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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思青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靖安帝会不见她?就好比有人告诉她泱国明天就要被灭。
她仔细端视这两名侍卫的模样,刚才就觉得他们眼生,搜刮了一大圈记忆,发觉就未曾在皇宫里见过他们,不禁问道:“你们是何人?本宫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侍卫低下头,“奴才等刚拨到御前伺候不久。”
百里思青听了,便不再跟他们计较,“那就让开吧!本宫要见父皇还没有人拦过。”
侍卫却依旧牢牢地拦在她身前,“除非陛下有旨,否则奴才等不能让公主惊扰圣体!”
百里思青冷笑,脑筋刚直过头就是蠢钝,“本宫今日刚回京,哪里来的圣旨?御前侍卫统领何在?本宫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管教你们的,连本宫也敢拦,胆子翻天了!”
侍卫不卑不亢道:“侍卫统领日前犯了错,已被陛下革职。公主想要找他,怕要出宫去寻了。奴才等也只是遵命而行,烦请公主体谅。”
百里思青诧异,革职?“陈正呢?让他出来。”按理说她回宫,陈正当会第一时间来迎,可一介御前侍卫站在这里拦了她半天,也不见他的人影。
“回公主,奴才并未见到过陈公公,不知他在何处。”侍卫回道。
百里思青心中升起一丝古怪,陈正不在父皇身边伺候还能在哪里?“那你们让开,本宫进去担保你无罪。”
侍卫不为所动。
百里思青在后宫横行惯了,便是端妃也不能给她脸色看。这会儿被他们搅得心头隐隐不安,当下便失了耐心,抽出腰间的黄金宝剑,怒道:“放肆!还不快滚开!”
侍卫见她拔剑,立刻轻喝一声,顿时数百名侍卫出现,将百里思青团团围住。
百里思青怒极反笑:“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侍卫却不畏惧她扣下来的罪名,将殿门拦得密不透风,“公主请回!否则别怪奴才等不客气。”
“本宫看你们谁敢!”百里思青心惊,直觉的皇宫变得不正常。
“咦?这么多人围在此处是为何?”剑拔弩张之际,万昭仪忽然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
百里思青抬眸看她,她的手中正拎着一只食盒,嬷嬷抱着襁褓中的百里恪跟在她的身后。
殿门口侍卫一见到她,主动让出了道路,“娘娘请。”
百里思青简直匪夷所思,连万昭仪都能入殿,她竟然不可以!“难道她有父皇的圣旨吗?”
万昭仪拎着食盒抿唇朝她一笑,得意道:“原来是高阳公主啊!本宫还当是谁。”
她眸子一睨,“怎的对公主如此无礼!都不要脑袋了吗?”
侍卫竟真的齐刷刷地收起了兵器,百里思青不敢置信地怔在了原地。
万昭仪巧笑倩兮地回头看着百里恪,眼底的爱怜不加掩饰:“高阳公主可是才立了赫赫战功的,不像恪儿,如今还只能在襁褓里,连人都不会唤一声,不过——”
她水灵灵的眼珠一转,望向愣住的百里思青,道:“不过好在陛下疼他,近些日子就只愿见他一个皇儿,也不知是不是本宫母子的造化。”
无人反驳她的话,百里思青心中却是一凛,她语气中透露出的意味不得不令人多想。
真的是这样吗?父皇谁都不见,只见百里恪?
她不相信。
万昭仪才不管她信不信,自进宫以来,她就一直仰人鼻下,如今能踩在昔日最荣宠的高阳公主头上,她心中甚是快慰。
“本宫想,陛下或许是怕高阳公主带了边关的煞气回来,冲撞于他,才不愿见公主吧!”她讥讽道:“啧啧,虽说公主素来不顾礼教,可怎的连面圣前要沐浴更衣这最基本的规矩也不懂呢?”
不再瞧百里思青如何变幻的神色,侍卫给她开门,她扭头迈着优雅的步子就进去了。
百里思青眼睁睁地看着她畅通无阻地进去,而自己脚下一动,便有人逼近。虽恼火,却不得不相信如今的皇宫已经不是她所想象的皇宫了。
靖安帝重病,她不能在寝殿前喧闹沾血,只能收回宝剑慢慢退出了皇宫。
万昭仪进了殿后就放下了食盒,床上的人如今水都难进,又如何能进食呢?她不过是拿着装装样子而已。
帝殿内十分安静,脚步踩过都能听到浅浅的回音,嬷嬷抱着百里恪跟着她走到靖安帝的身边,百里恪一接近龙床,却哭出了声音。
这份啼哭在诡静中格外嘹亮,万昭仪心疼地亲自抱了过来,哄道:“恪儿乖,你父皇还未殡天,你怎么提前就哭了呢?”
