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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不要说了。“杨颖打断他，伸手把他往门外推。
“我走，我可以走。“男人的眼光闪出一丝被伤害的可怜，“你只要记住，我洪力德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说完，男人轻轻的带上门。
七 碎尸万段
“说，说你爱我。“她的眼里有万般渴求。
“我爱你。“他说出承诺，没有表情，眼神直视她。
“如果你背叛我。。。。“她的脸上充满了哀怨，仿佛他总有一天一定会弃她而去。
“我不得好死。“他主动地说下去，眼里泛出不一样的目光。
“我会将你碎尸万段。“她直视前方，仿佛看透他身后有千军万马，视死如归。
团里的姑娘们正在努力的背这段台词，舞台附近充满了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挑中，却又对刚刚发生的事件有点忌讳。
杨颖站在幕后，她扫视了一圈，不见洪力德。
他去了哪儿呢？
她想起昨晚决绝的拒绝他的场景，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镇定，她做的一点都没错，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佩佩的事情。
可时间到了，他人去了哪儿呢？这让她不得不回过神。
团长吩咐由杨颖来示范洛丽塔的表演，然后候选者一个个来跳，最终胜出的人将由她顶替陈佩来饰演横刀夺爱的妹妹洛丽塔。
然后，舞台的大幕被拉开，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声佟佟的闷响。
有些看着舞台方向的人好奇的看着幕布，有些低头看剧本的人抬起头想辨别出这陌生的声音。
人群渐渐的向舞台靠拢，有些胆子大的男生主动靠近。“我好像看到有东西从上边掉下来。““我也看到了！““是吗？我没注意。““是不是上面的拉杆旧了？“
人群里传来许多揣测的声音，等到大家走到舞台边上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些发出声响的东西已经血淋淋的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男生们发出长短不一的低吼，有的喘着粗气。女生们的尖叫此起彼伏的传来，像圆弧般的向四周散开。
杨颖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舞台，她很想移开目光，可她的眼睛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眼泪又开始肆意的横流。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舞台上，一颗人头掉在了中央，歪歪扭扭的，也许因为被切割的不平整而东倒西歪。但是那颗头的主人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恐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周围还散落着零零碎碎的"；东西"；，有几根手指头，还有一只胳膊，还有一只脚。。。。。。
没有人去数究竟有些什么，因为他们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因为那颗头的主人正是他们看到的，每天都见面的，这出舞台剧的男主角——洪力德。
“说你爱我。“杨颖的脑子里回荡着这几个字。
“我爱你。“洪力德的脸换上那颗沾满血的人头出现在杨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你背叛我，我就将你碎尸万段。“陈佩的脸有些阴郁，一些哀伤，但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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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流言
自从这个案子被标注成头号之后，档案就立刻被放到了王队的桌子上。
当天，王队就带着吴志成一行人来到了舞团，敲响了杨颖的房门。
三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应门。
去了哪儿呢？王队和吴志成对看一眼，心中一紧，很多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要不是凶手已经对她。。。。。。要不就是她已经畏罪潜逃。这是两种极端的可能性，被害人和凶手，但他们却是完全对立的，如今这组矛盾被集中的放大到了杨颖一个人的身上。
“不能浪费时间，提请其他人。“王队向手下传达命令，不久，舞团的姑娘们都被集中到了宿舍大堂，王队和吴志成一个个的把他们请进小房间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王队知道自己长得严肃，还特地放软口气来对付这群舞团最年轻的姑娘，他们最大的不过82年出生，最小的才15岁。
