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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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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至此处,猛觉得还不太妥当,遂又说道:“怎么样?少年人,你看还算得上勉强对题吗?” 
  邵谷人也是极为精明伶俐的人物,云梦和尚这么一问,哪还能不明白人家的意思是在说:“这一场你看算不算彼此平手呢?” 
  故即正色肃然答道:“这一场,你我都紧守规矩,虽然彼此所用方法不同,却是‘殊途同归’,大和尚若愿谦让晚生二一,宜属平手,未卜意下如何?” 
  云梦和尚笑着说:“少年人蛮会客气,平手就是平手,还说什么谦让呢?” 
  云中道人一旁也不住连连点头,表示赞或。 
  云梦和尚又说道:“两场‘文’的都是平手,少年人,你看‘武’的怎么比法?” 
  云中见云梦和尚又要和邵谷人比赛短兵相接的武功,遂即上前说道: 
  “邵少侠,功力精温,英雄少年,已见适才与云梦大师之较,云中不才,意欲接替大师,与邵少侠过上一掌半招,想不致讥笑我等存心占你人手众多的便宜吧!” 
  邵谷人见这自称云中的道人,身着灰素道衣,眉清目朋,笑容可掬,一脸方正之气里,又微微显出飘逸的风范,料也是心地纯正的高风亮节人物,遂说道: 
  “谷人孤漏寡闻,技艺浅薄,道长能够瞧得起谷人,正是谷人三生有幸,惶悚领教尚且不暇,哪里会有那等卑邪之急,这就请道长见赐道儿,晚生无不从命。” 
  姚淇清一十五载学艺西天目山南峰,未曾离开过凌云古刹,平时师父严教,进退应对,虽皆勉能中节,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等少年,口齿伶俐,处处斯文,处处却又不肯见弱,正是不亢不卑的一副好风格,暗下连连赞佩。 
  云中虽觉邵谷人技艺高强,不过总系晚辈,心想:“自己与晚辈比划,已觉屈就,哪儿还好意思由自己划道。” 
  因之说道:“适才云梦大师两场相较,都由少侠出题,这场自亦不能例外,否则就是少侠瞧不起贫道了!” 
  邵谷人见云中道人又让自己出题,而且听这般说辞,不出可也不行,苦笑说道:“道长又让晚生放肆,谷人只得从命,惟庸俗不耐之处,还望道长见谅则个。” 
  云中道人笑着说:“少侠不必客套,你且只顾说来。” 
  邵谷人望了望云中腰间长剑,一抱双拳说道:“道长腰间所悬长剑,就其宝鞘云纹,剑柄缀饰看来,敢情可是那酆城‘莫邪’,名剑?” 
  云中道人不觉一奇,说道:“少侠所言半字不差,正是那古剑‘莫邪’。” 
  邵谷人遂自腰间取出那条马鞭子似的小小钢鞭,说道: 
  “晚生自出师门,涉足江湖武林,年余之间,踏遍大漠南北,半边中原,实在说来,这条劣鞭,还未曾遇得好手,今天巧遇道长,高人名剑,欣喜不胜,斗胆敢问道长,可否在剑术上,见赐几招?” 
  云中道人想起绝早官塘大道上,这少年人露的那一手“伸钢缩铁”,特殊能耐,笑着说道: 
  “‘霸王鞭’稀世之珍,少侠所言大漠中原,绝少敌手,穷道信之凿凿,惟不知少侠,你我鞭剑之间如何相互研讨?” 
  邵谷人听云中道出自己宝鞭名称,不禁砰然一惊,心想:“怎么搞的,我这几件奇珍异能,件件都被人家识破了。观这道人神色,恐怕也不会弱于云梦和尚吧!这道人要我出题,总也出得不俗才是。” 
  当下略一沉思说道:“道长既已识得劣鞭的名称,想也知此鞭亦非普通兵刃,我们可否藉着两支先人的宝物,在这片广及数十丈的疏林树梢上走动,走动?” 
  云中一听还颇新鲜,说道:“少侠出题向有‘规矩’,不知这次可也有什么规矩没有呢?” 
