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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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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石剑鸣此刻却把她轻轻地放下了,他附在她的耳朵上说:“妹妹,你等等,我把她们几个也解救出来,待会儿我还要领你去见一个人呢!” 
  秦宛真听他如此说,不觉心头暗叫一声惭愧,为了一己的私心,竟然忘记了同室受难的其他姐妹……。 
  她又被石剑鸣最后的一句话给逗住了,她想道:“他让我见谁呢?不要再是像‘凌波仙子’杜飞云那样的女人吧?” 
  石剑鸣把铁蜈蚣江东流被杀的情形,简单的向被囚的几位妇女说了一遍,便拿起削金断玉的“孽龙锤”,把五六只铁笼子上的铁锁,一一砍断,救了她们出来。 
  被囚在铁笼子里的几位妇女,一听石剑鸣的话,俱皆欢天喜地,从此得见天日,爬在地上连给石剑鸣磕头,同时对这位少年也生出无限敬慕之心,她们简直要把他看成了活神仙一般,不住的瞧定着他,感激他。 
  石剑鸣遂抱起秦宛真走出至洞口,其他不能行动的也是一样,都把她们暂时安置在大厅里,在腰中掏出些随身携带的外伤药物,让她们彼此帮着敷上,并嘱咐尽可能彼此互相帮助赶快脱离此一龙潭虎穴。 
  秦宛真的伤势并不太重,因为要去前院大厅会见众人,所以石剑鸣把她抱至前院,放下地让她勉强扶着自己的手臂走去。 
  一进前院大厅,玄云仙尼和石菱正在那儿等着,可就是不见了邵谷人的影子。 
  玄云见到自己的爱徒无恙归来,欣喜忘形,直把晤着秦宛真问了些关心的话。 
  石剑鸣也趁机向秦宛真说:“真妹妹,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人,她是我的妹妹石菱!” 
  秦宛真一听是他的妹妹石菱,也是喜欢得不得了,连忙握住她的一双嫩手,再三审视,亲切的喊她:“菱妹,菱妹妹!”像是成了一家子人。 
  石剑鸣遂问起邵谷人哪里去了,玄云仙尼说道: 
  “我和菱姑娘分自前院侧院围来,便失去了他的踪迹,这实在值得我们怀疑,他的伤势还没有好,恐怕决不会是自己出走的,再说他出走,也没有什么道理呀!” 
  秦宛真一听到师父说邵谷人出走没有缘由,不觉想起三天前在驾桥往六合的路上,自己为了引起石剑鸣的酸味所作的挑逗。 
  邵谷人是否会不乐于见到自己而去呢!以是心里老是闷着瞎猜,但这回事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又不好说出。 
  秦宛真心有所思,面有所露,只是未曾为三人注意。 
  石剑鸣一旁呆呆地,心里只顾发愁。 
  忽听石菱呀了一声。 
  三人一惊,随着她的眼光仰望,也不觉齐齐为之错愕。 
  原来那高及二丈的屋梁上,用白粉画着一只豹子的图像,旁边似乎还有一行密密小字,由于距离过高,兼之大厅里的烛火明度不够,所以看不清楚。 
  只见小石菱倏地攀上屋梁,未见作势,身形已然平地而起,这功夫不觉使旁观三人“啧啧”称好。 
  小石菱只用一只左臂轻轻勾住那粗大的屋梁,粉颈扭着,看了一眼便飘然落地,身法灵巧,点尘不惊,轻妙之极。 
  她连呼吸都没有哼一声,便向三人说道: 
  “屋梁上的一行字写着是:‘裕溪长江无名洲水豹子汪海洋留书。’别无其他的字样了。” 
  玄云仙尼略一沉思说道:“长江由川东下至安徽裕溪有一小湾,湾内有一小洲,一峰挺峭,荒烟蔓草,难道这水豹子汪海洋会在那等地方? 
  再说水豹子劫夺这邵谷人有些什么用意呢?真是令人百思莫解?可是此地只有这点迹象,足以让我们去寻访,我们也只有走上一趟了!” 
