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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沧海-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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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倒有些意思,也好,我就顺道与你回赶过去,你先前的说辞如果是假的也免了我沿路去追杀你。行了,我们就从这条狭道回去,谁也不能阻拦我。”韩建心中微起的波澜,再度静卧如磐石落地般变得平稳起来。

    不是他选择轻信,而是,他实在需要抓住任何有生力量去为梦想拼得哪怕一丝的曙光,韩彦太孤傲,韩青又太懦弱,他韩青才是中和两者带领韩家重振昔日雄风的不二人选!

    斜晖犹如含情地临照在粼粼水波之上,倒影着两匹穿梭在矮树烟隔中的长发青年和扬鞭少年。越接近金陵城,李虚毅的心脏就会跳颤得越加慌乱,这世上还有谁能去阻挠年少轻狂的那份雄心?!

    金陵已是王的盛宴,破坏者却注定是这个敢为天下人先的少年!

    韩家的府邸并不老式,金戈落日的余光就像无意打滑的稿纸,落溅起浅黄青绿的竹子色调。一扇酡红的铜铃高门,顺延着两面围拢群遮的白墙青瓦,将丛廊盆花和池园乱石都如同天上的星野般镶嵌其中。

    能在繁花江南的金陵城,占据如此气形雄厚的回木双青竹的恢弘庭院,没有数十年的经营积累绝对不能有如此度。更为惹人艳羡的是这座府邸与秦淮河的步距,仅在三道横街和一条短桥的十丈外。

    从外门步入内堂,所要经过一道象征无常祸乱的高阶门槛,列案青甍,侧立兵刃器具,鼎炉香火的墙侧更悬有韩家老祖的遗像。李虚毅并没有怀着更多惊叹就走了进去,对于从小出生在雄踞一方的节度使府院,他所能见到的奇珍异宝远甚于此。

    “方伯,你作为我们韩家的三代大管家,此次翁主去世,还希望您老给个剖析明断。”身旁闲走过三两端茶擦桌的仆人,李虚毅猛然听到韩青月朗风清的轻长发声,侧目去看略微在前的韩建,好在他的面色并无任何异动。

    “二公子,你也是知道的,在你们兄弟三人未能到齐之前,我是无法承读老爷的遗书的。”另有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连着拐杖触地的轻响交织成网,从斜侧的长道直接回传到宽阔的厅堂。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见过我大哥回来过?”韩青并不急躁,反而惊愕了一下。

    “自然是的,你大哥韩彦此行绕经淮扬和寿州等地,初级目的是想要探听一下,有多少江湖人士会因为秦淮艳会闻风而动,更深目的却是要去江北故居找一面祖传的进谒令。有了此令,即使君王没有传召也可以亲闯三次,以前令祖曾闯过一次。”方伯也无所隐瞒地说道。

    “嘿,韩公子可是认为我在说谎么?其实要我解释也简单,连你自己都对某些东西不曾放心,那还不如趁着折而复返的当下直接打开遗书读看一番,《刀焰流觞秘籍》中的教训想来你也是听说过的吧?”白衣侯难得在谎话揭穿后还有如此镇定的表现,不愧是老江湖啊。

    “呵,鼎鼎大名的《刀焰流觞秘籍》我又岂能不知,传说当年的白家曾有‘太湖四杰’,到最后秘籍却被第五个名叫白衣侯的得了去,因为前面四个始终遵循祖训,非要决出彼此的功夫的最高者才肯接手。

    而四人的武艺实在相差不大,连续几年的悬而未决,到最后竟被那修炼了秘籍中武功的白衣侯逆袭了,到他们知道此事之后又徒然是叹耐则何,‘刀枭’之名都已经响彻武林了还能干嘛?”

