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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夜-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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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路当然带声,是你耳朵的问题。”段可反驳道,转身走进了客厅。

    我站了起来,被她这么一提我也感觉到饿了,还是先解决午饭再和段可商量去哪儿的问题吧。我走进厨房,想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拉开冰箱门我就后悔了,扑鼻而来的气味告诉我,冰箱里面的东西并不比外面的尸体好得了多少。

    背包里剩的东西勉强还能让我俩撑一顿,我立即觉得刚才自己想多了,先不提别的,就只算解决温饱问题,就够我们奔波的了。走出超市的时候,还是应该问王叔要点东西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家里休息一天,不用再出去找晚饭了。

    “你准备在这里住下,还是去什么地方?“段可嚼着饼干问我。

    我对她摇头,说:”不住这里,我们下午就走。“

    “去哪里?”

    “找吃的呀,你没看到背包都空了吗。“

    “那我们又回超市?”她略带兴奋地问我。

    “我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那里挺好,有电,还能洗澡,要不我们跟王叔说说,让他留下我们?”

    “嗯,”我思忖着,“到时候再说吧。”

    吃过一顿简易的午餐,我又回到那张躺椅上享受阳光,段可则盘坐在地上玩着盆栽。

    “你说,我们算有缘分吗。”她突然问我。

    “啥?”我立即说,这并不是我没有听清她的话,而是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种暧昧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停顿有几秒,继续对她说:“算吧,你看,学校的人都死光了,就你不死,还跟着我走了那么久的路,最后奇迹般的出现在高速路上。”

    “嗯,谁叫我那个时候太无聊了。”她说。

    “缘分不过就是个概率问题罢了,我们能够遇到的概率,已经算是缘分中的缘分了。”我笑着说,“就像是上帝给这个世界洗了一次牌,我们刚好被洗到了一起。”

    段可看着我笑了笑,别过头去。

    我觉得再这样对话下去,就要进入儿女私情的范畴了,为了避免尴尬,我话锋一转,继续问她:“除了回超市,你还有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公园。”她说。

    “远一点的。”

    她眼珠转了半天,似笑非笑的回答我说:“我还想回家。”

    “可我还没有找到飞机呢。”我笑着说。

    “但是我会开车呀。”

    “开车?”

    “对,开车回去,只要我们能找到一辆车。”

    “可是,高速路堵……”没等我说完这句话,我立即想到了王叔他们想掉头上国道却被堵住的事情。对啊,一般情况下人们驾车选择跨省交通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上高速路,国道和省道通常只是驴友们自驾时选择的路线。

    “还有国道!”我立即又说。

    “万一国道上也全是车怎么办?”

    “那就只有去公园玩了。”

    我立即扯出书包里的交通地图,翻了几通,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不过,书上看不到路况,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行。段可虽然会开车,但她的驾龄只有一年多,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国道和省道的路况。我们决定,先回一趟超市,看能不能得到王叔的帮助。

    事不宜迟,我合上交通地图,就准备出发了。其实我并不是迫切的想帮助段可回家,我知道她回到家后多半会跟我现在的处境一样,我只是想要迫切的离开这里,只要她能帮我说出一个地名,而且到达那个地方需要一定时间就行了。或许等这段时间之后,我就能遗忘掉丧亲之痛。可是用她将面临的痛苦来换我心中的释怀,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算了,懒得考虑这么多,能不能走这么远都是个问题,或许只是两个嫩头青在这里纸上谈兵,还是先回超市找到王叔吧。我到卧室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段可也试走一件外套,虽然依旧不合身,但她说只要干净就行。剃光了脸上的胡子,我最后将这屋房子转了一遍,除了我爸妈的卧室。

    一个小时候,我和段可就站在了门外,正准备向我家告别。我把钥匙甩进室内,我决定不再回来了。

    “舍得吗?”段可看着被甩进的钥匙问我道。

    我看了里面最后一眼,然后用力将门关了过去,说:“舍不得。”
第十六章 家
    走进楼里,乳白色的地砖上积满了灰尘。进出单元楼的铁门正关着,不过没有锁。我推开门,冬日的阳光慢慢照清楚里面,使我们能看清走道。刚走出几步远,身后“啪”的响起金属撞击声,吓得我脖子一缩。难道刚才那个人影追上来了?我在心里不安道。我和段可回过身一看,原来是铁门自动关闭发出的响声,我松了口气,又觉得这突然的响声是整栋楼在欢迎我回家。

