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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三下五除二脱了,只可惜还剩下件里裤,就跳水里了,回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心说正好,脱了里衣准备再脱,展昭拽了他脚腕子一把,“还脱?下来洗吧,脱那么干净干嘛?”
白玉堂没防备,哗啦一声掉进水池子里了,还喝了一口温泉水,直咳嗽。
展昭仔细地看了看他手上夹板,发现绑得很好没有松,就安心洗起了澡来。
白玉堂则是很沮丧,这猫……不知道怎么想。转念一想,明白了过来,展昭向来是个体贴人,他莫非是怕自己尴尬,于是不想看?!
白玉堂郁闷地转过眼,就见那头小四子和萧良正打水仗呢,稀里哗啦水响声,石头和剪子在大池子里头游来游去,石头翻了个身,肚皮朝上漂着,看起来正经挺享受。
“这儿能看到海上啊。”展昭到了池子边,扒着池壁。
“嗯,看那边!”白玉堂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海上那多出来孤岛,也清晰可见。
“这儿也能看见啊!”展昭皱眉,如果是蜃楼或者幻影,没理由全方位都能看见。
白玉堂靠近展昭一些,继续想主意,怎么办好呢?
小四子玩累了,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两人,身后萧良帮他搓背,边小声问,“槿儿,有没有什么计划?”
小四子叹了口气,“小良子,喵喵和白白,现在好微妙哦!”
“微妙?”萧良不解,“怎么个微妙法?”
“嗯……”小四子摸着下巴,“你看他们两个在一起,好像很焦躁。”
“焦躁?”萧良正在琢磨这个词意思,就听到身后石头和剪子吱吱地叫了起来。
众人都不解地看向它们,只见剪子趴在对着外头海岸方向叫着,样子凶悍。剪子是雄性爪狸,这种状态是在示警。
“玉堂,你看!”展昭往外望了一眼,立刻发现了不对,拍白玉堂看。
白玉堂顺着展昭手指方向望过去,就见在海上,远远行来了一艘大船,那船全身棕黑色,船帆破败,死气沉沉。
白玉堂皱眉,一跃上了岸,仔细往下望,就见陷空岛以及周边岛屿已经派出船去了,还有号角在示警。
“那像是艘死船,感觉很可疑……猫儿,还起雾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白玉堂说完,却没听到展昭应和声音,回头一看……
就见展昭正盯着他看呢,双目相对,展昭尴尬地转开视线,摸了摸下巴。
白玉堂低头,才发现就穿着里裤,而且白色绸缎裤子很薄,水一打湿之后,几乎是透明。
白玉堂眨了眨眼——莫非?
再回头看展昭,就见他眯着眼睛看那艘船,脸上有些红,耳朵更红。
“咳咳。”白玉堂跃回水中,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沉冤得雪感觉,用胳膊肘轻轻一碰展昭,“你要不要也起来看看,上面看得清楚。”
展昭横了他一眼,伸手去拿岸边包袱,“赶紧下去看看吧。”
白玉堂笑着接过包袱穿衣。
小四子眯着眼睛告诉萧良,“昂,小良子,有进展哦!”
?贰?隐山妖物 06 鬼船招魂
展昭和白玉堂各自穿了衣服,再往外望,那艘船竟然快到近海了。^^
“那船真是死船么?”展昭看到行船路线,忍不住皱眉,“怎么还会拐弯?”
“船是船头朝前在前行,避开了暗礁,不像是没人管啊。”白玉堂急急转身下山,展昭赶紧跟上。萧良也着急,一把抱起还在系衣带小四子飞奔下山,石头剪子甩着一身毛,跟上,半路还捡了小四子掉一只鞋。
到了山下,就看到果然岸边站了好些人,闵秀秀也抱着卢珍,带着几个妇人站在家门口张望。
“大嫂。”白玉堂到了她身边。
“玉堂,那儿出了什么事了?”闵秀秀有些还不太了解情况,现在众人都不太明白……因为视角话,还是刚刚白玉堂和展昭在高处看得最清楚。
“我在山上看到,似乎有一艘大船进港了。”说完,白玉堂往海边走。
展昭也想跟去,但是余光瞥见了胖乎乎小卢珍。一两岁小娃娃胖乎乎,正是最可爱时候,展昭就不自主地想要凑过去捏一捏腮帮子,但是被白玉堂一把拽走了。
这会儿,萧良也抱着小四子到了。
小四子终于是系上了衣带,穿了鞋过来哄卢珍,边跟闵秀秀仔细形容了刚刚看到大船样子。
闵秀秀忍不住皱眉,“黑色……大船?”
……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岸边,问站在渡头往远处望徐庆,“三哥,那是什么船?”
