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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原本就不是什么亲切的人,但是那份冷淡是一种毫不逢迎谄媚的态度……可说十分大快人心,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众人之间造成一种无形的沉重压力(对于老师而言或许不一定如此)。
“借由脂肪分解成塔伊罗米恩与戴吉塔米恩……”
这场风暴的主因是来自与坂井悠二之间的争执。从两人之间弥漫的气氛可以轻易察觉出来。不过,凡是认识她的人绝对不可能前去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帮忙撮合他们言归于好。没有人愿意碰触引爆装置,还得自己惨遭池鱼之殃。
对于两人吵架的这个意外状况感到纳闷,现在又被眼前的氛围吓得缩成一团的吉田一美不用说,就连坂井悠二的死党,一向做事可靠的眼睛怪人池**,面对这个险恶的状况也不敢随便越雷池一步,其他同班同学理所当然更不可——
到头来,他们只好默默忍受呼吸困难、腹部紧绷这种近似惩罚的无端连累。
“戴塔米恩与淋巴液结合,产生卡契尔达酸、诺巴粘液、沙尔马顿与……”
至于教师,包括目前站在讲台上的生物老师在内,无论是被她驳倒而决定对她视若无睹的人;或是猛**本以继续接受挑战的人,在这一天都采取相同的反应。尽可能不要刺激她,音量压低、也减少多余的动作,态度平淡的讲课。
“此时,诺巴粘液因体温而遭到分解消失,残渣与卡契尔达酸结合……”
不必担心听不清楚生物老师如同说悄悄话一样的窃窃低语。教室内鸦雀无声,几乎连彼此眨眼的声音都感觉得到。
“借由核卡契尔达酸与沙尔马顿所产生的当沙诺蛋白质……”
夏娜与悠二只是默默坐着,完全无视教室目前的气氛。
一脸不悦的美女玛琼琳·朵与夹在腋下、收纳在书带之中的马可西亚斯,在向导佐藤启作与田中荣太带领下,花了数小时在市内的几个重要地标漫步闲逛。
在这期间,便有马可西亚斯负责解释这个世界所生的“真实”。这本足足有好几块画板叠起来那么厚的大:
“所谓吃人,并不是连骨带肉整个咬碎。”
这本书名唤“格利摩尔”,据说是一种能够表达出寄宿在玛琼林体内,赐予她力量的“蹂躏的爪牙”马可西亚斯自身意愿的神器。当然,这件事并非经由口头说明便可以马上理解。
“而是吸收‘存在之力’,差不多就像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基本力量。”
“哦——”
佐藤道。与书本说话不再感觉格格不入,代表已经习惯了。
“来自‘红世’的‘使徒’运用吸取的来的‘存在之力’而得以存在于这个世界,并且能够‘自在’操纵事物,情况大致是这样。”
“是——”
田中道。不可思议的解释,听了以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这个世界出现了原本不存在的家伙,原本应该存在的人却消失了,一旦引原本不可能生的现象,总有一天这个世界将会产生不正常的扭曲,因此,为了防范于未然,向本大爷这样拥有强大力量的‘使徒’——意即‘魔王’,便寄宿在这个世界的人体内,歼灭企图破坏这个世界的‘使徒’。”
佐藤颔。
“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火雾战士……那,火炬又是什么?”
“遭到‘使徒’啃食的人类残渣,外表看起来跟已故的人类没有两样,刻意用来混淆火雾战士追踪的道具。”
田中想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嗯?既然你们说到现在御崎,意思就是……‘使徒’已经来到这里了……?”
“没错!但不确定现在是不是还在,所以要带着你们四处调查嘛,嘿、嘿、嘿!”
