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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馆不死传说-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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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 
  柳士郎看了看玄遥的脸,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仰面朝上地翻过来,然后将耳朵贴到他胸口。这期间,玄遥纹丝不动。玄儿发觉他一部分白发被染成红黑色。
  “血?
  玄儿感到非常恐惧。
  ……血从头里流出来了。
  “爸。爸爸!”终于能说话了,“曾外公他……”
  “死了。”柳士郎从玄遥的胸口离开,“好像是谋杀。”
  “死……了……!”
  玄儿低声说着,吓呆了。
  玄遥头上出血,倒在地上,纹丝不动。这就是“死”吗?就是“不在这个世界了”吗?但是,“谋杀”是什么意思?
  玄遥是因为他是“老人”而“死”的,还是因为妈妈那样的“事故”?或者像诸居妈+++丈夫那样因为“疾病”?
  难道还有“谋杀”这种既非“事故”也非“疾病”的死因吗?
  以玄儿贫乏的知识和经验,他很难理解这一事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可能明白。但用不着看柳士郎的反应,他也感觉到事态非同寻常。
  “有个人……”玄儿对柳士郎说,“有个人,在那儿。”他指着房间深处。
  “什么?你说有个人是怎么回事?”柳士郎将玄遥的尸体恢复原状,马上站起来问玄儿。
  “那里,有个人。”玄儿心里害怕,拼命想说出刚才的情形,“有个人……在那里,看着这边。”
  “你说有个人,是曾外公之外的人吗?’
  “是的。”
  “谁?”
  “不知道……不知道。”玄儿缓缓地摇摇头,“不过,是真的。”
  “你认识吗?”
  “……”
  “你见过吗?”
  “……”
  “是什么样的,玄儿。”
  “没见过……样子很恐怖。很恐怖地看着这边……”
  柳士郎一脸疑惑,飞快地扫了一遍房间。玄儿也站在那儿,把房间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他也知道这房间里现在别无他人。
  “真有……真有的。”玄儿又说了一遍,“爸爸来之前,真的,在那里。可是……”
  “你是想说他不见了,一瞬间消失了?”
  “是消失了。”
  “胡扯!”
  “可是……”
  虽然他说“胡扯”,但还是让玄儿站那儿别动,自己开始一个角落不落地搜索房间。他确认了窗户上锁的情况,把桌子下面、椅子背后全部看了一遍……不久,他明确了一个事实——在这个第二书房内,现在只有柳士郎和玄儿,还有“被杀”的玄遥三个人。



  5


  浦登玄遥看起来是被钝器击打头后部和侧部而致死的。玄儿在开门前听到的声音恐怕就是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玄遥口中发出的最后喘息。刚才右臂突然的抽动恐怕是对于玄儿的声音——开门看到玄遥的样子和房间深处的那个人之后发出的声音——所做的最后反应。
  柳士郎确认已“死”的玄遥身旁落着两样东西。
  一个是由于长期使用而变成米黄色的海泡石烟斗。头部有一个盘曲的蛇形雕刻,是玄遥爱用之物。玄遥不会再动的左手手肘缩在肋骨部,它就落在附近。因为烟斗里还留有火星,所以在受到袭击倒地前,他手里应该还拿着这个烟斗。
  还有一样是非常坚硬的铁棒。长度不足一米,它落在玄遥脚边。
  “是烧火棍?”看着被随意扔在黑地板上的铁棒,柳士郎低声嘀咕道,“这是凶器吗?——啊,上面有血迹。”
  他好像看透了玄儿在想“凶器”是什么意思。
  “有人用这个烧火棍打了曾外公的脑袋,所以……”柳士郎斜眼看了玄儿一眼,“这个房间里没有壁炉。就是说是从别的房间带进来的。”然后柳士郎又转向玄儿,“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说我来之前有个人在房间里这件事。”
  记忆中还未曾直接和自己说过话的“父亲”现在正面对面问自己。虽然这件事情本身也让他觉得困惑,但还是小声同答说:“是的,而且当时曾外公的手还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
  “然后,从那边传来爸爸的声音,我再看这边时已经……”
  “已经没人了,是吗?”
  我乖乖地点点头。
  “也就是说他不是在我来之前从门走出去的。”
  “是的。”
  “总之是在一瞬间消失的,对吗?”
  “是的。”
  “嗯!”柳士郎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瞪着玄儿,然后又把室内看了一遍,“说得简单一点的话,消失的人是凶手。可是,那人到底是怎么从这房间……”
  “凶手?”玄儿不禁迷惑起来。
  “就是用这根烧火棍让这个人——你曾外公变成这样的人。这就叫‘凶手’。”柳士郎回过头详细解释,“就是说你刚才目击了那个凶手——可能是凶手的人。”
  “目击……”
  “你真的没见过那人?真是你没见过的陌生人吗?”柳士郎的语气显得很严厉。
  尽管有点退缩,但玄儿还是努力在心中再现刚才从门外“目击”的情景。片刻后,他略微转过脸避开柳士郎紧盯不放的视线。
  “是的……我觉得是。” 
  “是男,还是女?”
  “男的。”
  “穿什么样的衣服?”
  “黑的。”
  “你能确信吗?”
  “确信?”
  “你有把握说那是绝对没错的事实吗?”
  “……”
  被他这么一问,对于事实究竟如何,玄儿觉得有点没底。
  玄儿觉得自己确实看到了人。但或许只是因为太暗看不清楚,其实那是自己认识的人。或许实际上并不是男的,而是女的,只不过自己不知道。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心理作用……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玄儿默不作声,缓缓地摇了摇越来越乱的脑袋。不知道柳士郎是如何理解的,他夸张地叹口气,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玄遥,回到玄儿伫立的房间入口处。
  “总之,必须通知大家。”柳士郎将双手放在退到走廊里的玄儿的双肩上,好像要镇定自己内心似的,慢慢地一句一句地说道,“我们使用第一书房的传声筒召集大家来吧。不要到这个现场来,对了,暂且到北馆的大厅那边比较合适。”
  “……”
  “在那儿我必须让你把在这儿目击的——所见所闻,再给大家说一遍,好吗?”
  玄儿连说“好的”的力气或者说自信都没有,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6


