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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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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万元军,人数之众可填东海,一轮攻势刚被压将下去,下一轮接踵而至,日夜不停。战至此时,双方皆已杀红了眼,强攻上淮安城头的元军便是十之有一,也及得上淮安城中的颍州军人数。军中本就不多的存粮疾速消耗,每人每日由四两高粱已然降至不足二两。
  沈浣在赌。她征战多年,从不曾行险。只是这一次,她用自己为帅的一世英名,用自己和颍州军六万兄弟的性命,来赌元帝的疑心。为的是淮安城内十余万难民的性命。
  十二月十五,颍州军与元军在淮安已整整苦战二十一日。二十一日之间,沈浣、狄行、贺穹、楼羽,以及无数颍州军将官衣不卸甲手不离枪,一杆青龙将旗未下过城头半步。
  时至午夜,天寒地冻,元军一波攻势仍旧被颍州军咬牙血战顶了下来,脱脱见得属下将士已然疲惫得步履艰难,不得不暂且鸣金歇兵。
  淮安城头,沈浣以手背就着鲜血抹去满脸被铜炮激起的烟灰,顾不得手上被流矢所伤的创口,接过亲兵递来的裹伤布条胡乱缠了几缠,便忙着指挥手下几个校尉将冰水由城头往城墙下数丈高的尸首堆上浇去,以期天明时分将其结冻于冰下,使得元军无法沿堆积如山的尸首爬至城头。
  清理完城头尸首,已是中夜时分。放眼望去,淮安城下四处皆是一簇簇战火烈烈而燃,烽烟四溢而起,尸首堆积如山,唯有一轮圆月苍冷寂静的缓缓东升,行至中天,如水月华清冷冷的照在人间,百千年来从不曾变。那月色旷远而沉寂,仿佛将战场之上的尸肉模糊、荒火夷地悉数映得无所遁形,清亮,却又无情。
  终是得了片刻歇息的沈浣终于注意到这月色,有些怔愣的望着夜空,半晌轻声问身后副将罗鸿道:“今日可是十五了?”
  未承想身后良久未曾有人答话。沈浣侧头看去,却见罗鸿早已半倚着身后石柱合目而眠,身形犹自立着不倒,一杆芦叶点钢枪支在地上。沈浣已经有七日未曾合眼,身为副将罗鸿自然是主帅在何处他人便在何处,也已有七日未曾合眼,如今早已疲累不堪,这会终是再也忍不住,站着便睡着了。沈浣不忍唤醒他,轻轻踱到城头,却听得身侧一个声音冷肃沉静,“确是十五了。再过半刻,便是十六。”
  沈浣侧头看去,正是俞莲舟。她微微叹息,似是想起了什么,在城头坐下,目光些微迷蒙,眺望着东南方向。
  俞莲舟不再出声,一敛前襟,坐在了她身侧,却听得沈浣极轻的喃喃自语道,“阿竹。”似是感怀,又似叹息。
  十二月十五,是她与沈竹的生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竭尽全力想要照顾守护的人,在生辰之日,只能得这半刻时光,遥对明月默默相祝。同样月色之下,彼处是清风如水古院清幽,此处是狼烟遍地血染青砖,可同胞手足相连骨血,她仿佛能察觉到,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百泉轩里,沈竹也在思念她。那一缕手足骨血之间相隔千里的思念,却使得这月色益发寂寞。
  俞莲舟几年间多次路过岳麓书院探访沈竹与吴澄,知晓今日乃是沈浣与沈竹的生辰,此时见得沈浣神情,便明白她心中所想。
