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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书-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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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这节车厢自己以外,唯一没有十五车厢车票的人。
  这意味着什么?他也是和自己一样,无意识踏进这个地方的倒楣鬼么? 
  「大仔,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你说过觉得这节车厢诡异吧?」不断的抠着自己的手掌,严守春实在忍不住了,他想找一个人倾诉,他想证明恐惧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想象,而是真正现实的存在!   大仔有点诧异的看了看他,「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地方让人浑身不舒服……」
  四处张望了一下,大仔抓了抓头,「你这话让我浑身毛毛的啦,怎么搞的,大家怎么一去都不回来啦?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严守春脸上的肌肉又微微抖了抖。
  「老实说……我觉得那个女人很古怪……」摸着下巴,严守春忽然道。 
  他的话引起了大仔的兴趣,「你说郭小琳?她怎么啦?」 
  「不,我说的不是郭小琳,而是耿小梅……你……有看到过她那孩子的长相么?」 
  大仔楞了楞,然后一脸认真的思考起来……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我还真的没有见过那孩子的长相。」 
  大仔的回答加深了严守春长久的隐忧,像是想到了什么,严守春怔怔的看向远方─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我一次也没有见过那孩子的脸。」 
  严守春说到这里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到最后他看向对面的少年,看到对方也打了一个寒颤。 
  自从发觉这个车厢是十五车厢的瞬间起,严守春一直都在害怕。虽然勉强配合周围的人在说笑,但是他心里一直知道自己 
所在的是一个什么地方;这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车厢,这种地方的乘客,真的是「人」么? 
  心里有了这个认识,严守春就比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警醒,他注意着周围人的任何风吹草动。 
  那个冷硬的员警让他害怕,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让他害怕,那个主动和自己攀谈的郭小琳让他害怕!忽然想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些人里最让他觉得害怕的,却是斜对面的耿小梅……和她的孩子。 
  「嗯,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她的孙子,她说那是她自己孩子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她不是五十多了么?按照她的年龄说,有这样一个婴儿实在有点勉强。」像是附和严守春的话,大仔也忽然想起了关于耿小梅种种异于常人的地方。 
  「郭小琳不是好几次想要抱抱她的孩子吗?可是那个耿小梅一直不让,是老来得子的溺爱么?现在想想也说不过去……」
大仔说着,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很明显,严守春的话引起了这个年轻人的恐惧感。 
  两人对看一眼,觉得更冷了。 
  大仔说的一点也没错,耿小梅这个女人看起来虽然温和,可是对于她孩子的保护却非常的偏执,生怕怀里的孩子被窗外有些凉的夜风吹到,她把孩子包裹的严实。不让别人摸更不让别人抱,让旁人觉得她对孩子委实有些过分宠爱。
  那孩子似乎非常容易受到惊吓,有大声响就大哭起来,哭声刺耳,听久了让人觉得麻木而机械,如果不是耿小梅亲切的性格,旁人怕是早就斥责开来。 
  耿小梅提到的那个「十七」,尤其让严守春心头一颤。
  原本刻意遗忘的数字如今被重新提起,让人格外胆战心惊。 
  「那件事」距离现在正好十七周年满,严守春忽然想起来,今天正是「那件事」的十七周年纪念! 
  十七年前的事情对于严守春来说,是他一辈子不能忘记的、终生的梦魇。 
  他这辈子就做过那一次坏事,然而就那一件事让他的后半生,生活在深渊。 
  只是想要发一笔横财而已,是那个人自己不好,让他抢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反抗?他又不知道那个人身体那么的脆弱,稍微碰一下就倒下了……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杀人。 
  在他心里那个人是自己死掉的,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想逃走就好,可是谁知道会惹上员警、会惹上火车、会惹上爆炸? 
  这次错事的后果是严守春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自己生平的唯一一件坏事,那场事故中一共死掉了四个人,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数字,那是他看报纸看来的。 
    可是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错,他一个人也没有杀……那个人是他自己死掉的,人质是那个员警杀掉的,那个老头子是自己把脑袋探出车窗,被车子的碎片砍掉的,还有那个员警……天知道!是他自己躺在铁轨上自杀的! 
  老天爷一定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所以最后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自己没有错! 