    再往里一走,就是等电梯的区域。电梯是肯定不能用了,我拐过电梯旁的墙角,拉开关着的木门,走进了临时楼道里。还好,我家住在八楼,不算太高,用不了多久就能走上去。阳光通过墙上的窗口射进来束束光柱,所以楼道里的可见度还不错。不过每一步下去都能踏起楼道里的灰尘,混合着阵阵腐臭味,多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十步,第十一步,第十二步……我在心里默数着。随着步数的增加,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我第一次觉得,回家也是如此令人紧张的事情。

    踏完一排又一排的阶梯,转过一个接一个的楼梯间,终于在我数到第一百六十八步的时候,段可提醒我到了。

    我推开木门,走出了楼道。印着“8”字的钢牌,正贴在我们面前的墙上,虽然我以前就发现它被贴倒了,但丝毫不影响我们辨认出它。楼牌的对面就有两扇防盗门,其中一扇的里面,就是我家。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我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朝门走去。不知道是爬楼梯给我带来的疲惫,还是我内心太激动,我不住地喘着气,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走到门前,我很希望这个时候能听到什么声音能从门里传出来,无论什么声音都行。有那么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我妈正在厨房炒菜,我爸在客厅里踱步,或者是客厅的电视里传来的新闻播报声。

    但等我恢复神智,周围只有我的心跳正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我吐了口气,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把耳朵贴在了门上。耳朵立即传来一阵冰凉。十几秒后,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倒是我的心跳慢慢的降了下来。会不会是他们还在睡觉,没有听到?我仍然在不停地幻想着,随后又重重地敲了几下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可依旧一无所获。

    没办法了,我解下背包,在里面摸了几下,取出了钥匙。钥匙插进锁孔,再一转动,就响起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我一手攥着还插在锁孔里的钥匙,一手握着门把,迟疑了几秒,还是拉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我后退几步然后看向屋内,熟悉的陈设再次映入眼帘,同时,一股在室内密闭已久的味道也涌了出来。我瞬间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脑子已经停止了思考,只是机械般的走了进去。虽说大脑一片空白,但我的双眼,仍然没忘记四处打量屋子里面。

    我一路抚着墙壁,走过餐桌,路过厨房,如果再拐过前面的墙角,就能走到我爸妈的卧室里。我一手撑在墙角上,看向过道尽头的卧室,卧室的门正关着。看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决定现在不进去,或者说,我不敢进去。我转身走到了客厅里,坐到沙发上。

    段可一直跟在我后边,看到我坐了下来,也规规矩矩地在我身旁坐下,眼睛转来转去,正好奇的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我在身上摸索了好几下,才将香烟找出来。点燃烟,升腾起的烟雾总算帮我将腐臭味冲淡了些。

    段可这次没有抱怨,自己悄悄地挪开了位置。

    我从茶几上拉过我爸经常用的那盏烟灰缸,朝里面弹着烟灰。烟灰缸里的几个烟头已经干瘪,一看便知是多日前留下的烟头。我看着被我新弹入的烟灰,大脑又开始重新运转。

    屋子里充斥着的气味,已经可以说明发生了什么。我的父母现在肯定睡在卧室里,是的,我仍然不肯用“死”这个字。十几天前,我正坐在宿舍里,面对突变后的世界,计划着回到家才是我唯一的希望。十几天后,我如愿以偿的坐在了家里,却不敢推开卧室的门,去面对我最害怕的东西。我突然觉得,我当作唯一希望的东西,不过是一剂吗啡,只是让我得到片刻的舒缓。我感到自己又丢失了希望。我到底该不该进去,还是在这里一直抽烟?可一想到走进卧室里会看到的画面,我的心里就生出无限的排斥。

