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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极舞-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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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丰随口应道:“进来吧。”
  来人推门而入,手中横抱一具瑶琴:“幸不辱命,只是‘崩云’从此不复百斤之力……”突然看见江南丰擒住上玄,哎呀一声,“江大侠不愧是江大侠,这么快擒住了赵上玄。”
  江南丰心中尚未想明究竟要如何处置上玄,只得微笑:“白少侠。”
  这横抱瑶琴的白衣人自是白南珠,看了上玄一眼,似是微微一怔:“他可是受了伤?”
  “不错。”江南丰撩起上玄肋下衣裳,拉起他的中衣,“他脸色苍白,眉心偶现蝴蝶状红斑,应是中了桃花蝴蝶镖之毒,否则以他的武功,我岂能擒得住他?”拉起上玄中衣,果然见他肋下一道伤口,颜色艳丽至极,竟成胭脂之色。
  “桃花蝴蝶之毒……号称世上无药可救……”白南珠眉心深蹙,喃喃地道,“他怎会中了……”
  “他在密县桃林中杀鬼王母门下蝶娘子,这镖伤应该是当时留下,只是赵上玄功力惊人,一时并不发作而已。”江南丰伸指连点上玄身上几处大穴,“此人和白发白大侠似乎颇有因缘,等白大侠醒来,问清来历,再招武林同道商议如何处置。”
  白南珠点头称是,不知为何江南丰却觉他并没有在听,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上玄胭脂色的伤口,目光之中,似含隐忧。江南丰心中大奇,难道此人生死,竟连素不相识的白南珠也关心得很吗?吩咐手下将上玄用铁链牢牢锁住,关入一间客房之中,江南丰匆匆赶去看容隐的伤势,上玄重伤容隐,不可不说是江湖中令人震惊的大事。
  容配天奔出门外,一人自门外而入,见她拂袖而去,似是微微有些诧异,驻足一顿。但她满怀愤懑,并未看清正从门外进来的是何人,只看到门外恰有一马,便纵身上马,提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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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不妨死(8)
那自门外回来的人独臂青衫,正是聿修,他自北方赶回,路上购了马匹代步,不料刚到江南山庄便被容配天抢了去。他和配天已有三年不见,男装的容配天和容隐颇为相似,容隐的这个妹子生性高傲,脾气硬得很,一旦动怒,很难回头。他缓步往山庄内走,一边思虑容配天之事,心中却仍记挂容隐之伤,容隐的身体不同常人,他若受伤,医治起来相当困难,姑射不在身边,圣香亦是不在,此事棘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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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救命(1)
上玄被点上穴道扣上锁链关在客房之中,那桃花蝴蝶镖的剧毒在他身上尚未完全发作起来,心情逐渐冷静之后,毒性很快被压了下去。他几次三番想扯断锁在身上的铁链,但那“等你回来”四字不知何故在耳边缠绕不去,此地既然是江南山庄,容隐、聿修朋友的住所,他却不愿轻易动手,以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很快三日过去,容隐和聿修却没有过问过他究竟在哪里,三日之中,除了送饭的仆役,他竟连江南丰都未再见到,更不必说容配天和白南珠。曾家三矮每日鬼鬼祟祟地来与他会合,告诉他江南山庄的消息,第一日说容隐仍旧昏迷不醒,江南山庄上下乱了套,四处延请名医,容隐却始终不见好转。上玄极是诧异,以容隐的武功,他已剑下留情,区区一记剑伤,怎会变得如此凶险?但幸而容隐伤势虽然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第二日说“胡笳十八拍”幸存的几位,以及各路武林同道,听闻生擒赵上玄的消息,都已来到江南山庄,就住在他这间客房左近。第三天说白南珠告辞而去,到底为什么离去,曾家三矮却打听不清。
  但在这第三日,上玄的耐心已全部磨光,“当啷”几声双腕一分,那条精钢打造的铁链经受不起“衮雪”之力,骤然断去,“叮”的几声铁屑溅了一地。轻轻推门而出,避过看守的仆役,沿着庭院潜行,看见几个婢女沿着走廊而来,单看她们手里端的药汤药碗,就知是从容隐房中出来。上玄等她们走过,沿着走廊悄悄摸去,只见走廊尽头一间房屋灯还亮着,一个人影微微一晃,闪入房内。
  他一怔,那背影熟悉得很,正是聿修!
