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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馆不死传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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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什么,是如何问的,当然也想不起来玄儿是怎样回答的。
  夜越来越深,被风雨声、雷鸣声以及黑暗所包裹。不知何时,鬼丸老不见了。我记得曾看见鹤子。对了,在北馆的走廊上,好像曾遇到那个叫“江南”的年轻人(他从塔上坠落下来……但为何会那样?一瞬间,又产生了那样的疑问)。他摇摇晃晃地从对面走过来,走在冰冷的石走廊上。尽管玄儿问他干什么,那年轻人默默无语,满脸困惑,视线游离——我感觉是这样。
  玄儿肯定一直把我送到东馆二楼。当我没有换衣服就一头倒在床上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个因为事故而身负重伤的驼背蛭山。现在,在南馆的那个房间里,他是如何痛苦呢?痛苦……那是走向死亡的痛苦。痛苦的结局就是死亡。死就是空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空才是惟一的永远吗?据说在西馆的那个“打不开的房间”里,第一代馆主玄遥被杀害了。他究竟是被怎样杀死的?谁杀死他的?卓藏是玄儿外公的名字。据说那个卓藏在同一个夜晚自杀了。玄遥和卓藏死后,是被安葬在那个墓地里吗?那个墓地被叫做迷失的笼子……为什么“迷失”?谁在“迷失”?为什么是“笼子”?
  是何种用处的“笼子”?
  ——请吃。
  ——啊,这是美鱼的声音。
  ——请吃,中也先生。
  ——这是美鸟的声音。
  ——这对妖艳、美丽的畸形双胞胎是完全的H形双重体,完全可与章、严兄弟媲美。
  ——不要犹豫,吃下去!
  ——众人附和柳士郎的声音。
  ——吃下去!
  在“达丽娅之夜”,在“达丽娅之馆”,在达丽娅的守护许可下,在众人诚挚的祝福下……
  ——把那个吃下去!
  ——把那个肉吃下去!
  肉……还是“肉”吗?那是什么肉?我吃了那肉吗?我到底吃了什么?而且,我……
  ……在风雨和雷鸣声中,我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我睡得很死,仿佛被吞没到无尽黑暗的深处。


间奏曲三


  分裂的“视点”带着很大的随意性,各自不规则地沉浮着。现在,“视点”的主体还沉积在昏暗的混沌中,无法掌握那个在半透明墙壁对面展开的“世界”。有时,感觉、认识以及思考的零星片断会因为某个缘故而显现,可笑的是,这反而添乱和误导……
  无边无际,将一切包裹其中的黑暗令人意外得柔软,依然充满着冷冷的恶意。



