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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马勃和她在一起坐的日子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们是无话不谈的,且涉及面很广。我和马勃问她
的兴趣是什么,结果听来了一个炒股(其实是考古)。后来又听她说金字塔,就开玩笑说她在金字塔上炒股, 逗得她笑得厉害。
她的笑与常人不一样,只要嘴一翘,脑袋绝对是要往侧面转过去一些的,且速度奇快。嘴一翘,脑袋就转
,她笑的时候并不捂嘴,因为转过去的脑袋已经掩饰了她笑的样子,眼睛也会相应地眯一些。那个时候,弯弯
月形的嘴和眼睛,是缺月,圆圆的脑袋像全月。月亮阴晴圆缺的面貌都显现在了她脸上。
碰见她这么一个人,谁都会突发灵感。我们还一起编她回家的艰难旅程(因为她住宿,只有周末才回家)
:先坐飞机坐上几个小时,再坐火车,到了车站,有一个拉人力车的问她坐不坐,她说:“你拉得太慢!”自
己拉着人力车跑了。等快到了,前面还有一个窄胡同,她侧着身进去。她家是个三层小洋楼,她顺着墙壁就爬 上去了。
我和马勃在一起还分析过她的衣服。她喜欢将理应是外套的衣服穿在校服里面,且从她转来到现在4个月,
好像校服里面的衣服就没换过。我不是“色盲”,却是“色词盲(色彩词汇盲)”,不知道她的那个穿在里头
的外套是什么颜色,却只认得那颜色很艳,艳到能闻到四布的芳香。
小云(2)
小云并不和过多的女生在一起玩,平日也只见露露和她在一起,这是当然的。她看高雅的文学作品(比如
张爱玲的著作);她对考古有很浓厚的兴趣。这些兴趣,班里是没有女生能比得上的。
表现幼稚的女生有两种,一种是装幼稚,一种是真幼稚,后者倒还可爱,前者我尤其不喜欢。而这两种我
们班有幸全包括,且数量不少,可小云这种独特性格的女生竟能“出淤泥而不染”,却也不易。她从不媚俗,
保持着优雅的形象。这是她最不平凡的地方,她没有其他女生那样的计较小是小非,能够坚持自我,这样的女
生我最尊敬和佩服。但班里同学之所以对她另眼相看,是因为她的成绩(那只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是多么微
不足道呀)。我为此感到悲哀,也深为班里同学眼光的窄小感到遗憾。
和小云聊天真是很好。胡兰成评价张爱玲时曾说:“她决不迎合你,你要迎合她更休想。你用一切定型的
美恶去看她总看她不透。”我觉得,将此话用在她身上也合适极了的。我很欣赏她的这个特点。她就好像一口
大水井,包容一切,谁都可以进去舀水,决不厌烦,谁似乎都感到了水之甘甜,但他们都远未理解这水井的真
实意义。小云也是,没有人能真正欣赏她,我也没能真正欣赏她,我只达到了知道自己应当欣赏她的阶段。
王钊是个典型的“大王钊主义”者。就是说他惟我独尊,最看得过自己,基本看不起女生,男生也看不起
几个,也就我、马勃几个人幸免。但这样一个从不正眼瞧女生的王钊也禁不住研究起了小云,还曾与我兴致勃
勃地讨论,连说三条他研究小云的心得,让我对王钊着实有了一番新的见解,也足见小云之与众不同。至于那
三条心得,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倒还有一条记得,是关于她身材比例的问题,似乎是王钊发现小云上身与下身
一样长。他让我观察,我一看,发现还确实如此,直把我们两个人都逗了一番。
席西也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他见到小云就非常想和她交往。于是我们三个人常常在一起说笑话,但其实都
是我和席西在说,小云在旁边静静地听。听的时候,她是一脸正经的样子,直到我们把笑话说完,将笑料抛了
出来。那笑像平静的水面因一粒石子而荡漾,波纹在她脸上逐渐散开去的,继而如绽放开的花朵,开得夺目异 常。
