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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多啦,鱼干又琢磨出贴王八的办法代替纸条,一只王八顶十根纸条。王国成不会打扑克,别人玩他也看不懂,更没有兴趣看。他就在一旁看他的书。
打空心水泥盖板的场地选在矿子弟学校前面的大操场上。在操场南边临时用原木杆子搭起一倘厂棚。顶上盖的是石棉瓦。三面用板皮钉死的围墙。朝北面多数敞开着没有围墙,只有一间上了围墙安了门,用来做材料和工具仓库。里面还铺了一张床,供大家轮流来打更值宿用。子弟学校要扩建中学,打这些盖板都是准备建校舍用的。打盖板的活计并不轻松,没有搅拌机,全靠手工操作,惟有手工无法代替的震动棒靠电动。几*轮车,几把大铁锹。每天要和灰搅拌,运送十来吨的混凝土,然后再一锹一锹地啜到放好了钢筋架的滚床模子里。震动填实后再翻到平整好的地坪上,一根根地把当中的长铁管抽出来。每天重复着这简单繁重的体力消耗,大伙儿却干得十分卖力气,除了按件挣钱,多劳多得外,还多亏有了鱼干这个活宝队长。总能想方设法逗大伙开心。每每看到他的身影就憋不住乐得肚子疼。
按照最低每天打二十块盖板计算,每块盖板四元钱,王国成每天也能分到十三元三角钱。一个月下来,工资不下四百元。实际上比这要多,总在五百元上下。这可是矿里的最高工资水平啦。而且,在这里不搞论资排辈,没有等级差别。大伙儿齐心协力去创造共同的利益,也没有窝里斗。谁也不去计较工作时间长短,而是自动地天亮始做,天黑收工。根据实际需要,有时也要贪点黑。这中间要属和灰的活计最累人,但大伙儿都主动抢着干。过去拿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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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争当日子过的时候,王国成划了十来年“狗崽子”,苦活累活自然没少干。可后来这几年一直代干,把满手的老茧都代没啦。倒变得细皮嫩肉地。如今又要把这双拿笔杆子的手再换成握锹把子的,开始时就非受点罪不可。头一天就弄得满手的大血泡。血泡磨破了淌血水,晚上疼得睡不着觉。干活的时候还不能戴手套,不然手掌上的血水就会把手套粘到手上,想摘都摘不掉。半个来月的头一关王国成算是挺过去啦,可他媳妇却心疼得没少掉眼泪。王国成在基建队干了不到两个月,这天中午,大伙儿刚往厂棚里卸完一汽车水泥,基建科的郭科长打发人来通知王国成:“技术监督科的谭科长叫你去一下。”
不知到姓谭的又要玩什么花样,王国成在心里打上了一个问号。他实在不情愿再看到那个谭厚军,想到他都觉得恶心。但不去还不成,他得听基建科的命令。
谭厚军脸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尴尬,还挂着一丝使了很大劲儿才装出来的笑。毕竟是当科长的,自己拉出来的屎还能再坐回肚子里去,到什么时候说话也不会觉得十分难为情。他把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到办公桌的玻璃板上面,稍微欠了一下屁股,抬眼瞅了一下走进办公室来的王国成,然后低下头望着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一字一板地说:“广西那边的人又来啦。矿里领导的意见,不想再用他们搞那些选矿计量器了,让你去通知他们回去吧。”
作为一个中央直属的黄金矿山企业,竟会如此出尔反尔,实在让王国成难以置信。他历来是绝对相信组织的,而今天却是遭到了“组织”的欺骗和愚弄。他感到怒不可遏,一口恶气直冲到嗓子眼,堵得他简直没法呼吸。他被人耍了,坑了。而直接耍他,坑他的就是眼前这个谭厚军。他真恨不得上前去揪住他的脖领,把他薅到矿长那儿去理论个明白。然而,王国成更知道自己的处境,以前当“狗崽子”使他养成了“忍”的耐性。砸碎了门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他没有让心中的怒火从眼睛里冒出来,他现在的眼睛显得特别冷,他用一道犀利的冷光盯着谭厚军说:
“对不起,我只是一名基建队工人。我的工作是打水泥盖板。矿里对外联络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可没有资格代表矿里。再说,我想你不至于这末健忘:从头致尾这件事情是你谭科长一手导演的。捅出漏子拿我垫背呀?你不去向人家解释清楚找谁去?事情若是传到冶金部,怕是整个黄金系统都能知道你谭厚军的鼎鼎大名了。面对眼前这个落井下石的无耻小人,王国成头一回表示出了他压不住的愤怒。