    我看着烟灰缸出了神,直到手里香烟的过滤嘴传来温度,才将我的神智烫回来。

    我赶紧将烟头灭掉,同时站起了身。我终于做出了决定。父母就在几米外的地方,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事情已经发生,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再奢求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但至少,应该去看他们最后一眼,如果我还能认出他们来的话。

    “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我对段可说。

    段可带着浅浅的微笑对我点头,不知是不是在鼓励我。

    没有几步,我就走到了父母的卧室门口,无疑,臭味的源头就在门的背后。转动冰冷的门把手,没有再多想,我就推开了门。我像小时候的早晨跑来叫醒他们那样,把头放在门缝中间,看向门里的一切。

    不用说,我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到了卧室的床上,并且看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我不太忍心描写我所看到的,我只能说,通过被子的褶皱和起伏,能知道床上正躺着两个人,只不过是永远的躺在了床上。我的心跳又剧烈地跳动起来,我真想立马关过门,跑下楼,冲出小区,逃离这里,再也不回来。虽是这样想,但我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已经朝卧室里迈出了步子。

    鞋底碰在木地板上发出声响,好似在猛击着我的胸膛。因为每走一步,床上的情况我就看得更加清楚。

    终于,我停了下来,站在床前,俯望着床上的两具尸体,我父母的尸体。正如王叔所说,病毒在夜晚袭击了这种城市,我的父母当时肯定在床上,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至少他们在睡梦中,还来不及对人世有半点依恋。

    尽管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了半个月,但我从未如此近距离、仔细地观察过某具尸体。在眼前的床上,我的父母,或者说是两具尸体,因为早已不能辨认出它们生前的模样。也许是这里空气流通程度不太好的原因,尸体的腐烂程度比外面要慢很多。两具遗体已经变得膨胀,流出一些让人恶心的液体,将床单和被子染成了黄褐色,还有很多小虫子在床上爬来爬去。最令人恶心的是,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蛆,在已经腐烂膨胀的面部上蠕动着。

    假如我不知道这两具尸体是我的父母,我肯定会大骂一句然后呕吐为快。但即便是我心中在这样想,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在不断转移注意力,我还是没能够敌过人最本能的生理反应,躬下身一阵干呕。但是为了不让眼前本就恶心的场面变得更恶心,我闭紧双唇,强行将上涌的呕吐物咽了回去。

    在父母的遗体前做这等事,真是大不敬。不过,要是爸妈知道他们现在是这般模样,一定会原谅我的。

    我走到卧室里的衣柜前,打开衣柜,随便扯出一件衣服,盖到了父母的遗体上。我不能像王叔那样,背上你们出去入土为安,我只能替你们盖上最后一块布,送你们最后一程,你们就当这是做儿子的尽最后一次孝吧,我在心里说道。

    床上被盖上一件衣服后,让人犯恶心的东西再也看不见,我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卧室里的其他地方。床头柜上,正摆着一张相片和一部手机,不知道是我爸还是我妈的。我拿起那张相片,发现是我们一家人的一张合影。我已经不记得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了,照片上的我很小,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背景好像是在某个动物园。照片里的父母那时都还很年轻,两人正合举着我。

    我这才想起,自己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再没有和家里人合过影了。想到照片里的那个幸福的瞬间,再对比眼前的两具尸体,三个人已是天地相隔。想到这,很突然的,我的视线就被泪水所模糊。

    抹掉溢出的眼泪,我又拿起床头柜上的那部手机在手里翻看。这肯定是他们最后一次和我交流的工具,我想起了那天我爸在电话里淡定的语气,或许他是一面看着那张合影,一面用最父亲的语气安慰着我。

    我不忍再多想,从小我爸就告诉我哭鼻子的男人是最窝囊的,就算是哪天他死了,我只流一滴眼泪就够了。现在他真的不在了,我很遗憾自己没能按他说的来,流了不止一滴眼泪。

    事罢,卧室里不是追悼会现场,再在这里多停留没有任何意义,继续回忆只会让我更加悲痛。况且,我的鼻子也快撑不住里面的气味了。我将那种珍贵的合影塞进背包的夹层,想好好的保存起来。不过我这一塞,又摸到里面放了另一样东西。触感告诉我那是一张纸,我扯出来一看,不由摇头笑出声来,那是在寝室无聊给父母写的信。

