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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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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千轻骑行军极快,外加沈浣等人亦留出了足够时间,是以诸人在这松林之中等待了颇有一会儿。
  沈浣看向身侧兀自闭目调息的俞莲舟,许是因为朦胧不明的月色,又或是秋草上淡淡轻雾薄烟,竟映得他侧颊轮廓比起白日里柔和了两分,不再如平时一般冷肃。
  “你喜欢他。”阿瑜的妩媚妖娆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她耳边。沈浣心中一惊,狠狠漏跳了两拍。仿佛怕被近在咫尺的俞莲舟察觉到什么一半般,赶忙低了头,心中暗骂自己:袭营在即,自己竟这般胡思乱想,岂非不要命作死的么!潜伏之际她半俯着身,一只手狠狠揪了一把秋草,扔在地上,愈发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恼恨起来。
  正当此时,她忽地觉得手上一热,随即反应过来,心跳猛然停了一瞬,瞬间回过神,却觉得脑中血液上涌,有些发愣,本能一般抬头看去,见得俞莲舟此时正看着她,夜色之中目光明利,而他一只手正按在自己手背之上,温热之感仿佛能直透入她忽起忽落的心里。
  一瞬间,沈浣简直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是在跳,还是在抖。
  第三十八章 看君斩将更搴旗
  俞莲舟的目光让沈浣心中犯虚,竟低头避了开去,忽听得俞莲舟声音极低道:“也先一事你尽可放心。”言罢拍了拍她手背,便松了开手。
  沈浣听闻,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俞莲舟以为她的些微反常是担忧偷袭也先帖木儿一事。不知是因为手上温热之感已消,还是因为俞莲舟误读了她难得的反常,沈浣松了一口气后,随之而来的是心中些许莫名失落,然而转眼却又心中暗骂自己不分情重缓急,枉为三军主帅。
  她深吸口气,略略宁定心神,为了使自己的心思回到正途,压低声音向俞莲舟道:“俞二侠,从朝天岭到沙河岸,几次三番干这般偷偷摸摸潜伏偷袭之事,实在对你不住。”武当诸侠历来行事光明磊落,何尝这般藏头藏尾的,这些日子却接连两次为了她做这种偷袭勾当,她也是过意不去。
  俞莲舟却缓缓摇头,并不多言。
  正当此时,但听得江对岸战鼓卯声猛然震天动地的响起。沈浣心中一凛,各种心情思绪瞬间无影无踪,猛然起身。身后三名校尉,三千精锐随即皆尽翻身而起,随即上马。从鼓起到整队,不过眨眼功夫,干净利落。
  “俞二侠,我先去了。西北火光一起,便是烧粮讯号。届时营中大乱,也先就交给你了。”
  俞莲舟点头,见得照雪乌龙四蹄亢奋异常的刨着地,叮嘱沈浣道:“一切小心。”
  沈浣拉紧缰绳,轻声道:“由此往南五里,有坡名曰十里坡,事成以后,在彼处汇合。”顿了片刻,补道:“不见不散。”
  俞莲舟沉声道:“好。”随即便见得沈浣单手拎了长枪,照雪乌龙四蹄纷飞,带了三千军马向元军后营直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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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沈浣与诸将所料半分不差,元军第四次被金鼓之声惊起,寻常士卒已然头昏脑胀,步履不稳,骂骂咧咧呼喝着直奔营前,而领军将令亦是一个个双眼血红,恨不能立即扑过江去踏平颍州军营。奈何元帅也先严令在天亮之前轻易渡江,是以不敢私自引军出战。
  而此时也先也同样在江边,粗挺浓眉皱的死紧,盯着江岸另一侧隐隐几盏灯火闪烁的颍州军军营。看看身后一夜之间被四次惊醒,全军亦合营冲出了四回的部将与已然有些丢盔卸甲、队伍凌乱的军士,也先也知这般下去绝不是办法。下令要各部部将整理齐人马后,来江边商议对策,奈何如今合营上下被搅得躁动不安,一时之间诸将忙于收整自己人马,这一道令竟是传不下去。
  正当元军合营上嘈杂纷乱的淤塞于营前之时,忽见得夜色之中,东南角猛然大亮起来,伴随着阵阵尖锐呼号。也先与诸将当先反应过来,只见得那光亮竟是东南角火光大起。也先心中一惊,只见得一名斥候满面烟火乌黑之色,奋力挤过嘈杂军士,直扑到也先面前:“总总总兵大人,营寨西南起火……”
  也先身侧一名将军怒道:“屁话!老子没长眼睛要你他娘的来说!”
