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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重复，有些疑惑：“味道？”
“对，”扶瑶道，“除了味道也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师叔目前凝结的只是普通的真种，虽然在您的丹田内，但本质上说它没有被您完全驯服，所以它还是无主的，容易被他人夺取。只要有朝一日它转变成剑道真种，就不会有这个顾虑了！”
清澜喃喃着，“剑道，真种！”
扶渠在一边也笑道：“类似扶瑶师妹这样的丹修，凝结出的是丹道真种，我与扶月是阵修，凝集的是阵道真种。师叔师承虚夷师叔祖，日后会凝结出剑道真种，那时候真种的形态也会随之改变的。”
清澜若有所思：“剑道真种的形态就是类似一把剑吗？”
扶瑶道：“就是这样没错，化神期以上的高人在看到我们体内改变形态的真种以后，就不会对我们出手的，除非是最初形态的真种，放到启元星上也是众修士趋之若鹜的重宝，师叔最好尽早与真种融合。”
清澜神情有些恍惚地点点头，今天扶瑶告诉她的信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真种，剑道真种……清澜赞叹着想，不愧是唯一能够飞升的启元星，果然还有许多前世她不知道的秘密等着她发掘。
第040章 释然
清澜摸了摸缠在她左手手腕上撒娇的重光，咬着下唇担忧道：“若是……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凝结真种的，会有什么影响吗？”
扶瑶和一边的扶渠一惊，诧异道：“师叔怎么会这么问？”
清澜垂下眼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她真的做不到隐瞒这一点。不是依靠自己力量得到的东西，终究不会长久。
举起左手，露出手腕上的重光：“我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清醒，全是因为重光唤醒了我。”
扶渠和扶瑶并不知道重光的真实身份，他们一怔之后面面相觑。之后扶渠有些困惑道：“按理说，就算是通灵法宝也不可能闯入几位天仙老祖合力布下的幻阵……五灵学宫上下千万年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连静师叔此言，我等着实不解……”
清澜忐忑道：“那我是不是需要重新进入一次幻阵，凝结真种呢？”
“不，”扶瑶斟酌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清澜道，“真种一辈子只有一次凝结的机会，况且师叔已经知道这一切只是幻境，已经……失去再次考核的、机会了。”
清澜整个人像泄了气一般，怔怔地看着远处发呆。
重光似乎意识到自己坏了什么事情，小心翼翼地蹭着清澜的脸颊。
扶渠和扶瑶对视一眼，只有安慰清澜道：“师叔不必如此灰心，既然您已经凝结了真种，想必是承认了您通过幻阵考验了。”
清澜默默点了点头，暗想：季清澜啊季清澜，曾几何时你身为没有灵根的凡人也能够笑对一切，从容赴死，怎么在拥有了得天独厚的风灵根还有祖父、重光和一群好友的关怀后变得如此贪婪呢？
一番自我怀疑之后，清澜顿时想通了，她冲着还是一脸担忧看着她的扶渠和扶月笑道：“也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有真种的辅助，只不过是在化神期以上的进阶难上数倍而已……”
她一脸坦然道：“……修真，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困难重重。清澜，不、……连静，早有觉悟。”
话音刚落，她觉得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原本在她体内凝而不散，扎根在她丹田内却始终无法与她融合的真种，竟开始有了一丝丝和她相融的迹象。
未料想清澜在失去唯一一次得到真种的机会还会如此坦然和镇定，扶渠敬佩道：“师叔的心性，扶渠自配不如！”
扶瑶也摇头恍然道：“我竟忘记了师叔本来就是不会轻易气馁之人，若是因为此事对你同情怜悯，反而是对师叔最大的侮辱了！”
三人相视一笑，又惹来随同季留真镇守阵眼的扶月的关注。
“静心！”季留真沉声道。
扶月一惊，连忙集中注意力在幻阵上，“是！”
