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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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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怎么是你?”我这才发觉八号房里住的是老陈,而那只黄色的胳膊不过是一只打扫卫生用的扫把!   
看来恐惧有时真的是来自人的内心而非外界。   
“道信?”老陈和我有一面之交,“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为刘家生的事来的。”我开门见山地说。   
“哎。”老陈的脸变得凝重起来,他拾起那只断为两截的扫把,努力想合成原样,却怎么也回不到原样了。老陈的眼眶里有闪烁的泪光。“这孩子,是我害了他……”   
“为什么?”我脱口质问。次吉白玛也睁大了美丽的眼睛,难道老陈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可是他这么老实木讷的一个老人连我也不相信他会去害人。   
“是我把他带到西藏来的。”老陈悲伤地说,我在大学里就是当杂工的,那天我在广告栏看到了教育部援藏的工作计划就告诉了他。笃信佛教的他对此非常感兴趣。于是我们就一起写了申请报告,千里迢迢赶到西藏来了。”老陈长吁短叹地说,“哎,要是那天我没看到那计划书的话,刘家生现在还应该是大学里一名普通的大学讲师,过着平平安安的生活……”   
“这怎么能怪你呢。这就是人生的变化无常啊”。我轻声安慰失落的老陈。说了半天,原来老陈是在自责自己。   
还是珍妮的问题击中要害,“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呢?”   
“死的死,吓的吓,谁还敢住在‘杀人魔王’的隔壁呢?”老陈浑浊的眼泪落了下来,“小刘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后生,我怎么想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人?”他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脑袋,“我当时看傻眼了,直到现在我还一直以为是在做梦,报警的时候我不停地掐着自己的身体。可是,可是是真的啊……死了那么多人……”老陈又沉浸在那悲伤的回忆里。   
我转身看见次吉白玛的眼睛也是泪光滚滚,她对刘家生爱的太深,恐怕也是伤害最深的那个人了。   
我不再多问老陈什么,只是用次吉白玛的钥匙打开了刘家生的房间。   
“陈,刘的房间警察没有来看过吗?”珍妮一边取出微型摄像机,一边开始了她的采访工作。这些第一手的内幕也许就会出现在今天晚上的卫星电视上,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疯狂了。为了一个本来素不相识的读者而留在乌云笼罩的拉萨去揭开这个扑朔迷离的案件。   
“警察来过很多次了,该拿走的,该拍照片的肯定都拿去了。”老陈悲伤地说。“因为是租的酒店,他们总不能把房子给封了吧。”   
“这样也好。”我心里暗想就不会破坏现场了。而且小刘当时已在现场被擒,证据确凿,与酒店并没有什么关系,警方应该也不会来此乱动干戈。但我还是和珍妮各自取出一副医学手套戴上,免的留下指纹或是破坏了什么线索。   
打开刘家生的房间,我就觉得一股尘封的压抑迎面而来,他的房间其实还是挺整齐的。看的出他是那种“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的人。床上被子迭的像豆腐一样,不过却已经很久没有主人的体温了。床头,书上,墙壁上全都是书,密密麻麻的书,五花八门的书。有关于古代建筑的,文明古迹的,修复专业的,林林总总的让人眼花缭乱。床头有一本很厚的藏语字典,看来他来西藏的确是花了一番苦心的,墙壁上还有许多梵文的佛经和许多五颜六色的唐卡(西藏独有的刺绣或绘画在布、绸或纸上的彩色卷轴画),我小心翼翼地抽了几张看,有慈眉善目的观音像,也有凶神恶煞的夜叉修罗,有一张唐卡深深地吸引了我。这张画画的是头有光环的如来立在一头五彩斑斓的孔雀身上,如来面有苦色,气氛怪异。   
“这张画的是什么?”珍妮问。   
次吉白玛回答说,“这是出自《佛母大孔雀明王经》的传说,如来被孔雀大明王吞入腹中,破其背而出,却言佛不可受生养之辱,欲杀之;众罗汉言孔雀于佛祖有生身之意;故佛祖只好尊孔雀为佛母。”   
“原来如此。”我想起尼玛达娃似乎也说过类似的故事。   
“这边有个保险柜。”我指着墙边的柜子问次吉白玛,“可以打开看看吗?”   
次吉白玛犹豫了一下,“可以,密码是我的生日。”   
“他好爱你喔,这么信任你。”珍妮羡慕地说了一句。   
次吉白玛一边上前去按号码,一边却回忆起与刘家生甜蜜的往昔,不由潸然泪下。   
这时“啪”的一声,保险柜的门被打了开来。“哇,好多的宝石啊!”珍妮羡慕地赞赞叹道。   
我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耀,茶点睁不开眼睛。大概有几十个珍珠,玛瑙,云母,绿松石等精美的首饰都零落地藏在柜子里。   
“这,这是哪里来的?”我对刘家生的人品产生了怀疑。难道他是一个道貌岸然见利忘义的伪君子?难道他是为了钱财而杀死了其它的十八人?   