  也先看了一眼那将军,那将军立时闭嘴。另一侧一将军向也先一拱手:“总兵,属下立即带人灭火。”
  也先点头,转头问那斥候道:“因何起火?”
  那斥候哆嗦一下,摇了摇头,“禀总兵,不知。”
  也先眉头皱的更紧,扬声那已经带了人马正要往西南而去的将军道:“那日松,仔细盘查,小心颍州细作!”
  话音刚落,便见得又一斥候一路疾奔而来:“总兵……中军、中军大帐……”说着竟有些吞吞吐吐,看了也先脸色一眼。
  “中军大帐又怎么了?!”方才那有些暴躁的将军虎目圆睁,不耐烦的呵斥。
  “巩卜班将军……中军大帐忽然……忽然塌了……”
  “塌了?!”巩卜班声音怒不可抑,“马拉个巴子!到底……”一句话未有说完,又见得一个斥候排众而来,口齿到比先前一个利落得多:“禀总兵,中军大旗旗杆突然折断,砸死一人,轻伤三人。”
  也先终于发现苗头愈发不对,厉声喝道:“众部将听令,立即清点排查本部人马,再有喧哗骚乱者就地斩首!乌恩其,你带人马去查中军大营一事。额木图,你带人马驻守沿河一线,盯紧颍州军动静!巩卜班,你……”
  话音未落,但听得身后江上忽然金鼓声大响,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再回头只见得数十余艘快舟渡水而来横于江上,来回逡巡。其上各有军士持了强弓劲弩,利箭如暴雨一般疾射寨前元军。元军一晚已被惊扰起四次,若说先前两次尚信颍州军会前来偷袭,这后两次多数元军已然觉得颍州军无非虚张声势,未成想对方竟然当真会派了弓弩手前来。不少军士疏于防范,这一下靠近江边元军到有不少中箭受伤甚至毙命,一时间刚刚整队的前营又乱了起来。
  也先被身边两名亲兵护着后撤至营寨门下,“巩卜班,你带部下点齐舟船迎敌。”说着瞪了他一眼,“只需驱走江面之上反贼,切忌渡河!”
  巩卜班正要领命,却在这时,原本只有西南起火的营寨,西北忽然火光大起。也先心中一惊,西北乃是屯粮之所,实是全军命脉所在。此时周围士卒见到屯粮之处被烧,顿时躁动喧哗起来。也先大怒,青钢剑出手,刷地斩下身边一名大呼小叫的校尉的头颅,怒喝道:“再有惊慌喧哗者,便同此人!”
  见得地上无头尸体仍旧兀自抽搐,悉数噤若寒蝉。副帅宽彻哥一步踏上:“总兵,我带人去灭火!”苏赫巴鲁所押粮草被劫,如今营中屯粮实是出不得闪失。
  也先正要点头,却见得一个军士浑身是血,连滚带爬的扑到也先马前,“总、总、总兵……将军他……他被人杀了!”
  几人皆是一惊,认出那士卒正是那日松的亲兵。那日松带人去灭西南营寨之火,竟不想除了这等事情。宽彻哥沉声喝道:“说清楚些,怎么回事?何人所为?”
  那士卒方才死里逃生,仍旧有些发抖,“将军带了小的们前去南面灭火,这水龙还没汲来,忽有一队人马由营后直扑杀出,实在凶猛。将军跃马上前阻截那为首战将,却被他……却被他一枪挑落马下,胸口中枪而……而死!”
  也先与宽彻哥惊疑不定,那日松虽然年轻,但也是元军中出了名的勇将。也先甚至曾说过得十年,这那日松必能和苏赫巴鲁齐名,不成想今夜竟然这般死得不明不白。
  也先喝问道:“可知对方战将姓名?”