季留真看着扶月重新变得专心致志，眼角偷偷瞥了眼一边神情宁静安详的少女，嘴角的弧度渐渐柔和了。清澜，你很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放下心结之后，清澜好声好气地摸了摸自觉做错事和心情低落，导致连剑身也黯淡不少的重光：“重光做的没有错，你只是担心我沉沦在幻境之中而已。”
听了清澜的安慰，重光微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它慢慢蹭了蹭清澜的指头，然后飞到她的丹田处徘徊。
清澜与重光心神相连，自然明白它的困惑，她微微一笑：“没关系的，重光不相信我的实力吗？进阶时间的早晚与实力强弱，我并不是很在乎。”
听了清澜的安慰，又在联系中确认清澜确实没有懊恼等情绪，它才欢快地趴在清澜的头顶上打着滚撒娇。
扶渠好奇道：“这便是虚夷师叔祖送给师叔的灵宝？”
清澜含笑点头，默认了重光是她的灵宝。
在五灵学宫，重光的存在，除了掌门连池和几位天仙老祖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原因清澜大致能够了解，从古至今的剑道气运凝结体，莫说里面还有七把剑仙们垂涎不止的上古神兵，若是落在心怀不轨的人，可想而知会对启元星造成怎样的影响。
末了，清澜看了看还在幻阵内昏迷不醒的明凡等人，担忧道：“十人小队中，梦境都是一样的吗？”若是如此，那死去的秦咫羽，还有动手的顾兮颜……
扶渠道：“师叔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也不好回答。”
清澜奇道：“怎么？”
扶瑶道：“扶渠师兄是第一次就凝结真种的，我虽然经历了两次，但是天仙老祖布下的幻阵又岂是炼气期的我们能够轻易看透的。”
“慢着，”清澜慢慢道，“扶瑶之前不是说，一旦知晓幻阵，便会失去再次考核的机会吗？为什么扶瑶还有其他小队的弟子们，可以再次考核呢？”
扶瑶敲了敲脑袋：“看我！没有和师叔解释清楚。其实呢，第一次没有通过试炼的弟子，最迟十天内就会被守阵的天仙祖师强行唤醒，以免他们在幻境中迷失自我。这些没有成功凝结真种的弟子，是不会有第一次试炼的记忆的，只有等到第二次试炼，凝结真种的时候才会恢复记忆。”
清澜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能够自由掌控他人的记忆，这样的幻阵我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扶瑶自豪地笑道：“那是，这可是我们五灵学宫的天仙祖师百万年前布下的幻阵啊！”
扶渠也道：“至于十人小队梦境是否相同这一点，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小队中必定有人是梦境重叠或者是梦境相连的。”
清澜一听，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扶渠组织着语言道：“简单来说，环境可以划分为两重梦境。第一重梦境是师叔自己做的梦，里面或是最重要的回忆，或是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往……第二重梦境，就是幻阵在第一重梦境的基础上构建的幻境。”
清澜右手托着下巴：“第二重梦境，有可能将所有人的回忆相连吗？”
扶渠道：“这点我们也不太肯定。毕竟有些心智坚定的弟子，虽然在面对第一重梦境的时候会不自觉沉迷，但他们在第二重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又会重新变得坚定，按理说这样的弟子是最难施展幻术的。这时候，幻阵就会将他们和最容易崩溃的弟子的梦境相连。”
清澜渐渐理清了关于梦境的头绪：“也就是说，第一重梦境是面对自己的回忆，第二重梦境则是在我们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将回忆展现。一些心智坚定之人，不受幻境的诱惑，就会被幻阵安排到与其他弟子相连的梦境中，让梦境的难度上升。”
她突然想起最初“进入”秘境的时候，与队友失散，只剩下她、洛瑾恪、萧靖轩、明凡和顾兮颜，看来他们四人都被拉入了顾兮颜的梦境中，而对方最害怕的，就是一望无际的白雾吗？
第041章 解惑
清澜又想了想，道：“第二重梦境，会梦到队中的所有人吗？”
扶渠摇头：“按理说这是不可能出现的，毕竟两个人梦境叠加难度已经上升了不止十倍，若是在梦中出现整个队伍，除非是感情非常深厚的小队才会梦见彼此，不然就是……”
清澜自认她和九人才相处几个月，除了明凡以外其他人的交情都只是泛泛，绝对不是前一个可能，便道：“不然怎么？”
