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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杉霞-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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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也不能说便错了,要知有些高手工匠,每一下锤打、每添一份柴薪,都是数十载寒暑试验的积累,他们心中便像是装着一部无字宝典。你说他们不明器物原理么?那可未必,只不过他们不似读书人,写不出流传后世的书册来,然而说到穷究事物之理,他们的所知,可未必逊于饱学鸿儒,说不定还要更高明些。」

    司倚真点点头,暗道:「原来他方才毕竟是试我来着。他自己心中对高手匠人也是颇为推崇的。」不过她再怎么少不更事,也没敢把这话说出口来。又想:「这老前辈显是胸中块垒郁积,不吐不快。但他把我从弥确堂前掳到这儿来,就为了听他上课么?又为甚么不对冷云痴、风渺月说?」

    只听常居疑道:「我这身子骨,是做不来工的,学武也学得不到家,于是自少年起,便专心致志于从书中探求事物之理。然而,不久之后我便发现,镇日闭门苦思,终究是行不通的。我祖上家产甚厚,于是我游历各乡,访查民间的器用制造奇技,以及药物炼制的秘术。我所遇的那些匠人、丹师,手段妙则妙矣,但对自己手底的发明何以致此,却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倚真心想:「他果然身体虚弱。不知他与天留门有何渊源?是在天留门学的轻功么?」说道:「常老先生,甚么叫做说不出所以然?造得出来,便是造得出来,当然是懂得了那道理才造得出嘛,还有甚么旁的讲究?就说我家里的矿场,也有许多巧妙的玩意儿,矿工大叔们动手造一台推车快得很,车上还有许多省时省力的小机括,倾倒废土的啦,不靠牲口就能在斜坡上拉车的啦,信手拈来,像变戏法似地。」

    常居疑道:「那便说推车好了。一个人造多几台容易,几百里外的一百个人、一千个人要造得跟他一模一样,便几乎是不可能;一个人今天造一台、明天造一台容易,要他十年后、二十年后还造得与当年一般巧妙,或是改良当年发明,他就要感到为难。这一人与千百人的分别,一两日与十年的分别,便是因为他手下所做,与心中所悟,有所断裂。倘若两者相接,不但能造出几千百台一模一样的推车,还能由心中所悟之理推测,改进不足之处,想清楚了再来动手,便不致徒劳于尝试,旷日废时。再说了,人总要爱惜物力才好,一味瞎摸,得浪费多少物料?」

    司倚真似懂非懂,边听边蹙起了眉,思索这哑谜一样的说话。常居疑说了这一串,有些兴奋,单薄的嗓子有些嘶嘶作响,又咳了几声。半晌,司倚真眼中忽然放光,问道:「你是说,你希望能找出一个法子,将这些造物的道理悟出,写了下来,使得千百里外的人一看便明白,让后世之人也能理解无碍,不仅能依样葫芦,还能推陈出新,对不对?」

    常居疑又?起了眼,似乎要笑却忍住,一张苍白的皱脸上却透着大为开怀,眼珠子转来转去,口中说着不知甚么外邦番语。司倚真知道自己猜对了,笑吟吟望着他。常居疑瞥了她一眼,说道:「我早知你聪慧过人,现在看来,你的悟心恐怕比我当年两个学生还高。哼!将来你若是像他俩一样学坏了,瞧我怎么收拾你。」

    司倚真笑道:「咦,我又不是你学生。难道你要收我为徒,带我到大食的铸炼房去?」这话原是无心,只不过一见常居疑就跟他斗口,心中也隐隐对这老人颇为佩服。但话一出口,忽然心念一动:「当真到西方诸国去玩玩,倒也很好啊,只不知我将来可有这机缘?」

