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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记者笑着说:“苏小姐,我们日报新开辟出一个杂志版块,杂志介绍女孩子们喜欢的化妆手法和衣着首饰,再介绍一些优秀女孩子的生平。对个人名望的提升很有用处,您能抽空当我们杂志第一版的封面女郎吗?”
苏玥本来不感兴趣,平城就没有比苏家姐妹更好看的人,这是大家公认的。而且她觉得章教授应该不喜欢那种很会交际的女孩子,她凝眉沉思。
周围的女孩子听到兴奋的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封面女郎啊,苏姐姐真是厉害!”
“一想到未来的封面女郎和我说过话,我就觉得好开心。”
“这么好的事当然是赶紧答应啦,要是我,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
“你又不是苏姐姐,对人家来说这个封面邀请可有可无,人家家世好,不需要。”
苏瑾歌一想封面女郎,还是第一版的,真是很有纪念价值了。
虽说以苏玥的身份容貌,不会在后世籍籍无名,可是多留下几张美丽的照片也是好的。
也许苏玥的后人会拿着苏玥的照片发抖音,然后会有数不清的人惊叹,想想就觉得有意义。
“姐,你就答应吧。如果平城日报这个杂志版块发展的好,说不定你就会全国扬名了呀。”苏瑾歌说。
“好!”苏玥下定决心,她想着如果追求不到章教授,到时自己的名声传遍全国各地,说不定会有章教授更好的夫婿人选出现。而且她没给别人说的是,自从家人答应她的单方面追求,她好像突然就没了动力。
章教授好是好,只是一想到他曾和别的女人做夫妻之事,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膈应。
她堂堂苏家二小姐,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身心全部属于她的人吗?
“我答应了。”她说。
“那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活动过后您就跟着我去杂志社化妆拍照片。这照片洗出来需要三五天,如果不尽早准备的话,恐怕与杂志出版的时间冲突。”张记者很兴奋,盯着苏玥越看越觉得合适。
这种与普通女孩子风格迥异的美,说不定可以大幅度提高杂志的销量。
苏瑾歌不喜欢张记者的眼神,走着走着就插进两人中间。
“张记者,难不成你们决定办杂志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封面的人选?而且封面女郎这么重要的事,没有主编决定,你能亲自拍板吗?”她问。
“哦,是这样的,原先办杂志的时候,我们想的是请画月份牌女郎的周师傅画个像,可是我想,这样我们的杂志就是太普通了。通过月份牌的事就可以知道,长得好看的女生对于销量太重要了。
苏小姐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我们就需要这样坚定自信美丽又高傲的女孩子和我们杂志互相成就。在下不巧,家里有平城日报三成的股份,办一个女性杂志本来就是在下的主意,对于这等小事,我还是可以决定的。”
苏玥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走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叫了一辆黄包车说:“你们大部队走着去吧,我穿高跟鞋走不了路,咱们晚些再见。”
说完扬长而去。
张记者跟在黄包车后面一直拍照,间或喊苏玥回头,两人不久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次毕业活动方晴没来,她要准备自己的婚礼。
苏瑾歌在学校是风云人物,熟悉的朋友除了方晴几乎没有。
这次是苏瑾歌组织的活动,女孩子们主动围上来跟她说话:“瑾歌,苏姐姐真的好好看啊。”
“苏姐姐还是平城大学的三朵金花之一,好多人追呢。我大哥就在平城大学上学,正好比苏姐姐高一级。”
“真的吗?好厉害。”
苏瑾歌笑笑。
“瑾歌,你看张记者那样子,一看就是对苏姐姐有意思。”
女孩子们觉得有很多人追求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顿时大家都讨论起各自喜欢的人。
突然有人问了一句:“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唐先生?他放弃了吗?”