    韩青淡淡说道,眸光中却不断流露出沉思之色。

    墨守成规的最大结果或许只能是错失良机,何况,他还有着韩彦的威胁,有了这三招,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独身挑战“江左名剑”徐铉了。当年韩家胜出的时候,曾有多少人说韩家三少是以多胜少才赢了徐家的,这名与气一定要双倍回报过来。

    “可惜,你还欠一点运气。”韩建听到白衣侯无意引带出来的提醒,也不去管顾时机是否合适,浅蓝素衣旋飞如春燕地从门侧直接探落下来,这却刚好给了白衣侯从容引退边侧的机会。

    李虚毅低叹一口气,也许他也该向白衣侯这老家伙学习了,如何随机应变地圆谎才是他接下来的难关。另外,要想韩家出手帮他救人,还得对方有求于自己才行。

    “三弟,论武功才德你都不及我,凭你也想继承这三式绝招?”韩青并不在意地回看了韩建一眼,他所忌惮的从来只有韩彦一人。
第058章 盛唐三绝
    李虚毅耳听他们兄弟二人句句刺耳的争吵,眸光回转间渐渐挪停在正壁平展开的一副巨画上,墨笔挥斥如松状虬枝。

    其气流转几若万马奔腾,可这画得并不是寻常的闲鹤寿瑞图和奔马雄嘶图,墨拓笔勾的联结,正题写了老气横秋的“将进酒”三字。

    他再细眼看去,一个长衫厚裘的老者劝觞樽空地对着满座青年俊彦狂歌大笑,尤其是系遮在身上的红色长袍,极惹人顾视地随风飘摆,在风雪寒夜中越发映衬出他横眼无忌的睥睨,天下可有谁与他同杯论酒?

    “看来韩家已经逝世的翁主也对李白情有独钟啊,这却让人颇为意外,”李虚毅凝眉暗想着,身体却在众人的不留神之中靠得更近,“南唐的文人雅士常喜欢绮丽句秀的香艳体,可是这副巨画通过雕工匀墨所透露出来的形神气骨,又让人爱不释手和倾慕越近。

    但,很重要的一点,仿佛某种与生俱来的归类感在虚弱提醒我,这副堪称完美的巨画还少了什么东西,线条、情感还是其他?我必须用手反复摩挲画轴才能体会此中的芳浅迷惑,。”

    “你真的以为我的武功不如你,这可未必,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如我们就在这庭院中比较一番,输的一方自动弃权如何?”韩建沉着出招道。

    不管寒暑之天他都会走穴藏洞地进行苦练,三五年后的前月方才功成,以前他或许和韩青、韩彦小有差距,但现在他却有着极大的信心在与两人交手时候不落下风。

    “哦?你与冯家的对招拆练我都有看在眼里,你便真以为我的剑术杀招还像三年前局限原地吗?也好,我们不如出去切磋一番。”韩青用嘴轻吹着白若帘幔的修长手指,也是分毫不让地回应道。

    他内心的决断一变再变,先是想要三人共聚后按规矩走,后来又被白衣侯言之凿凿的例子稍稍挑拨,终于失去读书人原有的沉稳内敛,长剑更是从腰侧斜挑向天。

    连同白衣侯在内的诸人都被这噱头极大的比武给吸引到了门外,更流带走几个婢女青裙委地的扫尘之声,李虚毅独立画前倒成了不被关注的人,一时人影相安,斜晖渐落,直如江天里的潮退。

    苍老的咳嗽声起,拖沓无奈的脚步开始从侧道,形同空气般进了内堂的屏风前,来人正是韩青口中的“方伯”方凯清,六十出头的他早已不堪其扰。

    “孩子,告诉我,你在看什么?”方凯清在用拐杖轻叩地面之后,咳咳叹问道。

    李虚毅并没有回答,他真的将整个心神埋进了这画中,全力领会白衣侯曾经说与他知道的两种极致:外元“诗酒剑”和内元“傲仙逸”。他能感受到体内仙傲逆鳞气的活跃,就如同发丝尖攒着垂于水面,细生出浅细的波水涟漪,光弧形的。