    那天我以为我会死在宿舍,然后等爸妈来到学校打开这封信,没想到事情与我想的相反,这封信竟然也被寄到了我家。我没有再去看这纸信上的一字一句,只是将它折好,用那部手机将它压在了床头柜上。

    环顾四周,我觉得自己该看的都看了,该做的也做了,便走出门外,看了卧室最后一眼,就关过了门。

    至于那封信上的内容,由于十几天来经历了不少事情,我大都忘记,但是结尾,我始终刻在心里。

    “我回想自己的二十几年,能算得上回报你们的事情屈指可数。过去我一直认为,你们为我做的,都是义务。但是我错了,这个世界上谁对谁都没有义务去做什么。到现在,到我真的想为你们做点什么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晚到我都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活着。但是,你们肯定还活着,正在家里等着我回家。

    可能我熬不过今晚,不能再回家,但是你们一定要活着,就算以后再去领养一个儿子也好。

    爸,妈,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了。请原谅我,我也只能用笔和纸才能对你们写出来我最真实的想法,才能正经的叫你们一次爸爸和妈妈。

    要是这辈子可以重新来过就好了。”
第十五章 公园
    不出所料,穿过一条空旷的街道后,我凭着记忆,带段可来到了一座公园的大门口。在公园的另一个出口,就是我家所在的地方。

    公园里特别干净,空气也很清新,所见之处都没有尸体的出现,简直是城市中的一块净地。可能是秋天刚过去,加之长时间没有人打扫的缘故,公园里的水泥小道上堆满了各种落叶。我和段可走在上面,每一步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段可觉得好玩,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落叶里踩来踩去。

    “快回家了,紧张吗?”段可在前边转过身,退着走路问我。

    “废话,谁知道回家会看到什么呢。”我笑着说,“万一我爸妈和王叔一样,在屋子里好好地住着呢。”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回家看看了。”段可接话道,话里带着一股无奈的语气,说完就转过身去。

    我突然想起自己从未关心过段可的背景,便问她道:“你家在哪儿,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你又没问。”段可头也不回的说,不知道她的脸上正挂着什么表情。

    “在浙江,”段可半晌后补充道,“我不可能和你一样,靠双脚走回去吧。”

    听她的语气,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我飞快地想着能够安慰她的话,几秒后对她说:“也不是没有办法,要是哪天我们找到一架飞机,刚好我又学会了,就可以载你回家啦。”

    开车都不会,还学什么飞机,打飞机算了吧,这句话一说完我自己都笑了。

    段可不理会我的玩笑,任我那句话消失在时空里,可能是她真的想家了吧。不知哪个地方吹起一阵风,路旁的树摇晃起来,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同时又掉下好多叶子。看到前面迎着落叶的段可,我真想走上去说些什么话安慰她,可是我这个人既不会说话又不会安慰人。

    这个公园的规模不大不小,园中修有一口人工湖。我们路过湖边,今天的湖水不知为什么,看起来特别清澈,在阳光的照射下水光潋滟。我叫住在前边低头走路的段可,准备在湖边抽支烟休息一下。

    记得以前来公园游玩的时候,湖边总是坐满了成双成对的情侣,想找个地方坐坐都不行。而现在,整个公园都可以是我的地盘,想坐哪里就坐哪里,真是出了口恶气。我们找了张木椅坐下,段可始终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懒得打扰她,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抽烟晒太阳。

    身后又刮起风,响起一阵落叶摩擦地面的声音。

    “你家在哪个方向?”段可突然开口问我。

    “就在湖对面啊。”我回答说,顺便指了指跨过湖面的一座石桥,“走过前边的石桥,就差不多到了。”

    段可立即兴奋地站起来,站到我面前,低头对我说:“那我们就坐船过去吧!”

    我抬头望向她,心说你不是正睹物思家吗,现在又有心情坐船游水了?我立即问她:“哪儿来的船?”

    “那儿!”段可一手扯起我的衣领,一手指向岸边的一片竹林。

    我顺着看过去,果然竹林旁的湖里停着一排花花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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