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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
“他知道很多爸爸不知道的事。”
“你算什么!?”
“我……我很爱她。”
“就算舞永遇到那样的意外?”
“当然!”
“嘴巴要说得怎么好听都可以!”
“老实说,为了这件事,我心中一直很痛苦。但是,我现在能很肯定地说,我可以爱她一辈子。”
舞永也拼命地说服父亲这
“我需要他,爸爸。我能克服一切、渐渐好转,都是因为有他的缘故……我也打算一辈子和他生活在一起。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对我说‘不’,只要他说‘是’,我就相信他!”
绊造虽想反驳些什么,却被两个人认真的表情所慑住了。
“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医院?我想让伯父知道现在她心中的痛苦,我想让伯父看看舞永奋战的样子!”
这天晚上,在一家卡拉OK小酒吧里,吾郎和茉莉又谈到了直树和舞永的事。
“直树那家伙真厉害,两个人又复合了!”
“这次一定没问题了吧!因为现在的他们和过去完全不同呢!”
“茉莉,你还好吧?你是为了完全把直树忘了,才约我出来的吧?”
吾郎说中了茉莉的心事。茉莉低声道:“我没这个意思……”但表情却黯淡了下来。
“对不起!我这个人太不懂得体贴别人的心情了。所以,我才会连友子的心情都不了解。上次,友子回静冈的时候,我觉得她好象有话对我说似地!”
“我也觉得!”
“真的?从那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但还是百思不解。”
“别担心,你会知道的!因为现在的你,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爱呢!”
“还是比不过你!”
“你在说什么啊!?干嘛扯上我!”
“太过谦逊是不行的!你比任何人都更有爱心。正因为这样,所以你愿得如此既坚强,又拯救了许多人……”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
“只不过是别人没看出来而已。不过,你习惯于付出爱,却不知道怎么样去接受爱。”
“那我该怎么做?”
“想找人安慰,想吐苦水的时候,就尽情地放开自己吧!”
这天晚上,吾郎把茉莉送到了家门口。
“那么,我走了!”
“你不上来坐坐吗?想找人安慰时就尽情放开,不是比较好吗?”
茉莉闪烁的眼光中有着一种依赖的眼神。吾郎情不自禁地拥住了茉莉,温柔地吻她。而茉莉也热情地响应着吾郎。但是,过了不久,吾郎轻轻地把茉莉放开了。
“茉莉,你这种方法是不对的!你不能为了排解寂寞而随便找一个人陪。你不能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做这种事的。或许你会笑我这个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跟你说这些吧?但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吾郎看得出来,这天晚上的茉莉心中充满了失去直树后的空虚感。茉莉点了点头,对吾郎说了一句“对不起!”
吾郎站在原地,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茉莉寂寞的背影走进屋里。
第二天,绊造勉强地来到医院,看舞永接受治疗的过程。
舞永仰躺在沙发上,开始进行‘想象训练’的治疗。
“好了,门被打了开来,有一个男人走进来了。今天,来的不是直树,而是另一个人。比方是你认识的广濑先生好了!”
虽然意识模糊,但舞永却突然抽动了一下身体。
“对,你当然会紧张了。他和上次直树来的时候一样,就坐在你身边。然后,他在你身边轻声地说话。”
舞永不自觉地想逃,而筒井医生则把那个小钥匙圈放在舞永的手掌心上。这小东西对舞永来说是一个护身符;最后,舞永终于冷静了下来。
在现实的生活中,有人在身边轻声说话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但对舞永来说,即使是工作时摄影师或是导演一靠近,她就会开始发抖,恐惧感立即袭上心头。所以,非要让她习惯这一类的事不可。但是,在一旁观看的绊造却感到很生气,完全不能理解这个治疗的意义。
医生拿出了舞永前次接受治疗时的录像带向绊造说明。因为医生知道,绊造若没看过舞永发作时的情形,就无法了解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接受治疗。
在录像带中的舞永,因为回到了事件发生的当时而痛苦地尖叫着。而绊造也看不下去似地大叫道:
“好了!你们放过她吧!为什么要让她受这种煎熬!为什么要再让她想起这些事?”
