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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杉霞-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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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寻到了线头酒杯,好奇心大起:「此处望不见火冢场,却不妨听听场中有甚么声音。」执起酒杯,突然心中微酸:「卫大哥让我埋线,不让我听。我此刻在这里听,卫大哥却不能来教导我了。」

    卫尚仁等三人的音容在他脑中一掠而过。过去大半年在其手下见习,卫尚仁碍着他是主子李继徽的义子,为了避嫌,对他其实颇为疏离,并不怎么结交,但该教的、该照料的,也绝不含糊。康浩陵知道卫尚仁为何对自己冷淡,也不介怀,仍暗存一份佩服与亲近之意。那晚见三人自尽,实是震撼非常。赤派三人暴毙于林,自己救不出人也就罢了,竟没来得及收拾遗体,始终耿耿。

    「我第一次真正给西旌做点事,便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倘若我躲开风渺月那一刀,没带伤,或许就能救出一两人来。唉,义父说过好几次:『往后在你眼前死的熟人绝不会少,敌人死了固然值得痛快,朋友死了也是他命数如此,既然你是活着的那个,便掉过头,甚么也别想,过下去!』那时听来容易,做起来怎么却这么难。」连日来,就连那农家招待他吃些本地小菜,他也要想起卫尚仁等人的手艺,错觉他们也在旁品评,随即想起三人都没了,一顿饭吃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又不能给人发现异状。

    他紧贴在地,附耳到洞口,扯直了金丝,去听杯中声息。他原先猜想火冢场上多半空荡无人,但依稀听来,似乎真有人声,不由得一惊。再仔细听去,竟像是呜咽之声,更是悚然:「难道是过去烧死在火冢的北霆门人,鬼魂夜哭?呸,神鬼之说难以求证。难以求证,便是瞎话,我怎能听到异声就想到幽鬼?况且就算真的有鬼,他们又不是我烧死的,怕甚么?」



………【第二十二章 交手(一)】………

    九月初五,成都的大城市集之中,蛛网「左三下四」的主持人宋惠尊,就如以往那么多年般,几乎想也不想,便穿入东北部奢侈贵货集中的一处里坊,走向十字东街底的一间「明氏布庄」,要去采办丝绸。

    宋惠尊刚被一个白瓷转卖商人招待了一顿饱餐,微挺着肚子,神情轻松,悠然独行,他身后两三间铺面的距离之外,不即不离跟着一人。那人长相穿着,便像是街上任一个碌碌行商,背着个三尺来长的大竹箩,戴着大帽闷头缓步,谁也不会去管他要办甚么货,更不知箩中乃是一柄剑身狭薄、专为南霄门驰星剑定制的长剑。

    这人护卫宋惠尊不着痕迹,自是康浩陵,他眼神看似茫然,然宋惠尊的动态,与宋惠尊身周七八丈里过路人的举止,尽皆被他从帽檐下收于眼底。一年之前,他在成都街上露面杀人,此番旧地重临,是用卫尚仁遗给他的易容之具黏起眉毛眼角,将下唇翻出胶好,还装了假耳垂;他原本易容之术远不及殷迟,卫尚仁是从头教起,可惜也来不及教全。他怀里还藏了张伪造的通关文牒,这也是卫尚仁给他的,那时卫尚仁还不知道日后他真能用上。

    「当前乱成一团,一座城池今天是这个主儿,明天可能便换人。只要不出中土,没甚么关津还会多看关文。但上头随时会有新命令,你将来若在蛛网『左二、左三』沿线几座城行走,万一城中出事,守军心血来潮要盘查,你多几个身份还是方便得多。」卫尚仁说「上头」,指的一来是赤派的大头目王渡,二来则是李继徽了。康浩陵那时便听话将文牒收好,将几个假身份记诵无误。