  那房间里面分明住的是容隐,聿修进容隐的房间,何必鬼鬼祟祟、避开婢女?
  他自知轻功不及容隐、聿修,只是远远望着,不愿让人发现。
  房内烛影摇晃,聿修的背影颀长地映在窗上,上玄凝视那影子,心里满是疑惑,只见聿修先是在容隐床前站了一会儿,而后俯下身,停顿了一阵子,方才缓缓起身。房中很快有人长长换了口气,容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
  聿修淡淡地道:“性命攸关,不得不然。”
  容隐沉默半晌:“上玄人呢?”
  上玄心中微微一震,容隐毕竟是记挂着他,但白南珠已经逃走,容隐重伤在床,要如何证明他不是杀人凶手?是不是杀人凶手他也不在乎,但白南珠诡异歹毒,不明白他到底想对配天如何,不揭露他的真面目,终是不放心。
  “在后华院。”聿修道,“江南丰用锁链将他锁在客房。”
  “他竟未将后华院夷为平地。”容隐的语气起了淡淡笑意,“倒是有些收敛,只是不知忍得几日。”
  “三五日罢了。”聿修微微一笑,换了话题,“他中了桃花蝴蝶之毒……”
  “多又是中人暗算,上玄委实是容易受人之欺了些。”容隐并不意外,淡淡地道,“岐阳怎么说?”
  “岐阳和圣香自去年回去,至今尚未有消息。”聿修道,“圣香的宿疾只怕十分棘手,上玄的毒伤,我飞鸽传书与神歆,这是回信。”
  想必聿修是拿出信笺,上玄却看不到,他日子本过得抑郁,所以既不在乎身上的毒到底有多厉害,更不在意自己这条命是长是短,所以仍潜伏在花树中不动。只听房中信笺展开之声,接着“啪”的一声微响,似是信笺掉到了地上,聿修骤地一喝:“容隐你——”
  难道容隐伤势发作,突然危殆?上玄吃了一惊,倏地从花树丛中闪了出来,手掌劲力到处,门闩咯啦断裂,他推门而入。推门而入之后,他骤然怔住,目瞪口呆:“你们——”
  只见聿修俯身面向容隐,距离之近,几乎四唇相接,蓦地上玄闯了进来,聿修抬起头来,雪白秀气的脸上,仍旧无甚表情。
  “你们在干什么?”上玄怒道,“你们——莫名其妙……”
  淡淡烛光之下,容隐脸色苍白灰暗,若非刚才还听他说话,上玄几乎便要以为见到了一个死人,并且还是死了多日的死人,“怎么会这样?”他指着容隐,目瞪聿修,“我不信我那一剑能将他伤成这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

六·救命(2)
“他早已死了。”聿修缓缓地道,“死在三年之前,他黑发转白,乌木琴碎的那一天,现在的容隐,不过是未死之魂,附于已死之身上,苟延残喘而已。你那一剑,如刺在三年之前,即使是刺中旧伤,也不过是外伤;如今他非但伤在旧患之处,还是已死之躯,自然……便是这样。”
  “什么未死之魂,已死之身?”上玄越听越惊,“他明明没死!他几时死在三年前了?他要是三年前便已死了,现在又是什么?鬼吗?”
  聿修眉心微蹙,容隐如何死而复活,他其实也不大了然,只能道:“他当年确是死过,只不过圣香为他施了招魂术,不知怎样,容隐死而复生。但死而复生之人,身体便与生前大不相同。”
  “招魂术?”上玄冷笑,“世上哪有招魂之术?胡说八道!”