身为父亲,感受会特别沉重吧!筒井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时,茉莉忍不住插嘴说道:
“舞永现在正努力地想恢复过去的自己,恢复到发生意外以前的自己。她现在做这些治疗,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心情一点一点地放松而已。或许您无法了解,但是,这世上并没有治疗内心创伤的特效药!”
“反正,我是无法了解的!我也不想了解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绊造硬梆梆地回了茉莉这些话。
回家的路上,直树陪着绊造到了意外发生的地点,小狗也跟在一旁。
“她就是在这里被歹徒袭击的。不过,这里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地方。因为,我和她初次相遇就是在这里的。那个时候,我们捡到了这只小狗。她说这小狗和父亲很像,所以我们就用您的名字‘绊造’来叫它。我现在终于知道,其实并不是因为相像所以才取这个名字,舞永的心中其实很想和伯父好好地相处的!她虽然很爱伯父,可是却也厌恶自己无法很坦诚地把感情表达出来,所以才会把小狗取伯父的名字。请您了解她这种心情吧!请原谅她吧!求求您!”
一开始听直树说话时,绊造还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但直树的肺腑之言却渐渐打动了他,他的泪水不禁缓缓地摘了下来。听到最后,他竟然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我……很不甘心!舞永是我的宝贝,她是世上最温柔体贴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她遭遇到那么残酷的事呢!?如果让我找到那些禽兽,我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从小就天真无邪的舞永,她的一举一动都鲜明地映在绊造的脑海里。做父亲的人心中有多么地懊恼啊……。直树感同身受地陪着绊造掉下了眼泪。
经过了这一切,绊造终于答应让舞永继续留在东京接受治疗。
第二天,舞永送父亲到了车站。
“爸……过去,我一直希望自己不要变成像妈妈那个样子。”
在月台上等电车时,舞永这样对父亲说道。
“我不想象妈那样对你言听计从,所以才打算去做播报员的。不过,我这种想法是错的!如果我抱着这样的心情,没有真正看待自己的梦想,到最后,我也一定无法苌正地实现它的!现在,我还是想当播报员,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是我由衷的想法。”
电车进了月台,绊造沉默地站了起来。车门打开之后,绊造走了进去!然后对着不安的舞永说道:
“加油!”
舞永很意外地看着父亲的脸。
“从今以后,爸爸都会为你加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加油!舞永。”
舞永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谢谢你,爸爸!谢谢你……”
电车的门关了起来,车子开始向前滑动。父亲要回去遥远的小樽了!他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有着心痛的表情。舞永忍住泪水,向父亲挥手道别,直到列车消失在尽头。
晚上工作结束了之后,直树来到由子的病房。
由子开着眼睛躺在床上。而智香也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直树看着由子。那凹陷的脸颊,松弛的眼睑……。露在棉被外的手臂上留着许多打点滴时的针孔。她的双手已不是当年那涂满鲜艳指甲油的“女性的手”了!在母亲软弱无力的手指间似乎夹着一张东西。那是什么?直树轻轻地抽起来看。
那是一张合照。年轻的母亲,念小学的直树和三、四岁时的智香。
“那是我的梦想。能三个人一起去哪儿走走,是我的梦想。”
由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她用沙哑的声音这样说道。
“我想去外面!直树,我想去外面看看……”
母亲叫着自己的名宇,她在向自己撒娇……。直树无言地走出了病房。
他朝着护理站走去,把正在上夜班的茉莉叫了出来,两个人走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求求你!她一直吵着要到外面走走,我想答应她……”
“不可能的,你让她出去等于是教她自杀啊!”
“当她说她想出去的时候,我觉得她真正的意思好象是在告诉我:她不想死,她想好好地活下去!”
茉莉用闪亮的眼神看着直树。或许某些事情是可以有例外的……
黎明之前的天空还是很阴暗,只有街灯朦胧地照在空荡荡的医院后门小路上。
茉莉四下查看了一会儿,发现没别人之后才把后门打开。
直树和智香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有什么状况发生的话,马上打电话回来!”
