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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涛自打出行到北方各省市推销鱼粉,来回用了两周多的时间。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仍然得不到日本方面的反馈信息,柳云涛心里非常着急,于是他赶紧打电话和龙永泰联系。可是一连打了几次,龙永泰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又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龙永泰青岛枣酒厂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龙小峰。柳云泰听到接电话的是龙小峰,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小峰啊,你二叔出口到日本的‘防水麻袋’发到日本去没有啊?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日本方面的反馈信息呀!”
龙小峰唯唯诺诺地回答说:“情况不太好。我听二叔讲,发过去的‘防水麻袋’质量太差,事情给搞砸了!吉田先生正在盯着和他打官司索赔呢!”
“你二叔在不在工厂里?我和他讲讲话!”柳云涛一听事情不妙,想直接和龙永泰沟通一下情况,便急切地催促道。
龙小峰连忙解释道:“不行啊,大姨夫!我二叔正在家里自己闭门思过,好几天没有出门了,现在谁的电话也不接。我可不敢去招惹他,弄不好又得给他臭骂一通!”
“原来是这样,我说打他手机总是在关机呢!我还以为他回日本去了呢!”柳云涛口中喃喃自语着,接着又大声问道:“那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办呢?你二婶那里有没有别的信息?”
龙小峰语气抵缓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他。他现在每天就像是掉了魂似的,还是等他情绪好转一点再说吧!”
放下电话,柳云涛一头的雾水,不知事情究竟糟糕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这宗生意有没有继续做下去的可能,心里七上八下地犯开了嘀咕。
又过了两天,龙永泰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柳云涛一接电话,就听龙永泰萎迷不振的说道:“柳哥呀,这下子娄子可让我给捅大了。交阳的‘防水麻袋’质量实在是太差了,几乎条条都露粉,日本方面正在向我索赔,下面的生意估计也不好做了。我这里都快要死鱼了!这个情况你们早点告诉我就好了,我这次可让你们杜总给我发的货害惨了!”
龙永泰这么一开口,柳云涛便觉得调门不对。他用这种口吻讲话,在柳云涛听来虽不是在直截了当的兴师问罪,至少也多少有点责难的意思,心下便有些不悦。心想,这不是“跑了媳妇赖邻什家”吗?哪儿有这样讲话的!
对于这单生意的来龙去脉,柳云涛心里像明镜似的。因为这供货误期责任在对方,饮鸩止渴临时抱佛脚的责任也在对方;而且交阳发货时自己并不在现场,丑话也早已说在头里。之所以出现今天这样糟糕的结果,完全是由于龙永泰一意孤行而造成的。要说自己一方有错有责任,自己是无法接受的。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和自己说这种脍破腚赖人的话,他早就会为此而大发雷霆了;而面对龙永泰这种非正式的责难,柳云涛心下虽然不快,碍于亲情方面的情面又不好直截了当地进行正面反驳,只好迂回相对。
现在事情搞砸了,时下龙永泰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事实不容混淆。想到此处,柳云涛委婉地解释道:“不管做什么事,成功与失败都会有个前因后果。假如上次你们来武汉时当面锣对面鼓地把出口产品的计划讲清楚,当场就把合同签定下来,临到发货时我们也不至于抓瞎。在交阳发货时我再三和你讲,那里积压的产品质量有问题,当真要用,非用不可,也得派人把好质量关,优中选优地挑挑拣拣。如果当时把住了这一关,也不至于出现今天的质量问题。你当时还解释说可以在‘防水麻袋’封口包装时再检查一遍,想来这一关没有把好。照我说,这单生意之所以出现这么严重的质量问题,责任全在我们自己身上,既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地,更没有理由去指责埋怨给我们帮忙的朋友!”
又补充说道:“至于杜总,你是知道的。我早就和你讲过,他是个记者。虽然眼下挂着个总经理的头衔,实际上没有做过什么生意。再者说,他也是刚刚在接触这种新产品,让他来给我们的出口产品把关,人家也没有这个义务。杜总在我们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给我们担了肩、出了力、帮了忙,我们再去埋怨人家就不合乎情理了。”
龙永泰明知自己讲的话并不在理,无非是“放屁拉桌子”想给自己遮个羞脸儿,听柳云涛这么一讲,自知理亏,便赶忙解释道:“我也不是说你们公司杜总有什么问题。我这里在加工过程中也出现了不少问题。主要原因还是由于时间太紧,搞得太仓促。我们要想把这宗出口生意继续做下去,有些事情还得认真合计合计。如果生意还能继续做,今后在产品质量上您还得亲自出面帮忙把把关哪!”