    她向来喜好新奇事物,虽在深闺长大,却总要想法子出去看看外边的天地,即使从山上的家跑到山下的矿场,也是好的。霎时间,不禁对这老者所来的遥远国度心怀向往。

    常居疑哪知她念头飘得这样远,并不理她,自顾说道:「你方才说『理』与『用』须当兼顾,这也不能说你错。便像一套剑术包含了心法和招式,只有心法,手上不知怎么使剑才能克敌致胜;单有招式呢,却也像是房屋失了根基,终究是不中用的。」

    司倚真从未想过日常生活所见器用有这番道理,还能与武学相左证,不禁暗暗点头,常居疑又道:「只是我生平志业,乃以『理』为优先,只期望能藉他人之手,再去将那实用发扬光大罢了。嗯,我问你,有几句上古谚语,你听见过没有?」正待要说,司倚真微笑道:「我师父原是个武人,我又是女子,哪里读过甚么书?你说甚么上古的典故,我肯定是没听过的。」这话却不免有违心之论的嫌疑。

    常居疑眼光在她脸上扫了两扫,道:「在我跟前,你趁早别来这一套。这首诗谚是这样的:『山川而能语,葬师食无所。肺腑而能语,医师色如土。』你明白意思么?」

    司倚真吐吐舌头,心道:「幸好我先前谦虚,这古谚语我真没听见过。」想了一想,笑道:「我没听过。好在这是几句大白话,这是说,山河要是能说话,教人葬坟的风水师,便没饭吃了;五脏六腑要能说话,医师这行当,便没人看重了。」

    常居疑点头道:「是这样。你倒说说,这与我适才所讲,有甚么关系?」司倚真偏头思索,道:「老先生是不是说,正因为山河肺腑沉默不语,才要有人去将那道理发掘出来。老先生在弥确堂上提到,你穷究钢铁水土之性,想必是为此了。」此时她心中对常居疑这个西来怪客越来越是钦佩,言辞中逐渐恭敬,却不是纯出于礼节,而是由衷的敬重。

    常居疑再也忍耐不住,趋前伸出一手,向她头上拂去。司倚真知他脾性乖张,怕他又要打人,不由吃了一惊,却感觉常居疑只是在自己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似乎意示赞许,接着便听常居疑叹道:「唉,我万里迢迢回归中土,返乡未久,就在敌人之地,撞上你这千伶百俐的小姑娘,也不知是福是祸?你说得一点不错,只是境界还低了点儿。要知人毕竟不是神鬼,再怎么精研,终究是无从知道,自己对钢、铁、水、土、草、木等等万物的秉性,到底解得对也不对?即使去问神鬼,也是得不出个解答。」

    司倚真笑道:「只不过,偏有这么执着的人物,明知求知无穷无尽,却便是放不下。」她口才敏捷一如手上功夫,迥异于其师江?的讷言,这话又是在对常居疑当面奉承。只是,这次她并非存心讨好,而是打从心底的佩服。

    常居疑精明万分,司倚真先前有意说好话、现下则语出诚挚,他岂有不知?终于冲着她笑了一笑,道:「你瞧我这名字――」司倚真插口道:「便是说人生在世,要时时对人心存怀疑。」

    常居疑「嘿」了一声,道:「才赞你,你便没上没下了?我对那小子信口说说罢了。这名字是我自己改的,既然姓常,我便藉名字表志。人哪,在这世上甚么也不懂,妄想操弄万物,有些许发明便自以为了不起,可是日月星辰照常运转,草木照常枯荣,几时为了人的作为而改变?满足于眼前功利,有甚么用?还不如抱持疑问之心,虚心求知。宇宙这部大书,真是读也读不尽哪。」

    司倚真听他说得有些喘,明明这老人掳了自己来此,一路上又打又骂,她却忍不住劝道:「我明白了。你也歇歇罢。」常居疑说完了那几句话,负手踱步,似乎并没听见。隔了片刻,又道:「那南霄门的小子居然猜出我名字含意,可也不差」

    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人朗声道:「多谢常老前辈称赞。」接着便听见草木沙沙一阵大响,一人骑马穿出身旁树林,叫道:「老前辈说得累了,喝点儿水?」一物飕飕向常居疑飞来。



