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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已成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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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不可思议,要是仲玄道长身在此处,恐怕已震惊得哑口无言。

    直到陆彦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都不知道,这一切,是那把神秘的知秋所赐予的,而此刻,被陆彦握于手中的知秋,却又在闪耀着耐人寻味的黑色光芒。

    隔日,陆彦又是一早来到后山,因来得早,他直接就坐在仲玄道长身前,而陈鹏和江氏姐妹四人,由于要寻新的住处,此次并未一同前来。

    很快,仲玄道长身前即坐满了弟子,一些和陆彦关系不错的少年,见陆彦修道竟如此勤奋,也是颇为出乎意料,忍不住调侃道:

    “实在想不到啊,整天只会捣蛋的陆彦,也会来这种地方。”

    “那是当然。”陆彦回过头去,嘻嘻一笑,“我陆彦,也有忙正经事的时候啊,再说替天行道,降伏妖魔,人人有责嘛。”

    “哎哟,你怎变得这么有觉悟啦!”那些少年听得哈哈大笑,只将陆彦视作小丑一般。

    “还有啊,陆彦。”这时,一旁另一名青衫少年站起身道,“我听景阳镇的阿寿说,今次这只精怪,和以往这一带所出现过的可大有不同,那些尸体,听说都是先被一种黑液腐蚀,再被吸干精气,就连骨头都变成了粉末,简直惨不忍睹,别说是我们,就连道长,恐怕都不好对付,你难道没听说,难道不怕吗?”

    “那有什么好怕的!”陆彦只是笑了笑,也不多解释。

    “嘿,别现在口气这般大,到时就逃得没影啊。”

    “不会不会,区区一只精怪而已,再说我要做的事,可不仅如此……”说话间,陆彦忽地转过头去,面向了仲玄道长,“老道长,以后,我还要帮您把那被没收的太极印给要回来,让咱们能堂堂正正地坐在道观里听您讲道!”

    此话一出,那群少年更为震惊,就连其他本没关心陆彦说话的弟子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陆彦,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要说陆彦吹嘘自己不怕那只精怪,哪怕说要跑去亲自降伏,都可算是情理之中,大家一笑置之,谁都不会在意,可说要帮枯叶道观将被四大道会取走的太极印给要回来,此种大话,非但显得不可理喻,更是令人后背顿生寒意,深感惊悚。就像一只蚂蚁,忽然有天对人说,我要征服世界,征服人类一般!

    好几年前,四大道会派遣几名黄衣执事奔赴青潭镇,请出仲玄道长,命他交出太极印时,此间不少人都在场,其中亦包括了陆彦,可直至四大道会的人离开,都无一人敢出声发出异议,仲玄道长,也只是神色黯然,目视着太极印远远离去。

    这几年来,因天殷王朝境内道派众多,道观林立,四大道会规模也是越发庞大,更引入了一批道家高手,名曰为朝廷效力。而在对待各道派时,四大道会向来是以朝廷名义,作威作福,仗势欺人,通过滥用职权,为自身谋求好处利益,尤其是四大道会中势力最大,人脉最广的大道会,更是高高在上,显得不可一世。

    所以说,陆彦这番话不仅仅是荒唐无稽,若不幸传入朝廷官员耳中,还是一桩不可宽赦的大罪,极有可能遭受酷刑致死,敢说出如此大胆妄为的话,即是令众弟子感到震惊的缘故。

    就在仲玄道长身旁,那两名已踏入道家无为境的弟子范懿和乐长孙,非但对陆彦这番话不屑一顾,且还满腔怒火,要知道,即便真有一名弟子敢说这话,也只能是他们两其中的一人,怎会是陆彦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爬虫,陆彦这般做法,显然未将他们两人放在眼中,两人也是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上前好好教训陆彦一顿。

    也就在范懿和乐长孙准备发作时,仲玄道长忽然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地说道:

    “好……好……若真如此,那确是一件幸事。不过……这话以后可不许再提,任何地方都不可以,明白了么,陆彦?”

