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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醋?”
“不吃。”
“小傅也在,他们好象都挺喜欢南方的,来了这里都不肯走了。”
“难怪这些日子,飞鸢谷的赛事一日接着一日。”慕容无风叹道:“昨夜那个病人就是从飞鸢谷里抬过来的。身上的经脉全都给人震碎了。忙了我们整整三天,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动。你们江湖……”
“哎!慕容无风,你站在哪一边呢!”
“比武难道不能点到为止么?为什么一定要将人伤成这样?真是不象话。”他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就是江湖。江湖就是血淋淋的。”荷衣叉着腰,想和慕容无风争辩,不知为什么,这一回,又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自从嫁给你,我已感到自己不再是个江湖中人了。”
“荷衣,我可没拦你啊。”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无论你想做什么事,都可以去做。不要老想着照顾我。”
她紧紧地依偎着他,道:“我只想照顾你,别的事对我都不重要。”
“好好说话,手放在哪儿呢?”他板起脸。
“人家就喜欢这样嘛。”她的壁虎功又来了,扭股糖般地粘了过去。
“究竟,你和顾十三之间谁赢了?”趁她的粘乎劲儿还没有上来,他赶忙换一个话题。
“我们斗了四百招,还没分出胜负。我肚子饿了,过几天再和他打。”
“是不是你打他不过,故意使了个缓兵之计?”
“嘻嘻,知我者老公也。我的轻功比他略好,剑术上……那个……那个就差了一点点。”
“他不会伤到你罢?”他有些担心地道。
“我们只用两只竹剑比试。不过,伤人的东西不是剑,是剑气。他控制得很好,不会轻易伤人的。”
“会不会有意外?”他还是不放心。
“好啦,你别瞎担心啦。我不会有事的。”
两人拉着手,默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慕容无风又道:“等会儿进了楼,咱们就呆在楼下。你一向喜欢热闹的。”
她知道,慕容无风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有人盯着他看。每次去听风楼他都有专门的楼道直通二楼的雅座。
“不用。咱们去二楼。听翁老板说,他在西楼特意给你留了一间雅室,平日不开,专备你应酬之用。”
“尽拍我的马屁……”他笑了起来:“如果我不在的话,你是去楼上还是去楼下?”
“楼下。”
“那就去楼下。”
荷衣还要反驳,慕容无风道:“就这么定了。”
马车微晃,已到了听风楼的门口。
早有侍从将轮椅放到车门之下,慕容无风柱着拐杖,荷衣将他轻轻地从车上接了下来,扶着他在轮椅上坐定,并替他整理了一下被秋风拂乱的衣袍。
翁樱堂早已候在一旁,道:“属下已为谷主与夫人备好了一间雅室……”
“多谢,不过我们想坐在楼下。麻烦老板替我们找个座儿。”
不敢多问,翁樱堂将他们引入西楼右侧的一张四个人的桌子。一眨眼的功夫,他重新换了一套桌布和餐具。还特意端来的了一个取暖用的风炉。
“两位想要点什么?”他笑着道,今天他亲自当跑堂的伙计。
“红烧肉,盐水鸭翅……荷衣,你要吃虾么?”他问。
“哪里能吃那么多?我们就两个人而已。再来一碗蘑菇炖豆腐,一碟清炒藕丝罢。”
翁樱堂心里笑,这两个人倒是不爱浪费。实际上,慕容无风吃得很少。每次他们一起来,大部分的菜都是给荷衣吃的。
“还有鲈鱼鲜笋汤。”慕容无风又道。两个人都爱喝鱼汤。
“要不要酒?”翁樱堂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听说咱们楼里的凤梨果酒味道不错。”荷衣道:“谷主不能喝酒,你别招他了。”
慕容无风淡笑不语。
菜很快就揣了上来,他喝了一小杯果酒,道:“什么果酒,果汁还差不多。”
他又尝了尝鲈鱼汤。味道鲜美异常。不禁道:“这新楼莫不是请了新的掌勺师傅?”
翁樱堂得意地笑道:“不错,连谷主也尝出来了。我们请的是西北第一名厨,薛钟离薛大师。这小子脾气古怪得紧,每次炒菜都要我去求他半天他才肯动手。”
荷衣笑着道:“薛钟离?他什么时候到了这里?我为什么不知道?”
翁樱堂一愣,道:“夫人认得他?”