………【第十八章 返乡(二)】………

    常居疑伸手抄住,赫然是自己忘在坐骑上的水囊。他故布疑阵、弃马渡溪,带了行囊却忘了一并把水囊解下,方才已自暗暗懊恼,但心想林中尽有水源,却也不怕。他听了这人说话之声,已惊疑不定:「他中了『冰浸沙』,能骑马还在其次,照说脸要歪上老半天,怎地这么快便口齿清晰了?」抬头瞪去,只见康浩陵果然正跨在自己的坐骑上,行动如常,脸看起来也不怎么歪,只是有些发白,却关切地望着司倚真。

    司倚真甚是欢喜,道:「我挺好的。我听常老先生上了好长的一课呢。你中的毒怎么解啦?你脸色怎地这么差?」

    常居疑却同时喝问:「你怎地抢了我的坐骑?你怎么过来的?」

    康浩陵摇头道:「我没抢。这马是老前辈不要的,我看你把水囊给忘了,便替你带过来。我的坐骑是从关中骑来,走长途是很行的,要越过溪水却没办法。老前辈的马匹一看便知甚具纵跃爆发之力,于是就顺理成章了。」他既知这老者打不过自己,「冰浸沙」药效在自己身上又不知怎地消褪甚快,可见常居疑无论怎样也奈何自己不得,言语之间便自信了起来。

    常居疑哼了一声,低头向马蹄看去。康浩陵微微一笑,说道:「正是,老前辈神机妙算。」原来他为了减低追踪时的声息,按照赤派前辈所教,在马蹄上裹了布条;加上常居疑认定他中毒后行动不得,竟给他追上迫近,吓了一跳。

    常居疑也不做作,打开塞子就灌了几口水,又问:「你怎能破解我的『冰浸沙』?服了甚么解药?你这冒牌货,怎地没给北霆门人发现打死?」康浩陵脸上现出疑惑之色,道:「我我也不知道何以药效退去如此之快,我甚么解药也没服。」

    常居疑上下打量他,忽道:「是了,你中天留门毒针,是甚么时候的事?」康浩陵道:「那是去年九月。」突然分心,脑中闪过一念:「不到三个月后,便是我与殷迟的江畔酒约。唉呀,麻烦了!」脸上不由得现出忧色。

    常居疑低头沉吟道:「当时天留门给你下的,想来是某种『冰浸沙』的变种药物,我也不知是甚么名堂,总之是他们炼坏了的。而你不知怎地活了下来,定是摄食了那变种药物的解药,照我推想,多半也是由『冰浸沙』所衍生,类近反而相克,使得你体内脏腑,不再受那变种药物的侵害咦,你明明能动了,却在担心甚么?」他抬起头来,目光锐利,此时三人虽被山间午后雾气所包围,他仍一眼望见康浩陵的神情。

    康浩陵一凛,道:「没甚么。」原来他心神不属,却是在想:「殷迟要我带关中美酒,想来想去,还是柳林酒最好。但我救出她司倚真姑娘后,还得赶回去向蛛网复命,我是见习晚辈,还须待此处蛛网下线把信息回传,才能回去跟王渡伯伯通报,也不是一时便能回南霄门好,无论如何,总得想法子将酒变出来。」他对这酒约重视到了十分,老早便在想要带哪种好酒赴约,但李继徽突然调自己到北霆门旁蛛网见习,接下来任务繁多,长途来回,就怕没能把酒备好,无法一偿殷迟相请青稞美酒的盛情。

    他这番心思若给常居疑知道,大概就要取笑他年少贪玩。幸好常居疑再怎么自负聪明,却想破头也想不到,康浩陵刚从半身僵硬回复正常,就在盘算何时回南霄门取酒,才赶得及到都江堰。他接着说道:「但那解药却也在你体内留了下来,我这正宗『冰浸沙』与之碰上了,两种相似的药物,在你脏腑间竞争栖身之所,加上你血脉之内,恐怕也留有对那变种药物的因应之道,因此冰浸沙在你身上见效不长。」说罢咳嗽两声,他解开了这谜题,一脸轻松自得。