  ※      ※      ※ 
  云梦和尚、云中道人和姚淇清自高邮与玄云分手,买舟由高邮转宝应湖后,水道渐狭,不觉已入三河也。 
  三河乃高邮湖通往洪泽湖的惟一水道。 
  是日天清气爽,金风和畅,舟儿顺风,不到半天光景,便已进得洪泽湖,三人腹饥,见右边有小镇房舍栉比,市缠喧嚣,遂即舍舟登岸,一问之下,乃是蒋坝。 
  三人进得酒店,沽酒而饮,云梦乘机叫过茶房打听了一些洪泽湖的情况,以求知己知彼,方便对付。 
  那茶房看了看四周,胆小说道:“这洪泽湖数百年来,一直是水贼出没之处,惟由于力量分散,只能做些月黑风高,截粮越货的勾当,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从来不敢明目张胆。 
  自五年前,蒋坝有一浪荡子名唤蒋兴者,自外归来,学得一手外门功夫,遂把洪泽湖这些水贼水寇组合起来,由于他武功高强,州府奈何他不得,便越法张狂,明抢明劫,气焰万丈。 
  洪泽湖附近百姓由于天灾人祸,收成不佳,无以渡日,遂有不少人随声附和,做了蒋兴的猫脚爪。” 
  云梦又问这伙强贼是否居有定处?是否与外界有所勾结? 
  那茶房一双眼睛机灵灵又向周围横扫一遍,见此刻似无洪泽湖的人,放心说道: 
  “蒋兴与其伙贼众,平时都是以舟为家,不过他倒有一处房子,设在老子山脚的湖滨上。” 
  茶房似乎非常畏惧蒋兴的恶势力,说至此处又望了望酒店门口,忽然瞥见一个汉子,驻足欲留还去的样子。 
  茶房一见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打躬作揖,请他店内上坐,那汉子似理不理,向云梦三人白了一眼,便自顾走了。 
  茶房间来,面如土色,凄凄哀哀,一脸苦丧之气,云梦见状,疑惑问道:“那汉子是否就是洪泽湖蒋兴的合伙人?” 
  茶房只顾点头,被吓破的一颗心胆,还余悸犹存,是以说不出话来。 
  云梦遂说道:“让我把他抓过来,问个仔细,俟机把他除去,免得给茶房伙计招惹麻烦。” 
  那茶房闻听云梦如此说,眼珠子睁得如泥弹子,一颗头颅摇得像鞭鼓儿似的,慌忙说道:“佛爷!佛爷!小的求你,万万使不得,这样你就给小的惹祸了!” 
  云中也同意茶房的意思,并又问茶房道:“你可知道那蒋兴可会与外界有所勾结?” 
  茶房被刚才那人吓破了胆,跑出店门外,东张西望了一下,跑回来说道: 
  “三天前来了一个人物从此处进湖,那蒋兴的徒众,曾令蒋填镇上的大小店铺一律关门,行人住户不得走动,用以静街欢迎那个大人物的来临。” 
  茶房又说道:“据事后蒋兴的贼党们来小店饮酒,才知道那来人乃是海南岛的一位了不得人物,听说叫什么……叫什么?……” 
  茶房皱着眉头,似早已想不起来了。 
  云中三人一听茶房说是海南岛来此的人物,顿然惊喜交集,异口同声问道:“叫什么?叫什么?” 
