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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山庄-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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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腰……啊!我的鼻子!”我诚惶诚恐捂住鼻子看勒风。
  “耗了这么久,就是不愿说飞天诀,因此,这飞天诀一定很不同寻常。”
  我见鬼了!他知道飞天诀!!
  “不急,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说出口。”勒风笑得一脸狐狸相,将茶作酒倒入口中。“飞天,白日且长,我们坐下慢慢聊。”
  姑娘就不该跟丫正面过招!我拔腿便跑,再不跑我肯定血溅五步!完了完了!他怎么就知道飞天诀了?完了!门槛处绊了跤,但这回一骨碌爬起身,身后那个简直比索命鬼还可怕的勒风喷茶大笑,笑吧笑死你吧,我撒丫子连滚带爬冲出风满楼!揪颈悲吼。
  外头在说话的是玉乔。“飞天干嘛睡这么早?平日这会子还在东游西荡,今天这是怎么啦?”
  同门小师兄以着习以为然的口气道:“打从一进来就往被子里钻,还能怎么,又闯祸了呗。徐师兄回来后就知道了。”
  然后玉乔来掀被子。“飞天飞天你怎么啦?”玉乔踢掉鞋子爬上来对着我又推又搡,“飞天你到是说句话呀,最近山庄已经人心惶惶,你还来吓人!你脸怎么啦?干嘛捂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放心,我习惯了,不会大惊小怪的……”
  “你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正在竭尽全力思考我的未来,偏她来搅和。
  玉乔嫣然一笑,“没病没痛,中气十足,不挺好的。干嘛躲被子?”她歪头凑过来,无视我的瞪眼,“你鼻子是不是让什么咬了?”
  我大惊失色,“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玉乔眨眨眼,“细看才觉着。被什么咬了?是不是玄师兄又整你了?”
  我跪在床上挺腰举手作扑食状,龇牙咧嘴道:“一只笑咪咪的白眼狼,他乘人不备,嗷的张大嘴……我要不是……”正作张作姿吓唬玉乔。
  徐来踢门进来,“飞天!”
  我腰板一软,跌趴下床,冷汗涔涔地流,急忙连滚带爬过去。徐来当厅一坐,眼盯着我:“今天去闯风满楼了?”
  玉乔扶着墙愕然,门外一瓢同门跌翻在地。看吧看吧,果然死档!我垂头认命。徐来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小宫主她想闯风满楼……”我老老实实将前因后果讲了遍。
  徐来听完长吁一口气,“的确罪不在你,不过,闯风满楼是铁板钉钉的事实。飞天,随我去向大师兄认错。”
  我脑中轰的一下,呆住。随即回过神抱住门,谁来拉都死不放手。“不去不去!徐来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你们这些没良心没血性的家伙别拉我呀!我不要去风满楼!我不要见勒风!徐来你干脆打死我吧……”
  一笑老怪若知晓天飞诀已叫勒风知道,我小命也保不住,勒风偏偏又兴致盎然要一查到底。我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干脆伸头一刀叫徐来砍了得了!