“老五啊,鬼船或者死船吧。”徐庆指了指海面上,“你看这雾起!”
展昭他们也发现了,刚那么一会儿时间,海上起了大雾。
“船上有人么?”白玉堂觉得怪异,这船在雾中看起来阴气森森,也看不清楚上头是否有人。
“不知道啊,瞅着好像有人啊!”徐庆指了指远处,“看,大哥和老四坐船过去了,那边河帮也出人了。”
“就他俩去?!”白玉堂担心,纵身一跃,踩水而过,上了卢方他们还没开远船,展昭赶紧也跟了上去。他发现个问题,以前经常是他要干什么,一走了之,白玉堂在后头赶紧跟上。自从来了陷空岛……不是,应该说自从白玉堂手受了伤之后,就变成了,他一闪没了人影,自己赶紧跟上,果然受了伤都是大爷!
稳稳落到船上后,两人到蒋平和卢方身边。
蒋平皱眉看白玉堂,“啧,你来干什么啊,还带只猫?你俩会游水么?一会儿掉海里了,还要我多救俩人!”
白玉堂眼皮子颤了颤,大概很久没回来了,听着蒋平毒嘴怎么那么亲切呢。
“四哥,那是什么船啊?”展昭问。
“我也没见过这场面,不过这船也未免太大了!”蒋平啧啧两声摇摇头,“估计你二哥船坞所有人都动用上,也不见得能造出那么阔气船来!”
“那种颜色……”展昭提醒卢方,“好像就是棕黑色。”
“是啊,这不知道是什么木头,这么黑,总不可能是阴沉木吧……那玩意造船岂不是要沉?!”卢方嘴上还说笑,可脸上却不好看。
很快,小船接近了大船。
因为不知道船上有没有人,所以众人只好对着船上喊话,总不能没确定是不是有人就直接上船搜查。
只是众人一连喊了几嗓子,都没人答应,蒋平他们船离那大船最近,对视了一眼,卢方轻功好,决定登船。
白玉堂不放心,“大哥,我去。”
“唉……你有伤。”卢方拦他,“大哥还没老呢。”
白玉堂哪儿放心啊,一想到那些惨死之人,心里打鼓。
展昭眨眨眼,“我也去,一起上去吧!好有个照应。”
蒋平笑了笑,“是啊,一起去吧,上船看看。”
众人都同意,纷纷施展开轻功,跃上了那艘大船。
而同时,不远处河帮船上,董晓蝶也踏水而来,一跃上了大船。
双脚落地定睛看,众人都是一愣……只见船上一片狼藉,所有物件都东倒西歪残破不堪,而且仔细看,只见黑色甲板之上,有一大滩一大滩血迹。
展昭轻轻一拍白玉堂肩膀,对他指了指耳朵。
白玉堂侧耳一听……就听到船舱里头,有“笃笃笃”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又或者是木头在撞击。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那紧闭船舱大门,总觉得诡异非常。
而上了船后再看这船纹饰构造,也是够古怪,反正必定不是中原一带会看见船。
众人在船上围着船舱转了一圈,除了乱和血迹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于是……视线都转向了船舱里头。
走到了舱门前,就听到里头“笃笃笃”声音越发清晰,但众人始终无法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在响。
这时候,船甲板上轻轻一响,赵普也跃了上来,他刚刚和公孙在后院验尸呢,听到热闹出来,小四子就说有鬼船。
“这是西域船啊!”赵普对西域一带物件比较熟悉,一眼就看出了蹊跷来,“波斯一带建筑、船车都喜爱用这种雕刻花纹。”
“波斯商船?”卢方皱眉,看了看滚落在甲板上,极富异域情调陶罐,“那得从多远地方飘过来?”
展昭指了指船舱里头,问赵普,“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么?”
赵普摇头,“没听过。”
“打开看看吧。”白玉堂要去开门,展昭走过去,跟他一人一边站在门背后,边对众人挥手,示意——别站在大门前面,小心机关。
等众人都找好了位置站定。
展昭和白玉堂用力一拽门把……吱嘎一声,老旧船舱门应声打开了。等了片刻,也并没有什么机关、弩箭。
走到舱门前,众人往里头一看,都张了张嘴——船舱里头,满是棺椁。
舱呈方形,正中央有一个神龛,上头供奉着一尊神像。那神像样子怪异,反正肯定不是中原常见弥陀罗汉,而是那种张牙舞爪西域邪神。
在神龛四周,呈环形围绕着一大圈棺材。那些棺材也都是和船身一样黑色木制,彼此只见间隔都很近。
“笃笃笃”声音还在继续。
展昭等良久才回过神来,循着声音抬头望过去,只见在神龛正上方,挂着一个黑色木制风铃。
那风铃正随风有节奏地摆动,木片撞击木片,发出了那种诡异“笃笃”声。
“这是什么狗屁东西?!”董晓蝶觉得晦气。
海上行船之人大多都比较信风水吉凶之说,毕竟是靠天吃饭。那么大一艘船,运过来了这么多棺材……可不就是天大晦气么?卢方也有些看不顺眼。
展昭自问是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问赵普,“这也是西域风俗么?”