还好次吉白玛很快为我解开了疑惑。“阿生……”她痴情地扑在保险柜上哭了起来,“你,你还保存着我们这些美丽的诺言啊。”   
在她的哭哭啼啼里,我终于明白这些宝物都是次吉白玛送给小刘的定情信物,西藏民风淳朴,矿产富饶,有时未嫁女子常常把宝石织在首饰里送给自己的心上人。珍妮拿起首饰仔细地看了看,她小声趴在我耳朵小声说,“这些首饰只是手工精致,看起来很漂亮,但材料并不是很纯正,因此价值并非很珍贵。”我恍然大悟,珍贵的不是礼物,珍贵的是爱人的情意吧。   
我们忙了大半天并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次吉白玛关上保险柜,我们正要沮丧地离开。   
走到门口时,次吉白玛突然依依不舍地说,“我,我想把那个绿松石取回家纪念,那是他准备在婚礼上送给我的礼物。”   
“那好吧。”我于是和次吉白玛一起返回,那个绿松石镶嵌在一块丝绸上,当次吉白玛把绿松石取出来的时候,丝绸的一端卷住了另外一块宝石。无意一拉,宝石掉到了地上——我定睛一看——一块晶莹剔透的孔雀石! 
十四      
“又是孔雀石?”珍妮也从屋外再次返进来。   
“怎么啦?孔雀石是很普通的矿石啊,你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次吉白玛大方而伤感地说,“反正他都已经……”刘家生与次吉白玛的婚礼很可能永远无法实现了。   
“此石非彼石!”我把这块孔雀石放在掌心,对着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一道明亮的光线穿透了孔雀石的中央。   
“它是透明的!”珍妮大叫,“它太美了!”   
“太美丽的东西往往难以预测。”我摇摇头说,“刘家生那天晚上就是说要回家研究孔雀石的,可惜啊。”我还是为前途无量的刘家生自毁前程而感到惋惜不已。可是一个正常的人一夜之间变成了杀人魔王,就好像突然告诉你你是从火星上来的非人类,你愿意相信吗?   
“可惜了。”珍妮接过我手中的孔雀石对着太阳又照了一会。   
“阳光之下,并无新事。”我感伤地说,“生老病死,是非恩怨,皆不过是过眼烟云。一切有为法,如露幻泡影。”   
“泡影?”珍妮大叫起来,“这里有个影子!”   
“哪里?”次吉白玛好奇地问。   
珍妮把孔雀石举起对准了光明的阳光,在耀眼得睁不开眼的光线下,我们隐约看到了孔雀石中间有一个美丽的孔雀的影子,形象俱全,甚至还有一根孔雀翎一样的细孔从孔雀石内部延伸到表面。   
“只是一个瑕疵吧。”我科学地分析说,“何首乌有时也会长成人形的,而且影子那么小,你想象成一个佛祖也是可以的。”   
“对啊,好像又有点像人形。”珍妮调皮地说,“也许是幻觉吧。人生就是一场华丽的幻觉。”   
“世界非世界而名世界。”我搬出了《金刚经》里的句子。“次吉白玛,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们送你。”我把孔雀石还给次吉白玛,她把孔雀石连同那块定情的绿松石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我们三人与颓丧不已的老陈告别。   
我们走下楼的时候,老陈突然“噔噔噔”地跑下楼来,“道信先生!”   
“怎么了?老陈?”   
“我,我也许过几天就要离开西藏了。”老陈依依不舍地说。   
“是吗?到时我去机场送你啊。”我微笑着说,“那最近几天还开工吗?”   
