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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杉霞-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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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居疑倒在一旁,喝道:「不许拿你爷爷的药物来说笑。」司倚真吐了吐舌,心道:「你那徒弟江就还倘若真是我师父先人,你还真的是我祖师爷爷。只是天下事哪会这样巧法?」伸手轻轻按住康浩陵伤口周边,便要洒上瓶中药粉。

    她见那刀伤伤口虽不甚长,却斩得甚深,肌肉露出,幸好风渺月宝刀锐利,若换做一柄铁剑,伤口肌肉还会在硬斩之下变形。她心里七上八下,急于救人,尽管男女有别,伸手去按时并无他念。然而康浩陵却不同,凡伤处周边,皆对疼痛碰触十分敏感,他又在一堆男子中长大,师门严规下,同门男女弟子分开作息,彼此绝不逾矩,他从未与少年女子这样亲近,司倚真又滑又暖的指尖一触到他后腰肌肤,他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司倚真赶紧缩手,问道:「我按得你痛了?对不起,我点穴学得不好,没先给你封住穴道。」康浩陵转开了头,满脸通红,恨不得像蚯蚓一般,能把头往地里钻深一点,埋在沙土之中,道:「不,不是不是你穴道我自己点过了。」司倚真道:「好,我再试试。」

    她再伸手去按,这次康浩陵强自镇静,但她手碰到自己时,还是轻轻颤了一颤。司倚真给他洒上药粉,药粉碰到伤口血水,立即泛起细小泡沫,发出嘶嘶微声,当是正在发挥疗效,康浩陵心里慌乱,全心不由自主地都在关注司倚真轻柔相按的几根手指上,竟觉得这盐腌火烧一般的痛楚也还可忍受。

    司倚真手上毫不吝惜药粉,直将整个伤口都覆盖遍了,常居疑恐吓:「够啦!你别将我的药都使在这小子身上,当心过量毒死了他。」司倚真微笑点头,取过康浩陵原先裹伤的布条,正要裹上,常居疑道:「且慢。须用干燥之布裹伤,你这一条湿漉漉、脏兮兮的血布裹上去,伤口极易化脓。你既用了我的伤药,我可不许你功亏一篑。」

    她手一放开,康浩陵登觉松了口大气,心头自责:「人家好好替我治伤,我到底在慌甚么?」听得嗤的一响,司倚真毫不犹疑便撕下了自己下?,要给自己裹伤。她虽是富家闺秀,但自幼爱往家中矿场里闯,脱略形迹,爽朗起来竟不下于康浩陵南霄门中那些惯走江湖的师姐妹。却见她并不径直裹上布条,反从怀中抽出条上佳的雪白丝帕来,迭好了轻轻按在伤口之上。

    康浩陵偷眼瞧去,见她神色果断,手势却温柔纤细,这样的少女他从未遇过,不由看得痴了。司倚真将布条从他身侧绕过、缚在腰间时,他又是一阵颤抖,只觉连耳根都在发烫。

    他不知常居疑中了「烟岚霭」后视物不清,只道自己的狼狈样都给看在眼里,怕他跟司倚真揭穿自己,急着要找几句话说,以便掩饰,却甚么也想不出来。看了司倚真几眼,见她前额、鼻尖、两颧之上,有些阳光晒出来的蜜色,称着颊边的雪白、与灵动的双眼,有些说也说不出的韵味,忽道:「你一定常常在日头下晒。」话一出口,心中立时便骂自己:「这说的是甚么话?」

    那边常居疑忍不住哈哈大笑:「想讨好人家姑娘,没话找话说,偏偏说错了话。哪有这样说人家大姑娘的?一个姑娘便算晒得黑炭也似,你也要装作不知,懂么!」他虽看不清康浩陵神态,但通达人情,一听便知其中关键。

    司倚真一愣,笑道:「这话没说错,我很高兴啊。天天在院子里练列雾刀,自然晒黑了。大半年前你没见到我真面目,那时才叫不好看呢,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煞白着一张脸,倒有七分像鬼,我就不爱。现今常常晒太阳,便像是搽上了不会落的胭脂一般。」常居疑和康浩陵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哪里想过搽胭脂的讲究,听了都是一呆。