  战场之上被荒芜惨烈所激发起的思念与寂寞最是催人心智。俞莲舟看了看身侧之人,烽烟四起战火纷飞之间,她只有这短短的半刻时间,趁着元军休整的转瞬功夫,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的思念之情。以至于这清冷月色下短短的半刻时光于别人是无比的荒凉寂寞,而于沈浣而言,却是这般宝贵。那是她唯一留给自己与幼弟一点点的时光。
  “今年秋末时候我曾让六弟七弟去书院一行探望沈竹。如今想来不日便有消息传到。”过了许久,直到月色偏西,俞莲舟开口道。然则他话音落下半晌,都未曾听到身畔之人应声,俞莲舟肩头一沉,却是沈浣不自觉的将头靠了上去。俞莲舟侧头看去,但见沈浣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合上,吐息渐渐缓慢均匀。
  许是七日七夜未曾合眼镇守淮安太过劳累,许是思念沈竹之意太过劳耗心神,又或许是坐在俞莲舟身侧紧绷了许久的心难得微微松懈下来,沈浣实在撑将不住,生平头一次,就这般不知不觉间在自己的青龙牙旗之下睡了过去。城内,是十余万难民数万疲惫不堪的颍州军手足兄弟,城外,是十倍于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元军,在地,是焦火夷地尸肉模糊,在天,是无论相隔千年还是远隔千里都不曾或变,却有着阴晴圆缺的银蝉月华。
  俞莲舟借着月光看她睡颜。但见她银甲之上刀枪痕迹累累,鲜血一轮轮染上又褪下,纵是熟睡,手中一杆银枪仍旧牢牢握着,而那脸上,鲜血和了烽烟灰尘在颊上抹之不去。汗水、鲜血、硝烟、尘土的味道混合在一处,本是英武刚健的气息,配上月色之下她疲惫又如如孩子一般宁静的睡颜,竟与沈竹如出一辙,不由让人心中一软。
  俞莲舟静坐着不动,任沈浣倚靠着自己肩头,浅眠片刻。心中暗自一叹,不知在今后她脚下这条漫漫长路之上,可有人能借她肩头片刻时分让她能同此时一般合目而眠,不必直面那疮痍满地尸首如山的战场去想念那相思却不能相亲的幼弟。
  “报——”斥候一声传报蓦然划破寂静的战场,瞬间惊醒了沈浣。一个翻身跃起,沈浣警觉过来:“说!”
  “禀元帅,方才探的元军后队有所异动,至少有五千人马向西而去。”
  沈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沉声喝道:“立即破金升帐,传狄行、贺穹、楼羽、方齐、周召、戴思秦前来此处议事。”言罢一顿,“出去再探,每一炷香时分前来回报,有误军情者,当场力斩!”
  那斥候领命而去,沈浣望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元军营寨,喃喃自语,“脱脱,吞不下淮安这块硬骨头,你终于要退而求其次了么?”
  --
  至元五年末,淮水两岸大饥。
  元廷遣兵四十万余,以脱脱帖木儿统军,南渡淮水,镇压叛军。
  两军于淮安相持月余,攻而不下。时入冬日,元军道远不宜久战,转而南下欲先取高邮。
  高邮张士诚部顽抗,然元军势众,战况甚艰。然生死之际,元廷遣令除总兵脱脱兵权。脱脱愤而无奈,遂归于北,元军四十余万一夜之间做风流云散矣。
  第六十二章 洛阳女儿名莫愁
  鸾镜屏展,妆筪半开。
  胭脂均研,香露微薰。
  翠钿凤钗,明月珥珰。
  红罗千丝鸳鸯盖,青锦百折洒金裙。
  武当山居清舍,此时竟也被这女儿家的锦绣嫁衣映的明亮起来,芝兰玉树,满庭芳华。
  梳妆台前,阿瑜“啪”的一拍沈浣欲去摸自己面颊的手,斥道:“别动!没画完呢!”
