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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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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安点头,“你有决断就好。”
  她转身准备离开,湛明婵望着夜空,突然说道:“如果说……我可以非常地肯定,那个更重要的人,即便我践踏了诺言,即便我背弃了她,她依然会站在我这一边呢?”
  杨安陡然盯着湛明婵,目光如炬,刺痛了湛明婵,“你做什么?”
  这样看我,好似打量一个罪犯?
  杨安严肃道:“虫子,做人,不要太无耻。”
  一字一顿。
  湛明婵并非不明白这道理,但是她受不住杨安用这种态度斥责自己,“无耻?恐怕这个世界上,越是无耻的,活得越好。”
  “谁他妈告诉你的?!”杨安怒了,“你小样儿的三观不正!”
  湛明婵竟笑了,“喏,咱屋不就有一个典范吗?一等奖学金是谁的?顺利当选各种干事是谁啊?获得修习双学位资格的是谁啊?报个课题就能审批下来还是校级的是谁啊?能获得系领导的青睐继而获得各种推荐信的是谁啊?在本系排名第一,跑到外院修双学位依然名列前茅,考个法语四级都考了外院第一的又是谁啊?手脚不干净又如何?带种你们去揭发啊?就会私底下嘀嘀咕咕,有个头用?!人家照样混得比你们好,活得比你们光鲜,事实面前,要我无言以对!”
  杨安气急,反倒降下了语调,“学历史的,有点长远眼光,她一时半会春风得意,不代表十年后,她就能站在大家的上头!”
  湛明婵望着星空,今夜无云,但群星俱隐,许是新建成的那座大楼的探照灯,亮度太强,吞没众光。
  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恐惧和坦然,感觉虽然悲哀,但还是可以去面对的,不去看杨安,只是慢慢地说:
  “对不起啊,我恐怕许不起十年,也许连短短的五年都许不起了,因为可能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湛明婵继续微笑,“一直都觉得,我不是个长命的,所以管不了生前身后,甚至管不到明天会如何,我能看得就是现在。”
  杨安蹙眉,“虫子,要当妈妈的人了,不要消极,什么现在不现在的,你如此拼命地要夺回你的位置,不就是为了你孩子的未来嘛。”
  湛明婵说:“走一步是一步,我怎知自己和孩子,能平安多久?生在湛家,就是这个命了,哪里有你们洒脱愉快?”
  杨安突然一把拽着她扭过头来,“湛明婵,你丫小样儿的,我现在看你这德性就想抽你。”
  湛明婵冷道:“我怎么得罪你了?”
  “既得利益的权贵集团一员,还敢在我们平头小民面前伤春悲秋,岂不惺惺作态!”杨安怒道,“你丫的是不识人生疾苦,你当童盈风光地很吗?若不是为了脱离那座生她养她却满足不了她的小城市,她也不会扭曲成这样。”
  “我知道,她这么努力就是为了留在这里,所以我没看不起她,这个寝室最护着她的好像是我吧?我以为你看不起她。”
  “我的确看不起她,明白原因不等于就认同她发泄的方式,人,再穷再苦也不能堕了志气!总之,我会混得比她好。”杨安冷冷道,“早晚有一天,站在你们家的头顶上!先一脚踢死你那个渣蛋哥哥!大爷的!”
  她飞起一脚踢了一下门,怒气冲冲地进屋了。
  湛明婵愕然,杨安这是怎么了?小哥哥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门又打开,杨安气冲冲道:“你老子来电话,正在楼底下等你!快去吧,权贵Daddy的大小姐。”
  湛明婵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只管摆出一副“准妈妈”的傲慢德性。
  湛修慈冷冷道:“后天就是重审的日子,你准备得如何了?”
  湛明婵让自己露出微笑,柔和地说:“父亲考虑得又如何呢?只要父亲考虑得好,那我就不需要准备了呢。”
  湛修慈审视着女儿,问道:“一直都是到无涯那里喝药安胎?”
