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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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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一两年前它确实在印度爆发了。”

这时,我听见我的门环以一种愉快的、急切的方式响着,正是阿姆沃斯太太习惯宣告她到来的方式。我走过去开门。

“快进来,”我说,“免得我的血被吓得凝固了。伍尔康伯先生正在试图吓唬我。”

她那生机勃勃的、丰腴的身躯似乎立刻使屋子变满了。

“啊,可是多么有趣!”她说,“我喜欢使我的血被吓得凝固。继续说你的鬼故事,伍尔康伯先生。我喜欢鬼故事。”

我看见,正如他习惯的那样,他在专心观察着她。

“准确地说它不是鬼故事,”他说,“我只是告诉我们的主人吸血事件还没有绝迹。我在说仅仅几年之前印度有过一次爆发。”

这时谈话明显出现了一个停顿,我看见伍尔康伯正观察着她,她也注视着他,眼睛一动不动,双唇张开。然后,她那快乐的笑声驱散了这颇为紧张的沉默。

“噢,真可惜!”她说,“你一点儿都不能使我的血凝固。你从哪儿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伍尔康伯先生?我在印度住了很多年,从来没听见过一件这样的传闻。一定是集市里的一些讲故事的人瞎编的,他们干这种事很有名。”

我看见伍尔康伯正要进一步说一些事,但他止住了自己。

“啊!很可能是这样。”他说。

但是那天晚上某种东西扰乱了我们通常平静的社交活动,某种东西扫了阿姆沃斯太太素常的好兴致。她对扑克牌失去了热情,玩了几圈就走了。伍尔康伯也沉默着,事实上,他直到她离开才又开口说话。

“很不幸,”他说,“因为这次爆发,让我们姑且称它为一种很神秘的疾病吧,正是在白沙瓦,她和她丈夫所在的地方,而且……”

“什么?”我问。

“他就是一个受害者。”他说,“自然,我刚才说话的时候差不多忘了。”

这个夏天热得出奇,而且没有雨水。马克斯利受着干旱之苦,而且受着一种巨大的、黑色的夜飞昆虫的烦扰。它咬伤的地方十分恼人而且有毒。它们晚上飞进来,落在人的皮肤上,悄无声息,人们什么也察觉不到,直到尖锐的刺痛宣告人被它咬了。它们不咬手脸,而总是选择脖子和喉头作为它们的就食处。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在这种病毒扩散的时候,都认为那是暂时的甲状腺肿。然后,大约八月中旬,出现了第一起神秘的病案,我们本地的医生认为那是由于持续发热加上这种有毒昆虫叮咬所致。病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阿姆沃斯太太园丁的儿子,症状是贫血苍白,没精打采,虚弱无力,还伴有极度嗜睡,胃口反常。他的喉头也有两个小孔,罗斯大夫猜测一只那种巨大的昆虫咬了他。但是奇怪的是被咬的伤口周围既不肿也没有发炎。发热这时已经减退,但是凉爽的天气没能使他恢复,男孩虽然狼吞虎咽下去了那么多食物,可是却渐渐瘦成了皮包骨头。

大概就在这个时期,有一天下午我在街上遇见罗斯大夫,我问他的病人情况如何,他说恐怕那个男孩要死了。他坦白承认,这个病例让他迷惑不解,束手无策。他能想得到的病因只是某种无名的致命的贫血症。但是他想知道伍尔康伯先生是否会同意看看那个男孩,期望他能对这个病例有一些新见解。因为伍尔康伯先生那天晚上要与我一起用餐,我提议罗斯大夫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不能来吃饭,但是他说晚一点他会顺道来拜访。他来的时候,伍尔康伯先生立即同意运用自己的专业技术帮助他处置病人,他们马上一起走了。我这个晚上的社交聚会也就泡了汤。我打电话给阿姆沃斯太太,想知道我是否可以打扰她一个小时。她的回答是肯定的,且极表欢迎。玩着扑克牌,又有音乐,一个小时因此延长成了两个小时。她说到那个男孩,他正绝望地躺着,他的病很神秘,她告诉我她常去看他,给他带去营养丰富的美味食品。但是今天——她说着,那双善良的眼睛湿润了,恐怕那是她最后一次看他了。我知道她和伍尔康伯互有恶感,于是没有告诉她医生请他去会诊了。我回家的时候,她陪我走到门口,因为她想呼吸晚上的空气,还想向我借一本杂志,上面有一篇她想读的园艺方面的文章。

“啊,晚上的空气多清新!”她说着,尽情地吸着清凉的空气。“晚上的空气和园艺最是强身健体。与丰厚的地球母亲赤裸相亲,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振奋的了。挖了地之后,你会觉得从没有过的清爽——黑色的手,黑色的指甲,靴子上满是泥土。”她欢快地大声笑起来。