    “嗯!”陆彦心领神会,用力点了点头,“道长,我明白啦,我听您以前也常说,人的愿望,是要放在内心深处,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对!对!”仲玄道长哈哈长笑,对陆彦又增添了一份喜爱。

    今日所授,依然是气海境的入门式感悟体内真气,但于昨晚,陆彦就已完成了这一步,他倒也并未点破,依然用心听着仲玄道长叙述,以便对气海多一些了解。

    到了午时,陈鹏带着江氏姐妹前来,还给陆彦送了些乞讨来的剩饭剩菜,陆彦毫不顾及地大口大口吃着,而范懿和乐长孙等人,却是看得不住冷笑,摇头叹息。

    之后,仲玄道长一口气将中关于气海修行的整个过程大致叙述了一遍,又命众弟子静心领会,先感悟到体内真气,他则负责从旁指点。

    新弟子中,也仅只有陆彦一人,已开始摸索着真气运转之法,自己在角落中悄悄进行着。

    到了夜间,陆彦又回到洞内,依然是盘腿静坐,回思着白天仲玄道长所授的法门,且今日收获良多,已粗略掌握运转真气之法。

    当然,就在他紧闭双眼之际,知秋继续释放着丝状黑气,悄然渗入他的体内,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沉浸在黑暗当中。
第五章 气海
    之后几日,陆彦白天在后山跟随仲玄道长修行,夜间则在洞内修炼,因有知秋相助,每日他都觉得自己精进不少,可对这一切,包括仲玄道长在内,旁人无一人知晓,即便他自己,眼见那些新弟子比起他的修炼速度明显慢了一截,但也只是以为他们不如他这么刻苦而已,完全未想到是知秋的功劳。

    而这几日来,就在其他新弟子逐渐感悟到真气之时,陆彦已基本掌握了真气运转之法,接下来的一步,即是将真气凝聚起来,形成气海!

    只要结成气海,就是迈入了气海境,任何道术、法阵、灵皮,都须仰赖气海催动,这一点陆彦亦是深知。

    可以说,气海的修炼,是永无止境,多多益善的,这就好比普通人的力气一般,两人作战,力气越大,体格越强的人,总是占有更大优势,而道家气海,正是将进攻和防御一齐包含在内,气海修为极高的人,非但施展出的道术威力极强,由气海所形成的灵皮抗御力也即更强,因此说,气海,就是道家修为的核心,只有气海强大之人,才称得上是一名道家高手。

    这一日,陆彦照常在后山听仲玄道长阐述中的精髓部分,陈鹏和江氏姐妹等人,则懒洋洋地躺在他身旁呼呼大睡,仲玄道长的长篇大论,反倒成了他们四人的催眠曲。

    就在这时,青潭镇里长彭良和铁匠豹牙忽地来到此地,一见仲玄道长,就急忙过去说话,仿似有什么要紧事一般。

    三人密语片刻,仲玄道长即轻点了点头,脸色略显深沉,众弟子和陆彦都是一脸莫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们,就在方才,我们的彭里长,收到了一个讯息,此事,亦关乎到我们修炼……”

    眼见仲玄道长神色严峻,众弟子更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之色。

    “原来,就在昨日夜间,景阳镇葫芦口的一条深沟内,又出现了好几具尸身,且每具尸身都是被吸干精气致死,全身仿若薄纸一般,死状凄惨。这些尸身被发现后,景阳镇连夜派人赶来我们青潭镇,将此事告知彭里长,并请求彭里长早日组织人马,出发降伏此怪。故此,彭里长今日才会到来,且命我们就于十天后,出发去往幽魂谷!”

    众弟子一阵哗然,这才明白一切前因后果,由于当下情势紧迫,须尽快赶往幽魂谷去,如此说来,修炼时间必将大大缩减。

    “道长说得不错!所以,你们已不能再优哉游哉的,很快,我们将从你们中挑选出一些人来,到时跟我们同去,其余人,就在青潭镇等着吧!”豹牙粗声粗气地附和道。

    “嗯。”仲玄道长点点头,“由于天资各不相同,你们修炼进度也会不同,时间所剩无几,到时若要齐去,显然已不可能。所以……我只得从你们中挑出优越的几位,再以我枯叶派的道术相授,以便到时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众弟子瞬间紧张起来,豹牙和仲玄道长言下之意已很清楚,因为时间所剩不多,只得采取优胜劣汰之法,就如学堂考试一般,成绩好的学生晋级,其余则被淘汰。

    “那这么说来,仲玄兄,你将以何法实施呢?”彭良问道。

    “我想将时间,定在后日,也给这些孩子们多两天准备时间,彭里长,你看可好?”仲玄道长想了想后回道。

    “好,一定由您做主。”彭良应道。

    决议已定后,当日修行一结束,众弟子即悻悻下山,陆彦心中亦是忐忑,依目下情形而言,后天就要决定谁能与仲玄道长等人同赴幽魂谷去,无论此行有多危险,对于陆彦这种初入道门的新生而言,此趟行程,总是一次锻炼机会,他必要牢牢把握!