  那士卒哆嗦一下,连连摇头:“不、不知……那人上来一句话都没说,一枪挑落将军……带人扭头便策马而去……兄弟们、兄弟们无人敢拦……不过那战将身穿银甲,身后到是打了青龙牙旗,上面似乎……似乎是个‘沈’字。”
  “什么?!”也先和宽彻哥同时厉声一喝,同时一激灵。
  “‘沈’字?”宽彻哥皱眉,看了也先一眼,脸色难看至极,“难道是他?他何时回了颍州?为何我们的人未有得消息?”
  也先面色亦是阴沉,缓缓摇了摇头。
  眼见着火势越发猛烈,片刻耽误不得,宽彻哥向也先抱拳道:“总兵,属下带人去后面迎敌。”也先一勒健马,沉声道:“好!我亲自带人灭火!”当下剩余军马一分为二,分别往西南与西北而去。
  也先带人横穿元军营寨,一路上但见营中军士嘈杂凌乱,灭火的,查人的,交杂往来。这一晚上四回金鼓袭扰,让原本勇悍的军士一个个暴躁易怒,乱成一团。也先马不停蹄,调派军士准备准备水龙,脸色却益发难看。正当此时,但听得身后两名亲兵惊呼出声,人未回头,便觉察身后气势猛然一沉,随即又是几声士卒惨呼。也先抽出随身长刀,一回身,但见一人身形疾速迅捷,转眼由十数丈外向自己这边掠来。来者身形高瘦,檀色长衫,但见他剑不出鞘,随手出掌拍拨,竟是将一路之上拦截的数十名亲兵军士悉数震开,翻到在地,挣扎不起。
  也先顿时大惊。方才得了那日松亲兵的禀报,他便猜到十有八九是沈浣带人前来袭营。沈浣的厉害,重围之中三进三出,如今元军上下凡是有些资历的将领无所不知,单是此事便已然让他心中忧虑不已。如今不成想这人身处乱军之中气沉宁定,这般一路走来,速度奇快,如入无人之境,竟比沈浣之威更甚三分。还没等他来得及喝问来者身份,那人已然身形一跃猱身而前。也先手中长刀当头向他劈去,却不承想这刀势未到一半,竟被那人抬手轻轻一拨,带的歪斜出足有一尺,劈到空处。那也先能做三军主帅,也是有些功夫的,却不承想今日竟遇上这般对手,手上轻缓一拨,便将他刀上可裂山石的劲道化了去。也先一声大喝,毫不示弱,第二刀向那人拦腰砍去,然则刀至一半,只觉握刀的双手手腕同时一麻,确是那人一指弹在刀背之上,震得他松了手。
  长刀落地,那人双掌一翻,也先只觉对方掌力雄浑沉厚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直袭自己胸口,他再想相抗已然不及,冷汗瞬间出了一身,暗道今日此命休矣。
  俞莲舟此时却记得沈浣千叮万嘱,也先只能重伤,绝不能死,是以电光石火之间双掌避开他心脉,劲力吐处全数击在他肺脉之上。也先身中这一掌,立时背过气去脸如金纸,摔落下马。后面士卒见得主帅落马不知生死,轰然大乱,以蒙古话呼喝大吼,便要抢攻上来。俞莲舟脚下一跃,半空之中将最前面的两名士卒踢翻,两人一声惨叫转眼毙命。他心知眼下不宜久战,当下一个翻身上了也先的战马,夺手折断也先身后亲兵手中的将旗旗杆,劈开前来阻截的十余名元兵,跃马直向西南十里坡而去。
  其后元军惊魂未定,竟无一人敢追。
  第三十九章 横枪跃马问来人
  沈浣带人烧了整个元军后营与粮草,更一枪挑落了那日松,带了人直往西南而撤,却被一队元军紧追不舍死咬不放。若换做旁人,沈浣是不愿多做纠缠的,更绝不欲将直到十里坡还未将人甩开。只是当她遥遥望见竟是宽彻哥的旌旗,便下令三名校尉当先带了人马往南急行,自己留在后面殿后。只因开州一战,杀了何沧的,正是宽彻哥。
  和诸多元将一样,身为元军副帅的宽彻哥当年得知沈浣由颍州军中一怒出走之时,险些与部下士卒把酒庆祝上三天三夜。是以如今在这十里坡上见到青龙牙旗之下长枪快马的银甲战将,心中几乎恼恨得能将牙咬碎。
  十里坡上,沈浣一人一骑驻马而立,身后跟了仅十余名亲兵,当即便有不知内情的元兵见了,跃跃欲试欲上前擒沈浣,却被身边有些资历的兵士狠狠按住,她身后那青龙牙旗之上那一个沈字,不少元军士卒到得如今每每想起,仍旧后怕。
  宽彻哥当先跃马而出,“沈浣,果然是你!哼哼!刘福通到是个好本事的,当初打发狗一样打发走你,如今竟然还能把你招回去给他卖命!”