  邵谷人顺口说道:“你我二人在树梢上比划时,只准踏着树梢顶尖,可往上腾,不可下落,可左右前后跳纵,不可跳出树林以外,又你我出使攻招时,脚下悬空,不准踏物,这简单几条,道长你看还有疏漏吗?” 
  云中道人知这少年轻功甚好,这题目匹配着他的轻功宝鞭,真是出得妙极,自己的“莫邪”剑,乃近战兵器,在疏林顶梢,发招进攻,招招势必凌空。 
  他那“霸王鞭”配着“仲钢缩铁”秘术,鞭身可短可长,自可站在树梢上发招进攻,由此看来,这少年人的心地倒颇忠厚。 
  听他这几条“简单”规矩,不仅别出心裁,风格独具,而且也可窥知这少年对自己的一身武艺何等自负,遂即回答说道: 
  “少侠这几条比划‘规矩’出得真是高明之极,贫道轻功虽属不佳,惟机缘难得,敢不讨教!” 
  “敢不讨教”四个字显然有些过于谦恭。 
  云梦和尚听在心里,有些微不大舒服,遂插口说道:“道人老弟,给晚辈说话,何必如此客套,比划就开始比划罢,别再绕圈子了!” 
  邵谷人听云中道人适才如此说,本来有些过意不去,原准备谦逊方再开始,今听胖和胖和尚如此快人快语,便说道:“道长,你快请吧!” 
  云中道人说:“好,咱们都上去!” 
  只见一个双鬓尽斑的青衣道人,和一个肤若红云的潇洒少年,各自真气一提,身子便已落在疏林尖细梢头。 
  云梦和尚和姚淇清要看热闹,不甘在树底下吃闷葫芦,做“井底之蛙”,随也双足一纵,轻飘飘落上了树腰,姚淇清功逊一筹,只得用一只手扶着枝桠观“战”。 
  云中道人青衫飘飘,临风玉立在尖细脆弱的树梢之上,身躯毫不摇幌地说道:“少侠,把你的‘霸王鞭’使出来吧!” 
  这边树楷上的邵谷人,似乎还更为高明,他站在树梢上,不像云中系以脚掌着实,只是以脚尖,微微地沾着一片突出的叶子而已。 
  他听见青衣道人要他发招,便不再等待,说道:“道长,你也请吧!” 
  邵谷人人随声起,足下所踏尖细突出树叶,连幌动都未曾幌动,一条魁梧的身躯便已腾在半空。 
  阿尔泰山长生老人的独门“伸钢缩铁”秘功,也紧随他的攻招使将出来。 
  原来握在手里马鞭子似的“霸王鞭”,霍然暴涨,丈来长短,茶盅粗细。 
  云梦和尚一旁看得清楚,心想:“这少年人真是了不得,人在半空,却敢使出如此粗重兵刃,其轻功能耐,这还了得!” 
  不觉心生敬佩,矢口叫了一个“好”字。 
  “霸王鞭”暴涨之后,“风卷黄沙”,鞭风忽忽,迳往云中道人踏足之处,迅捷横掠而去。 
  云中道人首见少年邵谷人运气凌空,轻按剑鞘,一柄龙光文彩直冲青天碧空的“莫邪”长剑,也已在握,再见对方凌空出招,迳往自己下盘攻来,忙提一口丹气,衣袂飘飘,身躯已自腾空。 
  “霸王鞭”出招落空,鞭风所及,周遭树梢,连连幌动。 
  云中身既腾空,也便乘势进逼,“沉鱼落雁”用出五成真力,“莫邪”长剑笔直迳往撤招未及,身躯微伏的邵谷人后肩背“凤眼”重穴刺下。 
  剑光缭绕,剑尖生花。 
  云中轻功虽较邵谷人略逊,惟交手经验甚是老道,他越势发出的“沉鱼落雁”这一招,照着身躯微伏,尚剩余力往前冲跃的邵谷人下刺。 
  如若邵谷人不能收势,继续前冲,则即使躲过上身重穴,下盘要处,也难幸免,且劲往前冲,攻势不能,情势至为危迨。 
  云梦和尚旁观者清,心想:“树梢过手,是你这少年人出的题,你总不会作茧自缚,不出一招,便败于人手吧!” 