谭厚军这回是一屁股坐在了他自己拉的大粪堆上,如何去揩干净屁股那可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啦。一开始矿长让他去对六达金矿的同志作些解释,他就又想到了王国成这只推过了河的小卒子。因为已经有了过节,自己不好再出面去找,于是就跑到基建科郭科长那儿去忽悠,假说是矿长的意思,要动员王国成去解决这个让人闹心的baba事。郭科长心里早就隐约感到王国成可能是遭人暗算,他很佩服王国成的为人,本不愿意再去难为他。但听说这是矿长交代的事情,一时也不好违拗,只好打发人去通知王国成。至于王国成肯不肯去,他可就管不了那许多了。他也是站在王国成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心里支持王国成不要去。
谭厚军的屁股最后是怎么揩的,矿里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研究的,王国成就无从知晓了。只知道六达金矿的同志后来没有走,继续留了下来主持制作和安装调试选矿系统的计量取样设备——旋流缩分式矿浆计量器。前后用了不到一个星期,最后确认完全符合要求,才向东城金矿交付使用。
王国成利用晚上的时间到矿招待所看望了六达金矿的同志。这次他们一共来了四个人。除了韦新周和张继春,还有两位是机修厂的师傅。见面寒暄了几句后,韦新周告诉王国成:他们上次回去以后把情况向矿里做了汇报,本不想再来。张庆源书记尤其惦记着你的情况,反复询问了我好几次。最后交代我们说:“东城金矿和我们同属冶金部的直属矿山,是兄弟单位。况且又是他们邀请我们派人去协助工作,决不会故意制造事端。主要毛病还是你们去时没带矿里的介绍信。东北那边情况我了解一些,到外单位必须有介绍信,工作证在那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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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使。不管怎么说,咱们既然有心去帮别人,就要帮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另外,不管他们那边是误会也好,有人要故意整人也罢,王国成肯定是受了很大委屈,处境一定会很难。所以你们一定要去把善后工作做好。做到仁至义尽。”张书记还就上次的事情专门给你们省黄金局的领导写了信,是给一位姓程的副局长的。我这次路过长春时已经到你们省黄金局办公室让转交给他了。
“我们矿里的做法实在不近情理。老实讲,我都希望你们不要再来,费那么大的劲帮他们不值!”
王国成愤愤地说着,他现在已把自己所在的东城金矿说成了“他们”。
“对了,张书记特别关心你,知道你一家人还在吃议价粮,生活非常困难。他在那边找了县里的公安局,请他们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帮你把家属办农转非。你马上把你家属的详细情况,户口所在地的乡,村以及你爱人父母的姓名,住址都写清楚,交给我带回去。张书记还讲:你若是在这儿实在干不下去,就到省黄金局找程副局长给安排到别的矿山,他在信里已经关照过啦。”韦新周把临来前张庆源交代的话转告给了王国成
王国成被感动得两行热泪夺框而出。他偷偷地用衣袖把眼泪擦掉,双手使劲地攥着韦新周的手说:“你一定要代我谢谢张书记,谢谢六达金矿的领导。”士为知己者死,王国成如今真后悔当初离开六达金矿。象张庆源这样的领导一辈子能遇上几个?但是,他也并不打算回六达金矿。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不能背着处分回去让昔日的同志笑话。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宁肯砸碎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为了答谢六达金矿的大力支援,李广林吩咐办公室预备了一桌象样的酒宴,并让基建科通知王国成也去参加。王国成没有去,他不愿意再去应付那种令自己难堪的场面。不过在韦新周他们准备启程回广西的时候,王国成还是答应了李广林的安排,陪着他们乘坐矿里的“蓝箭”一直到通江火车站。把他们送上了火车。
第六章:科长不好当
第六章、科长不好当
东城金矿终于通过了二级企业的评审。李广林决定矿里拿出一部分钱来奖励在创建二级企业工作中的有功人员。谭厚军拿到了五千元的特别贡献奖。这会儿因为风声太大,他没敢独吞,偷着给了刘爱琴一千元。没想到刘爱琴仍然不买他的帐,背地里照旧骂他:“老王八犊子真他妈护食。工作是大伙儿干的,他一个人擎功劳。还他妈卸磨杀驴,把替他干活的往死里整,做八辈子的损,早晚还不得遭报应!”