“开!地下宫殿已经开到十七层了,我们一开始从佛经记载以及超声波距离估测法算出下面应该有十八层,等第十八层重见天日的时候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那样最好,老陈,别难过了。好好保重,其它的事只能随缘了。”   
“我明白,道信先生,我一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客气话。但小刘的事能帮的,希望你尽量帮一点,就是判个死缓也好……”老陈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沧桑的脸,浑浊的眼泪又簌簌掉了下来。   
“谢谢你……”次吉白玛感动地和老陈拥抱在一起。   
“我会尽量的,希望这事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好言安慰了老陈几句。   
坐在飞驰的吉普车里,我也是心神不宁。次吉白玛低头不语,只是手里紧紧地攥着那颗孔雀石。我们先把伤心过度的她送回了家。   
我看着次吉白玛落寞地下车,走进她的家里。珍妮重新发动车的引擎说,“刘的案件不判死刑几乎是不可能的。”   
“凡事总有一线生机。”我心中矛盾交加,虽然想刘家生得到从轻审判,可是那些无辜的死难者的亲属悲伤欲绝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再加上刘家生现在又多了一条越狱罪行,Bill教授的死大概与他也脱不了干系,恐怕……   
“记得辛克利因案件吗?”我问珍妮。   
“就是1981年对里根总统实施刺杀活动而被捕的那个家伙?”珍妮果然对美国历史上的著名案件如数家珍,辛克利因在审讯中表示刺杀总统只是为了引起好莱坞女星朱迪?福斯特的注意。后来辛克利因被认定精神病而免于处罚,1982年被送往华盛顿圣依莉萨白医院接受治疗,在精神病院已经呆了20多年后于21世纪初被无罪释放……   
“我认为小刘的案件有点类似……”   
“道信别傻了,这两件事是不一样的!”珍妮戳穿了我的天开异想。“刘是个思维正常的人,他之前毫无精神病史,我甚至查到了他的曾祖父那一代,从中国的封建社会起他们家族就是书香门第,怎么刘会突然做出如此反常的事呢?”   
“只有一个解释。”我再次用作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猜测。   
“什么?”   
“鬼上身。”   
珍妮听罢盯着我的脸愣了半天,“咯咯,道信先生,你真的是太好玩了!”她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哎哟,那你说我们是要请上帝还是佛祖来妖降伏魔呢。”   
“很可笑吗?”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西方民间传说不是也有吸血鬼吗?其实吸血鬼的血统并不是一种超自然力,它事实上是一种在体内能大量变异的病毒,最后它能将主体转化成另一种生命形式。”   
“那他们是变异的人类吗?”   
“吸血鬼事实上是另一个物种。他们可以生殖,但他们并不是不死的。因为我们的世界并不认为吸血鬼是存在的,像刀锋战士这样的人会被认为是个十足的精神病患者。因为他每次杀死一个吸血鬼,吸血鬼不会留下尸体而会化成灰烬,所以很少有证据会留下来证明他所讲的都是真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吸血鬼是一种变异的人类,就像生活在喜马拉雅山上的大脚怪,雪人之类,只是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所以才觉得可怕,神秘,不可思议,甚至恐惧逃避。”   
“也许你是正确的。”珍妮勉强收住了笑,“但我的采访还是在于追踪刘的逃亡事件,而不是装神弄鬼的灵异传闻。”   
我正想再辩论什么,这时珍妮已经把车开到了香格里拉饭店,我只好悻悻地下车。   
“道信,晚上我们在梦里见喔。”珍妮把头探出窗口与我开玩笑,“我学会读心术了。”   
“晚安,再会。”我微笑着挥手道别。     
我推开饭店的门口,却见到了一个美丽的娇影转身朝走廊那边跑去。   
“达娃,达娃……”我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秀手。   
“原来你是和美女一起去游山玩水了,害得我找了你一个下午你知道吗?”尼玛达娃生气地说,“你的手机又没电了吗?”   
“我,我……”我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好,最后我还是实话实说,“因为我不喜欢随身带手机被别人打扰,我觉得手机简直是一种束缚自由的镣铐,而且手机的辐射对人的大脑有害无益……”   
“你是大作家当然有这些奇理怪论了!”尼玛达娃还是生气地往房间里走。“与你一起来的客人都顺利返回了,但你却是唯一留下来的客人。我们旅行社最起码的宗旨就是保证每一个客人的人身平安,你这么任性不羁怎么让我放心呢?”   
“好了,突及其(对不起),突及其。”我魔术师一样地从身后变出一束美丽的孔雀花送给尼玛达娃。   
“呵!”尼玛达娃呆了一下才含笑欣喜收过我的花。“道信,蛮会骗女孩子的芳心嘛。”   
“呵呵,鲜花送美女呀。”我看着那艳红色的孔雀花,突然想起这种学名叫Caesalpinia pulcherrima的花还有个别名叫“金凰花。”   
“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明天还要去机场接一批德国来的客人呢。”   
“德国?怎么回事?最近拉萨城的旅游业不是萧条了许多吗?”我不解地问,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拉萨怪事频频的流言飞语已经通过互联网和电子媒体传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可能是一些不信邪的德国人吧。”尼玛达娃笑眯眯地说,“也许流泪的吾巴梅佛真的只是一个凭空捏造的传闻。”   
“但愿吧,明天见。”不知为何,我觉得明天将要空降西藏的绝不会是一群寻常简单的观光客。在黑暗的睡梦里,我看到布达拉宫的地下宫殿被缓缓开启,有无数蹙怖可怕的魔王在地下的深渊里阴森凄惨地哭喊着,“孔雀,孔雀,孔雀……” 
十五      
第二天,尼玛达娃一早就去机场接那批德国游客了。   
我躲在饭店的床上看电视里的珍妮为我做刘家生杀人案的追踪报导。说实话,电视上的珍妮的容貌比她现实中差远了,虽然我得知很多人根本是冲着珍妮天使一样的脸蛋和可乐瓶子般的漂亮身材去收看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法制节目。   
“叮……”大约九点钟,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我是珍妮,看到新闻了吗?”   
