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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亲爱的,事隔11年了,我还是经常想起我们的事情。
北京这个城市太过干燥,很少下雾,即使有也是很淡的雾气,我根本就无法再触摸到你的一丝一毫。但是你知道的,我必须在这个城市做完我想要做的事情,然后才能回到你的身边去。
这几天北京经常下暴雨,空气偶尔会有湿润的感觉,我很喜欢。这种水汽蒙蒙的状态让我觉得放松,就想你更多了。
第一节 八总的味道
第一节 八总的味道
那是1998年,我在苏北沿海的一个乡村中学教书。
那是一所联中,离完中还有5、6里地的距离。城里的人估计多数都不知道什么是完中、什么是联中。过去一个乡镇或者几个乡才有一个较为配备较为齐全的中心,也就是中心中学,我们叫它完中。而它所属的各个村子往往会几个村共设一个规模很小的初中,满足周边村子的学生就学使用,我们叫它联中。我所说的这个中学它属于城东乡的一个村子,村名叫做八总,这个名字很奇怪。我毕业后直接分配去了这里,这个中学就叫八总联中。
我记得我去这个学校报道的第一天,那是1998年的8月,去完中报道之后,完中的老会计骑车带我去的这里。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路的左边是河,右边是庄稼地,再右边是滩涂,再右边就是海。我的左边是河水的腥气,右边却是混合了庄稼香和大海腥气的奇怪味道。
老会计跟我说,等你闻到一股臭味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是啊,慢慢就有一股奇特的气味飘了过来,我不曾闻过。
老会计笑了,他说:“你不知道吧,八总到处是养狐狸养貂的啊,呵呵。”
我好奇的皱着鼻子,看着一个低矮的村落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起来……
后来的日子我开始每天经过这条路,在各种气味的熏陶下去上班、下班。其实我可以走大路,但大路要远一些。同事们跟我说走大路好,说小路太潮湿,天天走会有关节炎。我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们都有摩托车,而我是自行车,如果走大路不累死才怪。我于是每天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走小路,慢慢也就习惯了。
第二节 生灵的沉默
第二节 生灵的沉默
转眼到学校已经两个月,到了秋天。秋天的八总是什么样子,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想象不到,当然你很清楚。从早到晚,整个村子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以及动物的哀号声,只不过有时淡、有时浓。
当然这个季节也是村民们最为兴奋的季节,因为秋季是狐狸和貂剥皮的季节。几乎每家都在养这些,而这个季节他们摩拳擦掌,找来帮手,要在半个月内完成杀狐狸杀貂剥皮的工作。我曾到一个学生家里去看过,他们家的院子四四方方,一面住人,两面饲养,剩下的一面就是剥皮的墙。墙上钉了满满一排钩子,用来给狐狸剥皮用。剥皮的过程非常简单,他妈妈从笼子里拽出一只狐狸,他爸爸用木棍对准狐狸的后脑勺狠狠一击,狐狸当场就晕死过去。然后把狐狸挂在钩子上,嘴巴及四爪绑好,拿锋利的刀子从脖子到腹部划开,开始剥皮。我总以为剥皮的过程会有很多的血,但其实不是的,这过程中不怎么出血,只听见他爸爸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以及狐狸皮从肉身剥离下来的“吃吃”声。学生告诉我,这活很累,也很需要技巧,不能把狐狸皮弄脏,要不卖不出好价钱。在剥皮的过程中,狐狸会疼醒,发出压抑的阵痛声和肌肉的痉挛,学生的妈妈只需补上一棍子,它就会陷入沉默,直到剥完皮后,被扔到槽里完全死去。狐狸死后,会有人把内脏取出来,肉则会有人来收,肉是可以吃的。而村里弥漫的味道就是在分割肉及内脏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
我平生第一次吃狐狸肉和貂肉,就是在这个季节。记得那天中午午饭的时候,有学生家长给学校食堂送来两大盆炖好的肉,闻着很香。老师们都在吃,我也跟着吃。吃起来很像兔肉的味道,很香,但我总觉得怪怪的。或许是我吃的太过小心翼翼,同事们都笑,经常扒在窗口看老师吃饭的初一的学生也在笑。我越吃越古怪,后来突然就吐了出来。同事们都看着我,笑的更厉害了。后来一个老师说:“别怕,这是貂肉和狐狸肉,很好吃的,你可能没吃惯。”我马上就想起剥皮的那一幕来,强忍着恶心,没有再吐,但也没有再吃。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许多许多的生灵,血肉模糊在地上滚动。我就在每天上班的小路上,看着这些血肉越滚越多,满眼都是血红色。我奋力的骑车,想要离开,但是徒劳。眼看一团血肉要爬到我的脚上来,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我不是个胆小害怕的人,醒后自己也觉得好笑,心想是看剥皮看的,于是翻头再睡。这次睡的很沉,我在一片灰色而又湿润的世界里,很安静,很放松……
