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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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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若壁听言,漫声吟道:“雾锁烟迷烟笼雾,天连水尾水连天。好景致啊。” 
  朱三道:“你真有意思,这啥都看不见的,也叫好景致?那些经验浅的驾船人若来到此处,要么迷失方向,要么翻船落水,不是葬身鱼腹,就是被蛟龙吃去,从没人觉得它是好景致。” 
  韩若壁笑道:“危险也是它的魅力之一。于我而言,能遇见这样非同一般的景致,纵是翻落湖中也是值得。” 
  朱三领会不了他的想法,只讪笑道:“韩大侠真是好兴致。” 
  小舟又行出了一个多时辰,只见一线阳光穿空而过,刹时间面前一片清朗,雾气被甩在了身后。朱三道:“出了迷雾了,前面不远就是长洲。”韩若壁回头望去,暗道:这样的水路,任是走上几十回,恐怕也少有人能记住。 
  二人停舟滩口,走上长洲。 
  洲上临时搭建起了不少草棚、木屋,分金寨的喽罗们,十余人一队,共十几队,正在巡逻的巡罗,警戒的警戒。 
  朱三领着韩若壁走进临时搭建起的大寨。 
  大寨中,雷铉瞧见客人到了,忙命人置了座,请韩若壁坐下说话。朱三则跪拜行礼,复命后即刻离去了。 
  雷铉道:“韩兄弟来的正是时候,有件事我心中没底,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若再不联系我,我就要派寨里兄弟去请你了。” 
  韩若壁微笑道:“我也是有事相告,所以才点灯讨饶。” 
  雷铉一挥手,道:“什么事?主随客便,你先说。” 
  韩若壁当即严然道:“宁王又派了一票人马来高邮。” 
  雷铉不屑地笑了笑,道:“他派来的人再多,我也没放在眼里。” 
  韩若壁正色道:“这票人马虽然不多,但领头的是‘小天师’赵元节。” 
  雷铉转笑为惊,显是听说过小天师的名头,晓得他的厉害。 
  韩若壁道:“只一个小天师就极难应付,更别提还有那些来路不明的厉害帮手。” 
  雷铉心头一悬,再不敢小视这票人马了。 
  韩若壁见他表情凝重,知道对此事已有了足够的重视,于是又安抚道:“但赵元节若想安然通过七里泽,来危害‘分金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雷铉暗自寻思,心道:差点忘了有‘七里泽’这道天险挡在前面,倒是无需多虑。一时间,他的心又放下了不少。 
  稍倾,韩若壁道:“我要说的,说完了。不知雷寨主想同我商量何事?” 
  雷铉沉吟了一阵,道:“我得了风声,听说宁王被劫的财物就藏在樊良湖里。” 
  韩若壁听言,暗叹了一声。 
  雷铉目光闪动,似有渴望,继续道:“你怎么看?” 
  韩若壁苦笑了一声,道:“你可知这风声是谁人放出来的?” 
  雷铉疑道:“是谁?说的这么神秘,难不成是你?” 
  韩若壁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高邮总捕……黄芩。” 
  雷铉愣了一阵,喃喃道:“他这么做……岂不是要害寨里的弟兄们?” 
  韩若壁道:“也不能这么说。宁王的人也好,那些江湖客也罢,你道他们为何一直赖在高邮不走?” 
  雷铉想不通,问道:“为何?” 
  韩若壁道:“只可能是他们已隐约觉出,那些财物就藏在高邮某处,也许在岸上,也许在湖里,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之前他们没能弄明白,东西被藏在湖里的机率,要比在岸上高出许多,因此没在湖上大肆行动。但任何事情,想清楚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的矛头迟早要指向樊良湖。是以,无论有没有黄芩放出的消息,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这消息不过使得他们提早确定了方向。我相信,黄芩的初衷并非要害你们,他只是据实透漏了对劫船案的分析,而这分析原也没错。再者,他只说了东西藏在樊良湖里,若是想害你们,该真接说被你们吞了。” 
  雷铉无语了一瞬,才犹豫道:“你也觉得宁王的财物就在湖里?可假如是真的,为什么弟兄们不曾听到一星半点风声?按道理,我们在湖上讨生活,樊良湖就好象是自家的,水寨联盟的势力几乎可以覆盖整个湖区,有任何风吹草动,不能说完全瞒不过我们,但总该漏出点风声刮进耳朵吧。” 
  韩若壁点头道:“问题就在这里。所有人都以为不管劫船的是不是北斗会,财物只要藏进了樊良湖,就等于落入了湖上水寨的腰包。所以,他们只怕认定了东西已暗中被你们取走,收入囊中了。” 
  他继续道:“‘分金寨’是十四座水寨的首领,也是实力最强的。如此,在外人看来,这种顺流顺水,送到家里的好买卖,‘分金寨’无疑会首当其冲。” 
  雷铉用力拍了下大腿,懊恼地“嘿”了声,道:“没吃到羊肉却惹了一身膻。就是说,那些狗娘养的都要冲着我‘分金寨’来了?!” 