  聿修也不生气,缓缓地道:“我从不胡说。”
  上玄的冷笑戛然而止,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世上胡说之人多矣,但聿修却绝不会信口开河。“他方才明明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再等一会儿,无人救他,他便真的死了。”聿修淡淡地道,“他死了,你便是凶手。”
  “你方才不是救了他一次?”上玄冷冷地道,“如今再救一次便是。”
  聿修笔直地站在那里,似在沉吟,容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渐渐透出死灰之气,上玄忍耐不住,怒道:“你刚才是怎么救他的?”
  聿修眼神清澈,仍很镇定,缓缓地道:“衮雪神功,乃是天下第一等烈性,修炼时经历寒窖饥寒之苦,终能破窑而出,得见天日,可见生气旺盛,远胜常人。”
  “那又如何?”上玄看着容隐的脸色,他本该盼着此人早死,或者死于断头刀下,或者被自己手刃,最好死得残酷无比,才能抵他逼死赵德昭之仇,但此时见容隐脸色灰败,命在呼吸之间,竟是心惊肉跳,心里极不安定。
  “要让他恢复很容易,只要活人以生气灌入他丹田,助他行功,暖他气血就行。”聿修淡淡地道,“你的生气旺盛,把他扶起来,用舌头撬开他的舌头,自口中度入生气,他很快就会醒来。”
  上玄一怔,聿修却缓步倒退,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他,竟似笃定了等他救人。
  这等救人之法,定要四唇相接,上玄“嘿”了一声:“聿大人也有不敢做的事。”
  灯光之下,聿修白皙的脸颊没有丝毫变化:“事分利弊,你来救他,对他的身体大有好处。”
  上玄一声狂笑,笑中分明有讽刺及自暴自弃之意,揽起容隐,自口中灌入一口生气,一怒之下,他提起衮雪神功,一股真力同时度入容隐体内,催动他血液流动,片刻之间,容隐脸色由灰变白,长长吸了口气,睁开眼睛,微微一怔。
  “你真是个活死人?”上玄冷冷地问,将他放回枕上。
  容隐不答,目光迅疾地在上玄身上一转,坐了起来。
  “你那一剑,耗尽他这几年聚起的一点元气。”聿修道,“此时你若要再杀他一次,易如反掌。”
  上玄顿了一顿,突地冷笑:“我岂会落井下石……等他伤势痊愈之后,我想杀他之时,再杀不迟。”
  聿修闻言,却是淡淡一笑。容隐自床上坐起,方才那封信笺跌在地上,他拾了起来,缓缓展开。上玄跟着凝目望去,只见信笺之上神歆笔迹文秀,工工整整地写道:“桃花蝴蝶之毒,乃属虫孑之类,因毒蝶品种不一,年年有变,故解毒极难。自有载以来,解毒之法有三,其一为柳叶蜘蛛,该毒虫为桃花蝴蝶天敌,已于百年之前绝种;其二为‘百解蒲草’,此药能解十三种剧毒,尤对虫孑之毒有效,然名医山庄已无存药;其三为‘饮血之法’,以三十六朵‘雪玉碧桃’、一钱‘何氏蜜’,百只‘桃花蝴蝶’调毒,粹于兵器之上,制成毒刀。饲养活猪一头,每日以毒刀微伤猪背,一月之后,生食猪血,或能解毒。”
  这解毒三法,要么解药早已不存世上,要么近乎奇谈,看过之后,容隐和聿修都是眉心深蹙,聿修沉吟良久:“上玄,那‘蒲草’解药,似乎宫中尚有,或者可以……”他看了上玄一眼,“怎么?”
