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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风寒?”赭师的表情写明了惑和不信。
鱼牵机看了如意一阵子,似有定论,冷冷地说道:“如意,你自找的?”入冬前是由如意提议把关将楼里人的衣物加厚,并添加很多暖炉,如此机警,又怎么会某天就感染风寒了呢?要说现在楼里人人健康,如意还是这年尾时分她们楼里姑娘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给酷寒邪风入体病倒,并一病看躺半个月不见人的,这说法无稽,但看着如意那不过走过来站一会儿就虚汗迭出的孱弱样子不似假,于是鱼牵机才有此一问。
扬起下巴当着众人面命令丫鬟快去厨房要人送来一份热的红糖姜汤,片刻再唤一个丫鬟去以银盆打热水,绻玉棠拔下髻上的玉搔头,递予了如意。
“看你蓬头垢面,姿容尽失了,我们教行嬷嬷可不留情面,你快绾起来,要装着匆匆过来的模样,你已经成功了,就到此为止,”娇媚动人地笑着,看如意听话接过玉搔头,绻玉棠态度和蔼,口气温柔,只有偶尔眼神里闪出地某些神情,表明她是很不满甚至是厌嫌于如意此刻的举止装扮。
不是没有看到光明正大摆在显眼地方的鎏金帖子,如意淡淡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一下,也猜出几分这次被叫来的缘由了,恹恹然垂眸绾,她来之前粗浅弄一个小巧斜髻,却无翠玉金银装饰,捋起一边几缕丝在玉搔头尖端,斜坠而出,云鬓斜簪,现出上面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地碧色蜻蜓,玉簪衬托之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她的脸色也上一点。
“马上就冬去春至,到时苹花汀草大盛,又有多少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迎春踏青,大开流觞筵席,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只要我们还在千叠楼,我们地名字还记载在教坊乐籍之上,我们就要侍宴献艺,如意丫头你这样糟蹋身子,可是考虑失当。”
显然不想放过如意,绻玉棠大有喋喋不休说下去的趋势,鱼牵机冷哼一下,打断绻玉棠地话,重复问一次。“如意,这病是这样一回事。”漠然之至的嗓音,面无表情仿佛微微动怒了。
绻玉棠识趣了,含笑住了口。
如意知鱼师傅素来不讲情面,看来“玉啼”鱼牵机是铁心要从她口中撬出答案,“……请鱼师傅,和另两位师傅,以及教行嬷嬷原谅。”她一礼,让赭师流岚脸上乍现出了讶色,这不是承认了如意她是故意自己找病受么?
未及反思,赭师眉尖地愁绪愈浓,难道是真给幺妹向教行嬷嬷下毒一事气坏了,如意自残……
鱼牵机定定看了半晌如意,蓦然好似赞同地点头,眸底还闪过一丝细微难辨的赞赏之色。“你做得是对的,我们的谎言迟早会被拆穿,你能自觉,做得很好。”
细想一下,她们给官员朝廷的说法是她们的楼主大人有病在身,托病塞住朝廷某些人的嘴以及心中对虑,既然如意假扮得柳怡宴,这病也要装得逼真,就是大病初愈也要像模像样骗得住人,最好当然就是人是真的病。很理性地分析如意的行为,欣慰于其懂事果断,将之定位为一心为千叠楼着想,鱼牵机与教行嬷嬷都表示满意,看向如意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你能这样做,证明你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
唯有绻玉棠反唇讥之。“我们的如意好徒儿,可有本事,这般细心谨慎,可是想出师了?”
出师又是一个令人难堪的禁忌,在座的都晓得这二字份量,成熟甜美的果实都是要从枯萎的花朵中诞生。趁着无话沉默时候,幺妹胭脂明月三人就给丫鬟引领带进了房间,幺妹双眼红红好似哭过一样,而胭脂明月看着如意都是同一个反应,先一怔,后若有所思,唯幺妹惊叫。再解释一番,幺妹呆坐一会,胡乱捂着脸嘟嘴欲哭。“人齐了,都坐下,我们可需谈谈这一帖子,这可乃一件事关我们楼的大事。”
【54 好景不长】
既然人家指名道姓要我们楼里姑娘赴宴了,人家是
【55 东风无力】
在门外候着,她说道:“嬷嬷,你们不怕京都日后无需多做一些准备吗?”