    康浩陵道:「你你听了高兴就好了,这样我也高兴。」说完又是一阵懊悔:「唉,死了,我这话说得也太直接。还是少开口为妙。」

    常居疑自言自语:「真料不到,这样一个话也说不好、救人救到自己重伤的乱七八糟家伙,也有人会喜欢。喜欢他的,还是个又美又狠的女娃儿,浪费啊浪费。」康浩陵心中砰砰跳了几下,常居疑说得漫不经心,他心中却似隐隐盼望这聪明至极的老人所说属实。「倘若属实,我又待如何?」却是不敢往下想。



………【第十九章 敷药(五)】………

    司倚真没他想得那么多,听常居疑又在贫嘴,昂头道:「常老先生,你虽是前辈高人,也不可以一再挖苦人哪。」她师父江?甚么都教给她,就是没教男女倾心之事;她自幼虽然有好几个贴身仆妇服侍,但仆妇是下人,只照料她起居,也不会与她说这些。侍桐仅大她一岁,两个不更事的少女,读到古诗中风怀恋慕之辞,更是谈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常居疑早已挣扎着摸出吸铁石,揭开衣襟,自己吸出了毒针。他心跳始终异常迅速,自知这是「烟岚霭」的作用。他一手腕骨已折,颇为疼痛,单手吸出了毒针,只累得头昏目眩,毒针随手抛在地下。虽摸出了解药,也无力去施用,这独门解药也不是吞了便可见效。司倚真一给康浩陵包扎完毕,眼捷手快,即刻抢前将三枚毒针、一瓶解药抓在手里,细细一看,针头紫色光芒仍在,料想毒性犹存,不禁一喜,问道:「你手中这就是解药罢?怎地不服?」

    常居疑心跳得捣鼓一般,咳嗽道:「这解药我袋里还有一枚细针」康浩陵以剑支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斜眼而睨,冷冷地道:「想来是须得吸取解药,注在身上。哼,你跟天留门关系定是不浅。怎地后来被他们赶出来啦?」他气恼常居疑辱骂南霄门,存心出言激怒。殷迟在成都城外,曾以此法替自己注药,常居疑先前又提及天留门曾模仿他的炼药之法,然则解开「烟岚霭」的方法,不必多所推理,便可猜知。

    司倚真正伸手从常居疑袋里取出注药所用细针,不想康浩陵这话其效如神,常居疑果然暴跳而起,戟指叱道:「你乱说甚么?」一言骂过,又天旋地转地摔下,兀自挺身怒道:「是我常居疑瞧他们不起,不跟他们做一路!常居疑当年是天留门智慧长老,这天打雷劈的天留门,器用锤炼、丹药制造、乃至人才统御,曾尽在我监控指挥之下;门中几部破烂杂学,是我一一改写,才成典籍,我两个逆徒才会起心偷窃,叛了我又叛天留门,想拿我的绝学去跟藩镇买好。你他妈的乳臭小儿知道甚么?」越说越恨,喉中发出嘶嘶之声,仍骂不绝口。

    他愤激之下,心跳更速,司倚真见他坦露的胸膛上皮肤鼓荡,彷佛心脏要从嶙峋的肋骨之间跳出。她虽大胆,也有些害怕,担心这风烛残年又一身病骨的老人气到暴毙,不觉退了开去,倚坐在康浩陵身边。

    康浩陵见常居疑气成这样,略感报复快意,道:「谁教你说话辱我师门?我敬你年长,不出手打你,已经很客气了。」心中却暗暗推测:「西旌前辈江就还是他徒儿,他又是天留门智慧长老,原来江前辈当年投靠岐王时,所说的富强之法,出于这个老头儿的学问。想来天留门中,还留有一些此人著作。他们何以要截留那个蓝色瓶子与那枚钢块,定是不想绝学泄漏于外了。而天留门的绝学,倒有一大部分是出自此人之手。嘿,西旌原来与天留门有这等渊源!当日我们杀文玄绪时,可曾想得到?」

