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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苍狼2--绝密飞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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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一定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我们可能在深渊里飞行的时候,还是吸入了不少毒气,我们已经疯了。这是唯一的解释,汞中毒会产生神经病变,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疯子看出来的事总是毫无理由的。
  “那不用担心了,也许我们现在已经被抢救躺在了帐篷里。”王四川道,“伊万也没死。”
  “也许其实还没降落。”我冷冷道,“裴青也没跳伞。”
  “我们睡一觉醒过来,也许都好了。”跟过来的老田竟然当真了。
  “那你可能要面临更多的问题,我们其实从进洞开始就暴露在了这种毒气之下,那么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疯的?也许我们在找到袁喜乐的时候已经发疯了,甚至是吊在洞口的时候就疯了。”我道,“那表示我们身边的人全疯了,你一觉醒来还是疯的。”
  “再往回想,你怎么能保证你原来不是疯的?既然这么真实的感觉都可能是假的,那么还有什么不可能?你可能是个老疯子,躺在床上,我们和这里都是你疯想出来的。”我继续道,“认为这一切都是整个故事,往往是真正变疯的开始。”
  “那这里怎么解释?”王四川道。
  “如果是无法解释的东西,我们不强行解释。”我道,“我老爹告诉我,想不通别想,做该做的事情。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想一下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我们应该做什么?” 说完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地下河的上游。
  “我想看天。我们多久没看到天了?”王四川说道,“我恨死这个洞了。”
  “那么走吧。”我道,“也许他们会在洞口等我们,会像上次一样拉住我们的手。”
  “然后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心说可能性不大,但是,我不想去想这些事。
  我们收拾起东西,飞机上本来没有准备多少干粮,有的也基本甩下飞机了,所有人都轻装上阵。
  顺着铁丝往回走,这里的水位非常低,我们踩着没膝的地下河水,往上游走去。
  “这里不是我们来时的道路。”王四川道,“我是在一号川下来的。”他用手电照了照洞的顶部,“我们最好能回到上面去。”
  “从上面走我们得最后爬一百多米的悬崖,他们说,从这条零号川走,会好走一些,最后会从一个涵洞里出去。”我道。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但是我不相信我能爬上那么高的悬崖。
  一路进去,沿途看到了大量的标语,两天后,在我们又饿又冷的时候,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颜色。
  有一刹那我没认出什么来,但是王四川大叫了一声,狂吼起来,我才想起来,那是阳光。
  我冲了过去,然后一阵目眩,刺眼的色彩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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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章 人间

  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刀切口的山洞一样的山洞,被隐蔽网神掩盖,但网已经腐烂,有几个巨大的口子。网绳上挂满了藤蔓,阳光从那里照下来,没得让人无所适从。
  我们一个一个爬了出去,外面是满目的森林和山。一瞬间,各种各样的色彩扑面而来,在一个黑暗压抑的洞穴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我接触到到的颜色只有无尽的黑暗、晦涩的灰黄,以及灯光的惨白,再次看到大自然所有的色彩,金黄的阳光、宽阔的蓝天、墨绿的树木,我无法形容那些颜色的炫目和饱满,几乎晕眩了过去。
  王四川放声大吼,对着蓝天跪倒,我们都瘫在他身边,让阳光肆意的照在我们身上,把几个月的阴冷潮湿除去。我从来没有觉得,晒到太阳会是如此的舒服和幸福。
  原来我们早已经拥有了那么美好的东西,最不可缺的东西,往往因为习惯而不被人注意。
  休息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这些曾经人认为无比枯燥的树木和蓝天,如今无比的鲜活。我爬起来开始打量四周。
  这个山洞处在一个山谷山腰的阳面,我们不清楚这里距离我们进入的那个口子有多远,但根据我们走的时间,直线距离不会太远。地面上的后勤部队营地应该就在附近。
  零号川是地下河的主干,但出来的洞口却是这么小,真是让人想不到。
  王四川第一个招呼了一声,指着一边的悬崖,那里有一条小瀑布流下,后面还有一道缓坡,我们在那里洗了脸,然后往山上走去。
  山并不高,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足够眺望四周的高度,老田筋疲力尽地坐下来休息,我踏在崖边一块凸起的石头,看向远方。
