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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闭嘴快点吃!面都快泡烂了!”
吾郎仿佛被触痛了什么似地,直树也闭口不再说话,静静地低头吃面。在这个房间里,摆着一张小女孩的照片。那是和吾郎分居两地的女儿友子。
这天,从吾郎住处回家的途中,直树看到一幕惊险的画面。
无意中往某栋建筑物的顶楼望去时,突然发现一个女孩站在那里,一副马上就要向下跳的样子。她的裙角随风摇摆,发稍也被吹得凌乱。
她会跳下来吗?!就在直树惊慌地凝视那女孩时,却听到那女孩对着天空大叫道:“混帐东西!全部去死吧!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看任何东西,不想再听任何话了!”果然是厌世打算自杀的人!直树情急中发现大楼外侧有安全梯,于是拼了命地爬上了楼顶。
“喂!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还是别做傻事!”
好不容易爬上屋顶的直树,对着站在风中的女孩这样说道,那女孩带着讶异的眼神转头望着直树。“不能吓到她!”直树心里盘算着,想试着用委婉的语气劝阻她。
“就算过去有很多痛苦的事,但是或许明天就会有好事发生啊!”
听了这句话,那女孩出乎意料地问道:“比方说?”直树心想:“有转机了!”
“比方说,捡到一千万。”
此时直树想起了舞永。
“或是遇到你理想中的对象!”
直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慢慢靠近那女孩。不管怎样,非把她拉下来不可。但是,说时迟那时快,女孩突然纵身向下一跃。
直树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运往大楼下看的勇气也没有。但是,当他鼓起勇气向下一望,不禁目瞪口呆了。因为,在这栋大楼旁边,还有一个稍微低一点的楼顶连接着,那女孩正站在那里对着直树露出笑容!
“对不起,我还不想死呢!”
那女孩调皮地伸了伸舌头,然后就三步并两步地向楼梯口走去。
被丢在一旁的直树松了一大口气。真是白紧张一场。这女孩开的玩笑实在太过分了……。突然之间直树觉得全身无力,连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这天晚上,结束了第十七次面试的舞、水,累得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虽然失败了也不气馁,但是强大的压力还是让她这阵子冒出许多青春痘。但是,只要老家的母亲一打电话来,她总会打起精神应对。
“是你啊!妈!很好啊!别再说这个嘛……我想,这次我大概会通过面试吧!我有自信一定会的。有空我再打给你啰,拜拜!”褂上电话的舞永叹了一口气,该早点让母亲安心才对……。舞永考虑着下次面试该穿什么衣服时,忽然想起了先前拿到洗衣店送洗的那件蓝色套装。
已经把店门关上的直树一看到舞永,马上就打开了店门。店里的小狗冲了出来,亲昵地扑到舞永怀中。小狗一眼就认出了这张对它特别温柔的脸。
“啊,我的衣服好了吗?”
舞永抱起了小狗轻抚。直树不自觉地盯着她看,当两人四目交接时,直树不好意思地急急说道:“你这件衣服的颜色很漂亮……”舞永的浑身上下,都强烈地吸引着直树。
“你是下班准备回家吗?你是上班族吧!难不成是老师?”舞永摇头否定,脱口说道.“我也算是播报员啦……”
“好厉害!你上过什么节目?”
“啊!我还只是个新人而已……”
想要改变话题的舞永,突然开口问道:
“嗯!你这家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爸过世时我在念高三,这样算起来……这间店有十年历史了!”
“喔!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和令堂相依为命?”
“不,我妈早就过世了,在我小的时候……”
直树在一瞬间似乎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次换直树想改变话题了。
“该替这家伙取个名字了吧?它成天活蹦乱跳地,不取个名字还真不方便呢!”两个人认真地想该小狗取什么名字。在一旁看着他们的阿健恍然大悟地笑着想道:
“原来如此!我还在纳闷呢!老板向来最讨厌狗的!”
为了送舞永,直树陪着她一起走出店门口。小狗也活蹦乱跳地跟到外面。
“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你休假的时候……”
直树鼓起勇气说道,但是声音太小,舞永似乎没听到。
“对了,就叫它‘绊造’怎么样?它和我爸爸好象喔,牵绊的‘绊’,创造的‘造’。这样叫起来好象在叫我爸爸似地,感觉还不错!”