刘爱琴的本意到不一定想替王国成抱不平,她主要是埋怨谭厚军挡了她升迁的道,以至如今连个主办科员都没混上。同样是中专的文凭,同样是搞化验的,凭什么好处就都归了他?刘爱琴就是难咽得下这口气,只要一有机会她就找谭厚军的茬,好象这辈子的冤家是做定啦,任他谭厚军百般讨好都无济于事。事实上谭厚军也真够冤的,他好几次在矿领导跟前提出过让刘爱琴当副科长,无奈不论是老矿长古启祥还是现任矿长李广林都是一再地坚决反对。就是她老公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妥:既然有了*评议干部的施政方针,再走后门把老婆往中层里塞,在职工中定遭非议不可。而且职代会上也通不过,因此他也做出一副高姿态投了反对票。这都是背后捅胳肢窝的事情,谭厚军当然也不敢走漏半点风声。万一刘爱琴回家找她当家的耍泼,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谭厚军对顶头上司的脾气可没少领教:老婆一耍泼他准拿手底下的人当出气筒子。谭厚军没别的办法,他自作自受,谁让他当初为了讨好顶头上司,非要把刘爱琴从办公室要到自己科里来呢?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愁往后没有好戏看。有人说他是拍马屁没拍到正地方,一巴掌拍到马卵子上,那马受了惊吓挨了疼,不踢他才怪。
本来王国成在技术监督科的时候,谭厚军申请入党。支委会研究决定由王国成和刘爱琴做他的入党介绍人。如今王国成受留党察看处分不能再当他的入党介绍人,刘爱琴干脆也要求支部取消谭厚军的培养对象资格。她拒绝继续担任他的入党介绍人,并且说:“如果象谭厚军那样心术不正的人入了党,以后党就不用再坚持什么条件,谁爱入就入吧!”
自从王国成离开技术监督科以后,扔下一大摊子工作。谭厚军忙得脚搭后脑勺,顾此失彼,弄得精疲力竭。这天他出差刚回来,矿长李广林的电话就追到了他的办公室:“你给我好好查一查,什么原因,尾矿竟然跑了四克多?这是在犯罪!你们是怎么监督的,赶紧查清楚向我汇报!”电话里传来了啪嗒一声,谭厚军知道矿长这回是大动了肝火,电话都摔了。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急着喊邱丽荣。
旁边刘爱琴阴阳怪气地给他火上浇油说:“喊什么呀喊?她哪天这个时候不是要去送报表啊?这工夫恐怕还在李矿长那儿吧,有事你就干脆打电话叫她回来好啦,别以为我们成天就是呆着没事干,不都在忙着嘛。”
“什么?”谭厚军一下子明白了:李广林是看了邱丽荣送去的化验报告才发的火。他也真够窝囊的,守着个刘爱琴在旁边,他连个大声嚷嚷的份都没有,铁青着脸,耷拉着脑袋小声地嘟嘟囔囔。都说了些什么,鬼才知道。
邱丽荣回到科里,兴致勃勃地把一只脚迈进了办公室的门,就急着向刘爱琴叙说她在别的科室打听到的新闻。刚说了个开头,猛一回头,却发现谭厚军也在办公室里。马上改口向他问好:
“哟,科长辛苦啦,出差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切都还顺利吧。刚才。。。。。。”她突然看见谭厚军神色有点不对头,脸色铁青,两只眼珠子瞪的血红,嘴唇在微微颤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重要事情。吓得她吐了吐舌头,赶忙把话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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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邱丽荣进屋,谭厚军来了劲儿,冲她拍桌子捶板凳地怒斥道:“这种事情还用我反复交代吗,发现化验结果有问题就必须复查,怎么能随便就报上去呢?还直接捅到矿长那儿,惟恐这天下不乱怎么的!看这回怎么收场?”
“我说科长,你怎么也不调查了解一下,一回来就乱放炮。这都是重新取的样,比以往还多复查了两遍。结果都基本一致嘛。对我有意见你就直接提,用不着指桑骂槐地跟我较劲。亏得我防着一手,这些原始数据还都留着呢,你自己看吧。”刘爱琴一听谭厚军分明是在旁敲侧击地数落她,马上就提出了反驳。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把一沓用夹子夹着的随机取样小票和化验报告单拿出来扔在了谭厚军的面前。
一看这位惹不起的发了话,“妈妈队长”立时就又蔫了下来。对她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应该和选厂先查找一下原因,等问题解决了再往矿长那儿报。现在这样报上去,弄得我们多被动呀。”
“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这不也是正在查呢吗。别以为我们都是白吃饭的,选厂那头我天天去追,腿都快跑断啦。”刘爱琴边喝着茶水边和谭厚军辩驳着。心里却在想:“我气死你个老王八犊子,看你还敢拿老娘当下眼皮?”
邱丽荣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地做着本分的工作,平时科长交给的其他任务也都完成得无可挑剔。今天无端挨了抱怨,心里也感到委屈,老大不痛快,就对谭厚军解释说:“报表我都压了两天啦,矿长打电话来追我要,我哪敢不给!”