  韩若壁无奈摇头道:“你说亏不亏?” 
  雷铉冷哼一声,道:“没得着东西就是亏,得着了便不亏了。” 
  韩若壁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果然,黄芩放出的消息,你也不能不信。” 
  雷铉嘿嘿笑道:“我们做的什么买卖,韩兄弟自然是知道的,有货上门,怎能不取。” 
  韩若壁颔首道:“本来我想请你帮个忙……” 
  未等他说完,雷铉拍着胸脯,截道:“你曾接济寨里钱财,把我们当兄弟,我们也当你是兄弟,要帮什么忙尽管说,义不容辞!” 
  韩若壁摇头道:“不是‘帮忙’,现在看来,该说‘合作’更恰当。” 
  他暗想:帮忙虽然义不容辞,却不如有利可图来得更用心。 
  雷铉诧异道:“合作什么?” 
  韩若壁笑道:“雷寨主不是想要‘不亏’吗?”言外之意,分金寨没捞到好处,却成了众矢之地,想要‘不亏’,就只有真得了宁王的财物才行。 
  雷铉愣了愣道:“难道你知道那些东西藏在哪里?” 
  韩若壁点头道:“虽无十分把握,也有七成保证。” 
  他又直视雷铉,道:“若得着财物,咱们五五分成,得不着,便是天命,互不相怨,可好?” 
  雷铉急着问道:“这些不屑说,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韩若壁道:“谈这个之前,我需要知道雷寨主是否愿意与我合作。如果不愿意,自不必说了。” 
  雷铉想也不想,急匆匆点头道:“愿意愿意。” 
  韩若壁淡淡笑道:“我不过一人一力,其他的全要仰仗雷寨主运作,‘分金寨’众家弟兄势必要劳心劳力。这样看来,你们出力多,我出力少,五五分成,你不后悔?” 
  雷铉双眉一耸,豪气翻涌,仰天哈哈笑道:“别说五五分成,就是没得分成,韩兄弟的忙,咱们也不能不帮!‘分金寨’不缺人力、物力,不论价钱,只是要卖与识货的!韩兄弟便是那识货之人。” 
  韩若壁也仰天一笑,道:“承蒙雷寨主瞧得上韩某,感激不尽。” 
  转瞬,他的目光又变得异常复杂、凌厉,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缓缓道:“等风声稍歇,就要劳累众兄弟了。‘西夹滩’至‘黄林荡’的水道颇长,要在其中探捞东西,想来费时费力,极为不易。” 
  雷铉不敢置信道:“宁王的财物就藏在那条水道中?” 
  韩若壁咧嘴一笑道:“多亏了你们的线索。” 
  “什么?”雷铉更不明白了,心道:我要是知道线索,不早让弟兄们发财去了,还会等到今日与你合作? 
  韩若壁微微笑道:“你说过,樊良湖上有任何风吹草动,不说完全瞒不过你们,也总该漏出点风声刮进耳朵。那么,前次来水寨时,你们的探子报告说,有人曾在‘西夹滩’至‘黄林荡’的那条水道上点灯。这,算不算线索?” 
  雷铉“哎呀”了一声,捶了下脑门,道:“我怎么没想到?”心下自惭不迭。 
  韩若壁温和地问了句:“雷寨主,以那五成的代价,换取我从你这儿听来的线索,这次,又后不后悔?” 
  雷铉犹豫了一刻,道:“若非你今日说破,我还是一无所知,可见,你能想到这一点,就绝对值回那五成。” 
  很多奥妙就是这样,虽然说出来后,任哪个听者都觉得易如反掌,但说出来前,却只有极少数人能想得明白。 
  韩若壁拱手笑道:“难得雷寨主如此大方慷慨,我这里先谢过了。” 
  雷铉摆手阻止他,目光深沉了起来,道:“不过,我想知道,如果东西捞上来后,我见财起意,又不愿把那五成分给你,你要怎样?” 
  韩若壁淡然道:“若我连保住那五成的本事都没有,你便尽管拿去好了。” 
  雷铉赞了声:“有胆识!”又道:“还请韩兄弟放心,雷某人一言九鼎,绝不是言而无信,背叛兄弟之徒,得手后必然一家一半。” 
  韩若壁不见喜色,只略点了点头道:“不过,东西是不是真在那里,我也不能肯定,权当一试而已。” 
  二人这里说得兴起,一阵无名阴风抚过,韩若壁没觉得怎样,雷铉却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韩若壁双眉一剔,问道:“怎么了?” 