扶渠神情凝重道：“那表示队伍中，心智坚定的弟子肯定不止一个，幻阵在经过自我简单判断之后，决定提升幻境难度，将队伍中的所有人拉到一个梦境中，以此来迷惑小队中心智坚定的人。”
清澜道：“那、那本来就心灵脆弱的也会在队伍中呢？”
扶渠道：“一样的，幻阵默认他们十人为一个小队，既然一人的难度提升就代表整个小队的难度提升。”
清澜咬紧下唇，紧锁眉头。
扶瑶惊讶道：“师叔你这样问，难道你们小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面对扶渠和扶瑶不可置信的眼神，清澜慢慢地点了点头。
“天哪！”扶瑶抚额道，“这是多么的难得的几率才会被师叔你碰上啊！”
清澜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明凡等人：“我既然已经醒了，就代表梦境会少了一人吗？”
扶渠庆幸地点头：“少了师叔的梦境，或许难度会下降少许，不过……九人的梦境依然是……”
扶渠委婉安慰的话语，清澜自然明白，她双手握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阵中九人看。
一定要……加油啊！她默默在心底为所有人祈祷着。
时间过去一半，这已经是开启幻阵的第五天。除了第三天清澜醒来以后，这两天再无人清醒。
不过显然在众人眼中，这才是正常的。炼气期都经过这样试炼的“扶”字辈甚至“连”字辈等人，都明白幻阵威力的可怕。
虽然从扶渠和扶瑶那里得知，每名炼气期弟子都有三次的机会参加试炼，所以即使这一次失败了也没有关系。但清澜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要知道她虽然已经清醒通过了幻阵，但在讲究整体和团队的五灵学宫中，第二次试炼她仍然是要参加的。本着团作统一的原则基础上，在他人眼中已经凝结了真种的她若是再经历一次幻阵或许能够更快地促进与真种的融合。
但问题是……第二次有她参与的幻阵难度又会提高很多的！
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清澜胡思乱想之际，思绪又飘到了之前梦见的第二重梦境中。
按照梦境中每个人的表现，那么行为正常的明凡、与博、洛瑾恪还有萧靖轩就是扶渠口中所谓心智坚定之人了。幻阵将他们拆散，鱼瑜是一开始就完全陷入第二重梦境中，自己和明凡、萧靖轩、洛瑾恪是在顾兮颜的梦境中。这样推论，韩道之同样在梦境开始就迷失自我，与博、秦咫羽和傅康裕则与他的梦境相连。
这样想来，一开始的时候，幻阵的难度并没有提高到全员梦境中，一定是他们在梦境中做了什么……清澜开始仔细回忆。
他们五人在白雾中行走……明凡首先消失了……她和洛瑾恪想到了白雾的疑点……破阵……
清澜在“明凡消失”和“破阵”上仔细回忆，终于恍然大悟。
她喃喃自语着：“原来是这样……”
明凡本身就是心智坚定之人，他和顾兮颜走在一起的时候可能受其梦境所困，一旦远离顾兮颜，他就会渐渐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这样显然不符合凝结真种才可以清醒的规则。
再加上她和洛瑾恪破开了鱼瑜的梦境，所以幻阵开始将与博等人也拉了过来，难度提升，变成了十个人在同一个梦境中这样的情况。但是与博三人并没有破开韩道之的梦，所以一开始他们九人并没有看到韩道之的人影。
秦咫羽失去法力……按照清澜对她三个月来相处的理解，她是一个十分好强的人，或许她最恐惧的就是失去依仗，成为废人。
顾兮颜在白雾中早就崩溃了，会刺伤秦咫羽并不是有意，而是因为傅康裕最害怕的就是这个……清澜会心一笑，随即她又开始转动头脑分析。
明凡和与博都是心智坚定之人，幻阵无法单独对他们施展幻术，又担心他们会清醒，所以安排顾兮颜缠住他们。傅康裕因为秦咫羽的死而心神大乱，被幻境有机可趁。而韩道之的出现，是为了阻止同样心智坚定的萧靖轩的清醒。
这样一来，一切都明白了。清澜呼了一口气，再次看向昏迷中也皱着眉头的明凡等人。
快点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吧！清澜担忧地看着秦咫羽，若说九人当中最危险的，莫过于她了。秦咫羽的死是因为傅康裕最害怕的回忆而出现的，但如果连她自己都认为自己会因为一把小小的匕首而死去，那么即使幻阵中止，她也会因为潜意识而不能醒来，变成植物人的。
第六天过去了，幻阵中有第二人清醒了，正是清澜有过一面之缘的雁融。
没有重光的话，清澜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能在第几天醒来，雁融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是以雁融在听完扶渠和扶瑶的解说之后，她走上前，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恭喜！”