直树和智香点点头,由衷地感谢茉莉。茉莉小声地催着他们快走,不久两个人就推着轮椅消失在街角。
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
三个人来到了一个可以俯瞰街景的高合上。整个城市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在银灰色的天空下,兄妹俩推着轮椅的身影有如一幅剪影画。
不久,天空出现了第一道曙光,云朵淡淡地染上了一点色彩。“还好吧?”智香略为担心地问道,而由子却玻ё叛劬卮鸬溃骸昂檬娣福
“最近,我经常梦到过去的事。昨天,我梦到自已去参加你爸爸的葬礼。当我想上香的时候,你很生气地对我说:‘我们才不希望你来上香,老爹的洗衣店,我会一辈子守下去的!’你是由衷地喜欢你父亲的吧!”
直树和智香静静地听着。远处的晨曦愈来愈美了。
“妈!你离家之后,曾经想念过哥哥和我吗?”
智香把心中一直想问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想了。我常常一个人来这里,想着你们兄妹俩。我也常常在心里向你们道歉!”
是这样的啊!直树看着母亲的侧脸,第一次坦诚地说出心中的话。
“我也是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等着你回来。我一直相信你会回来的!”
“对不起,直树……对不起,智香。”
由子的泪水涌了上来。直树轻轻地把手放在由子的肩上,这温暖的感觉让由子更是泪水湿湿了。
此时,有啪达啪达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原来是一些晨跑的人来了。智香赶紧拿出了立可拍相机,请经过的人帮忙拍照。就和当年那张照片一样,兄妹俩又再度围绕在母亲的身旁,拍下了亲密和乐的照片。
这一天,在医院长廊等着看诊的舞永,突然觉得一阵紧张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医院。几位护士用极快的速度,推着担架车、穿过长廊。
可能是有病患发生紧急的状况,而被送入加护病房吧!这时,舞永发现跟在担架车旁的竟是直树和智香。
穿着白衣的茉莉也跑了过来。刚才,她因为擅自让病人离开医院的事,被护理长严厉地叱责了一顿。
由子面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在她快要被送入加护病房时,茉莉发现她一直在低喃着。茉莉拿下了她的氧气罩,只听见由子小声地说道:“谢谢你!”
舞永也走了过来,探望一下由子的情况。
“你不要紧吧?加油啊!”
“你也一样……。你的病好些了吗?”
“嗯!不要紧,有直树陪在我身边……”
由子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眼睛转向了直树和智香。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母爱。而智香略带兴奋地说道:
“妈!我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我要当一个护士。像茉莉这样,能够帮助许多人。都是因为妈,才让我找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谢谢你!”
由子温柔地微笑着。该进加护病房了,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直树身上。直树凝视着母亲,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他叫了一声“妈!”这是他十几年以来从没说过的字。
“妈!谢谢你!”
“我爱你,直树!”
由子坚定地说出这句话。这是她一直没能对分隔两地的儿子所说出的真心话。而这句话,也是让儿子最能了解自己心情的话。
泪水涌上了眼眶,什么也看不到了……。加护病房的门绶绶地关上,由子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后。
大家都衷心期盼着,由子能够复原。直树和智香也不停地向上天祷告。
但是,由子却没有再回来了……
由子的一生算是幸福的吗?当年,她不满现状,所以拋下了一切、离开了家庭,这也使得她一辈子和儿女无缘相聚;到最后,就这样遗憾地离开了人世。
“第一次在医院遇到母亲的时候,曾经和她大吵一架。当时她对我说:我对自己的人生毫不后悔。那时,我为了她这句话感到非常生气……。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她一定是在勉励我,希望我能真正地创造一个自己毫不后悔的人生吧!”