  四周没有军营,没有炊烟,只有一望无际的树木。北方的林子没有南方雨林那种遮天蔽日的茂密,但这里的树木都异常高达,显得凛然而不可侵犯。
  我心中刚刚涌起的力量又微弱了下去,我们坐车进这个森林用了几天时间,如果想徒步走出去,恐怕此后的辛苦危险不会比我在洞里的时候差。
  森林里不能抽烟,可我这是什么都不在乎,点上狠狠吸了两口,感觉总是有股力量从肺里弥漫开来。
  不过,无论如何,蓝天让我感到无比的神清气爽,天使如此广阔,难怪王四川认为天是神明之主,重新在天空下行走,感觉是从地狱返回了人间。
  当晚我们就在山上露营休整,之后一共休息了三天时间。我们先是挖了一些野菜煮汤充饥,到了晚上就挤在簀火边上,看着满天星空进入睡眠。第二天王四川又用树枝做了几只布鲁,打了几只野鸡回来烤了吃,我们逐渐恢复了体力。
  三天后,我们开始寻早出去的道路。为了避免迷路,我们留下老田看守簀火,在山顶燃烟作为标志,我们每天出去寻找,傍晚以燃烟作为目标返回,两天后,我们找到了那座废弃的日本军营。
  它已经完全被荒草淹没,整个营地里的杂草有齐腰深,屋顶的落叶几乎要把房子压垮了。铁丝网上全市藤蔓,和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不大相同。
  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无法相信地扒开杂草走进去,看着四周的一切,我清晰地记得那时候我们大部队驻扎在这里,四周的杂草几乎全被清光,屋顶的落叶也被清理干净了。现在怎么会这样?
  我不相信仅仅几个月时间这里会重新便会这样,这里看样子最少有几十年每人到过了,我们是到这里的第一批人。那一霎那,我甚至以为这是另一个被人废弃的营地。
  “为什么好像之前的一切,我们来过的痕迹都消失了?”王四川道。
  我低头不语,走进军营进到那些木房里,看到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上都积满了灰尘,木板的缝隙里也全是小虫。那种程度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正如王四川所说,我们来过这里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这简直像是一场梦,在梦里我们干了许多事情,但是醒来以后发现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就真当是梦了,可惜我们有这么多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真的进入到一种疯狂当中了嘛?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老天低声抽泣起来,我们无法理解这一切,我们连提出假设的办法都没有。
  王四川并不信邪,说也许是这里的草长得快,他拉着我们到四周观察,然而越来越觉不对劲,不仅四周没有我们活动过的痕迹,来的时候工程兵开路看出来的车道也没了。
  那些被砍掉的树,是不可能这么快长出来的。
  “我们疯了,我们都疯了。”来到军营的木屋里面休息,老田一直喃喃自语,忽然笑了起来:“你们都是疯子,没救了,我还知道自己疯了,我还有救。”
  我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老田是一个死脑筋,思想僵化,遇到这种事情,他有颠倒不过来,我也不知道那它怎么办好。在老田的小剩下,气氛更加的诡异,我感觉再这么下去,不仅是他,我也非疯了不可。
  我决定不去想这些奇怪的事情了,比起这里难以解释的现象,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我们该怎么办。
  原本我想着即使找不到部队,找到车队我们也是可以出去,但现在看这种情况,我们几乎是被困在这里,一切只能推翻重来,而且更加小心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进来的路本来时对我们保密的,我们不仅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原始森林的什么位置,连这个丛林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实在国境线外,那我们就算走出去也可能会被抓起来。
  事情开始严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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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不太对劲

  无论如何,首先要确定自己的位置,王四川说:“如果我们在蒙古,万一走错了方向也许会走到苏联去,而且不管是哪个方向,离有人烟的地方都远,在森林里太容易迷路了,看来我们的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理论上只要一路向南走,一定能出去。”我道,在蓝天下多走点路我现在并不抗拒,“咱们以前摸林子的时候,来回是好几个月,时间倒不是问题。”
  “问题是你受了枪伤,我们没有药,你的伤口不可能自己好起来,肉会从子弹周围开始发臭。”王四川道,“除非把子弹挖出来,但处理不好伤口会发炎,死得更快。而且,我们没有食物,饿肚子走不了多远。”
  “你有什么主意?”我问道,我看他好像也不是特别担心。
  “这里离林区肯定很远,你看这里的树这么茂盛,往远看哪里都一样。说明几十年内这里都没有被砍伐过,这地方的偏远程度肯定比我们自己想的还要厉害。我们都知道这种山路有多难走,你受了伤,老田又是这副样子,我们应该就地休养一段时间,以静制动。”王四川接着道,“烧点湿柴,附近如果有猎人或者护林的,看到烟会以为森林着火然后赶过来,同时,我们打打猎,晒晒干果,储备足够的食物。”