  

六·救命(3)
“那瓶药被我出宫之时带走,一直都在配天身上。”上玄淡淡地道,“所以她救了华山派满门。”
  聿修和容隐相视一眼,他们都深知配天的脾气,东西不要了便不要了,上玄给她的药她既然要送给别人,自己决计不会留下一星半点。华山派在密县一役死了七人,多半“蒲草”之药已经用尽,是否尚有留下,还要问华山派掌门崔子玉方才清楚。至于“饮血之法”,那“雪玉碧桃”、“何氏蜜”,甚至“桃花蝴蝶”都是难得之物,多是不可能之事,如有人能凑齐这些事物,已是江湖中一段传奇了。
  “上玄,”容隐凝视了那张药方半晌,冷冷地道,“明日‘胡笳十八拍’五人,要杀你报仇,白堡纠结了不少高手,坐镇围观,你若今夜要走,谁也拦不住你。”
  “嘿,我为何要走?”上玄也冷冷地道,“即使人是我杀的我也不走,何况本就不是我杀的。”
  “那明日你应战便是。”容隐淡淡地道,聿修亦是淡淡的,仿若明日之战毫不冤枉,他们乐见其成一般。
  明日之战,上玄自是毫不在意,过了一阵,终是忍不住问道:“配天……她在哪里?”
  “她尚不知道你身中剧毒。”容隐道,“不过不必多虑,她虽然任性,但并不莽撞,”顿了一顿,他闭上眼睛,“纵然你让她失望至极,她也必是为你找白红梅去了。”
  上玄全身一震,咬住下唇,本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转过头去。
  “上玄,”容隐闭目之后,倚床养神,突地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当年带她走的时候,说过永远不让她离开吗?”
  上玄的颈项刹那挺了起来,僵硬半晌,他说:“没有。”
  容隐点了点头,未再说话,聿修看了上玄一眼。上玄说出“没有”二字,心头陡然一阵慌乱茫然,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始终没有发现,见聿修看了自己一眼,他怒眼瞪了回去:“干什么?”
  只见聿修雪白秀气的脸颊上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不知想到了什么。上玄一怔,突地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性子冷静思维谨慎,但这容易害羞的脾性还是没改啊?“我听说——我听圣香说——你娶了百桃堂的老板娘?”
  聿修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始终未曾褪去。
  “你也会爱上一个女人,真是奇怪得很。”上玄道,何况那女人从前是个妓女,现在是个老鸨。
  聿修淡淡一笑:“我奇怪的是,我也能为爱我的女人,付出一些什么。”顿了一顿,他缓缓地道,“她常常说她想要的并没有那么多。”
  不知何故,听见这句话后,上玄突然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仿佛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刺入他的胸口,有许多事自心底翻涌而上,似乎有千百件琐碎的小事都做错了,而他却不记得究竟做错了什么。
  聿修的这句话,让他有一种……仿佛自己并不成熟的感觉。
  雪玉碧桃是一种奇花。
  此花只有武林千卉坊方有,碧桃年年春天盛放,虽然美艳,却是俗花,而雪玉碧桃一树只得一朵,开花之后大半年都不会凋谢,千层花瓣百点蕊心,雪白通透十分无瑕可爱,更有解毒之效。此花绝代之姿,千卉坊主珍若性命,轻易不肯示人,更不必说相赠。千卉坊虽说养育数万本花木,有百花同开之园,这雪玉碧桃也不过四十株而已,花开之时大如碗口,如冰雪雕成白玉琢就,然其清新水灵之处又岂是冰雪白玉所能比拟?江湖中人人皆知千卉坊主一生唯爱雪玉碧桃,从未有人想过会从他手中获得一枝半朵“雪玉碧桃”,那是万万不可能之事。