  想起小筝儿,湛明婵倒是柔软了不少,“嗯。”
  “等这件事情了结了,你就给我回家呆着来。”湛修慈决绝道。
  这是条件吗?湛家主宅,是湛修慈的天下,自己呆在那里,永无出头之日……
  湛明婵沉吟:
  缓兵之计,最好。
  “我当然得回家待产了,难道女大学生未婚却在宿舍生了孩子,闹得个人尽皆知吗?这脸,纵使我丢得起,湛家也丢不起,父亲您也丢不起。”湛明婵不软不硬道。
  湛修慈沉沉道:“案子,你就不要管了,这件事情,我和无涯上仙会商量妥当。”
  湛明婵说:“白瑢要见您。”
  湛修慈冷冷地望着女儿,“明天是你表婶下葬的日子,你目前还不是湛家人,但还是我女儿,务必出席。”
  “后天是开审的日子,明天,您务必和白瑢见面,最好就在无涯那里。”湛明婵说。
  湛修慈道:“宗堰杀了你表婶。”
  “您就直说吧,她杀了您最爱的女人,您私生女的亲娘。”湛明婵道,“白瑢要见您,是为了我的案子,她有别的想法。”
  是去给您的女人哭丧,安慰您的私生女呢?
  还是为了您的女儿,尤其是您的利益,去见见那最重要的人证?
  最危险的敌人伸出了橄榄枝,何等诱惑。
  如果您为了利益,可以不顾白瑢的一再警告,无视心爱女人的潜在危险,而继续迫害于我……
  那么您也会为了利益,去继续舍弃这个女人。
  我赌的不是您的爱情亲情,孰轻孰重,而是您的利益和感情,孰重孰轻。
  湛修慈沉默,手指捏紧了方向盘。
  湛明婵乖巧地说:“据说,白瑢手里有两样好玩的东西,一种会让咱们翻不了身,一种会让那边翻不了身呢。”
  湛修慈目光冰冷,“她告诉你的?”
  湛明婵微笑道:“这不重要啊,反正她的名声毁了,她拿出什么证据,您都可以煽动着玄黄界不去采纳,不过炸弹引子捏在别人手里,天有不测风云,谁知未来会如何呢?您看呢?形势大于人,如今她不得不放只和平鸽过来,面子里子都给的足足的了,您是接呢?还是不接?”
  湛修慈似笑非笑地打量女儿,“你可真是能耐了,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从小到大,你都不敢这样的。”
  湛明婵却抱住湛修慈的手臂,只管耍赖道:“反正我是您的女儿,您要是气了,就拿藤条给我几下好了,只是别打肿了再用鞭子放血,用烙铁和盐水消毒,女儿就跪下来谢谢您了。”
  湛修慈眸底闪过一抹痛楚,很快平静下来。
  “宗堰的要求,我知道了。”他说。
  湛明婵扬起笑容,赌赢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湛修慈轻轻抽出手来,拧旋钥匙,打火。
  湛明婵本想下车了——她和父亲,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鬼使神差的,她突然问道:“最近出了三起杀婴案……”
  “不用管。”湛修慈道,“不要问原因了。”
  湛明婵疑惑:
  这到底牵扯了什么秘密?
  让白瑢用了“求”这个字眼?
  让父亲果断地表态“不用管”?
  那么白瑢曾经说的,无涯不管,玄黄界都不会管,就是成立的了。
  怎样的问题,能让玄黄界和神仙们,对这连串的残忍案件,都集体漠视了呢?