  我想了想,王四川没说错,我们现在确实不太适合长途跋涉。以前我们走林子,虽然会在林子里待很长时间,但离最近的补给点都会保持在三到四天的路程内,还有骡子和驴帮忙运输物资。这一次性质不同,没有枪,王四川只能打一些山鸡野兔之类的东西,每次都要消耗大半天时间,这样边打猎边赶路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出去,他要是在路途上生病或者受伤,我们就死定了。
  我们是在深秋进入丛林里的,休整了一个多月,当时的天气已经非常冷,又在洞穴里熬了几个月时间,前后算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1963年的春天。我相信按照王四川的计划做,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我们把露营点移到了军营里,毕竟这里有房顶,当晚王四川烧出了一些草木灰,尝试拔出我的子弹,可没成功,只能用皮带扣把子弹挖了出来。那比中弹的时候还疼,用文字绝对形容不出那种痛。
  之后,王四川便开始实行他的计划,先是他自己一个人打猎,我伤好了一些后,他也开始教我。
  和王四川打猎还是很有意思的,投掷布鲁是从小就需要锻炼的技术,而且需要天赋,我不可能学会,只学了一些制作陷阱的方法。我们每天收获的猎物除了当天的伙食,剩下的都用烟熏干处理。这个时期的北方,林子里的野生动物还是很多的,基本上每天都有收获。我们的进展很顺利,很快房梁上的熏肉都快挂满了。
  老田没有参与我们的行动,他一直在想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们打猎的时候,他就在附近转悠,想找出什么线索。但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经常半夜跳起来和我们说一些匪夷所思的假设,慢慢人就变得一惊一乍,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我觉得他真的有点不正常起来,给他做思想工作也没有用,只能让他看家。
  打猎的时候,我们有几次经过了一个区域,我觉得很像当时我们下去的那片垂直洞口。但是,我们在那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那个天坑洞的入口,整片区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是落叶。我记得当时开会时说过,那个洞l2'是被落叶埋住的,我不知道是自己认错了,还是那个洞口确实被埋在了落叶下面。
  更让我奇怪的是,我发现,在这段时间里,这里的天气开始明显地变暖。
  在我的计算里,我们现在处于春天,但是,猛烈的日头却告诉我不太对劲。
  王四川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北方其实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四季,春天和冬天没有太大区别,夏天倒还很凉快,入秋之后就会很快变冷,lO月就开始下雪,现在这种温度明显已经是夏天了。如果现在是初春,只可能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遇到了暖春。
  王四川分析,我们现在也许在靠近海边的地方,被太平洋暖气流影响。
  如此一来,我们便错误地估计了我们的时间,北方的暖春是少见的天气。
  天气一热草木生长,这种地方会有狼群,我们没有武器,会比较棘手。
  当时我们算了一下,熏好的肉只能支撑一个多月,我们原本打算准备两个月的食物,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已经有的熏肉,再加上路上顺手打点东西的话,我想出去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于是决定提早出发,趁狼群还在草原上的时候出去。
  没有想到,就在准备出发的前两天,这个节骨眼上,天却开始下起冷雨。
  雨一下就没完没了,总是停一下就又继续,外面顿时泥泞不堪,根本无法行走。我们只能整天待在那些木屋里避雨,那种潮湿阴冷让我后来发了烧,迷迷糊糊的几次都以为自己还在洞里。
  那几天,我们逐渐冷静了下来,感觉形势会越来越好,倒不用着急。老田不魔怔的时候,也说了一些靠谱的话,他说以他在北方的经验,北方本来就干,这雨下透了会有很长时间的好天气,也不会下太长的时间,与其冒雨出去,不如等雨停了再说。
  我们一直祈祷等待雨停,王四川每天看云色,总说还有五六天好下。可五六天又五六天,雨倒没停,却等来了其他东西。
  大概在第三周的第二天半夜,我们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我迷糊了一会儿,就发现那是木板被敲击的声音。
  我第一反应是起风了,心中就一凛,然而等我再听了几声,才意识到不是,但这么一来却更加惊讶了。
  因为那竟然是敲门声。我看了看躺在身边的两个人,他们全部都在,就出了一身冷汗,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怎么会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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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森林中的来客

  我惊醒以后,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王四川睡眠浅,也坐了起来,轻声问:“谁他娘的半夜出去了?”
