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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剑蛮巫-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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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正主儿的易锋寒却毫不畏惧,只是睁着两只亮如朗星的眼睛,望着眼前斗志昂扬的议政代表,冷笑不语。

    易锋寒的态度无疑火上浇油,更加刺激到了殿堂上面的议政代表。

    农民代表牛三按耐不住心头怒火,冲到易锋寒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易锋寒!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时至今rì,你还想包庇司空明吗?”

    易锋寒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淡淡的哦了一声:“怎么你们在说司空明么?”

    牛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废话!你以为我们在说谁?”

    “我怎么知道?”易锋寒长声悠悠地道:“又是国贼,又是夷jiān的,大约总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人物。你们继续聊,聊完了好谈正事。”

    牛三勃然大怒:“你还敢装蒜?司空明化名明尊义,投靠青倭,残杀我后夷军民不下三万,罪大恶极!你敢说这不是事实?!你敢说他现在不在你府中?!你敢说你没有包庇这个恶贼?!”

    易锋寒若无其事地道:“请问你是陇川人?”

    牛三闻言一愣,随即怒道:“不是。我……”

    “一边去!”易锋寒声音突然一提,宛如一记惊雷炸响在牛三耳边,震得他耳中嗡嗡作响,脑子一片混沌,说不出话来。

    易锋寒目光转向张代表:“你是陇川人?”

    张代表一直低着头,并不知道易锋寒说的是自己,自顾自的大喊着:“交出夷jiān!交出夷jiān!”

    易锋寒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伸手一挑,便将张代表的头颅抬起:“我问你话呢,你是陇川人?”

    张代表吓得两脚打颤,他本是銮京的一个地痞,靠着善于观察、胆大心细,敏锐的看到了隆北起义军的前景,成为最早加入隆北起义军预备军的一员,仗着这份资历,在隆北起义军在銮京的势力发展壮大后,成功晋升为一个小头目,加上能言善道、jīng于逢迎,这次组织议政代表向chūn、易等人发难,他的上级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于是被提拔起来,经过培训,在数百名推荐人员中脱颖而出,成了抨击易锋寒的先锋。可是他到底只是个混混儿出身,对着软弱可欺的老百姓撒泼耍横完全没有心理障碍,遇到易锋寒这样满手鲜血、武功高强、地位尊崇的人物,心里面先就怯了三分,现在只觉易锋寒目光如炬,脸上杀机隐现,仿佛随时都会扭断他脖子一般,顿时心胆俱寒,把乞怜的目光瞥向坐在一旁的武德归。

    易锋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微一笑:“这位张代表是武军师的朋友?”

    武德归心里恨不得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代表千刀万剐,笑嘻嘻地道:“哪儿的话?武某进京不久,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与议政代表是朋友?只不过区区负责组织本次大会,各位代表的背景都还略知一二。张代表大概是畏惧易千户虎威,说不出话来,想要在下帮他告知千户,他不是陇川人。”说着面对易锋寒,恭恭敬敬地道:“本次会议举行仓促,只聚集了銮京的英杰,未能邀请到渭州各地的代表,实在是在下的疏忽,多谢易千户提点。”

    易锋寒冷笑一声:“武军师果然巧舌如簧、滴水不漏。”说罢轻轻一弹指,将张代表弹飞三尺,目光如电,扫过宣室殿,目光所及,喧嚣不休的议政代表们纷纷神为之慑,闭上了嘴巴。

    易锋寒悠悠地道:“既然这里没有陇川人,你们凭什么捕风捉影,指责司空照残害渭州百姓?”

    议政代表们闻言集体失声,他们早就得了指示,抨击chūn、易二人,不能与隆北起义军扯上关系,可是不扯上隆北起义军,他们又说不清自己的说法源自何处。

    过了片刻,才有人高声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易锋寒!你别以为舌绽莲花,就能颠倒黑白!司空明通敌卖国、杀害同胞!罪该万死!”

    “易锋寒罔顾事实,包庇夷jiān!”

    “打倒司空明!打倒易锋寒!”……

    一犬吠rì,百犬吠声。只要有了第一个出头之人,后面的人胆气也就壮了起来,纷纷云集响应,对易锋寒狂呼乱吼。

    易锋寒凛然不惧,望着东东儿,冷笑道:“东东大王,我看你的函件,是邀请我们共商国是,没有想到你是召集众人开审判大会。恕我没有兴趣奉陪,告辞!”说罢长身站起,作势就要离去。

    东东儿见状,不得不出面劝阻:“哎呀,易老弟xìng子别这么急嘛。由得民选代表议政的事儿,我们两个不是商量过的吗?此举你也是非常认同的啊。如今何故发怒?”

