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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木乃伊之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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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动着,像个吮指的婴孩儿。

第十三章  夜半魅影(3)
他凑近她,近到可以数清她的睫毛的时候,有种冲动从小腹升起,一股热流自下而上让他难以控制。他在月光下碰到她的唇,想深深吻下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匆忙向这边走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色轻纱在舞动,风从门外冲进来,一屋的月光都不见了。
  那个中年男人进来开了顶灯,橘子色的暖光照亮一切。他问江南,是不是做梦了。仇陆回忆起这个男人,他就是上次和她一起走在路上揍了自己的人。哦!原来他是她的父亲,早知如此……原来自己误会她了。
  他们没有探到阳台上来看,外面飘着细密的雨丝。江怀恩只是走过来伸手关上了玻璃门。仇陆躲在旁边的红砖墙后面,与他只有一墙之隔。夜里又一片静谧,他从阳台上翻下,没人看见,只有那只独眼的黑猫紧跟着,发出悲泣的叫声。他带着它飞奔在夜雨,兴奋异常……
  早晨时雨终于停了。
  仇陆终于停止了无尽的臆想,走进教室时还在低头端详着自己的手,这手与昨日有些不同,因为沾染过一个女孩的馨香。施乐乐颤颤悠悠地走过来,低头撞上了他的胳膊。她抬头,眼睛里都是恐慌。他冷哼,在心里生出恨意来,再冷笑,笑得不自觉竟流出泪来。旁边经过一个小个子男生,被他一眼瞪了回去,眼神萧杀,对方蹿得比兔子还快。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谁敢惹……
  江南看见施乐乐的神色不对头,再看仇陆,他竟然对着她笑,那笑容就像是从地狱浮出的撒旦咧开獠牙的狰狞,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追过去拉着施乐乐跑掉了,跑到廊子尽头那棵桑树下时停下来,她问:“你怎么了?真是被吓到了?跟那个人有关吗?”她指的是仇陆。
  她迟疑地发怔,又使劲地甩头。
  江南急了:“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以前你不是什么心事都藏不住的吗?你那么八卦的人怎么现在哑巴了?”
  她摇头,还是摇头,摇着摇着眼泪就出来了。该怎么说呢?说出来不会把危险再一次带给她吗?她害怕了。怯懦了,却还坚守着最后的底线。朋友就是朋友,无论如何不会做对不起江南的事情。
  可是,何苦来着,把自己给逼到绝境,不知何处是生。
  窗前的树枝摇曳,一片翠绿春深似海郁郁葱葱。司徒丰绵低头批卷子,伸手拿了白瓷杯去倒水,就看见他从楼梯口出现左右张望。当戴着大沿帽的小于走近自己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蹙眉,这么全副武装的架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倒是开门见山:“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司徒愣了愣:“我?在家。”
  “我是说你回家之前。”小于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
  司徒笑笑:“怎么,您在审犯人吗?”
  “是不是另说,不过配合我的调查是每个有责任心的公民的义务。”
  “我看你是话里有话,莫不是阁下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什么?”
  小于想了想怎么回答他,自己昨天在三川守了一夜,尤其是小操场后面的那个废弃的储藏室。他在相隔五十米远的地方盯着那个黑漆漆充满煞气的小屋,等到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就看见有人朝那个地方走去。他心里一阵紧锣密鼓的兴奋,在这个时间段,三川学生早已放学,又是阴雨绵绵黑灯瞎火的时候,竟然有人朝那个鬼地方去。不是有问题是什么?“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你难道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是十二点过五分之后离开三川的,离开之前你去了一个地方。”
  司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想说我去了操场后面的储藏室?”
  “你承认最好。”
  他仍在微笑:“警察先生难道没有看错人吗?”
  “不用狡辩,我问过看门的刘师傅,他说你是十二点之后才离开的。”
  “那有怎样?这和储藏室有关系吗?没有看清楚可不能瞎说哦!”
  小于心焦:昨晚的确看见那个身影极其像他的背影,可是,背影终究是背影,自己始终没能看见那个神秘人转过脸来。当时他躲在操场旁边的榆树丛里,由于临时有任务,老于开车先走了,又因为下雨的缘故,草皮松软,自己的胶鞋深陷泥窝里。尽管如此,等了几个小时终于还是有点收获,他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一只狡猾的狐狸。
  司徒丰绵侧着头优雅地微笑,没事人一样给他倒茶:“还是等您调查清楚了再来询问吧!”
  “说谎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小于恨恨地瞪他,起身离开。
  司徒不送:“慢走。需要问我的时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于费解地回头看他一眼,他诡异莫测的眼神下究竟藏着什么,还真是一点都摸不透,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悻悻地走了……
  森绿倚在门框上看着麦杰擦黑板,他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她还有什么可做的。她心不在焉地说:“又不是你值日,这么勤快?”