这一笑给了我和席西极大的振奋,席西还和我商量要多找笑话。因席西的笑话都是从他的朋友一言那儿抠 的,就和我约定,谁看见一言,就把他拦住逼他说笑话。
后来我们觉得光自己说笑话,让小云听,太不公平,就让小云也讲。她想了想,沉静的脸上有了些许波澜
。我们看她似乎想起了笑话,就让她说。她还没等说就先笑起来了,把我和席西甩在了一边。我们就等着小云
笑完讲笑话,可谁知她这一笑停不下来,她趴在桌子上,身体抖动,像颠簸的巨浪。
笑了半天,小云终于抬起头,脸上还有被洪水肆虐过后的激烈气息。接着调皮地说了一句话:“我讲完了 ,好玩吗?”让我们啼笑皆非。
虽然我们和她的关系似乎不错,但她从不显示自己内心的什么感情给我们看。她的眼睛那么大,可我从那
扇心灵的大窗户里什么都看不见,任何想法我都无法知道。我不知道她是否接受任何事情或反感任何事情。她
老是呆呆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对方,很懂事的样子,可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态度。她愿意回答任何人问的问题,但 他们是否能跟小云交朋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一次秦池和她下五子棋,他们那种五子棋异常独特,就是用笔在纸上画一个棋盘,拿笔在上头画个圈就
算放了个棋子,其艰苦朴素的精神让人感动。我也来了兴趣,和小云下了一局。结果就在我马上赢了的时候,
小云却先连成了五个子。在那一刻,我吃惊地看着她,她的嘴上荡漾着微笑,连眼睛里都是喜洋洋的笑,有一
种胜利者才有的俯视众生的感觉。很少看见小云得意的样子,能见到她调皮表情的机会太少了。
小云(3)
有一天我和马勃去食堂的路上谈起在我们前边走着的小云。马勃觉得她脸太白了,只微微有几丝血色。突
然之间,我灵感突发,瞬间说出两句诗。其创作速度和质量让我不佩服世上是真有灵感一说的,后来我又想凑
上后两句,但怎么凑都嫌太刁钻艳丽,惟有这两句是真的浑然天成:
你的脸像朵凋零的玫瑰,
一语低吟犹似清泉流水。
后来我把这诗给小云看,她仍是个老样子,笑笑,也没有表达什么自己的想法。这让我有些怅然若失。
在她面前,再胆怯的人也能成为作家、诗人。比如我,就变得想说许多话。我从未给女生写过诗,可也禁
不住为她写了。这并不是卖弄,更多的是我已经将她看成了我的朋友———最知心的朋友。我对她的感情是如
此纯洁,任何事情都敢跟她说,没有一点遮掩。而这一切也源于她的乐于倾听。恐怕班里头没有同学能做到这
样,男生不会,女生即使与她是朋友,但与男生认她做朋友相比,感觉还是不一样的,这和班里男生喜欢她不
一样。我听说过很多关于班里一些男生为了追求她而进行的自残行为,心里很不以为然。小云是不会喜欢这样
的男生的。这样的恋爱太疯狂,太没有理智。它遮蔽了许多真相,让恋爱者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而我却拿她当
一幅画细细品,一座冰得火热的雕像去触摸、倾听。我那样的欣赏她,无论她做的什么好的坏的事情,在她身
上便都有了魅力。正因为这些魅力,她才算是个完整的人,是个可爱而独特的女孩。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换座位被换到了别处,心中急切地想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已经被与马勃、小云的交往经
历所迷住了,但终归是要分开的。这让我哀叹良久,低回不已。
和小云不坐在一起以后,我突然不再想和她说话,不敢再想她,心里很烦恼。马勃曾跟我说,小云问他,
子尤怎么了?是不是自己惹他生气了,怎么连看她都不愿多看一眼?我不知道小云是否跟马勃说过这话,毕竟
自己太没自信了,不敢相信小云能这样问。我不需要小云想任何关于我的事情,愿她在我心中永远是远方的海
