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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按亮手电快步迎了上去,真想把这小姐俩都一起搂在自己怀里。
回到值班室,屋里的炉子着得正旺,炉身和炉盖全都烧红了。整个房间里充满了腾腾的热气。女儿王翠萍从穿着的大衣里面拿出一只用一块兔皮裹着的塑料袋,里边装着满满的一饭盒饺子。她把饭盒交给王国成说:“爸,你和叔叔们快吃吧,还热乎着呢。我妈说大冷天多了没法拿,先让叔叔们尝尝,改天有空到家里喝酒去,”
“我这还有呢!”儿子王自强也从棉衣里面掏出一只塑料袋,里边装的是王国成媳妇亲手做的糯米糍粑。
坐在炕头的人赶忙起身往炕稍那边挪,一边招呼小姐俩:“快把外面大衣脱了上炕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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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
“不啦,我们不冷。刚才走得急,身上都快出汗啦。”王翠萍回答说。
她弟弟王自强也抢着说道:“这屋里就真够热的啦,我家可从来没象这样暖和过。”
“你家冬天都烧什么呀?烧煤还是烧劈柴?”有人问他。
“今年有户口啦,矿里供应指标煤。往年冬天都是烧我妈妈捡的牛粪。”
对啦,听说草原上蒙古人都烧牛粪。你妈妈是蒙古人吧?”
王国成接过话茬笑着说:“呵呵,那是我的意外发现。我在一本书上读到烧牛粪。不过那不是蒙古族,是藏族。他们烧的是牦牛粪。那是当地人的主要燃料。我就想牦牛也是牛,吃的都是草。咱这矿区周围到处都是牛群,何不检点牛粪试烧看。你猜结果怎样,那东西不但好烧,烧过后还特别干净,牛粪灰雪白雪白地。冬天捡回来的冻牛粪倒在院子里,晾几天干了就能烧。我家买的指标煤主要就是炒菜用,土暖气锅炉一直都还烧牛粪。那东西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还不用花钱买。”
“真的吗?赶明儿个我也检点牛粪回家烧。我家烧炉子一冬天买煤就得二百来元。”一工友听了王国成的介绍,乐得直拍巴掌。其余的人也都说要试一试。
有个工友跟王国成开玩笑说:“王师傅,你怎么把这个军事机密透漏给大家了呢?就不怕大伙儿一窝蜂把山上的牛粪都抢光了?”
“哈哈,这大山里头哪儿没有牛粪啊,光我自己烧,我捡得过来吗?来来来,快都来尝尝这饺子和糍粑,可别辜负了我闺女和儿子的心意呀,再磨蹭一会儿可就都凉啦。”王国成说着,急忙给大伙儿分饺子和糍粑。
两个孩子在炕沿上坐了一会儿,就张罗着要动身往回走。王国成嘱咐他们说:“爸在这儿值班回不去,你俩快回去陪妈妈吧。把衣服都穿好,戴好手捂子,路上一定要加小心,千万别摔着。”小姐俩答应着,重新穿好棉大衣。王自强戴上他那顶狗皮帽子,他姐姐围上了粉红色的毛围巾。他们把棉手捂子套在手上,朝各位值班的叔叔道了再见,打着手电出门走了。
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一直演到后半夜一点多种才散。四个值班的工友拿着扑克牌玩了一会儿“抠一”后来也都和衣倒在值班室的炕上迷糊着了。王国成这一夜没合眼。不时地用小火铲往炉子里添点煤。然后再拿着手电到院子里转了转。,初一早上天已放亮,他才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闭了一会儿眼睛。
睡得正香,朦胧中又让人给扒拉醒了。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睁开一看,却见是坑长马常福陪着矿长李广林和工会主席崔振元到三坑来给值班的工友拜年。他赶忙站了起来,把两只手在棉工作服上使劲蹭了蹭,在一片“过年好”声中跟几位领导握了手。
“同志们辛苦啦,我们几个代表矿三大领导班子来给大家拜个年,并向你们表示慰问和感谢”李广林抱拳对屋子里的人发表了他的贺年词。
刚来接班的水泵工林勇却突然小声地冒出一句“我心不苦,命苦!”
