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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挖出鬼(bl)-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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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道森森,进墓还不到三个小时已经损失两人,突然出现的骸骨,墙上的诡异文字,林言突然回想起外墙青砖上七日必亡三月绝户的诅咒,隐隐泛起一阵不安。
  记得在晋阳鬼城,那算命的阴鬼曾经对他说七日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放下前世的冤孽才是化解之道,林言背上登山包,手指紧紧掐着掌心,朝黑暗的深处望去。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那个叫段泽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怪异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场与恶鬼的殊死搏斗之后,萧郁身上弥散的戾气连阿澈都不敢接近,那鬼慢慢恢复神智,握着林言的手不松开,狐狸没人搭理,只好小心翼翼的跟着尹舟,两人边走边拌嘴,倒也暂时缓解了些紧张气氛。
  在甬道尽头处林言发现了一窝奇异的蛇尸,每条只有小指粗细,盘成一团,墓道干燥,死蛇已经成了干尸,背上长有翅膀,忍着恶心挑起一条,只见蛇腹并排生细长的足,乍一看像变异的蜈蚣。
  “这、这是地龙,可惜死了。”阿颜说,“闯王李自成祖坟中也出现过,北宋静道和尚所着《入地眼》提及,‘开冢见龟蛇生气物,则不可改’,这墓在修建时风水一定极好才养出这些灵物,但再好的风水也有时过境迁的一天,历代皇室都追求葬于龙脉,最后哪家都没阻挡住朝代更替。”
  “没落的不仅是陵山。”阿颜指了指萧郁,“风、风水指的是气脉走向,对应星辰天象,山林中就连老鼠洞的方向都由气脉决定,但现在城市林立,磁场变的不成样子,老法风水很多都失效了,要不是这个原因,他、他也不可能轻易跟你从聚阴地出来。”
  林言点头,朝代兴衰和家族荣辱都有命数,段家没落,焉知不是如这地龙一般冥冥之中气数已尽,若祖先知晓当年千挑万选的祖坟现在竟成了段家种地为生的场所,不知又是怎样的表情。
  万物归咎于变化,就连爱情,也该像春之草木,萌发过,绚烂过,本该归于枯萎和荒芜,许许多多的悲剧的发生,恰恰是因为有情人成了眷属……林言望着萧郁好看的侧脸,忽然浮上一丝悲悯,心想他这样执念的人,大概注定是一只挡车的螳螂,跨马的唐吉可德,张开一张网兜,想要捕到一阵风。
  空间和时间最可怕,因为人太渺小,就连山,水,石头和星辰都能够改变,凭什么还有人敢相信天长地久?
  一路神思恍惚,不知不觉甬道已经到头了。
  还没来得及打手电细看,空气中弥漫的尸臭已经让大家忍不住掩鼻,林言以为到了棺室,谁料拐过最后一道弯,强光手电的光柱朝眼前的溶洞大厅一扫,待看清眼前的形式,林言的手电啪的掉在地上,骨碌骨碌滚远了。
  “先都别动。”林言全身发麻,下意识扬起手,然而已经晚了,尹舟好奇,带头从背后绕了出来,呆愣了几秒钟,猛地俯身开始干呕。
  人头,全都是死人头!
  眼前是一片活生生的乱葬岗,天然形成的溶洞低矮但宽阔,横七竖八插满了一人多高的棍子,每一支上面都挑着一个重度腐烂的骷髅,森森的牙齿仿佛还在笑,头顶上干枯的头皮连着几缕黑头发,一个个的人头睁着黑洞洞的窟窿眼,从四面八方迎视着坟墓的闯入者。
  他们脑袋的方向,竟然一致朝向甬道的出口。
  “我操……变态,这是什么东西!”尹舟捂着胃呻吟。
  “人头怨阵,这墓为了防盗墓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林言只觉得一阵阵阴寒从脚脖子往上冒,通过脊椎,背后一片冰凉,“这个我在书上看过,降头的原理是找到被咒者的生辰八字,或者相关物品来下咒,这个阵法需要在乱葬岗捡数以百计的头颅下降头,激发他们凶死的怨气来抵御侵入者,阵法成后这些厉鬼被囚禁在头颅中,认为这里是它们的栖息地,一旦被激发,怨气冲天,控都控制不住。”
  “外面那伙人说不定就死在这个阵里,只是不知道机关在哪,怎么触发。”
  阿颜脸色发白,攥着林言的衣角:“太残忍了。”
  林言叹口气:“我真不明白那个段泽想干什么,他难道放了一座金山在坟里怕人挖么?”