“我酷爱空气和土地,”她说,“我确实期待着死亡,因为那时我就会被埋葬,周围全是可爱的泥土。不要把我装在沉重的棺木里——对此,我已经做了清楚的指示。但是空气怎么办呢?噢,我想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要。杂志?多谢。我一定会还的。晚安!侍弄你的园子,把你的窗子一直开着,你就不会得贫血症。”

“我睡觉总是开着窗。”我说。

我直接走向卧室,卧室里有一扇窗子俯临着街道。脱衣服时,我仿佛听见外面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但是我没有特别注意,关了灯,睡着了,陷入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噩梦的深渊。毫无疑问,这是由于我和阿姆沃斯太太说的最后一句话引起的,不过变形扭曲了。我梦见自己醒着,发现我卧室的两扇窗子都关着。简直半窒息了,于是我从床上跳起来,走过去把它们打开。第一扇窗子的窗帘拉下来了,我把它推上去,这时,我看见阿姆沃斯太太的脸在外面的黑暗之中悬浮着,靠近窗格玻璃。这是刚开始的噩梦,有着无法形容的恐怖。她朝我点头微笑。我把窗帘又拉下来,把这可怕的景象挡在外面,冲向屋子另一边的第二扇窗子,阿姆沃斯太太的脸又在那儿出现。这时恐惧向我全面袭来:我待在没有空气的房子里,闷得要死,不论我打开哪扇窗子,阿姆沃斯太太的脸都会漂进来,就像那些悄无声息的黑色大昆虫,它们趁人们还没意识到就把人咬了。这个噩梦的恐怖程度达到了使人尖叫的地步。我窒息住了,大叫着,这时我醒过来,发现我的房间凉爽而安静,两扇窗子都开着,窗帘都拉上去了,半圆的月亮高挂天空,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椭圆形的宁静的光辉。但是即使我醒来了,恐怖感也依然持续着,我躺着,辗转反侧。在噩梦攫住我之前,我一定已经睡着很长时间了,因为现在已经快天亮了,不久,东方沉寂的天际就开始露出第一缕晨光。

第二天上午我还没下楼—因为黎明之后我睡得很迟,伍尔康伯就打电话来,想知道他是否可以立刻见我。他走进来,脸色阴沉,全神贯注,我注意到他拿出了还没装满的烟斗。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说,“所以我得首先告诉你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我和那个大夫过去看他的小病人,发现他还活着,但是活不多久了。我心里立即做出诊断,这种贫血,任何其他解释都无法说明它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男孩是吸血鬼的受害者。”

他把空烟斗放在早餐桌上,我刚在桌边坐下没多久。他抱着胳臂,双眼从他那突出的眉毛下定定地看着我。

“还说昨晚的事,”他说,“我坚持他应当从他父亲的小木屋里移到我的宅子里。我们把他抬上担架的时候,你猜遇到了谁?除了阿姆沃斯太太没有别人。她对我们把他移走表示极为震惊:现在,你想想,她为什么这样?”

我突然觉得很恐怖,因为我记起了头天晚上做的梦,我起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如此荒谬而不可思议,我立即把它从头脑中挥出去了。

“我一点也想不出。”我说。

“那么,听着,我告诉你后来发生的事。我把男孩躺着的那间屋子里的灯全部关掉,监视着。一扇窗子开了一点儿,因为我忘了关它。大约午夜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什么东西,显然想把窗子推得更开一些。我猜得到那是谁——是的,它离地面足有二十英尺。我从窗帘缝隙里往外看,就在窗子外面,是阿姆沃斯太太的脸,她的手在窗框上。我蹑手蹑脚走过去,砰的一声把窗子拉下来,我想我恰好压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尖。”

“但这不可能。”我喊道,“她怎么能像那样在空中飘浮着呢?她来做什么?不要告诉我这么……”

噩梦的记忆再一次更紧地抓住了我。

“我在告诉你我看到的,”他说,“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时,她都在外面飘动着,就像某种可怕的蝙蝠,想要进到人家去。现在把我告诉你的各种情况放到一起想想。”

他开始扳着指头数起来。

“第一,”他说,“在白沙瓦曾爆发过类似这个男孩得的这种病,她丈夫就死于这种病。第二,阿姆沃斯太太反对我把男孩移到我宅子里。第三,她,或者附在她身体上的那个魔鬼,是一个强有力而致命的动物,想进到人家去。除此之外还有,中世纪的时候,就在马克斯利这儿,吸血事件蔓延过。那个吸血鬼,根据记载,就是伊丽莎白·查斯顿……我看出你记起了阿姆沃斯太太娘家的姓氏。最后,那个男孩今天早晨强壮了一些。如果吸血鬼昨天又吸过他的血的话,他现在肯定不会还活着。你对此怎么解释?”