  茶房用手掌拍了拍脑袋瓜儿,眉头一展,说道:“我想起来了,叫什么……叫‘海天白鲸’………” 
  云梦三人不觉同时“呀”了一声,弄得那茶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云梦和尚让姚淇清赏了他一锭银子,那锭银子足足有三两左右,你想在蒋填这等小镇上,有几个当茶房的可曾得过这样丰厚的赏赐。 
  所以他两只手颤巍巍地接过银子,连连打躬作揖,喜孜孜的走了。 
  云中忽有所得的向云梦说:“敢情刚才那条汉子是在蒋坝巡风报信的,如果是的话,则‘海天白鲸’这老魔头可能还在洪泽湖,未曾离去。” 
  云梦也表示同意。 
  半生的深仇大恨,此时敌人就在眼前,云中道人不觉热血沸腾,兴奋不已,端起面前一只斟满白干的大酒觥,连向二人干了两杯。 
  要知道,洪泽、洞庭、鄱阳和太湖、巢湖同为中国五大湖,海南帮既然有志中原,这三江五湖之地,自然是“海天白鲸”苗光宗特别重视的处所,是以他竟然各处奔波巡视,冀图发展帮业,扩张势力。 
  这蒋兴在海南帮本非嫡系,武功在该帮亦非第一流高手,岂所以让他在三年前,来到洪泽湖主持此一要地的分舵,乃是蒋兴占了地利人和的便宜。 
  不过这一次,“海天白鲸”苗光宗来到洪泽湖,除了巡视之外,却另外还有一番用意,乃是他带来了一位帮中嫡系高手“震海魔鲗”阴光度,以“洪泽分舵副舵主”的名义,用来辅佐蒋兴,扩展霸业,俾将来取而代之。 
  云中、云梦和姚淇清三人在蒋坝以豪气干云的姿态饮宴毕,藉了一家客栈,休息调养,各自运了运自己的内力功夫,已不觉夜色苍茫也。 
  三人整装,重资雇了一只舟子,在夜风萧萧之中,入得洪泽。 
  洪泽大湖,莽莽荡荡,岸边青芦白苇,风吹车动,荡起一片鳞鳞波浪。 
  暮色之中,三五野鸭倦游归来投身入苇,其情其景,安祥美丽,谁意此一广泽大湖之中却匿藏着千百水贼,闹得附近黎民百姓,行旅客商精神不安。 
  舟儿平桨冲开浅浅波涛,悄悄缓行,天空秋云四合,新月被掩,苍穹漠漠,夜色已浓重也。 
  一望无涯的洪泽大湖上,此时出现了三五隐隐约约的灯火,疏疏落落,点缀湖面,给稍嫌寂寞的水上带来了不少生气。 
  在平时,这三五灯火,点缀湖面,应该正是那渔舟喝唱,满载着活泼泼的鲜鱼儿归来的时候。 
  而此时,在云中道人这三位满腔仇恨,热血赴敌的心里看来,却是潇潇易水,倍增激烈壮怀,对它有着无数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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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腥风血雨破九阵   
  云中、云梦和姚淇清三个人都沉默着不愿开口说话,只把眼睛眺望着湖面的灯火。 
  舟子是往老子山蒋兴的住处行驶着。 
  蒋坝距老子山并不很远,是以不到一个时辰,他那海滨的住处,已然懵懵幢幢隐现在附近的渔火里,这时三人的心情也跟随着有些不自主的紧张起来。 
  他们心情所以紧张,并非是畏惧“海天白鲸”的赫赫武功,而是像一个人在深山古洞里,发现了无价宝藏的那种紧张——兴奋得紧张。 
  舟儿在黑暗中行驶,视界不能广阔,不知什么时候,点点星星,一些大船小船的影子,忽然从四面八方慢慢向云中这条船围拢过来。 
  云中、云梦二人发现这一情况时,不觉在黑暗中齐齐相互的拍子拍对方的肩头,云梦和尚悄声说道:“敢情是人家有了准备?” 
  云中道人虽有同感,此时却不愿作声,他深深知道自己和大徒弟姚淇清的水中功夫不行,今日其所以乘夜暗探老子山,用意也是在乘其不备,避免在湖上相遇。 
  如今被人发觉,一旦交起手来,蒋兴那边人多势众,多是水中能手,这边却只有云梦和尚一个人可在水中应付,如此说来,岂非先未交战,胜负之局,已定了吗? 
  云梦和尚见这位道人弟弟,只点了点头,不愿言语,他的意思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蒋兴果真知道云中三人恰于此时来到洪泽湖上门找梁子吗? 