“真是个好名字!”
只要是舞永说的话,直树一定都点头赞成。
“你父亲一定也很高兴你当播报员吧!你真了不起!有自己的梦想,而且还能让它实现。我很羡慕别人能这样!”舞永“嗯!”地一声,含糊带过。而直树则抬头望着‘富坚洗衣店’的招牌,心里感叹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这天晚上,直树没再向舞永提出邀约,他和绊造一起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
星期六,是在棒球场上挥汗的最佳日子。每个星期,吾郎都会以队长的身分召集阿健和附近爱好棒球的人组成队伍,在公立的运动场做联谊赛。
担任捕手的吾郎对着直树突然投来的偏高坏球,气极放缓地骂道:
“你有没有在看我的暗号啊!?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喔!好象心不在焉嘛!”
直树应了一句:“才没有哩!”就闷不吭声了。而知道原因的阿健则带着诡异的笑容说道:
“我知道老板为什么会这样喔!是跟一个女的有关。长的很不错哩!”
“真的吗?直树,你去哪里勾引来的?”“昨天老板和她不是卿卿我我的吗?”
被吾郎和阿健揶揄的直树,幸悻然地否定道:“没这回事!”
“你和她有一手是吗?没错吧!”
“才没有!她是播报员。根本不会把我这种人放在眼里的!”
“别说泄气话。我告诉你,男人对中意的女孩子穷追不舍又有何妨。你真是太没用了。我真想把自己这身男子气概、这种自信,分一点给你呢!”
被唠叨了一大堆的直树,奋力地投出一个快速直球,打击者击出后被捕手封杀出局。但是担任捕手的吾郎为了接住这一球却把脚扭伤了。
直树和阿健扶着吾郎到附近的综合医院看脚伤。
“痛死了!你们能不能轻一点啊!”吾郎边走边嚷嚷。
“早就告诉过你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逞强,真是的!”吾郎和阿健在一旁哭笑不得地嘀咕着。
看到三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医院里,有一位护土关心地靠了过来。直树赶紧问对方到外科该怎么走。当这位护土小姐指点他们方向时,直树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虽然换上了纯白的护士制服,感觉完全不一样,但是那张很特殊的脸,直树是不会忘记的。带着笑意的眼睛,描得弯弯的浓眉,给人一种和善大方的感觉,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她就是昨天在顶楼上被误认要自杀的女孩。
看到直树的表情,那女孩马上也想起来了。吾郎和阿健知道直树竟然认识这个漂亮护土之后,便趁着看完病、在走廊相遇的机会,厚着脸皮约她晚上一起去唱卡拉OK。
脱下了白衣,换上了红色上衣和迷你裙出现在卡拉OK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地。扭腰摆臀的唱歌姿态,让吾郎和阿健大叫过瘾,不禁在一旁起哄,跟着她大声合唱。
这个看起来不太像白衣天使的女孩叫阪口茉莉。吾郎和阿健似乎对她非常中意,只有直树一个人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由于初次见面时被当成傻瓜耍,直树对茉莉没什么好感。更重要的是,直树的心早已被舞永填满了。
令人难以置信地,茉莉兴致高昂地又吃又喝。吾郎原以为她那天在顶楼怪异的举动,是失恋的关系,如今看到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禁惊讶万分。
“嗯,你是不是失恋了?”
“喔,我有时会用那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压力。我告诉你,精神科有千奇百怪的病患呢!像精神分制或是酒精中毒的人等等。还有那种幻想自已是丰臣秀吉的人呢!之前,竟然还有一个病人幻想要跟我结婚,连亲朋好友都叫来了!”
“当精神科的护士真是辛苦啊!”
“有的病人还会随便对我毛手毛脚,我气得把他揪出来,他竟然对我说:‘你果然是爱我的,再多打我一下吧!’”
吾郎和阿健开玩笑说:那我们也要随便乱摸!三个人笑着闹着打成一片。但是,直树还是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看着茉莉的眼神竟然还带着不愉快!
“你好象有很深的‘精神创伤’喔!”