  沈浣冷冷看他一眼,并不接话,凝声道:“开州城中,可是你杀得何沧?”
  宽彻哥哈哈大笑:“正是本将便又怎地?!他和你一样没头没脑,明明被人排挤利用,戍守如此要塞刘福通竟连点像样兵将都不给他,还拼了一条性命。我不杀他他也早晚有一天死在别人手上。”
  沈浣催动战马,照雪乌龙一跃即到两方正中,“宽彻哥,多说无益。”,随即手中长枪一扬,“动手吧!”
  宽彻哥眼中厉光闪过,大喝道:“好!”双腿一夹,跨下骏马猛然跃出,直向沈浣扑去。沈浣以枪法冠绝著称,而他用的亦是长枪,一较高下之心早有,当即一声暴喝,势如猛虎下山,手中精钢与黄金混铸而成的霸王枪如闪电般直取沈浣喉头,竟是沈浣最常用的攻敌之法。沈浣身形却比那如电长枪还快上三分,眨眼间向后一仰,那霸王枪从她身前贴着面门刺空。她冷笑一声:“画虎不成!”,手中长枪丝毫不停,“啪”的一声向上顶格住宽彻哥枪尖,架开这气势凌人的一刺,随即身形瞬间而起,手上长枪一绞一旋,宽彻哥只觉自己手臂一麻,竟是险些握不住长枪。
  沈浣单手持枪,肩膀一压,长枪随即银光暴涨,犹如蛟龙出水,竟是以方才宽彻哥学她起手的那招枪法直向宽彻哥喉头刺去。这招本名“归鸿无信”,是她当年下过苦功的一招,为了练出其上收发自如的力道和精微变化,她曾数九寒天之际,一人在雁留山的瀑布之中,借由瀑布水飞流直下的强劲力道与流水的变化无形,咬牙接连练了三个多月这才练成,又哪里是宽彻哥看了两眼便能学得来的?宽彻哥心中大惊,他以前只见过沈浣以这一招挑落过好几名己方将领,看上去招式平平,却不承想一旦与之交手相抗,招式上的力道与出手的刁钻程度竟是这般难以相抗。回枪勉强相抗,模样很是狼狈。
  于是俞莲舟赶到十里坡的时候,没看见颍州军的三千人马,唯见得沈浣身边的十余名亲兵正横列一行,各挺兵刃,一动不动盯紧了对面百余人的元军。而两军阵前,但觉杀气升腾寒光沥沥,沈浣正与宽彻哥两柄长枪堪堪激斗在一出,戾气纵横大盛。俞莲舟看了片刻,便瞧出宽彻哥的功夫比起苏赫巴鲁还是要逊上两分。沈浣朝天岭能一战胜得苏赫巴鲁,如今对战宽彻哥自是无甚危险。而俞莲舟看得却是异常仔细,他注意的倒不是别的,而是沈浣长枪之上的力道。上一次对战苏赫巴鲁,沈浣长枪到得最后断裂,与其说是被苏赫巴鲁击断,倒不如说是那长枪承受不住沈浣枪法之上的力道,自行断了。
  武当功夫本来便极重力道的运用与变化之法,六合劲又是武当诸侠自幼起便修习的极是精熟的功夫,是以俞莲舟静心去看沈浣枪法,果然看出些门道。他并不精熟枪法,沈浣的枪法出自谁家他不清楚,但是其上力道变化却看出了七七八八。沈浣内力修为精湛,而枪法施展开来,内力运心而生,加诸长枪之上,变化极是多断而快速,刺戳点挑扫搁架拨,招式之间变化于无形,柔劲之中时时又突然暴起一击,那枪杆如何能支撑的住?
