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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用了，你跟他说一声就可以了，我还有事情，要回去厂里一趟，先走了哦！”说着，阿军也很快地走了。
我打开箱子，哦，都是他厂里面的产品，厨具，彩色塑料头厨具，铲子、勺子、刀子等等老外们经常用到的厨具，看着就觉得挺漂亮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比较普通，一下子就是想不出这些东西的卖点来。
打电话给狄震轩，没接听，再打给他妹妹狄美娅，回答可是简介明了得多：“你说的是徐佩军是吧？不要理会那个家伙的，我知道他给的其实都是垃圾而已！在广交会上摆出是根本就没有吸引力的！你耐心一点，等我哥哥回来好了！”
狄美娅也是开外贸公司的，所在的是她老公的外贸公司。来头甚大，此人比其她那个慢郎中哥哥来，可是截然相反的一个人，她可是个急惊风！她的老公可是一个本市有名的人物，至少，属于是“富贵二代”吧。因为她老公的上一代人，她的公公婆婆，就是本市当年仅有的几家外贸公司里面一家的经理，后来，和其他公司命运一样的，在市场的重新洗牌里面，这家富有时代色彩的企业倒闭了。倒闭以后，据说她公公婆婆是争取到了一些客户，后来介绍给儿子的公司了。当然，这也是后话，当然也是江湖传闻了。因为真实的情况是，邹冲开公司的时间也比他小舅子晚不了很多，狄震轩是2003…2004年开的，邹冲是2004…2005，相信在90年代中后期的客户，也很难可以保持得到千禧年以后吧？
狄美娅，本身就出身官员之家，嫁给了邹冲，也可谓是强强联手，门当户对了。这才形成了后来的一些事情……
过了很久，狄震轩还是回来了。
一回来，就过来对我说：“这次的广交会，我们不摆传统的刀叉剪了！这些垃圾其实早也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那我们摆什么？”我惊讶地问道，刀叉剪是本市的传统产业，不摆这些的话，还想摆什么呢？
“摆江幸球的红酒器！”狄震轩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这样对我说。
“哦……好的！但他上次拿来的这些红酒器似乎都是散装的呢！我个人是觉得，如果就这样摆的话会少了点吸引力，你有什么好提议吗？”我说道。
“嗯，说的是，那我这几天去搜集一些相干的东西回来，来个组合好了！”他想了想，说道。
次日下午，狄震轩从外面拿了很多盒子回来，尝试把红酒器放在里面，又过了几天，这些盒子里面已经变成了有EVA（一种有点软的托，中间就挖空来装你想装的东西的）的了，当天晚上，他把我找去，说，要照相。
我回到公司，看见他和江幸球在一起，正在讲着男人的话题。
“本市的夜生活很丰富呀，以后你如果想出来的话，就对你太太说，你是和我一起就可以了！放心，到时候，即使你不是和我一起，我也会帮你的！”狄震轩笑着说。
这边的江幸球也在笑，不过，比狄震轩笑得要奸N倍。
“看，这次广交会，我就摆你的东西好了！”狄震轩继续说。
老狄呀老狄，我看你还震是非常淳朴！这个江幸球，直觉上我就不觉得他是一个会好好和你合作的人！
再过了几天，一本精美的64开红酒器目录，就印刷好了！当然，我的名片，也一并印好了！
也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距离广交会还有一个星期。 。 想看书来
81。大客户和一号采购粉墨登场
“你明天早一点起来，今晚和阿昆（公司除了肖剑以外的另一个采购跟单）联络好！你们明天要去珠海出差一趟，接个重要的人物回来啊！”狄震轩在红酒器的事情都基本就位了的时候忽然间对我说道。
“哦，好的！接谁呀？”我问道。
“我们的大客户，Jack！像所有的老外一样，他每一次广交会之前几天都会来一次本市的！然后，每一次几乎都是这个时候，我或者阿昆就会去接他，这一次，弄这些红酒器我是累坏了，你们去接接他吧！”狄震轩说道。
“好的！等一下我就去联络阿昆！”我爽快地回答道。
其实，我来了这里这么久，见过阿昆的尊容基本上还没超过5次！和他，是电话联络比较多，在之前我刚进来的时候，肖剑对我说过阿昆，据说此君有点黑社会背景，在公司里面基本上算得上是个*级人物，除了在老狄这里，奋斗多年的阿昆其实在外面也有着自己的一些东西了！
