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威廉用警棍指着不远处散落满地的桶：“这就是这帮瘪三杂碎一天的工作成绩，一多半不合格。尤其是7159，作业成绩最差。7632。”
张楠声音不高不低：“到。”
“7159连夜返工，由你监督。”
“是。”
威廉环视着斧头帮的犯人：“所有在制桶工厂干活的犯人罚食七等饭。”
威廉离去，一个狱警示意黑豹出列，黑豹走出队伍，另有两个狱警将镣球扔到黑豹的脚下，并给黑豹戴上。”
张楠与斧头帮的犯人都吃惊不小。
狱警冲着龙哥等犯人道：“所有的，向右转，齐……”
张楠走向狱警：“我有几句话交代他们……”
狱警：“快点。”
张楠走到龙哥身边：“告诉郝平，就说黑豹拖镣球劳动，晚上我回不去，让他把东西准备好。”
龙哥不解：“什么东西。”
“记得把话带到，否则黑豹一双脚可能就废了。”
说完，张楠离开。
“所有的，齐步走。”
狱警带着龙哥等犯人离去。
黑豹看了一眼张楠和旁边的狱警，拖着镣球开始干活，没走几个来回，黑豹的脸上就露出疼痛的神色，弯下身摸着脚腕。
狱警：“别磨蹭，快干！”
黑豹吃力地拿起一个桶，一个血手印印在桶上。
张楠走到狱警身边：“狱警大哥，晚上天凉，能不能帮我取件衣服？拜托了。”
狱警想了想：“你等着。”
“7632要件衣服。”狱警走到张楠的牢房说道。
郝平连忙拿起一件囚衣，将什么东西放进口袋里，而后交给狱警。
狱警走出牢房，牢门关闭，郝平长出一口气。
狱警将衣服交给张楠，张楠披上。
“狱警大哥，我盯着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盯紧点，不要让他偷懒。”
“我一定盯紧。”
狱警离去，张楠走到黑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护腕：“把这个戴上。”
黑豹吃惊地注视着张楠。
黑豹拖着镣球迟缓地走动着，将修好的桶摆放整齐。黑豹手下意识地揉着胃口。张楠看在眼里，走过去将一小块饼塞在黑豹手中，而后走开。张楠清点着桶的数量，黑豹注视着张楠的背影，而后看了一眼手里的饼子，塞进嘴里咀嚼着，眼睛里闪动着什么。
第二天，犯人列队，威廉站在队伍的前面。不远处，狱警打开捆在黑豹脚腕上的铁链，黑豹脚步蹒跚地走进队伍中。
威廉环视犯人：“想必七等饭已经给你们这帮瘪三杂碎留下了美好的印象，还有7159，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如果你们这帮杂碎还想继续回味这份美好，我一定会成全你们。”
第十章 张楠遇险（4）
威廉用眼睛示意身边的狱警。
狱警：“所有的，干活！”
龙哥带领斧头帮的人开始叮叮咚咚地制作木桶，阿贵带领四海帮的人忙碌着切割木料。
一个狱警手里拿着一条切割好的木棍气势汹汹地走到小九身后，抡起木棍向小九背部猛击，小九被打倒在地翻滚着。阿贵停下手中的活，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修爷连忙上前，用身子挡住狱警。
“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这个瘪三切割的木料工地根本没法用，现在工地里面已经停工了。”
修爷不信：“这怎么可能？我的兄弟是严格按照尺寸切割的。”
“你的兄弟都是笨蛋，没看今天的图纸标识的是英寸吗？”
“我的这帮兄弟，能认识中国字就不错了，哪懂什么英寸？再者说，7632派活的时候也没说……”
“住口，别出了事情就往别人身上推。”
这时又一个狱警怒气冲冲地从工地里面出来低声冲着狱警说着什么。
“今天切割的木料全部不能用。”
阿贵等犯人的脸上露出恐慌的神色。
“听着，全部返工，所有犯人罚食七等饭。”
“这是不是太……”
“修爷，你是不是也想尝尝七等饭的味道？”
修爷不敢再说。
“傻站着干什么？开工，干活。”
“报告，我们不懂阴（英）寸阳寸的。”阿贵说道。
“那我不管，我只要你们干出合格的东西，至于怎么干，是你们的事情。”
说完，狱警离去，阿贵脸上隐现着怒气嘴里嘟囔着。
张楠看着眼前的情景，不仅想笑，不过他还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尽快找到纸。他突然想到了医务室，就借口换药来到白鹭这里。
白鹭给张楠清理伤口，而后用纱布将手臂包扎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张楠微微一笑，“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有一个犯人脚腕受伤了，我想你……”
“犯人受伤？我怎么不知道？”