  有一个道理,我们应该明白,那就是洪泽湖与高邮湖两湖,一河相通,近不过半日水程,蒋兴与“水底青蛟”聂廷虎在苏皖边界,势属两强,如果他们不互相容忍,互有勾结,岂不早动了干戈? 
  况而聂廷虎为海南帮的外围,还曾与该帮在“洞庭鲲”邵傅身上做过一项买卖,不过他们虽然彼此相互利用,只是海南帮在窥视中原,扩强霸业这一原则上,早欲剪之而后快,是以高邮湖碧湖庄中,早已混迹了洪泽湖蒋兴的心腹。 
  云梦和尚一行人破解了高邮湖的恶势力,斩杀了“水底青蛟”聂廷虎之后,蒋兴的心腹早已星夜赶间洪泽湖,报与他得知了! 
  蒋兴虽然对云梦这一行怪客的行踪,无法了如指掌,不过在对付外力上,洪泽与高邮正是唇亡齿寒,他哪儿还敢高枕无忧,不在湖面上放些水哨,以作耳目呢? 
  想不到蒋兴这种守株待兔式的办法,果真等来了“猎物”。 
  且说,那些水面上的大船小舟,悄悄自四面八方向云中三人围拢而来,将战未战之际,谁也不晓得对方是些什么人物,彼此都不愿先出手,心情最为紧张,这是几经战斗的人都可以体会得到的一种心理。 
  那些船大约有四五十只,远远近近,密密麻麻,有如过江之鲫。 
  而在这么多的船上,不仅没有一星光亮,而且竟是鸦雀无声,由此可以想见蒋兴的这队水师,训练之严格。 
  忽听正前为首的一只船上发出一声暴喝,跟着四面八方灯火齐举,倏忽之间,一片黑暗如漆的湖面上,灯球火把,照得电光水影,方圆半里之内,明如白昼。 
  蒋兴这种把戏在一个平常的江湖人物看来,怕不是早已惊得失掉了三魂六魄,混身发抖,哪儿还谈得上战阵呢?这就是一般所说的“下马威”。 
  那人喝道:“你们是哪个道上的,竟然有眼无珠,向蒋大爷这儿闯呀!” 
  傲慢嚣张,令人听来,不觉火冒三丈。 
  “忽飕!”一股劲风,势若惊雷,猛似怒潮,在湖面上卷起,几十条船上的水贼,尚未弄清是怎么同事,已见那发话的汉子,忽然被那劲风,像一片败叶枯枝般吹起两丈多高。 
  群贼一阵惊愕,齐向中心来船看去。 
  只见一个中年青衫道人,一只单掌只轻轻地向面前推了一推,却竟然发出如此大的威力! 
  另外一条船上的水贼,呐喊一声:“放箭哪!” 
  只见密如蝗虫似的羽箭:“嗖!嗖!嗖!”向云中三人疾射而来,三人和那船夫均笼罩在箭雨之中。 
  云中道人等三人视若无睹,如玉树临风一般,泰然自若的站立于船头之上。 
  那船夫此刻可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他惊惶失措,抱头向舱内鼠窜而去,及至进舱,回头一望,又不觉失口叫了一声:“啊!” 
  那些羽箭不仅没有伤得三人毫发,而且俱在船外丈余之处纷纷落入水内,像是有一道无形墙似的,他惊愕得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听“哈!哈!”一声直冲云霄的朗笑,这一笑直把周围的大船小舟,震得连连摇摆,跟着听见那和尚说道: 
  “哼!你们才真是有眼无珠呢!你们也不睁开眼瞧瞧你家佛爷道爷是什么人物,竟然大言不惭,来和我们作对?还不快把你们的蒋兴绑上来,让老佛爷渡化渡化!” 
  话未落地,猛见老子山一船如飞而来,众船纷纷匆忙躲让。 
  那船差不多还有十来丈远,便听到一个类似女腔的声音发话说道:“杂毛子老道不得逞强,飞鱼蒋兴来也!” 
  原来这洪泽大寇的江湖绰号叫“飞鱼”。 
  十余丈外发话,清晰可闻,证诸此人功力亦不弱也。 
  云梦和尚也不甘示弱的把声音贯足内力说道:“孙儿子快来吧!阎王爷那里正还缺少一个跟班的!” 