    当晚,他早早来到了石洞,坐地以后,就开始按所归纳的真气运转之法,来尝试步入气海境的关键一步真气凝聚!

    人类皆有真气,且遍布体内周身四处,除去皮肉外,骨骼、筋脉、内脏、血液、大脑,全都蕴含着真气,而只有通过道家一些修炼法门,才可将真气汇集于胸口正中心处,也是人身六大穴门的神中穴附近,凝聚为气海,到此地步,真气才能发挥用处。

    这几天来,陆彦对运转和凝聚真气的法门已了然于胸,此时他体内真气已可随意流动,只须将它们结合起来,即大功告成。

    他心中清楚,一到后天,就是仲玄道长检验新弟子修行成果之时,若被选中,非但可随众人一齐去往幽魂谷,日后更极有可能成为仲玄道长的正式弟子,自己的人生,也会因此改变,这种**,实在难以抗拒。

    今夜星空无云,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陆彦和知秋身上,仿若一盏暗淡的油灯,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洞口偶尔吹来几道风声。

    此刻陆彦凝神闭目,静心运转着体内真气,想将全部真气都汇往神中穴附近。随着几番尝试后,他深深感到真气犹如流水般在体内流动,更仿佛还听到潺潺溪流声,好像他不是坐于洞内,而是身居一处鸟语花香的清静之地,身旁还流淌一条清澈无比的溪流,如此的舒心,如此的安逸。

    极快回想一遍仲玄道长所授心法后,他两手打起一种道家手势,真气随之缓缓流动,时快时慢,但全部都朝那一点汇集,整个肉身,也觉得似乎越来越轻。

    陆彦额头渗出几滴汗珠,心情亦有些激动,他知道,自己距离踏入气海境的最后一步,亦是最关键的一步,近在咫尺,于这一刻,他深知必须沉着冷静,丝毫不能松懈。

    他全身紧张得几乎要颤抖起来,也就在真气更迅速地汇聚之时,忽然间,他后背一阵寒意袭来,本运转适当的真气,竟一下失去控制,仿佛失了魂似的在体内四处乱窜,犹如本已建好的一座房屋突然散架一般,变得七零八落。他情知不对,猛地睁开眼来。

    “怎……怎么回事啊?”

    他努力运转着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自言自语道。可惜在此刻,真气已完全不受他控制,很显然,先前凝聚真气的法门存在些问题,或者说,一些要点,可能还并未掌握或一时遗忘了。

    就这么迷茫了片刻,呆坐中的陆彦忽然全身一动,中的一句话,骤然在他脑海里浮现:

    “静中有空,空中有静,无为之虚,念已入达。”

    他猛然醒悟,用力一拍自己脑袋。

    “对,空静,空静!”

    道家重无为,重虚无,想要修身入道,必须使身心为虚,做到“空静”二子,飘渺之间,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故凝聚气海,须要在空静中作为,心无旁骛,空空如也,一切顺其自然,毫不强求,方能成事。

    就在刚才,陆彦沉不住气,终于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亦是因为没有使自身步入“空静”当中。

    明白一切原委后,陆彦深吸口气,振作精神,再次运转真气,这一次,他并未刻意强求,心浮气躁,瞬息之间,真气又如流水一般缓缓波动起来,向着神中穴附近聚拢。

    随着心念越来越平静,陆彦整个身心就好像已和大自然融为一体,仿似一尊佛像一般,几乎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真气,亦是运转得平缓流畅,就好像它们已然摆脱控制,自然而然地汇聚起来。

    既空且静,此正是陆彦所处的状态。

    而在他身后,知秋那双神秘、诡异的眼睛,又仿佛在虚幻中浮现出来,静静凝视着他。

    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惬意。

    过不多久,陆彦全身瞬间产生一阵剧变,当呼出口气时,只觉这股气坚实有力,不同以往,体内原本遍布于四处的真气,已是全然不见,皆凝聚在神中穴附近之处。

    “我成功了!这就是气海!我已踏入了气海境!”

    石洞内,即刻传出了陆彦亢奋的声响。
第六章 清灵圣水
    次日一早,待陆彦醒来时,便觉全身舒畅,四肢轻盈,飘飘然如神仙一般,心想方入气海境就能有这般造化,若继续修炼下去,当真不敢想象。

    而现阶段,虽只是气海境初探期,可对陆彦而言,已是了不得的成就,故他心情大为爽朗,蹦蹦跳跳地出了石洞。

    今日一整天,后山众弟子的神情都颇为沉重,人人都在为明日选拔担忧,只有陆彦,笑容满面,时不时还和他们开些玩笑,众人也只以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选中,反倒毫无压力,故才嘻嘻哈哈,全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其实,陆彦早暗暗想道:你们就别笑啦,这一次,我是去定了!