长时间的沉默,我发现这难以置信的恐怖竟然是真的。

“我还有一些事要补充,”我说,“这可能与它有关,也可能与它无关。你说那个——那个幽灵在黎明之前会短暂地出来。”

“是的。”

我告诉他我的梦,他阴郁地微笑了。

“是的,你确实醒着,”他说,“那个警示来自你的潜意识,它从不完全沉睡,在有致命危险时就向你大声报警。那么,为了两个理由,你必须帮助我:第一是挽救他人,第二是挽救你自己。”

“你要我做什么?”我问。

“首先,我要你帮我看守那个男孩,保证她不靠近他。最后,我要你帮我把那个东西找出来,暴露它,摧毁它。它不是人:它是一个人形化的恶魔。我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要采取一些什么步骤。”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不久,我就过街到他的宅子去,他睡觉,我看守十二个钟头,那天晚上再去守夜。因此,接下去的二十四小时不是我就是伍尔康伯总是待在屋子里,屋子里躺着那个男孩,他现在一小时比一小时更强壮。第二天是星期六,早晨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当我过街去他的宅子值班时,去往布莱顿的车流已经开始呼啸不停。我看见伍尔康伯从宅子里走出来,他脸色愉快,那预示着他的病人有好消息,同时,我看见阿姆沃斯太太从路边宽宽的草地上走过来,她朝我致意,手里提着个篮子。我们三个碰面了。我注意到(我看见伍尔康伯也注意到了)她左手的一根手指上缠着绷带。

“你们两个早上好,”她说,“我听说你的病人情况不错,伍尔康伯先生。我给他带来了一碗果冻,想和他一起坐一个小时。他和我是好朋友。我对他的康复感到十分高兴。”

伍尔康伯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下决心,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

“我禁止你那么做。”他说,“你不能和他一起坐,也不能看他。你像我一样知道得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脸上发生如此令人恐怖的变化,好似她的脸一下子失去血色,变成了一种灰蒙蒙的颜色。她举起手,好像要挡开那根指着她的手指,手指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反对的标记。她畏缩地向后退向路上。忽然传来汽车喇叭尖厉的叫声,急刹车声和喊叫声——这是一辆路过的汽车。太晚了,一声长长的尖叫被半路卡断。她的身体在第一个轮子碾过之后从路面上弹起来,接着又是第二只轮子碾过。她的身体躺在那儿,颤抖着,抽搐着,然后静止不动了。

三天之后,她被埋在马克斯利村外的墓地里,遵照的是她自己设计好的埋葬方式,这是她告诉过我的。她那突然而可怕的死亡,在我们这个小团体里引起的震惊渐渐平息。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伍尔康伯和我,由于她的死亡所带来的解脱,从一开始就觉得恐怖心情减轻了。不过,我们当然只是两个人私下讨论,一点也没有暗示旁人,由于她的死亡,避免了更大的恐怖事件发生。可是,很奇怪的是,我的情况似乎如此,而伍尔康伯对有关她的某些事并未满意,并且也不回答我对于此事的疑问。平静而温暖的九月还有接下来的十月一天天过去,树开始变黄,树叶落了,他的不安也放松了。但是,还没到十一月,表面上的宁静又骤然变为飓风袭来。

一天晚上,我在村子远远的另一头吃饭,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我走回家。月光异乎寻常地明亮,照得一切都如同蚀刻画一般清晰。我正走到阿姆沃斯太太曾住过的房子对面,上面有一块牌子写着出租,忽然,我听到她的前门“咔嗒”响了一声,接着我看见她就站在那儿,我一下子不寒而栗,全身发抖。她的侧影在月光下栩栩如生,正转向我,我不会认错她。她似乎没看见我(她花园前面紫杉篱笆的阴影确实罩住了我),她迅速穿过马路,进入正对面屋子的大门里。她在那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的呼吸变成了急促的喘息,好像我刚跑过——而且我现在的确在跑,还恐惧地回顾着,我跑过那把我的房子和伍尔康伯的房子隔开的一百码距离,我如飞的脚步把我带到的是他的宅子,下一分钟我就已经在他的宅子里。

“你来告诉我什么事?”他问,“或者我来猜一猜。”

“你猜不到。”我说。

“不,不用猜。她回来了,你看见了她。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那是珀尔索少校的宅子,”他说,“立刻跟我去那儿。”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那正是我们得弄清楚的。”

一分钟之后,我们就在宅子对面。我刚才经过时,里面全是黑的,现在楼上有几个房间亮着灯。我们到宅子跟前的时候,前门开了,珀索尔少校从大门里走出来。他看见我们,停住了脚步。

“我正要去找罗斯大夫,”他急急地说,“我妻子突然病了。我上楼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我发现她脸色白得像幽灵,筋疲力尽。那之前她似乎在睡觉——对不起,我得走了。”

“等一下,少校,”伍尔康伯说,“她喉咙上有什么痕迹吗?”

