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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孩教我的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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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情人节,这间女校的女生,会公布一份秘密的榜单出来,对一年来我们这边“值得注意”的男生,颁赠封号或头衔。     
  今年的榜单收到了,出现了一个以前没见过的头衔:“吻者”。     
  吻者。     
  这个头衔并没有排在特别显著的位子,可是,却在榜单上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我们看了受封为“吻者”的,是我们班上一个很安静的男生。     
  这位安静的男生被封为“吻者”的事很轰动,我们班立刻对他进行了公审。     
  “你到底吻了几个?”有人问。     
  “……四十几个吧。”他答。     
  大家一片哗然。     
  “不可能!哪有可能交过四十几个女朋友!”大家乱成一片、七嘴八舌。     
  “谁说一定要女朋友才能接吻的?”吻者说。     
  大家静了下来,看着他。     
  “你是说,不用交女朋友,也可以接吻?”有人问。     
  他耸耸肩。     
  “别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管接吻就是了。”他说。     
  “什么叫你只管接吻就是了?!你只需要接吻,都不用跟那些女生约会、谈恋爱吗?”     
  吻者男孩同情地看着大家,点点头。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难道你跑去她们学校、见到人就吻吗?”大家笑闹一阵互骂。     
  “其实……原来我也只是,跟她们学校的一个女生约会……”男生开始解释。     
  “结果呢?”大家抢着问。     
  “结果就跟她接吻嘛……后来……”     
  “后来怎样啦?!”     
  “后来……好像是她回去以后,有跟她们班很多人讲……”     
  “讲什么?快点说啦!”大家一直催。     
  “讲……讲说我很会接吻吧,然后,结果,后来,我其实根本也没……”     
  “怎样啦,后来怎样啦?!”     
  “就……她们班就有一些别的女生来找我,说要跟我接吻看看哪……”     
  “哇!喔!”大家纷纷怪叫。     
  “她们就只来找你接吻,没有变成你的女朋友?!”有人问。     
  “少数几个有啦……大部分都是只找我接吻的啦。”他说。     
  老实说,听起来还满合情合理的,如果他真的接吻技术一流的话。     
  大家又再乱七八糟地逼问了一番,他显得很困扰、又很得意的样子。     
  “吻者”地位就此确立。     
  大家真的没有料到,这位安静的男生,背着我们过着这么过瘾的日子。     
  班上有个“吻者”,大家似乎也与有荣焉,而且需要接吻前,有了可以讨教的专家,对大家都有好处。有一天,“吻者”男生跟我两个人在忙着准备一个活动。     
  “你知道我是怎么开始练习接吻的吗?”他说。     
  我看着他。     
  “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他把手举起来:“看到没,用这块地方。”     
  他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那块地方,展示给我看。     
  “干嘛?”我问。     
  “我以前常常跟自己的左手接吻,就是吻这块地方,有点像别人的舌头喔。”他说。     
  “真的?”     
  “不信你试试看。”他说:“当然,后来都跟真的人接吻,就没有再用到左手了啦。”     
  “可怜的,被冷落了。”我捏捏他左手大拇指跟食指间那块薄薄的肌肤,像安慰小动物一样。     
  他也笑了。     
  然后他想起一件事情:“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来问过我要怎么接吻?”他问。     
  “呃……这个嘛……”我摸摸鼻子:“我好像还没开始用到我的手,就有点忙不过来了呢。”我说。       
◇。◇欢◇迎访◇问◇  
第8节:第60号男孩         
  第60号男孩     
  第六十号男生,在英国念一个很奇特的学院。     
  那个学院没有电,天黑以后就点蜡烛。那个学院的学生都不准开车,只能走路,或者搭陌生人的便车。     
  那个学院除了上课以外,每天早上都要到田野当中吟唱中古时代的欧洲僧侣经文,同时做一些介于膜拜、呼吸和舞蹈之间的舒缓动作。     
  那个学院的学生,还要种一块自己的田。     
  六十号男生,既然是这个学院的男生,这些事当然他都遵守,而且乐在其中。只是,他在我们这个国家长大,都是在城市长大的,他没有种过田。     
  他到了英国,当然也不会忽然就会种田了。英国这家学院的老师,叫大家到田里去收成晚上要煮成晚餐的马铃薯时,大家都在天未亮的大清早去田里用手翻寻马铃薯,一人拎一麻袋回来交差。六十号男生拎回来的那一袋最重,因为他摸来装在袋子里的都不是马铃薯,是石头。     
  他的手分不出来马铃薯跟石头的差别。     
  但六十号男生还是很爱到田野里去唱歌跳舞、跑来跑去。那所学院的老师叫他们要常跟植物说话,安慰植物,鼓励植物,也从植物身上得到回报的温暖、善意。     
  这个习惯他保留下来了。六十号男生离开那所学院以后,也就回到文明世界,重新又用电、又开车,也不再每天早上去田野吟唱舞蹈、不再摸黑找马铃薯了。但他保留了跟植物说话的习惯。     
  我认识六十号男生的时候,他教我怎么跟植物说话。他带我到嘈杂马路边的公园里,去安慰那些一直忍受车声废气的可怜的树。他叫我抱抱那些树,拍拍他们,称赞他们,鼓励他们。     
  六十号男生,是我所认得的人当中,唯一常常跟植物说话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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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38号男孩         
  第38号男孩     
  有一段时间,连续两个月,每天晚上我都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大概那两个月当中,只有三个晚上我没接到他电话,那三个晚上他为什么没打,我也不知道。     
  第一次接到他电话时,他一开口就说:     
  “你不认得我。我是你哥哥。”     
  我愣住了两秒,然后哈哈大笑:“我没有哥哥。”     
  “别这么确定,你有没有哥哥,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他的声音,有一种晴朗的气息。即使是在讲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也还是令人觉得话中有正面的意义,而不是在鬼扯。     
  “那,你要怎么证明你是我哥?”我问。     
  “我不需要证明我是你哥。”他说:“你可以不要相信。我又不是靠你相信才能存在的,我又不是上帝或者菩萨,你不信我也不会消失不见的。”     
  “嗯,是没错……”我在电话这头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这个陌生的电话还真有趣。“上帝或者菩萨是不会打电话给我的。你这个做哥哥的,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呢?”     