苏瑾歌瞥她一眼。“我只是帮了他一点小忙,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大家都觉得她表情不对,顿时气氛就有些僵硬了,一路无语走到工厂,用了四十多分钟。
老师和管事的交涉过后带大家到了厂房。
这是一个印花工厂,算是平城头一份使用机器生产的工厂,用机器代替手工,成本降低,产品精美,开张不过三个月时间就从旧式工坊中抢夺大批订单,获利颇丰。
苏瑾歌觉得,苏玥朋友让她来这家工厂,也存着炫耀的心思。投资一家工厂最少要有十万银元,机器价格更加昂贵,所以那位朋友不担心她们来这里泄露了工厂的机密。
就算知道机密,买不起机器也是白搭。
这时候的跨境买卖必须通过买办公司,他们从外国运回来一台机器,至多收取机器价值百分之四十的费用。
买办公司收取暴利,机器价格又昂贵。再加上很多人不肯顺应潮流,畏惧改变,觉得自己国家的东西就是最好的。最重要还是钱的问题,所以能建工厂的人寥寥无几。
第694章 进步女学生(24)()
如果不通过买办买机器也行,这就需要你和船队以及海关有过硬的关系或者打点的足够。要不船沉了或者海关扣押货物一段时间,等待你的就是资金链锻炼,破产还算轻的。
可是打点海关的钱也不少,所以能开工厂的真是了不起。
苏玥的朋友开的是印花工厂,属于纺织业的分支。
这时候的华国印染业仍以旧式染坊为主,规模不大,工艺流程并不简单,包括练漂、染色、印花和整理。
旧式染坊处理所有的工序,人工成本很高,效率也低。
随着分工的发展,从旧式染坊中分化出漂坊、印花坊、踹布坊等。在大城市中,练漂、印染、整理等工艺分工更为精细,并逐渐采用先进技术。
他们去的地方是印花工厂,印花工厂继续保持着华国民间中国民间的蜡染、扎染等工艺。
同时手工印花已逐渐改用纸质或胶皮镂空型版。
灰印坊用灰浆防染法生产蓝白印花产品。
彩印坊应用水印法生产多彩色制品。
工厂采用新技术印染各种绸缎。大部分棉布印花制品,由连续运转的滚筒印花机大量生产。
大家惊奇的看着高大的机器,一匹匹鲜艳的布料经由机器有了各种各样的花纹,工人们神情严肃,手脚利落,干活的速度极快。所有人工作态度都很认真。
显得呆呆站在门口的二十多个女学生和呆头鹅一样格格不入。
管事的在她们身后介绍情况,说他们正印的一批布料是将要做旗袍的棉布,这些布料印花主要分为格子,碎花,圆点和大的花型。
说到布料大家都很高兴,距离大家最近的是一匹阴丹士林染成的布料,上面印染了一种由点构成的素色大花,十分素雅。
大家目不转睛看着,一个同学问:“老板,这种布料什么时候出啊,做旗袍肯定很好看。”
管事的呵呵笑了:“这一批布料都是下个月出,我们少东家说了,在场小姐喜欢的话,记了地址到时我们送到您府上。”
那位姑娘立刻就脸红了:“这怎么能行?这绝对不行,到时我们照顾你们生意就行了。不用送的。”
她们都是承了苏瑾歌姐姐的人情才能来这里,参观就不错了,哪能占人家的便宜呢,况且这里有二十多人呢。
苏玥来了一句:“你们喜欢就定,记在我账上。”
管事的在一旁赔笑,这一批布料是最普通的棉布,确实值不了几个钱。况且这位小姐是他们少东家交代要照顾好的:“哪能让您出钱呢,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们今天来了,还给我们工厂做了宣传,没有让你们空手走的道理。”
“真的?”大家都很高兴。
“说让你们拿就拿着吧。”苏玥说。
“谢谢苏姐姐!”
苏瑾歌觉得这时候苏玥在同学中的形象已经无比高大了。
“这工厂又脏又乱声音也大,众位小姐随我去仓库挑布料吧。”管事的邀请。
“太好了。”
大家一窝蜂往外走。
仓库里漂亮的布料成山,女同学都挑疯了。
气氛十分欢乐,苏瑾歌看着这么多布料心情也很好,但是转眼一想,她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主要是了解工人的生活,为童工争取更好的待遇而奋斗的,可不是为了挑布料。
差点就被糖衣炮弹腐蚀了。
她找到管事的说想采访一下工人的待遇,以提高贵工厂的知名度。
管事的就为难的说现在工人都在工作,等到中午十二点多才下班。不过他会尽早安排,让工人吃了饭就去找她。
苏瑾歌就说可不可以看看工人吃饭休息的地方。
管事的特别为难,满脸不情愿:“那些粗人住的地方,您怎么能去呢。况且,白天宿舍不能开门。要不我先带您去吃饭的地方看看?”
“也行。”
“张记者,快来!”