嬷嬷给她眉黛间空白之处添上几笔,撩人的金粉红线,含苞莲蕊妖娆,想了想惊觉一丝丝不妥,嬷嬷又给她擦去,重新画出一朵,花骨傲然,却是盛放含香尘,摇滟接星津,端详它好一段时间这才舒气收笔。“我们这些奴婢从小就被教坊收留在千叠楼度过一辈子,风风雨雨都看过,尘归尘土归土,就是死化成鬼魂也需留在楼里,天大地大,你们年轻一辈还有朝气希望,期望出去闯一闯,而那些丫鬟什么给惯坏了,出去还不给撕碎了,了不起就抱着柱子跟楼招牌共存亡。”
如意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任丫鬟们给她整衣,忽而对嬷嬷说道:“麻烦嬷嬷了。”
的确是麻烦,如若没有那方鎏金帖子,几位贵篁师傅就不会再逼得出此下策,楼里的丫鬟嬷嬷们,也不会被迫再次要正视她这个被楼主柳怡宴放弃的弃子,失去最大靠山的书如意————那日在赭师厢房中商谈时候,赭师问道如意有主意为自己家出师后冠以何姓,如意意味深长地笑道,姓书。
不是舒玉儿的舒,是书如意的书。
取何意?
无意。
满心曾以为如意会选择跟着柳怡宴姓柳,抑或是考虑到牵涉前代恩爱情仇之事,决定跟这个那个早逝红颜姓菊,如意此举多少出人意料,唯独幺妹当时一怔,半晌后对如意投以了哀愁凄切地眼神,众人中也就幺妹最清楚如意和那位怀姓男子的纠葛。姓,统其祖考之所自出;氏,别其子孙之所自分,氏所以别贵贱,贵有氏,贱有名无氏,她们这种教坊官妓能得蒙恩宠选择姓氏,当然是要慎之又慎。姓、名、字,其中名由师傅权授,姓自主,字则乃其盘出师迎得第一位男子赠赐,这都是延续百年不成文地规矩了,要伴随一生的称谓,如意竟然含笑一句无心无意,她是真的不在乎吗。
或许如意最希冀的,是可以在书一字前再加一字,怀瑞之地怀,怀书氏如意的怀……
一串欢快充满稚气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朝嬷嬷笑了笑,嬷嬷斟酌一下才允许丫鬟们推开房门,让恰好跑到门外面几步距离地小女孩可以顺利跑进来。“小姐,院子里好香,好多好多漂亮的花朵都开了。”小女孩努力地张开双臂比划,想要形容春回大地生机勃勃的喧妍景致,小脸蛋红扑扑的。“姐姐们折下一枝给伊香,小姐你看。”晚来迟放的白梅挂于枝头,小小花苞精致诱人,之枝桠还带着雪水,分清是雪胜白还是梅更香。
到底没有多少人真地相信南江国会亡于眼前。嬷嬷也说得好听。事不关己样子。听门外丫鬟躬身报道说。一切妥当。就遗忘了如意刚才突兀地一问。
接过伊香笑吟吟递过来地枝桠。从上面折一枝滴露白梅。嗅着淡淡冷香。心微微一动。她说这是最后一枝盛放地傲梅了吧。欲将之别髻间。却不成功。一只皮肤苍老地手探过来按在她手背上。是嬷嬷一边责备一边焦急地伸手过来阻止。
“你别忘了你现在身份。”
珍而珍重地将金扇从锦盒中捧出。后面一众丫鬟噗通一下齐齐下跪。嬷嬷把金扇放到她触手可及地地方。燎沉香。一寸荧光一寸璨。最怜扇角沾光华寒。好像在有一把严厉肃然地声音在她鬓边耳畔说道。你该拿住地是它。
伊香看看如意。看看表情比较可怕地嬷嬷丫鬟们。跪不得站不得。骇人地气氛中。如意缓慢地拿起了金扇。另一只手安抚一般温柔地摸小女孩地头。
“还望你莫再独自一个去做那些任情,上次你故意将自己弄得大病一场,虽说后来几位贵篁和教行嬷嬷并无贬斥,但我们这些负责照料你地人可要吓出一身冷汗,你要有任何万一,我们是难辞其咎担罪的,到时候贵篁们不会责怪于姑娘你,却会过来全数责罚于我们这些失职奴才。”嬷嬷看如意如此配合,赶紧趁热打铁得寸进尺再道,还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地振振有词。
