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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修慈说：“这件事情，我们事先都谈好了。她不能回国。而且……”
湛修慈沉吟着，湛青凰主动道：“明婵。你要有二嫂了。”
“谁呢？”
“你高中那个同学，陆微暖。”
湛明婵看着湛修慈，“让她来见我。让我的小哥哥也来见我。对了，抱上我的小侄子，还有，叫上我的大哥。您几位，可以暂时退出去吗？作为湛家掌门，我有话和他们单谈。”
湛明儒是第一个过来的，湛明磊跟在他后面，陆微暖在最后，她怀里抱着个襁褓。
湛明嫣也跟在后面，似乎是陪着陆微暖的。
湛明婵抱着小筝儿，轻松地看着这一行人。
干嘛啊？
如临大敌吗？
等着打仗？
好，要战便战，城市都要完蛋了，大家一起over了，我还怕啥？
“喏。”她微笑，“筝儿，妈妈的心肝，看到没。这是你大舅舅，这是你二舅舅，这是你的小表弟，对了，我的小侄子取名字了吗？”
她悠悠然看向湛明磊，“杨安没给孩子取名吗？”
湛明磊尴尬地低下头——他瘦了，黑了，也憔悴了几分，但湛明婵看了看，觉得这个哥哥，精神还好。
死不了。
陆微暖也一样被晒黑了些，但她本就白嫩，估计回来后没少做面膜，此刻在湛明婵看来，只能用红光满面来形容。
“杨安哪里去了？我不是说两个人去，三个人回吗？嗯？还真是三个人回啊。”湛明婵笑盈盈道，“我的小筝儿该怎么称呼这位陆阿姨呢？”
陆微暖眼圈慢慢红了。
湛明嫣抱过孩子——手法很娴熟，抱姿很标准，“姐姐，你看小家伙多可爱啊。”
湛明婵微笑着看了看——我的小侄子好小，可比筝儿出生一个月的时候，要小得多呢，大概是因为早产吧。不过皮肤也白嫩了，眉目也长开了些，头发稀少，此刻正闭着眼睛睡大觉，看不出像谁。
杨安的儿子……
嗯，好个杨安，你也当妈了，你那身段，不知道还能不能减回来，呵呵。
她说：“嗯，我们家又多了一个小家伙呢。可是怎么没多个当妈的呢？”
湛明嫣说：“有啊有啊，暖暖不就是嘛！义父告诉姐姐了吗？暖暖要和二哥登记结婚了。等暖暖六月底毕了业，离了校就结婚。”
“哦——！”湛明婵流露出恍然大悟地神色，“那么——我这小侄子是暖暖你生的啦？咿呀，我怎么没看出你怀过孕啊！你肚子那么小呐？”
陆微暖快哭出来了，湛明嫣很是同情道：“姐姐，孩子不是暖暖的。”
“嗯？不是说她就要和我二哥结婚了吗，怎么我二哥的儿子，却不是她当娘呢？”湛明婵皮笑肉不笑道。
湛明儒终于开口了，“好了，别折腾了。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问阴阳怪气地做什么？”
“哦，大哥在啊。”湛明婵笑道，“告诉大哥一件有趣的事儿。我的小筝儿刚才会叫妈了，父亲，姨婆，还有个神仙，可全都听见了呢。大哥开心吧？咱们湛家新一代，终于有个会说人话的了。”
湛明儒的脸色微微一暗，“你怎么……父亲气急的话，你当不得真！咱们兄妹几个里，父亲最宝贝的，一直都是你。他最不耐你这脾性，还能护你到今日，若非不是父女之情……”
“大哥说什么呢，我可要来个‘妹妹惊诧论’了。”湛明婵笑道，“暖暖，我可该称呼你一声二嫂了，恭喜恭喜，你小我几月，如今却压我一头，我这小姑子可不敢对嫂子不敬呢。鲤鱼跃龙门，你终于奋斗上来了，以后可就有罩着你的人了，对你的打拼史，我得说声佩服！这浑水掺和地就是有价值，要不怎么有浑水摸鱼的典故呢。大家说是吧？”
陆微暖细声细气道：“婵婵，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我……我是没办法……”
湛明磊说：“妹妹，这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忍受不了寄人篱下的寒酸日子，所以……所以……”
“不用说那么多了。”湛明婵道，“我明白，我懂。孩子亲娘呢？”
“她……”湛明磊说，“杨安她去美国了。”
“你们本来就在美国呆着。”
“她去美国大陆了。”湛明儒接过话道，“父亲到底还是听了你的威胁。最后谈判的结果，杨安放弃对孩子的永久监护权，放弃探视权，签署断绝母子关系协议书，答应二十年内，绝不回国，若有学术交流访问等工作事宜，必须事先知会湛家，否则将视同毁约。作为交换，湛家这方面放弃起诉，并协同总领事馆与美方周旋，让杨安免于被提起公诉。湛家将用一笔巨额金钱，来资助杨安赴美深造的学费生活费等各方面开支，父亲特意给他在美国学术界的几个老同学写了介绍信，向他们推荐了杨安，并拜托他们帮忙周旋，为杨安尽快取得绿卡。同时，我们还为杨安提供好所有的，可靠的新身份证明和履历。帮助她改头换面，还有她的父母，在她安顿好后，我们将免费把她的父母给送到美国，去和她回合，让那一家人团聚，远离这里已经造成的是非。”