“根据规定，违反狱规的犯人受伤是不给治疗的。”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是条不成文的规定，是威廉到来后制定的。”
白鹭将信将疑：“那个犯人是谁？”
“7159。”
“我记住了。”
张楠脸上露出感谢的微笑，而后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
张楠转回身。
“我帮你的忙，你也得帮我。”
“我能帮你什么？”
“花肥配方。”
“我还以为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呢！”
白鹭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监狱办公信笺，然后又将笔交给张楠。张楠忽然举起手中的笔：“怎么这么难写啊？”
“我再去找支笔。”
说着，白鹭走出医务室，张楠快速扯下两张信笺装在身上。
写完后，张楠走出医务室，然后来到印刷厂，找到郝平和阿炳，一起走到老金身边。
张楠大声地说道：“这台机器出了什么毛病？”
老金大声回答：“开关坏了，不能复位。”
张楠冲着阿炳说：“你去看看。”
阿炳打开开关盒装模做样地看着。
张楠低声介绍：“这是老金，这个是阿炳，他是郝平。”
老金、阿炳、郝平三人用眼睛打着招呼。
“现在的一个主要任务是尽可能多地团结广大狱友，另一个主要任务就是绘制监狱的平面图。纸我已经搞到了。”
说着张楠悄悄掏出一张监狱办公信笺交给阿炳，阿炳将信笺藏在身上。
然后，张楠走出工厂，来到外面，看到修爷和阿贵在嘀咕着。
修爷坐在木头上，眼睛偷偷朝工地望去，低声对阿贵说道：“今天又多调来十个狱警。”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
阿贵一惊：“今天！”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张楠遇险（5）
“是，你赶紧下去安排。”
阿贵拿着图纸走到小九身边，佯装和小九商量着什么。
“今天下午行动，到时候我会喊你去扛木头，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早准备好了。”
小九从机器下面取出一根锋利的铁钉。
阿贵满意地点点头：“好兄弟！”
白鹭通过张楠知道了黑豹受伤，就到工地来找他。
狱警大声地喊道：“7159！”
“到！”
黑豹一瘸一拐地走到狱警和白鹭身边。
“撩起裤腿。”白鹭对黑豹说道。
黑豹迟疑地撩起裤腿，白鹭眉头皱起：“跟我回医务室。”
“对不起白医生，没有威廉警官的允许他不能离开这里。不然会受到惩罚。”狱警说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威廉警官。”
看见白鹭离开，龙哥走到黑豹身边。
“那个漂亮的女医生找你干什么？”
“她让我去医务室，但没有威廉的命令，她去找威廉了。”
“是这样，一会儿你把这个……”
龙哥解开衣服，锋利的木签围在他的腰上，阿贵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
龙哥：“你把这个埋在北大门那条小路的拐弯处。”
“龙哥，这要对付谁？”
“这个你别问。”
“是不是7632？”
“我说了，你别问。”
“龙哥，我觉得7632……”
龙哥眉头一扬：“我可不想听到有人给臭捕头求情。”
“那你怎么知道臭捕头会经过那条小路？”
“这个你别管，其余的事我已经安排给了老歪。”
龙哥解下木签，黑豹解开囚衣围在腰间，黑豹的脸上露出难色。
“7159，去医务室。” 一个狱警走来。
黑豹跟着狱警离开，当走到小路的拐弯处，看到狱警没有注意，自己迟疑一下，弯下身将木签埋在地里。
这时，阿贵按照修爷的吩咐开始实施计划，他和小九扛着木头一前一后走着，修爷随在他们身后，走到北大门时阿贵与小九的距离拉大。阿贵走过北大门，狱警下意识地看了阿贵一眼，而后继续抽烟聊天，阿贵的一只脚迈上了黑豹埋设的木签。
小九看到狱警没有注意自己，放下木头，掏出铁钉走到狱警身后，举起铁钉，小九手中的铁钉落下。
“啊……”阿贵突然大叫。
他的脚踩在木签上神色痛苦。
这时，小九的铁钉扎进狱警的脖子，狱警发出惨叫，小九冲出北大门……
不远处的修爷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到小九冲出北大门，修爷也向北大门跑去……
“砰！”突然一声枪响。
修爷一怔，辨别枪响的地方，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转身向监狱里面跑去。