    卫尚仁等人牺牲后,他只能靠自己,省起:「常居疑话都没跟我讲过几句,一见面便猜出我来历。虽说这是他见多识广,但会否再遇上同样厉害的人,也未可知。」于是,他当日养伤完毕,第一次回「左三下五」根据地探查,便从死去的仆役身上剥了一套衣衫,后来又跟那农家多买了几套,连鞋子也在北霆门山外的镇上重新买过,沿路徒步行来。当前四乡不宁,要扮寻常百姓,最好就别骑马惹眼。

    眼见宋惠尊在十字横街上边走边打嗝,路上有不少行号对他招呼,这不只是由于他身穿内侍服色,那些老板是喊得出他名字的,显然知道巴结这人就有希望供奉宫中吃用。康浩陵不等那些人开声,仅仅见到有人往商肆门口一站,眼望宋惠尊,便留神戒备。这里坊虽然繁荣,面积却不大,十字街南北各只一里,东西也只一里有余。路边卖小食的吆喝声、居民与菜贩论价声,康浩陵似乎字字听见,又不致过于专注、遗漏别处动静。

    如此走出短短半里街,他已觉彷佛过了大半天,却全无松懈。

    只因前几日在闲花馆中,凤翔来人对他说道:「宋惠尊的身份一年前已经暴露,怕有人要趁他离开禁宫时对他下手。对手为何紧咬西旌,可惜咱们却是查不明白!」

    康浩陵那日到了闲花馆,黄昏叩门,那见过的义母开门见他貌不惊人,一双眼上下飞快溜了一眼,似在辨认他的年纪,问道:「是杨郎么?」

    虽说杨这个姓也无甚奇特,但那义母直截了当说出他冒用的姓氏来,仍让他微微一惊。那义母听他承认,笑道:「有位客人这几日都在等你,说是你一进城,就要在闲花馆替你接风洗尘。你人还没到,他已经把闲花馆上下都打赏一回了。」一边让他进屋,一边道:「这位客人说,杨郎是个十八、九岁的公子,平时出入俭朴,出手却是大方的。他让我留意有没有一位衣着平平、却气宇不凡的少年,我也可说是望眼欲穿了。」

    妓馆鸨母这类当面瞎说的奉承话,康浩陵可从未听见过,心下只留意那义母话中的含意:「这人若是『左三下四』之人,自知我的岁数和假姓,知道我大约何日入城。他不说我的相貌,该是因为猜到我会易容而来。」

    而他并未再扮成中年人,却是记着江?在成都城墙边对他说的话:若要扮中年人,「说话举止也别显得太后生了」。他自忖还没那功力,索性不扮。

    闲花馆并非低等娼寮,那义母举止亦甚是大方。馆中陈设精雅,庭院幽深。康浩陵生平所处之地皆不怎么考究,除了李继徽府邸,再无别处及得上。但闲花馆除了富贵气派,又多了几分闺秀娇柔。他原以为馆中与蜀宫所见相去不远,谁知此处全无穷奢浮华气息,更没不入流的嬉闹欢歌之声。心想:「蜀宫虽然华丽,倒还不如此处舒服」

    康浩陵见宋惠尊趋前与一家布庄招呼,那却不是明氏布庄,想是进去比价。宋惠尊前脚一进布庄,街上一人后脚便走到门口,他腰腿蓄势,随时都要跃前保护,却见那人手中端着一碗粉,只是去给布庄老板送点心,转眼回出。康浩陵脚步加快,来到布庄门外监视。

    那晚,闲花馆义母领着他去到偏厅,厅上果有一桌丰盛酒席,一人正在听歌女唱曲,与身旁一名女子喁喁谈心,正是他见过的王渡直属手下。他暗叫惭愧,这人先行安排,免得自己头一回上妓馆出个大糗。凤翔来人让众妓退下,康浩陵第一句话便问:「左三下五其他人呢?怎么直到青派将屋子收得干干净净,才传书给我?」

    凤翔来人答道:「青派看得极紧,早放信鸽只有早被拦截,只能等到他们毁尸灭迹,堂而皇之进占大屋,撤去巡查人手,才觑到一点空隙。左三下五余人各有要事,也不能分身照料你。康郎,成都恐怕有变,王师傅说,赤派向来武功不行,你剑法不错,于是请示了?门主,让你来保护宋惠尊。」于是说了西旌赤派有人投降天留门、旋即被同僚所杀之事。

