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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行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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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无人能将他考倒。

“所以你是先生。”蔡宣最后只好嘿嘿一笑。

她当时却为慕容无风感到凄然。

这么多年来,他独自住在那个院子里。没人说话,行动也不方便。陪伴他的,大约也只有这些书而已。

吴悠定了定心神,道:“我请你来,并不是来谈诗的。”

他等着她说下去。

“你既已知道你的右手边有一张床,为什么还不躺下?”那声音温柔,却显然已在生气。

唐潜怔了怔:“你要我躺下?”

“躺下了,我才好割下你一条腿啊。我可不想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波斯地毯。”她放下茶杯,道:“月儿,刀准备好了么?”

“这不是?忘了磨,所以有点钝,小姐只好多割几刀了。”

“他好象还不肯躺下来……”

“吸了小姐的‘七星花粉’还不肯躺下来?我只好帮帮他的忙了。”月儿抄起手中的一个茶盘,往唐潜的头上一挥,他“咚”的一声,浑身发软地倒在床上。

立时,有人将他的四肢牢牢地捆在床的四个角上。

“月儿,动手。”

“小姐……干什么?”

“脱光他的衣服。”

“我……”

“你什么你?在这里看见光身子的男人还少?”

“可是……我又不是大夫……”月儿跺跺脚,脱光了他的外衣,只给他剩下了一条裤子。

吴悠瞪了她一眼,道:“我叫你脱光,这是脱光么?”

“羞死人了,我不干,人家还要嫁人呢。”月儿嘟囔着。

她盯着唐潜的身子,看了半晌,又吃吃地笑道:“小姐,这个瞎子长真难看。这么长的腿,这么细的腰,肩膀这么宽,皮肤这么紧……我从没见过身材这么差的男人。”

“所以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他的身材修理得象样一点。唐公子,你说,对不对?”吴悠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的脸上比划着。

刀锋从脸上拂过时,他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真是个瞎子么?我怎么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呢?咱们的迷药究意管不管用?他会不会突然踢我们一脚?要不要把你上次配的那瓶‘欢心’拿来?”月儿凑近他的脸前,仔细地研究着,好象他是一具尸体。

“怎么会呢?”她慢悠悠地道。

“对,对。让唐门的这群畜牲也尝尝被人砍的滋味!”月儿咬牙切齿地道。

“所以你得脱光他的衣裳,这样我们动起手来,才方便。”吴悠淡淡地道。

他的脸顿时通红了起来。

月儿道:“小姐,你看,这个人还会脸红!”

唐潜道:“拜托两位给我个痛快。我现在这样子,动起手来已很方便,不用再脱了……何况,刀一下去,血就会喷出来,两位还是先预备下一块布比较好。”

月儿笑道:“哈哈,这个人还是脸皮薄。小姐,我来割了他的裤子,气死他。”

“还是我来干罢。你去叫辆马车。等我们干完,好把他人不知鬼不觉地扔到谷外的阴沟里去。”

“我这就去。”

他感到有人坐到了床头,还听到了“铮”的一声,她好象用手弹了弹刀尖。

刀尖在他的腿上划了一下,大约是她在试刀子是否锋利。

然后,他感觉她好象抬起了手,要做某种投掷的动作。

他突然大声道:“且慢!”

吴悠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姑娘莫要忘了,云梦谷的弟子入谷时都发过誓,此生此世,治病救人,绝不擅用所学,误人性命。”

“不错。”

“我不是病人,你却对我用私刑,这样做有违你的誓言!”

她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将一种膏药涂在刀锋上。

“你说得不错,”她慢吞吞地道:“就这么砍了你一条腿,也太便宜你们唐家了。我知道你明天有一场唐家期盼已久的比武。所以,这种让唐门丢脸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你是说,你已改变了主意?”他道。

“我只是想在你的腿上刺一刀而已。这样,明天你还可以去和别人决斗,只不过,这一次你一定会输。”她停了一下,淡淡地接着道:“在那种情况下,输就是死。”

她的声音优美而冷酷,使他感到迷惑,等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又不禁一阵发寒。

他只好苦笑:“这计策实在很阴毒,我一向以为只有我们唐家的人才想得出来。”

“你若知道先生现在受的是什么罪,你就该明白,我对你已算是很客气。”她嗓音听起来有些恶狠狠地。

“他应当很习惯才是,他的腿原本就是废的。”唐潜道。

“啪”她一掌掴了过去,力道十足,打得他眼冒金星。接着,她又扑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无法挣扎,满脸发青,几乎快要被她掐死。