  他说为您效劳多么荣幸啊!说着摩拳擦掌幸福的汗水哗啦啦地流。她摆摆手,叫他回座位去。麦杰乖乖地下了讲台往回走,他发现自从这小妮子闯入他的生活之后,自己变得比二百五聪明不了多少,真是要多听话有多听话。上次金墨叫他去打斯诺克,那个台球厅的老板专门留了个好位置给他们。结果他灰溜溜地拒绝了,就因为森绿对他说你这人太差劲了,连中文都学不好怎么做中国人。
  看看,这小妮子损就损在这里,她不说你学不好中文高考时就得歇菜,直接否认了你是中国人的事实。从那天起麦杰就正儿八经地做起了书虫,不啃完高中三年的语文课本誓不为人。虽然那些看见都头晕的通假字弄得他真想去死,可不管怎么说还是坚持下来了。到如今他已经可以通篇背下苏轼的《赤壁赋》和王实甫的《长亭送别》了,这简直是个奇迹。甚至偶尔还能说几句巴尔扎克和鲁迅,在金墨看来对传统文学一窍不通的麦杰竟然成了文人骚客,不能不啧啧称奇。可惜森绿再也没在课堂上提问过他,也没给他检验成效出风头的机会。
  他坐下不久就发现了不对头的事情,她怎么了?
  森绿的脸色很差,白得见不到血色,而且,她极力在脖子上掩饰着什么。可是那条墨绿的丝巾不经意垂下来时她的脖颈暴露无遗,那栗子色的光滑肌肤上几个残忍的牙印触目惊心,仿佛随时会滋滋冒出鲜红的液体。
  麦杰唰一声站了起来,他差点脱口而出问她脖子怎么了。
  一个班级的人都仰着向日葵一样的脑袋齐刷刷地盯着他,森绿更是没好气地叫他坐下。
  他像个木头一样僵硬地倒在座位上,可这节课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她怎么了?一个人不可能自己咬自己的脖子,除非把脑袋拿下来放在脖颈上端着。她,到底是被谁……
  他想不下去,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得坠到了太平洋底……
  

第十四章  四个梦(1)
又到傍晚,风轻云淡。金墨有意走晚了,也叫麦杰留下。他一直惶惶不安忧心忡忡,因为一直担心森绿的脖子,所以金墨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说话你当放屁是吧?”
  “呃?”他转过头来,还是一脸迷茫。
  “我说等人走完了我们去女厕把摄像头取下来,你把录像结果告诉我。”说实话,他觉得麦杰的招儿不怎么地。
  麦杰木讷地点头,也是垂头耷脑地真的去了。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有一截拖在地上,脚上那个木屐一样的夹脚凉拖吧嗒吧嗒砸在水泥地板上,清脆入耳。他回头看一看,廊下空荡荡的,人应该走完了吧!
  高年级和低年级的教学楼中间有个露天的连排水池,水泥砌成的,目的是方便在操场上踢球的学生。老水池旁边有一棵硕大无比的洋槐树,老根老茎的,枝叶繁茂,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学校把树下砌了个花岗岩的半米高台,是个乘凉的好去处。金墨坐在树下等麦杰,顺手点了一支烟,刚抽上一口,就看见了他。
  司徒丰绵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歪着脑袋看着他。
  “来一支吗?”金墨把手举高,扬起烟问他,动作老道,一点不像学生。
  司徒摇头:“学校让学生抽烟吗?”
  他笑笑:“学校不让的事儿多了,都管得了那还不得累死几个克林顿啊?”
  “你……”他想了想该怎么说,“很特别。”空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幽蓝色的光,隐秘地笑。
  金墨扬起下巴笑得灿烂,连吐两个烟圈:“你不特别吗?女生们一看见你就两个反应,要么尖叫,要么窃窃私语。看得出,你有女人缘,三川那些老夫子比不了你这种香饽饽,他们肯定嫉妒得发狂。”
  司徒的眸子闪动,灿若星辰,一片粲然之光却含着阴冷的水,他眼波一转,看见麦杰慌慌张张地朝这边跑,对金墨说:“有人找你,看样子很慌张。”
  金墨也看见了,手里的烟头丢了出去,站起来凝眉伫立。跑什么?他心里暗骂一声,生怕不能引人注目吗?
  麦杰气喘如牛跑到跟前,手里那东西一点没背着。金墨瞪他一眼,这才会意,赶紧藏到身后,向司徒打了个招呼。
  他仍是很有风度地微笑,说声先告辞了,转身要走。麦杰马上把那摄像头拿过来给金墨看:“老大,好像不对头啊!”