  沈浣哪敢反抗?缩回手来,仰着脸任阿瑜在自己脸上描来画去。她也实在没资本反抗,那满满一大筪子的胭脂水粉香露膏脂,她是半样也不认得,更何谈使用?她这般仰着头已有小半个时辰,后颈都已酸得麻了,却也只能任阿瑜摆布。要鼓颊便鼓颊,要抿唇便抿唇。想起十多年来阿瑜每日起来画眉描眼,不由真心佩服于她。这般日子,她只这一天,就犯憷了。
  趁着阿瑜转身在妆筪里寻找不知又是那一门的胭脂香露,沈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阿瑜,差不多便行了,多一样少一样无甚所谓。”
  “那怎么行!”阿瑜回身瞪她一眼,一把按下她的脑袋,将手中浅藕色的香粉薄薄洒在她外颊上,轻轻淡扫,不着痕迹,却将佳人轮廓趁得益发明秀。阿瑜看着,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去寻另一样香露,口中却数落沈浣道:“不给你这五大三粗的二愣姑娘画得漂亮点,待会这一过门洞房里揭了盖头,俞二侠见了立时后悔,给姑奶奶我把人退了回来,老娘的脸要往哪里放?”说着皱着眉打量沈浣鬓边那道红痕,挑了些许秋香色香脂细细擦掩,皱眉道:“死丫头号称神医,怎地这么道刀疤这好几个月了还没给你弄下去?”
  沈浣闻言,不由一怔,随即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开口道:“二哥他不介意这些的。”从她七岁到得如今二十余年,离合聚散之间多少烽烟战火平地风波,她何等脏乱疲惫的模样他没见过?当初这一刀幸得是落在她鬓颊上,若是再偏上几分落在颈子上,如今便连命早也没了。今昔两人能得连理相结,他又如何是在乎这些细末琐事之人?
  阿瑜咬牙道:“老娘介意!行了么?!少废话!”言罢才不理她,一把把她额头按下去,手中极细眉笔一点点勾勒着沈浣眉线。
  沈浣见得阿瑜杏目怒睁的模样,立时明智的噤了声,再繁琐再麻烦也任其摆布绝不反抗。
  正当此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个白衣青裙的女子进得门来。女子虽是一身少妇装扮,走起路来却是蹦蹦跳跳的,正是路遥。她几步蹦到沈浣和阿瑜面前,还没开口,一见沈浣模样,不由得立时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浣,良久“啊”的一声感叹出来,“这这这这……阿瑜,你真、真是太厉害了!竟画的这般好看!”
  阿瑜翻了她一眼,“非是我厉害,是你这个死丫头和她这二愣姑娘这般本事实在太上不得台面!”
  沈浣看着跳到自己身边的路遥,浅笑道:“你可慢着些,刚刚做完月子,蹦蹦跳跳的磕绊着可是不妙。”
  路遥挥了挥手,“且饶了我吧。从去年年底到得如今我是跑不能跑跳不能跳,最后这一个月连床都不让下,再不让我跳两下,我就只会在地上爬了!”
  阿瑜嘲笑道:“让你爬都是不错的了!赶明儿我告诉殷六侠你如何在这儿上蹿下跳着撒欢儿,包你隔天和你家小毛头一样只能躺着哇哇大哭。”
  路遥吐了吐舌头,“我躺着他还不是要陪我一起躺?”
  阿瑜一拍她脑袋,“你这丫头脸皮还真是够厚实的!”
  路遥也不驳她,笑嘻嘻的当作夸奖欣然领受,转头对沈浣道:“刚才我接到一封传书,你猜今日还谁要来观礼?”
  沈浣微愣,随即心中一动,“难道是……”
  路遥眉开眼笑的点头,“就是晓芙姐,还有我那二十五孝的师兄。方才已有人传讯上来,如今人怕是已在山下了。”
  阿瑜颇有些担忧,“纪家妹子不是因为被那破尼姑庵里的老妖婆逐出门墙而正郁郁寡欢身子不爽么?”
  沈浣一拉阿瑜,“阿瑜!”
  阿瑜不耐的瞥了她一眼,“好吧好吧!灭什么来着?”
  “灭绝!”路遥摊了摊手,悄悄向阿瑜眨了眨眼睛,夸张的比着口型:老妖婆!
  沈浣无奈的叹口气,这件事情上,路遥和阿瑜总是能站在一起去。
  路遥却装作自己什么都未做过,随即一本正经道:“出来走一走对她有利无害,我便将你要和二哥成亲的事情飞鸽告诉了她。这她还能不来么?款款包袱带着他们家那粉嘟嘟的小毛头一起来啦!”