  事情应该在十七年前就结束的,怎么如今却…… 
  手指焦躁的敲着膝盖,严守春的脸色变得阴沉,盯着大仔脚下沉吟了半晌之后,严守春对大仔轻轻勾了勾手指。 
  「大仔,我需要你的帮助……」

  十分钟后,耿小梅和郭小琳前后返回,和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沐紫以及武铁飞。
  「我说这两个人消失到哪里了,原来是在吸烟区聊天,坐了太久忍不住就和他们一起站了一会儿。」  
  伸了个懒腰,郭小琳坐下的同时,将自己的包习惯性的塞到座位底下,推包进去的时候感到皮包比平时更早到头,不过想想可能是自己对面的耿小梅将行李推深了的缘故,所以郭小琳并没有太在意。
  「对了,严守春呢?」重新跪在椅子上、扒住椅背准备继续和大家聊天的郭小琳,发现自己斜对面的严守春不见了。 
  「啊?他呀……大概是去巡车去了吧?」大仔的声音里有一点惊慌,不过郭小琳并没有在意。
  「这样喔……其实也对呀,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他很奇怪呢,他不是乘务员么?可是一直都坐在这里和我们聊天,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么?」手指点着下唇,郭小琳耸了耸肩,「我还一度想过,他是不是假扮成乘务员的样子过来做坏事的……呵呵!」 
  郭小琳咯咯笑着,她前面的大仔附和着,有点僵硬。 
  「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大仔说着,却看到对面的武铁飞皱了皱眉头。 
  「那个人……确实有点奇怪。」 
  「啊?」最先起头的郭小琳居然是最惊讶的。 
  「他不像火车上的乘务员。」 
  「会么?」大仔睁大了眼睛。 
  「刚才……这辆火车不是停了一次么?」武铁飞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表,「那个时候是三点三十八分,停靠的时间很奇怪,所以我问他这是不是广林站,他当时想也不想就点头,这点让我非常奇怪。」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你问过。」郭小琳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了,那时候我、大仔和小梅阿姨正聊天。那一站好像没什么人下车么……」 
  「……是压根不该有人下车。」眼珠转了转,武铁飞冷笑,「广林站十五年前就闭站了。」 
  「什么!」众人嘴里发出的是异口同声的惊讶!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大仔额头冒出了点点冷汗,有些不安的动着自己的脚,视线时不时的向自己的脚下看去。 
  「我十七年前是广林站的车站员警。」
  「啊?」这一次惊讶的却是耿小梅。 
  「十七年前广林站发生了一起大事故,那之后那条线路就老出事,再后来就闭站了。」用事不关己的口气说着,武铁飞细长的眼睛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这几个人都有古怪的地方。
  员警的直觉,武铁飞从一开始就无法不注意到。 
  先是那个严守春,其实不只是不知道车站名称这一点让人起疑,还有就是他的衣着,武铁飞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他喜欢透过对方衣着上的细节,来猜测对方的生活习惯。
  比如一个人的裤兜如果磨损严重,代表他有揣兜的习惯,或者说明那是那个人习惯性放置常用物品的地方,如果对方是犯人,他就要小心对方从那个口袋里掏出枪来。 
  同理可得,如果一个人的裤子裤脚磨损很严重,那是裤长超过主人腿长,裤脚长期着地磨损的表现,可是当严守春站起来的时候,武铁飞却注意到他穿的裤子很合适,裤脚非但没有着地,如果坐下来的时候,裤腿甚至还会稍嫌短小。 
  有磨损就说明经常穿,可是磨损条件不符合却只能说明……那不是他的制服? 
  其次是郭小琳,作为一名乘客,她的热络有点不自然,她久去未归的同伴也不自然,而且…… 
  其实只是一件小事情,可是那件小事情却让武铁飞觉得不自然,那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为了方便等候的人知道厕所内有没有人,火车上的厕所和外面的厕所一样,进入的人只要一上锁,外面的锁就会变成红色,可是郭小琳却在没有人的厕所门前等了半天,然后去了旁边一间厕所。
  只是一件小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武铁飞就是觉得这个女人越发可疑,事后武铁飞甚至还亲自去了厕所一趟,心里越发的感到异常。 
  因为他在厕所里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他进入厕所是在耿小梅使用后,耿小梅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实际上也可能就是一名普通的中年妇女,武铁飞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她,而是始于他问严守春那个车站的问题时,他发现所有人里面只有耿小梅的神色变了变。 
  她知道那个车站的事情! 