威廉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狱警赶来，两个狱警将小九的尸体拖进北大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威廉看着小九的尸体，脸上隐现着震惊的神色。片刻之后，威廉的目光落在阿贵的身上。
阿贵被两个狱警拖到青石下面。
“说，为什么会出现在北大门？”威廉问道。
“我扛木头……”阿贵痛苦地说道。
“扛木头？7521怎么会袭击狱警？”
“我不知道，我走在前面，他在后面。”
威廉一挥手，狱警拎过几大桶水，有狱警上来搬开阿贵的嘴，狱警不停地给阿贵灌水。最后，阿贵的鼻孔里都流出水来。
“说不说？”
“我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威廉又一挥手，一名狱警走到阿贵身前，用脚狠踹着阿贵的腹部，阿贵最初吐的是水，最后一股鲜血从口、鼻喷出来。犯人队伍中，修爷佯装镇静，但手指在微微地颤抖。张楠看了修爷一眼，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阿贵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威廉，愤怒的威廉抬脚狠狠地踩在阿贵的腹部，阿贵张嘴，一股鲜血喷出，溅在威廉的皮靴上。阿贵昏死过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张楠遇险（6）
白鹭匆匆地赶来，威廉看到白鹭，将踩在阿贵胸口的脚移开。看到满脸是血昏死过去的阿贵，白鹭跪在地上，打开急救箱，为阿贵做着急救并大声喊道：“醒醒，醒醒……”
阿贵缓缓地睁开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强行挤出一丝微笑，而后又昏死过去。
威廉走到白鹭身边：“他怎么样？”
白鹭摇摇头：“我不能确定？”
威廉：“不能确定什么？生还是死？”
白鹭猛地站起来：“为什么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付他？”
威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钉：“你知道这是什么？足以让人丧命的铁钉。半个小时前，这帮瘪三杂碎中的一个人用它刺伤了两名狱警。你说，他们残忍不残忍？”
白鹭低头不语。
威廉装出非常心痛的样子：“对不起，我有些激动。”
白鹭抬头看着威廉而后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阿贵。
白鹭：“他伤得很重，我不能确诊，我想请前任狱医会诊，他不是被关在这里吗？”
威廉想了想然后点头，冲着狱警：“把7754找来。”
狱警走进犯人队伍，郝平跟随狱警走了出来。威廉示意郝平去给阿贵治病，郝平走到阿贵身边，俯下身给阿贵做着检查。
郝平走到威廉身边：“脏器受损，情况比较严重，现在需要一种西药针剂，不过不好买。”
“不好买是什么意思？”
“我只在圣玛利亚医院见到过这种药，而且经常断货。”
“也就是说这种针剂非常昂贵？”
“对。一支大约需要二十块大洋。”
“太贵了，监狱里没有多余的经费支付这笔开销。”
“但他会死的。”
威廉想想冲着狱警道：“把修爷找来。”
狱警走进犯人队伍，修爷跟随狱警走到威廉身边。
威廉用手指着阿贵：“他是你的人，现在情况不好，需要购买一种很贵的西药针剂，一支大约二十块大洋。”
“如果是在外边为兄弟治病那自然当仁不让，可现在我在这里，有心无力啊！我的意思是请狱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全力救治我的兄弟，拜托诸位了。”
威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郝平与白鹭显得非常失望。
白鹭：“我去找典狱长。”
威廉：“等一等，白医生；典狱长这今天休假，不会来监狱。”
白鹭：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犯人队伍中的张楠一直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威廉警官，我有话说。”张楠说道。
威廉看了一眼张楠，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片刻之后示意张楠到前面来。
张楠走到威廉身前：“威廉警官，在场的所有犯人都看到狱警殴打阿贵。”
威廉：“你说什么？”
“殴打！如果阿贵出现什么意外，所有犯人都将证明他是非正常死亡。根据条例，所有非正常死亡的犯人警务处都会展开调查。”