    转眼间,已至第二日。

    清风吹拂,鲜花飘香,虽是秋季,却给人一种春天般的温暖感受。后山树荫下,也早就坐满了人群,除仲玄道长和众弟子外,还有彭良、豹牙,以及青潭镇上一些陆陆续续赶来的看客。

    陆彦,依然和陈鹏以及江氏三姐妹呆在一块,望着其他弟子,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令陈鹏和江氏姐妹顿觉好奇。

    “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反倒是陈鹏,还为他感到担忧。

    “是啊是啊,陆彦,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的吗,万一去不了,那又怎么办呢?”江若敏大声问。

    “行啦,陈鹏,大嘴,我陆彦怎么会输呢,你们就看着好了。”陆彦微微一笑。

    “真不知道,你脑袋出什么毛病了,他们那些人,可比你显得用功啊!”陈鹏叱道。

    “就是……陆彦,哦……难道说,你想出什么耍赖的法子了吗?”江若兰捂着嘴,偷偷问道。

    “呸!我才不会耍赖,你以为我是你啊!”陆彦立刻回道。

    “胡说胡说!以前你和我们玩挖地坑,最喜欢耍赖的就是你,你你你……”江若兰跳起身来,一把抓住陆彦两个腮帮。

    “行啦,别吵了,你们看,仲玄道长准备说话了!”陈鹏忙打断两人,用手一指。

    这时候,仲玄道长轻轻迈出步子,来到人群中央,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自然也包括陆彦等人。

    只见仲玄道长面色严肃,但又不失温和,手中还端着一只黑钵,黑钵内,装满了几乎一整钵清水,说是清水,可颜色又显得有些古怪。

    陆彦等几人凑近后看,便见这黑钵内的水呈淡紫色,静得就像面镜子,奇怪的是,当仲玄道长将黑钵端放到地上时,黑钵内的水还是纹丝不动,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是我们道家圣水,叫作‘清灵’。”停了半晌,仲玄道长才缓缓说道。

    “仲玄兄,这水……有何用处呢?”彭良急忙问。

    “今日,我们将挑选一些较为优越的弟子,于几日后随我们一齐去往幽魂谷。可由于新进弟子均踏足道门未久,仅还停留在气海摸索阶段,无法以道术施展来分胜负,更不可能互博技艺,故我想了又想,只有这清灵圣水,才可测出众弟子的修为程度,有幸选上者,即可随同而行。”

    “原来如此。”彭良点点头,总算有些明白,“可是,仲玄兄,这清灵圣水,该怎么个用法?”

    仲玄道长浅浅一笑,蹲下身去,望着黑钵内的圣水。

    “实则很简单。对修炼道术的道门中人而言,气海,是一切之根源,而在气海结成以前,感悟体内真气,便是首要一步,这清灵圣水,正是一种可反映道门中人气海修为高低的灵水,即便还未真正形成气海,只须对体内真气有所感悟,灵水就将产生动静,凭借此番动静,我们就可判断其修为到哪般地步。反之若灵水静稳如斯,即可得知此人感悟真气之能还尚且薄弱,恐怕还须多加磨练。”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已清晰明了。原来这清灵圣水乃是一神物,可反映出道门中人气海修为的高低,若是对体内真气已具备一定感悟,灵水就将产生动静,以作判断,若是毫无动静,足可说明此人修为不够,还在道门外徘徊。

    也即是说,只有让这淡紫色灵水产生动静之人,方有资格参与幽魂谷行动。

    便在此时,仲玄道长将两手缓缓伸入黑钵内的清灵圣水中去,当两只手全部没入水中后,圣水随即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且波动速度越来越快,动静亦是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圈圈的波纹向外波动,圣水更是发出“哗哗”声响。

    陆彦等人均瞧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仲玄道长的修为,果然非同一般。

    “好,既然这样,你们赶紧都一个个试试吧!”豹牙站出身来,对那些新弟子出声命令道。

    可在仲玄道长身后,范懿和乐长孙等几名正式弟子,只是冷眼旁观,丝毫未将这些新进弟子放在眼中。

    “依我看,能有五个被选中,已是奇迹了!”范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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