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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程曦对方宁说,“准备的怎么样了?”
“应该没多大的问题。”方宁点点头。
“那就好。”
方宁突然说道:“今晚一起回家吧?”
“嗯?”她说,“你平时不是和你死党还有你妹一起回家的吗?”
“他们今晚有事,我一个人走有点害怕,所以就请你来保护我。”方宁咳咳两声,不要脸的说。
程曦莞尔,“乐幸之极。”
教室里面,余小乐伸着脖子眺望了两次,老广纳闷道:“你伸着脖子跟乌龟一样干嘛呢?”
“我瞅着咋不对啊,你没看到最近宁则和程曦走挺近的吗?”
老广也向外看了几眼,“没感觉啊,他们不是一向关系挺好的么。”
“可我总感觉他俩不一样,怪怪的。”余小乐或许是因为谈恋爱的缘故,嗅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携手同行()
今天五十班搞大扫除,施鲲鹏点了一组人扫地,方宁和余小乐坐在一组,但余小乐他们都被点到留下搞卫生,方宁也就背着书包幸灾乐祸笑了两声,在走廊外面等待。
程曦在最左边那一大组,也不用搞卫生,静静地收拾书本塞进书包里,检查一下桌柜子没落下其他东西,又和向杰交代一下明天的事情,就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放学路上,方宁和程曦走在一起,道行路上植布成萌。
程曦背着红色书包和他并肩而行,束着单马尾,手紧握双肩背包,就跟往常一样清冷、恬静。
他们走了两三分钟,方宁悲催的发现没有共同话题可聊。
于是一路无言,走到了新华书店门口,方宁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说,“去新太阳书店看看吧?”
“嗯,正好我要去买些初二有关的数学复习资料。”程曦点点头。
两人进新太阳书店不久后,三个家伙猥琐的跟在后面。
方宁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们居然没在搞大扫除,而是和劳动委员施鲲鹏请了假,跑过来偷偷跟踪放方宁了。
老谭躲在棕榈花盆后面,说:“他们两人进书店里头了,我们要进去吗?”
“你傻不傻,新华书店总共就屁大点的地方,我们进去不就被逮个正行么。”老广看他一脸白痴的模样。
老谭砸吧砸吧嘴,抹掉刚吃了麻辣烫的油腻,说道:“我就说嘛,他们两个绝对有问题,你看这放学都走到一起了,同进同出,羡煞旁人。”
“这还用说!这就是板上钉钉子,没跑了。”余小乐又用起歇后语来了。
“那咱们怎么办?干等着?”
“我觉得吧,要是方宁知道我们三个跟在他屁股后面跟踪……那后果,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咱们三个铁定完蛋。”老广思量着。
余小乐还拉着两人合计一下。老谭眼睛比较尖,赶紧拉了他们两人,“撤了撤,我看到他们准备出书店了。”
方宁和程曦买好复习资料出来。他环顾四周,皱眉,“是我错觉么?”
“怎么了?”
“老是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感。”方宁摇摇头。“也许是因为快期末考试了,产生了错觉吧。”
“哦。”
六路公交车从红绿灯岔路口驶过来,方宁说,“你的公交车来了。”
“那我先走了。”程曦点点头。
程曦的家在老街的白龙庙小区。她家和方宁新开发区相道背驰,所以她也只能陪方宁走一段路。
六路公交车在新华书店站台面前稳稳刹住,“嘎叽”一声打开车门。
程曦挥挥手,返身跳上车门。
方宁捏捏脸,有些舍不得的叹口气。
可是一想到还有很长的时间,他心里就涌起无限的斗志。
青春无限好,珍惜当下,才最重要。
……
方宁回到家里,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爷爷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起来有些沉重,他面无表情,没说话,茶几上的烟头散落烟灰缸,整个客厅抽的烟雾缭绕。
奶奶在厨房里简单做了几个小菜摆放在桌上。
“这是怎么了?”方宁把书包丢沙发上。
爷爷叹口气,“刚才你海叔打电话过来了,说他派过去他同学店里学习的人说,那个虾锅店根本就不赚钱,利润也少的可怜,他们那都因为交不起店铺租金差点关门了,之所以之前叫我们加盟合作开店,就是为了弄到我们的钱。”
“我们没投钱进去吧?”方宁听爷爷说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也是见惯了,很淡定。
“出了两千块钱出差补助费,其他的,你之前说了一下,有了警惕的心思,没有头脑发热投钱进去。”爷爷有抽了一根烟,叹口气。
