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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可真奇怪,一般人若非穷途末路是不会到义庄做事的,你却偏偏往这里面钻。”
张天夺微微一笑,不作表态。
其实他除了对义庄感到好奇外,也对这位小师姐感到好奇。
黎香的身世很悲惨,父母皆遭仇人所害,自幼便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后来流落到张家镇,巧遇傅伯文,傅伯文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回庄里,帮忙做些杂活。
之后,傅伯文见其天资聪慧,便将她收为弟子,传授些手脚功夫。
然而老天爷仿佛见不得她好,到十三岁那年,她的脸上突然长出一颗颗黑芝麻般的东西,不到半年时间,她已是面目全非,怎么也治不好。
奇怪的是,黎香本人倒不怎么在意,反倒是傅伯文,眼看这丫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这幅尊容,再加上出身,谈者皆闻风丧胆。
张天夺好奇就好奇在黎香脸上这些古怪玩意,这些东西并非天生,也不像某种怪病,而是在黎香十三岁那年突然冒出来,以他在南洋时的所听所闻,他觉得这很像是被人下了降头,只是,他不敢确定而已。
参观完义庄后,两人来到大院中的凉亭,傅伯文正坐在那儿喝茶。
看了张天夺一眼,傅伯文问道:“天夺,你真想拜我为师?”
“是,天夺考虑好了。”张天夺语气十分坚定。
拜师一事是昨夜提起的,张天夺拜师目的很简单,认为跟随傅伯文能见识到各种神秘事物,也能学到一些不传秘术,这正是他所渴望的。
傅伯文沉默了好一会,说道:“好,既然你意已决,我便收你为徒。”
张天夺大喜,急忙端起一杯茶跪下行礼道:“弟子张天夺拜见师父!”
其实,傅伯文心里并不愿意让张天夺干这一行,看庄人因一生与尸为伴,在外名声极其难听,这类人大多孤寂终身,没有好结果。
不过张天夺既然决意要跟他学本事,他也不会拒绝,只要张天夺学会他那一套做事准则,他这一生起码衣食无忧。
“天夺,既然你已入我门下,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说到这,傅伯文接过茶杯喝了口茶,又对黎香说道:“丫头,你也听听吧。”
当年,傅伯文斩匪救下张守望后,兄弟三人为保命躲进张家镇附近的糜烂林中,兄弟三人这一躲就是大半年。
等他们再回到张家镇时,张家镇已是今非昔比,元气大伤。
后来,他们听说那帮山匪正四处追凶,要为死去弟兄报仇,傅伯文为了不连累兄弟俩,趁夜离去,从此再无消息。
五年后,老二染病身亡,孤苦伶仃的张守望几经思量,决定随同老乡下南洋,以谋生计。
张守望到南洋后,几经打拼,日子总算安稳下来,有一天,张守望突然收到了一封信,竟是失踪多时的傅伯文所写,傅伯文在信中简略讲述失踪那段时间的遭遇,并说自己以后会一直待在张家镇。
原来傅伯文离开兄弟俩后,没多久便被山匪查到行踪,险些遇害,所幸一老僧路过,出手救下了他。
傅伯文伤愈后,为报老僧救命之恩,自愿跟随老僧左右,悉心伺候,这一跟就是五年。
又过五年,老僧圆寂,临终之前将一件僧袍交给傅伯文,并向傅伯文吐露身世,他原是麻衣派传人,青年时因一件稀世珍宝引致门派内斗,师兄弟死伤无数,心灰意冷下,他斩断尘缘,出家为僧。
如今佛祖召唤在即,老僧不愿一身本事随他而去,决定将两套功法传于傅伯文。
老僧所传的两套功法,其一为“震山决”,乃麻衣正宗功法。其二为老僧结合佛法所创的“佛座金指”。
傅伯文得到功法后,潜心苦修,艺有所成后他回到张家镇,却获悉张守望已下南洋多年,只得托人送信,告诉张守望这些年来的遭遇。
之后,傅伯文为避开山匪寻仇问事,化名为张怀公,假装穷途末路,入义庄帮忙。
到傅伯文四十岁那年,上一代看庄人去世,傅伯文正式接手义庄,直到现在。
由于老僧原是麻衣派传人,傅伯文功法大成后,也以麻衣派传人自居,只是从不对外宣示。
张天夺听到这里心中满是惊喜,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傅伯文接着又道:“师父一身本事源自麻衣传人,你将来也需当以麻衣派自居,明白吗?”
