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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政公事公办的说:“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我们会怀疑任何人。”他接着反问:“是刘晨告诉你的吗?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怀疑他吗?”
杜家媛点点头:“我知道,他已经全都告诉我了。”她看着于政笑了笑:“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男友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还会那么平静?”
于政没有说话,他知道下面他就会听到答案。
果然杜家媛继续说:“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我有时在想,亲人、夫妻、朋友之间维系的到底是什么?感情吗?那感情又是什么?是爱?是恨?还是对拥有的渴望?人为什么一定要有爱呢?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在这个世上,真的有能伴我一生的人吗?如果有的话,真的能遇到他吗?如果遇到了,真的能在一起吗?”她眼睛微迷,语调缓慢而平稳,好像只是在与朋友聊天而已,说到一半她哑然而止,歪着头看着于政,好像在等他的回答。
于政怔了一下,他想起陈湘说杜家媛是个感性的人,现在他不得不承认陈湘看的很准,而长年的办案生涯让于政本来就少的可怜的情感细胞已经濒临灭绝,面对这样感性的话题他感到有点儿无话可接,但总要说点儿什么,他寻思半天,只能干巴巴的说:“你是说你还没有遇到能你共渡一生的人吗?刘晨呢?”
“他……也许是也许不是,不到最后,又有谁能知道呢?”杜家媛笑了,于政还是第一次看她这样笑,笑的那样突然,那颗泪痣突然红的鲜明起来,就像一朵含羞待放的花包忽然绽放,娇艳绝色的美丽代替了刚才的清新,就这样让人毫无准备的目睹了一场勾魂夺魄的诱惑,但诱惑的本身并没有感觉,或是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无措,她引起了漩涡,自己却在漩涡的中心平静的继续着:“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能想明白,晓峰出事后,我常常在想,人生是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死了,有的人能活上百岁,但不管是长命还是短命,最后不过是一杯净土而已,就像晓峰,还有我们,也许今天还在这里聊天,明天或是下一秒就可能命丧黄泉,既然生命这么无常,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现在拼命的工作、拼命的计算,到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呢?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得到、失去、哭、笑、还有感情,全都是空的。”
于政觉得很沮丧,但他马上回过神来,提醒自己不能被杜家媛话中的情绪影响到自己,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于是他停住脚步,很认真的看着杜家媛,也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你说的很对,人的一生到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但我在细节上与你有着不同的看法,你一定很少看电视吧,”杜家媛有些发愣,她不明白于政的意思,于政冲她眨眨眼睛:“那你一定没看过这个广告,它的广告词我非常喜欢,可以大体的给你背一下,它说,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要在乎终点在哪里,要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
他看到杜家媛在想,停了一下,让她有时间消化这句话,然后他面对阳光伸了个懒腰又继续说:“这场旅行的风景可以是你的父母、朋友、爱人,所有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人,所有你高兴或痛苦的事,但总体而言它是否美丽精彩,很大程度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只在意终点,你将忽略所有本应该属于你的美丽。”
“所以,家媛,”于政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这两个字如同这个人一样,让人感到轻柔和温馨,就像春风中飘扬的柳絮,“你要相信我,当你遇到痛苦的时候告诉自己,没关系,总会过去的,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有很多美好的风景在等着我。”
杜家媛看着他,神色有一瞬间的僵滞,于政有些不好意思,冲她笑了笑,她才回过神来,但依然看着他说了一句话:“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
12、不是凶手的理由
“现在我对你说了,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对你说。”于政笑了,这是真正不掺假任何因素的,纯粹的笑容。
杜家媛也跟着露出了微笑,两人就这样站在有着冬日温暖阳光的街道上向着彼此微笑,这是傻傻的却是真的很开心的笑容。
“你从小都生活的很幸福吧。”家媛问。
“算是吧,我的父母都是好人,我从小就生活在比较宽松的环境里,其实生活中充满琐事,没有多少感人的地方,但现在回过头去看一看,就觉得真的很幸福。”
“这就是有人说过的,在幸福中长大的孩子,就算遇到不幸,也坚信一定能看到阳光吧。”
“哦?”