方宁走过来,把爷爷手里的烟拿掉,说道:“烟抽多了不好。你老是咳嗽,就是抽多了眼,前年那个老烟民陈老大爷你知道吧,肺炎变成了肺癌,就是抽烟抽多了,结果才六十四岁就死了,剩下陈老太太一个孤家寡人。”
然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反正我们没啥损失,只是一点小钱。过去的就过去了,就当买个教训,有了这些经验,再创业就容易许多。”
方宁安慰地口干舌燥,爷爷这才想通了许多,心理也舒服点。
晚上八点,陈海林亲自来了一趟,一顿长谈,又是叨歉又是内疚。
爷爷送走陈海林以后,也冷静了许多,做生意确实没有那么简单,看似风光无限花团景簇,实际上风险无限。
夜晚的风很凉。
吹在方宁的脸上,有种刺骨的冷意。
他坐在天台边沿,双脚悬空晃动,略长的头发被黑夜的冷风吹着乱飞,右边是沿江风光带,夜幕下灯影模糊,前面是一中路口,万家灯火阑珊。
方宁本来还想在天台吹会儿风,但是这北风过于寒冷,要是多呆上十多分钟,估计晚上回感冒,于是又灰溜溜的下来了。
他路过方微的书房,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大堆作业没做,那股子悠闲的劲也没了,赶紧回书房赶作业。
这一赶作业就到凌晨一点才做完。
另一天早上上学又是方宁带读英语,读到一半老是想打瞌睡,有不少英语单词都看成其他的单词念错了,导致讲台底下一片学生都跟着念错。
成绩好的学生都停下来疑惑方宁是不是念错了,成绩一般的同学也仔细回顾难道自己错了?成绩下游的学生就人云亦云,在那浑水摸鱼的跟着念,反正没人知道念些啥。
下早自习,方宁知道自己精神状态不佳,去厕所洗了把脸,冷水激到脸上,这才精神许多。
“你在讲台上读错了好多单词,把一群人都带沟里去了。”余小乐幸灾乐祸。
“昨晚没睡好。”方宁汗颜。
“你是不是想哪家妹子去了,所以才失眠了啊?”老广凑了过来。
“切,你以为我是你。”方宁鄙视。
“我一单身狗,哪里有妹子可以想。”老广嘟囔几声,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最近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你们知道不?”
“不知道。”方宁觉得自己最近都在过糊涂日子,哪里时间关心其他的事情。
“你说吧。”余小乐话音刚落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说秋季运动会?”
老广一拍大腿,“是啊!”
“上一届我们参加的秋季运动会还历历在目,眨眼又到了,只是现在我们不是主角了,这些运动量比较大的比赛还是交给初一的学弟们去吧。”余小乐感慨道。
方宁检查一下各科的笔记,同时白了他一眼,“现在你就老了?我咋记得某人还说青春无限好呢!”
“咳咳,有吗?”
“不解释哈!”方宁和老广齐齐鄙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又是秋季运动会()
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
上次方宁他们参加运动会的时候还只是初一的学生,现在已经是初二的老油条了,而且这次主角是初一的学生,所以方宁他们也做好了抱着瓜子看戏的准备。
这次的运动会准备的比较充分,从场地的布置上就可以看出,最起码要比方宁他们那届的场地看起来要好很多,八百米跑道平整两次,跑道里面的比赛场地也用软土铺好压实,长条形的跑道四个角都放置了氮气的气球飘在空中,从上而下挂了彩带,热烈庆祝第十三届秋季运动会召开。
天气也从比较炎热到凉快,操场上吹着北风,带着一丝凉意。
五十班内,黄敏毅在讲台上做着誓师行动,声情并茂的说着希望这次运动会能像往年那样取得优异的成绩,也希望班上的同学们踊跃参与这次班级活动为集体争光……台下掌声如潮,一片叫唤声,可惜真正去报名的没几个人。
向杰左看右看,又问了几遍,报名的人稀疏几个人,今年跟去年不一样,体育委员方舟不在五十班了,而新来的体育委员朱靖伟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养伤,班上没多少积极性,况且现在也到了学习比较紧要的关头,运动会这些赛事坐在观众席上或在跑道边上呐喊助威就够了,没有必要亲自上场参与。
连带方宁他们几个都只报了一项比赛,混混名次而已,向杰拿着他们也没办法,说不积极吧,我又参加了,班上这么多人,总不能老是抓住我们几个当装壮丁。
向杰拿着名单进办公室给黄敏毅,有些忐忑的说了下情况。“班上报名的人不是很多……”
黄敏毅看了名单,就那么几个眼熟的人报名,也有些头疼。
她也明白大家的想法,最后思量了以后,挥挥手,“就那样算了吧。”
