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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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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帐篷内浅睡的黄芩,被探头进来的韩若壁叫醒了。 
  他睁眼问道:“有动静?” 
  韩若壁小声道:“你猜猜看,谁来了?” 
  黄芩爬出帐篷,来到瞭望口边。 
  这个‘瞭望口’,其实是在高地上天然形成的一个小坡的顶部边缘,挖开的一处小小缺口,可以从缺口处瞭望‘老山墩’。 
  二人隐身坡下,身形皆被小坡挡住,只拿眼睛从缺口处往外望去。如此一来,只有他们瞧得见‘老山墩’方向的人,而对方则完全瞧不见他们。 
  此时,无云无风,星繁月皎,虽是夜里,却称得上星垂平野旷,月近四方明。 
  只见,老山墩的方向,来了一彪人马。 
  这彪人马,一人一骑,数量颇为不少,正不厌其烦的,在‘老山墩’各处游荡着。他们游荡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查看什么。 
  黄芩喃喃道:“看样子,那拨人正在勘察地形。不知他们是买货的,还是想黑吃黑的。” 
  那彪人马并无货车,显然不是送货的,那么,不是买货的,就是要横插一杠子了。 
  韩若壁接口道:“反正不是送货的。你注意看,他们之中有人背了把模样很特别的朴刀。” 
  黄芩眯起眼,定睛看了好一会儿,可由于距离太远,仍是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不过,对于那个身背朴刀之人的身形、动作,他都感觉似曾相识,再加上那把朴刀的形态着实少见,令他顿时想到了此人的来路。 
  黄芩脱口而出道:“‘鬼刀’沙飞虎!居然是他?” 
  韩若壁点头道:“虽然瞧不清他的长相,但估计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了。这厮显然不是来买货的。既然不是来买货的,这种时候出现,定是想黑吃黑了。”他的嘴角微咧了咧,又笑道:“嘿嘿,沙飞虎想蹚这趟浑水,可有好戏瞧了。” 
  二人没有惊动他们,只眼见那拨人仔仔细细地查看过‘老山墩’的一切之后,又纵马离去了。 
  之后的一日,对黄、韩二人来说,真个儿是无比漫长。天刚亮,他们就早早收拾了帐篷,连同其他用不上的东西一并塞进马包,再把马包埋于某处地下,并且做好标记。剩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在瞭望口边,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交易时刻了。 
  又是夕阳西下的光景。 
  终于,一行人马以及几辆货车,出现在了黄、韩二人的视野里。 
  骡铃声声,马蹄阵阵,伴随着金红的落日余晖,徐徐往那片古旧堡垒而去,别有一种诗情画意。 
  可谁能想的到,这样美妙的场景背后,隐藏的却是一桩令人发指的罪恶交易。 
  那探路的一骑遥遥在前,背上背的那面大旗上的字,在落日的掩映之下格外醒目,赫然是‘威武行’三字。而他身后不远处,每辆货车上都插着一枝四方镖旗。 
  黄芩和韩若壁一眼就认出来了: 
  威武行! 
  冯承钦! 
  韩若壁低笑了两声,道:“哈哈,真是他们?” 
  转瞬,他又道:“其实我早觉可能就是他们,但昨夜瞧见了沙飞虎,反倒打消了这种猜测。” 
  黄芩道:“为何?” 
  韩若壁道:“因为沙飞虎之前尝过‘八方风雨’的八面威风,怎敢再碰?所以,我只道这次交易定是和‘威武行’没甚关系了。却没想到,我竟然料错了!” 
  黄芩皱起眉头,道:“这次交易的双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交易。” 
  寻想了一会儿,他又道:“会不会是沙飞虎已经找到了对付‘八方风雨’的法子,又或者他并不知道对手仍是‘威武行’一众?” 
  韩若壁道:“我倾向于沙飞虎找到了对付‘八方风雨’的法子。否则,不清楚对手真实实力就贸然下手的亏,他已吃过一次,才隔了多久?先前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沙飞虎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快又犯同样的错误吧?” 
  黄芩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道:“管他呢?反正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正好等沙飞虎的这出戏唱完,咱们再来收拾残局!” 