  “你告诉我结果就行了,拍到什么?”
  “不是拍到什么?是……这摄像头明显有人动过,上面的线被人割断了。”他把那东西举到眼前看,那个断了的线头摇来晃去。
  金墨蹙眉:“被人发现了就是,算了,把那东西收起来吧!以后别再弄这伎俩了,被人看见还得掀起风波,怎么不动点脑子?”
  “老大,你没看见?”麦杰紧张地指给他看,“这被切断的地方,有血迹。”
  金墨愣了一愣,这才注意到,那黑色的线上确实有几块斑驳的血渍,因为已经粘稠干涸了,显得死黑。
  这是……谁的血?
  何白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先让仇陆封闭治疗比较好,他已经经常发现外甥神游的状况越来越多了,再如此下去,真难保他哪天会疯掉。夜里他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中的仇陆是个咿呀学步的幼童,他腿脚不稳眼见要摔倒。何白赶紧伸手去扶他,结果,他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力气之大,远远超过了一个幼齿的孩童。何白抬眼去看,惊得差点呼出尖叫,面前的仇陆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幼齿,而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何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却是一个尖利的女声,细若游丝。他惊恐地睁大双眼,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仇陆伸出干枯的手指,惨白如枯骨,夜色稀薄,凉到骨髓,他一边喊着:“舅舅,救我!”一边伸手向何白身上的衣襟撕扯。那手碰到的地方渗出一片片斑驳的血色,污黑深紫……
  他惊醒,是被身边的老婆晃醒的。她说:“你怎么了?脸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
  何白说不出话来,头上虚汗下雨一样滚落。他睡不着,披了件白大褂站到镜子前仔细审视自己。镜子里的那个中年男人面色惨白,憔悴得不像自己。入夜的风凄凄,像个哀怨的婴孩儿在哭泣,侧耳去听,又什么都没有,夜深了,静得骇人。他看着面前这块硕大的镜子出神,耳朵动了动,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再听,又没有了。镜子里面映衬出背后的一片黑影,衣柜旁边距离墙角多出来的空地黑洞洞地向他招手,阴暗处似乎有双诡黠的眼睛在眨动。何白心里一紧,差点眼珠脱眶,速回头,又一片静谧,却已经心里发毛。他的鼻翼动了动,空气中传来一丝诡异的气味,叫人头脑发昏。仔细分辨,那是一种腐肉的腥味儿,何白脑袋一懵紧捂胸口,一块紫黑血沫直喷出去,溅了一镜子血花……

第十四章  四个梦(2)
梦是绵长的,叫人生死不由己。如果说梦境是极不真实的另一个空间,那个地方应该藏着每个人隐晦的灵魂。不为人知的,畏缩惧怕的,与性格相反的另一面,还有预示的将来过往,都藏匿在里面。你若不信,仔细记忆自己的梦,它会有解不开的禅机在里面,揭示着不能道出的秘密……
  这一夜,漫长无际,谁都不好过……
  江南也做梦,这个梦同样让她心惊肉跳。她像个灵魂脱壳的气流,穿过层层障碍回到四百年前的大明朝。四周充斥着浓郁残暴的戾气,像什么不干净的鬼魅笼罩在阁楼上。白衣女子一身素净,背对着檐,虽然没有转头,但是江南认得她。她发髻上挽着的碧玉簪子再眼熟不过,这人是丹珠。门开着,一身酒气的狂妄之徒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他扭曲着身子跌撞到她身上,像只白蚁一样啃噬她的粉颈。她一声惊呼急忙推拒,却被他抱得越来越紧,快要出不来气。“你再放肆我喊人了!”她冲他发怒,厉声尖叫。
  他才不听她的,竟说胡话,一张嘴酒气冲天:“丹珠,你不施粉黛更有姿色,我真不忍心叫那快入土的糟老头子糟蹋你。”
  她厌恶地推他,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这混账话可是人说的?你怎么不记得你在这个家吃的用的都是谁供着你……放手!”
  “丹珠!”说着臭哄哄的嘴巴又拱上来。
  “我是你婶娘!”她声调里变了音,焦急地喊人来。楼梯口却没有半个人影出现,平日里那些卑躬屈膝阿谀谄媚的家仆都死哪儿去了?
  他得意得更张狂:“不会有人来的,下人们都被爷打发了,今天没人打搅咱们……”
  “等老爷回来,看不扒了你的皮!”她咒骂,踢咬,都不顶用。他十指纠缠在她身上,像曲折的游蛇捆绑束缚,她根本挣脱不了。
  “今天那死老头去城外的濮员外家不回来了,他家的老娘做八十大寿宴请乡邻,怎么?你还等着他?”他醋劲上来,两只手不规矩地在她素白的锦袍下游移,妒恨得牙根痒痒。
  “你再不滚我告诉他,等他回来把你轰出去,叫你尝尝流浪街巷跟狗抢食的滋味。”
  他横眉一挑,双指端起她的下巴,快要把她捏碎了:“你敢告我?不怕我把你的事儿挑出来告到官府?”