周五那天,秋季运动会如期召开。
天气也很给面子,阳光灿烂。
早上下了早自习,同学们吃面的吃面,在教室里三三两两聊天的聊天,也有忙着补作业的。
操场上的雾气尚未全部散去,好在并不影响这次运动会的召开。
八点以后,初一年级的学生涌进操场,原本看起来还算宽敞的操场瞬间就没没多少位置了。十多个班级在老师的带领下去了各自的班级活动地点,场面很是热闹。
方宁他们的比赛在周六,但是今天也可以看初一的比赛。
他们四剑客吃完面条以后,在小卖部买好水和零食,直奔主席台找了四个好位置坐着,底下是汹涌的人群,一簇簇,黑压压的人头。
余小乐捧着一袋瓜子,一边磕着一边指点江山,“看样子他们这一届没几个出色点的风云人物啊。”
老谭歪着脑袋,“说的好像我们这届就有风云人物一样?”
“肖雄啊,提到他的名字谁不知道,捅了篓子就被口头处分等于啥事情都没有,李佳佳也算一个,学生会干部里面最有威信的,人长得好,学习成绩又不错,有一堆铁杆粉丝。”
“你这么说来,我们班魏青应该也算是的。”老谭想起一个人来,嘴上磕着瓜子,还往地上吐一地瓜子壳。
“别吐地上,小心别人说我们没素质。”方宁提醒。
“又没人看到。”老谭刚说完,旁边就过去两个妹子,面带鄙夷。
“刚才说到哪里来了?”
“说老谭他们班的魏青。”
“魏青已经不能算是风云人物了,她可以算是不在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和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余小乐点评。
“你说的有些道理。”众人点点头。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纯属消磨时间,等一袋瓜子都快磕完了,口干舌燥,百无聊赖。
主席台上的校领导和校长他们讲话完毕,初一的秋季运动会也开始举行了,比赛选手在学校大喇叭通报下有序进场,开始比赛。
女子八百米比赛,穿运动裤的女孩们在跑道上就位,一个个青春活力,身材姣好。
余小乐嗑着瓜子,突然差点呛到了,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戳了戳方宁,喊道:“宁则,你妹也在比赛啊!”
方宁把目光顺着余小乐指的方向看去,女子立定跳远,穿了蓝色运动衣的方微排在几个选手后面准备比赛。
“走走走,过去帮你妹呐喊助威去!”众人也没嗑瓜子了,都打起精神来。
“那就过去吧。”方宁点头。
他们一行人穿过拥堵的人群杀到方微比赛场地的时候,刚好轮到方微跳远,她在活动脚部踝关节。
程曦也在边上观看,这是方宁没有想到的,微微一愣,她朝方宁点头,走过来。
“刚好路过,看到你妹妹在比赛,就在这里看了。”程曦解释一下。
“噢吼吼!路过……吼吼!”余小乐他们一群损货在边上怪叫挤眉弄眼。
方宁一头黑线,“你们也是够了……”
程曦看了过去,清澈的眼睛一眼不眨盯着他们三个,顿时就老实下来了,搭耸着脑袋。
“方微开始跳远了,你们几个别打岔了。”曹颖也挤了过来。
“你没参加比赛吗?”方宁问她。
曹颖摇摇头,“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
余小乐他们三个挤进去人群,给方微呐喊助威,“加油加油!方微加油!”
方微受到鼓舞,也努力起跳,最后裁判落哨子,获得了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成绩,她明显有些不高兴,沮丧的低着脑袋。
方宁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重在参与,下次跳好点就行了。”
不过方宁低估了自家老妹没心没肺的程度,转眼就哈哈大笑,和曹颖两个人去看其他人比赛了。
程曦莞尔,“你老妹真可爱。”
方宁捏了捏耳朵,“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难以想象。”
程曦:“…………”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冷淡,只是很少说话而已。”她道。
“是是是,你说的对。”
众人:“唉,空气中又弥漫着酸臭味。”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芷若曦()
方宁还没得及体会秋季运动会,就在平平淡淡中落幕了,就像是一碗平淡的水喝尽了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的滋味可以回味。在主席观众台上看着底下那成群成群活力无限的男生,还有身材姣好青春靓丽的女孩们,他摸了摸下巴,思量着明明自己还很年轻,怎么就有了一种‘青春匆匆而逝难再回首’的念头?