“不,不对……明明是你们看不起小姐,不愿意照料小姐,小姐病着了也没人知道……”伊香小小年纪都听出来个中意思,躲在如意身后咬着唇抱不平,声音怯弱细弱蚊,但显然能让在场地意一群人听得分明,给一个丫头开口责怪,老脸往哪儿搁,嬷嬷脸色就阴沉下去,不是看在如意以及赭师贵篁很宝贝这个叫伊香的小丫头份上,嬷嬷立即就能让伊香吃苦头学会什么叫谨言慎行。“咳咳,”嬷嬷干咳几声,拂袖敛裾对如意一礼,“姑娘,多月准备
了这门你一举一动就牵涉我们全楼人的命运,老奴惭代全楼人来希望你能多思多想,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嬷嬷,送帖子的那位公子派人来请了,哒哒有人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递话。嬷嬷动容,居然劳烦设宴的主人亲自派人接送,前日几位贵篁还打算说让楼里的轿子翻一层新漆,关键地方描金镶贴金箔,抬轿子的也去换一套新衣裳,这样让如意坐着轿子去也不算丢了千叠楼楼主的身价,但现在看到是她们多虑了,在那位神秘公子心目中似乎还是锐她们千叠楼另眼相看,青睐有加————当然,嬷嬷还不知道,送帖子来设宴的主人同样派出了轿子,往烟柳阁去了。
“这么早?”
距离鎏金帖子上写明白的时间还有一段,嬷嬷略微慌了,对身边一个丫鬟就吼道:“面纱呢?随身伺候的人呢,还有姑娘双腕欠一对镯子,你们快快去寻一些来给姑娘挑!还有白袜鞋履!”
此时一个神色清冷的少女踏进来,这位少女双眉似蹙,五官精致,神色里透露出一丝冷韵,进门就朝嬷嬷点点头,启唇其嗓音如震簧泉咽,又如黄雀枝头鸣,谁听之都要惊为天人,忍不住以赞叹惊艳的目光将少女再多看两眼。“鱼师傅让我来看一下。”来人是奉命前来查看成果的明月,明月双眸冷冷地打量一番盛装艳妆之后的如意,似乎心中一番衡量计较,片刻后朝如意微微颔示意,如意同付之一笑。
“时辰尚早,明月你尽管留下陪陪姑娘,老奴这去跟几位贵篁交代。”
嬷嬷带走碍眼的丫鬟们,不久房内就窜入多了一个身影,“明月做得好!”幺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眼珠子滴溜转一圈看,终于赶走那些总碍着不让她来见如意的奴婢,幺妹哼一声,再目光落到如意身上,就柔和一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明月冷声说道:“如意,你跟几位贵篁们都猜出帖子主人的身份了?”目光严肃,认真专注地盯看着如意。
如意的眼波很柔软,像是安静地欲让人永久沉睡的宁静湖面,她笑了。
…………
…………
“除了皇太子李靖皓殿下,还能有何人。”
楼高一隅,明月幺妹和如意聚一场,伊香不明就理听得云里雾里,小女孩看着忽而变得沉默的三人,默默念着皇太子三字,歪着脑袋,以为内里有何奇特魔力。季霓圆一遇,小女孩也记得那个面相阴柔看似亲切的皇太子殿下,在伊香心中,还清楚忆得起那个漂亮大哥哥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说好听一点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欣赏,说不好听便可称之为看玩物的眼态度。
那个手握皇权得万民敬仰爱戴的阴鸷皇太子,真不愿意放过千叠楼里的人吗?