    殷迟在道上见到小谢,听闻的也便是此事。这事发生,却还在康殷二人相遇之前。

    康浩陵惕然而惊,道:「怎地隔了一年多,才发现这等事?宋师傅岂非暴露危险之中?」凤翔来人迟疑片刻,说道:「这也是王师傅要与你说的。赤派蛛网设置,对于传递信息十分周密,但那是由下往上通传,消息才得完整。平日底下人互相联络,却不通畅。当初江江一名前任头目这样设计,是为了李公子说要保密,于是底下人互相联络与往上通报,便分成了两套。信鸽马匹训练方式不同,暗号也有差异。老实说,你在卫尚仁手下见习,当也发见,他对于自己打探之事到底要紧在哪,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康浩陵点点头,知道赤派中人若有人被捕,不及逃脱或自尽,甚或在逼供下背叛,如此限制,即可免于重大消息泄漏。

    凤翔来人续道:「那传递钢锭与蓝瓶的最后一人,杀了叛徒,夺还两件物事,即被天留门下了毒。他撑着见到宋惠尊,把东西交了出去就毙命,连话也没能说一句。宋惠尊根本不知道,这人被天留门下毒之时,曾放了一个小烟花筒,试图将『有人背叛』的信息传出去」

    康浩陵摇头道:「如此传信,实难说得明白。」凤翔来人道:「看到这烟花的人,当即向王师傅通报,同时赤派这一年多为了搜出何人背叛,直是翻了过来审讯套问,只是康郎不知道而已。」

    康浩陵心道:「我又不是正式入了西旌,我不知道的事情,不知还有多少。嗯,原来蛛网有这样大的漏洞,防得了泄密,紧急时却救不了自己人。我得跟义父好好商量怎生补救。」义父虽然威严,但他年纪越大、越能看出义父没说出口的赏识慈爱之情,同时自己也以西旌中人自居,却不说话。凤翔来人接着道:「那十七人都死了,一开始自是不会疑心到他们身上。直到我们在天留门附近的通信屡遭破坏,再循着放烟花的时间一推算,才发觉这条线要牵到成都来,天留门仍在想办法下手,好挑破左三下四以北的整片蛛网。这片大网是宋惠尊主持,最完全的消息都在他手里,因此我们疑心宋惠尊要遭人对付。前几次他出宫办货,无风无浪,恐怕只是侥幸。」

    既知是天留门可能下手,康浩陵再无疑问,问道:「晋王手下有个叫做韩浊宜的人,蛛网在魏州可有听闻?」凤翔来人自不知常居疑与两名学生的旧事,摇头道:「魏州根本称不上有蛛网,仅有一名探子,我没听过他说起这人。你问这个做甚?」

    康浩陵正待要把常居疑所言和盘托出,忽想:「这样前因后果俱全的重大之事,只有跟大头目才能说。我如不是跟王伯伯禀报,便只能跟义父说。」心头掠过一阵过意不去的尴尬:「卫尚仁大哥教了我很多,说来说去,竟然都是以怀疑别人为本。不,卫大哥可没明说,是我想太多了罢,这算甚么?『常居疑』这名儿不如送了给我。」

    其实何止卫尚仁,李继徽早便这么教他,只是他不愿去想,不承认义父教他的道理有违他的本性。

    怀疑西旌中人,会过意不去,但怀疑这条街上的行人里有无暗藏刺客,则是理所当然。康浩陵见到宋惠尊比价完毕,回到街上,对他一眼不瞧,施施然自顾前行。宋惠尊日前已接获消息,知道康浩陵要来护卫,二人在九月初一的清晨,便已在宫城外碰头。康浩陵当时又想将常居疑所说之事禀报,终究忍了下来。「唉,宋师傅能有甚么信不过的?那位设下蛛网的前任大头目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这样防范固然周到,同僚之间却不免离心。」