  “让你知道有我的存在,这样一来,当你需要的时候,就不会太孤单。”他说。     
  我沉默了。我被这句话打动了某处,郑重地想象着一个有哥哥的生活,会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我从来都不觉得有过需要一个哥哥的感觉呢?”我问。并不是敌意地,而是试探地。     
  “嗯,那也没什么关系,你跟我反正就照原来这样活着,大家都没什么损失。”他的声音出现开朗的笑意:“不过这种话,通常是没有的人,才这样说的。……因为反正没有,所以就做个‘没有需要’的声明,你不必再这样,你有哥哥了。”     
  我被他讲得昏昏的。不知所云地结束了这通电话。     
  我以为他第二天不会再打来了。到了第二天晚上,我有点故意忙些别的事情,想假装根本没有在意这个怪人有没有再打来。     
  但当我接起电话,听到是自称我哥哥的这个人,我还是很高兴。我并不明白这个游戏的意思,但游戏总是令人高兴的。     
  他问了我一些生活上的事。我把我讨厌的人,我看不顺眼的事,跟他说了一些。     
  他就跟我讲些他遇到过的讨厌的人或者事情,他的世界果然是大人的世界,很多事听起来挺严重的,这样跟他一来一往地聊一聊,比较明了了世界是怎么回事,我发现我那些讨厌别人的心情淡掉很多,好像那些事在将来的世界里实在不太重要。     
  这个自称我哥的男生,连续两个月,每天和我讲一通电话,有时讲得很简短,有时讲得很长很长。     
  我后来都再也没有问起过他到底是不是我哥哥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向家里其他人询问过。我大概本能地感觉电话那一头的男生,是来自“秘密”这一块栖息地的生物,不适合用探照灯、推土机这类的东西去搜寻他。     
  我有强烈地想要跟他见面,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他没有这样安排。     
  两个月后,圣诞夜,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圣诞快乐,然后,就再也没有打电话来了。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10节:第97号男孩         
  第97号男孩   
  明星常是好看的,但好看的程度,总还维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     
  即使以我的工作、需要接触到那么多的明星,大部分也还是在这个范围之内。有的明星即使非常好看,但一旦他察觉了自己的好看,对自己的好看存了使用之心,那他的好看就会降级,并不会流失、耗损,只是降级,从纯金变成镀金,那种降级。     
  奇特的是,一样的事情,发生在女明星身上就没什么问题,卖弄风情的女明星常常还是很动人,可是发生在男明星身上,就会严重地降级。这里讲的是原理吗?不是,只是我的偏见而已。只是我许多偏见中的一个而已。然而,男明星有可能对自己的好看,都不察觉吗?很难吧。环绕着一个明星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宣示他外表的特色,“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好看”这种话,主要是明星用来安慰那些对自己的丑、感到灰心的影歌迷的吧。做为男明星的他,却是一个特例。     
  他的帅,是吓死人的帅,是在我所说的那个合理范围之外的帅,是非地球人的帅,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某种外星人是以好看为存在条件的,那么他就是那一族的外星人。     
  具备着这样震慑之美的大明星,当然没有立场说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好看”的屁话,说了也只会更伤害丑人的自尊而已,完全没有安慰作用。     
  可是,他有一种自在的存在方式:他对他自己的美,无动于衷。     
  像是树对自己的树荫无动于衷。     
  他对一般人因他的美而感受到的震慑,也无动于衷。不像有些明星有时会对自己长得美、压迫到别人,而露出抱歉的表情。     
  他不会,就像树对于坐在树荫里的人,也不会露出抱歉的表情。他想要自己当导演,他的老板找我去陪着他想故事,想个他可以当导演去拍的故事。     
  我听他讲了几个他想出来的故事,都很普通,聊都不值得聊。每一次见面,都还是觉得他的光芒夺目,但我也必须谨记我的任务,不能对他想的故事放水。这使得我们的关系有一点点紧张。     
  有一晚,我陪他聊故事聊到快十二点,他说要开车载我出去兜一圈,于是坐上他的车。     
  “我不是很聪明的人,对吧?”他说。     
  “看你要跟谁比。”我说。     
  他从方向盘上的照后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现在再讲一个故事,这故事也是我想的。如果这故事还是很烂,我就放你走,你不用再管我了,这样好吗?”他说。     