柳云涛听他口气有所转变,心态多少得到了一点平衡。于是换了一种口气说道:“对于产品质量我是可以负责到底的。这次出货没有搞好,主要是我们行事太过仓促。国内有些情况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国内外贸公司加工出口产品自有自己的一套管理程序。象加工防水麻袋这样的产品,一是购销双方对出口产品质量要有明确具体的规定;二是要按双方确认的封样逐一检验产品的质量。一旦出口产品订单确定下来,外贸公司还要派得力的管理人员到生产现场进行全程的监管,要按照生产工艺流程进行分工序的质量控制,这是一点都不能够马虎的。不是把订单下到工厂就万事大吉了!”
“这种情况和我们日本工厂是不相同的。”龙永泰若有所悟地感叹道,“我们在日本做出口贸易,就是订单一下就什么也不用管了。产品质量是工厂的事,经销商一般是不用管的。要是象你们在国内那样干,还不得把经销商都给累死呀!”他说着说着不由得哧哧笑出声来。
“这又有什么好笑的,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么!国情和国情不一样,产品和产品也不一样,要根据不同情况区别对待。比如,对于汽车、电视、电冰箱这类的定型工业产品的生产,就不需要经销商去乱加干涉。人家有自己固定的质量控制体系,干涉是不必要的。而对于‘防水麻袋’这种非定型的初级产品,就得需要找内行人去参与整个生产过程的全程监管。等到不合格的产品生产出来再去兴师问罪就为时已晚了。你们日本的经销商进口‘防水麻袋’频频出现质量问题,依我来看主要问题就在于生产监管不力。
柳云涛兴趣盎然的讲着,就像是一位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在给小学生授课。突然,他把话题一转向龙永泰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和松尾先生、和吉田先生联系,日本方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希望把这宗生意做下去?”
龙永泰垂头丧气地说道:“自打上次把货发运走后,这两个家伙就没有直接给我来电话,就是你弟妹天天来电话和我吵,我也不搭理她,絮絮叨叨地烦死人了。我们虽说是一家人,可向来经济都是独立的,各挣各的钱,各算各的帐,在经济上井水不犯河水。我的生意做砸了,我自己认赔就是了,用的着她这么没完没了地唠叨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柳云涛用心地在开导着,“要不什么是夫妻呢?她和你是夫妻,关心你的事业才和你这样讲,你若是个和他不沾边的人,她和你还讲不着数呢!你说是不是!”
柳云涛关心‘防水麻袋’下一步的发展趋势,又进一步追问道:“日本方面的反馈意见我们可暂时放一放,你自己准备下一步怎么办呢?”
龙永泰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我自己这些天来也在为这件事烦心发愁。我当然希望这宗生意能够继续做下去,就是不知道人家日本的经销商能不能允许我继续做下去。做这种出口产品不仅出货量大,利润也很可观,做商人的哪儿有不想赚钱的。我现在正在等着吉田给我下判决书呢!”
“干等着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种事情怎么能等呢?”柳云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讲论着。又道:“你应该积极主动地出击和客户联系,和在日本的弟妹联系,要把握处理善后事宜的主动权。你现在为这件事自己已经憋屈了好些日子了,要冷静下来把事情想清楚。商人成功的标志就是能赚钱,你主动和人家联系,陪个不是、讨个说法才是上策。要想尽千方百计争取把生意做下去。只有把生意做好了,现在遭受的损失才能够补回来;只有生意做好了,才能够把自己的面子挽回来,树立自己的威信,发展自己的事业!”