  湛明婵说:“我想了解一下。”
  湛修慈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不管这事儿,就是好奇,我就是想知道一下。”湛明婵低声说,“毕竟那些死了婴孩的妈妈们的心情,我很理解,痛彻心扉,我也有过。”
  她拉住湛修慈的衣袖,脑袋也靠到父亲的肩头,只自顾自地小声道:“爸爸,如果死的是我的小筝儿,可怎么办呢?我只要一想到,孩子没了,原本是活生生的孩子,就成了一团血肉,模模糊糊地被丢在那里,我的心就痛得不行了,万一小筝儿真的没有了,我会疯,会死吧,恐怕就不能给您尽孝了。”
  湛修慈握紧了方向盘,许久。
  “无涯待你可好?”
  湛明婵低头笑了笑,又迅速哀怨地,顺势倒在父亲怀里,只撒娇道:“哼,他现在待我再好,许诺一千个,一万个,也是个把我和小筝儿丢下落跑的混蛋,也没自己的亲爹靠得住,要不是您及时赶过来,把我从刑房带走,小筝儿恐怕就保不住了呢,我可怜的小宝贝,还没睁眼看世界呢,这太残忍了。”
  湛修慈木着一张脸,只静静地搂住女儿,“这件事情,确是爸爸对不起你。最初,只是想让湛明菲替爸爸教训你一下,毕竟你已长成了大姑娘,我这做父亲的就不能像你小时候那样随便打你。谁知道那女子太过歹毒,竟然把咱们湛家几十年都不用的刑具,全给用到你身上来了。嫣儿也是,让湛明菲吓了吓,就不敢告诉我,若她早点告诉我,你也就能少受一些罪了。”
  “其实妹妹也替我说了不少好话呢,只是湛明菲太过刁钻,对妹妹恩威并济,一会儿奉承她能当掌门,可独大于湛家,一会儿又说她最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臣服湛修则那边,讨得活命的路子。我这妹妹一向柔顺乖巧,哪里见过阵仗啊,就晕头转向地没反应过来,她慢慢琢磨湛明菲的话,我就慢慢趴在刑凳上挨鞭子呗,幸好,妹妹琢磨过来了。”湛明婵软绵绵地说,“幸好,我的小筝儿还在,否则我可就不想活了呢。”
  湛修慈沉沉道:“说什么孩子话,你为了孩子不想活,你要我和你妈妈怎么办?难道天下只你有这般爱子之心吗?”
  湛明婵就温柔地说:“爸爸也有啊,所以女儿要活着,而且要好好活着呢,若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不能好端端地呆在家里伺候您二老,只能凄苦地流落他乡,还累得您和妈妈惦念,再累白了头发,那岂不是大不孝了。”
  湛修慈的眼角跳了几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扶起女儿,道:“你不用如此了,父女间本该无话不谈,何必周折?我思索了多日,如今而你个定心丸,也好让你踏实下来,别再惹是生非,横生枝节:
  嫣儿毕竟不在我身边长大,我亏欠了她,补偿是一定的,但我也会补偿到别的地方去,而不是损了另一个女儿的利益,她和俞家公子必定能携手一生,大富大贵,一生无忧,我对她的心事,也就这样了了。泳思的事情,还需时间慢慢平复,而与宗堰的关系——今日,可和她携手,明日也许会反目,但总不是我现在能管得了。