“先生从小到大,与人无忤,与世无争,仁心仁术,只知治病救人,连只苍蝇都没拍死过。却被你们唐家折磨成这个样子!你晓不晓得我有多恨你们?”她失去了控制,浑身发抖地冲他大嚷了起来。

“要不是那一句誓言,今天,我……我岂会轻易放过你?”她狠狠地道,修长的指甲将他的脖子划得满是伤痕。

回谷之后,大夫们立即觉察出慕容无风的身体大不如前。他精神短浅,极易疲乏,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身子也一日比一日消瘦。象往日那来一连几日的大手术,他坚持下来也越来越困难。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他在苦苦地支撑着自己,支撑着谷里的医务。

他一向是个要强的人,也从来不听劝。在这种时候,大家愈发不敢触怒他。

所以,大家越来越担心。

吴悠还明白,慕容无风时时都会去那个能要他命的“冰室”,去解剖尸体,去研究病因。

果然,那个冬天,他的风痹已延至上身,竟完全不能起床。

一连三个月,大家都没有见过他。

几个总管什么也不说。

同样,大家也很少看见荷衣。

等他终于病好之后,他消瘦得很厉害,行动也愈来愈迟缓。

他独自推动轮椅已逐渐困难,荷衣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到诊室里接他。

可是,谁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说。

终于,她按住心头的一阵无名怒火,镇定下来,冷冰冰地道:“我要在你的腿上扎一刀,你自己挑,要留下哪一条腿?”

“右腿……”他的颈子刚从她的手掌里逃脱出来,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半天才挤出这两个字。

她冷笑:“好。”

一抬手,一刀扎在他的右腿上,将他的大腿刺了个对穿,几乎将他钉在床上。

他整个人痛得弹了起来。血如泉涌。

(2)

他慢慢地嚼着口中的一颗莲子。

“会不会有点儿苦?我放了一点川贝。”她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一勺一勺地吃着。

他笑了笑,目中全是暖意:“不苦。”

“这段日子你好象胃口不好,每次都吃得那么少。”她叹了一声:“你要多吃,到了冬天,才会有气力生病。”

不知怎么,她说出这样一句让他感到好笑的句子。好象他连生病的气力也没有了。

他不语,将最后一口羹喝完。

“还有这糕,你吃一块。”她指了指面前小碟里的一块红枣绿豆糕。

“吃不下了。”他道。

“吃。”她板起了脸:“瘦成这样子了,还什么都不吃。”

他只好,很辛苦很勉强地将那一块糕咽了下去。

她笑了,摸摸他的脸,道:“好样的。”说罢,收拾碗筷,一阵风似地将东西端回厨房。

他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夜已很深了。

她熄了灯,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

“荷衣,听我的话,别再去找他们了,好么?”过了一会儿,他在黑暗中忽然道。

“找谁?”

“唐门的人。”

“你这人是怎么啦?我一直以为你很凶,想不到你竟连一点脾气也没有。”她失笑。

“冤冤相报,无休无止。云梦谷只是一个比较大的医馆而已,并不是江湖的一个帮派。”他道。

这是他一向的原则。谷里住着一大群手无寸铁的读书人,谷外各地,云梦谷的大夫也不少。

“岂能就这么算了?”荷衣拧着他的胳膊道:“你气死我啦!我就是要依江湖规矩,就是要他们血债血偿!”

“你们武林中的人就是这样,一说到报仇两个字,就浑身激动,好象马上要过节一样。”他冷冷地嘲讽了一句:“你不是已杀了唐家的老大和老五?这还不够?”

“象你?你们这些故作斯文的读书人!喝一杯茶要分作八口。你还真能忍呢!那天,唐潜站在你身边,是不是?动刀的人是唐则,是不是?你今天见了他,居然装作不认识……真有你的!”她越说越气,不断地蹬着被子。

他听了这话却几乎要笑起来。

“你别老拧我……”他捏住她的手。

“就拧你啦!就拧你啦!”

两个人扭打了起来。

“别折腾了,荷衣!”他喘着气道:“床都快被你踢垮了。”

“那天我教你的小擒拿手呢?这么快就忘了?真笨……口渴不渴?要不要我去帮你拿杯水?”