百里恪听了,果真抽噎着停止了哭泣。
万昭仪喜上眉梢,“我恪儿果真聪颖,这么小便懂事。这皇位不给恪儿坐还能给谁?”
她抱着百里恪坐在龙床边,虽然厌恶靖安帝的病气,却还是希望儿子沾沾所剩不多的龙气,“陛下,臣妾来看你了。”
龙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地昏睡着。
万昭仪回想起初进宫时,曾折服于靖安帝挥斥天下的威严和谈笑鸿鹄的气度,可到头来,生命脆薄的不如一张纸。
再高高在上又能如何,一旦气数尽了,什么都不是。当钦慕折服不再,本不单纯的女人心底留下的只有对权势的追逐。
她撇了撇嘴,朝嬷嬷示意将食盒里的小碗取来。
嬷嬷虽然镇定,捧着小碗的手还是有些颤抖。万昭仪将百里恪放在靖安帝的手边,从她手里取过小碗时不免责备道:“怕什么?反正都已经无力回天了,本宫不过是为了早些解除陛下的痛苦。”
“陛下,臣妾伺候你吃药了。”她一只手撬开了靖安帝的嘴巴,将黑漆漆的药灌了进去。
百里恪在襁褓里蹬着腿,又啼哭了起来。
靖安帝本无意识地吞咽着药,听了哭声,眉梢竟抖动了一下。吓得万昭仪的手差点儿不稳。
她赶紧三两下喂完了药,将空碗递给嬷嬷,伸手从一旁的龙枕上掏来汗巾,准备帮靖安帝擦拭嘴边的药渍。
拿汗巾时,她忽地瞧见了枕头下面用黄布包住的一团东西,心跳了一瞬,手臂便不由自主地向它够了过去。
当她激动万分地捧着打开的玉玺,有人靠近了她的身后,淡淡道:“药喂完了吗?”
万昭仪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玉玺一不小心从手中摔下,磕在龙床上,差点滚砸到百里恪的脸。
她慌慌张张地将东西重新收拾好,回头朝上官驰耀挤出了一丝笑容,“刚喂完。”
上官驰耀并不在意她的小动作,走过去拿起装着玉玺的盒子,冷着表情道:“反正以后是你儿子的,有什么可怕的。”
“不、不是……”万昭仪对着他有点儿结巴,全然没了在百里思青面前的趾高气扬,说不上原因,她看见上官驰耀就有莫名的恐惧。
她从来没想过,一直不显山不显水的越王爷有一天会忽然地告诉她,他可以帮着她儿子取得天下。
她还记得自己从太医口中得知靖安帝药石无医的那日。
万籁俱寂的午夜,四周不闻一丝响动,那太医缓声禀道:“娘娘,皇上沉疴已久,气血皆枯,臣等……实在已无能为力了……”
她在殿中急速踱步,年轻美丽的脸上神情暴戾,却再也难掩惊慌。靖安帝若归天,她和恪儿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无论四皇子和五皇子谁继位,都不会留下兄弟,哪怕他还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幼孩。而她自己,就算勉强保住一条命,下场也躲不过常伴青灯。
她惊恐地拽住太医的衣袖,“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本宫想办法救陛下!”她什么都没有,在百里恪名正言顺地被册封为太子前,只有靖安帝活着,他们母子才能得到庇护。
那太医沉默了片刻,却道:“禀娘娘,陛下如今的情形,怕是神仙难救……”
乍听“神仙难救”四个字,万昭仪仿佛是被毒蝎蛰了一下,猛地瘫软在地。
上官驰耀便是那时来到了她的身旁,俯低着头,微微细起眼眸,似乎在欣赏她的惊恐无助,削薄的唇角带出一弯高傲的浅弧:“只有本王能救你们母子。”
万昭仪不怕株连九族,她的父亲不过一名小小的县丞,毁了她青梅竹马的爱情,将她送进宫本就是为了谋一个前程。
到了穷途末路,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她只是后宫中可有可无的女人,靖安帝给不了她举案齐眉,她也不想在他驾崩后追随他而去。她的儿子是皇子,为何不能争一争那个位置?明明靖安帝也曾告诉过她,恪儿最像他。
她如抓住仅有的浮萍,抓住了上官驰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提议。
即便不知道他要什么,为何会单单选中了自己。……130263366oo+151……>;
真凶
她满心满眼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着,爬到最高的地方。权势的美梦与日俱增,甚至于,她已经作好了垂帘听政的准备。
“本王让你做的,都做了吗?”上官驰耀又问。
万昭仪收回神思,惧意也消减了不少,目光贪婪地勾着他手里的玉玺,点头道:“消息已经散到兰嫔耳里了,她这会儿怕已去了宗人府。”
上官驰耀对她的听话很满意,走近将玉玺放回靖安帝的枕边,将百里恪抱起递回她的手里,“好好看着这小子,若让别人提前取了他的性命,你就一无所有了知道吗?”