  第24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当年曹子建的忧愤,我终于了然于心。
  小宫主姗姗而来,全身环佩叮当,边走边伸出手,巧笑倩兮清音如水:“飞天,过来。”看似闲散,身法却奇快,才见她在几丈外,待她的手抬到胸前,人已到我跟前,抓到我的手,便转身向另一处去。
  我被她带着,但觉耳畔生风。身后授命押解我的小师兄们一脸呆怔,尚未回神。
  “我告诉你,公报私仇是很丢份的。”我色厉内荏叫嚣着。小宫主的武功看来跟她的名气成正比。这才出狼窝又入虎口,还是母老虎,我的心情不是一个糟所能概括。
  “你别挣扎,我不是带你去卖。”她嫣然回头,我从未在小宫主脸上看到过这种也舞似笑法,小宫主的一颦一笑皆带心机,而现在这个,淡淡映入眼帘却是动人。
  我惘然地由她带着走,待她松开手,环顾四下,好不纳闷,青天白日的来伙房作什么?小宫主眼珠嘀溜溜一转,向着门内道:“厨娘,膳盒给我!”红漆珐琅的木盒从门内四平八稳飞出来,小宫主顺手一捞托盒在手,拎起眼梢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吗?是请罪宴。”她将盒子往我怀中一塞,“走吧。”我看看小宫主,看看怀里的东西,问号打左耳排到右耳。“去风满楼。”小宫主没好气地回头。
  “你用这个向勒风请罪?”士别半日当刮目相看啊。我快步赶上去,“可是你完全没必要让自己委屈成这样,虽不该闯楼,可也受过责罚了,你们两不相欠。”
  小宫主斜飞眼角,“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再罗索看不割断你的舌头。”
  我抱着盒子歪起嘴似笑非笑,“好嘛,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的是勒风吧。”
  小宫主脸色红白交错,怔了一会,断然否认。她情绪倏忽凌乱,但样子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倔强。我不由皱眉头,“为什么不?我大师兄武功盖世一表人才,要什么有什么,那样的人你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事关绝尘庄荣誉,我开始来了点主人翁姿态。但随即去他的主人翁,伸手狂摆,“像您这样美貌与德才皆备,身份与身材双赢的大小姐自然眼光独到,自然要更高更帅更出色……”
  小宫主揪住我衣襟,恶狠狠道:“飞天,你不准喜欢勒风!他再喜欢你,你都不准喜欢他!听到没有?”
  再美丽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会悦目。我很苦恼,你说摊上那种艳福我哪能拘绝,是正常人能拘绝得了的吗?正想狡辩,后颈处的寒毛根根倒竖,我悚然回头——
  “当心!”小宫主飞出去接膳盒,拧着脖子喝声:“飞天,你真活腻了是不是?”
  我无空关照小宫主的叫嚣,全身心都叫背后出现的人——如果那是个人的话,给震慑住了。青天白日活见鬼!龙儿凤栖殿饲鬼那夜在幻镜居出现的女鬼眯着眼曝露在阳光下,拖着抹长长的幻影,失魂落魄地飘来飘去。
  “你你你还没出庄?”这只鬼是只不怕太阳且有路痴症的艳鬼。
  “我出不去。”她晃悠悠晃悠悠,抬头望着天空,“天要掉落了,到时我才能出去。”
  “天要掉落了?”不畏阳+路痴+疯症?绝尘庄的鬼果然风格独俱。
  “飞天!”小宫主在前头发飙。“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还不快走?”
  女鬼看着我,手指点着我的脸,“红颜之水天外来,万丈寒雪封绝尘,快了快了……”一扭身朝天望去,神情忽尔悲戚,“翻云翻雨的手,辗转红尘的人。紫陌红尘君来笑,话重头,只余心灰了。只余心灰了……”她捂住心口弯下身,全身筛糠似的抖,声音凄怆:“心灰!”然后从胸口开始纷崩离析,化为了虚无。
  小宫主一巴掌拍在我背上,“你傻呆呆作什么?”
  我指着女鬼消失的地方,“你,没看见?”
  “哼,红颜水叫你看到了多少本看不见的东西?有什么好稀罕的?”一扯我,“快走。”
  不稀罕吗?我感觉好稀罕的说。原来只有我能看到。
  被风满楼的芦絮微风吹彻身体,总会升起莫名的怅惆,为妨怅惆是轻狂,太合称了。小玉龙神色冷漠地引领我们迈进风满楼,随后便消失于这满楼的清风寂响中。小宫主将膳盒打开,冲小玉龙离去的方向冷笑数声:“故作姿态。”
  小宫主对风满楼的人看来也无好感,却在恢复真实身份后一直赖在这里,这人的心虽隔着肚皮,但也不是那么难猜。只是她那么要强,怕要走些歪路。我一琢磨到这份上,很有成就感,原来再不得了的女人也不过怀着这么浅显的情怀。
  大牌就是大牌,当勒风走进来的时候,我基本已经做了一遭梦,小宫主踹我一脚似有他意。我与她没有约定过暗号什么的,她难道要我掏刀暗杀?