  至于你的两个哥哥,即便心里有别的想法,但也会顾念手足之情。其实若不是我压着,你大哥和二哥,是最不赞成对你动刑的。你大嫂怀着的女儿,着实太小了些,若铲除掉湛修则那一派,湛家主脉只剩我们这边,扶起来也不是不可,只是玄黄界会有那么几个宵小,愚蠢地打着欺负幼主的念头,惦念上咱们湛家的力量,虽不用在意,但总是烦心,那小婴孩可上位,却终究是比不得你的适合,而这一点,你大哥也明白。若你肯和你的两个哥哥,尤其是你大哥,好好分享权力,不是一人独大,而是让权力留在我们这一支的手里,彼此默契合作,那么明儒是绝对不会对你下手的。”
  他摸了摸女儿的脸蛋,“你大概记不得了,小学的时候,只要你在学校受了欺负,你大哥都会一声不吭,默默地去教训那些欺负你的小男生,从不手软。而你大嫂,你也能看出来,是个明理懂事的,待你不错。”
  湛明婵就顺势贴着父亲的手掌,只柔和道:“爸和哥哥们自然是帮着我的,废黜的事情,不过是为了彻底引出湛修则的全部力量,加以剿灭,好巩固我们这边的权利而已,其实我都明白,谁让我不听话,偷偷跑出去玩了呢,错过了和父兄商议的大好时机。其实这事情归根究底,还是我自作孽,又怎会赖到父兄身上,不再信任父兄助我爱我之心呢?如今名单已全,我们可以对那边动手了,最后的好处,还不都是咱们这一支尽得,兄弟阋墙而共御外辱,这道理,我自然懂。”
  湛修慈长叹,“你若是能早些明白这事理,我们一家人岂会弄到如此地步?所幸还不晚。明日早上,我让你二哥来接你好吧?到了之后,我把杀婴案的资料给你,你自己看看就好了,可别插手,你如今没有法力护体,和普通人一样脆弱,面对妖鬼,根本无法自保,为了小筝儿,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待事情平息后,就回家好好歇着,少和那个混蛋神仙往来,你的女儿是我的外孙女,她会有外公和舅舅们的绝对疼爱,用不着那混蛋神仙爹来操心。”
  “我明白了。”湛明婵又靠过去撒娇,她将脸蛋埋在父亲宽厚的胸膛前,不动声色,冷冷一笑。
  父亲会助我的。
  这就足够了。
  那些心寒,那一点点对最纯粹亲情的向往,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我享受不到,但我是为了让小筝儿能够享受到。
  所以很值得。
  她目送父亲的车子离开,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我无法帮助你。对于你家里发生的悲剧,深表同情,愿孩子一路走好,请节哀顺变。
  这是给傅玫的。
  发出去。
  傅玫到底不能和白瑢相比。
  次日一早,湛明婵没有等湛明磊来接,就先到了校门外,她心知一会儿见了湛家族人,尤其是见了湛明嫣,少不得要有些不快和尴尬,而今能轻松漫步一刻,便是一刻。
  信步走到车站,望见一年轻妈妈,正抱着一个婴孩,站在路旁打车,湛明婵嗅到了婴儿的奶香味,不觉就被吸引过去,她装着等车,贪婪地偷窥这个戴了粉色婴儿帽的婴孩,好小又好胖,肉嘟嘟的一团,趴在年轻妈妈的臂弯里,有着奶脂一般的肌肤,红嘟嘟的小嘴,还有紧闭的长睫毛,看那身粉嫩的婴儿装,猜是个女孩,这么长的睫毛,这么娇嫩的嘴唇,长大后,必是个美人胚子。
  湛明婵就很满意地护着自己的小腹,对着这个婴孩,照葫芦画瓢,开始勾勒起小筝儿出生后的样子,小筝儿会像谁呢?是个女孩,大概会像她父亲吧?
  哼!真是不公平啊,为什么男人只需要一时快活,女人就要辛苦十月?
  嗯,按照理论,存款机吐出的钱,归插卡人所有,对吗?