  64

  面前的人头阵太过诡异,一时众人都站在甬道的入口,没了主意。
  “走不走?这些东西要是都变成刚才那样子的厉鬼,咱们估计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尹舟说。
  “走,关键是怎么走,工匠送主人下葬时一定也要穿过这里,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林言若有所思的盯着手背上刚刚愈合的伤疤,“难道也跟段泽的血有关?”
  阿颜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大厅中的横七竖八排布的人头,忽然轻轻吸了口凉气:“你、你们看这些人头,看似杂乱无章,但仔细看来它们的排布其实分区域,例如这里一片,明显左边比右边少,中间是一条路!”
  “奇门遁甲。”阿颜欣喜道,“布置这墓的人一定是个高手。”
  林言一下子想到精通奇门术数的黄药师,在桃花岛上以桃树和乱石布阵阻止他人闯入,至少颇有美感,再看眼前一根根挑着人头的棍子,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奇、奇门遁甲为预测决断之术,在古代用于兴兵打仗,近代用来算命占卜,分析事理,趋利避害,奇门分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以节气时辰和方位起卦布盘,咱、咱们要想过去,只需要按照预测之法起盘占卜,也不需要太精确,只要避开凶门,休生景开四吉门皆可行。”
  “好厉害。”林言赞叹。
  阿颜苍白的脸泛起一丝潮红,嗫嚅道:“哪、哪里,道门之人必修功夫罢了。”
  当即摆盘布子,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功夫,掐算出四个方向,果然,顺着他的手指,密密麻麻的骷髅鬼阵中竟真的能辨认出四条小径来。
  尹舟背起包,大喇喇的说了句这次我先来,沿着小道士指示的生门一步踏了出去,鬼阵没有任何动静,刚待得意,回头招呼大家跟上,只听四下突然响起一片接连不断的吱嘎声,像锈了的旧零件在慢慢催动,随着响声,骷髅竟然全部缓缓朝尹舟转动方向,最为诡异的是那些骷髅仿佛仍有表情,枯槁的脸对着尹舟,两个黑窟窿的“视线”阴沉而怨毒。
  “我靠怎么回事?”尹舟大惊,“道士你是不是指错路了!”
  大厅深处响起一声低低的呜咽,绵长而幽深,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回应,鬼声幽微却如泣如诉,在黑暗中听来只觉得阴寒蚀骨,接着在矿灯照耀下,一个个黑影摇摇晃晃的从骷髅阵中盘桓上升,化作痛苦的人形,挣扎着企图脱离束缚。
  “不对,不对快回来!”林言把尹舟拽回甬道,可惜已经打草惊蛇,骷髅们似乎察觉了外来者的行踪,若有若无的鬼哭,呜咽,呻吟,尖叫声在大厅各个角落愈演愈烈,像一张密密织就的网,嗡嗡响成一片,萧郁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撑住额头,咬牙道:“快走……”
  “怎么会?生门为最吉之门,诸事皆宜……”阿颜慌张道。
  “若真这么简单,恐怕外面两人也不会枉死墓中……”情急之下大脑转动的异常迅速,林言咬着下唇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降墓各处皆利用厉鬼守灵,阵法催动,鬼影重重,怨气冲天,连萧郁也不能避免,一时全身弥漫青黑戾气,指甲扣进肉里,竭力维持一丝神智,反复研读阿颜摆出的天地人三盘,断断续续道:“杜门……走杜门和死门!”