张天夺连连点头,说道:“弟子明白。”
“嗯,从今天起,由你师姐传你‘震山决’功法,你要好好练,不要辜负三叔一番期望。”
傅伯文最后一句话以亲人身份讲述,令张天夺深感这位三叔的厚爱,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功,不负所望。
“震山决”一共七十二路,乃是至阳至刚的功法,一招一式霸道无比,张天夺信心十足,可一遍练下来他就受不了了。
“我的妈呀,这‘震山决’也太累人了吧,我不行了,师姐,让我休息一下吧。”打完第二趟,张天夺实在坚持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黎香微微一笑,说道:“这套功法不适合女子练,所以我学的只是手脚上的基础功夫,如果由师父来教,你现在肯定没有力气说话。”
“不适合女子练?为什么?”
“这套功法至阳至刚,师父说女子练的太深会变得不男不女的。”
“哈,真的假的?不就动动手脚嘛?有这么神奇?”张天夺有些怀疑。
黎香心里明白,自幼在南洋长大的张天夺是很难理解这些事物的,她也不解释,只是说道:“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第四章 ; ; ; ;赶尸人
张天夺耸耸肩,也不追问,想了想,他好奇问道:“师姐,既然你不能深修这套功法,那另外一套功法你学的怎样?”
黎香笑道:“另外一套功法更是刚猛,女子是学不了的。”
张天夺大失所望,站起来道:“唉,想不到看个义庄也要学这些本事,这不累人嘛。”
“师父可不是一般的看庄人。”黎香提醒道。
这点张天夺倒是赞同,以他对义庄的所知,傅伯文和卸云庄跟传闻之中的看庄人和义庄有很大的不同,特别是卸云庄,不管如何看,都不像是一座义庄。
一想到卸云庄,张天夺便想到灵堂里的棺材,他问道:“师姐,我在南洋时就听人说,赶尸人能令死尸动起来,这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灵堂里有许多尸体便是赶尸人送来的。”
“啊?!”张天夺一脸难以置信,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赶尸人会到咱们的义庄来?”
“是啊。”黎香点点头,解释道:“义庄里大多死者是从外乡来,他们死后会暂时停放在义庄,等待亲人家属前来认领,若是路遥难行,死者亲属便会请赶尸匠将死者带回去。”
“还有,张家镇一些在外谋生的人,死后落叶归=无=错=小说 m。quledu。com根,有一些回来后也要暂时寄放在义庄,等师父做完法事后再让死者亲属领回入葬。”
“另外,义庄里还有一小部分是官府送来的无主死囚,他们大多来路不明,死后无人认领,官府便把他们塞给义庄,撒手不管。”说到这,黎香突然笑道:“师父最讨厌接到这种货,不但没油水捞,还得挪个地摆放,要不是官府每年都会给师父发一份口粮,师父早就翻脸了。”
张天夺只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门道,冷静思索了一下,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师姐,这些尸体放这么久难道不会腐烂?”
“当然不会,固尸术何止千百,赶尸匠会,师父也会,各家有各家的手段,不过一般的看庄人是不会这种秘法的,所以那些义庄经常会发生尸身腐烂现象,有时候停放的久了,甚至只剩下一堆白骨。”
张天夺只听得连连搓手,半天才说道:“师姐,你能教我这个固尸术吗?”
黎香闻言两手一摊:“这我可不会,师父说女子不能进入灵堂,也不要轻易去接触尸体,所以这种本事学了也没用。”
“不能进灵堂?为什么?”