他将这念头甩出脑袋,伸懒腰,面对阳光灿烂的天空露出绚灿的笑容,一口白牙。
远处汹涌的人群里程曦似有所感,抬头刚好看到逆光下的方宁绚灿年少的模样,莞尔一笑。
主席台上校领导们依次讲话致辞,他们的身影也逐渐模糊,伴随着气球徐徐落下,这场盛大的运动会也落幕了,许多人退却,方宁眺望澄澈的远方,程曦,方舟,李佳佳,魏青她们的身影一一浮现,仿佛跨越了一场无人可知的兵荒马乱。
运动会结束以后,随之而来的期中考试,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步步紧逼,迫在眉睫。
教室里一片哗啦啦的翻书声,以及做笔记沙沙的声音,每个人都低着脑袋在那书海里遨游,铺天盖地的试卷让人窒息,在这重重的压力下,连梦想都远了,谁也不敢再坐在草坪上畅谈遥不可及的梦想,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眼前如火如荼的考试。
李晋忠老师在课堂上讲考试要点,如何把文章写的条理清楚,那狂热的神态刻在富有沧桑的脸上,这个老师有着对教育事业的热忱和激情,他爱他所从事的教育职业,这种培育无数学生成材的想法支持他的行动。他对学生苛刻要求达到更好的标准,但也常常关心学生的生活,嘘寒问暖,既是严师又是慈父。
所以在他手里读过书的学生们回忆起来这个老师的为人,嘴上说着他太严厉老是要求我们尽善尽美,但说起他的时候,流露更多的是缅怀。
黄敏毅在走廊上来了两回,抓了几个上课睡觉的学生,其中也就包括林文静这倒霉孩子,基本上三天两头接受老师们集体思想再教育。
林文静从早上睡到中午,睡到天荒地老,按理说这样的学生是班上吊车尾经常拉低班级平均绩点的差生无疑,可偏偏就是这个让老师们头疼的家伙,每次考试班上的排名在十一名之间徘徊,既不退步,也不前进,一两次还以为是考试作弊,但每次都是这样,而且老师们上课点名叫他回答问题,他也回答的出来,不过解题的思路往往和现在所学的思路相道背驰,令人匪夷所思,一来二去,连班主任也懒得理会这比茅坑里石头还硬的家伙,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领导来旁视上课的时候睡觉就行了。
像林文静这样富有特色的家伙也只是班上毫不起眼的一员,还有许许多多的学生,比如陈漫漫,整天穿着长袖外套,哪怕是最炎热的夏天也不脱掉衣服,别人说她你穿这么多不热啊,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私底下造谣是不是她有狐臭,所以不肯脱衣服,这一谣言也流传的颇为广泛,导致连余小乐他们都有些半信半疑。
只有方宁知道不是这样的,陈漫漫没有狐臭,相反你从她身边路过要是有风,还能闻到女孩淡淡的清香。她之所以穿那么多衣服的原因是体质畏寒,手脚冰冷,如果有心,用手去触碰她的手,就能感觉到她的皮肤比寻常的女孩子还要冷好多,这是天生畏寒体质,无药可医,而且人体免疫机制也较弱,比其他人容易感冒发烧。
就是这样一个眼睛如月牙的女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从未和人说过她的原因,从头到尾一个人默默的坚持着。
期末考试三天,这场紧张的拼搏终于渐渐地透出了分晓。
方宁从考场出来,冷风从脖子里灌进,他下意识紧了紧衣领。
枫叶红透了侨联初中,流光溢彩,围墙下的桂花树在微风里摇曳,淡淡的桂花香有如水一般散开,平摊开手掌,点点米粒黄小花落入掌中。
他抬头望天,天空中的阳光虽然明媚灿烂,却不再让人刺目,它被云层遮挡,最后隐没在云朵里。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醒悟过来,秋天到了。
程曦从初中部里出来,目光落到方宁的身上,这个女孩有着一种很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直觉,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内将方宁从人群里找出来。
她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