茉莉发现了直树的不悦,坐到他旁边这样说道。“那是什么意思啊?”直树冷冷地问。
“就是指心中的伤痕啊!每个人都会有的。比方说想进某所大学却进不去啦,或是遭受到亲人的冷淡对待,还有被情人甩了等等,这些都会在心里留下伤痕的!”
虽然茉莉只是随便说说,但是她的猜测却说中了直树心中的痛。有些惊惶失措的直树,脸色更难看了。
“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没水准的女孩吧!你觉得女孩子一定得端庄娴静,是吗?跟你结婚的人或许会很不幸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不过自然而然这么想罢了!”
“你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我才刚到精神科上班,很多事情还不太清楚。”
茉莉轻描淡写地把话岔开。“你以为自己知道什么?”直树心里这样想着,脸色更难看了!
翌日,直树到附近的大型超市采购日用品。购物等杂事一向都是由直树在打点的,但他对街坊那些主妇主动采问、闲扯的行为有点不耐烦。
顺便逛到书籍卖场的直树,从萋架上拿了一本叫做‘精神创伤’的书翻阅。不过,他并没有想买的意愿,于是又信步走到了顶楼的卖场。
顶楼的小舞台似乎在演什么怪兽剧,麦克风传出的声音非常大。一群小朋友在父母的带领下,并排坐在舞台前观赏。
“好了!有没有哪个勇敢的小朋友要出来拯救地球的危机呢?”
主持舞台剧的女孩子大声地说着。让直树惊讶的是,那竟是舞永!她穿着红色斗篷,头上还戴着一顶蓬蓬帽。舞台上,怪兽把车子和大楼毁坏,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舞永准备请小朋友上来一起同乐。
“好!有没有小朋友要上来教训怪兽一顿的?有没有?”
可是,小朋友个个都退缩不前,没人敢上台。舞永的计划眼看要落空了,场面愈来愈冷清,舞永开始有些着急了。正当这个时候,很意外地,有人出来仗义相助了。
“我!”举手大叫的正是直树。
舞永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接下来,直树的工夫让舞永大开眼界。他装成顽皮的小男生独自对抗怪兽,在场的小朋友都热烈地声援他。
怪兽秀结束之后,舞永请直树吃了一顿汉堡餐以表谢意。用过餐之后,两人信步走到附近的河床地散步,凉风徐徐吹来,让人心情舒畅。
虽然只是普通的汉堡,但是两个人一起吃却觉得非常美味。不知不觉中,舞永也豁然开朗了,她直截了当地向直树道歉。
“你吓了一跳吧!什么播报员嘛!我是骗你的!”
“怎么会呢?你做得很好啊!”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去过十五家电视台面试了,结果全部落榜。东京的就不用说了,北起北海道,南至鹿儿岛,我全跑遍了,如果再加上两家制片公司,我总共落榜十七次了!”
舞永向直树说明,有所谓的播报员或演员专属事务所。比较有名的,像关口宏或是小宫悦子等播报员都是专属于这类事务所。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每个人都是隶属电视台的呢!”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青森的电视台了!”
“这次你一定会被录取的!”
“现实是很残酷的!根本不像连续剧所说的,只要拼命地努力就一定会成功。有时候还真是气人。面试官大部分都是男的,某些人看我的眼神真是让人作呕;但是,也有的女孩就是想利用这点,穿着很短的裙子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呢!偏偏每次上榜的都是这类的女孩,哼!真是让人生气!”
舞永滔滔不绝地说苦。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畅所欲言了,有些事甚至连她母亲都不知情。而她之所以会向直树倾吐,完全是因为她对这个年轻男子抱有好感的缘故。静静地听着舞永说话的直树,脸上显现着一片真诚。
直树站了起来,朝着河面上一个浮出的岩石丢小石子。“我对接这种球很有信心!”
石头噗通地一声掉进了水里。直树觉得没什么太难的,却怎么也砸不中那块岩石。……十五、十六,舞永数着失败的次数,接下来,第十七次也没有打中。
舞永不知不觉地将这个数字联想到自已面试的次数。如果这次再打不中,那我下次的面试可能也就不行了吧……。舞永心中祈祷着。直树技出了第十八次!这次竟然笔直地打中了那块岩石!