刚巧这工夫选厂肖厂长又打来电话:“我说老谭,我是招你还是惹你啦?怎么来不来就跑到矿长那儿告黑状?你化验室的数据得第二天才反馈到车间来,有问题我这也来不及调整呀。你把屁股一拍装好人,弄个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干工作有你这样干的吗?”谭厚军刚想解释,说他出差刚回来,屁股底下板凳还没坐热乎。家里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谁知话还没出口,就听“吧嗒”一声,肖厂长也把电话给摔了。
回头再看科里这两个人,邱丽荣赌气不说话。刘爱琴坐在那儿左手捏着一张《通江日报》假装在看。右手端着茶杯放到嘴唇边上慢慢地呷。那茶杯还在往外飘散着一股清香的热气。突然,她把茶杯轻轻地放到办公桌上,回头冲着谭厚军微笑着说到:“我来给你们念一段新闻:‘一小偷酒后翻窗入民宅行窃,却醉倒在屋内鼾声如雷……”
“这都哪跟哪呀,真是乱弹琴!”谭厚军气得转身出门而去,把个办公室的门摔得兵乓响。
原因查明了,由于工会各分会组织职工搞创收,到井下回收特高品位残矿,集中送到选厂处理。而选厂并不知道这批矿石的品位情况,没有及时对浮选药剂进行调整,造成了尾矿品位严重超高的技术事故,几百克黄金顺水跑到尾矿库损失掉了。
接着而来的是全矿通报批评,选厂和技术监督科取消全员三个月奖金,科长和厂长下浮一级工资半年。拿刘爱琴的话说:“这回看你还浪?”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转眼到了秋天,矿子弟学校新校舍扩建工程提前竣工。基建队的工作也就此结束。大家临分手那天,鱼干让许有德到附近村子里牵回一条足有四十多斤的大黄狗,还买回几只鸡。又到水库买了几条透肥的大草鲤子。大家整整忙活了一下午。到了机关下班的时候才饭熟菜香,团团围坐在新盖起的教室里吃了起来。
酒是连络感情的好东西。俗称“友情水”。在座的够不够哥们儿,全看能不能喝得话长舌头短啦。在这方面鱼干更是有过人的组织能力:“各位哥们儿,我们今生有缘凑到一起,胜利地完成了扩建学校,造福子孙后代的举世瞩目的伟大工程。这项工程凝结了我们在座各位的深厚情谊。下边的话就不用多说,全在这酒里拉。来吧,让我们共同举杯庆贺胜利,先干了这一杯。”包括王国成在内,所有在座的人都还没来得及考究建这几间校舍用“举世瞩目的伟大工程”做定语来修饰是否恰当,就忙着把面前斟满了酒的杯子都高高地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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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人喝酒有个讲究:碰杯的时候,自己的酒杯要比别人的杯口低一些,以示对别人的尊重。一旦碰了杯,就要一干见底。李宝和以前滴酒不沾,王国成平时也很少喝酒。可今天这酒桌上不干他个一醉方休看样儿是不行了。鱼干首先就把他两个人给看住了,想要消极怠工绝对没门儿。大家碰完杯他就一直举着酒杯等待李宝和和王国成“干下去”:“这庆贺的喜酒不醉人,碰了杯你还不干,什么意思?瞧不起哪个部门?”
赌棍和黄金大盗今天也来了虎劲儿,谁也不愿当狗熊。“有什么了不起,不就脖子一扬就下去了吗?来,我们干!”咕嘟咕嘟几下,两人的酒杯也见了底。那热辣辣的液体满载着盛情和友谊进了肚子。王国成没觉怎地,李宝和却有点呛不住。他觉得这酒不是喝进了肚子,好象全都灌进了脑袋里。脑袋立刻发晕,发热,发涨!屁股底下的小板凳也开始晃悠,旋转。他忙撂下酒杯,用一只手捂着脑门子对大伙儿说:“我就这一杯,实在不能再喝”
“不行不行,一定得再满上!在一起好几个月,难道这点感情都没有?就算不给我面子,也不能扫大伙儿的兴吧。这第二杯酒专为哥儿们的友情地久天长,来,满上!”鱼干一边说着,又依次把所有的酒杯给斟满了。别看他念书不多,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地。
王国成一看这架势,料定今天没有三杯酒是过不了关了。他计算了一下,七钱的杯子,三七二两一,这五十五度的德惠白干已经勉强对付了。再多可就要向许有德学习,钻到桌子底下睡觉去!他得争取主动,先发制人。于是,没等鱼干催,他就端起酒杯在眼前划了个大弧型对大伙儿说:“承蒙各位关照,把我这个犯了错误的人当哥们待。我先敬大家一杯,先干为净,以表对大家的感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