想想也是，一来，跟着老板已经5年了，在外面做点自己的事情，似乎也很合理；二来，此君于银地公司，更像是个做兼职似的人物。
“你知道阿昆现在的座驾是什么吗？”肖剑刚刚看见老狄和我说话，便走过来和我说了一句。
“是什么？”我有点好奇。
“明天你就能看见了！”肖剑狡黠地笑笑。
宝马？奔驰？什么座驾这么厉害？看肖剑那个表情，似乎比狄老板的皇冠厉害多了吧？
阿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我真好奇！便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打给了阿昆。
“哦，是小姿呀！明天去珠海接人？好的！那你9点之前就在公司里面等我好了！”阿昆的语气相当轻柔，不过，这种轻柔，使我想得更多的，是“棋逢敌手”一词。因为我一直以来说话也是以“轻柔”一词来要求自己的嘛！在东莞一向如此！在深圳，看对象！
第二天，我是在八点半就到了公司等待。
“可以了！你可以下来了！”打开电脑等了大约一刻钟，我终于等到了阿昆的电话。
我下了楼，立马看见一辆车子就在门口，车子里面，俨然坐着这位我才见了4次的同事。
不得了！确实不得了！这是台真的在本市还比较少见的名车——一台乳白色的奥德赛！哦哦！确实比老狄那台漂亮多了！
我拉开副驾的位置，坐了上去。
说实在话，阿昆的车技相比老狄的，还是有点距离！老狄的车技和认路技术都真是一流！和他一同出差过几次的我都不得不佩服，肖剑对此更是经常竖起大拇指。在高速公路上居然可以发短讯，在广州珠海这种并不是他自己的城市，居然连很小的路可以通到哪里都记忆得一清二楚（他的车上并没有GPS）。
而阿昆呢？他这辆车子上也还没有GPS，所以去到珠海的时候，是特意雇了一个的士司机带路去海关。
“你和震轩是同学？”阿昆和我聊起天来。
“是呀！呵呵！”可惜，当时的我，还不是很善于和不太熟络的人聊天，基本上是他问一句，我答一句。
“哦！我和他是在5年前开始建立这个公司的！当时呢，他人还在广州呢！在实习的期间就产生了建立公司的想法，你知道，他老爸有点银子嘛！然后，就叫我到处收集样板，还叫我常驻一个30平方的小办公室。唉，你不知道当时有多么艰难呢！从无到有啊！”阿昆一口气和我说起来。
“哦！那你还真有本事呢！”听听这样的创业史，我还是有点感动的。天时地利人和！只是时隔5年，当年那个小办公室，只有阿昆一个人常驻的地方，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了拥有一层楼的大办公室，员工人数也达到了6名。3个采购，1个船务，2个翻译（依云和我）。
“哈哈，混口饭吃而已！”阿昆笑笑，还是很温柔，当然，这种温柔，我一看就看得出，是对女人的。
“听说你开了家特色饮食店？生意还好吧？”不用问，这些信息也都是我从肖剑那里听回来的。
“嗯，托大家的福咯，还可以呢！”
“你厉害！”我的声音有点嗲，我知道，男人是需要赞扬的！“对了，可以开个音乐吗？”
“好的！”他马上开了音乐。
我知道，再说下去就快冷场了，所以，还是叫他开开音乐比较好。
“帅哥，可辛苦你咯！还要盯住前面那个司机呢！”我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他也回过头来对我笑笑，不错的互动！
过了很久，才到海关。
“对了，你见过Jack吗？”他停好车子，问我。
“没有呢！你见过对吗？到时候就要你出马认人咯！”我笑笑，等他把熄车匙的时候，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没问题咯！”他走下了车，示意我和他一起走进海关进口。
珠海毗邻是澳门，我猜想，Jack应该是先去了香港，然后从澳门这边过来，再在这里出来的吧。
“来了！来了！那个穿蓝底格子衫的就是了！”我们两个等了一会儿，阿昆对我说到，可并没有用手来指着（不愧是见过点世面的，身体语言用得相当好），我顺着他的目光，扫视着出关的人，俨然看见一个穿着一件蓝底格子衫的55岁左右的老外，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
“是不是后面拖着一个黑色大皮箱的那个？”我再确认。
“对，就是那个！我们过去吧！”
我就和阿昆走了过去。
“你好，你就是Jack吧？我是Anita，新来顶替Vivian的。很高兴认识你！”我马上搬出了中学时候情景对话常有的一幕。
“你好，Anita！我也很高兴认识你！”Jack一听，马上向我伸出手来，像要跟我握手的样子。