  9月25号,星期三,凌晨0点30分。
  九个人全部聚集在黑暗馆旧北馆一楼的中央大厅。
  浦登柳士郎、玄儿、美惟和望和姐妹。佣人中除了诸居静和鬼丸,还有三个玄儿记不清长相和名字的男女。馆内还住着很多其他佣人,但柳士郎根据自已的判断,只把这些人叫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脸上隐藏不住疑惑和不安。场面的主导权始终掌握在柳士郎手里。他让刚才就开始茫然若失的玄儿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旁边,面对大家,用低沉的声音,讲述了事情经过。
  “大约30分钟前,这里的馆主浦登玄遥死了——去世了。”
  ——最先发出惊呼的是美惟。
  “外公,去……去世了?真的……真的吗?”
  “嗯。”柳士郎用力点了点头,“真的。”
  “怎么会……怎么会死?难道……”
  同样的台词也从望和的口中冒出来。姐妹俩与其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还不如说是对姐夫口中的“死”本身感到强烈的惊慌。
  “怎么会?难道……”
  “不可能……”
  美惟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柳士郎,“可是姐夫,外公他……”
  “是被人谋杀的。”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当然不是病死,也不是事故和自杀,明显是他杀。是被人用烧火棍击打头部而致命。”
  “怎么会?”美惟又惊呼了一声,“怎么会被杀?”
  “最早是玄儿发现的。”柳士郎语调冷静地说明经过,“不知为何,玄儿独自去了西馆,打开第二书房的门,发现凶案。我在‘达丽娅房间’办完事情出来,看到他伫立在走廊里,觉得情况异常……我马上检查一下,曾外公已经停止呼吸,没有脉搏了——确实是死了。”
  “啊……”美惟用力摇了几次头,仿佛要说“我不想听这个”。几缕凌乱的长发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和嘴唇上,“外公死了,怎么会?”
  “所以我说是‘被杀’。”柳士郎直视着美惟,语气更重,“就算是受到达丽娅祝福的人如果遭到意外事故或者被杀,也会死的。我们并未完全和‘死’脱离关系。美惟,还有望和,关于这一点,你们应该知道吧?”
  和妹妹并排坐在沙发上的美惟嘴里发出尖叫,仿佛想打断姐夫的话,弯着身体,两手抱头。
  “……可怕!”
  “姐姐!”望和将手放在她肩上,安慰起来,“振作点,姐姐。”
  “可怕。我讨厌死亡……真可怕。”
  “是谁杀的?”望和将手放在因受刺激而狂乱的姐姐肩上,冲柳士郎问起来,“谁杀了外公?”
  “这个……”柳士郎斜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玄儿,“这孩子说在房间里看到可疑人士,但不知道是谁,从未见过。”
  “能信多少?他——他这样的孩子说的话。”望和冷冷地说道,投向玄儿的目光中透出明显的不信任和轻微的敌意。
  “虽然我们不能盲目相信,但我觉得他不会说谎。”柳士郎陈述自己的意见,“玄儿没必要说谎。我甚至怀疑在他脑子里是否有‘说谎’这个概念。”
  “那么,姐夫。”望和将视线从咬着嘴唇低头不语的玄儿身上移开,“假设真如这孩子所说,那就是说有外人偷偷进入这里呀?”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可是,不是说‘从未见过’吗……?”
  “玄儿从十角塔出来,才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之前的九年里,他见到的人极其有限。在‘外面’生活不过一个星期,他能全部记住这里的所有人吗?”
  “那么……”
  “怎么样,玄儿?”柳士郎慢慢地转向玄儿,“现在这里有没有刚才你在房间里看到的可疑人物?”
  这也可以说是在暗示——玄儿熟悉的诸居静和鬼丸以外的三个佣人中有没有那个“嫌疑人”。但玄儿的反应却莫名其妙。
  玄儿抬起头看了一下柳士郎、美惟和望和,然后粗略地看了一遍佣人们,歪着脑袋沉思片刻,然后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你是说不在这里?”
  听到柳士郎的问话,玄儿继续缓缓地摇着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不知道”。
  “哦?”
  “要不要叫医生来?”诸居静战战兢兢地用双手抱胸,低声沉吟着的柳士郎问道。虽然她不像美惟那样狂乱,但那极其苍白的面色和微微颤动的声音充分显现出其内心的不安,“而且,发生如此大事,可能是我多管闲事,还是……”
  “你想说的我明白。虽然明白,但是……”柳士郎口吻严厉,眉头皱得更紧,“我原本也是医生。如果要急救生死未卜的患者,那另当别论,但现在就算另叫一个医生来,恐怕也无济于事。嗯,关于是否报警,还要和父亲商量,慎重地……”
  “对呀,父亲为什么没来?”望和看了一遍现场,似乎刚刚才注意到。
  “是啊!”柳士郎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好像宴会后,早就回自己房间了。我本想用传声筒首先通知他,可是,不管铃怎么响,也没有一点反应。”
  “可能睡得熟,没听到吧。”
  “或许吧。或者……”
  “要去看看吗?”此前一语不发的鬼丸用颤巍巍、嘶哑的声音问道,“要我去看看吗?”
  “啊,好的,拜托了。”
  看到柳士郎答应了,鬼丸点头说了声“交给我吧”,转过身,静悄悄地向大厅门口走去。
  “不,等等!”这时,柳士郎仿佛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也一起去吧。”他一副严峻的神情,追上了老佣人,“总有种不样的预感。”