  1


  又迎来了一个夜晚,市朗独自缩在一角,胆战心惊。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大风呼啸,听上去像是人的喊叫声;草木沙沙作响,平添几分恐怖。电闪、雷鸣,还有那漆黑的夜晚……这个夜晚里的一切都让市朗胆战心惊。
  市朗待在一个陈旧的木屋中。这个木屋都不能叫“茅舍”,而是“废屋”。这里似乎曾发生过火灾,大部分被烧毁了,只有这里幸免,但被丢弃不管,没有得到任何修缮。
  这里太破落、荒芜了,让人根本就无法想像其当年的用处。墙壁上满是裂缝,窗户上没有一块玻璃,地板都腐烂、脱落了。破烂不堪的天花板上到处都在漏水。
  在昏暗的房间一角,没有漏雨的一处,有着摇摇欲坠、脏兮兮的木椅和木桌。市朗抱着膝盖,坐在那椅子上。每当电闪雷鸣,他便把头埋进两腿间,屏住呼吸。虽然天气并不冷,但这段时间,市朗浑身都在颤抖。
  桌上放着一个可以折叠的旧灯笼,里面点着蜡烛,这样一来,周围没有昨晚那么黑了。挂在椅子靠背上的背包里,有一块被咬了一半的法式面包,这样一来,市朗可以填填肚子了————这些都是那个男孩给的。市朗觉得要感谢那个男孩,但是……我该怎么做呢?
  市朗无力地叹口气,看看手表。晚上11点多。不到一个小时,又要迎来新的一天。
  25日、昨天和今天都没回家,也没上学,家里人肯定担心了,说不定整个村子都乱了,如果真这样,还不如事先把目的地告诉某个人……
  市朗回想着……
  自己在湖边广场上的吉普车里度过了一晚……今天上午10点左右,醒了。也许身心都相当疲惫,这一觉睡得真香,一个噩梦也没做。
  醒来后,市朗首先觉得嘴巴干,肚子饿,还听见那敲打在吉普车帆布上的细雨声。市朗睡眼朦胧地环视四周,想到所处状况后,与昨晚相同的不安和恐怖感再度涌上心头。
  天亮了,外面下起雨,但基本状况没有任何改观。
  雨得还不是很大。市朗背好背囊,戴上棒球帽,罩上夹克衫的兜头帽,胆战心惊地从吉普车上爬下来。天空虽然乌云密布,但毕竟亮了!市朗从来没有因为天亮而这么开心过。
  市朗张大嘴巴,仰面朝天,让滴落的雨水润润嗓子,顿时又觉得肚子饿了,要找点吃的……市朗想到了那个栈桥边的黑色房屋,那里肯定有吃的东西。但是……
  昨天发生的事情,当时的场景又活生生地展现在他的脑海里。
  市朗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偷窥屋内时,看到了那个异样的男人。当时那人正在磨刀,土灰色、看起来不健康的脸上露出令人恐怖的笑容。那时,地震再度爆发。
  屋内的墙壁和天花板崩塌了,家具摆设也倒下来……在散乱的瓦砾和玻璃碎片中,那个男子被压在大架子下面,痛苦地挣扎着。他浑身是血,表情狰狞,发出野兽般的呻吟声……
  那家伙怎么样了?
  市朗虽然知道他受了重伤,但因为害怕,还是从那里逃开了。那家伙后来怎么样了?还被压在大架子下面吗?总不会就那么死了吧……
  市朗心情复杂,罪恶感与挥之不去的恐惧感交错在一起,冒雨朝湖边的栈桥走去。
  那时,市朗第一次看见那个湖中小岛。岛四周是高高的石墙,犹如城墙一般。隔着石墙,那宅子的黑影时隐时现。
  那就是——
  市朗不禁浑身哆嗦一下。
  那就是黑暗馆……
  湖边那个屋子的大门半开着。市朗小心谨慎地走进去。他从门口一直朝里走到那男子倒下的房间。墙壁和天花板崩塌了,瓦砾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这些和昨天目睹的情形一模一样。但是……
  市朗不禁惊叫起来。
  没有人。那个男子不在大架子下面。
  他依靠自身力量挣脱了,还是有人来救他呢?
  市朗心中的罪恶感稍微平息一点,但恐惧感却急剧上升。
  那家伙说不定就在附近。或许还有别人。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会有什么下场呢?
  ——不能靠近那个宅子!
  市朗又想起奶奶的话。
  ——那里住着不吉的东西。
  市朗心惊肉跳地环视四周,发现在入口边的台子上有个电话机。
  市朗冲过去,抓起电话。有电话,就可以和家里联系,就可以求救了。但是,电话机中只传来讨厌的杂音,即便拨号,也还是杂音,打不通;不知是电话机本身坏了,还是电话线出了问题。
  市朗没有放弃,挂上电话,又拿起来拨号,试了多次,但结果都一样。就在那时,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市朗顿时心怦怦直跳。那是从附近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
  市朗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有逃出去,而是朝隔壁房间走去。
  那里好像是卧室,里面的窗边放着一张床,屋外的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了进来。而且那个呻吟的人正躺在床前的黑色地板上。
  那人穿着深灰色的衣服,就是昨天看到的男子。他后背隆起,侧身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是依靠自身力量,从大架子下挣脱出来,爬到这里而筋疲力尽了?他曾经昏迷过去吗?他伤得怎么样?
  市朗想喊他,但犹豫不决。昨天透过窗户看到这个男子令人恐怖的笑容……当时的那种剧烈恐惧感又在脑海中复苏,让市朗的喉咙凝固了。
  “对、对不起……”市朗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对不起。”突然,那男子猛地一动。
  市朗顿时惊叫着,逃开了。
  市朗从屋内冲出来,朝栈桥跑去。栈桥上拴着一艘小船,是小型的摩托艇。
  坐这个摩托艇上岛,去向宅子里的人求救……
  市朗从来没有驾驶过摩托艇,要是有船桨,还能划一划。他扭头朝那个房子看去——
  只见一个灰色人影摇摇晃晃地从房子阴暗处走了出来,市朗再次惊叫起来——哎呀!是那家伙!那家伙要追过来了!那家伙来追我了!
  市朗忘我地跑起来,他冒雨跑在湖边小道上,慌不择路。跑了一截,回头一看,发现那个男子不见了。
  “没事了,没事了。”市朗拼命地冲自己说,“那家伙受伤了,跑不过来。肯定没事了没事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市朗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朝湖中小岛望去。
  此时,他才注意到——
  湖水的颜色很奇怪,不是蓝色、绿色,也不是灰色,却是有点红,就像是被倒了许多颜料,湖面泛起茶红色。
  这湖水原本就是这种颜色吗?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变色的?
  市朗突然想到——如果就这样沿着湖边走一圈,说不定能找到其他船只,对!或许还有能绕过那崩塌地域,回到村庄的道路。要是能找到……
  就在那时,传来一种声响,不是雨声,也不是湖水声,而是马达的轰鸣声。市朗惊讶地朝栈桥望去。这是刚才那艘摩托艇的轰鸣声吗?……
  市朗看见那艘小艇驶离栈桥,驾驶者正是那个男子。
  一瞬间,市朗觉得那男子驾船来追自己,但很快就明白不是那样,那小艇一直朝着小岛的方向开去。
  小艇在茶红色的湖面上穿行着,马达发出轰鸣声,速度越来越快,笔直地冲向那黑色的小岛。市朗站在湖边,屏息望着。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意想不到。
  那个高速行驶的小艇既没有减速,也没有掉转方向,猛烈地撞在那四周都是石墙的小岛上。烟雨朦胧中,传来巨大声响,短短几秒钟,那艘小艇就从市朗的视野中消失了。市朗能隐约看到那飘散在空中的黑色碎片,但不知那男人情形如何。
  当时是上午11点半左右。