王国成使劲地白了他一眼,回头瞅着矿长李广林,看他有什么反应。
林勇的话声音虽然很小,却也被李广林一字不拉地听进了耳朵。但他仍在洋装没听见。大过年的来给手下的工人拜年,再不高兴也得装着乐和。另外他今天好象是把在全矿职工大会上说王国成是“专以假象迷惑群众的败类”,并亲自答应保卫科长闻玉生的意见,提请县公安局把王国成弄进拘留所的事情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他今天对王国成显得格外地亲切。也许这就叫做此一时、彼一时吧。
工会主席崔振元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旅行袋。可能三坑是他们几个人此行的最后一站,他索性拉开旅行袋的拉链,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办公桌上说:“还有好东西那,每人两合。剩下的就留给你们招待来拜年扭秧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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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香烟,一色的红塔山。
王国成按照崔主席的吩咐给在场的每一位工友都分别拿了两合。轮到电工小关子,他却对王国成说:“王师傅你就都留着吧,我又不抽烟,要它没用。”
王国成刚想说让他拿回家给他爸抽,忽然想起小关子是他爸因工伤亡才从农村招上来当工人的,便随即改口道:“大过年的,你还有那一帮小朋友,就留着招待他们吧。我从来不抽这麽好的烟,拿回去也都是招待客人。”
马常福陪同矿长和工会主席离开三坑走了一段路又折返回来。他告诉王国成:“今天初一我来值班。你不是说过打算到纪晓峰家拜年吗,回头就去吧。”
纪晓峰这人有个怪脾气,邀好你到他家去,你若是失约不去,那就是瞧不起他,没拿他这块豆包当干粮,过后非跟你恼不可。别说是一般的熟人朋友,就是皇上二大爷也照样如此!王国成跟纪晓峰在一个班里处长了,自然知道他的这个毛病。这猫身上的毛得顺着抹:年假期间高低得去一趟。
纪晓峰家离矿里的直线距离还不足十里路。不过那得走山路,要翻过两座山梁。王国成一路打听,逢人便问。好在纪晓峰在这方圆十里八村还有点儿名声,打听到谁都能指点一二。没用上一个半小时就找到了纪晓峰家的院门外。抬头往大门上一看,却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只见那大门两旁的对联实在是别出心裁,上联写着“大年初一门打开”下联是“醉倒八仙李太白”横批上书:“以酒会友”。
抬步进得院来,厅屋门上的对联更加让你相信这屋里住的是十足的酒鬼。上联:“有余粮万担不如有酒”、下联:“有锅碗瓢盆不如有壶”。横批:“一醉方休”
屋里纪晓峰正在和另外两个男子围在炕桌边上抽烟唠嗑,隔着玻璃窗看见王国成进了院,赶忙下地迎了出来。急切中左脚穿了一只皮鞋,右脚趿拉一只布鞋。
王国成被让进里屋,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大板柜面上。回身抱拳和在座的各位互相拜年:
“大家过年好!”
“过年好!”
纪晓峰引荐王国成和另外两名男子认识说:“我就说咱王大哥绝对是个守信的人嘛。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的兄弟。上首这位姓宋,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宋福田。里面这位是张景仪,外屋整菜那个是我家你弟妹。
王国成分别和宋、张二位握了手。这时候纪晓峰媳妇从外屋端着碗筷进了屋招呼他道:“大哥赶紧脱鞋上炕,让你兄弟先吧酒满上,我接高就上菜!”