张天夺的问题是没完没了,在里屋听得清清楚楚的傅伯文忍不住出声道:“这些事情以后师父会告诉你,快练功。”
张天夺无奈一耸肩,“嘿呀”一声又练了起来。
五天后,张天夺慢慢习惯义庄的生活,练起功来也不像第一天那样半死不活,只是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他觉得有些乏味了。
这天夜里,张天夺决定夜探东厢后院,看看那扇门之后到底有什么,何以每次提起时,傅伯文和黎香都以“你还不能进去”为由搪塞他。
入夜后的卸云庄显得有些阴森,张天夺轻轻推开房门,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往东厢后院的通道爬去,突然,一声清脆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吓得张天夺一哆嗦,急忙躲进大院中的假山下。
他刚躲进假山下,傅伯文房屋里的灯便亮了。
很快,傅伯文披着外衣提着油灯走了出来,到灵堂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天夺的房间,这才推门而进。
张天夺心中大奇,这么晚了会是谁?怎么敲的是义庄前门?
他有心偷看,却又怕被傅伯文发现,正在犹豫间,灵堂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师兄,几个月不见,气色不错啊,是不是遇上好事了?”
紧接着,一把硬朗沉稳的声音响起:“见过师伯。”
傅伯文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呵呵,师弟,这次带上才生,看来货物不少啊。”
那人叹道:“唉,现在局势动荡,客死异乡者是越来越多,师弟我可高兴不起来。”
傅伯文道:“师弟的境界令人钦佩,来,请进。”
那人客气几句,说道:“才生,你来。”
傅伯文笑道:“怎么?师弟舍得让才生独立自行了?”
那人道:“唉,老咯,也差不多该让这小子一个人走走了。”
除了说话声,灵堂里时不时还传来摇铃声响,张天夺听得是心痒难挠,他实在好奇这个叫才生的人在做什么,可惜灵堂和大院之间还隔着一间小屋,那里摆满了纸人香烛,从假山这边是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的。
唯一能看到灵堂里头的只有西厢后院的通道,那里跟灵堂只隔了一层窗户纸。
张天夺屏息而行,悄然来到西厢后院的通道后,食指沾了沾口水,捅破窗户纸。
一眼看去,张天夺立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只见灵堂里一侧直挺挺的站着数名头套黑纱的人,这些人既不动也不出声,仿佛一根木头一般。
另一侧,傅伯文正看着手中的一叠黄纸,他的身边站着一位高瘦的道人和一位面貌凶悍的青年。
那青年人手拿一个摇铃,每在门外头套黑纱的人面前一摇,那人便会向前跳出一大步。
张天夺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他知道,那个道人和青年就是传说中的赶尸匠,而那些头套黑纱的就是死尸。
青年将一个个死尸引导进门,又跨过摆在门槛边的炭火盆,完了说道:“师父,都顺利跨过了。”
“嗯。”那道人点点头,抬手连点几个尸体,说道:“把这几个送到棺材房去吧。”
青年摇铃将那几个尸体引出尸群,接过傅伯文递来的一把钥匙,一步一摇的往小门走去。
张天夺心里起疑,傅伯文交给青年的钥匙,莫非就是东厢后院的钥匙?