  她最恨他的威胁,那副嚣张的德性让她痛彻骨髓:“你若是不拿这事儿说事儿,或许我还能把你当朋友。”
  “朋友?”他哈哈大笑,笑得筋骨都快散了架,“得了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里装了什么我还不清楚?你勾引自己的姐夫不就是为了讨个锦衣玉食的生活?绿珠碍着你的事了,你先毒死她,又假惺惺地悲泣凭吊,顺其自然嫁给那糟老头子,成了堂堂潇湘院的女主人。可惜啊!苍天有眼,偏就让我看见你的小伎俩了……”他打了个混沌的酒嗝继续说,“你是拿什么毒死绿珠的?啊?哈哈啊哈……不是我说你,小妇人,你真毒!”他越说越起劲,细缝的醉眼根本没有瞧见丹珠微微颤抖的肩膀,她的恨意滋生强烈,大有排山倒海之势,简直想掐死他而后快。喝了酒的人最怕脚下没根,此刻他颤颤悠悠飘飘忽忽,站也站不稳。丹珠把纤纤玉手放在他前襟上,推着往栏杆处去:“你这不懂情趣的人,这么好的月色不赏实在可惜了。”
  他不懂她的意图,懒懒地仰头看天:“嘿嘿,是好,今晚的月色……良辰美景啊……”舌头打结,醉得厉害。就是这时,她挽起袖袍将早已藏在其中的镇纸举起来,狠狠地砸在他头上……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咚咚的顿挫声在寂静的夜里掷地有声。终于,她累了,再也砸不动了,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紧张而发紫,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十指,哆哆嗦嗦地垂下来。尽管如此,她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仍没忘记推他一把。这个沉重的黑影像个沙包一样翻下楼梯,一片红浆在他身下四散蔓延出来,像一条条细滑的无头蛇,散乱爬行……
  他死了。
  竟这样容易?!突兀地连一声凄惨的哀泣都没来得及发出……
  丹珠扶着樟木栏颤颤乎乎地走下来,强按住嗓子眼,心跳剧烈犹如擂鼓。她凑近看了眼地上趴的那人,他直挺挺地软在那里,面色惨白如纸。渐渐地,他额上出现一缕深红的血印,就像绛色的胎记长在身上一样天衣无缝。她扶住木栏的手抖个不停,失控地诡笑起来,声音却似在哭,细若柔丝软而无力。哭够了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月光惨淡映在她的脸上……江南一下子懵了——那丹珠的面目,不知什么时候,已换成了自己的模样……

第十四章  四个梦(3)
她“啊——”的一声坐起,噩梦消失了,却再也不敢合上眼睛,只有盯着天花板听着钟表指针一点一点地走过……
  施乐乐也做梦,这个梦足以让她魂飞魄散。
  荒原上,一个穿着宽松睡袍的小女孩站在草窝上,野草疯长,湮没了她。风声簌簌地吹过,像把剪刀袭过草顶的芒尖。她抱着自己破旧的洋娃娃呜呜地哭泣,盼着有人来陪她玩。可是荒野寂寥,哪有人烟?穹庐压得很低,低得仿佛伸手就可触摸到云层,可是,伸手出去就像插在软豆腐里,湿滑腻软的,没有抓住任何有形的东西。
  天上没有月亮,漆黑一片,小女孩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走马灯。风中摇曳,微弱的灯光照在她圆圆的脸盘上,阴影处她的嘴角抿起,闪过一个诡异的笑,发出吱吱的声响。施乐乐傻眼了,看得真切,这小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童年时的自己。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荒野奔跑?施乐乐想叫她,却开不了口,眼见着她跑得飞快,像只蟋蟀一样没入草丛,转眼不见了。
  施乐乐困惑莫名,转眼再看四周,只剩下长大后的自己孤零零地站在杂草堆上,她想移动脚步,寻找那飘渺而过的童年的自己,却根本寸步难行。低下头去,啊——不敢相信眼下看到的景象:那枯黄的草蒲中伸出一双酷似手的草根,像伸开的大剪咔嚓咔嚓地锁住自己双足。蒲草似乎有生命力,一股巨大的漩涡似的力量向下拽扯。她张大嘴巴,被蔓草拖进土中,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如陷入流沙的蝼蚁,生命的痕迹迅速消失了……
  风一吹,枯草簌簌地响,云开雾散,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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