张记者准备办女性杂志,拍布料拍的不亦乐乎。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大房子,凳子很少。
管事的就说工人吃饭都是蹲着吃,不是工厂苛待,而是工厂的工人太多了,吃饭的人都是一批批的,如果放了凳子,不仅耽误他们休息的时间,而且影响下一批人吃饭。
苏瑾歌点点头,看见做饭的地方冒出炊烟,她执意要去看看。张记者跟在她身后先拍了食堂外景,然后说:“最好拍一下工人吃饭的场景。”
“咱们先去看看中午做的什么饭。”
两个大厨和几个学徒工在狭窄的厨房忙活,见他们来,大厨脾气很大:“都说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厨房,赶紧让让,耽误做饭时辰谁担待得起?”
管事的说:“李大厨,这是少东家请的客人,来看看咱们工人的伙食状况。”
“有啥看的?平城外头饿死的人有多少,在厂里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跟这小姐一样,每顿吃个三盘六碟儿的?今天晌午就是红薯干饭,一人两勺再多没有。”
“两勺能吃饱?”
“嘿!”李大厨斜睨她一眼:“本来工人一个月二十块钱,整个平城的工厂工人工资都是这个价。这二十块钱可是不包食宿的,我们少东家心善,不仅盖了新房子给他们住,还提供还提供一日三餐。你要是饭量小,你就能吃饱。这年头儿,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拍一下。”苏瑾歌吩咐。
“等等!”李大厨端来三大盆菜,一盆芥菜疙瘩,一盆白菜,一盆豆腐,一大筐窝头。
“拍吧,这还是听说你们来参观,咱们这儿中午才做的豆腐,托你们的福,今天中午工人有口福了。”
张记者就对着简陋的饭菜拍了一下。
管事的在一边说:“这是大多数工人吃饭的地方,因为是免费的,饭菜不可能有多少。但要是有钱,一个月交三块钱的伙食费,就能跟着李大厨吃小灶。”
“小灶卖什么?”
“有鱼有肉有菜,白米饭管够。李大厨先前也在酒楼干过,做菜的水平挺高,做了一辈子菜,攒的钱足够了,但人家说在酒楼工作没有成就感。少东家又对他有恩,他就来咱们这儿发挥余热了。你别说,普通的饭菜李大厨做出来就是不一样,工人们的饭量更大了。”
李大厨听了这话面上就有些得意:“那是,跟他们做大锅菜的水平一样,我还混什么?”
苏瑾歌听了,就觉得这大厨有人情味儿。
“李大厨,我去过富生纱厂,听说她们的饭里能数得清米粒,孩子们还老挨打,咱们这厂里有没有这情况?”
第695章 进步女学生(25)()
李大厨听了这话倒退一步,仿佛觉得被冒犯了一样,横眉冷竖。“嘿,我们少东家费心费力把你们请到工厂,就跟请个祖宗一样。到头来好处拿了,时间也被你们耽误了,反而怀疑我们工厂,怀疑我们少东家?”
“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都说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来了解了解情况,我们知道的多,也能帮助你们工厂宣传。”苏瑾歌解释。
李大厨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要说在这平城,我们少东家的善心是独一份儿的。别的工厂,给工人的工资少,还克扣饭菜。我们少东家可是免费给工人提供饭菜住宿的!