王国成应声脱了鞋,被让到炕头先前宋福田坐的位置坐了下来。宋福田换到了炕稍就坐。纪晓峰又当着宋、张二人添油加醋地吹嘘起王国成来:
“你们可别小瞧这位王大哥,他可不是象咱们这样的平常人。他是个大学生、律师,让我们矿里头头给整到下边干活来了。”
王国成赶忙纠正道:“是函授法律专业毕业,还没有律师资格。”
都一样!法律毕业,不是律师是什么?
王国成不习惯坐热炕头,。盘腿使他浑身不得劲。外屋大灶今天火烧得多,坐在炕头烙屁股。于是他召唤纪晓峰媳妇从地上给他递上来一张小板凳,他干脆坐在板凳上。这才继续解释道:“那可不一样,律师是一种执业资格,要经过国家考核认证的。办案时,律师可以查阅案卷、会见被告人调查询问等,不是律师就没有这种权利。”
“我们可不信他那一套,自古以来都是当官掌权的嘴大说了算。什么考核认证,还不是他们一句话!平时哄得你围着他屁股后头团团转。看你用得着能把你捧上天去摘月亮,瞅你不顺眼了卸磨就杀驴!好啦,咱们还是喝酒,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啥。”纪晓峰突然发现自己说走了嘴,触到了王国成的痛处,赶忙把话题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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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二嫂赶紧上菜,咱哥几个痛痛快快地开喝。”宋福田也接着说。
过年的菜总要比平日里丰盛得多,往上一端,小炕桌立时就摆满了不说,还在上面架起了
二层。纪晓峰人称“纪酒疯”,嗜酒如命,往常每顿最低六、七两,若哪顿有了点儿荤腥,一斤酒都挡不住。最要命的是三两个酒鬼凑一块儿,天老大他老二地胡扯六拉,肚子里灌多了猫尿烧的慌,那张破嘴就不给他长脸。眼珠子一瞪满嘴冒混喷粪,尽拿不是当理说。街坊邻居一见他喝酒就躲远点儿。他家仓房里的两只所谓“壶”,竟是每只能盛一百斤本地烧老白干的大塑料桶。直接到酒厂批发要比到商店零买便宜得多,也省去整天到商店打酒来回跑道。那只每顿饭都拿到桌子上来的“小”酒壶,装满了也有好几斤。在他家喝酒从来不用杯。吃饭用小碗,喝酒使大碗。
不过纪晓峰除了喝完酒好耍酒疯让人烦外,总的说来还是有不少长处。他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谁家有了为难着灾大事小情,他第一个出手相帮。谁家遭了委屈,受了欺负,只要是认识的人,哪怕跟他毫无瓜葛,也要横竖插上一杠子给“摆平”。这到让他赚了不少人缘。 。 想看书来
第十章:一个好汉三个帮
第十章、一个好汉三个帮
今天是大年初一,看纪晓峰那架势,好象要把桌子上那只“酒壶”里的几斤酒都喝干才肯罢休。他还在矿化验室要了一只玻璃烧瓶专门用来烫酒。现在那里面的酒已经烫热了,他便右手戴上手套攥着烧瓶、左手拿着王国成面前的大碗往碗里倒酒,一面说:“来吧,我的律师大哥。你就别谦虚了。今天承蒙光临寒舍,令我棚壁生辉。我先给你满上一碗,权当为大哥接风。二位兄弟听说大哥今天能来,特意过来拜见,一定陪大哥喝好。日后在咱这靠山庄地盘上,我们就都是大哥的小兄弟。谁若再敢对大哥不敬,大哥咳嗽一声,弟兄们去帮你摆平,还让他象上回陈玉华那样跪着来给大哥赔不是!”