黑暗中,他摇了摇头,却听见她“咕咚”一声,喝下了一大口水。

“好啦,我答应你……不找他们啦。反正,唐家的人我也杀了不少。”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我。”

“……”他摸了摸她的手,坐起身来:“你先睡罢,我还有一些医案没有看完。”

荷衣睡得早,起得早,大多数时候他会先陪她睡着,再爬起来读医案,写东西。

“已经很晚了……”她拉着他的手:“睡罢。”

“今日事今日毕。”他笑了笑,给她掖好被子。

今天他担心了几乎一整天,什么事也没有做。医案早已堆得有半尺高了。

  孙芳,久嗽而喘,凡顺气化氮,清金降火之剂,几于遍尝,绝不取效。一日喘甚烦,视其目则胀出,鼻则鼓扇,脉则浮而且大,肺胀无疑矣。遂以半夏汤投之,一剂而减,再剂而愈。

他沾了沾朱砂,批道:“今虽愈,未可恃也。当以参术补元,助养金气,使清肃令行。”

  林振南,年已古稀,原有痰火之疾。正月初,因劳感冒,内热咳嗽。痰中大半是血,鼻流清水,舌胎焦黄芒刺。语言强硬不清。喘急不能睡,亦不能仰。医治半月不瘳。策诊之,两手脉浮而洪,两关滑大有力,知其内有积热痰火,为风邪所闭,复为怒气所加。故血上逆。议者以高年见红,脉大发热为惧……

飞快地读完,他写道:“法当先驱中焦痰火积热,后以地黄补血等剂收功可也。 凡哮喘火盛者,白虎汤加黄连、积实有功,外以清中丸同双玉丸夜服,调理而安……”

方才在湖心小亭一坐,受了点冷气,他的左手写字已有些吃力。头一句还勉强能将几个字写得一般大小,往后,字开始越来越大,越来越散架。

他捉着笔,一笔一划吃力地写着,写完这一行,已累得冷汗淋漓。

再往后,他整个手腕酸痛难忍,握笔已感到十分困难。

他把笔放到一旁,换了一只手。

他的右手风湿更加严重,肘部已有些不大灵活,所幸还捏得住笔。

饶是这样,他仍旧写得慢,写得吃力。以这样的速度,就算是写到天明,也写不完。

他扒在桌上写了整整一个时辰,只批改了六份,却累得头昏眼花。

然后,他的胸口便有一种说不出的胀闷……太阳穴上青筋跳动。

眼前的字迹模糊起来。

他连忙放下笔。抬起僵硬的左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杯里的酽茶早已凉透。他的手摸来摸去找茶壶。

“在这里。”身后一个声音轻轻地道,将一碗热茶递了过来。

“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去睡……别管我。”

他接过茶盅喝了一口。

那茶盅很小,仔细一看,却是一个酒杯。

他诧异地看着她,道:“为什么要用酒杯?”

“你的手还拿得动茶杯么?”她看着他微微肿胀的手腕,道。

“可能是受了一点寒,不要紧,我已服了药,过两天就会好。”他连忙将手缩进袖子里。

“我来帮你。你说我写,不过,别挑剔我的字啊!再差也比你现在写的强。”她挤到他的轮椅上坐了下来,拿起毛笔。

荷衣的字写的并不差,大约与她练剑有关系罢。一年下来,她已识得不少字,全是慕容无风教的。

“不用……”他整个人累得靠在她的背上。

“又跟我客气呢?”她捅了捅他,笑道:“说罢,写什么,慕容大师?”

“弦细而微,此阳明之经本虚。”

她哗哗两下,写完了。

“这么快呢?”他大吃一惊。荷衣的手虽没有毛病,写字却一惯磨磨蹭蹭。

一看,竟没有错。

“佩服我吧?这可是以剑法写书法……嘻嘻,就是你说的公孙大娘什么的。”她得意洋洋。

“五体投地。”他道。

“胃气虚,经络之气亦虚。故大恶风寒。先以附子理中丸数服,温其中气……”

“狐狸什么丸?”她问。

“附子理中丸。”他笑。

“是这样几个字?”她写给他看。

“没错。”

“次以升麻汤加附子行其经络。”

“我一直以为有‘什么菜’,原来还有个‘什么汤’。”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是‘升麻汤’。升高的升,麻药的麻。”他给她改过来。

“先攻其里,后泻经络中之风热,故升麻汤加黄连,以寒治热也。”

他看了看,这几句话,她倒是全写对了。

荷衣习字时读的就是这些医案。读不懂的地方,慕容无风常常解释给她听。是以总算对医家常用的句法及词汇并不陌生。

“这一张方子,就改完了。”他摸了摸她的头:“有老婆帮忙,果然快了不少。”

“早说啊。自已一个人在这里吭哧了半天……”

那娇小的身子在他面前摇来摇去,她的头发象海藻一样膨起,每回一次头,他的下巴就被那头发刷一下。

他不禁有些怅然。

这种日子,还会有多久?