斩草要除根,抑或他不愿意放过的,是他苦命的皇姐,以及下落不明从未有消息的另一个血亲?
李靖皓,听闻此三字时明月浑身轻微一震,这动作没能逃过如意的双眼。只见犹豫一下,明月低声对如意说道:“……此次赴宴,带上我吧。”第一次哀求,这种口气。
这个出身名门不幸入贱籍待在千叠楼的清冷少女,很少袒露自己的心事,即使是面对鱼牵机这个师傅和如意幺妹这样的同伴。明月难道真的经过那次以后,对皇太子李靖皓暗中情根深种,至今念念不忘吗?
如意忽而想笑了,以前当童妓时候教行嬷嬷就教导说,任何时候即使你真正想做的是哭泣,脸上也要绽放笑颜。“这我不能做主。”
“……懂了,我去问教行嬷嬷。”略思虑一会,明月也深晓了如意尴尬的立场。
明月转身退出去,幺妹就迎上来。“如,如意,现在世道不一样了,你也知道外面乱成一锅粥,上次你不愿跟那姓怀的男人走是放不下楼里的人,但你看!现在楼主不见了,外面嘈杂一片说国之将亡,我们不用死守着啊,带着赭师师傅带着楼里人趁乱离开京都,这样不好吗?你快快联络一下那姓怀的家伙,他定然很乐意带你远走高飞的,”幺妹撇了撇嘴,瞧如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话,见如意并无异议的样子,才放宽心继续下去。“到时候,到时候约莫就无需受老妖……教行嬷嬷的摆布了,我们又不是有牵挂走不了……”说到牵挂,有之意的幺妹似乎是想起了卿鸿,声调打颤,神色为之一黯然,眸中一片哀痛。
其实幺妹不清楚,这次不肯走的,已经换成了那个倜傥怀姓男子,并非她如意。
【56 破釜沉舟】
去去且来,不会需要你们等待太久。”
看幺妹有话憋在胸口去吐不出来的样子,如意摸摸来没有戴上面纱的脸,指尖触入滑柔脂粉,起身恍惚欲去找铜镜。“你要找什么让我来啊,你病才痊愈,宜静少动,为什么不叫大夫呢?”看着她居然带着全身盛装摇晃地乱走动,幺妹大呼大叫,扶着她,又三两步踱到妆台前将铜镜拿下来。
“我看起来像谁了?”轻轻地问道,如意一双眸子定定对着铜镜,笑得如晨露曙光一般脆弱梦幻。
“像谁?”幺妹用很古怪的眼神看她,小心地望进了那铜镜,镜内镜外,佳人黑发如瀑俨然如画中天仙,人面桃花情致两饶,并无不对出错的地方啊。“赭师师傅和另两位贵篁不是说了让如意你装成了楼主大人去赴宴吗,还能像谁,难道是粗手粗脚的嬷嬷做错了,你看那儿不像楼主?”
就是因为像……太像,她才恍然若有所悟。
霍然盖住了铜镜,失魂一阵,再揭开仔细看,好像怎么看都不厌倦,明明镜子反映的五官轮廓是她,是属于一个叫书如意的少女,但那眉黛之间一点妍媚,它难道还有出处?
“幺妹,我很快就可以出楼去了,我可以去卿府,去看一看卿鸿,这是我答应你的,我一定能做得到。”
这声音也是她的,这般用心努力地在笑,渐渐就变了,幺妹愕然,看着如意好像整个人被鬼魂附体一样,这把嗓音好生熟悉,在千叠楼里这么些年夜就听过寥寥数十次,谁也辨不清启唇者说话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听到这嗓音时候,通常还伴着从容不迫地玉手巧拎一酒杯,一个绵绵莫若嫣然的一笑。
“如意,……是那个姓怀的不愿意带着你走?”大惑不解,幺妹甚至伸出手指数着数着,揽着裙裾一下子坐下。“你诚实地告诉我哦,一辈子好姐妹,你真还认幺妹这个姐妹,不会什么都不说吧?”