  这是武铁飞看到她表情后的第一个想法。明明知道却不说,还有她的那个孩子以及随身片刻不离的包……
  武铁飞甚至怀疑过,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是炸弹!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近年来恐怖主义猖獗,前段时间,还曾发生过夫妻不惜牺牲自己的婴儿,充当人体炸弹登上飞机的骇人新闻。  
  厕所里发现的东西让武铁飞更加困惑─他发现了焚烧的痕迹。
  武铁飞试图收集了一些纸炭的碎屑,然后失望的发现上面并没有什么字迹。虽然没有字迹可以为耿小梅的古怪行径作证,可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拎着包上厕所,焚烧了什么东西」这件事本来就很可疑。 
  然后是那个叫做大仔的年轻人。
  他是这节车厢里面唯一没有车票的人,也是最早向四人搭讪的人,更是最早询问几人名字的人,还是几个人当中唯一没有说出自己全名的人。 
  虽然另外一名少年也没有说,不过由于他的明显拒绝,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年也是没有说出自己名字的人。 
  这点就很可疑,按照以往经验,这是很多诈骗犯的手法。 
  最后就是刚才一直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年轻人。 
  想到这儿,武铁飞看了眼坐在自己隔壁位置的少年,他看上去和大仔差不多年纪,长相出色,性格却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戳穿了自己的员警身分,虽然不知道自己哪点泄漏了身分,不过这充分说明了这位少年的观察力不容小觑。还有就是他的同伴。 
  武铁飞忽然想起了一开始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少年的同伴。那个人在开车出去没多久就出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可是身为对方的同伴,这个少年却什么反应也没有,甚至看到严守春拿着自己同伴的票,坐了自己同伴的位置也不惊讶…… 
  很怪。 
  还有就是他告诉自己,关于十七年前那个被削掉脑袋的列车长的事情,他说是车上的乘务员告诉他的,可是…… 
  实际上知道当年那场意外造成惨剧的人并不多,而且由于那名列车长是整个头颅被削掉,所以哪怕是处理他遗体的人,都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可是这名少年却说出了对方清晰的体貌特征。 
  「是一个头发雪白、眉毛却乌黑的老年人,车上的列车长,十七年前因为听到火车运行前方有爆炸声,所以伸出头想要探个究竟,结果被飞来的碎片切掉了脑袋。」
  他说得太过详细,以至于武铁飞当时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诡异的错觉─那个被削掉头的老人正站在他们的面前! 
  一时间,这间车厢陷入了开车以来最沉默的死寂。
    「你也很可疑!」打破这片死寂的却是大仔。 
  「你说你十七年前,是那个什么广林站的车站员警吧?你一开始给我们讲的故事里也是什么员警吧?还有……小梅阿姨也说过十七年来一直乘坐这班火车,这种时间是不是太巧合啦?」
  大仔的话让武铁飞的眉头皱了皱,视线转向耿小梅。十七年?这……


第九章  地狱的摇篮曲
视线勉强射入镜中,看着耿小梅捧住自己肚子的手,郭小琳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现在……在耿小梅肚子里! 

  严守春听着众人的交谈,当听到郭小琳说自己奇怪,而武铁飞居然也附和的时候,大滴的冷汗从他的后背上冒出来。 
  他盯着前方椅套垂下来的部分,不是他想盯着,其实他眼前除了那两双脚,也看不到其他什么。他现在正蜷缩在座位下面,大仔、耿小梅以及郭小琳所坐的座位底下。 
  这里是旧式的火车硬座车厢,座位的摆放分为「正对」和「背靠」两种。 
  大仔、耿小梅的座位和武铁飞与自己的座位,是「正对」的关系,两组座位间设置了小小的置物架;而耿小梅与大仔和郭小琳与林丛的座位,却是背靠背的关系,这样一来,两组「背靠背」的座位下方,就有不小的空间。 
  单靠头顶的行李置放架是不够的,所以火车座椅下方的空间自然不能浪费,很多人将放不下的行李推到座位底下,像耿小梅和郭小琳这样身高不够的女性,尤其喜欢如此,看准了这点,严守春作出了趁她们没回来,躲到座椅下的决定。 
  他是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这种旧式硬座又够宽大,加上两个女人的行李都不算大,挤一挤还是能缩在里面的。严守春吞着口水,准备伺机掏向耿小梅的包。 