    思及西旌赤派的蛛网千辛万苦,探得天留门这两件秘密,背后定有不利于岐国的阴谋,但现在知道对手确然是天留门了,又平添几分凶险:这个门派邪里邪气,又不知受何方势力指挥,事情委实棘手。「常居疑在西域多年,天留门现今的勾当,他多半不知。」

    司倚真却问道:「你在天留门时多大年纪?怎地就是长老了?」常居疑冷笑道:「我彼时不过三十来岁,各人天资不同,有些人年纪活在狗身上。我本事比那批蠢蛋来得高,即使画水剑没学过几天,他们想要不敬我作长老,也还不行。」司倚真见他气得双眼发红,眼珠子好似要爆开来,又向康浩陵靠得紧了一点。

    康浩陵觉到她肩头靠在自己上臂,瞥了她一眼,心想:「她小小一个人,又不肥胖,又学了好几年武,怎地膀子这样柔软?女孩儿真是奇怪的东西。」一边疑惑,一边心情微荡,见司倚真神态自若,自己胸口却有种热烘烘的奇特感觉,「我流血流到撞下马来,怎地身子还是暖洋洋的?」想到受伤,这才发觉伤处不知不觉间疼痛大减,钝痛仍在,但身上已轻松许多,常居疑的伤药果然甚是神妙。他失血过多,口渴异常,很想抢过常居疑的水囊喝上几大口,却仍记恨,不甘心从这人手中得到好处。

    司倚真紧靠着康浩陵,胆气又壮,举起双手,微笑道:「我一手是毒针,一手是解药,要给你哪一种,听凭尊意。我们这就要走啦,可以带着你躲避风渺月与北霆门人,解了你的毒,在林中太太平平过上一夜,或者,可以再给你一针,然后自行逃命。常先生,你怎么说?」常居疑怫然不语。

    康浩陵虽然腼腼,听着她这几句语声清亮、自信满满的说话,终于忍不住,回头盯着她的侧脸瞧。暮色之中,看着她浑圆的额头与翘起的嘴唇,以及眼里狡黠的光芒,「她说这话,倒有几分让人想起殷迟的模样,殷迟威吓文玄绪,和她那个叫甚么的小婢是了,是侍桐,虽然比她凶狠得多,但也就是这般狡狯利落。可是,可是」康浩陵不明白为甚么她这样子,自己看着只觉得万分动人?

    司倚真觉察到康浩陵的异样,问道:「怎么?」康浩陵再度无言以对,顿了一顿,脱口说道:「我有个朋友,与你年岁相当,改天你们该见见。他跟你,倒像是一路人。」司倚真喜道:「好呀,我最喜欢结交新朋友。脱险之后,哪天你给我引见。」

    康浩陵道:「这个一定,过没多久我便要见到他啦。只是你们又不大一样。」司倚真问:「这话怎讲?」康浩陵默然,心道:「你比他可爱百倍,只是这又怎么能跟你说?」

    却听常居疑嘶声道:「你这一身血的小子,将血迹带到这儿来,引人追踪,还期盼今夜过得太平么?」康浩陵正眼不瞧他,向司倚真道:「不妨。我已骑马兜了几圈。我见风渺月等一行人没带水粮,今晚必不会深入此山,追咱们不到,多半是回到那条山溪之旁度过一晚。方才我紧张得很,不知我那混淆行迹的方法是否奏效,但此刻天黑,他们既然尚未追到,咱们便有一整夜可以脱身。」

    司倚真心中一宽,向康浩陵投以感激的一笑,道:「好!常老先生,此时虽然没有追兵,但野兽该是有的。你要选毒针还是解药?你若答应不对我和康大哥动手,就给你解药。两件物事都是你自己的,选哪样都不吃亏。」