湛明婵看了看湛明儒，“嗯，似乎听起来很划算。”
“本来就很合理。” 湛明儒说，“金额是她自己计算并且提出的。她自己都说，把儿子卖了个好价钱呢。”
“杨安嘴上说得越讽刺，心里就被伤的越狠，她对你们的厌恶和仇恨就越深。”湛明婵笑道，“当然，你们不明白也罢，懒得明白也罢。新的身份证明？估计也得改名了吧？”
“萧婷。”陆微暖终于接上话了，“杨安以后的名字，就是萧婷了。”
“萧婷？消停？” 湛明婵轻声念着，“消停啊……希望杨安今后能消停一点？别给湛家找麻烦？告诉我，这名字是她自己给取的吗？”
湛明儒说：“新的身份是湛家花了很大功夫，欠了人情才给办下来的，容不得她再有异议。这名字，是父亲给取的。”
湛明婵笑道：“这为人父母的给孩子取名，用心良苦，可这公公给儿媳妇取名，依然煞费苦心，可真是让我惊诧了一把呢。”
“妹妹！”湛明磊突然跪下了，“是我对不起杨安，是我负了她……”
“不对，是我。” 陆微暖哭哭啼啼地跪到湛明磊身边，“是我造成的这一切……婵婵，你要怨要怪，就都朝着我来吧。”
湛明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拉人，“这都是做什么，做什么啊！好好的家，有必要为了这个闹翻脸吗？不是都谈好了吗？对方也都接受了，人也走了，家里人也都回来了，孩子也有了，好好的要结婚过日子了，何必为过去的恩怨而放弃未来的好日子呢？”
湛明婵笑道：“明嫣，你就不用为人家操心了，这往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契约里可都写得清清楚楚，别忘了，我这个守护人，还活在你们面前呢。”
湛明磊和陆微暖的神色，都是一怔。
湛明婵已对湛明嫣说：“把我的小侄子抱给我。”
她将两个孩子给放到了一起，拉拉小筝儿的小手，“乖乖筝儿，看看这是谁啊？这是你二舅舅和杨安阿姨的宝贝儿子，是你的亲亲小表弟，他叫……”
抬头，“杨安没来得及给孩子取名吧？”
湛明磊已经让湛明儒给拉起来了，他还没站稳，说道：“啊……杨安说，要你给孩子起名。”
“真好，都让我给起名。”湛明婵倒是很乐意，算来，丁小剪，湛蓝筝，宗锦，都是自己给取的名呢。
“那你叫什么好呢？” 湛明婵笑眯眯地捏了捏小侄子的脸蛋，这小瘦家伙傻，没感觉，继续睡。
小筝儿被湛明婵给竖起来，肉嘟嘟的小屁屁坐在了湛明婵的小腹上，她好奇地打量着躺在湛明婵身上的，那个蜡烛包里的小家伙。
嗯，是个比她还小还傻的家伙哦……
小筝儿高兴了，她抬起小手掌，啪一下，拍到了她那小表弟的脸蛋上。
这小瘦家伙闭着眼睛，动动嘴角，咩一下，羊叫一样地发出了很小很细的哭声。
“咩——咩——”
小筝儿乐得更高兴了，她咯咯笑着，摇头晃脑，小巴掌很有威力地挥舞。
“呀……呀……要……要……呀……” 她试图看向湛明婵，努力地发着含糊不清的音，“妈……妈……呃……要……要……”
湛明婵心肝宝贝地搂着小筝儿，“筝儿要小表弟是吗？乖乖，小表弟会跟着你一起长大，你是大姐姐，你以后可要护着小表弟哦。别让他受欺负。”
“妈……”小筝儿软绵绵着，“呀……呀……要……”
湛明婵沉思了一下，“要……yao……瑶或者珧……不好，太软了些……嗯……耀？和湛字的读音放到一起，不太相配……遥……太远了点……尧……有点冒犯了……爻的话……两叉不祥……不如就……垚吧。”
湛明婵说：“三土起高台，土之高者也。通尧，祥瑞圣明。湛垚，谐音可看作斩妖，更符合我湛家之祖训。大家看如何呢？”
无人反对。
“告诉孩子他爷爷吧。”湛明婵微笑。
大家都退了出去，陆微暖在门口站住了。
她回过身子，走向湛明婵，跪了下来。
“婵婵，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除了跪下谢罪，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内心深处的歉意。”
湛明婵说：“我相信你很抱歉，但是我也很抱歉。契约不管这些的。别忘了什么是诚信。”
陆微暖流着泪，“我本不想如此的，但是……但是你父亲手里有阿庚的魂片……我听他的……我从始至终，都会听你父亲的……”