  奇门遁甲有惊伤杜死四大凶门,强出惊门遇惊慌恐怪之事,出伤门见血光之灾,出杜门隐身藏形避难,死门大凶,主横死吊丧。
  “杜门避难,死门吊丧!”林言突然明白了萧郁的意思,“咱们在墓中,要拜祭死人,凶门为吉!”
  说着拽着萧郁一个箭步朝杜门方向跃去,其余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跟上,当甬道中最后一人踏上通往杜门的小径时,整座鬼阵忽然一颤,仿佛有人长长叹了口气,众人不敢耽搁,趁鬼哭声稍弱,一路横冲直撞往前奔袭,不知撞倒了多少根木棍,踩到多少个意欲出洞的冤魂,脚下碎骨成堆,喀拉喀拉的骨裂声和嚎哭声不绝于耳!
  终于鬼声寂寂,杜门方向也到了尽头,眼前是大厅的石壁,而死门处却隐约浮现出一个幽深的洞穴入口,众人按预定路线斜抄过去,终于在鬼阵再次发作之前冲进了对面的另一段甬道。
  人头怨阵被甩在身后,大家劫后余生,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过……过来了,还是、还是用古人学问破古人的阵法才行得通。”尹舟惊恐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回头一看,只见骷髅此时全部朝着新甬道的方向,一张张死人脸怨毒的望着他们,但却一片沉寂,仿佛认可了闯入者的行踪。
  林言担心萧郁,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墓蹊跷,既没有暗箭也不设当时流行的西洋机关,反而全是些神神鬼鬼的玩意,然而萧郁的表情却更为古怪,从刚才混沌中清醒过来之后,眼睛一直盯着甬道深处,大家本来提议休息,他却像等不及似的,不理会众人的提议,朝着黑暗的尽头无声无息的走去。
  尹舟靠着墙喝水,抬头看见萧郁的反应,往地上吐了口水,愤恨道:“这人怎么不通情理呢,为了他把小命都快扔这了,他连三分钟休息时间都不给!”
  “算了,他就剩这一个愿望,由着他吧。”林言疲倦道,“咱们到了再休息,外面已经戒备森严,不知道棺室还有什么等着咱们。”
  “看见棺材说什么我都得拿几颗夜明珠当辛苦费,段家巨富也不差这俩钱,你可别拦我。”尹舟道,看林言心不在焉只盯着萧郁,叹了口气,“怂样,我真看不起你。”
  阿澈绞着手,尾巴在身后一扫一扫,林言指了指萧郁的背影,对阿澈说跟着他,阿澈摇头,握着林言的手道:“郁哥哥很讨厌,你不要再理他了。”
  尹舟刚想表扬阿澈,只见小狐狸一仰脸,一双长而媚的眼睛看着林言:“等我长大了,咱们在一起吧!”
  尹舟一口没咽下的矿泉水全喷出来了,三下两下拧上瓶盖,一把把狐狸扛到肩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小小年纪学着勾三搭四,找了上家找下家,没人管的小东西。”
  阿澈本来正闹腾着使劲锤他的后背,听完最后一句话突然不动了。
  “小崽子又怎么了?”
  阿澈的眼圈红了:“我就是没人管,活该被人抓去扒了皮做领子!你别管我,你们都别管我!”说完哧溜一下化为狐形,光滑的尾巴在尹舟脸上一扫,一扭头跳下他的肩膀,朝着墓道深处跑了。
  尹舟站在原地愣神,林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心后院。”
  “什么后院?”