荷衣道:“听说过他的名字,人没见过。他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的……朋友。”
在太原那一阵子,荷衣只顾陪着慕容无风,原本约好一起到薛钟离家吃饭的,却因为抽不时间,一直没有去。是以荷衣从没有见过他。
“荷衣,何不请薛公子过来坐一坐?也算是见一见故人。”慕容无风在一旁道。据他所知,除了王一苇之外,秦家兄妹算是荷衣唯一的朋友。
荷衣却不知为什么站了起来。
“怎么啦?”
“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很象秦雨梅?”
荷衣指着远远一个修长的身影,有些吃惊地道。
慕容无风看了半天,道:“是有些象……不过,她的样子我记得不大清楚。”
荷衣哪里管他,早已飞跑了过去,两人相见,一阵尖叫,接着便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荷衣不由分说,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边,道:“好呀!怎么一个人偷偷地跑到这里来,却也不来找我?”
秦雨梅满脸通红地道:“我……刚刚才到。慕容先生,你好。”
慕容无风笑着道:“秦姑娘,请坐。荷衣,再去多要几个菜啊。”
秦雨梅连忙道:“不必不必,我……我还有事,马上……马上就要走。”
荷衣一把拉住她,道:“几时变得这样鬼鬼祟祟起来?有什么事这么急?今天你得住我那儿去,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秦雨梅低下头,道:“我……我……”
“雨梅,你有朋友在这里?”
突然间,她的身后不知怎么多了一个个子瘦高的年轻人。
那青年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袍子,长身玉立, 一幅很斯文很和气的样子。
荷衣不得不承认,这小伙子长得英气,帅气,熬是好看。他的腰后,还别着一把鳄鱼皮吞口的刀。
慕容无风见了他却是微微一愣。
荷衣笑着道:“这位想必就是薛大师了。我们正尝你的鲈鱼呢。”
青年淡淡笑道:“我不是薛大师。”
这回轮到荷衣愣住了。
好象觉察到荷衣的尴尬,那青年连忙又来解围:“不过我和雨梅都是小薛的朋友。”
听他的话,好象他与薛钟离亦十分熟识。荷衣却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抱歉,说了半天,雨梅还没有告诉我两位的名字,实在是失礼的很。”他的嗓音分外柔和,样子也很谦逊。一举一动,都显得彬彬有礼。
只有世家子弟,从小经过良好的训练,才有这样的教养。
秦雨梅支支吾吾地道:“这两位的名字……我……一时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荷衣与慕容无风面面相觑,彻底呆住。
慕容无风淡淡地道:“秦姑娘,你有事先忙去罢。我们不打扰你们了。”
一听这话,秦雨梅好象得赦令一般,拉着那青年的手就要走。
那青年却道:“两位见笑了。雨梅平时没那么糊涂的。好在两位总算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在下正想请教。”
慕容无风悄悄地在桌下捏了捏荷衣的手。
荷衣却偏偏不理他,道:“我姓楚,叫楚荷衣。”
那青年一愣,道:“可是剑榜排名第一的楚荷衣?”
“不敢当。”
“那么姑娘身边的这一位,想必就是慕容先生了。”
“不错。”
“幸会。”
“阁下是……”
“我姓唐,叫唐潜。”青年淡淡地道,坐了下来。
第二章
唐潜?
荷衣的血“刷”地下涌到了头顶。她看了一眼秦雨梅,发现她惊惶地盯着自己,脸色格外苍白。
镇定。天下姓唐的人很多。
她想笑,却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正在一点一点地变硬:“唐公子是唐门的?”
“江湖上姓唐的好象都是唐门的。”那青年淡淡一笑,一脸从容:“我也不例外。”
“公子在唐门中排行第几?”荷衣颤声道。
如果排行在五十以后,那只是唐门的旁系子弟,与唐门在江湖上的活动关系不大。
“第十一。你叫我唐十一也行。”
“唐十是……”
“是堂姐。不过她现在已是个残废。她的手,据说是蒙姑娘之赐?”
“她杀的人已经不少。”
“姑娘杀的人好象也不少。我六哥的一双眼睛,十姐的一只手,二哥的一条命,还有七叔的脑袋……”
他每报一个名字,这个人便从荷衣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这几个人出现的时候,慕容无风都在她的身边。
“你们……能不能不谈这个?”秦雨梅拉着唐潜的手道:“荷衣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不要和她……争吵。”
荷衣冷冷地道:“我何止是要和他争吵。”
她转过头,盯着慕容无风,一字一字地道:“那一天……那一天唐门的人当中有没有他?”
慕容无风沉默。
事情已过去近两年,关于这一件事,他从来没有向荷衣说过任何细节。
一无所获,荷衣每次都气得要命。
“你不说我早晚也会弄明白的。这件事,我楚荷衣跟唐门绝不干休!”