“为了一个魂飞魄散的……”湛明婵疲累道，“你的爱情，太沉重了些。而且爱情不是你毁约的理由，更不是你昧良心，去毁了一个和你同龄的，无怨无仇的女子的理由。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陆微暖，你让我失望了。我原以为契约的威力可以让你有所畏惧，但是显然，你对未来的畏惧，比不过你对现在的恐惧。你出卖的不是杨安，是你自己的未来。”
湛明婵慢慢抚摸着软乎乎的小筝儿，小家伙正急着表演侧翻呢。
“我要活下去……”陆微暖含着热泪说，“我为了阿庚活，我为了让他的魂魄能够复原，让他能够投胎，我为了他而活……”
“是吗……”湛明婵微笑，“陆微暖，最初的陆微暖，一定是为那个而活，但是事到如今，你一步步走入这泥沼，扪心自问，你的初衷，还保留到了今日吗？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的？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这样做的？别拿阿庚当借口了。我相信你们朴素而真挚的情感，但不相信你是因为他而这么做。”
陆微暖面色苍白，“婵婵，我是那种人吗？！”
“最初的暖暖，不是。但人会变的……” 湛明婵说，“身份会变，心也会变……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改口叫你二嫂了。以后和我哥搭伙过日子吧。湛家的水深得很，别爬了。就这样吧。”
陆微暖轻声道：“婵婵，那契约，我真的不是故意毁约的，我真的没想过……”
“契约的事情，听天由命。”湛明婵说，“这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她沉默一会儿，“善待我的小侄子，否则你死定了。”
陆微暖走后，湛修慈和湛明儒这对父子都进来了。
“都谈好了？对那件事情，你满意吗？”湛修慈坐下来问，湛明儒则从湛明婵手里抱过小筝儿，准备带到齐音然那里喂奶。
不过小家伙很不乐意，呀呀了半天，小巴掌拍到湛明儒脸上好几次，湛明婵只得说“再让我哄一会儿，大哥你也别走，等一下吧”。
随后她对湛修慈说：“那事情啊……反正木已成舟，生米熟饭，我都给小侄子取好名字了，还谈别的做什么。”
她舒舒服服地靠着软绵绵的靠垫，哄得孩子开始安静下来。
“您真准备让陆微暖过门了？我可看不出她有杨安那么好。”
“湛家的标准和你的标准不同。”
“湛家的标准可真够垃圾的。”
湛修慈说：“婵儿，别再跟我闹了好吗？你逼着我说出伤你的话，然后你就要死要活的，难道我这个当老子的就如愿了吗？”
湛明婵微笑。
湛明儒在一旁蹙眉道：“妹妹，你睡了几天，父亲就没睡几天。你看不出父亲的眼圈都黑了吗？”
恩那，国宝啊。
“陆微暖和明嫣关系很不错啊。”湛明婵轻轻道。
“的确，明嫣是个体贴的，她很照顾陆微暖，这样也好。”湛修慈沉吟着。
“是挺好的啊。”湛明婵笑道，“哎，父亲，大哥，你说陆微暖会不会继续给我生几个小侄子，小侄女什么的？以后大哥大嫂再接着生，明嫣再来几个，呵呵，我湛家新一代，人才济济，龙藏凤隐，个个都是玄黄好手，以后这掌门的位置，可还真是得让人大伤脑筋了呢。”
湛修慈和湛明儒，面色均是一沉。
湛明婵摆弄着又要表演侧翻的小筝儿，“暖暖是个聪明的，我二哥也不是傻蛋；明嫣呢，是个有心的，那俞家公子也是人中龙凤，这两对基因组合，强强联手，生下来的孩子们，包准都是能力出众，胸怀大志者，真是为我湛家增光添彩啊。到时候孩子们之间来个良性竞争，我湛家可就要风起云涌了哦。”
她笑着抬头，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湛修慈和湛明儒，“父亲和大哥，你们说是吧？”
小筝儿举起小胳膊，食指向天，“呀……呀……”
“小宝贝哦，别摆这姿势，没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妈妈手里头的法杖，是要交给湛家最有能力的孩子的。这样的孩子才能引导湛家走向更进一步的辉煌。所以你得好好学习，好好表现，否则你可不是那天生的皇太女哦。以后你暖暖舅妈生的宝宝，你明嫣姨妈生的宝宝，都会是促进你发奋努力的好手足呢。”
湛明婵笑呵呵地弹了弹小筝儿的脑门，“你暖暖舅妈跟你明嫣姨妈关系好，因为她们都是懂事的，比你妈妈我懂事，妈妈跟她们搞不好关系，所以她们的宝宝们，大概感情会更好一点吧。也许在成长的过程中，会出现她们联合在一起，欺负你，甚至抢你东西的情况。但是你是长姊，所以要宽容，不要一个不高兴，就拿着法杖去打人，那样的话，法杖很容易就让手足们给联手夺走呢。”