  俞莲舟正自沉吟,但听得沈浣一声清喝,身形由照雪乌龙之上蓦然拔起,脚下施展轻功,整个人竟是一个翻身,双足一点竟是立在在宽彻哥的霸王枪头。宽彻哥立时大惊,他征战沙场十数年,两军阵前对战无数,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招式。他长枪不能脱手,想把沈浣甩下去,可枪头之上立了一人,再大的力道又如何能甩得动?沈浣哪里会给宽彻哥细想的时机,战靴尖疾速划过宽彻哥霸王枪枪杆,欺进他身前,内力凝聚枪头之上利如刀锋,竟是拿长枪枪尖做刀,“着!”的一声厉叱,猛然斜砍而下。阵前两军士卒但见枪上银光猛然暴起,双眼皆被晃得生疼,待再看得清楚,只见得一个头颅猛然飞起三尺多高,随即砰的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到一遍。而宽彻哥彪悍的身体之上,再无头颅,鲜血疾速蓬勃喷出三五尺高,将周身战马军旗悉数染得如血一般。沈浣凌空一翻落回照雪乌龙背上,而宽彻哥那着了重甲的无头身体晃了几晃,鲜血喷的更远,随即“噗通”一声栽落在地上,兀自抽搐。
  两军阵前鸦雀无声。不仅元军士卒被吓得半分不动,连沈浣的亲兵都看得呆了,一个个瞪大了双眼,一个“好”字都忘记唤出来。沈浣一抹面颊上犹自温热的鲜血,长枪一挽,单手勒住兴奋异常前蹄离地高声嘶鸣的照雪乌龙,双目犹如冷夜寒星,沉喝喝道:“本帅乃雁留沈浣,谁还欲上来与本帅一战?!”这一声厉喝暗含内劲,响彻方圆三里之内,追击元军只觉得双耳被震得生生作痛,上百人马不由同时倒抽了口冷气,后腿一步,再看沈浣身后那飞龙在天的牙旗,但觉其上一个“沈”字在夜风中烈烈而展,火光之下被宽彻哥鲜血衬得分外浓重,竟让人望而却步。
  此时元军后队不知谁大叫了一声:“总兵大人死啦!”
  这一声顿时让鸦雀无声的元军蓦然骚乱起来。
  “也先总兵方才被人杀啦!”
  “快!快撤!”
  “全队后撤,快点!”
  转瞬间元军连给宽彻哥收尸都顾不得了,后队变为前队,疾速往营中撤去,也不至是因为得了总兵出事的消息还是因为摄于沈浣之威,速度比追击沈浣的时候竟还快上数分,倒似逃命一般。
  沈浣以长枪将宽彻哥地上的头颅一挑,飞抛给身后一名亲兵,沉声道:“带回去,待我祭何将军。”
  那亲兵原是当初沈浣训练出来的精锐,于何沧狄行都是敬服崇拜。如今这血淋淋头颅入手,眼中竟有些湿了,重重的点了点头,高声应道:“得令!”
  沈浣去看俞莲舟,但见他驻马而立,向自己点了点头,“也先之事已经办妥,三月之内他决难下床。”
  沈浣眼前一亮,犹自带着鲜血的面颊上竟露出三分笑意,“好,离我军破敌之日不远矣!俞二侠,辛苦你了!”
  俞莲舟摇头道:“不用。先回营吧。”
  沈浣催了照雪乌龙当先前行,一侧头却不见俞莲舟策马上来,不由奇道:“俞二侠?”
  俞莲舟一夹那马腹,那马却是不动,四蹄刨地,竟要回元军营寨。俞莲舟一皱眉道:“这马是也先坐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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