  沈浣想到许久未见的纪晓芙马上便到,不由喜上眉梢,却见得阿瑜抹完最后一道香露,一拍她道:“好了,这妆是得了。穿上新娘吉服便万事大吉了!”
  沈浣舒了口气,却见得路遥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张圆了双唇。“怎么?有何不对之处么?”
  路遥以手背擦了擦嘴,吸了一口气,又复擦了擦嘴。眼前之人眉如山黛,眼若春波,秀容清卓,一笑时候被阿瑜勾勒得微微透出三分柔美。沈浣并非漂亮的姑娘,然则此时那卓然英气之间交织着三分清冽于三分柔美,动人之处绝非等闲姑娘家可以媲美。路遥摸了摸下巴,围着沈浣转了好几圈,忽然将脸凑到沈浣面前道:“我说沈大元帅,你跟二哥这么些年下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发现你是女人?”
  沈浣一愣,见得路遥俨然一副逼问神情,绝不容她打混避过,只得道:“约是四年前吧。”
  “四年前?!”路遥瞪大了眼睛,“四年前?!这么漂亮个姑娘整天在他面前出来进去的十多年,二哥他居然四年前才发现?!”说着摇了摇头,“啧啧,就说武当这里里外外都是男弟子总是不好,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沈浣哭笑不得道:“颍州军营你又不是未曾待过,每日奔走忙着征东扫北,有把水洗脸便是好的。战甲一穿银盔一带,征尘硝烟满面,男女看得出什么区别?”
  路遥听着皱了眉,吸口气,不由点了点头,“此话倒也对。你举止也不像姑娘家,身形又高,金枪银甲这般一套,是难能察觉出来。”说着忽地双眼一转,神色竟如阿瑜一般暧昧了几分,一只手臂押在坐着的沈浣肩头,坏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敢问沈大元帅,我们二哥到底是如何发现这颍州军的主帅,竟是个虚凰假凤的红妆佳人的?”
  谁承想沈浣被这般一问,竟是一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这……”。
  支吾半晌,却见路遥促狭之意已从嘴角漫上眉梢,不由得叹了口气,转向阿瑜道:“阿瑜……”
  不出所料的,阿瑜大笑着背转过身全然不理她,“哈哈哈!自己的事自己说去,老娘才不替你圆场!”
  正当路遥一付一不做二不休的摆开逼供架势,忽听得“笃笃笃”三声,却是有人在敲房门。
  阿瑜上前开门,却见得门外不是别人,正是俞莲舟。
  “二哥好!”路遥大声打招呼,仿佛方才逼问沈浣这些事情的全然不是自己。
  阿瑜一翻白眼,暗暗感叹路遥这脸皮的厚度实是空前绝后,一把拉着她,使劲儿拖出了房门,“你们慢慢聊。吉时还早。”
  俞莲舟点了点头,看向沈浣,目光微温:“萧兄已经上得山来,马上便过来。”
  沈浣却还有些微怔愣。她不知俞莲舟在门外站了多久,亦不知方才三人谈话他听去了多少,如今想来,脸上竟是破天荒的微微热了起来。听得俞莲舟开口,微微点了点头,顿了片刻,问道:“你……何时来的?”