“看了,你今天的妆化的挺好的。”   
“谢谢。但请你别开玩笑了,我说的是珠宝大亨丹增国钦(丹增,藏语主宰圣教,国钦,大头的意思)的事。”   
“就是那个大头大头,下雨不愁的家伙吗?”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脑袋大大的老头。他是西藏自治区拉萨城里最富有的大富翁了。之前他有投资在中国内陆卖一种大头藏族帽子,在中央电视台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中采用了他极赋个性的电灯泡般的大头,广告语“大头大头,天天不愁,藏族草帽,西部奇妙”也是全国范围,众人皆知。   
“就是那个大头富翁!他死了。”珍妮再次给了我一个不幸的消息。   
“生死乃人生常事。”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但实际上我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他的症状和拉巴穷达他们是一模一样的,死前根本没有症状,但是死后表情可憎,好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知道真相的人都该不得好死吗?”我脑海里又出现了刘家生在地下宫殿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狰狞容貌,这个世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珍妮焦急地说,“你快点到八廓街来,今天我的摄像师临时有点身体不舒服,你快点来帮忙。”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叫我做下手吗?”我不情愿地起床,连牙齿都没刷就匆匆搭车前往八廓街。   
八廓街也叫八角街,从某种程度上说,八廓街也是拉萨的象征,说起八廓街,拉萨人无不自豪,外地游客也一样,去拉萨必去八廓街!   
  八廓街位于拉萨老城区,是围绕大昭寺的一条环形街道,也是拉萨最古老的街道,它是整个拉萨老城区一片典型的藏族建筑的代表,也是拉萨古城的代表。   
7世纪藏王松赞干布率部族迁徙拉萨平原时,这里还是一片坦荡的沼泽地。他们在沃汤湖边安营扎寨,并修建了大昭寺。最初这只是一条普通的路,后来成为朝圣者的转经路。(“廓儿”意译为“圆圈”,引申为转经。)   
出租车带我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八角街,我看到无数人群站在一栋金碧辉煌的大楼下翘首以待。我找到了在现场做报导的珍妮。“道信,快帮忙,这个新手连导线怎么插都不大清楚呢,NG好多次了。”那个临时扛着摄像机大学生样子的藏族青年抱歉地把机器让给了我。   
我于是勉为其难,帮助珍妮继续采访节目。   
案件其实还是与前几次拉巴穷达等的暴毙事件一样,根本就无从查起。这个大头富翁在附近人缘道是挺好,经常做善事,大家都对他的离世感到难过,纷纷前来悼念,表示同情与慰问。   
我和珍妮冲上楼去,把摄像机朝着凌乱的房间拍了一通过。富翁豪华的大床前有一个上锁了的金匣子,里面应该藏着富翁最珍重的宝贝。   
“奇怪了?”珍妮问我,“那么精美的匣子上怎么会有铜绿呢。”   
我把摄像头放大特写,果然看到了匣子的边缘有一抹绿色的斑点。我刚想走近去拍得更具体些,可是维持秩序的警察却蛮不讲理地把我们赶了下来。原来大头富翁的家里有无数的金银珠宝,刚才就有几个小地痞想浑水摸鱼,结果已经被抓进了牢房。   
我看见几个妖冶的女子在富翁的尸床前哭哭啼啼的,大概是他的妻妾和女儿吧。在西藏,有钱人多娶几个老婆并不犯法。珍妮把麦克风递给那几个漂亮女子,他们也只是摇头哭个不停。我们采访了邻居,本份老实的邻居个个也都说最近附近一切和大头本人都是很正常的。   
“昨天晚上我还和他在楼下一起吃过酥油茶呢。”一个老头抹着眼睛说,“佛祖怎么这么快就把他召唤去了呢。”   
“大头一向身体很好,前几天听说还进了一些珠宝要去上海卖掉呢。”一个中年妇女在一旁帮腔。   
西藏的金银首饰在全国各地都非常受欢迎,大头除了卖草帽,还做些珠宝生意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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