和舞永一起到母亲墓前上香的直树这样说道。母亲留下了这些话,离开了人世。然而这些话,却化成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让直树心里充满了勇气。
舞永似乎也感受到这股力量,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身体。对!该好好地朝自已应走的路迈进!他们勇气百倍地离开了墓园,向街上走去。
这时的天候,已带着些初秋的气氛了。夏日的花朵虽已凋谢,但秋日的果实却丰实饱满满地长了出来。
这天,两个人一同上街购物。舞永穿着短裙,一副俏丽的秋装打扮,身旁则多了一辆崭新的脚踏车。
之前,舞永总穿着长袖长裙,希望遮住自己的身体。而那辆脚踏车也从意外发生后就一直被丢在那里,舞永觉得好象连看它一眼都会有厌恶之感。但是今天,两个人为了重新出发而改变了这一切,他们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地逛街、约会,沉浸在远平凡、却得来不易的幸福之中。
第十二章
两个人共乘着新买的脚踏车,一起回到了舞永的住处。
此时,却看到茉莉神色紧张地站在舞永的公寓之前。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今天,警察跟医院连络了!他们说最近有受害者遇到和舞永类似的遭遇,嫌犯已经被逮捕了……。警察说,或许和舞永的案子是同样一伙人,所以希望你能去指认一下。”
在这一瞬间,舞永的表情变了。已经快要遗忘的事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舞永看着直树和茉莉的脸,二个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沉默之中,舞永下了决定。虽然这是痛苦的历程,但是自已非去不可!
舞永在直树的陪伴下到了警察局。
刑警把舞永带进一间有单面透视镜的屋子里,指认隔壁房间里的嫌犯。
舞永的脚步有些犹豫。但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勇敢地站到镜子前面往里看。
那曾在月光下看过的轮廓,厚眼睑之下的冷酷眼睛……没错,就是那个男人!
舞永肩膀颤抖着,急急地把眼睛转开。而直树则抱着舞永的肩膀,凝视着那个男子。此刻的他有一股想把这男人杀了的冲动,他不禁握紧了拳头。就是这个禽兽,让舞永受了那么多苦……
碓认无疑之后,刑警带着他们到了另一个房间。
听了说明,两个人才知道这批凶嫌在一个星期之前,曾用同样的手法强暴了另一名女子。
“但是,被害人不打算提出告诉。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的人都希望快把这事忘了,不想对外张扬,所以都默默地忍气吞声。这样一来,我们也会因罪证不足而只好把嫌犯放了。你愿不愿意挺身而出呢?为了不要让今后再有无辜的人遭遇同样的事情,我求求你!”
刑警很诚心地恳求着。然而,舞永一时之间什么都答不出来。
这天晚上,茉莉和吾郎都来到了‘富坚洗衣店’里。
直树和吾郎都无法下结论,只有茉莉提出了具体的意见。
“我们院里的医生也说了,只要这件事上了法院,就会碰到很多难堪的事。对方的律师可能会问舞永是否真正抵抗过?或者是否出自自愿的之类的问题,到时可能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茉莉檐心的是,一旦上了法院,被告的律师都会竭尽一切为被告脱罪。到时,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证明舞永是个行为不检点的女孩。对方会把舞永过去的交友状况、以及和直树之间的关系都扯出来,最后甚至还会诬赖舞永根本是自己去引诱犯罪的!而且诉讼的过程非常漫长。现在的舞永好不容易才渐渐地复原,但在诉讼的过程中,说不定会有恶化的情形发生。
“我不能叫你别提出告诉。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地过日子,所以我觉得,现在你应该专心接受治疗才对!”
茉莉以护士的立场对舞永说道。这天夜里,直树送舞永回家,而舞永自己也还无法下任何结论。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直树,你替我做决定好了!”
直树陷入了沉思。他当然希望能提出告诉,将嫌犯绳之以法。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亲自痛殴那个禽兽一顿。但是,他还是不能不考虑到舞永的立场。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专心接受治疗!”
舞永回答道:“知道了!”就算是暂时做了决定。
几天后,在运动场上,吾郎趁着休息时间,坐在凉椅上看友子写来的信。这是友子一回静冈之后,马上就写来的信。
友子的信上提出了很多问题。像是死去的妈妈喜欢什么颜色?或是妈妈喜欢爸爸的哪一点?还有初次见到妈妈时,她弹的是什么曲子?……诸如此类的问题。吾郎看着女儿的信思索着,是否照实回答这些孩子气的问题就可以了?吾郎总觉得友子心中一定还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吧!
“友子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呢?”
吾郎陷入了沉思,在一旁的直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