第三节 空荡的校舍
第三节 空荡的校舍
在学校的日子是简单的,我教初三的语文和初一的历史,有时还帮音乐老师代课教学生唱歌。那年我刚19岁,也很乐观,校长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多代点课也无所谓,在校长眼里我算是个上进的女青年。经常是上完语文课去上历史课,上完历史课再上音乐课,然后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下午再上历史课和音乐课,再盯一下初三的自习,就下班了。学生很喜欢我,同事也对我不错,就是经常有大姐要给我介绍对象什么的,我觉得自己岁数还小,就一一推辞了。
转眼秋去冬来,日子一天天的冷起来,我开始琢磨要不要跟校长要一间房子来做宿舍,我想申请住校。这个学校其实也有近20年的历史,空余的房子还是有的。校长很奇怪的看着我说:“你住校?我们学校都没人住校的,你一个人怎么行呢?”我很坚决,告诉校长天气冷,而且初三任务也重,我骑车太辛苦,不如在学校里住。校长看我很坚持,就给了我一把钥匙,告诉我:“操场后面那一排房都空着,你自己去选一间,里面都有床的。选完后去体育器材室拿个垫子当床垫用就行。”我开心的拿了钥匙就走,又被他叫住了,校长很严肃的说:“选哪间都行,但一定不能靠近最里面那间。”
操场后面的这排房子已经很陈旧了,除了几间被用来装点简单的体育器材和美术音乐器材外,都空着。我打算挑中间那一间,开门进去,还是挺宽敞的,我想就是这间吧。刚要锁门去找校长,突然想起校长最后说的那句话,就对最里面那间产生了好奇心。我看了看钥匙,没有那一间的,我于是更加好奇,就过去扒在门缝往里看。门缝很大,看的很清楚,也让我很失望,里面除了有一台破风琴外,什么都没有。我不甘心,一心想看出有什么区别,看了又看,总算看到地上仿佛有点水渍,马上就明白了原因。哦,原来是这房子潮湿啊,难怪校长不让住这边。心想也是,原来海边就过于潮湿容易风湿什么的,我还是住个干燥点的房间好了。
我准备搬进去住了,特意从家里起了个大早,让妈妈帮忙把被子什么的绑在自行车后面,兴致勃勃的去上班了。 。。
第四节 初次的迷失
第四节 初次的迷失
那是11月的上旬,天还没亮,刚出门,就下起了雾。我是海边长大的孩子,对下雾非常习惯。我出了县城往东走,很快就拐到了我每天上班的小路。
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湿,我几乎看不清路面,只能睁大眼睛慢慢骑车,开始后悔有些出门早了。四周越来越安静,我只能听到自己骑车发出的咯吱声。也许是雾水把我的被子打湿了,我觉得车子越来越沉重,我更加迈力的蹬车,11月的天气,我的汗水都蹬出来了,却觉得更加冰冷。我开始觉得不安,按我的自行车的铃铛,却没有往日的清脆,只干哑的叫了几声,听着更为揪心。我越来越觉得这雾不对劲,又看不清方向,生怕骑到河里去,就停了下来。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眼前全是浓浓的雾气,我开始担忧起来,早知道下这么大的雾我打死也不这么早出来,要么宁愿走大路。我自己咕哝着,心里却越来越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雾,莫非是鬼雾么? 这么一想,我赶紧打自己一下,真是没出息,自己吓自己。我把表凑到眼前看看时间,马上就6点半了,不由大失所望,还要半个多小时才出太阳呢。我索性推了车走,这样脚还能试探下去,不至于瞎骑撞到河里去或着麦子地里去。
我就这样一边慢慢走,一边祈祷雾赶紧散去,太阳出来我可以看清道路。但雾气丝毫没有要散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浓,我连把表凑到眼前都看不清楚了。不由得我的脊梁开始冒冷气了,说实话真是没有见过这么邪恶的雾气,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盲人,摸索着推着车前进。
寂静,更可怕的是寂静,死寂一片。
我索性唱歌,给自己壮胆。刚唱两句,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觉得唱比不唱还可怕,还是闭嘴好了。
慢慢的,我似乎听见有人骑车的声音。侧耳再听,上帝保佑,真的有人骑车,就离我不远!上帝啊、菩萨啊、圣母啊、妈祖啊,我顿时感觉自己踏上了幸福路一样,恐惧一扫而光!视线也似乎变的清晰一些了!