杜家媛低下头去,用手指理顺着自己的头发:“如果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什么?”杜家媛的声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语,于政其实听到了,但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有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又问了一句,讨论这样高深的话题,说着这样感性的话并不是于政的特长,大脑中叫做理智的那根线不断的提醒他,他们不应该讨论这样的话题,至少现在不应该,于政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在杜家媛面前,自己总有些失常。
杜家媛的脸色突然红了一下,她是个极其聪明通透的女子,看到于政的脸色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不用于政费心,她已经主动又不露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这么说刘晨也是我这场旅行中的一个风景了?”
“当然,只是他是你怎样的风景呢?”于政松了口气,大脑自动调到工作档。
“他……我并不爱他,或是说我对他的爱只有三分。”
于政并不奇怪,他早就从杜家媛的言语中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你很在乎他是吗?不然今天也不会来找我。”
杜家媛点点头:“对,我很在乎他,我不爱他并不是他的问题,我……从没爱上过任何人,所以换上谁都一样,很奇怪吧,我也曾经很苦恼,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别人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到一场感情中,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呢?从小到大我都不缺爱我的人,我却一个人都不爱,本来我以为那个会让我爱上他的人只是还没出现而已,后来我在担心他到底会不会出现,再后来我死心了,我想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杜家媛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但她很快就笑着说:“你说我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爱无能呀。”
她并没有等政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在我身边的男人最长都呆不过三个月,其中有个说我太冷了,没有感情,虽然站在他的身边,却总让他有种在演独角戏的感觉,我真的很冷吗?”
于政想摇头,他想那个人的意思其实并不是冷,而是距离,什么事都不在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就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墙,你可以看到她、和她说话、向她微笑,却走不进她的世界。
“这个时候刘晨出现了,他是呆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男人,三年了,他爱我,一直在保护我,我都知道,我需要他,但我却给不了他感情,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做出这种事吧,表面上是他对不起我,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我对不起他。”
“你是想说……”
“他不是凶手。”
两人默默地对视,刚才他们之间融洽的氛围开始慢慢回落,两人又回到了警察与嫌疑人的身份。
“是因为你的愧疚吗?”
“不,”杜家媛蹭蹭肩,这个动作让她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是阐述一个事实。”
“你有证据吗?”
“没有,但我可以推翻你们怀疑的论点。”
“哦?说说看。”
“你们怀疑他……和我,动机一定是在钱上,在你们看来我会为了保住自己在洪福的位置杀死自己的弟弟,而刘晨就是帮凶。”杜家媛开始用她那轻缓的语调分析案情,条理分明,吐字清楚,她现在看起来终于像个掌管一个公司的女强人了:“但如果诱惑我们犯罪的条件不存在呢?”
“什么意思?”于政皱起眉头。
“其实洪福在半年前就已经陷入危机了,父亲去世后,洪福遭到了同行的排挤,很多人趁火打劫,要什么的都有,我在意的太多,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接班人,虽然一度想撑起来,但最后证明我只能是个失败者,时至今日,洪福已经是个空架子了。”
于政有些惊讶:“空架子?可洪福现在看起来还是很红火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就是信源出现问题的原因,刘晨一直在帮我撑着洪福,不惜放弃自己多年努力的成果,拖到现在,不光信源快垮了,洪福的生意也越来越差,这都是因为我不想放弃所至,你知道吗?只要我撤走信源的资金,洪福拖不过两个月。”
“原来是这样?”于政没想到事情的真象与他们所掌握的资料恰恰相反。
“这些都是公司的高度机密,除了我和几个主要负责人之外,没人知道,不过我也想通了,有时候我们想紧紧抓住的,最后只是一场空而已,我又何必在意呢?我准备放弃洪福了,把该是刘晨的都还给他,父亲的基业都毁在我手里了,可那又怎么样,天塌不下来,我还是会工作,养活家人,继续生活,没什么大了少的。你现在明白了吧,晓峰的死,刘晨拿不到半点儿好处,他不是凶手。”
于政低头寻思着:“你所说的这些,我们会调查证实的。”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杜家媛轻松的活动着手臂:“今天怎么没看见陈湘呢?她不是你的小尾巴吗?”