87年生的这个女孩子一直表现出很想取代陈佩的这个角色，她努了努嘴，很不情愿的说，“Angela。“
王队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我问你中文名字，就是身份证上那个。“王队打量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耳朵上打了不下4个而耳洞，长长的睫毛翘的有点过分，听说现在女孩子都流行带假睫毛，再看那眼睛，大的出奇，还是蓝色的。
女孩轻轻的嗫嚅了些什么。
“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王队努力的耐着性子，要不然吴志成可得说他不懂得抓住青少年的心理。
女孩无可奈何的抬起头看着他，“顾雪莲。“
霎那间，王队忍着不笑。原来如此！这姑娘穿的根港台明星一样时髦，脸搞得根日本名模似的，原来有个这么土的中文名字，难怪扭扭捏捏的不肯说。
王队假装没在意，接着说。“最近舞团的事你也肯定知道了，能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吗？“
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好像他说的事火星语。“我能怎么想！我希望由我接替洛丽塔这个角色阿！“
噢！王队不置可否的噢了一声，还用了向上的声调。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舞团里的谁恶性竞争铲除敌人的做法呢？说的再明白点，就是有没有可能是谁为了角色而杀人？“
女孩听到这话，沉默了，好像突然变得稳重起来，努力思索这当中的可能性。
“其实刚开始我觉得不会，因为大家吃住工作都一起，感情自然比一般的好，可我有时候还是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这次死了2个人会不会是因为抢角色呢，因为我们舞团从来没有这么招惹眼球过，大把人盼着出名。所以。。。。。。。其实我也说不好。“女孩儿停顿了下来。“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王队仿佛早就预料到答案一般。“那你觉得杨颖这人怎么样？“
“她？“女孩惊呼，觉得被问到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她是个老好人，平时不惹事儿，对我们这些小辈也很好，听说因为她不是靠关系，是真的一步步跳上来的。“
“有人靠关系吗？“王队揪着这几个字。
女孩突然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这个。。。。。“
“没关系，我们是警察，我们只是调查真相，你们今天在这里说的话没有外人会知道。“王队知道她顾忌什么，立马做出保证。
“就是陈佩咯。“女孩脱口而出，但好像又联想到陈佩的死状，不由得皱起眉。“在舞团里这算是公开的秘密，陈佩的叔叔就是团长，她爸爸是市舞蹈学院常任理事，妈妈年轻时是著名的芭蕾舞者，要不是杨颖舞技超群，女一号恐怕还得陈佩，不过有了杨颖，团长为了票房和行业口碑就把陈佩放到了女二号，可也是个出风头的角色。“
王队听了默不作声。
“其实。。。。“女孩又开始欲言又止。
王队觉得现在的孩子真是麻烦，有什么事不能一次说清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人都死了，不太好嚼别人舌根，而且也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王队示意但说无妨。
“其实，舞团有个公开的秘密，新来的那些都不知道，我原本也是听一些老前辈的八卦，可那天我路过走廊，听到一些谈话。“女孩说到这里似乎引起了王队的兴趣，包括吴志成都下意识的看了看王队。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说话，那女人好像还哭了，男人好像在表白，可女人拒绝了，还说了什么尸骨未寒的话，因为她在哭，所以我不太清楚究竟是谁。“女孩说到这里神秘的看了看王队，好像在卖关子。“可这男人的声音我认得。“
王队和吴志成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清楚这究竟意味了什么。
“是洪力德的声音。“女孩丢出这几个字，有点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的警察。
九 受害人？嫌疑人？
杨颖的头晕晕的，她刚醒来，好像之前都昏死过去一般。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香气，是她昨晚点的薰衣草，薰衣草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让人进入深度睡眠。
她太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陈佩死了，立德的惨状。。。。她醒来后这些东西又如同蝗虫一般钻进她的脑子里，只要她的意识一回来，这些恐怖的讯息立马从她的记忆里浮现。如果可以一直昏迷就好了。