    常居疑毒发已久,断骨又痛,渐渐虚弱,他心底也知司倚真对己实无恶意,只是这小丫头武功高过自己,又有那少年帮手,以她的精乖,此刻万万不会对自己屈服的,不禁气馁了,慢慢地道:「我不把事情说个明白,终究不能让你乖乖答应做我传人,不能劝你甩开这个南霄门人,是不是?我答允不动手便了。你解了我的毒,我便跟你说明来龙去脉,要不要当我弟子,哼哼,也是悉随尊便。」

    司倚真和康浩陵同时大吃一惊,听这话有条有理,绝非常居疑中毒后失心疯了。饶是司倚真千伶百俐,也不由得变得结结巴巴:「甚么,你你要收我我做你的传人?」



………【第二十章 逆师(一)】………

    是夜,北霆门后山的一处荒弃草棚前火光融融,柴薪爆裂声中,火光之旁三人的肚子也咕咕大响。

    先前常居疑在林中等不及司倚真解毒,终于几句话说完便晕了过去,康司二人将他放上了马背,牵着马徒步寻到了这座半塌的草棚,棚内器具都已朽坏,也不知多久以前,曾有猎户在此短暂过夜、布置陷阱。司倚真不知如何施用「烟岚霭」解药,只得向康浩陵央求,康浩陵二来也不明毒性,不忍常居疑就此送命,终是照着殷迟之法,替常居疑注药。那药量却没拿捏得当,常居疑醒来一睁眼,康浩陵在火光之下见到他瞳孔缩小,目光炯炯,没料到他一醒来便这么生龙活虎,微微一惊。

    只见常居疑刷一下坐起身来,怒骂:「你他妈是给我解毒还是下毒?解药过量了。」康浩陵早知他醒来又会以怨报德,也不计较,哼笑了声便走了开去。常居疑向司倚真道:「『烟岚霭』使人散漫昏晕,解药却是反其道而行,叫人振作警醒。我此刻心性暴躁,那是解药过量之故,这一晚是不会对你有太多好脸色的。你要怪,就只能怪这小子。」一边乱骂,一边给自己固定了手腕断骨。他的胡饼、肉脯,只愿分给司倚真,司倚真却将自己的一份分了一半给康浩陵。天色已昏,无法寻觅野菜,三人困坐棚前,常居疑喃喃自语,康司二人却苦中作乐,闲聊不已。

    司倚真不敢去招惹常居疑,怕他又说出甚么要收她为徒之类的话来。她在北霆门大半年,虽然比在家中刻苦得多,但一生从未这般露宿山野,说笑之间不免面有难色。康浩陵冷眼旁观,心想:「她一个大小姐,家里排场那样大,师父又是那样的气派,这野地里诸多不便与污秽,也真难为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忽听司倚真道:「我那次离家,还不及这次狼狈。总算尝到江湖儿女的滋味。」言语中带着笑意。

    康浩陵听她说得天真,忍不住问:「你到北霆门拜师,就是为了这这个?」心想:「没得洗脸洗脚,嚼冷食,这滋味又有甚么好向往?」司倚真摇了摇头,道:「我说过了,我要做甚么,眼下还不能对你说。不过也不是甚么坏事,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的。」

    康浩陵见她双眼向自己掠来,火光里闪过一抹亲切和暖神色,心里又涌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柔软,却不知司倚真心里想的是:「常先生说你便不是西旌中人,只怕也快了。你是李继徽义子,就与师父大有渊源。师父毕生在想法子弥补当年的不告而别,要交还黑杉令,又害怕西旌赤派的追杀咱们不算是一伙人,却又是一伙。」

    司倚真不愿去想康浩陵是否听过自己师父的叛徒名头,藏过心思,微笑道:「我在想,住在这山里也没甚么不好。我小时候常常往家里后山跑,希望能自己清清静静地待上一晚,只是老被抓回去。」