这句话让王国成又回忆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还是王国成离开基建队到三坑一个多月的事情。赶上三坑的砂轮机坏了。王国成下夜班回家顺道帮岩工拿了些旧钎头到一坑的砂轮机去打磨。半路上被保卫科的陈玉华截住要搜查,怀疑他偷矿石。王国成没让他搜,和他顶了几句,他就伸手打了王国成两嘴巴。第二天纪晓峰知道了这件事情,约了几个小兄弟找到宿舍,把正在床上睡觉的陈玉华薅起来到镇上的饭馆摆晏给王国成赔不是。
陈玉华在他们小兄弟里排老七。大伙儿最怕的就是老二纪晓峰,专门管着弟兄伙里的规矩。谁要是平白无辜欺负人,他就召集弟兄们帮他“熟皮子”
那天在镇上陈玉华当着大伙儿给王国成下了跪,说自己头天晚上酒都喝进了狗肚子,不是人。求王国成原谅他这一回。然后还亲自为王国成倒酒赔礼。弄得王国成哭笑不得。王国成可不赞成他们这种帮会式的做法。主张惩恶扬善要靠法律。可纪晓峰却反驳他说:“你这纯牌的书呆子见识!靠法律?你一个学法律的都保护不了自己,何况咱老百姓?在中国,谁嘴大谁就是法律!。。。。。。:”
“大哥怎么走神了?你不是说今天马坑长替你值班吗?你到这儿来就只管喝酒,公家的事情你用不着操心,还能连坑长都信不过怎地?”
“好,好好!千万别给我倒太多,喝不了就全糟蹋了。看你说的,坑长亲自替值班,谁还能不放心,?我是让你这酒碗吓晕了。这要是满上这一碗酒周下去,还不得醉后半辈子!”王国说着,一手夺过了自己那只酒碗,里面刚刚倒了不到半碗酒。
“嘿嘿,你别看碗大,咱这倒酒的手有准。再说了,从古到今哪路英雄豪杰不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咱们不学那些小家子气!你把碗放到桌子上,我再给你添点儿。今天你是贵客,你若不喝好,我们还怎么喝?”纪晓峰端着烧瓶还在劝。
王国成脸皮薄,有点儿却不开情面,于是把酒碗放回到桌子上说:“我可有言在先:我酒量有限,没法跟你相比。最后碗里的酒喝不完你得替我兜着,下午还要回去值班,兄弟们可别怪我不够意思!”
见他这样说,纪晓峰也就只是象征性地又给他添了点儿,然后给宋、张二位和他自己分别倒了大半碗。四个人一同端起碗来各自喝了一小口,然后又把酒碗放回到桌子上。宋福田接着先前纪晓峰的话茬说:“先头二哥的话也代表了我们这些弟兄,王大哥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时候尽管吱声,千万不要见外!在我们靠山庄镇这一亩三分地,没有咱们哥们儿摆不平的事情,我们哥几个往那一站,没有哪个小皮子敢来立棍儿!”
王国成也不想跟他们掰扯。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还说没人敢立辊儿?你们几个可不就是在这儿立的辊吗?”的确包括东城矿区在内的整个靠山庄镇,因为有了纪晓峰这伙人,那些流氓惯偷小皮子着实收敛了许多,个别胆儿肥的,派出所一时管不过来的下三烂,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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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逮着,一顿胖揍就调理得服服帖贴。
喝着酒、吃着菜,不知不觉话题唠到了纪晓峰打算盖房子的事情上。纪晓峰家是过去老辈人留下的老房子。紧靠村中大道,四周三十多米见方的大院套,可里面的两间碱土抹顶的土坯房又矮又小,无论怎么看都不四称。房上有两棵檩子太细,房盖还略微有点儿下沉。纪晓峰这些年在矿上干活也攒下了一些钱,筹划着开春天暖把这房子扒倒重盖。
“要我说,要盖就盖它五大间,赶以后孩子大了省得再张罗。就你这么宽敞的地方,盖五大间绰绰有余!”宋福田建议道。