  我没讲话。我心里是同意的,但讲明了就不太礼貌。这个任务太古怪,我要长时间被他的容光照得头晕目眩,又要听一个接一个的烂故事,实在有点折磨人,中止任务也是解脱了。     
  他开始说故事:     
  “三个同学,大家公认,全校长得最好看的三个同学,两个女生、一个男生,约好了放假要一起开车去旅行,把整个岛绕一圈的那种,开很多天车的旅行。”     
  “嗯。”我点点头,心里想大概又是一个三角恋爱的故事。     
  “车上还有一个空位,他们决定再邀一个同学加入。结果,他们邀了学校一个长得最丑的男生。那个丑男生当然很惊讶,又很感激,学校最好看的三个同学,竟然愿意邀他一起旅行,他很紧张,可是还是答应了。”     
  “嗯。”我应了一声。这故事好像要往惊悚的方向发展了。     
  “他们四个人,就开车去旅行了,旅行了两天,大家都很快乐,玩得很开心。”     
  “嗯。”我又应了一声。     
  “第三天早起,他们继续开车上路,快要上公路之前,忽然有一辆大卡车冲出来,把他们的车撞翻了,四个人都摔到车外,躺在地上。”     
  “后来呢?”我问。     
  他把车停到路边,停好了车,脸部还是朝着前方,继续讲。     
  “他们四个人被送去医院急救,结果,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四个人里面,只有那个丑的活了下来,另外三个好看的,都死了。”他说。     
  “噢。”我很意外,不知道这个故事要怎么演下去。     
  “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丑男生,就在医院里一直哭,一直哭着说,‘为什么是我活下来?’,‘为什么是我活下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哽咽了,他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啜泣。我永远都不会想到,我会从一个绝世容颜的人嘴里,听到这样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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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98号男孩         
  第98号男孩     
  黑暗中,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躺着,眼睛对望着,说些秘密的话。这,在玩乐的日子里,常发生,过后也很容易就忘记了,叶子在风里打转,遇到一下就分开。     
  有一天,接到一通电话,口音很香港,语气有点揶揄、有点居高临下,对方报上名字,我有点意外,那名字,是香港的大明星。     
  他在电话里说,他人在台北,而他的朋友指定我接待他。他说他想去很特别的地方,香港没有的地方。     
  我决定带他去公园见识一下。我带他进了公园,找了个树影中的座位,阴影很重,不逼近二十公分内,别人绝对看不出来是他。     
  他很乐,两手揣在口袋里,不停“嘻嘻”笑着,观察此起彼落、你进我退的小仪式。接近半夜十二点时,公园广播响起冷酷的女声,叫大家出去,说公园要关门了。他听得更乐了,一直夸这个录音的女声“够无情”。     
  我带他出了公园,在路口埋伏好,让他见识十二点整公园锁门前,有多少人会从公园涌出来。当他看到形形色色的男生三三两两如河水四散分岔、漫入土中时,他又一直称赞:“哗,好多人。”     
  看了两个钟头,他说可以了,于是我要陪他回饭店,他说饭店房间没有好音乐,他不要回饭店。于是改成我带他回我家。进了我家,他望向窗外,喃喃自语:“月亮呢?刚才在公园里的月亮呢?”     
  我放了音乐,倒了酒,然后叫他躺在靠窗台的沙发上,透过窗子向上看,就可以看见高挂的月亮了。他躺上沙发后,分我一个垫子,要我也躺在沙发旁的窗台上,这样他就可以看着我,跟我聊天,又同时可以看见我背后的月亮。     
  我只好顺从地把窗台上的盆栽植物一个一个移开,乖乖躺上窗台。窗台其实有点窄,我躺好以后,望着他,跟他说这样有点危险。我如果往后翻,可能会翻出窗户,掉到楼下去,死掉。     
  “我一定会抓住你,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他又补了一句:“我发誓。”     
  那晚,我当然没有摔到楼下去。第二天,他就回香港了。之后,我们没有再通过电话、也没有再见过面。后来他就跳楼死掉了。     
  当我想起那个夜晚的时候,我就会随便找个窗边的沙发躺下,让月光照在我的脸上。     
  我会一直看着月亮,一直看,直到月亮太亮,我把眼睛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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