  雷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前一瞬忽觉周身发冷,现在已经没事了。” 
  韩若壁却面色紧张起来。他站起身,四下转了一圈,道:“还请雷寨主随便叫两队弟兄进来,我有话要当面查问。” 
  雷炫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仍是命人带了两队,共二十几人进了大寨。 
  那些人进来后,分左右两侧叉手而立。 
  雷铉站起身,吩咐道:“韩兄弟有话要问你们,你们须得实话实说,不得有误。” 
  韩若壁正要问话,却见个红妆女子从外面奔了进来,那女子明明瞧着眼熟,可一时间,偏又想不起是何人了。 
  “韩,若,壁!”那女子柳黛峨嵋间罩着股子气急败坏,喝道:“你还敢来此?!” 
  听这声音,正是雷霆。 
  韩若壁满脸堆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雷小姐,恢复了女装扮相,倒不易认出了。” 
  雷霆冷声道:“少废话,那日你想占本姑娘便宜,今日我便要你在众人面前脱光了谢罪!” 
  韩若壁知她是记恨那日客栈中的事,只轻笑道:“若能得雷小姐原谅,脱光就脱光,我一个大男人,又怕得什么。”说完作势就要解自己的衣袍。 
  雷铉一面伸手阻止他,一面冲雷霆吼道:“闹什么闹?!大寨之中,成何体统!一回来就惹事生非,真不知道你回来做甚?!” 
  雷霆恨恨地瞧了眼雷铉,道:“不是梅姐姐苦口婆心地劝我,我才不肯回来!惹事生非?若非他惹我,我岂能这么生气?!” 
  这时,朱三几步抢进大寨,一把拉住雷霆,苦着脸道:“小姐,你一定是误会韩大侠了。” 
  此刻他心中叫苦连连,悔不该兴冲冲跑去告诉雷霆韩若壁来了。他这么做本意是想让刚回分金寨的雷小姐高兴一下,却不成想,一听到韩若壁来了,雷霆就象是元宵的灯笼,一肚火似的跳将起来,冲进了大寨。 
  雷铉手一挥,沉声道:“韩兄弟来此,是为了正事。你若再胡闹,我便令人把你押下去。” 
  人若被押下去,不光不能奈何得了韩若壁,更是面子、里子都输了。雷霆强压下怒火,道:“我倒要听听,他能有什么正事。” 
  朱三借机将她拉过一边。 
  雷铉瞧向韩若壁,那目光似是寻问他和雷霆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韩若壁转头向雷霆施了一礼,道:“雷小姐,那日之事怪我考虑欠妥,虽无恶意,却惹恼了你,待稍后再向你谢罪。目前此事关系重大,请容我先行查问。” 
  雷霆见他话里带着服软的意思,瞟了眼那张俊脸,气竟消了不少。 
  雷铉是个粗汉,只当这二人有了男女瓜葛,便不再多问。 
  韩若壁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缓缓道:“适才,你们可曾感到有阴风吹过周身,体寒心悸?” 
  众人听言皆是一惊,面面相觑了一刻,同时点头不止。 
  雷霆也惊讶道:“怎么都一样?”她刚才也是一阵战栗。 
  转头,她看向朱三,道:“三哥,难道你也……” 
  朱三也是一脸迷茫和惧意,惊顾四下,口中嘀咕道:“怎么大家都一样?韩大侠莫不是能掐会算?” 
  这事,实在诡异之极。 
  剎那之间,四下无声。 
  寨外有风,天上有云,云密风袅。 
  突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由心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恐惧,好象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眼睛,而且这双眼睛还蕴藏着一种奇大的魔力,正在偷窥着自己。 
  气氛骤然间变得阴沉起来。 
  雷铉只觉一股森冷的寒气自脚下升起,似尖针一样,迅速地刺入了他的心头,又冲向他噎住的咽喉。 
  他冲口而出道:“是妖术!” 
  韩若壁见了众人反馈,脑中念头电转,心感不妙。 
  他神情警觉,道:“‘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看透九幽十八狱,搜尽三界大罗天’,这一定是小天师的‘九幽三界搜魂秘法’!看来只要是分金寨的人,都被他搜了魂,找到了方位。” 
  雷铉愕然道:“居然有这种妖术?!” 
  众人不解其意,但瞧见此事离奇诡秘,似乎是神鬼所为,都不免有些慌乱哗噪起来。他们也算刀头舔血,经过些阵仗,却从没见识过这般妖术,自然不由心生惧意。 
  韩若壁这时也面露迷惑之色,道:“可是,他能施展这种妖法,必是距此地不远了。难道他有本事通过‘七里泽’?这是何道理?” 
  雷铉肯定道:“无人带路,他绝没可能进入‘七里泽’!” 