  这边,黄、韩二人坐壁上观,谈笑自如;那边,车厢里的冯承钦却是提心吊胆、闷闷不乐。 
  马上就要交货了,他却莫名感觉心神不宁,虽然已是竭力克制,可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按理说,有强大的‘威武行’保着,他根本不该有丁点儿紧张。 
  这时,冯承钦把头探出车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四下望了一圈。 
  但见,已经展露过‘八方风雨’厉害的姚兰芝,现在不但全副武装,而且一双凤眼还左右顾盼,寒光闪闪;更有孙有度、姬连城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目光警觉,一看便知,个顶个的是顶尖的功夫好手;而那些‘威武行’的打手们,不但所配刀剑擦得雪亮,而且队形整齐,士气高涨,一副有备无患的模样;另外还有,他从京城带来的两个高手,一左一右护在车马边,显然也已把状态提升到了最佳点。 
  他心想:以眼前的阵势,当可称得上‘万无一失’了。而且,这些年来,此类生意早已不知做过多少次,可谓轻车熟路,根本不该有甚紧张的。 
  无奈的是,想的明白,不代表就能不紧张。 
  念及此处,冯承钦暗叹了一声。 
  不知为何,每次到了交货的时候,他都会感到这种特别的紧张。 
  ‘这种紧张’犹如轻风抚过湖面,虽无法掀起浪花,却扰的湖面不得平静,不算十分严重,却总是挥之不去。 
  是挥之不去,还是原本就舍不得挥去? 
  冯承钦又暗叹了一声。 
  他知道‘这种紧张’会令他心生慌乱,但同时,‘这种紧张’也会带给他某种莫名的刺激会令事成之后的愉悦感,骤然倍增的刺激。 
  冯承钦不禁遥想:一瞬间放开心头重物的快感,实在是太美妙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辞辛苦,万里迢迢地来做这等杀头大罪的买卖,钱只是一方面,那种无以伦比的刺激感,才是更重要的另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比女人更让他感到吸引、刺激、兴奋。 
  以冯承钦目前的财富而论,女人方面,他早已要多少,有多少,反倒没有当年还是穷小子的时候,来的刺激了。 
  另外,以前他热衷的大鱼大肉、美酒佳肴,近几年也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了。 
  忽然,冯承钦惊觉,慢慢的,随着他的财富越来越多,以前追逐着的那些享乐,都越来越感到厌倦了。 
  厌倦,是因为那些享乐对现在的他而言,实在太容易获得,以至于最后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演变成一种习惯,一种定式;厌倦,更是因为那些享乐太单调、太浮浅、太依赖他花也花不完的银钱,是以享乐得越多,反而越烦躁,越难回归平静。 
  眼下,可能也只有这种若有若无地,体会生死,游走在获利和杀头之间的感觉,会让他以为永远都不会感到厌倦吧。 
  想到这里,冯承钦在紧张之余,不免又生出了一点点莫名的兴奋。 
  他心道:只要过了今晚,箭簇脱手,银钱落袋,便万事大吉了。 
  抬眼,他发现‘老山墩’的堡垒遗址已在不远处,于是指着一个堡垒,大声说道:“就是那里,把货物押过去。” 
  待车马队到了近前,孙有度跳下马,一挥手,立刻有两个打手快步上前,把这处堡垒里里外外的情况都仔细巡查了一番。 
  那两个打手巡查过后,回报说一切如常。 
  孙有度见没甚可疑,点了点头,示意其余人等把货物搬过去。同时,他立刻选择好合适的地形地势,又分派人手看住了各个方向的重要出入口。 
  这时,冯承钦已从车厢里出来了。 
  一切准备停当,孙有度来到冯承钦身边,拱一拱手,道:“货物业已安排好了,要如何联系接货之人?” 
  冯承钦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该怎么联系他们,我们还是等等看好了,他们一定会来的。” 
  孙有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管指挥‘威武行’的打手们小心提放,看牢货物去了。 
  黄芩、韩若壁二人远远瞧看他们放下货物、组织防卫的过程,只觉进退舒徐,井井有条,虽然距离遥远,偌大的活人看起来比蚂蚁大不了多少,但也能瞧出‘威武行’众人确实经验老到、训练有素,不愧顶着‘天下第一打行’的名头,一时都不禁暗生敬佩之心。 
  韩若壁小声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黄芩应道:“继续等。” 
  每个尝过等待滋味的人,都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焦虑,而如果等待的同时,身边还带着一大票烫手的货物,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了。 
  此刻,冯承钦一众人带着大批的货物,在这个强人出没的荒凉之地等待着,而时间又恰是盗匪、马贼经常出没的傍晚时分,于是乎,这种煎熬愈加让人如坐针毡起来。 