    易锋寒哼道:“我赞同民选代表议政,不等于我赞同民选代表无中生有、造谣生事!”

    东东儿诡异的一笑:“易老弟,无风不起浪,既然代表们提到了司空明通敌卖国,外面必然有些风言风语,辱及易老弟和司空将军的声誉,这种重大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们隆北起义军调查,总要还司空将军一个清白才好。”

    易锋寒盯着东东儿,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东东儿!你别太过分!你要当皇帝,就去当,我不阻止。但是你要害我兄弟,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东东儿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传音答道:“易锋寒,司空明手里沾满了陇川无辜百姓的鲜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易锋寒面现怒容,再次传音道:“放屁!如果不是他充当内应,我们怎么能够顺利击溃青元倭!他是有大功于国的英雄!”

    东东儿冷笑着传音回复:“嘿嘿,那么你解释给老百姓听啊。看他们能否接受你的解释!抗倭战争的胜利,是我们渭州百姓众志成城、浴血奋战的必然结果,与司空明这种屈身事敌、两面三刀的无耻之徒无关!”

    “你才无耻之徒!”易锋寒终于暴怒,他不介意隐忍,也不介意退让,但是让他抛弃忠心追随他的手下来换取生命和利益,绝不接受!此时他的心头,浮现出乃父经常感慨的一句话,“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做人只求无愧于心!”既然东东儿挖好了坑一定要他身败名裂,那就身败名裂好了!

    想到这里,易锋寒不禁心头苦笑:“想不到此番回到故乡,落得个如此下场。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神州。”不过他心志坚毅,此念刚起,就被他压制下去,目光冷冷的扫过殿中诸人:“这天下是各位的了,国家大事,你们慢慢商议,在下告辞!”说罢拉起神不守舍的chūn善施,一手按住刀柄,心中战意沸腾,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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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身死为国殇】………

    ()    銮京易府别院之中,宇文华颜临窗远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易锋寒站在他身后,轻轻搀扶着他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担忧。

    晨曦映照下,宇文华颜的脸庞苍白得毫无血sè,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身体便轻轻颤抖了一下。

    易锋寒见状连忙开口:“宇文叔叔,你病体未愈,还是到床上歇息着吧?”

    宇文华颜淡然一笑,口微微一张,还没有说话,就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易锋寒轻抚着宇文华颜的胸口,焦急地道:“宇文叔叔!”

    宇文华颜咳嗽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方才慢慢止住,望了望手绢上的血丝,摇头叹息道:“千户,微臣恐怕不能继续辅佐你了。”

    “宇文叔叔别说这种丧气话!”易锋寒大声说道:“这次你受伤虽重,但只要你静心节虑、悉心调理,并无大碍。不要胡思乱想!”话虽如此,他的心头却甚是不安,枫鸣伞陌导负跽鸲狭擞钗幕盏男穆觯追婧淙籮īng通医理,但是如今的銮京物资匮乏,药材种类更是严重不全,任凭他用尽办法,对于治愈宇文华颜的把握也只有五五之数,如果宇文华颜劳神费心、心情激荡,又或者自己放弃求生**,恐怕连一成生机都无。

    宇文华颜苦笑一声:“可是微臣现在如何静得下心?如今……”

    “别管什么如今!”易锋寒沉声打断宇文华颜的话头:“宇文叔叔,你什么都别管!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定要带着你们安然回到易水!”

    宇文华颜盯着易锋寒,徐徐地道:“千户,如今我们先机尽失、处处受制,你有什么办法安然脱身?”

    易锋寒轻松的笑了一下:“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宇文叔叔,我们一起经过了多少风浪,始终屹立不倒,区区一个东东儿,就能难倒我们么?”

    宇文华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能!”

    易锋寒无语以对,屋子里面一阵沉默。

    过了半晌,易锋寒才一脸狠厉的说道:“如果真是无路可退,我就放下一切顾虑,率领大家一起突围!如果不能一起杀出重围,我就一个人不择手段的逃出去!”

    宇文华颜望着易锋寒脸上的戾气,长叹一声:“东东儿现在声望之隆,载于史册者莫可比之,一纸通告,全民响应,在这种情况下,千户就算武功盖世、智谋通天,也难有脱身良策。而且……”声音顿了顿:“千户,如果能够脱身,就离开渭州吧,千万别为任何人报仇。”

    易锋寒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宇文华颜继续道:“千户如何看待如今渭州的形势?”