我笑笑，便拿出以前在法国公司那套，跟他来了个熊抱。
“我们上车吧！”阿昆在旁边说道。
“哦，对了，这次是Martin送我来的哦！他买了台新车呢！我们上车吧！”我说道，一边示意阿昆帮他拿一部分行李。
阿昆是个醒目人，马上就帮他拖起了那个举行的箱子。大家一起向那台奥德赛走过去。
把Jack的行李放好，我招呼他坐到后面去，我也做到后面去，怕他寂寞，便和他聊起了珠海的情形。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平时一向比较留意新闻，其实就是为了在和老外们聊天的时候可以有谈资。
我太清楚他们那套了，很多做生意的老外，是很喜欢从你这个人掌握的谈资以及你对此的见解去衡量你这个人的能力的！
他也挺热情，也告诉了我很多事情。他们是先采购他们国家的中国供应商，然后第二部再从香港采购，第三步，才来到中国大陆这边采购的。他和银地的生意已经做了5年了，希望大家日后还有好的合作云云。
我笑笑，眼前这个老外显得热情而淳朴，嗯，大概是因为新西兰的水土淳朴吧。其实，老狄也够胆量的，居然和Jack做了5年的D/P付款方式！
我佩服Jack，50多岁还走这么远的水路来这边亲自洽谈；但我更佩服老狄！D/P（Document after Payment，付款交单，一般行内的人都不肯做的一种付款方式）的方式他也肯做，而且，一做就是5年。
我更不知道，我来了以后，正是这两个公司的转折期的到来！
82。奇迹，可以维持多久？
Jack一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来这里进行沟通的工作，于是，我们之间也开始开起会来。而这场会议，使我隐隐感觉到，银迪公司的商业隐忧！老实说，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就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来看！我实在担心。
开会的成员有：狄震轩，狄美亚，耿依云，我，金肖剑，秦海岩，以及另外一个采购跟单楚佳成，全体人员都到齐了。
“这个花洒要多久可以？”Jack一边在敲击着电脑，一边问道。
“我会追问生产厂家的。”
“那是什么时候，中国新年吗？”Jack一本正经地问道。
“那倒不用，我明天就会问的，您放心吧！”狄震轩说道。
放心？我听了他这句话就真的不会放下心来的！语气轻柔，真的听不出有什么信心保证的感觉！而且，据我所知道的，这个花洒起码问了有2个月！还是一直在拖，其实这算什么呢？
我再看看大家，大家都在看着柜台，没有说话。哦，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当，觉得担忧的吗？我很疑惑！
“哥，你还真厉害呀！又来这招？”旁边的狄美亚对他说了句，声音其实不算少，不过是中文的，Jack是肯定听不懂而已。
狄震轩没说话。又？难道这是银地狄老板的一贯作风？
“其实他也没得选择，是吧？他之所以来采购我们的东西，其实就是因为我们的产品够便宜嘛！”狄美亚喃喃自语似的。
“Johnny；我们做了多久的生意呀？”Jack倒是忽然间问起了这个。
“5年了！”狄震轩笑笑说。
“嗯，是的，5年来，我们都算合作愉快吧？”Jack问道。
“嗯，很不错呢！”
“其实我个人也觉得还OK的！所以，我决定以后会在你这里进货多一点的！”Jack说道。
D/P＋样板准备超时，原来这样的条件也可以引来“以后进货多一点”的客户！嗯，还真的是应验了那句：很便宜的货物，一定有它的缺点所在！如他们之前告诉我的，相对起样板问题，Jack更在乎的，恐怕是价格问题了！
真是缘分！少见的顾客，更少见的供应商！
忽然间，电话响了起来。
最靠近会议室门口的我是理所当然地去接听了电话，那边，是一个厂家的电话。
一拿起来，语气似乎就有那么不友善：“请问是银地公司吗？”
“是的，请问您是哪个厂的？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我是三翻厂的，你们今天上午给我们这边传真过来一张金额为3万的订单是吗？”
订单是我传的，我当然非常肯定地说了是，还以为他是打电话来确认的而已。无奈，下面听到的那句，却完全不是这个味道。