  只见少年邵谷人,前发欲收不能的身子,猛然肩头往右轻轻一挫,便已轻易躲过,“沉鱼落雁”攻招。 
  跟着身子趁势腾空,斜刺飞出,轻极,美极。 
  冲拆,回旋,翩然下落,驻足树梢,轻捷美丽,如堂前燕子。 
  姚淇清脚踏树枝,半身外露,此刻直把他看呆了眼睛,心里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好俊好美的身法!” 
  其实,云梦和尚何尝也没有同感呢! 
  红脸少年邵谷人,仗着自己一身上佳轻功,出手大意,招术使老,以致于吃了这惊险的大亏。 
  敢情若不是他身似飞鸿,快如墨燕,怕不早已被云中道人手里的一支“莫邪”长剑,点中“凤眼”重穴,落下平川去了! 
  云中道人长剑扎空,人随剑落,微显颠仆,藉着尖柔树梢一枝嫩枝,也自停下脚步,饶亏自己停利得快,也只和人家冲腾拆回,绕了一个弯儿,脚步踏实,来了个同时。 
  云中看在眼里,心下暗想:“可惜这少年人,使发招术,技逊一筹,否则自己还能会出十招,就必然败落在人家手内。” 
  既知轻功已不如人,便自决定多守少攻的原则。 
  邵谷人正是相反,他冲拆招时,竟然看见道人,差不多同时方才稳下身来,知道自己轻功见长,随即决定发挥特长,尽多攻取。 
  是以身形刚一落下,跟着又似点水蜻蜒,向云中道人款款飞去。“光临九州”,“霸王鞭”上下翻舞,像一片天光云影,一齐往云中罩下。 
  云中见势,不觉大惊,一条丈长粗鞭,竟在凌空摄虚时,作如此势猛轻凌之挥舞,这是何等了得。 
  尚亏云中亦非等闲之辈,看准天光云影中的一线空隙,猛提真气,乘隙纵出。 
  半途收势,反手掣剑,“雁阵惊寒”见往邵谷人门户洞开的后背轻轻点去。 
  反手掣剑这种招术,不要说平常人不能用,不敢用,恐怕连听说都未曾听过。 
  这要看得准,点得快,收得快,否则只要人家手中长鞭反腕一拨,贯力不足的长剑,便 要被人家荡开去了。 
  何况此种招术,只能谈得上“轻点”而无法“深刺”,是以也仅适用于这种“点到为止”的交手而已。 
  邵谷人见对手竟然在自己天光云影似的鞭影里,乘虚飞去,急欲转身,乘势追上已觉一股剑光寒气,际临后背,忙打“千斤坠”落上树梢。 
  云中“莫邪”长剑欲继无力,紧忙收剑转身,也向树梢落下。 
  邵谷人见云中下落,急运“伸钢缩铁”秘功,丈长钢鞭,又是一伸,已近两丈,并随即“落霞孤骛”往云中下盘扫去。 
  云中正欲下落,瞧见一条巨蟒似的“霸王鞭”向自己扫来,遂即单掌下推,收势上腾,刚刚腾出,少年长鞭已经紧贴麻鞋扫过。 
  邵谷人霍将“霸王鞭”粗而变细,鞭既轻灵,:“香烟缭绕”、“花底鸳鸯”,“霸王鞭”藉“落霞孤惊”的余势,疾然一变,在半空里划了一个螺旋,上缭头颈,下绕腰股,端的不亏“霸王鞭”绝险招式。 
  “香烟缭绕”“花底鸳鸯”这一招,最最使人叫绝的地方乃是,鞭风先从左边往上部扫去,设对方技巧躲过,则鞭自上方绕过,紧跟着已从左方,往中盘缭来,比剑术中的“东偶西榆”以虚为实,以实化虚还来得扎实。 
  云中道人刚刚躲过邵谷人,急若风雨的“落霞孤骛”正准备下落,着实之时,“香烟缭绕”“花底鸳鸯”已然攻至。 
  一旁观斗的云梦和尚,云游四海,遇到过的高手,何止千百,就没有看见过一个使鞭的人,能够使出如此一招三式的人物。 