“谁知道她跑哪去了,今天一天没露面,可能是烦了吧。”
杜家媛摇摇头:“可能是在忙着收拾房子吧,昨天我还和她一起去挑的厨房的瓷砖,今天应该开始动工了。”
“你们一起去挑瓷砖?”于政心想什么时候她们已经熟到这种程度了,“她这个人人来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发现我们挺投缘的,现在已经不用为洪福奔波了,闲着的滋味也不好受,家里的气氛又那么差,反而是和她在一起感觉轻松些,我还要谢谢她陪着我呢,说起来,我们其实挺像的。”
于政喷了:“怎么会像呢?她虽说长的还不错,但和你比就差远了,而且她性格又差,动不动就和我斗嘴,哪有你温柔优雅,要说像的话,你们只有穿衣方式挺像的,从远处看都分不出来。”
“不是,”杜家媛摇摇头:“我说的像是感觉,我们是同一种人。”
“同一种人?”
“是的,你要小心呀,她和我是同一种人。”
杜家媛走的时候没有让于政送,但于政还是没赶上那场电影,等他赶到电影院的时候,都已经散场半个小时了,他只好打电话给姜雨道歉,姜雨也没抱怨什么,两人淡淡的说了几句就挂了机,于政只好悻悻地回家补觉,让他郁闷的是楼上一直传来叮叮当当的装修声,持续到晚上十点,把他早点回家睡觉的计划也给打乱了。
13、父亲
陈湘一大早就去了刑警队,按老规矩等在于政的车旁,等了好半天才见人来,却是一群人,大宇、唐唐,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行色匆匆,好像要去执行什么任务,陈湘骨子里的好奇因子就滴溜溜的被调动了起来,她急忙收声缩身,力争不引起注意,等于政和刘刚上车时,她嗖的一声蹿进后车座,于政瞪了她一眼,她急忙装看不见的把头扭向窗外,于政终于没出声,发动了汽车,几个人两辆车,就这样急匆匆的上路了。
“我们这是去哪呀?”在确定自己不会被赶下车后,陈湘又精神起来,“是有关于杜晓峰的案子吗?”
于政没有吭声,刘刚点点头说:“是,我们现在去找徐文涛。”
“徐文涛?他不是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吗?”
“现在已经没有了,我们从他的手机记录中查到1月23号下午他还在青岛。”
“哦,”陈湘恍然大悟:“就是说他撒了谎,他买了22号下午的飞机票却并没有上飞机。”
“对,其实他是乘23号晚上11点的飞机去的香港,在这之前的5、6个小时的时间里他都干了什么让人回味。”
“他会是凶手吗?这次没错了吧。”陈湘没见过这架势,忍不住兴奋起来。
于政有些好笑:“小姐,哪有那么简单,现在还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他在这么严重的事情上说谎,我们可以把他请到警局来协助调查了。”
“嗯。”陈湘激动又紧张的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个机智勇猛的辣手神探,正威风八面的行驶在追击凶手的路上,见到徐文涛脸上的惊慌后,她更确信了这一点儿。
可是这种热情很快就消磨殆尽了,现在是下午2点,陈湘在刑警支队的办公室里呆坐着,她已经坐了4个多小时了,徐文涛自从被带进警局的审询室后,她就兴致勃勃的坐在这里等消息,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一直到现在,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于政、刘刚他们轮着往里进,过一两个小时换一次,每次出来也是皱着眉头研究笔录,没空理她。
此时的徐文涛情绪却比她更加低落,他已经在这里做了5、6个小时了,饭没吃上,水倒喝了好几杯,但喉咙依然干渴,他已从开始的惴惴不安到愤然怒吼再到现在的有气无力,可于政他们来来去去就是一句话:让我们再来回顾一遍1月22号下午到23号晚上11点以前你的行程安排。
徐文涛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这时,于政和唐唐推门进来,唐唐态度很好的给他换了一杯热水,奋战了2个多小时的刘刚和大宇站起来把笔录递给他们。
见他们一付还要从头再来的样子,徐文涛绝望的怒吼:“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的确是想坐22号的飞机,可那天不知怎么睡过头没赶上,所以才搭第二天的航班。”
“那当时做笔录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唐唐微笑着问,她的微笑很温柔很亲切,让人放松,可已经见识过她真面目的徐文涛已经没办法轻松了。
“因为我不想生出额外的事端,我不是凶手,你们不能冤枉我。”
“是因为你在1月23号下午找不到不在现场的证据吧。”唐唐还是很亲切的说。
“是,我当时在家里睡觉,没有人能证明,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徐文涛用手按住头,他的太阳穴现在一鼓一鼓的疼。
“前一天你因为睡觉错过了下午3点的飞机,第二天你又从下午2点一直睡到6点,徐先生,你能告诉我你白天为什么如此瞌睡吗?”