    司倚真只觉常居疑所说药理,与当今世间所闻大不相同,却颇能自圆其说,不禁赞道:「好精彩!常老先生,你若解了我穴道,我定会给你鼓掌。」常居疑道:「哈,这却不必了,我也不希罕小姑娘来鼓掌。」

    康浩陵虽然分心,也是字字听在耳里的。他在旁窃听已久,虽然他藏身之处并不算近,且常居疑内力不深、说话也不响,但林中静谧,常居疑那番以武学譬喻万象之理、以招式譬喻器物实用的言谈,也听得他暗暗咋舌:「世上怎会有这样的说法?这老人是疯了么?不,不,他理路清楚,说话有时还文诌诌的,前言后语连贯,不像疯子啊?他说的道理十分好懂,却古怪到了极点。」究竟哪里古怪呢?又说不上来。他听不懂的是那几句古谚,等司倚真解完了,他才明白。而「常居疑」这三字相当浅显,他方能一听就猜到改名的深意。

    司倚真对常居疑的说法欢喜赞叹,甚至想到大食一探究竟;反之康浩陵尽管佩服,却隐隐觉得:「他说自己不合时宜,这番言论,果然是不合时宜之至。我若是听得太入迷,怕会惹麻烦上身。」说道:「原来是这样。老前辈对药理果然大有独到见解。」

    常居疑瞪眼道:「我在药理一途耗了数十年工夫,不必你拍马屁。你抢去我坐骑,坏了我的布置,又是怎生摆脱北霆门人的?」

    康浩陵微一迟疑,道:「我摆脱不了。我在地下坐了一会儿,冰浸沙的药力退去后,风渺月亲自追上来了,她脚步快,已与手下门人会合。若非老前辈坐骑神勇,一跃跨过山溪,我便不能给你送水囊来了。」常居疑道:「风渺月那女孩儿出马了?嘿,他们也真瞧得起我这武功低微的老家伙。」风渺月虽不年老,总算也有三四十岁,但在常居疑这近百老翁看来,不免仍是个女孩儿。司倚真对风渺月怕得甚么似地,没想过这一层,忍不住笑了出来。

    康浩陵道:「他们眼下正在想法子搭桥过溪,风渺月扬言追到你后绝不容情,北霆门手段向来毒辣,咱们须得尽快寻觅藏身之所!」说着四望一眼,拉转马头,朝向北方一条似是翻越山脊之路。他身上之毒已解,这一扭身却有些狼狈,气息也微见急促。一转之下,司倚真从他身侧看得清楚,忽然惊道:「你又跟风渺月交手了?怪不得你的脸色」

    康浩陵苦笑道:「正是。」但见他身上那套北霆门人的玄色袍子下?撕去了一片,左手按着后腰,腰间缠着袍上撕下来的布条,黑色布条上透出颜色更深的潮湿血迹来。风渺月那柄得自常居疑铸炼房的宝刀极之锋利,她刀法又强,康浩陵与之动手时,行动还有些不便,实不知这一刀伤得如何。他在马上一番急跃奔驰,追上常、司两人后,才缓手裹伤,略事休息,却不知伤口仍不断往外渗血。

    司倚真叫道:「你别动,还在流血呢。快,快,常老先生,你有甚么治伤妙药,快拿出来。」常居疑道:「这小子找我麻烦,我浪费药物救他做甚?」司倚真强词夺理:「他是给你的刀砍的,你脱不了干系。」

