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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吧：那时，时代华纳的股东们现在所拥有的每个股份在新公司都会变成个股份，而美国在线的股东们则只拥有一个新股份。从表面上看，如果你愿意研究数字，那么或许是美国在线买下了时代华纳，但在李文看来，这次交易无疑是一次并购—这是使杰里·李文爬上个人巅峰的并购。李文后来回忆当时的情形时说：“我觉得这些数字的多少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是平等并购。”
1999年12月31日午夜，人们打开香槟庆祝新世纪的到来时，李文为2000年做了两个决定：他要刮掉留了35年的胡子；他要成为史蒂夫·凯斯生意上的伙伴。这是个新千年，李文也要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并购之路（1）
并 购
2000年1月3日，星期一，是新千年的第一个工作日，纽约市不同寻常的温和，似乎像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杰里·李文坐电梯到了洛克75号29层，几个月来他第一次感到轻松了。他的公司和美国在线并购，这将是他事业的关键时刻，是他所追求的转型处理。所有的路，就连拐弯路，也将他指向美国在线。李文这样告诉自己：是的，如果这样可以达成并购的话，他会将新公司的一大部分给史蒂夫·凯斯。但实际上他拥有并购后公司的50％或45％股份无关紧要，因为是他，而不是凯斯，要管理并购后的公司。毕竟（李文不断安慰自己和他人），作为主席，凯斯并没有正式的经营权，他的工作将倾向于格式化，只起装饰作用。凯斯只是管理董事会，偶尔发表一下讲演。
那天，李文与迪克·帕森斯、理查·布莱斯勒和时代华纳的新总顾问克利斯·波格特在时代华纳的管理人员餐厅进行的每周一次的午餐聚会时，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我们要做这个交易，”他们一坐下，他就说，“我已经考虑过了，我准备接受占并购后的新公司少一半的股份。”逻辑和数字不适用于这次巨大的并购，李文解释，他所提议的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并购案，他没有道理因为这边多5％或那边多5％而放弃这次合作。人们需要记住的是：他将是这个新公司的CEO而新董事会中有一半是他的人。而他杰里·李文将独自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管理这个庞大的公司。
合作的达成
三天后，1月6日，星期四，李文和布莱斯勒乘时代华纳的专机从纽约飞往弗吉尼亚和史蒂夫·凯斯及诺万克共进晚餐。虽然李文已经同意接受并购后公司45％的股份，但他还得说服凯斯接受剩下的55％的股份，布莱斯勒和李文都不确定凯斯是否会接受他们的条件，但是他们会尽一切力量来说服他。
他们四个人坐在凯斯的起居室里，围绕着一般话题打转，他们只是谈曲棍球和《黑道家族》。然后，他们移到餐厅，因为晚餐已准备就绪。不一会儿，时机成熟了，李文告诉凯斯他坚持的提议：他准备接受新公司45％的股份，但少一点也不行了。凯斯高兴极了，他知道李文已经做出了最后的让步，所以他退出餐桌到酒窖拿来一瓶高档酒。他们吃完巧克力奶茶握手分别时，午夜刚过，合作达成了。
震惊的消息
1月7号，星期五凌晨1点，克利斯·波格特的电话响了。他翻了个身，拿起左边桌子上的听筒，听见了杰里·李文的声音。李文正从达拉斯飞回纽约的途中，他用手机打的电话，“克利斯吗？我是杰里，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打扰你，但我们刚做了一笔买卖。”波格特上床睡觉时，还认为凯斯和李文肯定达不成一致协议，但现在竟然做成了。波格特像机器人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穿上衣服，飞车前往公司，他将时代华纳的法律人员召集到一起。弗泽·塞伊德是时代华纳法律公司克雷弗斯…斯威恩…莫尔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凌晨两点他接到波格特的电话：“我们和美国在线做了笔交易，你多长时间能到公司？”
清晨6点，赛伊德将消息告诉了克雷弗斯12位律师团的领导罗伯特·坎德勒。当时，坎德勒正在度假。他租了一架飞机飞往纽约，然后从机场直接赶到克雷弗斯公司开发中心办公室，三天后坎德勒才回到温斯切斯特郊区的家中。就这样，一个电话通知另一个，2000年1月7日星期五早晨太阳升起时，所有高级律师和银行家都开始努力工作了，他们要起草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并购需要的文件。