我们少东家自从上了大学学了什么自由平等的思想,就觉得我们这工厂是在剥削老百姓。其实哪里是这样,是工厂给了他们一口饭吃!这年头只有找不到工作的,没有找不到工人的!这白泉河一年跳河的人都有多少?那都是实在活不下去了一死了之。
你看看我们这工厂,救了多少人!给了多少人饭吃!竟然还怀疑我们少东家!那布扔在大街上给乞丐还能得一声谢呢,真是……”
李大厨气势汹汹的回到厨房哐当一声甩上门,发出很大的声音。
“李大厨,您消消气,消消气。”管事的追上去安抚。
放饭的地方只有李大厨的三个徒弟,他们的目光都很不友善。
苏瑾歌和张记者出去了。
“你说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表演的?”苏瑾歌问。
“我觉得是真的,可他们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这就意味着,他们有隐瞒。事情并不是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等着。”
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苏瑾歌给带队的老师说自由活动,因此她离开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找。
张记者随便拉个人露出手里三个大洋,那人就跟着他乖乖走到隐蔽的地方。
“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三块大洋就是你的了。”
“嗯,嗯。”工人高兴的直点头:“你问啥我知道的肯定说。”
“也不是重要的问题,想问问现在工人的生活状况。”
“这你可问对人了。”工人看看左右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
最后工人把张记者拉到一个大水缸后面,两人蹲下来,水缸挡住身影。
苏瑾歌跟上去说:“你说吧。”
“你是谁?”工人很警惕。
“嘘,我们俩是一伙的。”苏瑾歌说。
“今天说的话可不准说出去,说出去了我就没命了。”工人严肃的说。
“我们一定不会说是从你这儿知道的。”张记者说。
“这也行。我是去年经人介绍来这儿工作的,这个厂还算比较好的了,必须在厂里有人才能进来。别的厂,就是给钱我也不进!”工人一副很为自己的选择骄傲的表情。
“我调查了富生纱厂的情况,他们厂有很多童工,你知道他们什么情况吗?”苏瑾歌问。
“富生纱厂我知道,我表弟和我侄女就去了那个厂。他们出来工作时间长,那时候啥都不懂,一听有招工的就去了,被人介绍到富生纱厂。现在都惨的很。
我悄悄给你们说,现在富生纱厂管理的工头都不是公司的人,为首的人叫李三,李三找了一批人,跟工厂的老板说他包了工厂的活,到时候工人的工资交给他。工厂的老板算算他给出的价格比别的工人便宜一大截,就把工厂的活都包给他了,工头儿也是他找的人。
说是一个大人一个月工资二十块,一个孩子工资十块。其实哪有那么多,被李三管的工人一个月要交食宿费,误工费,医疗费,保障费还有很多名目我记不清,我那表哥两个月拿回来的工资就十块出头,侄女拿回来的有五块就不错了。
这还不算啥,去那工厂毁人的很。李三为了多挣钱,经常让工人加班没日没夜的,吃的还不好。两个月下去,人就不成人样儿了。”
“这么差的环境他们不能不干吗?”
“主要是李三管的严,一个月工资只发一半,我那表哥干了两个月回来才拿了十块钱,说剩下的钱李三帮他们保管着。李三手里一直拿着工资不给,他们回来也不甘心呀。
我给你们说,跟我的表哥说工厂里的孩子越来越多,都是李三弄回来的。年纪大的工人很多被辞退了,我就盼着我表哥能被辞退。再干两年,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苏瑾歌想到了黑中介。
“你还知道别的工厂的情况吗?”张记者拿着笔快速记,记完扶一下眼镜问。
“反正现在的工厂都是糟蹋人,干两年身体就受不了。就有病了,特别是这种纺织工厂,你说也没毒没害的,呆两年肺就受不了,先是咳痰后来咳血,再后来喘不上气的人就没了。”
“唉,你们这些公子小姐听这些事儿也不知道干嘛。你们刚从食堂出来吗?”
“对。”
“今天啥饭?”
“红薯干饭,芥菜疙瘩,豆腐。”苏瑾歌说。
“有豆腐你们怎么不早说?”工人顿时就急了:“今天中午可是好菜,去晚了就抢不到了,你赶紧给我钱,这时候到说不定我还能吃个碗底儿!”说着就要站起来走。
“等等!”苏瑾歌拉住她,手里放着两枚大洋:“你还没说这个工厂有什么问题,说了连同我手里的给你五个大洋。”
工人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又蹲下了。
“我给你们说,我们这工厂特别好,少东家是个少见的仁善人儿,虽然我们一个月二十块工资,可是不够花呀,家里老小六七口人都指着我这二十块钱,吃的还不如在工厂里。
我们工友,一大半生活都维持不下去,每个月借钱。我们工厂竟然允许工人借钱,真好。一个月要是借三块,每月扣一块,扣三个月就还上了。”
“这少东家这么好?”张记者有些怀疑。
“少东家是真的好。赶紧钱给我!”
苏瑾歌递给他六块大洋。
工人牙咬一下,又吹一下,在耳边听听。确认是真的,突然笑了一下:“念在你们给我这么多钱,我给你们透个消息。我刚才说的,你们信个五成就行,不用太当真。你就是问其他人,他们的说辞跟我一样。你们调查不出什么来的。”
说完工人一摇一摆哼着小曲儿走了。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苏瑾歌手指指着走远的工人脸都气红了,她英明许多世,居然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