  2


  随后,在自己目击小艇碰撞的事故后……
  市朗在椅子上,抱着腿,继续回想。
  ……雨势渐渐变大。市朗独自走在湖边小道上,心头己经不再像方才那么恐俱。现在不用担心被那男子追击,不用担心那男子了——但是市朗所处的基本状况并没有改观。
  他的腿很沉,手腕和肩膀也很沉,最主要是肚子饿。尽管如此,市朗还是不想回那个湖边小屋去找吃的。
  市朗就这样走了一小时左右,正好绕到小岛后面。就在那时,市朗发现了那条延伸到岛上的桥。
  在这里,风吹雨打中,湖水颜色呈现暗蓝色。看来,栈桥一带的湖水还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变成茶红色。
  与栈桥那边相比,这里与小岛的距离要短得多,估计最多也就百十米。一座不多见的桥将两处连接起来。那不是拱桥,也不是吊桥……市朗头次看见那种桥。

  危险!禁止通行!

  桥前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四四方方的警告红字,和昨天看见的,那块——此处乃浦登家族私有土地——牌子一模一样。
  这桥直接漂浮在湖面上,或许叫浮桥吧。人们将许多筏子一样的“浮子”连接起来,其上铺木板,搭建而成。经历风吹雨打,加之湖水的推波助澜,这桥显得不牢固。虽然桥的宽幅可以通过一辆板车,两边拉着锁链,但或许年代久远,所以才“危险”吧。如果强行通过,说不定会将桥弄坏。
  犹豫良久,市朗还是无视警告,走上桥去。他觉得自己个小,体重轻,只要小心,应该可以过去。就算掉到湖里,白己也会游泳。
  再那样在湖边乱转,也没什么用。进入森林,恐怕会迷路。能绕过那片坍塌区域的道路似乎也不存在,就算真有,自己也找不到。风雨的确也变大了,远处似乎传来雷鸣声。
  市朗下定决心——先去岛上。
  虽然不知道宅子里住着什么人,但总比这样没无目的地游荡要强。因此……
  当时快下午1点。一阵大风刮过,仿佛从后面推着市朗。
  市朗重新背好背囊,戴好夹克上的兜头帽,走上桥。
  浮在湖面上的那座桥非常摇晃,比预料的厉害。桥面和锁链都年代久远,加上被雨淋湿,每走一步,脚下就传来让人惴惴不安的声响,仿佛那腐烂的桥板就要脱落了。串联“浮子”的铁锁锈迹斑斑,一直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好几次都想掉头回去,但市朗在心里不停地念叨——还有一点,还有一点,慢慢地迈着脚步。
  最后十米,市朗决定索性跑过去。事后想想,那也许是个错误。
  市朗跑的时候,耳边不时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好像是锁链断裂的声响。整座桥摇晃得更加厉害,到处传来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脚下的几块木板也脱落了,市朗差点跌倒。真没想到,那个似乎伸手可及的对岸竟然让人感到如此遥远……
  尽管这样,市朗还是过来了,不能不说是幸运。他连滚带爬地上了小岛。就在那时——
  整座桥猛地横着斜过来,随着剧烈的异响,从中间断开了。一处断开。其他地方也是迟早的事。木板的脱落声、锁链的断裂声持续不断,桥面到处断开。从湖岸边延伸过来的桥面犹如水中大蛇,七扭八歪地漂移开。。湖面上到处散落着桥板和“浮子”。
  就这样,市朗登上了小岛,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渡过这座桥的人。
  桥边建有一个小栈桥,但没有一艘船。栈桥边,有块地方黑糊糊的,像是被烧毁房屋的遗迹,看上去那里曾是存放船只的小屋。
  长长的石阶从岸边带着缓缓的坡度向上延伸。市朗再次看看毁坏的桥,然后将不知何时脱落下来的夹克上的兜头帽重新罩在棒球帽上,登上石阶。
  走到尽头,有一扇又重又厚的黑门。市朗推推,门纹丝不动,似乎里面加了门闩,然而幸运的是,其旁边的木质便门却敞开着。
  穿过便门,展现在眼前的是草木繁杂,郁郁葱葱的大庭院。市朗在那里首先看到的是这个陈旧的房子。这房子建在石墙边,从市朗的角度看过去,在左首方向。
  这是一个腐朽不堪的“废屋”,被蔓草和青藤覆盖着。
  市朗跑了进去,他想那里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3