  他受不了了,无边无际的联想让他越来越恐慌,可是又没有好的办法让耿小梅离开她的包。
  偏偏她越是包不离身,越是让严守春觉得她的包里,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不得已,严守春作了这个决定。不过在自己怀疑他们的同时,也被对方所怀疑,这点是严守春始料未及的。
  不过……他们的怀疑其实是对的。  
  蜷缩着的男人心里怦怦跳着,一时不敢动作。 
  他不是「严守春」。
  他真正的名字是陶大海,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本事,却想不劳而获发点小财的无业游民而已,这个时候朋友介绍了一种新的赚钱方法:假扮火车上的乘务员。
  没有买票需要上车补票的人挺多的,如果能把这些票钱全部敛到手,其实也是不错的生意。 
  花了比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算小的钱,买了一套旧制服和打票机,陶大海想办法混上了车,做过这种事的朋友告诉他,最好混的是晚上的车,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晚上的乘务员也都比较会偷懒,自己大可在那段时间晃来晃去帮他们买票。 
  票钱嘛……就当是自己辛苦夜班的工钱了。 
  他很幸运,前后做过四、五趟这样的生意,并没有露出马脚,虽然好几次卖票过程中碰到了真正的乘务员,差点曝光,可是每次还真是「差点」曝光,并没有被抓到。 
  这次在火车上一开始就不顺,先是这个十五车厢的问题,然后又是碰到了强要逞英雄的员警,对方找他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这回完蛋了,不过非常幸运的,那时候时间接近停站,乘务员休息室没有人在,找到借口离开的陶大海,乐得继续假装。 
  每次都觉得自己未免太幸运了点吧,可是…… 
  这就是赌徒的侥幸心理,明明知道见好就收最保险,可是尝了甜头就想继续。 
  直到他闯进这间十五车厢。 
  就算是假装的乘务员,陶大海倒也「敬业」的做足准备,一次火车该有几节车厢还是每次会调查好的。 
  陶大海真的有点怕,做完今天这一票他再也不做了!真的不做了! 
  心里发着誓,陶大海将手伸到了前方的包上,右边是耿小梅的包,左边是郭小琳的,自己可别搞错了…… 
  小心翼翼的,陶大海拉开包的拉链,先是在里面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这是耿小梅织的围巾,没错,然后……继续摸,陶大海摸到了纸状的东西。手掌摸了又摸,一袋子居然都是纸!那种形状……那种大小……
  心脏怦怦跳着,心里有个模糊的奢侈念头浮现,陶大海将抓了几张袋中纸的手,慢慢伸到眼前…… 
  陶大海瞪大了眼! 
  钞票! 
  不敢相信的瞪着手中的纸张,陶大海的心脏几乎兴奋的要蹦出来!天!如果说对方包中的纸全部是自己手里这种的话,那么耿小梅这个女人……是抢银行的不成? 
  自己发财了! 
  完全失了恐惧的念头,陶大海将手中的纸片向自己怀里塞去,然后又摸了几把,惊喜的发现果然是钞票之后,向自己身上又藏了好几把。将那个包向自己这边移动了下,陶大海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这几张算什么?自己要的是这一袋子啊! 
  陶大海忽然又想起了郭小琳的包,那个包也是主人不离身的,难不成也是什么好东西?贪念一起,陶大海随即吃力的将手伸向郭小琳的包。 
  郭小琳的包很难打开,费了半天力找到拉链拉开后,陶大海将手伸入,感到自己摸到了纸张,虽然是纸,不过看大小质地明显不是钞票。有点失望的陶大海不死心,继续伸入,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圆圆的东西,想不出那是什么的男人随即慢慢拿了一个,将手缩回。 
  拿到眼前还是不认得,像是表,不过又不太像,看起来不太值钱,不过还是拿一个好了,难保不是什么自己没见过的高级东西。 
  正想将那东西揣到口袋里,陶大海忽然听到头顶又起了声音。 
  「你说得没错,我也很可疑,耿小梅也很可疑,我们都牵扯到十七年前的事情。」说话的是武铁飞,不像以往的冷硬,他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有点犹豫,「 可是……其实我一开始怀疑严守春是有更深的原因,非常巧合的,也和十七年前的事情有关。」 
  顿了顿,似乎还在犹豫,半晌再度开口的时候,武铁飞的声音有点沉重─ 
  「那是没有刊登在报纸上的,只有当时负责处理后事的员警,才知道的事情。那时候……最先死去、向警方求助的受害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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