龙永泰遭受了这次严重打击,刚刚从冬眠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心中已冷静和清醒了许多。他自己也知道“丑媳妇不能怕见公婆”!只是自己这些年来在生意场上顺风旗扯惯了,突然遇到这样大的挫折,一时间自己的面子上下不来。经柳云涛这么一劝导,心里敞亮多了,于是半推半就地答应道:“老兄言之有理。我现在不再和自己较劲了。晚上我先和你弟妹打电话联系联系,看看有什么好的补救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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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回(1) 矢志东山金鹏出云霓 名登魁首鲤鱼跃龙门
第九回(1)就坡下驴
龙永泰是个性格执拗、自尊心极强的人。自从在电话里和侯艳霞吵翻以后,一直在搞冷战,不肯在自己的老婆面前丢份儿输面子。他虽然自己也懂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的道理,但要他主动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认罪服输,实在是难上加难!在和柳云涛通过电话之后,他一直想着应该给侯艳霞打个电话了解了解日本方面的情况,可几次走到电话机旁都没有勇气把电话给拨出去。
远在日本东京的侯艳霞也是位个性极强的人。她虽然拿自己的这个小女婿没有办法,但数落男人是中国媳妇的专利,做为中国媳妇之中的佼佼者,龙永泰再能也堵不住她那张“大风刮蒺藜——连风带刺”的利嘴,所以逼得龙永泰只能退避三舍。
侯艳霞以柔克刚,采取快刀斩乱麻的策略通过松尾与吉田取得和解后,由于心中郁积的怒气一时平息不下来,并没有及时把这个好消息向龙永泰传递。她一心想让自己的这个小女婿多吃点苦头,多受点煎熬,好让他牢牢地记住这次失败的深刻教训。为此,她不住地给龙永泰打电话兴师问罪,施加压力。而龙永泰一直羞于直接和松尾、和吉田通电话,所以对日本方面的情况变化是一无所知。直到吉田再次打电话催问重新订制的‘防水麻袋’什么时候发货的时候,候艳霞才决定和龙永泰正式摊牌。
候艳霞所从事的饮食、娱乐行业是一种特殊行业,她虽然事业有成,但做起来非常辛苦,不过午夜是难以安寝的。在她给龙永泰打电话的时候,已近午夜。其时,梁玉红正在床上搂着龙永泰的脖子撒娇。龙永泰一见电话显示,知是候艳霞从日本打来的电话,便悄声说:“快别闹了,是候艳霞打来的电话,你千万别出声,这个母老虎我们可惹不起!”说着,便赶紧把电话听筒抓了起来。
“是永泰吗?你那里的事情搞得怎麽样了,酒厂里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合格产品呀?”候艳霞一来关心酒厂事业的发展,二来不想直截了当地就把重新接续“防水麻袋”生意的这层窗户纸捅破,便把酒厂的事端出来做了个开场白。
龙永泰踌躇了几天没有敢给侯艳霞主动打电话,现在电话打了过来,他不想放过这个就着梯子下楼的机会,便平心静气地应道:“我们请的德国专家已过来一个星期了,生产工艺的改进方案已初步拿了出来,再有个半月二十天的就会有结果了。如果顺利的话,到十月底就可出来首批产品了。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德国来的专家表示的很有把握。我在工厂里忙了一天,这才刚刚回来,还没洗澡呢。”为了表示自己的敬业精神非同凡响,他故意把自己说得很辛苦。说着,向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梁玉红眨了眨眼睛。
电话对方的侯艳霞并不知道龙永泰正在和梁玉红在一起鬼混,她满脑子里装得都是做生意赚钱的事。便把话头一转,说道;“这样就好,酒厂的事你一定要认真去搞,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我们在酒厂虽然投资不算很多,但都是我们打拼得来的血汗钱,千万千万要精心!”
又道:“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和吉田协调‘防水麻袋’的事情,松尾先生也帮我们做了好多工作。吉田和我讲,只要我们包赔他的经济损失,这个生意还可以继续交给我们做,你看我们下一步怎麽安排才好?”
实际上,由于候艳霞处事老道,吉田已再三表示索赔的事暂且可以不议,只要把以后的生意做好,把前面的损失及时补回来就可以了。但侯艳霞并不想立上马下就把龙永泰脑袋上的紧固咒给解下来,所以并没有把善后处理的结果和盘托出,而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尾巴,以免得龙永泰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疮疤忘了疼。
一听侯艳霞讲“防水麻袋”的生意可以继续操作,龙永泰立马就来了精神。他就坡下驴,赶紧夸赞道:“还是你有办法,这么糟糕的事情都让你给摆平了。我自己在这里还正在犯愁呢!这样吧,这次生意失败的损失你都记在我的帐上,到年底分红的时候你该扣的就扣下吧!我的脾气不好,这你是知道的,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我保证一定把以后的事情做好,你就放心好了。”他自知理亏,不能再翘尾巴,便顺水推舟地给侯艳霞吃了颗顺气丸,静等着下回分解。
龙永泰在电话上和侯艳霞聊着,盘在龙永泰身上的梁玉红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枝小熊猫香烟,点燃了吸了两口送到了龙永泰的嘴上。龙永泰伸出左胳膊把梁玉红紧紧搂住,心满意足地大口大口地吞吸了起来。
“是这样。”侯艳霞毫无察觉,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说道:“吉田来电话讲,最近要在东京举办一个国际麻纺制品展销会,他们株式会社要去参加。听说美国、法国、澳大利亚、新加坡、香港、台湾等地的老客户也要来。要你在三天内空邮二百条新样品过来。你抓紧安排一下吧!”