市蜃楼,只要她在这儿,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存在,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当然,人的审美观也不是固定的。在那段我们坐在一起很“团结”的时间里我真的相信她很漂亮,后来和
她一分开我又觉得她没那么好看了。总认为她的脸似乎有些胖,太臃肿。哎!这审美也不能太当真,也和心里 的感情是有很大关系的。
我很想给这篇文章写出一个合适的题目,一个能很好概括她特征的题目。但是我发现纵使我有再多的词汇
,也无法说她。因为她本就不属于平常女子。她神秘莫测,很少有人能看多了她孩子气的、冰火交集气质的目
光而能保持心灵镇定。她总是那样的泰然自若,我们在她面前是那样幼稚,好像一个个不懂事的顽童,而她总
能欣然对付我们。无论我们怎样“刁钻”地问什么问题,她的回答都丝毫没有隐瞒或顾虑。是呀!在我们这些
幼稚的孩子面前,她需要什么顾虑?我惟一一次看见她显出天真女生行为,是秦池要看她的一个信件,小云忙
像自己的大秘密被人发现一样,将信从秦池手里夺过来,慌乱中露出一副羞涩的样子,略带一丝埋怨的微笑。
这慌乱神情出现的一瞬间,才让我醒悟过来。这么长时间,太过神话她,仿佛小女生应有的那些羞涩情感她像
观音菩萨似的都不会有,其实,她也是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但她普通得又那么不普通,好像在天空
永远注视着你跟随着你的含笑不言的天使,永远那么遥远,永远给人幻想。
情人节,我给女生打电话(1)
(2004年2月14日晚上12:00)
某天吃晚饭,妈妈给我讲她新结识的上海朋友的女儿怡劼的故事。那个女孩兴趣广泛,学习不错,弹钢琴
已经没法用级别衡量,据说长得还挺好看。但最重要的,她排演改编自鲁迅《药》的话剧,本应是撒纸钱的场
面被她改成撒扑克牌。如此潇洒的改编让我吃不下饭,只想啸歌庆贺,当即写下诗作《寻觅》,边写边对妈妈 说:“中国有救了!”
后来之间通信越来越多,而且也看到了怡劼的照片,直让我心潮澎湃,不时翻看。她的文学才华是我所不
及的。寒假期间我们曾相约翻译一首英文诗IHadADream,结果她文字之成熟洒脱令我自愧不如。怡劼是那种非
常阳光的女孩,谁看见她都会愿意与之交往的。她把自己的随笔发给我,里面有一篇叫《诱惑是什么》,将诱
惑比喻成娇艳的玫瑰。我回信说,你的文章又何尝不是呢?又一次回信说,我已经被你这枝妖艳的玫瑰“诱惑 ”住了。
今天是情人节,我妈妈为了好玩,就想让我给怡劼打电话,确实,通信已经有一个月,对方的声音还真不
知道,怡劼妈妈曾说她的声音不像上海话,是很纯正的普通话。这使得我妈妈和我都对怡劼的声音更有了兴趣 。
妈妈的这个建议让我激动异常,可还是不敢打,心里挣扎着,甜蜜蜜的,高兴死了。情人节对我来说遥远 异常,我还从没在这个时候给女生打过电话。
打就打吧!大概是上午10点多的时候,我拿着IP卡,在听了妈妈的指导程序后开始打电话,因为手笨,连
拨几次号码,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悠长卡号都被我拨得一塌糊涂,没一次拨对的,或许因为太兴奋了。
拨的过程中,妈妈还告诉我和人家通话要大方。这当然没问题!我连着变换几次声音,从澎湃的男高音到 雄浑的男低音,最后选定了清新自然的声音。
终于拨通了,我兴奋地蹦蹦跳跳,随时准备吐露我那清朗的声音,突然有人接电话,是个老人。我忙站直
身子,像个酒店服务员,仿佛电话对方能把自己看见,略微思考过后,我把在脑海里已背上了万次的话说出来 。
“喂,请问怡劼在吗?”
“她不在,你是谁呀?”
我心里陡然一震,忙说:“我是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对方也是一惊,说:“北京的谁呀?”