    易锋寒心头念转如飞:“唔,后夷zhōng yāng朝廷的地盘,已经尽归东东儿所有。后夷四大千户侯的采邑,陇川几近废墟,虽然商山君把它划给了我,但是山高路远,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陇川落入东东儿的掌控之中。如果我所料不错,和郡之乱,隆北起义军必然有所牵连。如今赢强军等赢家骨干尽去,东东儿也颁布了最新的少数民族政策,给予和郡各族自治区域,并且按照人数分配给和郡各族进京议政的首脑名额。这样一来,和郡各个少数民族的地位都得到了提升,暂时来说,肯定会拥护东东儿的。现在东东儿在土地、人口方面占尽了上风,我们能够有所依仗的,就只有易水、弘法两郡,只要我和chūn千户回到采邑,甚至客死銮京,我们两家联手,安于守土,尚有割据之望。”

    宇文华颜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千户恐怕太乐观了。”

    易锋寒疑惑道:“宇文叔叔的意思……”

    宇文华颜道:“弘法郡禅密两宗虽然不是毫无矛盾,但是一直秉承着各自发展信徒、井水不犯河水的方针,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在这种背景下,禅密两宗的教徒基本没有多大的冲突,就算偶尔出现群体xìng问题,在两教高僧的协调下,很快就能平息纠纷。可是这次弘法郡教乱,死亡人数之多、牵扯寺庙之众、涉及区域之广,都是前所未有的,联系到目前銮京议政代表抨击宗教的形势,你还觉得这是意外么?”

    易锋寒身体微微一震:“不可能吧?弘法郡的百姓笃信宗教,信仰这东西毫无道理可言,很难改变,东东儿等人的宣传固然了得,要想让宗教信徒改变信仰恐怕还力有不逮。”

    宇文华颜冷笑道:“不用改变啊,只需要用他们的信仰去毁灭别人的信仰,别人自然会反过来打击他们的信仰。仇恨的种子既然在心灵萌芽,本人的执念越重,生长就越繁茂,而宗教信仰恰恰就是一种执念。当两教信徒的战争不可避免的伤害到不相干的群体,这些人便会对宗教这个概念产生反感甚至憎恶。不可否认,东东儿用来抨击宗教的说法只是矫枉过正,并非空穴来风,当饱受教徒侵害的人听到这些说法,心底里肯定会接受的。这其实跟贫苦百姓愿意相信地主、土豪、官员无恶不作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对于侵害自己利益的人就会产生非常负面的认知,如果这时候有人逢迎生事、煽风点火,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甚至是找到了领路人,顺着该人的思路,把愤怒与仇恨扩大到损害自己利益的那个人所在的群体。东东儿只要成功挑动起百姓对于宗教的厌恶,禅密两宗恐怕也就离烟消云散不远了。”

    易锋寒道:“可是弘法郡的百姓,不信禅学就信密学,不信教的只是少数。东东儿就算拉拢了这些人,也是不能控制弘法郡的。”

    宇文华颜正要张口,忽然眉头一皱,捂住胸口。

    易锋寒强行将他从窗口拉开,关上窗户:“宇文叔叔,这些事交给我吧,你别管了。”

    宇文华颜用手撑着床沿,缓缓坐下,不去理会易锋寒的劝告:“我们渭州人信教,与荆州人迥乎不同,而是类乎神州人。千户可知道区别?”

    易锋寒闻言略一思量,脸sè大变:“你是说……信仰的原因和程度?”

    宇文华颜深深吸了口气:“是的,荆州各国,都是政教一体的模式,从皇帝到平民,无不沐浴在宗教氛围之中,一言一行,都受到教律的限制,一思一念,都受到神学的制约,人与人之间互相影响,对于宗教有着盲目的崇拜和狂热。而渭、神两州的文明不同,他们从发展伊始,宗教的影响就很小,人们之所以信仰宗教,无非是图个升官发财、无病无灾、子孙延绵,乃至后世福泽,害怕死后清算罪孽。嘿,求神拜佛的人那么多,得偿所愿的有几个?其实很多时候也就是给自己的心灵寻求一个安慰。由此可见,荆州和我们的教徒在信仰程度上的差别,荆州人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信仰,自己承受再大的不幸也会把它当成自己必不可少的劫数,视为理所应当,可是我们渭州人不一样,当自己因为信仰导致不幸之后,我们就会质疑信仰的必要xìng和正确xìng”

    易锋寒喃喃地道:“现在信仰宗教导致的动乱已经出现,那么弘法郡百姓的信仰也就会随之动摇。”