她又对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湛修慈和湛明儒说：“父亲，大哥，你们说对不对啊？二嫂子和我那小妹妹之间的感情那么好，现在我妹子就帮衬着二嫂子，以后她们的孩子万一合起伙来欺负了小筝儿……父亲，大哥，你们可得公平审理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可不能因为我的筝儿是老大，就一味让她退让哦。你看我剥削大哥这么多年了，这老大的苦楚，大哥也是明白的，对吧？”
湛修慈忽然道：“湛垚，是个男孩子。”
“我知道啊。不过还有暖暖在，暖暖很健康，给您生盘四喜丸子也没问题的。啧啧，到时候湛家一堆皮小子，倔丫头，可真有意思。”湛明婵笑道，“我可不打算和无涯再来几个，我跟他的账会慢慢算。我也没打算嫁别人了，这辈子我就带着小筝儿过。可怜我这孩子，势单力薄，也没个亲手足帮衬着，大哥，大哥，你这当大舅舅的，可别忘了主持公道，好歹大嫂还算是小筝儿的乳娘呢，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娘啊。血缘之亲，斩不断的，小筝儿又怎会否认那情，那义，那该领的责任呢？你说是吧？”
湛明儒的面色虽难看，但他只盯着小筝儿，逐渐地若有所思起来。
湛修慈瞥了长子一眼，又看了看继续兴奋地要表演侧翻的小筝儿，最后看向女儿。
“我明白了。”
停了停。
“你大哥，也明白了。”
湛修慈从湛明婵手里抱过了小筝儿——小家伙愣了一愣，看了看湛明婵空空的怀抱，又低头看了看钳着自己的那双大手，随后恼火地伸出巴掌去揪湛修慈鬓角的发，啊呀呀没完没了。
“放心吧，湛家下一代，孩子不会稀少成大熊猫那种地步，但也不会多到好似蚊子苍蝇那样让家里闹心。”湛修慈宣布道，“明儒？”
“我听父亲的。”湛明儒终于露出了微微的一笑，“孩子是不该太多。我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湛明婵也笑了。
目的达到。
我的小筝儿啊，安排好了你，妈妈就放心了。
下一步……
缩回到被子下的手，握住了法杖。
救出白瑢。
然后共商挽救城市的计策。
我家人负我，我爱人负我，但我不可否认天下人的情谊。
千万生死面前，国祚延续之要事……
怎可计较小我得失呢？
何况我已无所牵挂，无所负累。
我用心去爱的结果令我心碎。
那么我最后的爱，就给所有人吧。
保护他们的爱，能够在城市绵延下去。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深夜，湛明婵起身，她穿好衣服，拿好了法杖，最后看了睡着的小筝儿一眼，准备去禁屋救人。
碧光一闪。
叶子香飘渺。
无涯立在门口。
“先不要轻举妄动，明婵，你和宗堰的做法，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如果你非要一个方法，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他说。
第七章 没有如果
湛明婵停住了。
无涯道：“神有天劫，人命亦有劫数，城市亦然。故而此次天意所定，城市逃不过这一劫。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力量的失衡，阴气的消失。”
“早到什么时候？”
“念想。”
“我就知道……”湛明婵微笑，“念想很难异常化，除非阴阳二力出现错乱。但是无涯，当时你没告诉我。”
无涯说：“我当时也不是很确定，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
“方法是什么？”
“京郊群山底，有一裂谷，中有裂缝，直通黄泉。阴气最盛者，莫过于黄泉。”无涯说，“而鬼池，是黄泉阴气最强烈之所在。鬼池之水，若自裂缝倒流入阳间，盈满裂谷，继而顺各河道补充于此间的江河湖泊，便可让至阴之气，盈满整座城市。再自地表蒸腾，化作气体散入天际，中和阳气的过盛。”
湛明婵说；“这看似不难办。”
“难。”无涯道，“鬼池方圆百里，所养恶鬼怨魂无数，是以阴气至盛。这种阴寒，对人体而言，已是剧毒了，可彻底毁坏一个人的生命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