万昭仪连连点头,恪儿就是她的命。
上官驰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视嬷嬷手里的空碗,“这药再喂两天就好,你找个时间将五皇子引进宫吧!”
“好。”万昭仪应道。飞快地低下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
……
百里思青一出宫门,司空煜等人见她这么快就出来,连忙上前围在她的身旁。“陛下身体如何?”
他和韩元的身份比不了百里思青,即使是回京述职,在未经帝王传召之下,也不得擅闯后宫。
一众大臣眼巴巴地盯着百里思青,他们都已许久未见靖安帝,朝中重大要事都由越王爷通禀,大部分人的心都七上八下好不踏实。
百里思青眼神平静,并不代表心中无波无澜。她没告诉他们自己并未见到靖安帝,只看向人群中的百里晓,一改刚才的漠视,破天荒客气道:“五皇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百里奚寒与慕子衿无实权,上官玥又不在,朝中的其他大臣她都不熟,有些问题只能问百里晓。
百里晓第一次见她的态度如此客气,意外之余,立刻扬起笑脸,“有何不可。”
百里思青没有废话,低声问他:“五皇兄,你可知御前侍卫换了一事?”
百里晓一怔,他只忙于收揽禁卫军,却未曾注意过这个问题,摇头,如实道:“不知。”
见百里思青脸色不好,想到那般的可能性,他颇感惊讶,“高阳皇妹难道也未能见到父皇?”
百里思青“嗯”了一声,“我碰到了万昭仪,她说父皇只愿见百里恪一个。”
自她回京以来,还没有正视过那个孩子,也没听过靖安帝有多偏宠于他。如今他跃然凌盛于她之上,要说不奇怪是不可能的。
百里晓心一凛,他清楚地明白靖安帝的身体熬不了几日,一心在暗中布置对付百里愔的兵力,未在意过这个细节,“她还说了什么?”
百里思青也不瞒他,反正皇位落在谁的手上她都管不了,可是如果有人搞鬼,控制靖安帝的安危,她便不能坐视不理,“万昭仪还得意地告诉我,她们母子的造化来了。”
百里晓眉心微微轻蹙,他这么努力地筹划,可不愿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查。”
百里思青颔首,又道:“烦请五皇兄顺便查查陈正的下落。”
“怎么?陈公公不在父皇的寝殿?”百里晓大吃一惊。若说换个把侍卫他还不至于太吃惊,可陈正是靖安帝身边的近侍,以往与靖安帝都寸步不离,很多大事情靖安帝都让他经手宣旨,权利可见一斑。
这会儿靖安帝卧病在床,他不在寝宫伺候,还能去哪里?