    “看来,你也是要学我们韩家的三位公子从这中间探取诡秘信息呢,这副巨画由来已久,是盛唐年间的真迹无疑,可惜名声不显,价值可能也寻常得紧。

    它细说起来还是从唐碉转卖到我们手中的,唐碉立派之前处境艰难,变卖皇宫珍品也不在少数,我们翁主的祖父因为喜欢就将它买下了,悬于厅堂中间也不过是作为装饰用罢了。”方凯清老眼昏花地扶了把椅凳坐下,长此岑寂的时光。

    “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劝觞饮酒的宴席后会有撩乱光寒的剑舞之影呢?就像是走马如飞的奔程中,有一剑者左旋右抽,挥剑入云,连天乱变无数蝶影飞式,等其随意接引入鞘,剑意纵横之外,几乎要引得雷电出动。

    嗯,还有这题字更有脱帽露顶的狂走意兴,就中豪气更是不输于红袍醉饮的气度。这三者构连一体,当真气盖王侯!虽然我对这些文艺味十足的东西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好歹也在十岁之前认真学过,尤其是开元盛世的些许风物。

    我记得唐朝文宗皇帝之时,曾向全国朝野发出了一道惊世罕见的诏书,御封李白的诗歌、张旭的狂草和裴旻的剑舞为大唐的‘三绝’。

    我想画中那磊落不羁的红袍之人必定是‘诗仙’李白了,而绸滑底衬的通神剑影自然是将军裴旻了,狂草如风地提笔李白《将进酒》全诗的自然是草圣张旭了。

    至于画这副画的人,除了画圣吴道子又还能有谁呢?他可是师从过张旭的,一身丹青笔法通天绝地,若要在盛唐再加进一绝,吴道子在书画方面的成就足以使他笑傲群伦。

    嘿,画中意境已是奇绝,画中涉笔诸人更是不凡,只可惜是后人参仿的摹本而已,否则像这样字墨无价的绝世之宝也不会草草垂挂这里了!

    不过,这画中藏有的茫然得如若无涯的武学化境才是它真正的价值所在,摹本上的武学之意就已非凡,得到真迹那还了得?”李虚毅不由得彻底惊诧起来,神思如云飘渺时候,早就飞身站于栈连青天的唐碉之上。

    他凭天怒吼,祭出一把快刀或者绝剑,硬是逼迫唐碉太上门主唐敏皓交出这一副《盛唐三绝图》,摹本是从唐碉传出,真迹也自然在它那边无疑,这也可以看出唐碉的真实底蕴该是有多深厚了。

    “嘿,你个小娃子还是有些知道的,将这浑然不同的三绝连成一气,而不是分取了片章寸段的来理解,在整体上的确可算是画中极致了,可惜,这隐身其中的武学确实是没有一人能如佛渡劫般轻易勘破。”方凯清喃喃自语着说道,形近昏聩的眼睛的又闪过一片朦胧。

    “不能再等了,这刑天魔魂老在这边闹腾,我先前没及时运气将它幻变出来就已是失策,这次说什么也得和它轻碰才行。”前胸又有针孔尖气在毛糙窜动,李虚毅皱眉心想之下,瞅准了旁边的某个内室就侧退了进去。

    当然,在侧退之前,他还是先跟方凯清打了个招呼的,这老者并未多疑地任由他去了。突然想起某些武学中人对刑天魔魂有轻微的探测,李虚毅掩门之前还特别留意了下四周,好在是秋渚云静的四顾无人。

    慎重如此,也该动手了,他心里对于刑天魔魂的沿路主动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仙傲逆鳞气像是旭日般被无形地抽取出来,尖细得像是青长的柳枝从手心探伸出来。

    原本玲珑光暗的繁齿光钥顿时闪过一丝灵韵飘逐的迹象,低闷得像是临了氤氲雾气的镂花窗畔,徘徊一瞬而动的光景,外围赭红而形体青幽的披甲人形开始悬浮在离座不远的李虚毅身旁。

    只在青碑石的幻境中听过人形魔魂的苍劲出声,难道现在他是要凭空与自己对话?李虚毅面露疑色地看向脸色煞白的人形魔魂,尝试性地问道:“嘿,小人儿,我们要谈些什么?”