“我是她的朋友。”
“她在外面上课,很晚才能回来。”我又追问,对方说,“她要8点才能回来。”
这时,我心思沉静,但觉房内明澈之极,阳光如水。
谢过之后,挂了电话。我妈妈热烈庆祝我之礼貌,两人相约晚上再打电话。
直至晚上,期间我和妈妈也都没提起这事。到了8点,妈妈说起,我就准备9点再打电话。
9点已到,我重新调整嗓音,照着IP卡开始打电话,谁知电话不通,很是气恼。放下电话,没等几秒又拿起
电话,来来回回打出了惯性,停不下来,要是那电话有生命早给我累死了。
就这样趴在卧室地上,打不通电话,又跑到客厅沙发上。左手拿卡,右手拿电话,反复拨打,可老天爷偏
跟我过不去。只得放弃,先把电话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开始唱《射雕英雄传》主题曲:“千秋霸业,百战成
功,边声四起唱大风!”唱得一句,停下来开始拨电话,不通,便又唱,“一马奔腾,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
心中。”唱得一句又拨,电话不通就又唱,“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寂寞高手一时去无踪!”如此这般来 来回回,像上了弦的发条,疯得停不下来了。
看妈妈坐一旁,面色沉静看着书,心想这时候打不通可以一会儿再打,紧张感稍稍放下一些,于是瘫坐在
沙发上开始再唱《射雕英雄传》主题曲,声音飘渺,妈妈这辈子就没听我唱过一次完整的歌,听我唱得如此动
情,不禁鼓掌叫好一番。但我歌不忘本,赶忙又拿起电话,仔细拨号,发现电话还真通了,嘟嘟的铃声仿佛重
锤一般打得我情绪亢奋,在沙发上乱蹦,嫌地方不够,就在客厅里乱转。突然有人接电话,我忙朗声问:“请 问怡劼在家吗?”
情人节,我给女生打电话(2)
对方说了声在,便再无声音,电话这头的线,感觉像是等待砍头的犯人,不知道刀子什么时候砍过来,万
般情感早归为一线,又像蚂蚁,而且是热锅上的,浑身如长满跳蚤一样跑进卧室在床上乱爬,能量似乎用都用 不完。
突然电话那边发出了声音,一个女孩说了声“喂”之后,听筒里游出清音万缕,让我心跳加速,不知道怎
么回事,舌头又硬又大动不了了,闭眼平息了一下,可适才发出的那清澈的声音怎么也出不来了,只能粗声粗 气说了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子尤吧!”对方不假思索地说。如此一语道中,我又开始退化成爬行动物在床上翻滚,瞬间大脑一片空
白,什么都想不出来。场面一度宁静得空气冻结,时间停止。
我只急得满头大汗,听筒在耳边都湿乎乎的。没话找话吧!我说了声:“你怎么一天都不在家呀?”这纯
属废话,但不能不说。我从床上滚下来又跑进书房走路不止。我妈妈在书房里看我那样,想笑又不能笑,怕惹 我笑得停不下来,只得装做沉静读书的样子。
我们之后又说了不少话,谈到了文学、学习,主要是她在那边像大姐姐一样地讲,我在这边像小白兔一样
地蹦,几分钟的谈话具体讲了什么我紧张得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一气在来回乱转。不知道当时她是否紧
张,兴奋,反正我是走得连裤子都掉了,滑到我的脚那儿,皮带也都飞出去了。
怡劼告诉我,她也是第一次在情人节接到男生电话,她说此话时声如冰雪,我听了也吐出些微笑给她,心 里却复杂异常。
转眼间,我这么激动得连跑带说地都喘不过气了,于是将电话给妈妈,让妈妈和怡劼说话,说过几句后, 就都放了电话。
打完电话,如释重负,妈妈对我桃花一样地笑,而我则像刚搬完几百斤白菜,瘫在地上。
2004年2月14日情人节的晚上,我在兴奋得连滚带爬地给女生打了一个电话。
六班笑话录
(2004年2月3日)
“有一文章特好,你不骂它好都不行。”
“子尤他们家都失踪了,是我让他们上颐和园了。”
“把一女的心脏放男的身上,那女的还活着。”我问,“没心脏怎么活?”答:“因为那心脏还在跳。要 不要我写一个论文证明?”
席西有一次和我聊天时说:“十班的那个老师真差劲。”旁边一个女生说:“我就是十班的。”席西一听
忙说:“啊,十班的老师真好。”那女生说:“我不觉得好。”席西接了句:“我也觉得不好。”
席西见我穿了两个月的鞋说:“你穿新鞋了?”我说没有。低头一看,他自己穿了双新鞋。
我和席西想歌坛四大天王是谁,结果就想出三个。我问旁边的洁辉,她想了一会儿,问,是说托塔李天王 吗?
马勃:“你看昨天球赛了吗?”
王钊:“没有。比分如何?”
马勃:“阿森纳狂进球,0比0赢了。”
马勃:“王钊,快脱了衣服,不然该冻着了。”
我画了一个达利样式的胡子,席西说,你想学蒙娜丽莎呀?
席西问我,刘德华现在多大了?我想了一下说,大概43岁吧!席西大惊,说,不会吧!我记得他才40多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