千真万确,有人在骑车,而且骑车的人似乎还多了起来。虽然离我有些距离,但我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我想或许是他们那边的雾不浓,所以还能骑车。我摸索着往右边靠靠,心想别他们过来时看不清撞到我,那可就不好了。我等了一会,但那声音似乎和一开始的距离是一样的,并没有靠近过来的意思。再听,我的头皮突然就紧了!因为,我发现,那声音并不是在我身后,也不是在我前面,也不是在我左边,更不是在我右边……而是,四面八方!四面八方!!!
我生平第一次感到莫大的恐惧向我袭击过来,我的手心,瞬时就攥出了汗水。
只有几秒种,我却像过了几辈子,那一幕让我终生难忘……
雾仿佛变的透明一些了,我看见几个人,骑着车、说笑着从我身边经过,而仿佛我不曾存在一样。我甚至能看见他们的衣服,男男女女穿着发黄的军装,骑着老式的自行车,有还在自行车后绑着锄头、铁锨、镰刀……我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听见他们说着谁家的韭菜可以割了……
我像傻了一样,等我清醒过来,雾气已经散去了大半,而我推着车站在麦地里,全身上下说不清是雾水还是汗水。还好,麦苗还算整齐,没有被我轧坏。但我仿佛清晰的看到了有几条自行车印轻轻的印在麦地上,很远、很远。
我筋疲力尽的回到学校,发誓再也不走那条小路了。我以为被子得湿透了,但还好,晒了一天就干了。我于是开始了在学校的住校生涯。
第一天晚上我睡的很好,可能是白天收拾太累了。
但第二天,我就开始重复同一个梦境……
我不停的梦到那天的大雾,而里面的人群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能看清楚他们的模样,记得他们的声音。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节 迎娣的故事
第五节 迎娣的故事
我决定找个伴来一起住,但学校的女同事都已成家。我又不好意思找校长,于是决定找个学生来一起做伴。
我早自习的时候,在班上讲了一下,马上就有个女生站起来说,“老师,我跟你住吧。”
那个学生叫迎娣,不用说就是家里一堆姐妹的了。下了课我问了问她的家庭状况,果然是姐妹不好。她大姐叫招娣、二姐叫唤娣,她叫迎娣,下面还有个妹妹。我跟她开玩笑说,你妹妹一定是叫领娣了,但她却摇摇头,说不是。我很诧异,很有兴趣的问她妹妹叫什么,她很不好意思的说:“老师,我妹妹叫小桌”。我没明白,她解释说:“我们家的小桌正好是坐四个人,我爸爸的意思是这样正好凑一桌,就叫小桌了。”我差点没笑出来,都说农村人土,但其实农村人的智慧还是挺有意思的,呵呵。
下午放学后,我跟她去她家跟她爸妈打了个招呼,买了点猪肉给她家,顺便在她家吃了个晚饭。她家果然有个小桌,放在大桌底下,刚好一边一个坐四个人。我想起她姐妹的名字,忍不住偷偷笑,不停的打量那个小桌子,真是越看越好笑。
她们家和别家不同,既没有养狐狸也没有养貂,她爸爸不在家,我和她姐妹四个、她妈妈还有她的奶奶一起吃饭。我问她爸爸做什么,迎娣告诉我她们家就靠她爸爸上船,她爸爸出海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她们家有个18寸的老彩电,信号不清楚,她妈妈索性去关了,跟我聊天。
聊了会迎娣的学习状况,我们就随意拉家常。我想到这个村名的来由,就问她妈妈,她妈妈也说不清楚,就问迎娣的奶奶。老奶奶满脸皱纹,说话很慢,但是很清晰,她告诉我,这个村以前不叫八总,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在*的时候,这里汇聚了八个革命小分队,后来这八个小分队就统一成立了个司令部,就跟这叫八总啦。原来是这样,我真是第一次听说,觉得很有意思,就追问当时是什么革命小分队,老奶奶就不再说了,只说时间太久,乱烘烘的没什么好,不记得啦。我见她不肯说,就随意找话题,顺手指着那个小桌说:“奶奶,这个桌子年代也很久了吧?”老奶奶看看那小桌子,说:“是啊,那是我的陪嫁呢,结实着呢。”迎娣插嘴说:“老师,这桌子可有来头呢,当年日本鬼子还想抢走,我奶奶死活护着没让抢走,还为这我奶奶的头都被打破了。”老奶奶笑了,让我看她额头的一块浅浅的伤疤,感慨说:“是啊,这个桌子可是红木的,我大大(方言爸爸)当年专门找师傅给我打了陪嫁的,我为姑娘的时候家里可是财主呢。别说日本鬼子,就是玉皇大帝也别想抢我这小四方桌。”