  7


  几分钟后,在旧北馆二楼,浦登卓藏的卧室里,他们发现了房间主人的惨状。“视点”已不再局限于玄儿的身上,而是自由地时空跳跃,将18年前的“事实”——各种场景、事件、信息——收集、联系起来。
  在柳士郎和鬼丸去卓藏卧室时,首先引起注意的是贴在房门上的藏青色带子。以门把手为起点,沿着无光泽的门板向上延仲,消失在门后。看起来像是“贴在”上面一样。
  那好像是和服上的腰带,一端牢牢地系在门把手上,门没有锁,只是微微向内侧开着,但一推门,却有种不寻常的沉重感。明显感到有什么本来不该有的重量作用在门上……打开的门后,柳士郎他们发现确实有东西——卓藏挂在门后,脑袋套在打了圈的腰带中,而腰带另一端则固定在走廊一侧的门把手上。
  两个人赶忙解开腰带,将卓藏放下来,但为时已晚,他己经断气。死因是腰带勒住脖子,引起窒息。柳士郎是这么诊断的。
  卧室中有壁炉。柳士郎小心翼翼地确认岳父已“死”后,又检查了壁炉及其附近,结果查明本该有的烧火棍不翼而飞。
  两人还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那是掘口大学翻译的保尔·魏尔伦的诗集。书中夹着的一张可能是从日记本上撕下的纸片,上面用红墨水(似乎是表达其激情的红墨水)潦草地写着这样的话——

  吾将往之
  樱之旁。

  “樱”是卓藏妻子的名字,她是玄遥和达丽娅的独生女,是柳士郎亡妻康娜、美惟和望和的生母。
  九年前——玄儿出生,康娜去世的那年秋天,这个浦登樱子在她39岁时,也是在旧北馆自己房间里,同样用和服的腰带套住脖子,了却一生。这宅子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事实。
  于是,那潦草文字被看做卓藏的“亲笔遗书”,成为他“自杀”的证据之一。从卧室壁炉处消失的烧火棍当然也成了重要的证据。
  于是,当晚凶杀案的真相似乎一目了然了。除了关于玄儿在现场目击到的来历不明的可疑人物和他的“消失”问题。