“江湖脾气又来了?总之,不许你去唐门。”慕容无风扭头就走。
这一件事,也是两个人的争吵题目之一。
荷衣盯着面前的这个灰衣人,站了起来,慢慢地道:“你是武林中人,当然知道一人作事一人当。我相公不说,你可以告诉我。你以前见过慕容无风吗?”
她说话时垂着头,嗓音发涩,已带着杀气。
这是荷衣准备动剑时的习惯。准备动手之前她好象不肯再看站在她面前的对手,好象多看两眼会影响她的心情似的。
唐潜丝毫不为她的杀气所动,平静地道:“没见过。不过,我想我跟尊夫多少有点关系。何况,姑娘手上还欠着唐家好几条人命。”
荷衣点点头。道:“很好。在这里,还是在外面?”
唐潜道:“外面比较好。”
荷衣道:“请。”
唐潜道:“你先请。”
慕容无风一把拉住她的手,喝道:“荷衣,不要动手!”
“你别管我!”荷衣将他的手一甩。
他还想再说什么,两团衣影一掠十丈,早已消失在了门外。
桌子旁只剩下了秦雨梅与慕容无风。
沉默半晌,秦雨梅垂着头道:“对不起,他虽是唐门的人,其实却……却并不坏。”
他道:“你是你,荷衣是荷衣。你不必为此感到内疚。”
“他是个……是个很温和的人。不会……不会随便伤害别人的。”她又道。
他淡淡道:“我相信……”
秦雨梅有些感激的着着他,吞吐了半晌,忽然又道:“你能不能……帮我劝劝荷衣?”
“当然可以。”他道:“我并不希望她和唐门的人结怨。”
“你的腿……受了伤?”她忽然看见他空空的右摆。
她明明记得他的腿只是瘫痪了而已,现在看上去却只剩下的一条,另一条好象被某种利器齐根斫断。
“我有风湿……是一次意外。”他表情平静地道。
“你们……已经结了婚?”
“不错。”他的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荷衣一直跟我说她想嫁给你……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她也笑了起来,说了一大叠的“恭喜”。
过了一会儿,看着秦雨秦一直紧张地站着,慕容无风只好道:“我对武林中的事情不大懂。他们会打很久么?”
秦雨梅双眉蹙成一团,满脸都是担忧之色:“他们的轻功太好,我无法跟上。……想劝架都没法子。好在……你不要担心。荷衣是我的朋友,阿潜不会……不会伤害她的。”
慕容无风道:“我记得荷衣的武功好象很不错……”
秦雨梅踌躇了一会儿,道:“阿潜前天刚刚打败了‘破空刀’韩允。”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他只好问:“韩允是谁?”
“你可知道焚斋老人的《江湖快报》上有剑榜,也有刀榜?”
“愿闻其详。”
“韩允在刀榜上排名第一。”
他的心立即悬了起来。
还没等细想,眼前一花,那两团衣影又飞了回来。
荷衣与唐潜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回了桌边各自的座位上。
“好快的刀。”荷衣道。
“多谢夸奖。”唐潜很客气地一笑。
他的气息平稳,样子好象才从外面闲逛了一圈似地。
“不知道比小傅如何。”荷衣又道。
“你明晚就可以知道答案。”唐潜淡淡道:“我们已约好子时在飞鸢谷一战。欢迎光临。”
“你以为你还可以活到明晚?”
“当然。你的剑一时还杀不了我。”
“我赶回来并不是想逃跑。只不过是担心你会不会在我们吃的菜里下毒。”荷衣冷笑。
“这个,慕容先生会不知道?”
“他这个人对于自己的事情一向比较糊涂。”荷衣瞪了慕容无风一眼。
“信否随你,我从不用毒。”唐潜微微一笑:“我一向以为用毒是没本事的人所为。”
他顿了顿,又道:“两位既是雨梅的朋友,看在她的份上,今天我不找你们的麻烦。雨梅,我们走罢。”
荷衣还要说话,慕容无风已然死死地拉住了她。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唐潜与秦雨梅离开了听风楼。
“你拉着我作什么?”荷衣气呼呼地道:“我……我跟他还没完呢。”
“你们怎么打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人家……担心你中毒嘛。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你打得赢他么?”他突然问。
“头七十招内还没有分出胜负。唐门几时冒出来一个这样的无名高手?”荷衣皱着眉道。她心里最忌惮的人原本是唐三,想不到唐十一也这么厉害。唐门这个百年大家族,果然还是有几个人物。
“你已经输了。”慕容无风淡淡地道。
“为什么?”荷衣瞪大眼睛道。
“你难道没发现,他是一个瞎子?”