    他并不知道江?当年是全听李继徽授意,再凭着己身才智去构想。而就算知道,恐怕也仍然不会相信义父要防范手下人过于亲密,大概会将缺陷都推给江?承受。李继徽宁让西旌赤青两派互相制衡,让赤派中人互不信任,也要阻止他们连手出卖自己。可在康浩陵心中,西旌本该跟南霄门一样,并肩同心。西旌众人一同出生入死,还不亲过兄弟姊妹?崇仰的义父,决不会是不体惜属下情份的冷酷之人。

    此刻大街之上,任一行人都可能是天留门派来的刺客,康浩陵对于天留门的武功不甚了然,只见过文玄绪刀剑混合的路数,但知道他们用毒厉害,自己多半防得了有人暴起袭击,却未必看得出有人在对宋惠尊下毒。这么一想,便离宋惠尊近了些,相隔约是一间铺面。

    一想到天留门之毒,脑中顿时现出一条大狗翻腾哀嚎的惨状。在闲花馆中,凤翔来人拿出一只小瓶,盛着从那宝蓝瓷瓶分出的药液。他让康浩陵去叫义母牵条狗来。闲花馆倒真有两条看门的大狗,那义母莫名所以,望了康浩陵好几眼,不知他被人接风,在厅上听曲,要狗作陪干甚么?

    门户拴上后,凤翔来人道:「阿七已死,闲花馆没咱们的人,此后咱们也不会在这碰头了。一会儿毒死了人家的狗,我俩要马上离开」又笑道:「可惜不能真的掏钱招待你在闲花馆过一夜。你要是想,本来可以明早再试药。你在这里的事,我也不会跟?门主说。只是宋惠尊明天也要出宫,你日日都须跟着他。改天换地方再让你见小姐罢。」康浩陵知道招待一晚云云只是说笑,也不在意,却问:「是毒药?」

    凤翔来人脸色转为郑重,道:「是毒药,一时间却未必看得出。你瞧仔细了。」说着将少许药液洒在一盘肉里,喂狗吃了。

    那狗趴在地下,看来并无异状,过了一柱香时间,突然站了起来,在厅上摆着尾巴绕圈子小跑,步态异常规律,竟像是体内装了甚么机括,又显得有些兴奋。凤翔来人伸手相招,那狗与他素不相识,却摇尾吠叫,跳上跳下与他相戏。他又混了些药液在另一盘菜肴里,那狗扑过来便嚼,事前根本没去嗅闻,便放心大吞。吃了半盘,又自去绕圈,越绕越快。奔了一顿饭时间,舌头渐渐伸出,呼呼喘气。厅上唯有这狗越来越快的脚步声与喘息声。



………【第二十二章 交手(二)】………

    凤翔来人低声道:「此毒发作症状变化多端,看来是依着药量、循序渐进。你瞧这狗儿最开始昂首阔步,再来便是无端亢奋,到末尾便只有痛苦挣扎,不知那究竟是何滋味?天留门若以此毒害人,咱们一开头便须警觉,决不能等到无可挽回。因此,种种症状你都得记着。」

    那狗绕了一会,情状焦虑,用力嗅了几下,辨出菜肴方位,渴切万分地冲过去吃了。此时已无法顺利绕圈小跑,在屋中乱冲乱撞,将厅上的摆设撞歪了不少。间或撞上凳脚门柱,砰砰有声,却好像全无痛楚,呜呜低叫,彷佛既是亢奋,又是绝望。

    康浩陵见到那狗伸舌急喘,猛地想起:「我见过这模样的!虽说人和狗不同,但我就是看过去年我给人在城外截杀,殷迟拿着一个红色药瓶现身,引开他们注意,让我乘隙动手。后来他勒逼其中一人吞落瓶中药粉,那人的惨状,便跟这条狗好像。」

    殷迟从天留门得来药瓶,拿着瓶子现身不足为奇。让他疑心的却是,殷迟知道瓶中是天留门的某种机密药物,似乎叫做断甚么的,一开口便取得众人信任,然则药瓶便不像是偷盗而得。再者,殷迟执意要知道药效,才会在那倒霉鬼身上试药,几乎活生生将那人折磨死。那人在地上打滚时,殷迟专注的神情,康浩陵记忆甚深。

    如今想来,殷迟除了专注,似乎还有着隐隐感叹。却是为何?