说到这,老奶奶来了兴致:“来知青那会,有个北京的识字班(方言,指女青年)就识货,说我这桌子好,那会他们还经常来我这吃饭,就爱坐这个桌子呢。后来闹*,小分队要砸我这桌子,我差点跟他们打起来,没让他们给糟蹋了。”我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个小桌子,落满了尘埃和污垢,灯光又暗,也没看出什么特别。老奶奶自顾自的说下去:“再后来,*过去后,小桌子我就不擦了,让它脏点好,省得外人看了老是惦记。到后来小桌(迎娣的妹妹)5岁那边,中学里又来了个识字班(方言,指女青年)当老师,我那会在中学食堂里做饭,她到我家里来,也是看上了这个小桌子,欢喜的不行。可惜后来呀……”老奶奶不说了,我正听的入神,老奶奶就颤悠悠的站起来,要进屋了。我也不好追问,就赶紧帮着迎娣的妈妈收拾碗筷,天色也不早了,带迎娣回学校了。
天色越来越暗,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漆黑一片,我打开那个学校的破大门,和迎娣一溜烟的跑进去,穿过操场,回到小宿舍,赶紧打开灯,马上觉得温暖起来。
我打开房子外面走廊的灯,门口有个小小的压水井,和迎娣打了桶水,用暖壶接了冷水,把热的快放进去,等水烧开了可以洗脚。迎娣是个开朗的女孩,一般来讲家里姐妹多的,中间的都是比较开朗爱玩的。她问我:“老师,你是不是自己住也害怕呀。”我死要面子说:“不会啊,我胆子最大了。”迎娣笑嘻嘻的说:“老师,那我给你讲讲我们村的一些故事吧。”我很有兴趣,赶紧说好好好。
迎娣告诉我的故事,我虽是第一次听到,但也不觉得稀奇,无非是以前村里有知青自杀,这种故事听的多了,也在小说电视里看的多了。我一边给她铺床,一边似是而非的听,但她说到最后的话让我停止了动作。“听村里人说,起雾的时候有时候能看到那几个知青呢,可吓人了!”迎娣夸张的说。这句话让我刹那间手足冰冷,我见到的及梦境里的那一幕瞬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又开始全身发冷了!是的,是的!那几个人是知青!没错!他们的衣服和说话是知青才有的,那有那老式的自行车!!莫非???!!!!!我不敢再想了,转过身来让她赶紧准备睡觉。她乖乖的自己洗脚,又不甘心的说:“老师,这个不好玩,我明天再给你个更好玩的吧。”我哪有心思听她说话,脑子里乱成一团,赶紧自己洗漱、上床、熄灯。
我一直有早起的习惯,也早早把迎娣叫了起来,督促她背书,背《岳阳楼记》,听她念着“若夫淫雨霏霏……”我就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的雾气来,心里又开始乱了。
第六节 梦中的声音
第六节 梦中的声音
又到了晚上,迎娣要跟着我吃方便面,我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吃饭,她嘟哝着:“反正我们家也不缺我,回家妈妈老骂我。”我想也是,家里闺女多,当爸妈的自然不那么上心疼爱。吃过了面,写完作业,迎娣又要给我讲村里的事情。我说:“你先别说,我问你几个好不好?”迎娣说好啊,我早就想好了要问她什么:“是不是死了4个知青啊?两男两女?”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马上就笑了:“老师,谁告诉你的?我昨天可没说是几个呢。”我盯着她,心想吓唬这个小姑娘一下,“因为,我、起、雾、的、时候,见、过、他、们!”
“啊————”迎娣果然被我吓到了,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我一下子觉得很不好意思。我赶紧告诉她我逗她的,她才将信将疑的恢复正常。过了许久,她吞吞吐吐的告诉我,“老师,见到他们是不好的,你可别是真的见过啊。”
“是吗?会怎么样啊?”我饶有兴致的追问。
“听人家说,见到他们,会在起大雾的时候被带回去的。”
“带回去?带去哪?”我好奇起来。
“就是带到他们那会,就是他们活着的那个时候啊,我们村以前有人被带过去了,回来人都疯了,过了几天就死了,可吓人了。”迎娣是真的害怕了,我看的出来。
“哈哈,不会的,老师不跟你开玩笑啦,你睡觉吧。”我安慰她。
迎娣到底是小孩子,她是83年的,刚15岁而已,很快就睡着了。
我却睡不着,反复想着她说的话。带回去,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