  但今日千卉坊中一片狼藉,花木凋残,屋宇倒塌,过往花团锦簇的小径回廊之中鲜血处处,每行一步几乎都可见千卉坊中弟子的尸身。蜿蜒的鲜血自房屋、花廊、林木等处缓缓流出,最终流入千卉坊花潭之中,那清澈安详的水面上晕开浓重的一层血色,血水上盛开的白莲仍旧幽雅脱俗,观之令人毛骨悚然。
  

六·救命(4)
四月五日夜里,江湖千卉坊为人血洗,满门五十五人,悉数死于一夜之间,花园中花木凋残,枝头三十九朵“雪玉碧桃”不翼而飞。凶手所施展的武功近于阳热之力,杀人之后千卉坊燃起大火,烧塌了大部分房子。
  凶手并未留下任何痕迹,然而掌力引起大火,此类武功,让人不得不想到“衮雪”,如此杀人,亦让人不得不想到“胡笳十三拍”之死。第二日清晨,江南丰打开后华院大门,却见锁链委地,上玄不翼而飞,千卉坊就在江南山庄东南,以上玄脚力,不过一个时辰便到,即使他已在江南山庄多日,也不能证明他和千卉坊灭门一事无关。
  “江湖风波迭起,想千卉坊主一生爱花,从未与人结怨,却落得如此下场……”江南丰叹息一声,“此事若不能查清,势必大伤武林正气。”
  “密县桃林一事早已令人惶惶不安,千卉坊被灭门实在火上浇油。”江南丰身边一位白衣老者道,“无论赵上玄是不是真凶,我等都该放言凶手已经被擒获。若赵上玄就是凶手,那自是最好,即使他不是真凶,我等将他推出,一则可抚平江湖中掀起的低迷之气,安抚受害之人;二则我们暗中查找真凶,也可起到声东击西之效。”这名老者复姓诸葛,名智,乃是施棋阁军师,一向以足智多谋闻名江湖。
  “但他若不是凶手,如此做法,岂非辱人名誉,置他人生死于不顾?不是正道中人所为。”江南丰皱眉。
  “江大侠所言,难道已确认他不是凶手?”诸葛智羽扇微摇,“‘胡笳十八拍’惨死,千卉坊灭门,杀人凶手如此武功,除了‘衮雪’,何人能当?何况昨夜他脱困而去,千卉坊即被灭门,为何他前日大前日人在后华院,千卉坊无事,而他一脱困,千卉坊就遭血洗?江大侠难道你没有想过其中关联?”
  “但是他若脱困,为何不血洗江南山庄,却要血洗千卉坊?”江南丰眉头紧皱,“于理不合啊!”
  “嘿嘿,江南山庄有‘白发’、‘天眼’坐镇,即使‘白发’伤重,‘天眼’仍不可小觑,他身中剧毒,如何敢轻易在江南山庄动手?千卉坊离此不远,且‘雪玉碧桃’是‘桃花蝴蝶’解药之一,他定是前去抢药,千卉坊主不肯,于是血洗千卉坊。”诸葛智冷笑。
  江南丰微微一震:“解药之一?那‘桃花蝴蝶’竟然有解?”
  “世人皆以为‘桃花蝴蝶’无解,却不知‘雪玉碧桃’、‘何氏蜜’、‘桃花蝴蝶’三味调在一起,毒性减弱,若寻一活物,以毒养血,再饮下毒血,就可解毒。”诸葛智道,“凶手既然抢夺‘雪玉碧桃’,若不是上玄,难道还有别人身中此毒,需要解药?何况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一夜之间血洗千卉坊,连杀五十余人,无人能逃?”
  江南丰为之语塞,长叹一声:“此人似乎和‘白发’有所牵连……”
  “就算他和‘白发’有旧,他毕竟不是‘白发’,你莫忘了‘白发’被他重伤,至今垂危!”诸葛智道,“姑息此人,难道你不怕他向‘白发’再下毒手?”
  江南丰一震:“也是……”
  “所以如今之计,定要一口咬定,赵上玄就是凶手!”诸葛智冷冷地道,“如此我等才占于上风,方有众多武林同道相助,与衮雪神功分庭抗礼。”
  正在说话之间,门外步履声响,两人推门而入,江南丰和诸葛智骤然一见,猛地一呆——那从门外走进来的人,竟然便是刚才他们百般分析,以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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