“小姐！我看你是他们公司的翻译，不知道一些事情吧！也好，这里，就请你帮忙转告狄老板好了！贵公司在今年年头于我们厂的货款就没有支付过，而3月份那批货物，其实我们只是当作自己学雷锋才帮你们出的！但是，小姐呀！我们是要吃饭的！雷锋不可能天天当的！现在已经是10月份了！在这里，我热烈地请求贵司把货款打过来了我们才生产你上午的订单，不然的话，还请小姐你另找厂家来学雷锋，我们呢，也权当是以后不再做交易算了！也就是1万多的货款而已！我们还学得起这个雷锋！嗯，小姐，你可以就这样转告你们老板！”听得出对方是个40多岁的人，语气其实满憨厚的，可惜，生意人，再憨厚也不可能句这么亏下去！我明白他说的！
本市就是这样，大家互相拖欠！厂家的货款，往往要在60天以后才可以拿，当然，这还是个口头承诺而已，也有很多公司是60天以后也才给一部分而已！理由很多，很通用的一个理由，不外乎就是说：老外那边的钱还没回来！
接电话的时候，我看看狄美亚，真皮长靴子，深蓝铅笔裤，上身是橘黄色的翻领皮草。我相信她这身行头都是真货，价格至少也要2000吧？
其实，很多外贸公司的钱是早已经收了回来的，只是，像这样的，贴着了某些人的身上，或者是花在了每晚夜夜笙歌的某些男士身上吧？
人家已经说不再供货，而这厢Jack还说以后的营业额会大起来，汗！汗！汗！
听完电话，我回到会议室继续开会。
晚上，盛宴款待！本市著名的“沈师傅鲍鱼”。
“其实我还真的非常惊讶的！”这是狄美亚对耿依云说的，她们是中学时候很要好的同学，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依云才会在这里工作。
“嗯，是呀！”依云回答着。
“这种状态，银地公司居然还做了5年！真是奇迹中的奇迹了！”狄美亚似笑非笑地说。
我也觉得是！说实在话。
还真的是奇迹！也许，在本市，像这样的奇迹还很多吧？这不过是个典型而已！
“红酒来了！我们喝吧！”这是狄震轩的声音。
接着，是大家打哈哈、谈笑风生的声音了！
我知道狄美亚大概也是半真半假地这样发出感慨，自然，已婚女人就是这样，自然会有点爱唠叨。我望望她和依云，两个已婚女人，哦，还真的是走得在一起的！
同样是外语学院的学生，我却不知道，这两个校友，在日后做出了的事情，是远比狄震轩要厉害多了！
我不由沉思起来：像今天那种电话，还会有多少个会打来呢？
如狄美亚说的，奇迹，又可以维持多久呢？
拭目以待吧！
83。隐忧初现
如果不开这个会，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还没出来的样板，还不止那花洒一个，还有好几个，如芝士器、大蒜器什么的，好几个，而且时间还拖了有一年的，天！真不知道这两家公司是怎么做的生意，怎么可以这样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这个客户这么放心呢？肯定是有原因所在吧？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我问了一下肖剑。
肖剑的解释，还真使我懂得了许多，他是这样说的：
“因为客户的模具全部都在这里嘛！这么说，他可以不接受吗？你不知道，我们虽然认识彼此已经有5年，但事实上，真正做生意的时间只有4年而已，因为在开始的那一年里面，其实大家都是在磨合，快递样板的时间里面，你知道吗？那刚出来的样板，大家都是寄来寄去的呢！公司本身其实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快递费了！你知道，为了表示诚意，其实没怎么收新西兰公司那边的钱呢！”
“哦！是这样呀！”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为了这个大客户，花了很大血本咯！
“算是的，模具费里面有很多都是大家合作开发的，也就是说，都是分摊的哦！”
“哦！是这样呀！”我说道。至少说明了一样问题：有钱就是好！前提投入了这么多！
这不由会使得我想起以前在山鲁佐德的日子，还记得，当年严广松就因为看不惯当时的业务员的成绩，就着急得一气之下把他炒鱿鱼了！事实上，老狄这里还是等了一年才看到的效果，他也没有很着急！
人和人，还真的是很不一样！虽然说老狄的性格是比较温吞，但又不见得他温吞得没道理！生意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就是要点时间，慢慢磨合的，尤其是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