    人形魔魂对他并不加以理会似的,只见赭红色的线条渐渐绷紧脸侧,它披甲上的寒白鳞光开始冒腾出来,又是心随影动的一振。原本有些闪烁的甲胄人形这才趋于稳定,用男子刚硬的声音道:“我可不是什么小人儿,我叫刑界,这也代表了整个誓杀黄帝的刑天联盟。

    我之所以要出来,是想告诉你,诗仙酒印并非凡物,你就算得到了它也有可能会险遭不测,另外,得到它讲究的是机缘。再过十年,等我的魔魂之气又有了百年一次的推助后,我或许你能替你侧到它的下落。”

    “你这不是在打击我吗?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我体内的仙傲逆鳞气为什么能沾染他人的功法用意,却不能完全吸摄过来化为己用呢?”

    李虚毅原本充满兴趣的叹问顿时失去了色彩,但在观摩巨画之前又有了临时的想法转变,周英威的真元幻影和肖游的“百变星烁”多少给了他难以开解的困惑。

    “那是因为你还不能驾驭你体内的仙傲逆鳞气,你沾染别人的功法越多,对于自己体内气流的提升会愈加缓慢,功法上限也越低。想要即取他人的功法招式为己用,本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除非你的神念足够强大。”名为刑界的男子淡淡道。

    “我刚才在赏画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老在骚动?”李虚毅盯看这刑界无甚表情的面容,一副大男孩主义的质问。

    “骚动?我无非是想要提醒你,那副巨画如同一方幻境,充斥着极微妙的灵气,虽然只是极少的一缕,但对于增进你体内的仙傲逆鳞气是大有好处的。所以,无论如何,你能看透其中玲珑句叹便能有所收获,记住,是以点破面。”刑界在说完此话后又开始变幻不定起来。

    “我出现的时间有限,这一次的匍匐睡眠,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当然,必要时刻你可以催请我两次,前提是你的内元力或者外元力都足够。”又一番郑重叮嘱,胡须粗犷、煞气惊天的巨脸刑界突然扎进繁齿光钥中,再不出来。

    李虚毅只能耸肩无奈地把繁齿光钥收回到贴身衫条中,连踏三五步伐就走到了庭院的葱茏林木之前,这里刚好有一个视觉极佳的网格方孔能环顾到整个厅堂,包括那副尘静风淡的《盛唐三绝图》,重要的是厅堂的人并不能发现他。

    连片的熙攘就入同街井溪边的浣衣女子与落魄书生的对茬,句句都被剥离入水,惊溅起的水花落湿了整个平波秋凉。如此暝色未尽,婢女的拉扯与尖啸不甘的怒骂都随同霞光继续灿烧天地。

    显然,韩青与韩建的比武终于分出了胜负,喜忧参半的两家。剑横绰影恰如断岭插天,脚踏宫位更似疏枝别鹊,两处寒光各自穿云忽闪,刹那飞出半句惊叹,连斗三百余招的兄弟之争终于落下帷幕。

    “哼,你能赢我不过是借着旁边有人指点你,我根本就不服!”韩建怒声抗争道,他圆转自如的画剑居然败给了招式未能用精的韩青,这对他来说显然是个不小打击。

    “白先生是我带来的客人,他本身就是我实力的一部分,你不也带来一个少年么?如果他能指点你获胜,我当然也是承认的。”韩青厚着脸皮耽住了韩建的微词,接下来,他就准备着向方凯清索要三式绝妙画剑了。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大哥这时候回来看你会如此嘴硬!”韩建用眼神在白衣侯身上恨恨地碾压了过去,掠眼再找李虚毅又是一无所见,这厮溜得挺快!