  “一大波狐狸正在接近,豌豆射手们要遭殃了。”
  尹舟听得一头雾水。
  林言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没事,走吧,看看段家究竟有多少金银珠宝,按这墓的规格,里面的陪葬要是少于十万黄金,我把脑袋割下来放厅里守灵。”
  新的甬道比上一段明显精致许多,也更窄些,四壁打磨成规规整整的方形,两侧都有黄铜灯台,青砖贴墙,光滑而湿凉,仿佛通往一个未知的异界。
  由这段墓道的修葺精良程度来看,棺室应该不远了。
  果然甬道不长,没多久就到了头,尽头处有一扇由木片拼成的老木门,已经腐朽不堪,用的是最简单的木头横闩,往旁边轻轻一抽,门便晃晃悠悠的打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
  萧郁和阿澈正等在门边,林言走到门边,看他一眼:“怎么不进去?”
  “让你难受了?”
  “没,咱们都说明白了,我不要你了。”林言淡淡道,“公子还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事到如今,你就算想在这陪着那一棺材骨头天荒地老也跟我没关系。”
  “好。”萧郁打量着眼前的墓门,“走吧。”
  “等、等等。”阿颜把包从肩上卸下来,掏出一把活符分给大家,活符在鬼物眼里相当于人的另一条命,攻击时先对活符下手,给人留出逃命时间,又取了礞硝粉往每人身上吹了一层,准备好桃木桩,木剑罗盘铜钱香灰等准备驱鬼,点燃一只蜡烛拿在手中,“走吧,有脏东西会先吹灯。”
  林言点点头,深吸口气,朝面前那扇腐朽的木门伸出手。
  自己的坟冢,熟悉的感觉让人心惊肉跳。
  门吱呀一声开了。
  久未流动的空气弥漫呛人腐味,带着一丝死人的尸臭扑面而来,熏的人直欲咳嗽,然而没人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了门后未知的诡异机关,黑暗永无止境,林言仔细闻了闻,这里的腐味中混杂着木头,丝织品,纸张的霉气,是棺室的味道。
  林言的心脏狂跳起来,一时间手竟抖得拿不住手电。
  一行人先后踏进屋子,矿灯亮起来了,一盏接着一盏,光亮充满这间被森严守卫着的棺室,停滞的时光,深藏的秘密,长眠的逝者……林言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不住安慰自己,他要见的不过是一位走完人生的老人,安详的棺椁中沉睡,回忆往昔旖旎的时光,平安喜乐,无欲无求。
  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这……这是间书房吧?”尹舟讶异道,“这么简陋?”
  林言举起矿灯,小心翼翼朝周围打量。
  他曾千百次想象那个叫段泽的人的生平,巨富之家,妻妾贤德,子女孝顺,有人化作厉鬼也要痴恋他一生一世,这样完满的人会安息在怎样的地方,然而这里不符合任何一个幻想,没有棺床,没有华贵的陪葬,没有雕梁画栋和锦绣绫罗,仅仅是一间简陋的书房,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副书架,一张断了弦的古琴。
  房间正中放一口没上漆的薄皮木棺材,早已经朽烂塌陷,牌位都掉在地上。
  细看之下,每件东西竟都是旧的,家具掉了漆,桌上有蜡烛倾倒灼出的黑印,满架古书腐朽不堪,烟黄的碎纸片散了一地,两扇窗棂都只是用木头做成框架,中间是石壁和青砖,永远不可能透进阳光。
  林言把牌位捡起来,是段泽的后辈立的,黑底白字,简单的一句话“先考晋阳县段公泽之灵位,卒于嘉靖丙午年腊月二十九日。”
  “这是棺室?”尹舟举着矿灯四处查看,“怎么跟萧郁墓一点都不一样,就这么点儿破桌子烂椅子,陵寝地宫呢?瓷器呢?古画呢?夜明珠和金元宝呢?”