她又想起姐姐的温柔，告诫她，无论多少困难都用勇敢闯过去。她想起自幼父母双亡，靠亲戚的接济过完童年，姐姐代替她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代替她承担着被迫长大的成熟，姐姐是她的母亲，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可惜，姐姐离开了，抛弃了她，是因为她不听话吗？照顾她太累了吗？
杨颖的眼眶红红的，这个世界将她隔离，上帝把她逼到如此绝境，没有亲人，朋友和爱情。有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这是上天给她的考验，等到她战胜这一切，练就如石头般坚硬的内心，她就能成功。可坚强不在于分分秒秒，让脆弱钻空子的时刻，她酗酒，眼泪横流，即便成功又如何，谁与她分享？
她只能拼命的练舞，像机器人，麻木的转圈，直到体力不支。
大堂里有微弱的喧哗，宿舍的走廊里却如小径般幽静。
杨颖站在走廊的阳台上抬出头向下望去，团里所有的人包括后勤组的，都集中在一起，他们低声地窃窃私语。杨颖有点纳闷，快速的洗漱，随便套起一件汗衫，向楼下走去。
王队示意吴志成出门外看看，吴志成来到大堂，原来是杨颖出现了，很多舞团里等待召见审讯的人纷纷跟她说着话，大意也就是很慌，怎么办之类的。
杨颖淡淡的回答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吴志成把杨颖带进了办公室，王队似乎早就料到了来人，看了看她，示意她坐下。
“你好。“王队态度谦和。
“你好。“杨颖虽然看上去十分镇定，但回答的语气里却透露出一丝丝受惊的味道。“我没有见过你们。“
“是啊，如今这个是大案，交给我们重案组。我姓王，带你进来的是我们的技术人员，小吴。“王队故意指出事情的严重，但却没有提到自己的官阶，只说姓王，避免造成压力，把吴志成说成技术人员，而不是心理分析师，看上去没那么严肃。
如果她是嫌疑犯，他们不想打草惊蛇，如果她是受害者，那也怕吓着她，从而找不到线索。
“我叫杨颖。“她谦和的自报家门。
这一招一举两得显然奏效了。
“能告诉我们你跟死者什么关系吗？“吴志成开门见山。
“他们都是我的同事，我们在一个舞团很多年了。“
“你和陈佩关系怎么样？“王队看了看她，放轻语气。
“还行，还是不错的，她是个直肠子，肚子里摆不住事儿，都会跟大伙说出来。“
“第二个死者，洪立德，你们关系如何？“
杨颖想到那惨状，如有的皱眉。
“怎么样？可以继续下去吗？“吴志成关切地问，他留意到杨颖从进来就一直两只手帕塔帕塔的在剥指甲，那是焦虑不安的象征。
杨颖吞了屯口水，“对不起，因为实在太恐怖了，都发生在眼前，所以我。。。。“
“没关系，我们可以理解，的确很骇人，所以我们更要抓住凶手。“王队的眼睛迸发出不一样的亮光，吴志成知道那是他身上特有的正义的光芒。
“洪立德，他。。。。“杨颖顿了顿，似乎有保留。随即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其实我们关系一开始不错的，但后来渐渐疏远了。“
“原因呢？“
“洪立德和陈佩是多年的恋人了，“杨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从没想过破坏他们。“
“噢？“王队的眉毛不自觉地挑起来，看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这三个人有三角关系。
“事发前你见过洪立德吗？“王队直接问道。
杨颖无声。
她的两只手停止不安的动作，反而双手抱住胳膊，轻微的发抖，不多久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如果我留住他就好了。。。。。。如果我留住他就好了。“此时杨颖发出嘤嘤的哭泣。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 复仇女神帕米拉
杨颖嘤嘤的哭着。
王队愁眉深锁，“这姑娘有这么脆弱吗？“
吴志成伸手递了一块手帕，什么也没说，他看着杨颖的哭声慢慢的减弱，看到她膊头轻微的一动，突然有种感觉，却摸不出个头。
杨颖冷静了一下，抬起头。“对不起，我可以继续。“
“你刚才说的究竟什么意思？“
“其实，“杨颖顿了顿，“其实那天晚上洪立德来找过我。“
王队和吴志成交换了一下眼色，这和那个前卫的顾雪莲说的不谋而合。
“具体内容。“王队严肃地问道，却并不凶恶。
“他到我房间找我，看到我正在看我们几个小姐妹一起的合照，还有陈佩和我的照片，大致猜到我在想什么。刚开始他只是安慰我，看看我好不好，后来他越说越过分，想要和我开始，可陈佩刚死不到一天，这种事我坚决做不出的。“杨颖一口气把这些说完，仿佛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就要憋死。
“所以你拒绝他了？“王队问道。
“是的，虽然他对我很好，可我。。。最后他很伤心地走了，如果我知道第二天从此再也见不着他，那晚我或许会更委婉些。“
“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知道吗？“吴志成关心的看着杨颖，“不必自责，他的死不关你的事。“