李文和凯斯决定在消息传出去之前尽快完成并购。一旦并购的消息泄露出去，就将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一方面，公司的股价会大幅变动，这样会降低交易率。更重要的是，李文和凯斯决定控制有关并购的报道。一旦媒体在正式宣布并购之前得知一点风声，谣言就会开始流传，而李文和凯斯还需要各自的董事会以及股东们同意并购，还要联邦立法者在并购书上签字。在没有得到这些同意之前，他们正式宣布并购。“这就是该死的时代华纳，”波格特说，“一切都会落到媒体手中，如果我们要用两周时间完成一笔交易，那么这笔交易肯定会上报。”
9点刚过，布莱斯勒就打电话给诺万克，他们两个已经同意把并购留到第二天，以确定并购的协议不是前一天晚上酒后的一时冲动。“昨晚我们的谈话有什么改变吗？”布莱斯勒问。
“没有，一点也没有，”诺万克回答。
那天早上，先有一封电子邮件从洛克75号发出，召集时代华纳公司总部的高级管理人员10点到28层史蒂夫·罗斯的旧会议室出席一个“必须参加”的会议。“我知道有重大事情发生了，”一位接到电子邮件的人回忆，但他不知道到底有多重大，“老实说，我以为特德·特纳要卖掉股份，退出董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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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购之路（2）
你要是知道李文的策略和秘密行动，就会赞赏时代华纳高层人员们的反应。除了帕森斯、波格特、布莱斯勒和为布莱斯勒工作的罗伯·马卡斯之外，时代华纳没有一个人知道公司正在和美国在线进行对话。李文精选的时代华纳的部分员工们知道即将进行并购的第一时间是那个星期五上午10点。
“我们已经和美国在线达成了并购协议，”克利斯·波格特对来到巨大红木会议桌参加会议的20个时代华纳管理人员宣布，“这是好消息。但坏消息就是你们都要被扣留在这儿工作，一直到周一。我们要用3天完成这次并购。在我们完成工作之前，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正在做什么，连你的家人也不行。”
这些人对波格特的宣布一点准备也没有。一方面，这个消息太可怕了，这将有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并购，而且一切要在一个周末完成，被扣留在那个房间的人们是这次并购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我们太震惊了，太震惊了，”一位与会者告诉我，说这话时他还停留在那次会议上受到的震惊中，“我从来不曾想到这次并购，我对美国在线几乎一无所知。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和迪士尼或其他媒体公司并购，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是美国在线？”
就连真正了解美国在线的人也同样震惊。时代华纳的高级游说者提莫塞·鲍格斯过去一年一直都在回绝美国在线的一个要求，他们要求立法者强迫时代华纳将有线系统公开。他说：“我被这个消息吓呆了。我十分清楚美国在线的人们，因为我经常和他们打交道。他们很狡猾，十分具有侵略性，这些人没有品位，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认为，我被这个消息吓坏了。”
时代华纳的公共关系经理爱德华·阿德勒和投资家关系经理乔安·尼可莱斯·萨姆纳开会时坐在一起。他们一言未发。“这个巨大的并购，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并购已经策划了数月，却没有人告诉我们？”公司的首席财务官乔·瑞普惊呆了，李文竟然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瑞普不是个数字白痴。他毕生都在时代公司和时代华纳工作。1975年，瑞普自曼哈顿学院毕业后就加入了欧内斯特尼…悉尼会计公司，开始为时代公司做财务。1985年，他开始担任时代公司的助理审计员，在以后的15年里他一直努力工作，终于成了时代华纳的首席财务官。公司就是他的生命，虽然他个人和李文从未亲近过，但他认为自己是时代华纳智囊团中重要的一员。对瑞普来说，和美国在线并购的消息证明他毕竟不是李文核心圈中的一员。像几乎所有1月7日集合在那个房间的人一样，瑞普也是李文的人质之一。