    常居疑不去理她,侧头端详康浩陵伤口,竟然面露喜色,拍手大乐:「这就对啦!」康浩陵愕然道:「甚么?」常居疑笑道:「原本冰浸沙虽与天留门药物相克,退去较早,但也没这样快法。可是你受伤流血,药力便去得更快了。我方才还有些疑惑,还道我这批冰浸沙,是否在配置时出了甚么差错。要知冰浸沙虽是种在人身肌肉,但自会慢慢回进血脉,如此,药力便停驻甚久。不错,时辰算起来,正与药力的运行符合,我没配错,在你身上的效验――」

    司倚真着急得很,见常居疑兀自侃侃而谈,对他的敬意?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怒道:「喂,你怎地如此不近人情?还说精研药理呢,一个伤者就在你面前,你还有闲情逸致说这些。」

    康浩陵见她小脸气得发红,不禁心中感动,说道:「我在那边草丛里敷过药了,没事」冷不防脑中一阵晕眩,四肢发软,从马上栽了下来。



………【第十八章 返乡(三)】………

    差不多也是这时节,一匹天留门畜养的快马将殷迟送回了无宁门。两地其实相隔甚近,只是绕道避开崇山峻岭,要耗费一些时日。无宁门位于喊冤谷,这地名是殷衡当年一时戏言,无宁门人说着好玩,渐成习惯,当地居民倒从未如此称呼这无名山谷。虽有个「谷」字,但此地更在松州之西,已出了汉人地界,是一片为高山所环绕的空旷高地。仲夏时分,便像天留门附近一样生满了嫩黄的油菜花,

    殷迟一路纵马跑来,远远望见无宁门人居住的一群土坯屋子,杂在羌人的帐幕之间,忽然勒慢了马:「我这一去将近一年,怎地好像有甚么地方不对?」心里有些怔忡,跳下地来牵着马走,不断思索:是哪里出了古怪?无宁门一点儿也没变,难道是自己变了?

    他却不知道,这一年自己首度孤身远行,结交了一个朋友,起始练画水剑绝学,更作了一回刺客、惊吓了蜀国皇帝,又作客天留门,见闻种种诡秘行动。一年前他记着仇人的名谱,对母亲说自己要去成都打探西旌青派的踪迹,心中其实不无惶惑;一年后他带着与天留门主的密约,身中「蛾眉乱」之毒,仇人的名字已经变得清晰起来:「这一个一个,不久以后,不是被我用画水剑杀死,便是身中断霞散,受我摆布整治。不,又何止是仇人?瞧冯宿雪统御门人那神气的模样,等我有药在手,还有摆布不了的人吗?」

    渐行渐进,依稀看见庄子旁边小小一块菜地上,是钱九命弯腰施肥的身影,旁边跟着一个女子,那是钱九命的羌族妻子。殷迟忽然一阵激动:「无宁门人为了逃避西旌追杀,躲在这苦地方过了十几年,天留门插手黑杉令之事后,大家过得更加缩头缩脑了。无宁门人甚么别的也不要,只求我长大报仇将来我在江湖上立威扬名,偿还他们的,定比他们能想到的要更多更好。」

    钱九命直起身子擦汗,正见到殷迟迎着西斜的阳光缓缓行来,他还道自己眼花,殷迟已叫了起来:「九命伯,九命娘!」钱九命大喜,喊道:「阿迟,是阿迟回来了,你到哪儿去耍啦,这么长时候也不回家!」

    殷迟微微一笑,跳上了马背,蹲身鞍上,催马快跑,便在急驰的马背上半蹲前行,这正是钱九命教他的,他在路上,没事就与这匹天留门借他的坐骑套交情、练把戏。此时他已悟到画水剑的「踏水」绝技,马背起伏,岂及得上大湖波浪变幻多端?他时不时更在鞍上站直,又或翻身倒立,身子波动,便如舞蹈。姿式是钱九命教过的,身法却比钱九命所示范的好看数倍,这是他在湖中踏浪前进的姿态,早已练得兼具劲健和飘逸。

    钱九命只看得心花怒放:「我当年跟他一样大,在长安市上刚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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