第五章

(1)

“昨晚我带来的客人如何?”一大早荷衣就敲开了微雪阁的斑竹小门。

“他受了一点伤,今天想必还能去飞鸢谷。我们昨晚已将他送出了谷外。”吴悠很客气地将她让进客厅,一边走一边缓缓地道。

她注意到荷衣今天穿了一件月白散花的细罗长裙,上面罩着淡紫色的密纱衫。配着脖子上一串紫晶珠琏。看起来很舒服。她几时有这种品味?

不过,这女人身上确有一种变幻莫测的气质。她有时显得很懒散,没精打彩。有时眼睛会突然刀锋般地亮了起来,豹子一般地盯着你。让你觉得她完全惹不得。

“怎么?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穿得不对?”察觉到吴悠的目光,荷衣嫣然地问了一句。

“没有。这一套很合身。”吴悠淡淡地,衿持地回了她一笑。

荷衣穿衣裳一点也不讲究,有时会穿出令人好笑的搭配来。她好象特别憎恨绣花鞋,常常在长裙子里面穿靴子。

唉,江湖的女人,成天骑着马在大街上乱跑。要她住进这读书人成堆的窝子里来,真是难熬她了……她不由得继续想到。

“那就好。”荷衣不温不火地道。

衣裳是方才慕容无风躺在床上帮她挑的。

“这上衣是在哪里买的?”他问。

“和雨梅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么?”

“扣子太多。”他说。

说罢,找出剪刀,“喀嚓”两下,剪掉了其中的两颗。

“现在好了。”他道。

幸福中的女人,什么也不说。

“夫人今晚会去飞鸢谷么?”吴悠递给她一小碗小月泡的桂花茶。

“当然会去!今晚一战非同寻常。那小傅是昔年天下第一刀傅红雪的传人,而唐潜又是隐刀和潜刀两位大师唯一的儿子。凡是练武的人是不会错过的。”荷衣有些兴奋地道。

难得吴悠感兴趣,荷衣便把昔年傅红雪和唐家双刀在江湖上的事迹绘声绘色地讲了一番。

而这些名字对吴悠而言,完全陌生。她只好听着,故意不时地点一点头,却不置一辞。

好不易等荷衣讲完,她款款地道:“我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得不多。让夫人见笑了。”

脸上却摆出一幅不屑于知道的样子。

谷里的人都知道吴悠一惯清高,便是面前站着的人是蔡宣、陈策,她也敢照样挖苦。何况,她对荷衣坠胎一事,早有所闻。愈发觉得她是趁虚而入,先斩后奏。总之,大失体统。

“这桂花茶味道很好。”荷衣道。

慕容无风告诉她,若遇到大夫们无话可说,就谈茶、谈花、谈天气。

“对了,今晚的比武,夫人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吴悠好象想起了什么,突然道。

“好啊。那里正好有一片沼泽,没我带着你,只怕你还去不了。”荷衣欣然道。

“我只是想亲眼瞧一瞧唐家那个人的下场而已。”吴悠慢悠悠地放下茶杯。

“午时正开始,咱们巳时二刻走,好不好?”

“到时我在谷门口等着夫人。”

“行。”荷衣赶紧结束这段令她不自在的谈话,道:“我先走了。”

(2)

卧室内垂着的厚帘,漆黑一片。

他仍在半梦半醒之间。

模模糊糊之中,他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早上,他没有醒来,而是永远地睡了过去?

或许,他醒来时的一切,只是他在另一个世界中的一个梦?

他在两个世界之间疲倦地游荡着……

“怎么啦?”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睡得不好?”

她回到卧室,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等他醒过来。

昨天夜里,他睡得很晚。早上荷衣起床时一阵折腾,又将他弄醒了。

她离开的时候将他按回床上,逼着他多睡一会儿。

他因此睡得并不稳,仿佛读了《山海经》一般,一个连着一个地做梦,头在枕头上翻来翻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喃喃地道。

“还早。”她替他拭了拭额上的汗。

“荷衣……打开窗帘。”

窗帘打开,早晨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

她将他的手臂从被子掏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所幸,左腕上的肿胀已然消失。右肘上的骨节仍然肿得很大,但……近来一向都是如此,唯持原状已然不易,未有恶化已属大吉。

她拿出药膏轻轻地给他涂上。药膏里的一股薄荷香味仿佛已浸入他的骨中。以至于她整夜整夜的在梦中闻到这缕淡淡的薄荷气息。

她突然想,把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变成自己的爱人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而最奇妙的事情莫过于,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忽然变成了个陌生人。

“咯咯咯……呀呀呀……”他忽然听到婴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接着,一只小手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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