  俞莲舟道:“阿瑜帮你画完妆容之时。”
  如此,路遥的话,他怕是悉数听入耳中了。沈浣微微一顿,有些无措的放下手中阿瑜塞过来的香脂。
  俞莲舟却是接过沈浣手中瓷盒放在桌上,看着她模样便知她心中所想,缓缓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郑重道:“阿浣。”
  只这一句,沈浣脸上更热,看着俞莲舟,不由笑意漫上眉梢眼角,昔年旧事浅浅掠过心头。
  --
  当年俞莲舟与沈浣二人从沙河之畔十里坡上相别到得淮安重逢,相隔两年又六个月。
  而淮安一别到再逢于太康,相隔又是两年又六个月。
  而那一年,中原各路义军正是风雨飘摇,恰逢多事之秋。
  是年三月,刘福通于毫州扶立小明王为帝,国号大宋,订年号为龙凤,以杜遵道为丞相,罗文素为平章,沈浣知枢密院事。
  是年四月,萧策将兵五十万,取江西、湖南二路,直望川中。徐寿辉部迁都汉阳,改年号为太平。
  是年五月,刘福通召回在外巡防淮水的沈浣驻守毫州门户太康,屯兵二十万。
  是年八月,元廷召集各路人马统共百万余。
  是年十月,元廷以答失巴鲁为总兵,将兵百万,挥师南下,直逼毫州太康一线。
  而太康作为毫州与南方诸路义军门户,万不能丢。当是时,刘福通与徐寿辉两部合营,沈浣将兵二十万,萧策将兵二十万,合同刘福通十万军士,前后总计五十万义军陈兵太康。
  沈浣自五年前沙河一战,便常年征战在外,与刘福通多为书信往来,甚少见面。对于沈浣,刘福通的心中虽然始终梗着根刺,然则与那累累战功相比,这根刺他便咬着牙和血咽下了。是以两军三部人马合营太康,沈浣到未曾因刘福通而有所为难。为难她的,是杜遵道。
  太康中军大帐,沙盘之前萧策,沈浣,狄行,罗鸿,叶行云,杜遵道,戴思秦,刘福通悉数围拢。沈浣双眉皱紧,指着沙盘之上太康东北道:“我军五十万,需留十万扼守太康至毫州险要。是以能与元军对阵只余四十万余。此处地势开阔,平野之阵,两军对冲搏杀,决计没有四十万能胜百万人的道理。”言罢看向萧策。这番道理,便是谁不懂,与她同出一门的萧策也没有不懂的道理。
  萧策皱眉不语,看向一旁刘福通。
  刘福通却竟也不说话,只低头沉思。
  戴思秦略略点头,“此话不无道理。只是若不在东面三合铺对阵,又能于何处破军?”
  沈浣看了看萧策,开口道:“桑谷。”言罢伸手一指三合铺南面五十里的一处山谷。
  狄行与叶行云闻言,皆是点头。叶行云道:“沈元帅好眼光。此谷口窄而腹空,两侧山丘虽然不高,却均是峭壁。一旦鞑子被引入此谷,绝无回手之力。”
  杜遵道皱了眉,盯着沈浣问道:“此谷离太康通往毫州的官道只十余里。若是沈将军失了此谷,百万元虏岂非直逼毫州?”
  沈浣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可若两军对阵三合铺,我军胜面更小三分,毫州依旧面临重兵重围之危,届时我军折损惨重,十万余兵,如何挡得敌军百万之众。”
  杜遵道皱眉:“太康驻防本就是你沈将军之责,如今元军陈境,你却不能保毫州安危,这是何道理?”
  沈浣叹口气,“当初定都毫州我便说过,毫州四面无险可守,无城可依,绝非上佳之地。何况沙场征战,历来没有必胜之说。”
  萧策闻言,开口道:“在桑谷对阵于我方却是胜面多些。”
  杜遵道却是冷笑一声:“多些?毫州危在旦夕,我大宋国运,萧元帅你一句‘多些’便打发了?”
  沈浣已有些不耐,深吸口气,冷着脸道:“此次百万元军南下,兵力空前,便是冲着毫州而来,已非同以往寻常厮杀。我自有待部下竭力死战,然则要我作保毫州无恙,却是不能。”
  “沈将军,你这一句竭力死战,我等又知你会尽得多少力?这些年来,你与陛下、与刘兄、与我,可说过几句真话?”杜遵道话锋一转,看着沈浣。
  沈浣平抑涌上怒气,“沈浣扪心自问,这些年待兄弟们真心实意,不曾有半点相负,杜丞相此话从何而来?”
  杜遵道冷哼一声,“你当初投入颍州军,自言出身微寒,为何隐瞒自己祖上?若非那鞑子丞相脱脱两军阵前公然言道你乃是陆秀夫之后,我等到不知自家这小庙里供了你这一尊大佛!可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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