“我觉得好象愈来愈有信心了……”
舞永看着直树的脸笑着说。明天就要去青森面试了,舞永把希望都放在最后一次的机会上了。
第二天,舞永站在上野车站的月台上,准备搭乘东北新干线。
她穿着那件送洗过的蓝色套装。昨天和直树交谈过后,不可思议地,舞永的情绪已从低潮中回复过来了。
正准备搭新干线的舞永,不经意地望了望月台,霎时之间却张大了眼睛。直树正从月台的另一头跑着过来!虽然自己曾告诉直树今早出发的时刻,但是舞永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车站送行。
“这是……我念高中时的小东西。有了这个,我在比赛时几乎都没有输过……”
直树递给舞永的,是一个咸蛋超人的钥匙圈。舞永很高兴地道谢之后就收了下来。直树有些腼腆,情绪却很高涨。“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庆祝!我是说如果应征上的话……当然,也要看你方不方便……”
舞永笑着点了点头,直树挥手大声地说:“加油!”目送着坐在火车上的舞永,渐去渐远。
直树心里一直挂念着舞永面试的结果。或许她会打电话来告诉自己面试的大概情形吧!但是,傍晚时分接到的电话,却是智香的男友打来的。直树感到很不高与,因为对方说话的用字遣辞给人低俗的感觉。
正当此时,店里来了一个客人。直树一看到这个中年妇人,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你走吧!”直树冷冷地说。这个人正是前几天,阿健在店门前看到的那个中年妇人。“嗯?这里还挑客人啊!”
“你走吧!”
直树硬梆梆地又说了一次,态度完全没有要软化的样子。
“你一直都没变!”
“那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这妇人虽然有一把年纪了,但是化妆打扮还是风韵犹存。她苦笑了一下,低薄地说了一句:“打扰了!”就走出了店门。
这妇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了天桥。黑白相间的束腰外衣随风摇摆着。途中,她突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远远地凝视着某一点。她的视线停留之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那正是智香。
修长姣好的身段,等着白色的长裤煞是好看,给人一种如草原上的羚羊般的清新感。至少在外人看来,有这样的感觉。
实际上,此时的智香,心中正充满着焦躁和不安。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这个中年女性却凭着血亲的直觉发现这一点。这个中年女性,正是直树和智香的母亲──由子。
这天晚上,舞永很晚才回到了东京。下了新干线,又再换搭私铁,好不容易终于到家了。和临去时意兴风发的心情完全不同,舞永感到身心俱疲。
已经快接近车站关闭的时刻了,月台上几乎没有人。舞永无精打釆地出了剪票口,却发现有个人孤伶伶地站在那里。那正是直树!
两个人并肩走着,到了平交道的栅栏前停了下来。
“怎么样?”直树开口问道,舞永颓丧地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我干脆回老家算了……。我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其实,我父亲之前气得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呢!大学毕业之后,我在父亲的安排下进了某家公司当普通职员,但是,我还是想当播报员,所以就自作主张地把工作辞了跑来东京。但是现在这种情形……我干脆回去相亲结婚算了……”
直树思索着,想找一些鼓励的话的安慰她。由于太认真了,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之前,曾经有人问我,你这辈子有没有碰到过什么快乐的事?活了二十八岁,你感到最幸福的是哪天?我回答不出来。但是,自从遇见你之后,或许我的答案都有了,我有预感,这样的一天一定会来临的……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无法预测的,不是吗?”
舞永低头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
“如果你就这样回老家的话,那究竟留下了什么?难道你打算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就算结了婚,你也一定会一直埋怨自己。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应该更幸福的!和你这样的人结婚,对方也会很不幸的!儿女也会很可怜的,不是吗?”
“你凭什么对我说远些话?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
舞永用锐利的眼神看着直树,然后转身就走。
一个人回到家的直树,情绪不知道往何处宣泄,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
他能了解又再一次失败的舞永心中的感受。但是,他诚心诚意说出来的话,舞永却听不进去。直树觉得现在的自已若不找点事做的话可能会崩溃,于是信手拿起了熨斗准备工作。原本打算在智香回来之后跟她问问有关那个男孩的事,现在他连问这事的心情也没有了!
就在此时,出人意料地,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改变了这个情形。
“我是山下。刚才真是对不起。我回到家之后,听到有一家制作公司在录音机里留话。他们说如果我还有兴趣的话,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