  8


  最终,他们没有报警。
  幸运的是——当晚的风雨并未进一步加剧,转天早晨秋高气爽。当晚,被柳士郎叫来的外科医生村野英世做出了浦登玄遥和卓藏的死亡诊断。当初被认为是“他杀”的玄遥的肉体在这个阶段发生了令人惊讶的变化,但内部还是把玄遥看做是“病死”,而“自杀”的卓藏是作为“事故死”处理的。“杀”玄遥的凶手是卓藏,卓藏在作案后“自杀”——浦登家族必须保守这样的秘密,以免受人非议。作为柳士郎的旧知,村野医生在听了详细的解释和强硬的说服后,最终答应参与这项隐蔽工作。
  遵循浦登家的惯例,没有进行守夜和葬礼,先将浦登卓藏的“自杀尸体”收入庭院里的墓地——“迷失的笼子”。
  这是四天后的事情。
  又过了四天,一个晚上,浦登玄遥也同样被放入“迷失的笼子”。这是由即将继承家业,成为浦登家族下一代馆主,进而成为“凤凰会”最高权力者的柳士郎提出的,并得到美惟和望和同意。
  此后,常年守护“迷失的笼子”的鬼丸又被赋予了新的任务。
  自那以来,他并未表现出特别的不满,继续默默工作。这也是已故达丽娅的意思——可能老佣人认同这样的解释吧。
  总之,18年前“达丽娅之夜”发生的凶杀案看起来基本解决了。



  9


  事情发生两个月后,同年11月的最后一天。
  在秋季即将结束、冬天即将来临的这天早晨,发生了新的惨剧。
  旧北馆的厨房着火,引起大火灾。着火的原因和责任人不明。大火名副其实是在瞬间燃起的,结果烧毁了北馆所有的木房和与西馆相连的大半个游廊。
  这时,“视点”首先位于见影湖的上空,俯瞰着湖中小岛上那燃烧着的宅邸(……角岛,十角馆燃烧着)。但是,接下来的一瞬间,它以令人目眩的速度落到地上,潜入了馆内(……全体死亡)。它避开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移动时(包裹着十角馆的红色火烙自然而然和那记忆重叠在一起……),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情景。
  馆内各处,人们在烈火和浓烟中慌乱逃窜,大多数是为了早晨的工作而来北馆的佣人。
  既有早早觉察情形不对而逃脱的人;也有最后方才醒悟而陷入绝境的人。既有积极地想要止住火势的人;也有已经成为火球,满地打滚的人。既有被压在倒塌建筑下而呻吟的人;也有拼命想救出同伴的人。既有无处可逃,只能大哭大叫的人;也有已经脱离险境,但又再次冲入大火中的人。
  玄儿的身影也在其中……
  几分钟前,在二楼卧室中醒来时,他立刻发觉情况不对,房间里飘散着异样的焦臭味。
  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大火。他换好衣服,穿上鞋子……在他像平时一样穿衣服的时候,异味越来越浓。很快,白烟从门下方漫进来……
  房外传来女人的尖叫,感觉是美惟或望和的声音。开始不知道她在喊什么,片刻后终于听出来——
  “着火啦”。
  “着火啦!”
  最终也没弄清楚那声音是美惟、望和,还是其他女佣人发出的。
  “着火了……快跑!”
  玄儿从房间慌忙逃出时,二楼的走廊几乎完全被浓烟掩盖。
  玄儿用手按住口鼻,向楼梯方向跑去,一睁眼睛,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稍一呼吸,喉咙便疼得止不住咳嗽。尽管如此,他总算跑到楼梯处,连滚带爬地下到一楼,但是在那里等候他的(包裹着全馆的红色火焰……)是不断嚣张地舔噬着墙壁和天花板、形成恐怖而扭曲的旋涡状红色火焰(这个形象、这个记忆……是的,这个……)。由于受惊过度,玄儿目瞪口呆,一步都挪不动了。
  可是,这时……
  从肆虐的红色对面出现了一个身影,其背后是外面白色的光。
  那……那是出口。如果跑到那儿,就能出去了吗?
  玄儿用力摇了摇被恶臭和热气熏得晕乎乎的脑子,使出所有的勇气和力量,一下子冲向大火……
  “……玄儿少爷。”耳边传来一个人的叫声,“玄儿少爷,您要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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