百里思青没有直接断定,“我只是怀疑,因为没能进殿,尚不确定。”
百里晓相信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那个死太监除了对百里思青有好脸色外,从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过。但凡百里思青需要,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的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躲在殿里不出来。
百里思青知道他对陈正有意见,但她找不到更适合的人去做,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人脉的重要性,韩元虽为禁卫军统领,无事也不可进入后宫,她目前只能仰仗百里晓,“拜托五皇兄了。”
百里晓自是一口答应,事关重大,他也是从百里思青的口中才发现自己行事的漏洞,他一直觉得靖安帝死了,只要争过百里愔,那个位置他就能唾手可得,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倘若别人先一步通过靖安帝取得了遗诏,他再如何争取也不能名正言顺。
百里奚寒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低声交谈,眸光淡淡,面色十分平静。
苍瑶从一见到司空煜开始,似乎就黏上了他,冷媚的深姿褪了个干净,连百里奚寒也不顾了,只一个劲与他找话说。
司空煜心里惦记百里思青不同寻常的举止,出于礼貌与苍瑶搭了几句话,其余时间都一瞬不瞬地瞧着百里思青和百里晓。
百里思青与百里晓一说完话,慕子衿的马车就驶到了宫门前。她退离了百里晓的身边,走向马车。
军马凯旋后,朝廷本该是宴见群臣,可这档口因为靖安帝的身体,谁也无法提及此事。
百里思青以疲倦为由,与百里奚寒他们打了招呼,直接上了慕子衿的马车。
蝶香和蝶衣盼主心切,可她们的身份不能随意接近群臣聚集的地方,便一直藏在离宫门不远的街道上。见百里思青上了慕王府的马车,她们立即牵了马,走在了马车后头。
听到她二人的呼声,百里思青掀开轿帘朝她们笑了笑,然后又缩回了马车里。
她在人前一直保持着不动泰山的平静,这会儿到了慕子衿面前,那些平静便再也藏不住了。
慕子衿见她表情不善,连忙握住她的手,问道:“青青,怎么了?”
百里思青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以前不觉得有人可以依靠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现在她真切地体会到了,“子衿,我没见到父皇。”
慕子衿沉默了一瞬,听她继续道:“侍卫说父皇在安寝养病,下了旨不愿见人。可按理说,父皇不可能不见我。临行前,他一直与我说,会等着我安全归来。现在我回来了,我不相信他会将我拒之门外……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反握住慕子衿的手,不敢去想,“子衿,你说父皇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慕子衿轻声安慰她,“别胡思乱想,也许,父皇只是暂时不见你呢?”
百里思青摇头,“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陈正自会出来告知我,可我连他的人影也未瞧见分毫。”
她垂眸道:“我以前看史书,都说许多人为了那个位置可以六亲不认,弑父杀兄,我怕父皇在我离京时已遭了那些人的毒手……”
她的担忧不是毫无道理,慕子衿不能与她说他曾入宫见过靖安帝,他虽然身体不能动弹,却还活着的事实,只能道:“寒王爷之前不是说过,他进宫时,陛下一直在昏睡着吗?他总不会骗你。”
百里思青闻言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定定道:“子衿,今晚我想夜探皇宫。”
……
兰嫔知道向来关进宗人府的皇子没有几个能熬下去的,可当见到披头散发满脸呆滞的百里明时,日日哭肿的双眸仍旧仍不住落泪,“明儿,你看看母妃。”
百里明的意识被折磨得已经快消失了,骤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缩躲在监狱的草堆里,浑身颤抖。
旁边有狱卒为难地催促,“娘娘,还是快点走吧!若是被别人瞧见了奴才放您出来,奴才可吃不了兜着走。”
兰嫔迅速又拔下头上价值连城的簪子递到他的手里,“再一会儿,一会儿本宫就离开。”
狱卒没办法,拿了簪子出去为她放风。
兰嫔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会被人发现,抹了把泪,“明儿,你醒醒神,你听母妃与你说,母妃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听到可以出去,百里明呆滞的目光久久终于有所转动,抬眸看向兰嫔。
兰嫔见有效果,喜极而泣,“明儿,你不要害怕,母妃听说你父皇大限将至,等他们夺皇位将皇城闹成一锅粥时,母妃就悄悄把你救出来。”
想到无意间听到的谈话,她眼光如淬了毒的针,“现在,母妃问你,你如实告诉母妃。到底有没有奸杀那名妓子?”
百里明曾在监狱里喊了几个月的冤也没有人能搭理,现如今听到母妃的问话,神经刺激之下,整个人竟苏缓了过来,他立即扑到兰嫔的脚边,抱住她,嚷哭道:“没有!没有!完全是别人陷害儿臣的!儿臣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儿臣又不喜欢女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兰嫔红眼,“母妃就知道是这样,以前母妃替你瞒着,帮你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妻妾,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你好男风之事。可没想到还是被人利用了,母妃就是想对你父皇道出实情也不敢。”被陷害或许会又转机,可此事一旦揭开,他便再无翻身之地。因为皇室或许可以容忍他的碌碌无为,却不能容忍任何一位皇子败坏颜面。
她扶住百里明的肩膀,“明儿,你可知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