  飞鱼蒋兴一听,知道来人也是高手,嚣张之气也不觉无形中低压了下来。 
  这时他的快船已然来得切近,他有些惊讶的暗忖道:“果然不是破高邮湖的那个扎手货。” 
  他又向三人说道:“在道言道,江湖相遇,三位请自报上万儿,蒋兴这儿也好请教!” 
  云梦和尚说道:“穷和尚我乃是云梦,江湖朋友戏称‘笑面弥勒’,这位道长法号云中,十年来鲜问世事,那位是姚淇清。” 
  他又略停说道:“你身后那一个是谁,怎么躲躲藏藏,像见不得天日似的!” 
  飞鱼蒋兴身后那人恢然站了出来,声似闷雷说道:“我乃海南‘震海魔鲗’阴光度是也!” 
  灯球火把之下,只见他一副死板板地马脸,上嘴唇长得几乎盖住了宽嘴巴,一双黄眼珠子,像是不会转动的样子。 
  飞鱼蒋兴又说道:“我与三位平时无怨,近日无仇,何故来到洪泽大湖,出手伤人,要请说个明白,否则你们的脑袋!哼!要留这儿喂鱼。” 
  云中道人肃然发话说道:“你等在这广泽大川,锦绣湖山之地,为非作歹,杀人越货,明抢豪掠,世人恨之入骨,我等志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是以众人之仇,即我等之仇,众人之恨,即我等之恨,我等以剪除异贼为己任,岂有无怨无仇之理!” 
  他义正辞严,一番话说得蒋兴勃然而怒。 
  一张细长脸上,充满血脉,青筋隐现,只是他那声音还离不了一付女人味道,尖细细地怒形于色说道: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公理正义俱属虚妄,你们若是存心来找茬儿,我飞鱼蒋兴自也不敢示弱,兵刃内力之上,洪泽冷水之中,见个高下!” 
  云中又发话道:“抛开公仇不说,以私恨而论,二十五年前,我与你们的祖师爷苗光宗,还有一段未曾了结的过节,你等是他的狗毛狗腿子,我向你们索命抵抗,也是极为当然之理!” 
  飞鱼蒋兴和“震海魔鲗”阴光度二人,一听这青衫道士说与他们的总舵主“海天白鲸”有未了过节,齐自一惊,不觉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只见那青衫道士,丰神俊逸,斑花双鬓,长须飘飘,眼内充溢着稀有的严正光采,知道此人为武林内不可轻视的高手。 
  飞鱼蒋兴说道:“多言无益,你存我亡,生死搏斗,我们这儿就开始吧!” 
  说罢右手一挥,众船纷纷退出十丈开外,却围拢来了九只蚱蜢舟,每只舟儿上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清一色的水衣水裤,每人手内俱当胸抱着一只高脚金鼎,目视云中三人,威风凛凛。 
  此乃是飞鱼蒋兴在洪泽湖上,特别加以训练的“飞鱼九鼎阵”。 
  九人、九鼎、九舟,分布前后左右,团团围住敌人,九人一齐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端的不好招架,尤其是遇上了单身的对手,十之八九,难破此阵。 
  云中三人见已列开阵势也背向背,面向各方敌人,站成倚角之势,分别掣出兵刃。 
  双方摒息待敌,几十条船上的水贼更是不敢作声,俯瞰下去,但见一片灯球火海,黑鸦舟儿,一片人影,却不见一个有任何动作,不明究里的人,还以为是在耍什么把戏。 
  万般静默,水波可闻之中,忽然听到“嘘!”的一声胡哨。 
  九人暴喝一声,齐齐腾身向云中小舟飞来,九只金鼎,银光恢现,一阵金铁交鸣,已然各自对面交换了方位,又成虎视眈眈之状。 
  暴喝再起,九人九鼎,分自四面八方齐齐飞来,九鼎齐出,向三人如雨罩下,动作迅捷,力猛招沉,九只金鼎所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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