如意倏忽隐去嘴角稀薄的笑意,屏息凝神,神思渺然飘远。
“那个姓怀地男子。也是说要维护什么家族名声。什么权势。所以说不要如意你了。是吗?”沉默一下。幺妹慢慢地说着。神情由勃然变色转变为惊怒。不信。喑恶和果真下场是如此地悚然。观察如意地丝毫表情变化。忽而刺耳地脆脆咯一声。无人喊疼。幺妹脸色泛白。缓缓低下头。绞在一起地双手十指。自己地指甲被自己强力掰断了一整片。连着血和皮。幸是如意好似失魂落魄样子并无发觉。幺妹就默默地将疼得发颤地手缩到袖子里面。
“不是地。他放不下地。是这乱世。”
如意仿佛是在告诉自己。听到幺妹耳朵里面。就是如意可怜兮兮地在找借口安慰自己。
“或者……他在等着我先做出选择。”
真正善良地人永远天真地以为。做好事不会有恶报……
怎么所有人以为。她不会放弃千叠楼里一花一草。要护着楼里众人到天荒地老。
怀瑞之他是这样想着,连着幺妹也来着她面前劝说,好事只要她不答应就要使用强迫手段一样。
昏沉半月,寒夜里面重复而来的噩梦再浮现了,仿佛又看到皇宫中被陷害冤死的小宫女雪歌,一声声愤懑怨恨凄厉,指责她无情无义为冷血之人。你的伪善在哪儿?南江要亡国了,你是否就是最开心地那一位,那些铁军马蹄即将践踏南江每一寸土地,杀死每一个无辜的南江百姓,然后冲入京都皇城,杀进那个好似牢笼地皇宫,让皇室李氏和那乐正氏两族人们的血染满了每一石阶。
不是两年内一直想找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来合作推翻南江朝廷吗,不是日日悔恨得无路可逃且不得安宁,闭上双眼就梦到造就千叠楼这个怪异悲哀存在的凶手吗,现在有人先走一步要毁掉这堕落的国度了,她不该开心吗,为什么要走,手臂上鲜艳如炽热烈火地刺青每夜每夜地作痛,总提醒她要留下来,一定亲眼看着一切发生,看骸骨埋于道,血肉溅于野,看笼罩整个南江国的乌云终于酝酿出一场倾尽全国淹没生灵地暴雨,那泉下日夜哀嚎泣然的冤魂们才能真正瞑目。
楼主不在了。
在所有人都慌张无措,想着如何保护千叠楼时候,她弯起嘴角,将大大的笑颜深深地藏在金扇后面,拈花沉思,将阴暗汹涌的快感死锁在双眸底处。
她刹那想哭,更想笑。
什么绊住了你的脚步,把它挪开,楼主的意思,她终于是理解了。
“雪歌地,苏嬷嬷的,薇玲姑姑地,柳怡宴的,菊初南地……”
怅然若失,快速模糊地沉声自语,忽然解颐而笑,她眸中闪现点点诡谲的光亮,从出神中清醒归来,笑着柔声对
道:“幺妹,我不是生病,全是我自找地。”
我,我知道啊,赭师师傅说如意你为了完美装出楼主的模样,才自己弄坏身子以至于生病……”没有这个理由,以为如意是生气不见客姐妹情谊尽的幺妹才没胆子跑到如意身前,嗫嚅着垂首悄悄将指尖沁出的血珠划落深红袖管,看它慢慢渗入融化,幺妹分心想着,幸好今日穿着的是红色衣裳,入目一片浓重猩红,就是聪慧的如意也再难看得出异样了吧……如意下来的一句话惊住了幺妹,让幺妹侧颈惊诧地抬眼,口吃地说道:“什么?是什么……不是?”
“嗯,不是因为这个。”
此时此刻,幺妹突然发现————坐在眼前的金兰姐妹,眉目间的晦暗郁气好陌生。
如意笑得很欢舒,开了又合手中的金扇,将之掩到鼻下,微睇幽然,明明冰封整个京都的严冬已经被暖日消融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