“你怎么猜到了?”他说,“有,有一只那种可恶的昆虫似乎咬了她两次。她在不断流血。”

“有人和她在一起吗?”伍尔康伯问。

“有,我把她的女仆叫起来了。”

他走了,伍尔康伯转向我。“我现在知道我们该怎么办,”他说,“把你的衣服换了,我到你宅子去和你会面。”

“怎么回事?”我问。

“我在路上告诉你。我们要到墓地去。”

他来和我会面的时候带来了一把镐、一把铲子和一把螺丝起子,肩膀上还绕着一长卷绳子。我们一边走,他一边告诉我,我们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可怕时刻。

“我必须告诉你的事,”他说,“现在对你来说太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但是在黎明之前我们就会看到这是否是不合事实。非常意外,也非常幸运的是,你看见了那个鬼怪,它那超现实的形体,不管你愿意怎么称呼它吧,是阿姆沃斯太太的样子,正在进行它那恐怖的勾当,因此,毫无疑问,她活着的时候附在她身上的吸血鬼,在她死后还活在她身体上。这是没有例外的——确实,她死后的这几个星期我一直在等待着。如果我是对的,我们就会发现她的尸体没有腐烂,不受侵蚀。”

“但是她死了将近两个月了。”我说。

“她就是死了两年也会是这样,如果吸血鬼附在她身体上的话。因此记着:不管你看见我做了什么,那都不是针对她做的,按照自然进程,她的尸体现在应该为她墓上的青草提供养料了。我要做的事是针对那极其邪恶的鬼怪的,它给她的身体一种生命的幻象。”

“我会看见你做什么呢?”我说。

“我会告诉你。我们知道,现在,就在这个时刻,那个伪装成她的面貌的吸血鬼正在外面;在吸血。但是它在黎明之前必须回来,它要进入躺在墓中的那个物质形体中去。我们必须等着,然后,在你的帮助下,我会把她的尸体挖出来。如果我是对的,你会看到她就和活着的时候一样,由于吸收了邪恶的养料,她血管中的血充满生机地流动着。黎明到来以后,吸血鬼不能离开她的身体,我就会用这个猛击她,”他指着他的镐,“穿透她的心脏,由于有恶魔给予她的生机,她会短暂复活。然后她和附着她的恶魔就会真的死去。我们就得把她再埋进去,她也终于解脱了。”

我们到了墓地,月光明亮,找到她的坟墓一点不难。它离小教堂大约有二十码,我们躲在小教堂门廊的阴影里。从那儿,我们能清楚地看到墓地,视野开阔。现在我们必须等待墓地的恶魔住客回来。这个夜晚天气温暖,没有一丝风,但是即使有一阵冷风刮来我也不会觉得什么,因为我的心思全放在这个夜晚和黎明将要发生的事情上。小教堂塔楼上的钟一刻一刻地报着时,我吃惊地发现时间过得飞快。

早晨五点的钟声从塔楼上传来,这时,月亮已经落下去很久了,晴朗的天空中星光闪烁。又过了几分钟,我觉得伍尔康伯的手轻轻碰了碰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形,身材高大,正从右边过来。她悄无声息,那动作不是在走,而是在滑行和漂浮。她穿过墓地走到我们全神贯注观察着的那个坟墓。她绕着它转动,好像要确认一下,然后面向我们笔直地站了一会儿。我的眼睛现在在灰暗中已经适应了,很容易就能看清她的脸,分辨出她的相貌。

她把手在嘴上划拉了一下,好像在擦它,突然爆发出咯咯的笑声,这笑声让我不由得毛发直竖。然后她跳上坟墓,双手高举在头上,一寸寸地消失在泥土中。伍尔康伯的手一直放在我胳臂上,示意我保持安静,但是现在他把胳臂移开了。

“来,”他说。

我们拿着镐、铲和绳子走向坟墓。土很轻,有很多沙,挖了六下之后,不久我们就挖到了棺材盖。他用镐把周围的土弄松,把绳子穿在棺材的把手上,我们试图把它抬起来。这是件辛苦活儿,费了很长时间,东方已露出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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