杨颖的眼睛里含着泪花，感激地看着吴志成，勉强点点头。
这段询问很快就结束了，在公演前的最后一天，人心惶惶，可王队和吴志成心中的谜团好像滚雪球越滚越大了。
“你看到杨颖的手了吗？“吴志成问道，如今房间里只有他和王队两个人，还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的针孔摄像机。他们正试图理清案情。
“嗯，她似乎很焦虑。“王队回答。
“如果她是凶手，她更多的应该是心虚，别说拿现场的血腥图片给她看了，看刚才她样子就知道情绪极其不稳定。“
王队认可的点点头，“的确，而且这种焦虑看上去像是长期积累的。如果凶手看到现场凶案的照片，一定会兴奋，享受杀人后的*，即使会掩饰，也应该不是这种表现。“
“如果杨颖是凶手，那我只能说她的演技太好了。“吴志成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完全打消疑惑，总有些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自在，却说不上来。
“希望明天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王队看着吴志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公演正式开始了，舞台的华丽和排场效果一流，音乐和灯光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开场，杨颖纤弱的身姿就引得台下观众柔情无限，她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台下的观众为杨颖饰演的帕米拉所带来的高雅，端庄的形象激动不已，帕米拉这个角色仿佛是为杨颖度身定做的。
男主角安德鲁风度翩翩，有安全感的稳重，他慢慢的靠近帕米拉，伸出手拥抱她，他们的爱情看起来自然而真实。
可突然，角落里的洛丽塔摔倒了，姐姐帕米拉和安德鲁关切的呵护她，安慰她，仿佛为之后的暴风雨埋下种子。
在几次三番的勾引之下，安德鲁最终臣服于妖冶的洛丽塔，她年纪更轻，更有活力，大胆而具有魔力，野性难驯。
安德鲁不愿意为了洛丽塔放弃与帕米拉的婚约，最后洛丽塔只能用毒药毒死帕米拉。
帕米拉并没有死，她被心仪她的管家的儿子贾斯丁救了，贾斯丁一早获悉洛丽塔恶毒的计划所以将毒药掉包换成了安眠药。贾斯丁在房间里洒上动物的血，洛丽塔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她坚信是自己的毒药害的姐姐毒发泣血身亡。
逃过一劫得帕米拉伤心欲绝，发誓要报复，改头换面的她再次回到城堡，成了厨娘。看到洛丽塔和安德鲁大婚，她终于忍不住动手，在新婚之夜将新娘刺死在浴缸里，新郎则被砍了头挂在了窗台上。
帕米拉本想和贾斯丁远走高飞，最终抑制不住悲伤在城堡外的小河里投湖自尽。
十一 现实与虚幻
公演结束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王队和吴志成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却又纳闷，究竟谁是凶手？
因为，最后的主角也是唯一的主角，杨颖并没有被害。
是因为警察一直驻守吗？
以前读过的推理小说，真正的凶手为了逃避嫌疑会将自己设定为潜在受害人，而导致自己受伤却死里逃生的故事。可在这场谋杀案里，杨颖没有受到一丝一毫伤害或者威胁。
王队和吴志成在办公室里一次次的查看上次谈话的录像带，甚至找了分析专家来比对她脸上的表情，她的肌肉和纹路丝毫没有撒谎的迹象，包括吴志成作的心理分析也丝毫不认为杨颖有说谎的痕迹。
“但我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她不停的剥指甲显得很焦虑，这很正常，许多现代人都有这个毛病。可我始终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些别的，具体什么我也说不清。”这是吴志成对王队口述的，当然没有根据的东西不能写在报告里。
如果一个人想要瞒天过海可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那么除了是天才以外没有其他理由。
对于王队和吴志成来说，案件陷入焦灼，没有线索，抓不到凶手，甚至猜不透凶手是不是会再次犯案。上头领导对于这起轰动全市的案件极其关注，而这两个联手破获过好几起大案疑案的人也彻底没了头绪。
他们只能一次次的重复录像带，直到哈欠连天沉沉睡去。
睡梦中，王队还是不断的重复着录像中的内容，他用手把录像带推进机器。电视屏幕上先后出现了顾雪莲，舞团团长，接着是杨颖。梦里的他也是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困了沉沉睡去。
然后，他反复可以控制自己的意志了，他在自己黑暗的脑袋里衍生出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在道路上踱步，盘旋，继续前进。他开始察觉到自己是在梦里了，他挣扎着究竟是不是要起床，直到被许多烦心事堆积到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