“你在威胁我？”
“我说的是实话。”
威廉与张楠的目光对视。
威廉冲着狱警道：“把他抬到医务室。”
几个狱警抬着阿贵离去，白鹭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7775，跟我来。”狱警冲着汉森说道。
汉森装出战战兢兢的样子走出牢房，跟着狱警来到威廉办公室。
办公桌上摆放着一盘点心，汉森大口吃着，威廉给汉森端过一杯茶，汉森受宠若惊地注视着威廉。威廉坐下，示意汉森继续吃。
“今天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威廉问汉森。
“其实威廉警官早已经心知肚明。”汉森说道。
“可我想听你怎么说。”
“事情再明白不过，有人想越狱。”
“你指阿贵？”
“还有阿贵身后的人。”
威廉点点头：“可是撬不开阿贵的嘴，就抓不到他身后的人。”
第十章 张楠遇险（7）
“现在能不能抓到阿贵身后的人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九被击毙，提篮桥所有的犯人都看到了越狱付出的代价，再想越狱就得考虑自己的脑袋是否还会长在脖子上。”
“按你的意思，难道就不追究这件事情了？”
“有时候，把事情搞得水落石出反而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高手下棋从来不把棋走尽，棋走尽就没了变化。”
威廉打量着汉森：“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会让7632越狱？”
汉森一声哀叹，苦苦一笑。
“放心，到时候我会向典狱长提出给你减刑的。”
汉森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感谢威廉警官。”
‘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要让所有的犯人为这件事情感到恐惧，如果再有人越狱，每一个犯人都将成为镣铐，牢牢地锁住越狱者的手脚。”
威廉微微点点头。
汉森离开后，威廉想起要到医务室看看。
来到医务室，威廉看到黑豹躺在病床上，有些诧异，“7159怎么会在医务室？”
“他脚踝伤得很严重……”白鹭说道。
“再严重也不能留他在医务室，这帮瘪三杂碎是禽兽，你忘了阿贵曾经侵犯过你？”
“他的脚受伤了，应该……”
“但他的手没有受伤。一旦出什么差错，你让我怎么像典狱长交代？我又如何向你的家人交代？”
威廉脸上露出极其关切的神情，白鹭看了威廉一眼低头不语。
威廉转身冲着黑豹道：“7159。”
黑豹坐起来：“到。”
“回牢房。”
“是。”
黑豹被威廉赶回牢房，同时还把他换到了老金的牢房。
老金看到黑豹一瘸一拐走路困难，主动上前帮助黑豹将床铺好。老金回到自己床边，一个犯人凑了过来。
“他是斧头帮的人。”
老金笑笑：“都是人，有什么可怕的！”
黑豹环视着牢房：“怎么这么潮啊？”
“下面是水牢，能不潮吗？”
黑豹打量着老金：“眼生得很，新来的吧？”
“对。”
“为什么进来的？”
“小事情。”
“原来是过路的。”
老金笑笑：“算是吧。”
“全体犯人集合。”狱警大声喊道。
老金赶紧和黑豹等人走出牢房。其他犯人也都从监舍出来。威廉走上青石，环视着犯人。
“我将北大门发生的越狱事件向典狱长做了汇报。典狱长责令我严肃处理这件事情。经过认真地考虑，为了让你们这帮瘪三杂碎牢牢记住这件事情，从今天起，所有在押犯人连吃七天七等饭。”
犯人队伍中一阵骚动。
“吵什么？是不是觉得有饭吃心里不痛快啊？”
张楠大声地说道：“威廉警官，我们高兴着呢！”
“谁在说风凉话？站出来。”
郝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想阻拦张楠，但张楠推开郝平的手大走出犯人队伍。
威廉冷笑：“我就知道是你。”
“难得威廉警官把我挂在心里。”
“7632，你不觉得你太嚣张了！”
“我姓张，可我不嚣张。”
“在这里，你们这帮瘪三杂碎没有姓名，只有编号。7632。”
“到。”
“你对我的决定不满意？”
“小九刺杀狱警，为什么要惩罚所有的犯人？”
“我说过，你们这帮杂碎没有姓名。”
“7519刺杀狱警，为什么要惩罚所有的犯人？”
“我要你们这帮瘪三杂碎记住，一个人的罪恶将会连累所有的人。”
“我认为这样做不公平？”
“你们这帮杂碎没有资格跟我谈论公平。”
“但你的处罚根本没有依据，威廉警官这里是公共租界提篮桥监狱，被称作远东最文明的监狱。”
郝平也大声地说道：“威廉警官，我也觉得这样处罚不公平。”
阿炳、老金、草上飞、小菊芳等人也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