    康浩陵问道:「独个儿在山里有甚么好?」司倚真微显惊讶,道:「山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我瞧这个瞧那个,就忙不过来。看蜘蛛怎么织网,数数一只雀儿叫了有多少只雀儿回应,四下里在树枝上栖息,好似阵法一般。有些虫子乍看像片树叶,他前一刻还是条虫子,你一碰他就变了色,登时与树叶一模一样,你知道不知道?」康浩陵道:「我见过,但也不大留意。这又有甚么用?」

    司倚真扬眉道:「这很好玩啊!又何必定要派上用场?没用的东西,你便不去想他么?」康浩陵回思生平经历,道:「我从前也想的,还想得很多,只是因此就挨了几顿骂。师父和义父说,没用的事儿便不要花力气去想,说我练武之余,连书都没法读好,还想这些做甚?他们两位老人家总说说我时时分心。我不想荒废用功,这才改过。」

    司倚真道:「我师父管我不动。我九岁那年,想试试新学的轻功和擒拿,便去山下水边捉了一只青蛙」康浩陵笑道:「你吃了他么?」司倚真嘻嘻一笑,道:「我没吃他,我拿长剑剖了他,想看看他肚里是不是有机括,怎么能跳得那么远,人怎么就做不到?结果搞到屋里都是青蛙内脏,臭也臭死了,被服侍我的嬷嬷向师父狠狠告了一状」

    康浩陵哈哈大笑,想象小姐绣房中蛙尸内脏横陈的景观,顿觉这位举止端庄的大小姐邪气十足,但她说这往事时笑靥盈盈,却叫人再难移开目光。心底隐隐觉得,这小姑娘所思所想,便像是另一个被压抑隐藏了的自己,那个还没给师父、义父训得规规矩矩之前的自己。一阵冲动,说道:「你做的事,倒像是我想做而没能做的。只是我我这性子也已改变不了。」

    司倚真笑道:「这有何难?你仍做你的南霄门乖乖弟子、义父手下的少年人才,有甚么稀奇古怪、不切实用的念头,我去替你办了就是。」康浩陵喜道:「说好了?」司倚真偏过头,一排洁白玲珑的牙齿笑得微露,道:「我虽不是大丈夫,一言既出也必不翻悔!」

    常居疑忽道:「芝麻绿豆的事,未必就没有实用。小姑娘方才说的雀儿、蜘蛛,尽有布阵可以取法之处。那变色的虫子我从前也留意过,武林中人在深山成群埋伏,便大可用此法掩蔽,夜行衣色做深黑,不就是这道理?上代天留门人服色尚白,是我改革,才研制出一种染料,染出在各种天候里也不显眼的灰色。哼,南霄门、西旌,尽是些没见识之人,自然不明白小处的大道理。」一边说话,一边从囊中取出捆绳索般的物事,缚在树间,那物事张了开来,康司二人才见到原来是张网子一般的绳床,「床」上更编有复网,常居疑钻身其中,长长叹了口气,这一叹竟是意兴索然。

    司倚真冲口而出:「谁说想不到?」康浩陵疑惑回头,司倚真口唇掀了掀,终于忍住,不将师父昔年的西旌蛛网构思说将出来,只向常居疑做个鬼脸,道:「康大哥,别理他。我想到啦,要我自己待在这山里,还是会寂寞的,若是侍桐在就好了,我就隐居一辈子也行。」

    康浩陵想起侍桐在成都酒棚中栗栗惊惧的可怜模样,微笑道:「她胆子那样小,武功没你高,又能帮你甚么?」司倚真道:「她胆子小、武功平平,可她是我姐姐。从小甚么事都有她陪着我,她离了我也不行嗯,那日她行踪被你发现,你朋友恶狠狠要杀她,你拦住了,还替她裹伤,她感激你得很,回来一直夸你好呢。」

    康浩陵一怔,一时不知侍桐对司倚真师徒泄露了多少自己与殷迟杀人的实情,转过几个念头,才道:「那朋友那朋友便是我想让你结交之人。他可不是坏人。」司倚真也是一愕,回忆侍桐的叙述,笑道:「是么?我也信你不会与恶人结交。侍桐怕他怕得要死,只是」略一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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