现在还有心情嘿嘿嘿笑?想归想,两人内心并没有产生动摇。因为感觉不够切实,还无法产生危机意识。
举例来说,以坂井悠二的情况,一开始突然告诉她,其实他自己是个火炬,而本人已经死了,感觉就像被推入无法挽回的困境。
但是这两人的状况,他们所遇到的异常现象,就目前来说,是一位霸气的美女跟一本会说话的书,如此而已。最重要的是,他们无法看见这个世界所谓异常现象的表征?火炬。
另外再加上,玛琼琳并不会隐瞒自己的特殊能力……意即,她泰然自若的态度多少也有点影响。她甚至毫不隐讳的在大马路上跟马可西亚斯谈话。见状惊讶的路人……
“哦,那是在讲手机、手机啦!别想太多。”
顶多只会摆摆手,说些不算解释的解释。不过,这句话却足以让大多数的人恍然大悟、坦然接受,然后回到自己的世界。少数保持怀疑态度的人,在见到玛琼琳极其稀松平常的态度便不再追究。每日忙碌工作的他们,并没有太多闲暇工夫去探索脑中一闪即逝的疑问。
“人类面对乎常理以外的事物,即使曾经亲眼目睹,也会自行加工成合乎常理的情况来说服自己,反正不要理会一些不合理之处,久了就自动消失啦。”
正如玛琼琳所说,所谓的不可思议现象,只要无法提出能够让对方接受的说明,就会被埋没在常识的水泥墙之中。
“你们两人也是一样,既然我们的行为不可能向人类证明,所以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们保守秘密、或者禁止你们到处张扬。不能证明就无法去信别人,就等于没有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固执己见反而会被当成疯子,这就是处世的窍门。”
按照这个情况来说,相较于打从一开始就差点被“燐子”吃掉,接着又成为“使徒”猎物的悠二,(相形之下悠二变得很可怜)佐藤与田中无论生理或心理方面,均能够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进入异常的领域之中。
事实上,当着玛琼琳的面……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根本不害怕自己会遇上什么事。”
佐藤面带半放弃的表情苦笑道。
“总而言之,大姐会负责打退企图对我们不利的坏蛋对不对?”
田中也喊着不知不觉开始挂在嘴边的奇怪尊称,一边耸耸肩头。
两人完全看不出一丝拒绝、否定与懊恼的表情。
瞅着他们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现在的小孩子遇到异象都不会害怕的样子,真是一派悠闲……还是这两个神经特别大条?)
玛琼琳私下略感讶异,事实上她自己也是不喜欢浪费时间动脑筋的乐天派个性,这就叫做半斤八两。
(算了,既然听话又好使唤,就不必管那么多了。)
于是,当她大致了解御崎市的地形之后,开始进入正题,向两人询问最近生的特殊事件。
沿路走来不曾休息,全身已经疲惫不堪的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是连我们都知道的大消息……”
“嗯,那就只有那件事情啰。”
两人不假思索回答,并带领玛琼琳前往某个事故现场。
那是位于商业区最尽头的大楼拆除工地现场。从围住整条行人稀少的小巷的蓝色帆布望去,可以窥见大型挖掘机械,引擎的嗡嗡声与建材被压碎的声音隆隆作响。
约在一星期前下午四点刚过不久,位于这个商业闹区尽头的大楼后方的地点,突然生原因不明的大爆炸。据报载这场爆炸当中大楼半倒,死伤人数过三十人以上。是御崎市政府有史以来的重大灾难。而爆炸原因目前尚未理清。
这么惨重的大灾难,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可以帮上玛琼琳的忙了!于是疲累的两人挥体内小喽罗的天性,兴冲冲的为她带路,然而当她见过现场之后,却没有显现太大的兴趣。
她轻轻翻开帆布的接缝处,阁着眼镜朝向内部的拆除现场投以无趣的视线。
“假如目的只在破坏,多的是其他手段,况且大多的‘红世使徒’在破坏之后会加以修复。”
田中站在玛琼琳的后方窥探工地内部,同时问道:
“因为会被跟像大姐一样的火雾战士现吗?”
“没错,除非是特殊的异端分子,否则‘使徒’不会一昧滋事破坏……恩?”
话至中途,玛琼琳蓦地察觉一事。
“搞不好这个城市不仅只有‘使徒’……这可能是另一名火雾战斗后留下的痕迹……马克西亚司。”
是啊!“格里摩尔”出声回答。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的确察觉到些微的感应。现在拉米那家伙隐藏了气息,所以可能是同行,不然就是另一个猎物。”
语气不自觉参杂着兴奋之情。
“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是战斗之后的痕迹,破坏的程度还算差强人意。可见是一场混战,连修复的手续都懒得做……看样子跟我们很合得来,嘿嘿。”
目睹宛如遭到轰炸的大楼崩塌的惨状,马克西亚司笑的猖狂。
在自己生长的城市,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场所,足以导致这种结果的战斗不停上演……佐藤与田中感觉似乎窥见了“真实”严重性的一面。虽然不至于胆战心惊,但总算引了认真面对事态的情绪。两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玛琼琳无视两人的反应,继续询问马克西亚司。
“能不能锁定那家伙的位置?”