  市朗继续回想。
  当他发现并跑进这个房子里的时候,雨下得还没这么大,从天花板上漏下来的雨水也没这么多。市朗脱下被雨水淋湿的夹克,从背囊中取出毛巾,擦擦手和脸,当他总算回过神的时候——
  “谁?”从房子入口传来询问声,“谁?——”
  市朗大吃一惊,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拿着黄色雨伞的人正看着自己。
  这就是那个叫“慎太”的少年与市朗的初次相会。
  “谁?”
  对方又问了一遍,叠好雨伞,放在房门外,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那少年穿着茶色的短裤和蓝色的短袖衬衫,剃着光头。
  “我,我叫市朗。”市朗回答道。
  从外表看,对方比自己小五六岁,似乎也因为他的出现而很吃惊。
  “我从I村来……”
  “I村?”少年显得纳闷,“你叫市朗?”
  “是的——你是这宅子里的孩子?”
  “我叫慎太。”
  “慎太?是你的名字?”
  “我妈妈叫羽取忍。”
  “羽取忍……”
  市朗觉得那孩子如果比自己小五岁,也应该八岁了,但说话没有条理,反应也很迟钝,说不定智力上有问题。
  “你是这宅子里的孩子?”市朗又问了一遍。
  慎太歪着脖子,回答起来,“我,宅子里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然后继续歪着脖子,说下去,“我妈妈在这里工作。”
  妈妈在这里工作?难道他是佣人的孩子?
  “这里是?”市朗问道,“这个房子是……”
  “这里是我的……”回答一半,慎太闭口不说了。
  “你的房间?”
  “我的……”
  市朗再次环顾四周,除了破烂不堪的“废屋”外,没有任何东西。难道这里就是这个孩子的房间?——怎么可能!
  市朗突然想到——这里或许是他的“秘密基地”之类的地方。
  这里是这个少年瞒着大人,独自进出的秘密游戏场所。
  “宅子里的人可怕吗?”市朗诚心诚意地问道。
  慎人又歪着脖子,想了半天:“老爷比较可怕。”说完,他看着自己脚一下。
  “可怕……是吗?”
  ——那里住着不吉的东西。
  市朗再度想起奶奶的话,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果然这样。”
  市朗觉得还是潜藏在这里一段时间,看看情形再说。
  眼前这个少年暂且不论,如果这宅子里的人都和岸边那个建筑物中的男人一样恐怖,自己该怎么办?此时,市朗一下子犹豫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他心中还有一种罪恶感——一不仅随意闯入私有领地,还弄坏了上岛的浮桥。而那艘小艇的事故,也不能说和自己没有一点责任。他一边这么想着——
  “肚子,饿了。”市朗无法抑制自已此时的生理欲望,“这里有没有吃的?”他看着慎太。
  “你,肚子……饿了?”少年纳闷地看着他,问道。
  就在那时,突然——
  “慎太!”
  从房外传来喊叫声,市朗一下子跳起来。
  “慎太!你在里面吗?”是男人的声音,听上去那人非常生气,慎太也惊慌失措地回头张望。市朗轻声问:“谁?谁来了?”
  慎太一语不发,胆战心惊地朝房外走去。“等一下!”市朗叫住他,跑过去,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现在要是被发现就惨了。拜托了!”
  慎太暖昧地点点头,然后慢慢地从房门口探出半个身子。
  “慎太!你在那里干什么?”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慎太将身体从外面缩回来,扭头看着市朗:“这里的事情,要保密!”
  这个废屋看来还是这个少年的秘密场所。市朗觉得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这里。
  市朗狠命点点头,慎太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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