  此刻看在心里,不禁为好友云中,捏了一把冷汗。 
  云中既见邵谷人的“霸王鞭”一招化为三式,连绵不绝,成一螺旋圈攻来。 
  首先腾跃,躲过下盘,再次腰疾弯,腿疾拴,藏头缩尾,巧妙之极的躲过了他奇绝的一招三式。 
  邵谷人竟见云中道人以如此怪异姿态,巧妙地躲过了自己鲜少敌手的“落霞孤骛”,“香烟缭绕”,“花底鸳鸯”,一招三式。 
  鞭势已收,正待惊疑,却见他在伸腿直腰,恢复身形之际,长剑出手,“笑扑流萤”欺至眼前。 
  “莫邪”宝剑,龙光文彩,秋阳射处,眩人双目。 
  上腾无力,下坠不及,急忙斜扑,“紫燕穿帘”,双足轻轻一蹬,已然扑出丈外。 
  这是在空中搏斗的好处,如果在平地上躲这一招,便只有跨步挪身,或者是“长桥卧波”,甚而“懒驴打滚”,那可就既不保险,又吃力而难堪了! 
  邵谷人既见云中躲过自以为天下无敌的一招三式,跟着又忙躲人家分心攻来的“莫邪”长剑,心中不平,斗志遂炽。 
  见他双足才一沾过树梢,跟着便又轻若尘絮的腾跃而起,急点脚步,阵阵轻啸,连连圈绕。 
  手中轻灵“霸王鞭”,也在他这快比流星似的环绕身形中,如白云出岫,满湖烟月一般,排山倒海绵绵使将出来,把个青衫道人困在核心之内。 
  云中见状,虽觉形势凶猛,自己略居下风,也兀自坚定沉着,摆开手内“莫邪”宝剑,分花扶柳,腾蛟起凤,点,刺,劈,拨,招招式式,不肯让人半个“输”字。 
  一刹时光,疏林槽头,青天碧空之下,金风飒飒之中,分辨不出,鞭影,剑影,人影,鞭声,剑声,啸声。 
  高人竞技,遖异凡流,令人喟然兴叹。 
  闷声不响,藏身树颠的姚淇清,先前还能看出,你攻我防,你进我退的招式变化,可是这一会工夫,他可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呆瓜。 
  二人树梢竞技,约持续有半个时辰,未分胜负。 
  正自一团剑光鞭影之中,霍听云梦和尚一声哈哈破空长笑。 
  漫天鞭影剑光的疏林上空,蓦然雨收云敌,一个自负不凡的红脸英侠邵谷人,一个素养高超的青衫道人云中,都脸露高雅的笑意,落脚在那尖细脆弱,摇幌不定的树梢上,只听那少年抱拳说道:“道长武林泰斗,晚生末学,自愧不如。” 
  说着单足竖立,提起一只右腿又说道:“谷人膝股之间,裤管已被道长剑尖点破寸许裂缝,多亏道长手下留情,未曾伤及皮肉,五内钦敬,晚生这厢有礼,甘拜下风了!” 
  云中长眉一扬,似惊似喜,也单掌加额说道:“邵少侠,且说哪里话来!” 
  也忙扯起青色道衫说道:“贫道粗衣,被少侠扫掉梧桐叶般大小一块衣角,少侠敢情真是不知?抑或设辞取笑?” 
  邵谷人双目微瞪,朝云中左手扯起的道衫望去,恰恰缺少梧桐叶般大小的一块,不觉愧喜参半的说道:“晚生实是不知,哪敢取笑道长!” 
  云梦和尚一旁朗声打趣说道:“平手就干脆说是平手,还何必来上那么一套鸳鸯蝴蝶派的说辞。” 
  又说道:“少年人,三场都是平手,依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再搬弄这意味索然的手脚,回到武康那间菜馆子里,再吃上几杯绍兴老酒去吧!” 
  邵谷人面带微笑回答说道:“大和尚有所吩咐,晚生敢不从命!” 