  眼见金乌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只觉一颗心仿佛被拎到了嗓子眼,真正比煎熬还要煎熬。 
  太阳终于完全落了下去。 
  孙有度问冯承钦是否需要点上火把。 
  冯承钦摇头否决。 
  于是,大家就在黑暗里静静的继续等待。 
  幸好,时近月半,天上挂的虽不是完整的满月,但也很大很亮,加上繁星似斗,照的地上黄沙如雪,隐有反光,于是在众位内家好手的眼里看来,几同白昼。 
  孙有度、姬连城已无数次看向冯承钦,却只看到他同样是一脸焦急,心知问了也是白问,只得耐下性子,苦苦等待。 
  又过不多时,一串清晰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在这片荒凉的夜地里,听起来格外分明。 
  不出片刻,众人眼前一亮,但见一人一骑出现在远处,正飞驰而来。 
  虽说没点上火把,但那一人一骑显是直奔冯承钦等人所在的这处堡垒遗迹而来。 
  转眼,那人到了近前,看服饰装扮,应该是个瓦刺人。 
  那名瓦刺人一眼瞧见了冯承钦,立刻翻身跳下马来,原本严肃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 
  看来,他是瞧见熟人了。 
  冯承钦迎了上去,同他以手势比划了几下,那名瓦刺人似是明白了,点了点头,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瓦刺语,复又上马,扬鞭而去。 
  转头,冯承钦长舒了口气,又对众人解释道:“这人是先来望风的,接货的马上就到。大家各自准备,可以把火把点起来了。” 
  片刻间,十几只松明点了起来,把附近一片照得透明透亮。 
  又等了一阵子,一片杂乱的马蹄声响起。 
  很快,十余骑人马出现在刚才那名瓦刺人来的方向。 
  这拨人马来得极快,等到了近前才瞧得清楚,一共有十四人,都是瓦刺武士,身后背着短弓、箭壶,腰间配着马刀,个个全副武装,看上去精明强干,气势狂野彪悍,想来绝非易与之辈。 
  这十四人上来之后,拉缰止马,列队站好,却不急着下马。 
  其中的为首之人纵马踏前一步,向冯承钦做了一个比较特别的手势。 
  冯承钦也回以一个比较特别的手势。 
  至于手势的含义,怕是只有他们心里才明白。 
  接着,那为首之人扬手一挥,他身后跟着的五名武士立刻催马出列,各自取下身后马背上的一只羊皮口袋,掷于地上。 
  地上,一共五只口袋。 
  冯承钦独自上前,逐一查看过去。他发现前面四只口袋内,都是按事先讲好的规格私铸的银锭,且每只口袋里不多不少,都装有一千六百两,可最后一只口袋里装的却是一些杂乱零碎、规格各异的银锭,以及少量种类不一的金珠。 
  见状,他不免皱起了眉头。 
  为首之人显然瞧出了他的不满,于是嘴里叽里咕噜地,用瓦刺语说了一大堆,同时手上也是手势不断。而冯承钦也操起极不熟练的瓦刺语,同那名为首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如此情形,威武行这边的姬连城和姚兰芝对望一眼,均猜想可能是冯承钦这趟买卖出了什么纰漏,但苦于听不懂瓦刺语,只能皱起眉头,云山雾罩地旁观着。 
  这时,孙有度不着痕迹地移至他二人身侧,轻声道:“刚才,那个瓦刺人说,有一只口袋里面装的是临时凑来的金珠杂银,让姓冯的不要见怪。姓冯的则觉得很不满意,说这样很难处理,而且又怪罪瓦刺人此次接货迟了好多天,害他苦等云云。那个瓦刺人则辩解说,来迟了这些日子,正是凑银子去了,都是姓冯的这次带来的货多,他们一时没能凑足银子,所以,最后一袋的数目只能临时想办法凑,不过虽然是临时凑齐的,但实际价值只多不少,说到底,反倒是他们吃亏了。” 
  原来,年青时孙有度也经常押货走关外,虽然不会说瓦刺语,但还是能听懂一些的,是以,大略听出了冯承钦和那个瓦刺人的说话内容。 
  大概冯承钦也觉出自己没有吃亏,在和那个瓦刺人一番交涉后,便不再多言,带着他们派出的一个瓦刺武士,来到了货箱前。 
  孙有度和姬连城心领神会,一起取出钥匙,合并,当场一一打开货箱。 
  只见,那些布绢、黑茶早已在市集上出手了,里面只剩下铺的密密实实的稻草。 
  揭开最上面的一层稻草,下面骇然露出一层铺得满满的箭簇。 
  由此可见,箭簇入箱时极有讲究,要先摆满一层箭簇,再覆以一层稻草隔垫,又在稻草隔垫上再摆满一层箭簇,再覆以一层稻草隔垫,如此一层隔着一层,一层覆盖一层,严严实实,既可压缩空间,多装多带,又可避免运送途中稍有颠簸,箭簇就互相碰撞,发出惹人注意的铁器相击之声来。 
  那些箭簇泛着闪闪寒光,一望而知打造精良,绝非普通仿造品。 
  那名瓦刺武士伸手,在货箱里翻找了一阵,随意取出一枚箭簇,仔细看了又看。 
  稍后,他回头向那个瓦刺首领点了点头。 
  那首领见状,朝冯承钦咧嘴笑了笑。 
  冯承钦也笑了笑。 
  双方又互相做了一个手势。 
  这时,大家心意通明,各自拿钱的拿钱,取货的取货,好一场皆大欢喜。 
  远处的黄芩、韩若壁,并没有出手阻止这笔交易的意思。因为,从他们的角度瞧得一清二楚,那批曾经来‘老山墩’踩过点的人马,马脖子摘了銮铃,马蹄子包了毡布,已悄悄地潜伏了过去。 
  看来,这买卖,可没那么容易做成。 
  韩若壁‘啧啧’了几声,艳羡不已道:“冯承钦那厮贩卖箭簇,得的银子倒真是不少啊。” 
  黄芩道:“莫非你也想转做他那行?” 