  小宫主见我呆站着一脸刚睡醒的茫然相,恨铁不成钢地喝道:“倒酒。”
  噢噢噢,早说嘛。我摩拳擦掌捞起酒壶往杯里注酒,勒风含笑的眼若有所思扫过,把我轻易扫清醒过来。他知道飞天诀了他知道飞天诀了他知道……倒酒的手不可避免有些抖颤,背上亦爬出汗来。勒风知道飞天诀了!我该怎么办?!
  小宫主举杯豪迈道:“这次完全是我不对,薄酒一杯以示谦意,先干为尽。”
  勒风望了眼面前的酒,似笑非笑,“不会是毒酒吧?”
  他话才落,那头小宫主眼中的火星还没来得及往外迸射,勒风身后就闪出个小玉龙,抢起溅掉一半的酒蛊探针试酒又轻酌浅尝。小宫主被气煞了,连话也讲不出来。
  勒风浑然不在乎,淡淡道:“看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将杯轻举到边上,扫了我一眼,我被他雪亮的眼神惊到,战战兢兢替他斟满。这个人噢,别人服软他都可以这么狠,完完全全的没有把什么仙客乡放在眼里——他有把什么放进眼里过吗?
  待到酒蛊见底,小宫主面色稍霁,“我清魄尚有三分自知之明,摆明不会成功的事做了只是自撕脸面。你会怕毒吗?真会怡笑大方。勒风,这世上会对你起作用的,怕是只有浑天术吧。”
  浑天术?!手一抖,险些把酒壶扔地上粉身碎骨去。
  勒风飘来一记眼光,“迷魂阵之一浑天术吗?”他侧首望向窗外,“是啊。”
  “真可惜。”小宫主失笑,“仙客乡咒术中只浑天术早已失传。我父亲亦不会。唉,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
  “我想你搞错了。”勒风散淡地看着自己的手,“觊觎即是冒犯,懂吗?”小宫主变了脸,我只觉心惊胆颤,勒风抬眼,“不过清魄,你说得对,我不怕毒。”他剔倒酒杯站起身。“也不怕施了诡咒的毒酒。”
  小宫主倒退几步,凳子倾倒在地。勒风一步步靠近,小宫主一步步倒退。
  我无措地看向同样旁站的小玉龙,却见小玉龙掐住脖子跌跪在地。喂喂喂,这太夸张了吧?
  那边拉锯状态的俩人投来一眼,小宫主冲勒风怪笑:“你不怕,却有的是人怕。要救小玉龙的命,就向我道歉!”拔上发上金珠,“我数三,若不答应,我就毁了这解药。”
  勒风侧侧脸,轻叹:“清魄,我有说过若你出手伤庄中弟子,我会亲手数倍奉还吧。”他意兴阑栅模样,“急的该是你。”
  小宫主瞪着勒风,“你没有心!”
  我吼过去一句:“你有心吗!?还不快救人!”