雁融一怔，随即摸摸头：“啊，终于想起来了！”
清澜不解道：“啊？”
雁融耷拉着眼皮道：“六年前，拜师大典。”随即又嘟囔了一句，“……难怪我见着你那么眼熟。”
清澜尴尬道：“你、你知道了。”
雁融无所谓道：“反正连静师叔祖不是我这个小队的，”他提着剑走到一边盘腿坐下，经过清澜的时候轻飘飘地传来一句话，“不过还是趁早和他们说比较好。”
清澜微笑，点了点头，“谢谢你，我会的。”
第七天，与博和其他小队合计共有五人清醒。
第八天，明凡、萧靖轩和其他小队三人清醒。
第九天，洛瑾恪、傅康裕和其他小队十人清醒。
第十天，秦咫羽和韩道之在最后关头清醒。
这次参加试炼的小队中，没有一个队伍十人全部苏醒，清澜小队有八人清醒，再想想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试炼的新手，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所有队伍中最好的了。
只有鱼瑜和顾兮颜始终未曾清醒。鱼瑜虽然皱了皱眉头，但终究没有在最后期限恢复意识。
第042章 事后
在亲眼看到秦咫羽睁眼的那一霎那，清澜察觉到傅康裕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想起之前自己的分析，清澜了然地笑了笑。
扶渠和扶瑶让所有在十天内成功凝结真种清醒过来的弟子集中到大阵的外围，季留真开始接过扶月的位置主持大阵，唤醒考验失败的弟子们。
洛瑾恪扶起鱼瑜，明凡和与博搀着萧靖轩，清澜扶着顾兮颜，再加上韩道之等三人，站定一个小圈子。
“我、我这是怎么了……”秦咫羽脚步不稳地拉着傅康裕的手，在幻阵当中呆的时间越来，幻阵的威力就越大，秦咫羽和韩道之两人破开梦境需要花费的精神力是小队当中最大的。
清澜和洛瑾恪对视一眼，扶渠和扶瑶在最后一天忙着帮助扶月守住阵法，解说的任务就交给身边亲近的弟子。洛瑾恪一边示意清澜等人照看好鱼瑜和顾兮颜，一边柔声对几人说明这十天来的种种。
韩道之勉力道：“我们成功通过考验了？”
清澜点头微笑：“恭喜。”
明凡更是为所有人高兴：“我们小队第一次试炼就有八个人通过诶！真是太好了！”
与博则冷冷地打击明凡道：“没听扶渠师叔说过吗，现在的真种没有和我们完全融合，随时有可能被觊觎的大修士抢走。”
明凡知他是在担心自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们整日在剑峰上修炼，连云雾峰都甚少走动，怎么可能会出事。”
鱼瑜和顾兮颜明显心情低落，毕竟小队十人中只有她们两个拉了后腿。
洛瑾恪柔声安慰两人：“没事的，不是还有两次机会吗？小鱼之前不是差点就醒来了吗？”
明凡也知道自己的话伤到两人的心，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
鱼瑜勉强点点头，别扭道：“我才不在意呢。”
虽然清楚一切都是幻阵，但莫名的顾兮颜和韩道之面对众人有羞愧致之意。
顾兮颜结结巴巴地上前对秦咫羽道：“秦、秦师姐，傅师兄，之前的一切，对、对不起！”
秦咫羽怔了怔，这才想起顾兮颜指的是她刺伤自己的事情，想到之前鬼使神差般的替自己的死对头傅康裕挡刀，秦咫羽突然有些不敢转身看身边傅康裕的脸色，对方扶着她的手此刻也感觉滚烫滚烫的，她抓了抓脸颊道：“没事没事，你只是在幻阵中迷失了而已嘛！总之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她见顾兮颜还是一幅放不下的样子，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这个受害者都没放在心上呢，你还介意什么？还是快点调整好心态吧，否则会影响你的修为境界的。”
傅康裕也缓着脸色点点头，倒是让头一次被附和的秦咫羽一脸惊讶。
韩道之也一脸愧疚地对萧靖轩道：“萧师弟，之前在幻阵中偷袭你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也许是当众被人提起自己在梦境中被偷袭以致于昏迷的黑历史，萧靖轩周身的气压更低了，连凝集真种的喜悦也消失不见，他冷声道：“无妨。”
鱼瑜看了看被受害者原谅而欣喜的韩道之和顾兮颜，郁闷道：“我绝对不要向师姐道歉。”
洛瑾恪笑得一脸温柔，捏了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