    “难怪韩家近几年来败落得如此快,这兄弟三人表面上伪装和气,肚子里去嫉妒猜忌得不得了,不过也好的,方便老夫就中取事。”白衣侯风轻云淡地静想道。
第059章 碰巧参悟
    厅堂内还有聚笑喧哗,人在事外的李虚毅却惊诧地看到,原本墨笔淋漓而狂意睥睨的《盛唐三绝图》,在最后一抹商略黄昏的清苦斜阳中,呈现出拆分成三的墨意连动。

    仿佛嫩看透那些狂傲放逸的草书,就能因画及境,穿过虚境领悟出其中的绝妙剑招一样。李虚毅擦亮双眼,在心里默默希冀着能在斜光淡霭中有所收获,他已经连续套用了好几种离奇古怪的版式去空扯。

    他一度做出了自认为是最契合画意的武学联想,比如说剑影为招、狂草是意、锦袍者乃神,活脱脱一式不拘人间烟气的飞仙之剑!李虚毅把光析影涵以及形神寄想的那种代入感都慢慢歇下,好吧,它就是一副墨笔激扬的平凡壁画。

    但,为什么他体内的仙傲逆鳞气会有蠢蠢欲动的感觉,很不老实,想要奔啸而出却又结结实实地困居在他的丹田之处。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凡与李白有特定关系的人事,它就会极自然地冒生出颇为不安的颤跳。

    像在龟甲幻境中的太白星,还有温文的一招“秦娥之忆”,都是很寻常的细节,落停李虚毅内元力弱的胸臆,总会有着深浅明细的投影,这是他眼下仅次于诗仙酒印的另一个谜团。

    “三弟,你某些时候虽然固执,但到底也是我们韩家坦荡的男子汉,是输就绝对不犟着脾气说我不服。好,那我倒要随方伯到密室取出卷轴来看看,这三招号称盛唐绝学的剑招到底有何不同。

    我们翁主他自己没能练成先不说,还非得定死规矩只能亲传一个,我希望大哥赶来的时候不会怪我出手太快,为了实现韩家尽快独霸南唐的雄图,我便是担上骂名也非要去一探究竟了。方伯!”

    韩青招摇地大笑起来,本来过去半路等取韩彦就是一种君子手法的掩饰,等到韩建自沉不住气地提出以武抢占机会,他在日后避开韩彦的质问也就多了凭仗。

    “哎,翁主一世,遗憾颇多,学文不及徐铉小儿,学武又落在徐家人后,振兴之道其实全在你们兄弟三人。翁主非要等到过世才宣告绝剑三招,实在是另有苦衷的,韩青,你现在想要完全跳过你大哥怕是不行吧。”巍巍颤颤的方凯清并没有因此痛快让路。

    “哼,现在距离翁主扶棺就葬已经临近三日,等着日落西斜,便是完整的三日。就算你现在坚持这眼前一刻,却终究还是要带我去密室的。

    翁主曾说若在他逝世后三日内不能聚齐我兄弟三人,便按居家的剩余二人自行做主,也好,让你等着日落掌灯时候再带我进入密室。”韩青有恃无恐地将手中的软剑往腰间一卷,神色笃定地看向韩建,心中微漾着得意之喜。

    “白先生是吧?我们韩家的事想来不用你多加涉足,再加上你先前的开口暗助,我这人向来话直,你还是别占着我们厅堂的寸尺之地了。”韩建毫不客气地对着白衣侯下了逐客令,鹰鼻回勾间更凝皱起满脸的杀风凌厉。

    就在这时,韩青已经顺随着无可叹奈的方凯清绕往雕窗内室走去,比起韩家的画剑三绝,白衣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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