  那两个人只看得见眼前,旁人死活全然不顾,我心中冰火交织,一时冲动双手交织小指相勾默念心诀,刚开始便空间扭曲,待到末句满室的人都倒了就我站着。愣了好一会,才急慌慌伸手去探几人鼻息,拍胸镇定,果然是迷魂。爬过去捞过小宫主手中金珠,爬回来解小玉龙的毒。头次大规模行坏事,心虚得紧,小心肝儿扑扑扑乱跳,形象再狼狈也不奇怪。
  飞天诀,诀字一说老怪在我刚到绝尘庄便告诉我了。这一点,对古鹤我都三缄其口,因为,姑娘不相信老怪!换了你是我,突然被人招到异世界,然后兴高采烈一句一句教你奇怪的心法,并声称这玩艺已失传百年,你对这类人抱嘛想法?我只觉老怪是在耍我!后来在古鹤那查资料时我也偶尔想翻翻关于浑天术的资料,因为飞与天无头绪,对诀字也就不了了之,结果,人家小宫主今天一句话振聋发聩,浑天术竟是一迷魂术。
  不用不知道,一用吓一跳,检验真理之唯一标准果然还是实践。可是,效果太震撼我了。要我的命拉,我把我们那位大师兄也给试验进去了。
  晚风夹着芦絮从身后灌入,是样死寂静。也不知多久,我蹑手蹑脚来到勒风身前,试探地低唤几声,然后咬咬牙,向地上的羔羊伸出了我颤抖的罪恶之手。
  从头发丝开始到脚后跟匆匆搜查了一遍。“天”在他身上,此时不偷更待何时?可是无果。好吧,什么叫一不做二不休!我跪在地上,俯身去扒丫的衣服。

  第25章

  墨菲定律说:如果坏事情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多么小,它总会发生,并引起最大可能的损失。就在我忘我行那宵小之事的时候,受害人带着轻笑的嗓音从上方倾下。“女孩子这样胆大确实少见。”
  我脑子里细胞全体被秒杀,空白一片抬起脸。烛火闪烁里,勒风目如点金,唇如上弦月。捏住我的手,单膝支地笑看着当场现形的小贼:“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然后一脸回过味来的恍然:“原来你已对我情难自禁,决意委身相许。怎么不早告诉我?如果是小师妹,我倒可以考虑考虑,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把这个风满楼都降迷。”
  “关于这个情况,大师兄你必须听我解释。”据说人被置于死地时拥有非凡勇气,所以在巨鹿楚小军打赢了秦大军,项酷哥大名震煞了诸侯。
  “我是要好好听你解释一下,你怎么会浑天术。”
  “什么什么?”我捣着耳朵装疯卖傻。“浑天术?我会?大师兄你真是抬举我。我怎么会呢?”勒风撑着半边脸蹲在我身前,对视半晌,我讪讪收回摊开的手,郁闷地用手指抠地,“老怪教我的。”俄的神,三秒也撑不到,这样对峙下去不出半小时,我肯定掏心窝子的话都倒出来了。
  “为什么?”勒风眼底无一丝波澜。“我不会说的。”好吧霍出去了,我不说,你敢怎么着我?!我对其怒目相向。勒风一贯清明如水遥远似雾蔼的眼闪现精光,凑过脸来在我嘴上咬了一口,我当即龟裂成千百万片。“你……”我撞墙的心思都有了。勒风笑容可掬:“我什么?”
  你什么?你小人!关键时刻竟使美男计!我欲哭无泪,这次估计我当风流鬼的可能性极高。“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勒风很无辜相,反问给我:“你不是对我唾涎已久?否则,浑天术迷昏我作什么?为我宽衣解带作什么?”
  我很高兴他能把方向转到男女问题上来,拜他无尚魅力所赐,我大有顺水推舟承认色女的趋势。你看他跳跃光线里衣衫半敞欲遮还休的性感劲,七情六欲俱全的人谁人能挡?这么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摆在那看已经够火爆,惶论他还欺近身,蛊惑力十足地贴着人的耳朵吹气说:“近香情怯了?既然小师妹有这个意思,我心领神会就是,无需过多言语。”
  可是对一个闷骚惯了的人,此等活生生的实践实在太超载。我埋头叩拜这尊菩萨,“大师兄有什么话尽管问,师妹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勒风拉开一臂距离,“不勉强就好。”“绝对不勉强。”就差指天咒地。“那么,你想在我身上找到什么?”