  朱三也道:“就算这个什么什么小天师能耐大,敢入七里泽,但泽里洲岛众多,他又怎知我们在这处长洲上?” 
  韩若壁面上变得阴森莫测,道:“不管是何等的难以置信,若这是唯一的可能,那么事实也必然如此小天师已经来了!” 
  话一说完,他便冲出大寨外,仰头瞧向长洲上空,只见天上云影浮动,隐隐幡飘,霭霭气聚。 
  众人紧跟在他身后,也出了大寨,目瞪口呆地看着天象变化。 
  雷铉倒算沉得住气,喝道:“都别愣着!快去寻些猪羊狗血、人粪秽物备在身边,越多越好。等妖道来了,好好伺候他一番。” 
  他想的不错,这些秽物的确有令法术失灵的妙用。 
  大家却站在原地,面露苦恼之色。雷霆无奈回道:“一时间要到什么地方收罗这许多脏东西……” 
  她说的也不错,这种东西哪有人常备在身边的。 
  除此之外,雷铉也没了主张。 
  韩若壁见云端幡印极淡,气流微弱,回头冲雷铉大声道:“从天象上看,赵元节应该还没能出得了‘七里泽’,他的‘九幽三界搜魂秘法’尚未完全施展开。” 
  无论什么道术都会有时间、空间的范围限制,绝没有能在千里之外凭空施展的道术。 
  众人听出韩若壁似乎懂得不少道术,于是全都眼巴巴地瞧向他。 
  雷铉喜道:“韩兄弟,你懂道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霆又是吃惊又是钦佩地望向韩若壁,仿佛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韩若壁道:“这些以后再说。” 
  他顿了顿,冷静道:“目前我们毫无准备,不宜正面与小天师冲突,你们若肯信我,只管照着我说的去做。做完了,速速从洲尾驾船逃去‘七里泽’内的别处洲岛安顿,我担保他们追不上你们。” 
  雷铉立即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韩若壁说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他说的一样,所有人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如有违抗,论罪当诛。 
  有了寨主的指令,寨中喽罗们即便有人心中不服,表面上也不得不照着韩若壁的吩咐做。 
  韩若壁先是要求寨内所有人速到临时的校练场集合。等人都到齐了,他立于场中,以内力催动声音,将话语一字一句,准确无误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他说的是:“现在,我要寨中所有弟兄听好。你们分批进入大寨,每人在寨里点燃一根蜡烛,而后割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在烛芯上。做完这些,就奔到洲尾岸口,等着上船离开此地。” 
  大部分人将信将疑,按照他说的施行起来。 
  这一刻,七里泽的迷雾中,一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摇船正在缓缓前进。船上载着四五人,船头另立着两人。 
  这两人正是赵元节和那名腰间挂剑,脸色红润的中年人。 
  赵元节面沉似水,一手执着绿玉拂尘,一手捧着个打开了盖子的小木盒。小木盒里居然站着个四寸高的小纸人。这小人有头有脸,有手有脚,遍体画满了黑色符篆,唯有胸口正中一滴鲜红。最奇特的是,这小人的脸孔随着摇船的移动正在慢慢地转着方向,象是在指引水路一般。摇船按照它面孔朝向的变化,小心翼翼地行驶,倒真的不曾搁浅触礁过。 
  那中年人突道:“许久还未走出迷雾,这法术不会不灵吧?” 
  赵元节瞟了他一眼,道:“顾鼎松,你不信我?” 
  顾鼎松道:“不敢。只不过一到高邮,赵天师就急着下湖,我担心会遗漏什么。说到底,只靠一个小纸人,心中没谱啊。” 
  赵元节眯起细长的凤眼,徐徐道:“这叫‘符篆驱神血咒’。” 
  顾鼎松好奇道:“我对道术一无所知,此种神通,天师可否讲解一番?” 
  赵元节一心二用,既掌方向,又与他讲解道:“所谓‘符篆驱神血咒’,就是以血、和符篆,来驱赶神、魔附上纸人,借它们之力,行欲行之事。当然,血的主人必须与欲行之事有特殊的关联。” 
  本来,这血咒该叫‘符篆驱妖血咒’,能驱的也不过是妖、鬼之流,和神一点边也沾不上,但赵元节非要叫得好听些,是以把‘妖’字改成了‘神’字。 
  顾鼎松“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有神、魔正附在纸人上,替我们指路?” 
  赵元节点头道:“不错。” 
  顾鼎松猜想道:“是不是只要有人到过那处长洲,天师取来他的一滴血,就可施展法术?” 
  赵元节不屑一笑道:“真是异想天开。” 
  顾鼎松淡然一笑,道:“那我不想了,就洗耳恭听吧。” 
  赵元节轻咳了一声,道:“那滴血的主人必须识得长州所在,且能在这片水泽迷雾中辨得清方向、找得到路径,否则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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