另一个受到打击的人是全国最有成就、最受人尊敬的企业律师之一彼得·哈叶。他将自己毕生的律师生涯都献给了时代华纳。20世纪60年代哈叶刚从哈佛法学院毕业就开始为史蒂夫·罗斯工作，帮助他一点一点建立起了华纳帝国。1990年，哈叶加入时代华纳，做法律总顾问。当时他是保罗…威斯…里金…华顿…格里森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在时代华纳工作的10年间，哈叶不仅是个出色的法律顾问，同时还因为对领导忠诚而著称。哈叶听到和美国在线并购的消息被激怒了，他觉得李文对他非常不尊敬，这击垮了他。他于2000年1月1日宣布退休，由克利斯·波格特担任他的职位。但1999年和美国在线的并购正在酝酿时，哈叶还是公司的高级律师。李文为什么把他抛开？如果说过去他还对李文保留意见，如果他曾怀疑李文担任CEO的能力（他确实曾怀疑过）的话，他也只是自己想想罢了。但现在他不会这样了，现在，哈叶会告诉朋友时代华纳和美国在线并购是个灾难，他希望李文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果李文曾经想到像哈叶和瑞普这样的管理人员会觉得自己受骗了，他也不会太在意。李文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寻求一致的人。正如一位管理人员形容的，李文是公司的“配电盘”：他通过控制信息的流通来控制时代华纳，就像控制水坝的磨房主。多年来，他发现按自己的要求做事的最好方式，就是由自己来完成这些事。他不需要别人介入他的工作、浪费他的时间、发表关于这个那个的意见，妖言惑众。所以时代华纳的部门领导知道与美国在线并购时，一切都为时已晚：火车已经离站，轮船已经启航，大门已经关上了。但即使是时间再多一点，多恩·洛甘、杰夫·别克斯、乔·克林斯和其他时代华纳的高级人员能阻止公司和美国在线并购吗？他们可以和凯斯讨论这件事，或要求更好的条件吗？可能吧，但同时，他们也有可能会毁了这次并购，而李文承受不了那样的风险，因为这次平等并购是他的关键时刻。
如果说过去压制别人的意见为李文带来过好处，那么这次则是一个重大的战术失误。因为要让美国在线并购案启动李文需要高级管理人员的积极合作。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帮助那个虐待了他们的人，实现他的超级梦想呢？为什么要为那个轻蔑他们的人工作呢？李文那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1月10日和美国在线的并购公开宣布后，时代华纳管理人员的批评，使并购进行得不顺利。
并购之路（3）
克里斯·波格特在这次重要的会议上概述了和美国在线并购的所有条件，他讲得越多，参加会议的时代华纳人的问题也就越多，有人问：“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另一个问：“和美国在线的谈判有多长时间了？我们会丢掉工作吗？”“谁来管理公司呢？”“我们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合作？”
最后，终于有人问到了关键的问题：“你告诉我们这是一次平等并购，但是在我看来并非如此。听起来像是美国在线要买下我们。这怎么可能对我们有利呢？”这个问题迅速在与会的每个人心里打转，他们认识到李文把他们卖了，出于某个他们猜不到的原因，时代华纳被出卖了，被自己的CEO欺骗了。
3天时间完成并购
美国在线的银行家埃德多·麦斯特1月6日晚上正准备上床睡觉时，迈克·凯利在家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协议正在进行的消息：“你多快能将该做的都做好，埃德多？”公司有成堆的文件要做，有大量的数据要分类，有无数个召集管理者的会议要开，还要做好合适的财务报表，麦斯特还要写他的银行对并购的公开的意见。为了让美国在线的董事们对并购投赞成票，他还必须向董事会做十分有说服力的陈述。
“通常我们需要一周，也许10天。”
“别提这个了，”凯利说，“我们星期一要宣布并购，你只有3天。”
3天！麦斯特打电话给所罗门公司的主要科技银行家迈克尔·克斯丁森：“迈克尔，这个案件很难办。我们的期限是到周一，所以赶快起来工作，现在就开始工作。”
所罗门公司的媒体银行家凯特·布朗和泰里·卡瓦耶接着也得到了消息，“你们肯定不相信，”克里斯丁森告诉他们，“他们突然达成了协议，此时还不到午夜。”
“你在和我开玩笑！”卡瓦耶回答。
他从浴缸里跳出来，穿上衣服，直奔公司。在接下来的96个小时里，没有一个投资银行家回过家，他们睡觉都不超过两三个小时。
“我们要买时代华纳”
“不真实”是那个星期五早晨20个美国在线的高级管理人员聚集在会议室开会中大多数人后来描述当时情形使用的词，这一切是真的吗？他们真的要买下世界上最大、最强大的媒体娱乐公司吗？一位参加会议的高级副总裁说：“我被吓到了，太可怕了，而我只能这样反应，‘哇！’”
迈克·凯利负责简要介绍有关并购的情况。他仿佛是在策划一次军事入侵一样，将每一条战略都规划出来以完成应有注意程度：“你们所有人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去纽约，可以挑两个最好的人去帮忙。但不要让他们向外透露一个字，明白了吗？”