“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最近比较累,压力很大,小姐,白天睡觉不犯法吧。”
“当然。”唐唐蹭了蹭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向后放松的依在靠背上,一付准备长期作战的样子。
于政开始哗哗的翻着桌上的笔录:“徐先生,让我们再来回顾一遍1月22号下午到23号晚上11点以前你的时间安排。”
徐文涛惊恐的看着他,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
“22号那天中午12点你在哪?”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在丽云餐厅和李梅、家媛一起吃饭。”
“你们每天都一起吃中饭吗?”
“是,我和家媛的公司比较近,李梅不喜欢总呆在家里,如果有空的话,都会来找我们一起吃饭。”
“那23号那天也一样了?”
“是。”
“你们那天几点吃完的?”
“快一点了。”
“吃完后呢?”
“家媛去上班,我本来要陪李梅逛街的,但觉得很困,就自己回去睡觉了。”
“当时是谁结的帐。”
“是我。”
“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不、不,是现金。”
“你们几点分的手。”
“一点吧。”
“你几点到的家。”
“一点半。”
“你不是22号一点半到的家吗?”
“我。。。。。。我记错了,是两点。”
“从丽云到你家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吗?”
“。。。。。。我那天没开车。。。。。。”徐文涛忽然抬起头又惊又怒的看着于政,他知道自己被他拐进去了。
于政微微一笑,淡淡的开口:“你的公司不光和杜家媛的公司近,还和杜晓峰的学校很近,真实的情况是,你那天和李梅分手后,开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面包车,到学校接杜晓峰,而杜晓峰因为平时和你相处的不错,不会对此产生怀疑,你只需要编个简单的理由,骗他上车,然后开到僻静的地方就可以行凶。”
“你。。。。。。你血口喷人。”徐文涛面红耳赤的跳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你想和李梅结婚,不想要拖油瓶,更别说这个拖油瓶将来还会分走李梅的大部分财产。”
“你。。。。。。你有什么证据。”。电子书下载
“那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1月23号下午1点到2点的不在现场的证据。”于政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我。。。。。。”徐文涛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怔怔的想着什么。
于政和唐唐没再开口,他们知道他需要理一下思路,审询室里很安静,气氛僵的让人窒息。
徐文涛思忖良久,终于认命的开口,于政以为他要认罪了,可他说出的话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我是不会杀晓峰的,也不会和他挣财产,反而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因为……他是我的亲生儿子。”
14、棋网
三人静默半晌,徐文涛燃起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两口,激动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在烟雾缭绕中迷起眼睛,伤感又迷茫的看着虚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已经离他很远的青年时代。
“我和李梅在十五年前就是一对情侣,本来准备要结婚的,可不知怎么她突然变心,要嫁给杜晋谦,当时杜晋谦的老婆刚死,我怎么劝她都不听,我一气之下,就离开青岛,到香港去发展,风风雨雨,总算小有成绩,回来时也已经过了十年了,半年前,我又遇到了李梅,她看起来老了很多,很憔悴,总是精神紧张,我本来对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当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偶尔问候,可正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杜晋谦出车祸死了,没几天后,李梅来找我,告诉我晓峰其实是我的孩子,我一时间不敢相信,直到暗中去医院查了杜晋谦和晓峰的血型才知道这是真的。”
“我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孤独漂泊了半生,当然希望能有自己的家,更何况是自己的亲骨肉,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认亲,但李梅说晓峰现在正处在叛逆期,又刚失去了抚养他的父亲,怕他受太大的刺激,劝我不要挑明,一点一点的接近他,我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我以李梅新交男友的身份进入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