“很困难,那家伙不管是使用自在法还是滥食人类,都是惊天动地、一次解决。”
“啊——真是——感觉真不爽!!”
玛琼琳再次用力抓挠秀。
“有——什么关系——嘛,有——什么关系——嘛!不管什么人,胆敢阻挠就宰了他!”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听见玛琼琳他们之间的谈话,佐藤表情惊讶的问道:
“……火雾战士也会自相残杀吗?”
玛琼琳坦然答道:
“如果妨碍到我们行动的话。”
重点是!玛琼琳很快拉回主题。
“启作、荣太,假如这个城市已经成为战场,应该还会生其他异常事件才对,你们有没有什么印象?”
“厄,这……其他……大概就是依田百货的恶作剧,对吧。”
佐藤对着田中说道。
“恩~?喔,就是那个恶作剧电话吗?应该没关系吧。”
“什么电话?”
玛琼琳瞪视田中。
“只是恶作剧耶?”
“快说!”
她不喜欢别人擅自下判断。任何事情的判断由她来做,别人只要负责提供线索,这是她的思考模式。
受到摄人的气势所迫,田中说道:
“就在这次爆炸事件生的当天晚上,战战兢兢的警察接获一通恶作剧电话说,依田百货那幢废弃大楼的顶上又传出爆炸,于是,警察信以为真便全体出动,结果什么事也没有生,成了一个大笑话……”
“就是这个!”
玛琼琳冷不防出言断定。以不耐烦的语气对着吓了一跳的两人说道:
“我刚刚已经说过,无论是‘使徒’还是火雾战士,只要战斗过后,我们通常都会让战斗地点恢复原状。”
“啊!”
两人异口同声。
“明明生状况,却什么事也没有……这就是我们施展过特异功能的证据!快带我去看看!”
“啊啊,既然如此……”
“已经近在眼前了,大姐。”
顺着两人仰望的地方望去,全市最高的大楼。
旧依田百货。
那个地方曾经是企图让这座御崎市陷入空前灾难,最后被夏娜和悠二歼灭的“红世魔王”……“猎人”法力亚格尼的根据地。
光是今天一整个上午……
“拜托你想办法吧。”
类似的说法坂井悠二已经听了5遍。其中不只有同学,甚至包括被他跟夏娜联手狠狠修理过的体育老师在内,由此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话随如此,悠二一概如此回答:
“我又不是她的保姆。”
因一时意气用事而坚持己见的结果,使得同班同学更是将“平井缘心情不好是因为和坂井悠二吵架。”这个理由视为最主要的结论。
偶然间听到这个说法的悠二瞥起眉。
(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吵架?凭我要怎么跟夏娜吵架……)
悠二一直把自己跟夏娜的关系认定在“是她主动冲撞自己”这种单向通行的感觉。夏娜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坂井悠二是多么渺小的存在,一股无可奈何的感受让他产生这样的心态。他无法理解母亲千草说他“欺负夏娜”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夏娜是“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的火雾战士,挥舞着神通广大的武士达到“遮殿扎那”的“炎灼眼的杀手”,所向无敌的,充满压倒性的,无庸置疑的,强大,强大,强大……
悠二一直把夏娜当成偶像。
咯啦!夏娜故意让椅子出偌大声响,然后站起身。
午休时间的教室鸦雀无声,举手投足之间一直战战兢兢的同学们当场一动也不敢动。
悠二依旧是直盯的桌子。
抿紧嘴唇的夏娜则杵在原地。
只等了一秒钟的时间。
“……”
“……”
接下来,体会到这一秒的煎熬,随即抓起书包快步离开教室。娇小的身躯推开伫立不动、挡在前方的同学,扫倒转角的桌子,以几乎要震碎拉门玻璃的力道关上门,简直就像台风过境一样。
当拉门被关上时出的声响逐渐从耳膜消退之际,除了悠二以外的所有人终于肩头一松,全身重量往桌椅瘫去。近似虚脱的叹息声在教室此起彼落地响起。
悠二从这一连串的叹息声中,音乐感觉到其中参杂着期待自己采取行动的氛围。即使如此,他仍然不予理会。他现在没有太大的意愿去完成别人的期待。
最后,极度紧张之后带来的松弛,让教室充斥着比平时来得更为嘈杂的喧哗声。所有人均不敢随便提及关于两人的话题。