    宇文华颜接着道:“弘法郡百姓的信仰动摇,chūn家的地位就会动摇。说穿了,chūn家与赢家一样,看起来不可替代,其实是因人成事,如果不可替代的前提没有了,就像民族矛盾调和了,赢家就没有存在价值一样,宗教问题解决了,chūn家也就没有了统领弘法郡的基础。”

    易锋寒心头一动,突然明白了宇文华颜为什么要自己逃离渭州,chūn家如果不能倚为同盟,自己靠易水郡一地孤军奋战、负隅顽抗,几乎是必败之局,而且更糟糕的设想浮上心头,使得他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千钧巨石一般,涩声道:“我们易家的根基相对而言,更加薄弱,若非抗击青皮倭的过程中,扩充了不少兵力,加上此番起事之后,将后夷驻扎在易水郡的军队收归己有,我们嫡系jīng兵仅有五千。东东儿连错综复杂的民族问题也能玩弄于股掌之间、偏狭固执的宗教信徒都能随心利用,恐怕易水郡也不会是一方净土。哼!我最大的失误就是将刘方、邓璞二人留在易水郡!”

    宇文华颜脸上露出惨然之sè:“千户切勿自责,此事不能防患于未然,是微臣谋事不利。”

    易锋寒问道:“宇文叔叔可想到他们会从何处着手?我自问善待百姓,想必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几句蓄意抨击的混话所迷惑。”

    宇文华颜叹息道:“千户啊,你还不明白么?东东儿能够给老百姓的,是我们给不了的。千户废除家奴制,还奴仆以zì yóu民的身份,已经是破天荒的创举,但是官民贫富之间地位仍有差别,而东东儿推行的人人平等政策,姑且不说是否名实相副,光是平民可以被选举出来当朝议政,就能让老百姓心血澎湃,觉得自己取得了与官员、豪强、富贾同等的地位与权力。为了解决地主土豪不肯将土地拿出来缓解新增zì yóu民耕作的难题,千户只能新增zì yóu民鼓励垦荒,可是东东儿直接宣布土地国有,将地主土豪的田产统统收缴,然后通过朝廷分配给农民,比起千户来,简单有效得多,百姓获益更大。为了救济贫民,千户只能设立施粥点,免费供给贫苦百姓,而东东儿直接宣布物资公有、统一分配,不分贵贱一律同等对待,要吃饭大家都吃饭,要挨饿大家都挨饿,前者受到救济,反观官员大鱼大肉,身虽获利而心有不平,后者即使吃树皮草根,但是人人都在吃树皮草根,反而会觉得官员以身作则,诚心为民。以前没有比较,老百姓会觉得千户善待百姓,现在么,恐怕会觉得东东儿才是真正的活菩萨。”

    易锋寒沉默片刻,唏嘘道:“不错,东东儿做的事情,我办不到。他可以不惜损害国家利益愚弄百姓沽名钓誉,我办不到;他可以巧立名目抢夺他人私产为己用,我办不到;他可以建立一个‘不患贫,患不均’的社会,我办不到!”

    宇文华颜眼中满是落寞:“所以,我们输了。千户,如今的易水郡就算不是天翻地覆,也是暗流汹涌,你就算回到易水,要想凭借易水郡为根基对抗东东儿,无论从双方资源、土地、人口的对比,还是民心的向背,都是败多胜少之局。国事衰敝如此,你我已经回天乏术,不如率领亲信退往神州,以全xìng命。”

    易锋寒脸上yīn晴不定,一会儿激愤,一会yīn冷,脸sè转换了好几次,终于恢复平静:“我们先回去,事不可为,我还有后手。”

    宇文华颜眼中jīng光一闪,欣喜之sè露于言表:“真的?”

    易锋寒嗯了一声:“进京前我就有所安排,预留了脱身海外的后路,只是没有料到形势会演变得如此恶劣。只要到了易水郡,进退由我。哼,就算整个渭州的百姓都都抛弃我,我还有生死与共的兄弟可以依仗!”

    宇文华颜哈哈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大笑声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易锋寒上前一步,用手按住宇文华颜的胸口,顿有一股浑厚的真气涌入他的体内,压制住他的伤势:“宇文叔叔,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一定会没事的,这些琐事你就别担心了。”

    宇文华颜一把抓住易锋寒的手,目光炯炯的望着易锋寒:“你答应我,如果能够脱身,离开渭州之后永远不再回来。”

    易锋寒呵呵一笑,避而不答:“宇文叔叔,我都叫你休息了,别管这些事情。”

    宇文华颜不依不饶地说道:“答应我。”望着易锋寒坚毅的眼神,长叹道:“以你的为人,如果肯抛弃部下独自逃生,必然是下了用自己一生报复敌人的决心。可是你要记住,我们只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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