  “没人。”我看了看老田道,“所有人都在屋里。”
  我们看着门板,紧接着又“砰砰砰”响了几声,很明显是有人在敲门,这种本来普通的动静,在这种场合下听起来非常诡异。
  我们面面相觑,“难道是狗熊在敲门?”王四川道。
  “狗熊没这么有礼貌。”我道。
  敲门的声音并不重,而且有些迟疑,听起来阴森森的。王四川对我使了个眼色,抓起一边篝火里的木棒当火把摸了过去,我们一个左一个右,来到了门边。
  王四川一把拉开门,火把一下捅了过去,紧接着发现门外什么都没有。我探出头,看到门口地面上有两只巨大的泥脚印,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说话,王四川阻止了我。他走出门外,把柴火往前探,顺着火光,我看到了有几团站立着的“泥巴”站在远处的大雨里。
  我也走了出去,就发现这些竟然都是一个个满身泥浆的人,人数还不少,正在奇怪,一边的一个“泥巴”叫了我一声:“吴用?是你?”
  我一愣,吴用是我的一个外号,凡是姓吴的人全都有这种麻烦,无论自己的名字有多威风,一旦摊上这个姓就会玩完。而且十有八九会被安一个“吴用”的外号。因为《水浒传》是当时很少有的几本小说。
  不过自从我成为正连以后很少有人这么叫了,我们的组织结构很松散,我的上级管的事太多,估计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王四川他们都没太多文化,所以这个外号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了,现在被叫出来我相当吃惊。
  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名字从“泥巴”嘴里说了出来,接着所有的泥巴都动了,他们卸下雨篷,一个个人头露了出来。
  我看着那些脸,上面沾满了泥浆简直看不清五官,我把头转向刚刚叫我的那个,突然一下我僵住了,我看着她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我竟然看到了袁喜乐。
  虽然她也一脸泥,但我一看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她没有疯,她笑着朝我走过来。
  我呆住了,王四川看见也呆住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都凑了过来,有几个手里还端着冲锋枪,袁喜乐对他们道:“是自己人。”他们才把枪放下来,其中有人对着我们身后的木屋就道:“老天保佑,终于有个干爽的地方了。”
  目瞪口呆中,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把一行满身是泥的人让进屋里,眼睛还是一直看着袁喜乐。
  这些人脱下雨披,我看着他们的装备就知道他们全是地质队的,我不是很熟,但所有人看到老田都非常惊讶,老田也看着他们,那一刻我脑子很混乱,总觉得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他们脱掉衣服,立刻围到火边取暖,王四川看着我,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拿出最近打猎剩下的肉,他们接过吃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有一个人问,我一看他,又愣住了。
  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但我却见过,我记得他的名字叫苏振华,他是特派员,我们在大坝的仓库里找到了他。当时他已经疯了,怎么现在也是好好的?
  而且还和袁喜乐在一起?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用力捏了捏脸,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接着我又被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力,他是这些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正在咳嗽,袁喜乐递给他毛巾,他擦去脸上的脏泥。
  我惊讶地发现,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老专家,一直传说他在苏联,但我惊讶的是,我也见过他,那是在落水洞下,我发现了他的尸体。
  接着,我看到了第四个我能认出来的人,我看到老猫在人群中不起眼地抽着烟,那张老脸一如我看到的那样世故。
  “毛五月。”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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