这时候,悠二慢吞吞的搜索着书包,倏地……
(忘了买饭团……)
他想起今天上学的情况,心情又陷入消沉之中。
“今天的人数只有一半啊。”
池人跑来搭讪。
到头来,因为佐藤启作与田中荣太一同缺席,所以今天只需要一张桌子就行了。
“是啊。”
悠二心不在焉的回答,此时一个小小便当盒摆到他的面前。
“请……请用。”
吉田一美说道,音量压的比平常更低。
由于对她送来的便当还不至于习以为常,悠二吃了一惊,然后坦率道谢,声音有气无力。
“吉田同学谢谢你,这样我就不至于会饿肚子了。”
“哪……哪里,是我……自做主张。”
吉田红着脸,坐在对面座位。
池也趁机一边抓来椅子,一边帮腔。他做事中规中矩,但也带着伺机行动的敏锐。
“你不是还有一样?吉田同学。”
“啊!啊,池……池同学,可是,今天……”
吉田嗫嗫嚅儒,接着语音渐弱,垂下头来。
池继续对着不明就里的悠二说道:
“厄~就是……车站对面不是有一栋?那里正在举办美术展览,你要不要去看看?……大致是这样对吧?”
听见池的确认,吉田几乎是哭丧着一张脸,微微颔。
我不是在捉弄你啦……池面露苦笑,打开自己热乎乎的便当。
“总之就是约会,约会啦,反正今天再上一节课就结束了,你就去吧。”
吉田终于忍不住用双手遮住脸庞,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事情是不可能有所进展的。这种震撼疗法是为了她好!这位聪明优秀的少年如此做下结论。
“……你是负责牵线的吗?”
悠二一字一句,以从未有过的恐怖语气如此说道,池则一脸事不关己的不假思索反击回去:
“没错,反正你今天没事对吧?”
这句话让悠二觉得池是在暗地里责怪他没有去追平井缘。于是基于反抗心理,便随口答道:
“…………啊。”
“呃?”
吉田一时之间还无法意会他这句话的含义。
悠二再次像是对自己确认似的说道:
“好啊,吉田同学。”
“啊啊!?”
吉田头一次现除了紧张之外,还有种足以致命的精神状态。
一个充满黑暗的漆黑空间。
此时冷不防……
碰磅!一个猛烈的冲击袭来,深蓝色光芒以四边形贯穿而入。被撞开的黑暗化为铁门与扯断的锁头的形状,重重摔在地板上,扬起大片灰尘。
在这道深蓝色光芒之中浮现了三个人影。
“唔噗……‘
站在右边的佐藤面对弥漫飞扬的尘埃,忍不住以手遮着嘴。
正中央,一脚踢开铁门的玛琼琳?朵放下套着高跟鞋的美腿,将诱人的腿线再次藏进西装套裙之下。
站在左边,依依不舍得斜眼追逐美腿动作的田中说道:
“大姐,目击者说爆炸现场在顶楼。”
“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啦,这个地方有点怪味,你们两个去找找是不是有什么怪东西。”
玛琼琳不耐烦的答道,随即踩着响亮的步子往黑暗之中走去。
外面理应接近中午时分,但这幢废气的依田百货上方楼层似乎在抗拒时间的流动,将广阔深沉的黑暗囤积在大楼内部。
深蓝色光芒燃起,驱走黑暗。光芒是由玛琼琳“格里摩尔”阖上的羊皮纸缝隙,以火焰的形态流泻而出。
佐藤凭借着火焰往前走,一层薄薄的尘埃遮住视野,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这种状况下要怎么找啊……”
“重点是,怪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啊?”
田中也紧紧跟着火焰,免得被丢下。百货公司宽广的楼层里,除了几根圆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夹在平面的天地之间是一片黑暗世界。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啊。”
玛琼琳的回答听起来似乎有理,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马克西亚司摇晃着“阁里摩尔”笑的粗俗不堪。
不过他们一行人一走进里面,立刻现前方暗处堆积如山的物体。
“……那是什么?马克西亚司。”
“就来啦就来啦——”
顺着玛琼琳的要求,腋窝下的“格里摩尔”溢出一缕往下坠落的深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