  云梦和尚又是哈哈一声长笑,意味着说:“哼,奇怪的少年人,早上在菜馆子里请你吃酒,你若这么客气,不就省却这一场手脚了吗?” 
  说笑之间,四个人身躯一落,便已下地,迳往武康大街而去。 
  ※   ※    ※ 
  西风飒飒,黄叶乱舞,江南秋景,别有一番萧索情调。 
  老少四人,见武康已近,遂即慢下脚步,缓缓而行,惟说话之间,也已进得闹街,往原先那家菜馆走去。 
  四人只顾说笑,未曾留意身后百步之处,有两个衣着朴素而又略显怪异的汉子,若即若离悄悄跟踪着。 
  两个人衣着颜色虽有不同,衣角衣领衣袖之处,却都有细碎并凑五色布,不晓得是些什么暗记。 
  那生有髭须的不时偏过头去向那较为年青一点的,不知在咕呶着什么暗话。 
  说得那年青的汉子,瞪着老少四人背影,一会儿惊,一会儿喜,一会儿又是愁云淡雾,疑虑满腹。 
  只有姚淇清跟在师父云中背后,向后望了望,把两个跟踪的瞧在眼内,他倒并未放在心上。 
  四人随即登楼,让茶房拾夺些上等酒菜,不分宾主饮将起来。 
  一巡未过,那个跟踪的汉子也自走上楼来,向茶房叫着说:“爷们是湖南人,菜里边可要多放些辣子哪!” 
  举杯近唇的邵谷人回过头来望了望二人,心想:“湖南人多着呢!我也懒得认这个老乡。” 
  那两个汉子以后倒很老实,只是那生有髭须的人,总不时的趁人不留意时,往着邵谷人上下打量,一面又不住的点头,一会儿似乎又觉得不对,又把他那个大脑袋,连连地摇动。 
  姚淇清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心想:“这两个自称湖南人的家伙,真是跟湖南人丢脸。” 
  跟着听那二人旁若无人的猜起拳来,只听那较为年青的红着脖子喊道:“五行当道!五行当道!” 
  邵谷人和云中道人听在心里都不由得转过头来望了望,心忖: 
  “这酒令怎么这样奇怪,一般猜拳的喊到‘五’总是叫‘五进魁首’,可从来也没有听这样喊过‘五行当道’过哩!” 
  那生有髭须的输了,只见他举起茶碗大小的满觥烧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面色丝毫不改,不知为什么他忽然长叹一声说道: 
  “可怜哪!可恼哪!邵掌门,身陷龙潭虎穴,生死未卜,少主阿尔泰山学艺,一去十二载,至今未归……哎!我辈无能无法身入虎穴,解救他老人家!” 
  邵谷人听在心里,霍然放下杯子,一跃而起,上前抓住那生有髭须的汉子,气急问道:“老哥,老哥,你说些什么,快点再说一遍。” 
  原来邵谷人听到“邵掌门,身陷龙潭虎穴,生死未卜”之后,以下的话因过于惊吓,未曾听得清楚。 
  那髭须汉子被邵谷人一抓,不禁惊恐异常,连忙叫嚷着:“少年人快放手,我说,我说。” 
  邵谷人也就放下了手。 
  两个汉子同时又向邵谷人看了看,髭须汉子问道:“敢请动问大名?” 
  邵谷人只顾心急,都把自己的姓名忘记告诉人家了,遂即说道:“在下邵谷人,湖南人氏,阿尔泰山学艺归来!” 
  那两个汉子始而惊奇,继而欣喜,急忙推开座椅,屋塌墙倒般,噗通一声,一起跪在了邵谷人面前,口称:“小的不知少主驾到,祈请恕罪!” 
  邵谷人急忙上前扶起说道:“一位不必多礼,有话快着见告。” 
  二人爬起肃立一旁,那髭须老者说道:“小的二人萧贵祥、舒白炎,俱是五行帮邵掌门的部属。”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五行帮与渔人帮,素有宿怨,已有三十年以上的历史,总赖掌门领导群伦,送曾较手,未分胜负。 
  不意年前,渔人帮请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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