  韩若壁吐了吐舌头,道:“还是算了吧,免的做了你的刀下之鬼。” 
  猛的,黄芩突然想起了什么,‘咦’了声,道:“那些银两,单是一袋而言,没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了,总共有五袋之多,合起来该有好几百斤。这个姓冯的要如何带回关内?难道再寻打行护送?” 
  韩若壁闻言,扑哧一笑,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隔行如隔山。你一个捕快,当然不晓得那些生意人的道道。” 
  黄芩道:“莫非你晓得?” 
  韩若壁道:“我也要处理大笔银钱,自然是略知一二。别的不说,‘钱庄’你总晓得吧。” 
  黄芩点头道:“‘钱庄’就是可以开具银票,异地兑取银钱的铺子呗。可这里远在关外,哪有什么钱庄?” 
  韩若壁笑道:“正规钱庄的确是一个没有。可是,天下间只要还有繁荣的集市,就有各式各样的能人,暗里经营一些地下钱庄。但凡‘正规钱庄’开不到的地界,‘地下钱庄’都有本事开得红红火火。‘地下钱庄’一样能开具银票,只不过抽头多一些,也没有正规钱庄那么保险。而那个冯承钦既然长做这条线上的生意,想是知道哈密哪儿有地下钱庄,欲把银子带回去,于他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 
  黄芩这才恍然大悟。 
  说罢,二人噤声,一门心思注视着远处分别忙着拿钱、搬货的众人。 
  就在众人忙得不亦乐乎之际,突然间,只听得“呜……”的一声啸响。 
  随着犀利的破风之声,一只利箭不知从何处飞至,正射中了一名手持火把照明的‘威武行’打手。 
  一箭穿胸,当场毙命! 
  顿时,孙有度爆喝一声:“风紧!小心!” 
  所有‘威武行’的打手们立刻矮下身形,同时向利箭飞来的方向警惕察看。 
  那十几名忙着跑进堡垒里搬动货物的瓦刺武士,也反应极快,见一时来不及上马,便各自寻找合适的障碍物隐藏起身形,以免被暗箭所伤。 
  他们有如此选择,可算明智,毕竟,眼前离马匹颇远,想飞奔回去纵马相斗,恐怕没奔到马前,就做了别人的活动靶子了。 
  只见利箭飞来的方向上,已出现了高高矮矮几十条人影。 
  那些人都骑着马,因为距离尚远,还看不清容貌,但个个手里都是张弓搭箭,显是有备而来。 
  那名瓦刺人的首领一边招呼手下防备,一边呜哩呜啦地向冯承钦大声咒骂着什么。 
  冯承钦也毫不示弱,虽然躲在车厢后,同样扯开嗓子,大声回骂着什么。 
  见姚兰芝怀疑地瞧向瓦刺人和冯承钦,孙有度沉声道:“他们俩在互相抱怨,都说是对方引来了贼人。别理他们,这批贼人相当可怕,你能看出什么名堂吗?” 
  姚兰芝苦修暗器,眼力自然高人一筹。她看了一会儿,很肯定地说道:“这批人里,有先前曾经打过我们注意的‘鬼刀沙飞虎’。不过,这一次,他却是跟在别人后面,看起来不像是领头的。” 
  姬连城‘哼’了一声,道:“上次给他逃了条狗命去,这次还敢再来送死?!” 
  孙有度脸色铁青,道:“想来,沙飞虎必是寻到了更为厉害的帮手,估计这次他们不但要货,还要寻仇。” 
  他料的不错,原来,沙飞虎一面派人暗中紧盯着‘威武行’一众,一面四处招兵买马,拉拢联合,发誓不但要吃下‘威武行’的货,还要杀光‘威武行’的人,把‘沙枣坎’的面子给找回来,也把余宽的仇给报了。稍后,他从‘威武行’的行车路线上,料定‘老山墩’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以提前带了人前来查探,再小心部署,专等双方交易时下手,方便银、货两扫,一样不剩。 
  沙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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