“什么?”荷衣吃惊地道。
她只是觉得唐潜的眼神有些过份专注,没想到……
她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瞎子。
“你怎么知道?他一点也不象是个瞎子!”她瞪眼望着他,额头亮晶晶的。
“我是大夫。”
她哑然。她好象总是忘了慕容无风是个大夫。多数时候,他对她而言只是个病人而已。
“从他的刀法上你也看不出?”慕容无风又问。
“看不出……他的刀太快,跟他动手时我连想的功夫都没有。”她有些茫然。
他的刀非旦快,而且准。随她出去的时候,他步法优美,张弛有度,毫也不吃力与她保持着一段礼节性的距离。
这至少说明,他的轻功一点儿也不比她差。
他们穿越闹市,到一个山脚边大打了一番。其中两人身影穿梭,在嘈杂的人群中转来转去,他好象一点也没有迷路。
倘若他追踪时只凭听力,那他的听力也太近乎神奇。
不知为什么,荷衣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唐潜。”她坐下来,挟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嚼着。
那盘里的猪油已凝成了白色。
慕容无风道:“你可知道谁是韩允?”
“江湖上的人谁不知道韩允?”荷衣笑道:“他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快刀。”
慕容无风这个人有时连最基本的江湖常识都没有。
“唐潜前天刚胜了韩允。”
“哦!”
那块红烧肉几乎要咽住她的喉胧。
“他很少出门,所以他的名气并不大。”一个人迤迤然地走了过来,到慕容无风身边,不告而坐,随手拿了一双筷子,竟将鱼头夹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
“鱼头你们不要吃,鲈鱼的头并不好吃。”那人认真地道:“不过,我特别喜欢吃鱼头。”
他拿的是慕容无风的筷子和碟子。
因为方才一直和人说话,慕容无风还没有开始动筷。他冷冷地看着这个人,皱起了眉头。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鲈鱼汤已经冷成了这样。色、香、味均无,诸位还是不要勉强了。免得让我伤心。这鱼头我吃了,算是给我自己留个记念罢。”
那人顷刻之间已将鱼头化为一堆细小的鱼骨。
“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是鱼眼。两位下一次一定要尝一尝我的干煸鱼眼……味道很象豌豆。”
荷衣愣了愣,道:“你是……薛……大师?”
“是啊!”那人坐直了身子。
他也是个瘦高个子。眉清目秀,样子居然也不赖。
“你……秦雨梅……你们两个……”荷衣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提秦雨梅三字倒罢,一提,这七尺男人忽然间涕泗滂沱,号陶大哭了起来。
荷衣与慕容无风同时吓了一跳。
“别哭别哭!”荷衣连忙摸自己的手绢,哪里有?倒是慕容无风把手绢递了过去。薛钟离根本不接,眼泪哗哗地往下淌,见慕容无风穿了好几件衣裳,便往他身上一倒,好象多年的老友一般扒在他的肩上痛哭了起来。
慕容无风尴尬万状地朝荷衣使眼色,小声道:“你再不想办法,我可要昏过去了。”
荷衣将他一拉,从慕容无风身上拉开,将桌布扯下来塞进他的手里,道:“用这个用这个……他有风湿。你若弄湿他的肩,他的手臂可就要肿起来了。”
薛钟离将头埋在桌布里哭了半天,这才将脸一擦,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个人,是不是看上去很差?”
“一点儿也不差。”荷衣连忙道。
“那雨梅为什么不要我?”他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你们……你们不是说好一起私……一起到云梦谷来的么?”
“是啊。我们俩个把长青镖局搅了个底朝天,梅儿义无反顾地带着我逃了出来……哪知到了这里,你们两个……当时人人都说你们已经双双死在唐门。梅儿还到你的墓地里去痛哭了一场呢。 想不到……想不到还没过一年,她的心思就变了。我们于是就大吵了一顿,撂开了手。”
“她究竟嫌你什么?”荷衣不解。
“我也不知道!我既不傻也不丑更不穷……她说翻脸就翻脸。”
“唐潜你也认得?”
“这件事最好笑了。唐潜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梅儿对他……嘿嘿,一见钟情。”薛钟离苦笑:“最糟糕的是,我还要装大方。他们时时过来看我,还把我当成是他们的朋友。”
“其实我一看见那姓唐的,就恨不得立即拿把菜刀劈死他。”他又加了一句。
他拍了拍慕容无风的肩膀,道:“你说说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荷衣早听说薛钟离有一个外号叫“一见熟”,跟谁说不了两句话就把人家当作大哥。她倒不以为异。慕容无风却十分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