1月8日星期六早上8点，两架载满了美国在线管理人员的飞机从达拉斯附近的私人机场霍桑机场起飞。大卫·考尔本、梅尔·伯娄和其他美国在线的高级人员，手拎沉甸甸的文件包，踏上了去纽约达成有史以来最大并购案的旅途。他们十分兴奋。“我们要买时代华纳！”
时间最短的并购
从1月7日星期五到1月10日星期一，接连三天，有大约50名时代华纳的管理者、银行家、律师和会计占据了第八大街和第五十大街的克雷弗斯…斯威…莫尔纽约办事处第48和第49层。为了日夜供应这支部队，克雷弗斯的员工们只好24小时工作。与此同时，美国在线在商业区对面，第四十三和第四十四大街之间的莱克星顿大道西姆普撒切尔…利特大厦的第二层建了商店。为防止泄露信息，打印文件的秘书们都用代码来称呼这两个公司：“黑色”代表美国在线，“蓝色”代表时代华纳。
三天时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在这么有限的时间内注意到这个惊天的大消息。参与这次并购的一位银行家后来告诉我：“如果你用一个多星斯完成并购的话，那你肯定要走捷径。”由此看来，一切都太仓促了。
一位美国在线的人回忆：“这是个笑话，这是一件已经做好的案子，我们只是装装样子，所以根本没有诉讼。我感觉不论透露些什么，这次并购都要发生。”
人们要完成巨大的文字工作量。他们不仅要写重要的并购协议，还要起草所有相关的文件：雇佣合同、并购终止协议、中断费用、交换程序、记账方法、退休金计划、新闻发布会、资产结构、图表、估价、交换程序等，这些要用附件以及附件的附件来表达，所有这一切都要在3天内做成。
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的投资银行家们整个周末都在做所谓的公平意见，这是一份书面文件，用来向他们尊敬的董事会成员保证并购的条件对股东们公平。如果公平意见不是建立在逻辑基础上—如果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的并购财务预算不是建立在真实的证据上，董事们会让股东们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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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购之路（4）
在所罗门…史密斯…巴奈公司的美国在线银行家们看来，公平意见相对来讲比较容易。确实，就算有人真正相信膨胀的网络价值，也很难说服美国在线的股东相信美国在线应该占并购后新公司55％的股份，毕竟其公司股票价值是时代华纳的两倍。但是对几乎所有其他人来说，这次并购很明显对美国在线有利。一方面，美国在线用其缥缈的、不稳定的、奇怪的股票—用银行术语来说是“货币”来和真正的资产交换。正如美国在线一位银行家对我说的：“我们只是巴西货币，而他们却当成是英镑接受。”
但对时代华纳银行家摩根士丹利来说，起草一份公平意见将大事化小非常复杂。一方面，美国在线愿意为时代华纳的股份付出71％的加价，这对在过去的12个月只有6个百分点增长的时代华纳虚弱股票的持有者来说怎么会不公平呢？而另一方面，为了让并购合理化，对股东公平，摩根士丹利还要辩论说美国在线的股价是真实的，没有支付贬值的股票（巴西货币）给时代华纳。这份保证要提高股东的信任，消除他们的疑惑。摩根士丹利必须坚持说美国在线历史性的增长率在可预见但又不那么明确的未来会继续下去。
总之，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的银行家都得设法让并购从字面上看起来完全合理，是清醒的决定，并且经过了仔细的思考。他们的公平意见用词必须是精确而科学的，而不是通过哄骗让数字看起来可信。银行家的责任还包括说服董事会和公司的股东们这次的并购是有利的。从法律上来说，以后发生的事就和他们无关了，摩根士丹利和所罗门·史密斯·可奈这两个银行家都是在强烈的刺激下完成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的公平意见。如果其他人有不同意见，那么大笔可惜的银行费用就处于危险状态，这是他们的底线。
那些费用到底有多少？所罗门公司的泰里·卡瓦耶很快就开价了。1月8日，星期六深夜，卡瓦耶找到美国在线的迈克·凯利，对他说：“迈克，听我说，我要和你谈谈费用的问题。”
凯利当时手拿大堆文件，正从大厅上猛冲下来，他要从刚结束的一个会议赶到另外一个会议去，他的手机在不停地响，“好吧，”他对卡瓦耶说，“但是得快点，你想要多少？”
“6 000万，”卡瓦耶脱口而出，6 000万！这是一个不可思议、夸大的数字，卡瓦耶不敢相信他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