    眼前这狗发作较缓,但服药较少,转为痛苦时却剧烈得多,也不知是由于人狗有别,或者药液比药粉来得更毒?药液气味与药粉颇为相似,只是更浓。

    当时他盯着那狗瞧,无法思索太多。凤翔来人又引诱那狗再吃混了药液的菜肴。其实便是不引诱,那狗闻到药液气息,已显得惊惶与渴望交杂,逃开几步,又掌不住似地奔回来取食。又另过了一顿饭时分,那狗开始嚎叫,似乎身上极痛,脚下发软,摔了下去,四只脚极不自然地扭曲。

    这等痛苦,康浩陵在酒棚中那人身上已经见过,但那人是要杀自己的,迟早得死,狗子则是无辜受累。康浩陵见那狗神智丧失、尿液口沫满地,心下颇不舒服,说道:「我明白了,毙了罢?狗再叫下去,那个义母要来查看了。」凤翔来人道:「再等等。就要叫不出了。」

    宋惠尊走在闹市之中,即使明知危机四伏,也不提防与人擦肩错身。康浩陵亦步亦趋,宋惠尊停了下来,跟一间炙肉铺问价,交谈几句,拿着一条老板敬奉的烧胛肉,转身边啃边行。

    康浩陵回思那狗情状,正想得反胃,心想:「宋师傅倒好胃口」对面忽有一人对正宋惠尊急奔而来。

    康浩陵见宋惠尊这一转身起步便要与那人撞个满怀,那人仍毫不停留。他脚下一点,两大步纵到宋惠尊身后,左手在背后竹篓上一击,篓中长剑弹起,他正要拔剑,宋惠尊口一张,叼住了烤肉,腾出两手托住那人手肘,轻轻推到一旁,取下了口中之肉,笑道:「老弟,你慢来。」

    那人倒真是赶路的,这一撞,宋惠尊前襟给烤肉抹了一道油腻,那人见是宫里的人,脸上通红,点了几下头赔罪,快步走开了。宋惠尊抬起头来,与康浩陵略一目光交错,眼神淡漠,一整衣襟,又即前行。这整理衣襟,是说自己没事。康浩陵松一口气,伸手在前方一名行人背上拍了拍,那人回过头来,康浩陵假作惊讶,道了声「认错」,消去了其余行人的疑心,心道:「幸好方才没飞身而起,否则吓到众人,我可得躲上房顶去跟踪宋师傅了。」

    在闲花馆中所见的试药惨况,并没随这一扰而忘记。那狗到后来所服药量更重,痛楚更烈,不知是否错觉,总觉?眼中透着惊恐,彷佛整间偏厅的物事,在那狗看来都是鬼怪。一条壮硕大狗,在抽筋般的颤抖中窒息死亡,连舌头也收不回去。

    他与凤翔来人悄悄跃上闲花馆的围墙,逃离了偏厅中满室浓香,只觉呼吸大畅。厅中一条挣扎到变形的狗尸,厅外却仍闻得其他屋内的婉转清唱。

    想到这里,便想到竹篓中的一小坛酒。凤翔来人在墙头上递了个沉甸甸的布包给他,打开来竟是一个青瓷酒坛,釉色极美,不似北方之物。自己原记着要找点好酒,以赴九月初七殷迟之约,谁知从遇见常居疑那日起,再也没半分空档。凤翔来人笑道:「坛里装的是正宗柳林酒,可不是南方的东西。你猜是谁要我带给你的?」

    康浩陵道:「不是封师兄,便是史师兄。」连猜了四五个与自己谈得来、年纪也差不太远的师兄,对方只说不是,最后道:「是李公子。」康浩陵惊喜万分:「不会罢?义父怎能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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