他的猜疑很快便得到答案,那青年引领着尸体走出厅堂向东厢后院道通走去,他拿出钥匙开了门,很快便和那几个尸体没入在黑暗之中。
厅堂里头,傅伯文和那道人正在给留下来的尸体对本入棺,张天夺虽也好奇,但他更想探索那几个尸体。
犹豫了一下,他壮着胆子摸进了东厢后院。
东厢后院的构造出乎张天夺想象,这几天里他曾数次想象着东厢后院的情形,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副景色。
后院的左侧竖立一排棺材般的黑色小屋,这些小屋安有门锁,也有门槛,顶上吊着一个铁盘,里面放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后院的右侧则种满了张天夺从未见过的花草,这些花草五颜六色,形态各异,有的甚至散发着淡淡的紫光,显得格外妖异。
令张天夺难以想象的是,在后院中间居然有一座坟墓,没有墓碑,整个坟堆用青石砌成,上面长满了青苔,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
卸云庄的东厢后院竟然有座坟墓,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张天夺见那青年正将尸体一个个送进小屋里,急忙跑到坟墓后躲了起来。
他发现,青年人每将一个尸体送进小屋里后,都会点燃吊在小屋顶上那铁盘里的东西。
将尸体送进小屋后,青年人关上小屋的门,拍拍手,走出了后院。
“啪嗒”一声响,青年人上了锁,脚步声渐渐远去。
此时的东厢后院就只剩下张天夺和那几个死尸,他等了好一会,这才慢慢从坟墓后站了起来。
围着眼前这座坟墓走了一圈,张天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三叔为什么要在后院里建个坟墓?这里头埋的又是谁?”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张天夺只得放弃,转而走到那些小黑屋前,这里头的尸体才是他真正想要探索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发现小黑屋的门闩都安置在外,与寻常房门截然不同,提鼻子一闻,一股奇怪的香味正从小黑屋里传来。
深吐几口气,心跳稍微平和下来,他伸手打开了小黑屋的小门。
小黑屋里头除了死尸和顶上那铁盘外,再无一物。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笼罩在黑纱下的死尸,张天夺的心跳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
第五章 ; ; ; ;后院
伸手去揭尸体头上那黑纱时,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着,但他从来都不是个临阵退缩的人。
黑纱被揭下了,露出一张白里透青的脸,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人,长相普通,虽已去世,脸上却依然刻着沧桑的痕迹。
张天夺仔细打量着,看不出这张脸有何特别,他颤抖着用手指捅了捅死尸的脸颊,发现弹性依旧,竟跟活人一样。
“这真是死尸吗?”张天夺不禁有些怀疑,他听托尼神父说过,有些不法之徒利用赶尸的名头做些不法勾当,用活人充当死尸,偷运鸦片。这些人会不会也是活人冒充的?
他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那本来是撬锁用的。
“老兄,你要是假装死尸的话现在最好张开眼睛,不然我这把小刀可就要往你身上招呼了。”张天夺拿着小刀在死尸面前晃了晃,低声道。
死尸依旧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喂,你不要再装了,再不说话我可就要捅了。”张天夺再次威胁道。
可惜,死尸依旧不理会他。
张天夺也当真敢下手,一刀捅在死尸的大腿上。
然而,这刀下去,死尸竟还是一动不动。
“啊,难道……真……|无|错|小说 m。'qul''edu'。真是死尸?”张天夺胆寒了,哪怕是再凶悍的人,也不可能对大腿中刀毫无反应。
他拔出小刀,一股墨绿色血水立即涌了出来,迟疑了一下,又是一刀捅在死尸另一条大腿上。
依然是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张天夺不由得连退三步,觉得两腿有些发软,他已经相信眼前所站的就是一具尸体,只是尸体会跳会动的现象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快速打开其他小黑屋,也不揭开死尸头上的黑纱,拿着小刀给每具死尸来一下,结果意料之中,所有的死尸皆是毫无反应。
张天夺不禁苦笑一声,当初托尼神父向他讲起这些神秘事物时,他还认为托尼神父只是被传闻蒙骗、夸大其词罢了,可如今自己亲眼目睹,已由不得他不信了。
冷静了一下,张天夺回到第一具尸体前,心里寻思:“就算你是一具会动的死尸好了,你身上必然有令你会动的原因,我今晚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令你动的!”
若是换作其他人,早就被这种恐怖而诡异的现象吓的魂飞魄散,可张天夺却不同,自幼在海外长大的他,对这些事物并无根深蒂固的畏惧。
他将死尸从小黑屋里抬了出来,仔细检查着死尸身上各个部位,当他发现死尸没有心跳时,他已不像适才那般吃惊了。
死尸除了身体较之活人僵硬外,血色也很古怪,照理说,人死血固,一般是不会流血的,可这死尸依旧会流血,且血的颜色是墨绿色的。
张天夺很快又发现了异常之处,这具尸体耳鼻两处竟被火漆封住,若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察觉。
他试着用小刀挑下死尸鼻子里的火漆,一股黑雾随即喷了出来。
事发突然,毫无戒备的张天夺吸进半口黑雾,立觉一股恶寒袭上身来,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