  这样的一针见血,大限将至。我拎起酒壶咕咚咚灌了几口,摸把嘴吐出口浊气。“飞天诀其实是……”我将怎么来山庄,老怪告诉我如此回去以及飞天诀的事罗列陈述了一遍。本以为他不会信,但我越讲到后面,勒风神色愈静默,无丝毫玩笑意思。我忐忑难安道:“老怪告诉我‘天’在你身上,可他又不准让你知道飞天诀的事,我一直找不着办法,今天事巧碰上这出,就,就……谁知道浑天术对你完全起不了作用……”
  勒风没有再细听,起身走到窗边。我试探性地问:“‘天’真在你身上?”他转过头来冷冷看我,那冷到北极去的眸光骇得我心脏都麻痹了一下。他的眼深得可以吞没暗夜,对上那样一双眼,只觉生命无希望。勒风闭闭眼,迎风而立,“你走吧。”
  看了看四下,我将小宫主、小玉龙搀扶入椅中,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觉得有些愧疚,踌躇着又朝勒风看去。他闻丝不动望着窗外,只余衣袂招展,也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今晚这个背影异忽寻常的遗世独立。
  “飞天。”我自门口转身,他依旧没动。“你想回去?”
  我思忖须臾对着他的背景点了下头。心里有些不安地说:“如果那个‘天’实在很珍贵,那你先放着吧,反正御风马的眼泪我也没弄到,我现想回去也不能操之过急。古鹤说了,越急越会事与愿违。而且,搞不好什么飞天诀,都是老怪在瞎编……”
  勒风背对着我在那摆了摆手,我识相地退了出来。风满楼外月色似雪,风从瀑布那头吹来,时缓时急冷丝丝透进衣衫,不知不觉间双手冰凉。徐来站在外边,一见着我便迎上来,我做贼心虚定在路当中。
  “飞天~”徐来焦急不已,同时向已在我身后的风满楼望去,“你没怎么样吧?”
  我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也来了?”徐来面色不太好看,月光下惨白惨白的,我便急了,“你还好吧?”
  徐来摇摇手,“我只是……”他顿住话,甩了甩头,像要甩开什么,眼中透着阴晦的烦乱。
  我急了,抓着他,“我知道一定又是我惹你心情不好了。徐来,你要骂就骂,想打就打,都是我太不懂事,我……”
  “飞天,我不是……”徐来拍拍我的肩,缓和声音,“我没事。”我炮仗似跳起来,“骗人,你从来没有这样反常过!”徐来被我这么一句话弄得有些尴尬,自嘲也似笑了笑,笑得我更不安,“徐来!”徐来对我比了个别说了的手势,沉默一会后望向我,“难道真要出事了?”
  我愣到半天里,徐来吐口气,继续往来仪阁走,“我听他们说小宫主把你带走,担心她又玩什么花样,所以庄里事一办完便赶来看看。飞天,这回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自觉放慢脚步,非常心虚地看着脚尖回答:“小宫主想跟大师兄请罪,考虑到我也有一份,就拖了我一起。”
  徐来恍然地点头,“看来小宫主也并非那么娇纵,颇识大体。”
  她识大体?太阳打西边出来。我意识到危机暂时过去,暗暗挥了把汗,才还觉着冷,这会子,满额的汗。假如改明儿徐来知道我在风满楼施了浑天术,把所有人连带勒风打包迷倒一下下,并且妄图窃取勒风身上的珍宝,这些恶贯满盈的罪行,他不知道会不会一掌劈了我以清理门户?偷觑他,却看到徐来心不在蔫盯着路面。他今天就是怪怪的,我肯定自己不是因为喝了酒才生出诸多错觉,正欲问个底细,徐来突然双目如炬望入前方暗夜。
  那黑暗的浑沌里骤射出万点银光,徐来不待我回神一掌推开我——万点银光打得地面坑坑洼洼,徐来从半空中翻身落下,两道迅速移动的影子由夜深处掠来。定晴,徐来满面诧异,失声叫道:“二使?!”
  偷袭之人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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