“咳,我家这两口半人,盖那么多房子做啥用?那得多少钱!”纪晓峰不大赞同这个主张。
“以后就不兴再添人口?。。。。。。”张景玉正想接着往下说,突然胳膊肘被宋福田用筷子捅了一下,这才觉察到自己的话犯了忌讳,他看着纪晓峰媳妇的背影伸了下舌头,赶忙把话打住。原来纪晓峰总盼着有个儿子给他传香火,结果他老婆生了两胎都是女孩。生头一个是女孩纪晓峰就没少拿三挤旮旯话敲打她。开始她还敢顶嘴:“你种的谷子还能出高粱?”等到一吨两千斤(千金),二胎又是个女孩,她自己也感到自惭形秽,任凭纪晓峰三天两头找茬闹别扭,甚至拳脚相加,她也只有认命了。计划生育办说如再怀孕就强行给她做绝育手术。纪晓峰正在为这事愁得不得了。
“要不你就盖它三间楼座子。现在盖房都兴楼座子。间量大点儿,上下混凝土的圈梁,还能抗震!铝合金门窗一上,那才叫漂亮。”宋福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撩,两只手边比画边说。
“不行,钱恐怕不够。”纪晓峰的心让宋福田给说活了。别看他脸上还在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头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反正这辈子没摊着有儿子的命,钱攒多了也没用,干脆就使劲地风光风光吧!
王国成帮他大概估算了一下:“真的要盖三间楼座子,就你的条件其实也不算太难。顶多有五六万块钱打朴陋使也足够用。沙子这附近有的是,用不着花钱买。石料就用矿里毛石坡上的石头,上班把大车赶矿里去,下班就稍一车石头回来,什么都不耽误。石子儿有工夫自个儿慢慢砸。回头到基建科求郭科长他们帮刚搞一下设计,弄两张施工图,做一下预算。需要多少钢材水泥和砖。开工前落实好货源逐步分期分批往回拉,能供上施工用就行。赶到上夜班白天我再找几个人来帮你打盖板和檐板,你顶多花几个酒菜钱把大家招呼好就行了。”
宋福田怕纪晓峰一时下不了决心,忙补充道:“这么一算,根本用不上五六万。你若是暂时还缺着点儿,弟兄们先帮你凑一凑,二哥的事情也就是咱们大伙儿的事情,没有那过不去的火焰山!”
“光顾唠嗑了,咱们得喝酒吃菜呀!今天摆这一桌可不是用来参观的。”纪晓峰一边招呼着一边拿起了大烧瓶又要给大家倒酒。
王国成一看,赶紧声明:“你可别再给我倒,我心脏不好,心跳。大夫说不让我多喝酒,今天这已经是超量了。”
“你可别扯了,谁的心不跳?心不跳那不完了?你碗里那点儿酒都还不够润嗓子的,若看得起兄弟,就让我再给你满上点儿。”宋福田不容分说,把王国成的酒碗拿过来往纪晓峰面前一递说:“来,怎么也得再倒点儿,不然得了胃亏酒的病可麻烦!”
纪晓峰边给他倒酒边笑着说:“咱这是知根知底的高粱烧,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喝,喝多少也不上头。绝对不象那酒精勾兑的瓶装酒,喝了会伤人。难得大哥年初一抽空来我家喝顿酒,若是感情浅就舔一舔,感情深就一口闷!来,共同举杯,干!”
照这么个喝法,明知非醉不可,王国成却又没法拒绝。他那张平时说话专往理上叨的嘴,这工夫却瘪了茄子,好象是借人家谷子还了糠。感情深浅暂且不说,还没等他把碗里的酒“闷”下去, 46。
就觉着遭到了胃的强烈抗议,已经喝下去的酒被猛烈地顶了上来。他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推说要上厕所,穿鞋下地夺门而出。刚出厅屋门口便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把肚子里存放的东西吐得所剩无几。
酒桌上那几位闻声也都出来了,只见王国成用两只手抱着脑袋靠墙蹲着,嘴里还在往外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