  幸好我家和外头不一样,小筝儿得随我的户籍,跟我入族谱,姓我的姓。
  阳光逐渐亮了起来,路上的车子也多了,年轻妈妈挥挥手,一辆出租就斜插靠边,湛明婵稍微踮起脚,恋恋不舍地追着那小宝贝,她依然滚在母亲的怀里,睡得高兴,小嘴一咧一咧的,这让湛明婵回忆起曾经的,英语培训班的那个方冉,被鬼胎缠住,也是这样被扒着嘴唇……
  一股子寒意涌起。
  湛明婵快走几步,试图看清那婴孩,咧开的唇角,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弄般。
  年轻妈妈俯下身子钻了进去,湛明婵疾走。
  车门关闭,喀嚓一声。
  一个小小的东西,在关闭前,逮住最后一点空隙,飞速蹿出,生生落到了地上,咕噜噜滚动着,一直就滚到湛明婵的脚下,好似一只无助的皮球。
  地上一长条鲜血,从车窗,车门,到沥青马路。
  湛明婵感到脑子里嗡嗡好似挂了组编钟,她喘不过气来,几乎要倒在地上,一路退到了台阶上,只窒息般,麻木地盯着那从出租车上掉下来的,圆滚滚的东西。
  咕噜噜。
  她抬头,车窗内,年轻妈妈低下头,呆呆地瞪视着怀里的襁褓,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年轻妈妈冲出了车子,她细弱的臂膀里,还紧紧搂着那个被鲜血浸透的粉色襁褓,那里面,包裹着一具没有头颅的婴儿尸身,脖颈处血肉模糊。
  头在地上,咕噜噜如皮球滚动。
  还戴着那顶粉色婴孩帽,能够看出,紧闭的眼睛,睫毛细长。
  湛明婵涌起一股恶心感,扶着树,吐了出来。

  第五章 宅变

  湛明磊赶过来的时候,湛明婵已经疲于应付这堆警察和记者了,她只想找张床,躺一会儿,最好闭上眼睛,昏睡到过去,让这件事情,从未发生。
  湛明磊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和警察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大大方方地带着妹妹往车子那边走,“父亲让你先回家,不要管这件事情。”
  湛明婵任小哥哥摆弄她,若不是顾忌面子——毕竟是大姑娘了,她真想来一句:哥,抱我走,我走不动了。
  真的是浑身无力,甚至不敢低头,只要一低头,仿佛就能看到,那小小的婴儿头颅,咕噜噜地滚动,滚在自己脚边。
  胃里又是一阵泛酸,她蹲下来干呕了好几下,只觉得那小脑袋还在自己脚边滚来滚去,一抬脚就能踩到。
  她很恐惧,好像那小脑袋不是个陌生婴孩的,而是小筝儿,虽然她不知道小筝儿长得什么模样,但是她依然认定了,地上有个小脑袋在滚动,那是小筝儿,滴溜溜带出一串新鲜的血滴,而后抬起眼睛,眨巴睫毛,一个多月大的婴孩脑袋,下半截皮肉翻滚,沾着血渍,就停在那一格花砖上,孤单单叫出了“妈妈”。
  湛明婵晕在湛明磊的怀里,湛明磊一面撑着妹妹,一面手忙脚乱地掏着纸巾,他扶着妹妹直起身子,“回家就躺下吧,你这情况也没法出席葬礼,毕竟有着身子,本就不该列席,若不是湛修则一再要求,哼,他就没安好心。”
  湛明婵对小哥哥的话,基本没有予以接收,她只麻木地走了几步,麻木地看着前方,麻木地看到杨安正提着书包,出现在面前。
  “杨安?干嘛去?”她麻木地问。
  杨安看了看那边的警车和采访车,大概有点好奇,但还是回答了湛明婵的问题,“去超市。”
  “杨安。”湛明磊叫了一声。
  杨安只对湛明婵说:“你要回家?”
  “出席葬礼。”
  “怀孕的人出席什么葬礼?不是说很忌讳吗?”
  “算了,我家都是玩这个的,不怕这忌讳。”湛明婵道。
  杨安只哦了一下,“你心里有数就好了,我先走了。”
  “杨安!”湛明磊拦住了她,“对不起……”
  “对不起先生,您挡着我的路了。”杨安心平气和地说。
  “我们谈……”
  “我不认识你。”杨安冷冷道。
  湛明磊去抓杨安的手,杨安抬手一巴掌过去,“先生,若不是看你陪着一个孕妇,我这个时候跟你吵架会被人误解为小三,我他妈会打得你鼻青脸肿,爬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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