“好,好,我一定抓紧!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和柳哥联系。得到回话以后我立刻通知你。”龙永泰高高兴兴地答应着。
侯艳霞把事情交代完后已经没有了精神,便关切地对龙永泰说道:“今天就讲这么多吧,这都过了午夜了,你也该洗洗休息了。”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一歪身子躺到了床上。
龙永泰等侯艳霞把电话一挂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压在梁玉红的身上就在床上撒起了欢儿来,梁玉红嘤嘤呢呢地大喘着粗气夸张地和龙永泰呼应着,两人在床上闹成一团。
次日上午,柳云涛接到龙永泰打来的电话后,便把杜民生、葛忠两人找到一起商议。他先把自交阳发货后在青岛、东京引发的一系列问题讲了一通,又谈了龙永泰催要‘防水麻袋’样品的事情。问两人怎样安排才好。
提起在交阳发运‘防水麻袋’的事,杜民生和葛忠都是一肚子的牢骚。杜民生说道:“做这单生意,我们可以无愧地说完全是在给日本海神贸易株式会社尽义务提供帮助。我们不仅没有从中捞到一分钱的好处,而且还白搭了两趟差旅费。钱虽然不多,我们的心意总是尽到了。他们提货时钱带的不够,我们还替他们垫付了五千块钱。做为合作伙伴,我们已经尽了力了。现在他们的生意出了问题,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临死还拉上个垫背的。再者说,对于交阳的产品质量我们也是有言在先;为了对他们负责,我们该讲的都讲了,该做的都做了。货是他们自己派人来提的,出口的产品又是他们自己经过再加工发运出去的,因为产品质量不合格而导致让用户索赔,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葛忠惋惜地叹道:“真是好事多磨!本来我们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蛮充分的,不想竟在半路上出了这么多岔子。这个龙会长也是,当初来我们武汉时,当面把事情交待清楚些不就万事都解了吗!也不用临死抱佛脚地搞得这样麻烦!”
对于交阳发运“防水麻袋”前前后后的来龙去脉柳云涛心里最清楚不过。这件事都是他自己全始全终一手操办的,谁是谁非洞若观火。他和杜民生、葛忠二人讲起这些过节,主要目的还在于提高大家的质量意识,并不想就此来分证什么责任;而且这些话他早已和龙永泰讲过了,龙永泰也讲不出能摆上台面的道理。于是宽慰道:“这个道理我早就已经和龙会长讲过了,龙会长也没有说我们有什么责任,他只是痛定思痛,自己反思反思而已。待今后生意做大做强后,要长期发货,出口产品的质量就要靠我们自己去把关了,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多多注意就是了!”
又分析道:“对于这单生意,我认为继续操作下去是很有前景的,我们还是应该坚定不移地坚持做下去。做这样的生意,既不用我们劳心费力地去打市场,又不用占用我们的流动资金,只要货源组织好就成了,就保证有利可图。今天龙会长电话上讲要重打锣鼓另开张,重新来过,请我们按照客户要求的标准抓紧再给做二百条样品,等样品得到日本客户的确认后再组织大量出货。我们还是研究研究眼下的事情怎麽办吧!”
经此一劫,交阳的供货渠道眼下已经不便启用了,而到蒲城麻纺厂加工又牵扯到中介人吴忠信和张厂长等各方面的关系,为此柳云涛心里频为踌躇,便顺水推舟地把问题提了出来。
葛通坐在沙发上用力搓着两只手,慢声细语地说道:“现在做新样品我们不能再到交阳去做了。我们已经在那儿栽了跟头,不能再去给自己找晦气。再说路途也太远,今后生意做起来也不方便,还是就近到蒲城做吧!”
柳云涛蹙了蹙眉头,用探询的口吻说道:“我也是这样想来着。不过,上次让那个吴忠信和张厂长给搞了一家伙,想起来就让人心里别扭。这次若是安排去蒲城做,咱是通过他们联系呢,还是咱自己直接去联系?”
杜民生坐在老板台前,左手支着头,右手转了转手中的圆珠笔,笑笑说道:“现在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