  尹舟捡起桌上的一支毛笔看了看,又往旁边一扔:“还沾着墨,也不洗洗再送进来陪葬,笔都快使秃了,这破墓防个屁的盗。”
  桌上一张雪浪宣纸,在岁月的浸淫下已经成了黧黑色,纸上书半阙词,柳永的《望海潮》,“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词没写完,停在菱歌泛夜的“夜”上,没了下文。
  清俊的一笔好字。
  林言把毛笔放回原位,静静的说:“这就是段泽不惜用一切代价守着的,最宝贵的东西,这间墓室记载的,是他和恋人的过去。”
  尹舟还想发问,被林言拦住了,疲惫的指了指萧郁:“让他安静会吧。”
  那鬼提着一盏风灯,在这间古旧的陋室中缓缓穿行,修长的手指划过椅背,桌沿,抚摸过桌上一只干裂的砚台,轻声道:“这些都是我用过的东西,字还没来及写完……”
  闭目间,眼角滑过一滴清泪,眼神空落而悲哀。
  这恐怖诡谲的鬼灵机关都在不遗余力尘封一个逝去的梦,段泽和他的爱人在永恒的黑暗中一生相守,看着他握过的笔,他读过的书,他休憩过的交椅和用沉水香熏过的衣,昏黄阳光下一个旧日影像,记载在这里,再不肯让人涉足和打扰,免我忧苦,岁月无惊。
  “他一定很爱你。”林言说,“萧公子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棺材连木椁都没有,一层薄板撑不住力,在岁月的侵蚀下塌陷的不成样子,林言捡开上层木片,露出一副枯骨,迟暮之年的骨架萎缩变形,看起来比他要矮小一些,低头朝向颈窝,尸身年迈,牙齿脱落的只剩几颗,膝盖有明显的骨质增生,保持着弓身抱膝的形态,像婴儿孕育于母体,在黑暗中紧紧抱着自己,一睡五百年。
  棺内空空荡荡,尸身下垫着一层薄褥,穿一身缟素,膝盖和胸膛间放了唯一一件陪葬,被衣着挡住,露出一角白璧,萧郁想取出来,手伸到半空,停住了。
  “我来吧。”林言说,“总算知道自己死了什么样了,真是不好看。”
  那是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箫,整块玉料挖空制作,入土多年,浸了人的血,人的肉和骨,已经不似初成时的润糯莹白,表面一层厚厚的包浆,生前被人日夜盘玩,也许是如同死亡一样寂寞而漫长的夜,它的主人在黑暗中抱紧了他的名字,点一支蜡烛,烛泪斑斑驳驳,半生寂寞,一世相思。
  “不知门口俩盗墓贼有没有进过棺室,他们亏大了,里面除了这个没一件东西值钱。”林言把箫交给萧郁,“段泽至情至性之人,连件寿衣都没给自己置办,玉箫,箫玉,他带着你的名字下葬。”
  “他有情,你有意,不枉费这百年相思了。”说着说着竟笑了,眼前一片模糊的水迹。
  “咦,你们过来看,这边还有一间墓室。”阿颜突然叫道,推开一屏书架,露出后面一道小门,林言擦了擦眼角,强打精神跟萧郁走过去看。只见门内是一间更小些的石室,没有任何家具陈设,空空荡荡的屋子中用石头砌了一道一尺高的阔台,上面放置一口与萧郁墓中一模一样的金丝楠木大棺。
  “怎么又有一口棺材?这口保存的这么好,看起来也值钱,难道外面躺的那个不是段泽?”尹舟诧异地走上前,见萧郁和林言两人神情都不对,只好摇了摇头,招呼阿颜一起推棺盖。
  一阵沉重的摩擦声,尹舟和阿颜的动作都停住了。
  “林子你过来看,怎么是口空棺?”尹舟提灯把棺材角角落落照了一遍,“全新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果然,这口价值白银数万辆,冒着重罪的危险打造的棺材,竟然从来没被使用过,棺角还留着一丁点新木器的刨花。
  “本来是留给你的?”林言看着萧郁。
  萧郁摇了摇头:“不知道。”
  尹舟看看林言,又看看萧郁,忍不住呸了一口,一把抓过阿颜:“咱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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