赵普头摇得跟拨浪鼓似,表示自己没见过,边转眼看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一耸肩——没见过!
“棺材板上有一层灰!”展昭对白玉堂说,意思是——已经很久了!
董晓蝶走了过去,用手中刀轻轻敲了敲棺材盖子,里头有闷响,感觉很实……
众人心中都一凉。这几人都是老江湖,棺材是空是满,一敲就能分辨出来。一般声音发空表示里头没东西,可若是声音发闷,则必然有死人!
董晓蝶示意自己要撬开棺材了,众人都点头,小心提防着。
棺材板只是盖在棺材上头,并没有钉死……撬开了一扇棺板,就见里头有一具尸体。
看到尸体后,众人都又是一皱眉。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尸体显然尘封很久了……干枯状,胸口一个大窟窿!
“又是那样死。”展昭就觉得郁闷,“究竟凶手是谁呢?”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那他在海上多久了?”卢方皱着眉头,“这尸体,至少死了几年了吧?”
“让公孙看看吧。”赵普回头想叫公孙,可他这一回头,立马愣住了!因为整艘船都被浓雾包围,根本看不到周围情况。
“不是吧?!”董晓蝶睁大了眼睛,赶紧冲到船边往远处看,可这在海上没了方向没了距离可是很了不得事情,而且现在不知道船是不是在动,万一是在往远处漂,那可糟糕了。
卢方脸色也变了,虽然船上都是高手,若是来个人打打杀杀,那没问题!可万一在海上迷失了方向,那可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正在万分危急时候,只听到船边传来了“吱吱”叫声。
展昭和白玉堂立马一阵惊喜!
赵普在围栏边,低头看到了——水里,石头和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游了过来,他们嘴里还叼着条尝尝粗麻绳儿。
而同时,众人都发现石头它们距离正在渐渐变远,也就是他们脚下这艘大黑船正在快速地向反方向漂,果然危险!
不过见着了石头和剪子,也就有了生机!众人轻功都好,也顾不得船了,一跃下了甲板。
在跃下甲板一刹那,展昭走在最后头,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却是看到了两个幽幽红点。
展昭微微一愣,此时船上也已经有了浓雾。就见在浓雾弥漫之中,船舱一口棺材行面,站着一只黑猫……红色双眼。
“猫儿!”白玉堂提醒了展昭一下,他才想起来提起一口气施展轻功,没直接摔进水里。
顺着石头和剪子嘴里叼着那根麻绳儿,一路踩水借力,回到了原本小船之上,见到了蒋平。
众人平安脱险,石头和剪子也游了回来,甩干了毛,边吱吱吱,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只可惜众人听不明白。石头和剪子都来自西域,爪狸原本也不是中原动物,说不定它俩见过那种船呢,众人都想……能听懂它们说话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雾也渐渐散开了……而那艘大船,竟然就在众人面前消失了。见到此情此景,众人第一反应都是——见了鬼了!
在场都是高手,光说展昭、白玉堂和赵普,就是中原武林绝顶高手……在他们眼前,偌大一艘船来了又走,一点儿异样都看不出来,三人都觉得摸不着头脑。
“哎呀,娘啊!”徐庆最愣,一拍脑袋,“闹鬼了这是!哥哥,船上有什么?”
卢方张了张嘴,半天回了他一句,“死人……”
“哈?!”徐庆睁大了眼睛,蒋平也皱眉。
展昭将船上情况跟众人说了一下。
“围成一圈摆放棺材?”公孙凑了上来,他也听到了。
“对啊,书呆,你知不知道来历?”赵普看公孙神色,就知道可能了解些内情。
“嗯……”公孙想了想,老实说,“真想起了一件事情来……确定是波斯船么?”
“西域波斯一带,不会有错!”赵普点头。
“那是招魂阵!”公孙道,“棺材一般最忌讳环形摆放,除非就是召唤魂灵呢。”
展昭在一旁站着,眉间拧着个疙瘩……他始终很在意,刚刚临走时回头那一眼,确是看到了一只黑猫。和之前在客栈看到那只黑猫是同一只,脖颈上头铃铛和那双血红色眼睛……一模一样。
此时,海上大雾全部散去了,海面上空空荡荡,两家都派出了好些船和人马,找出老远已然没看到那艘船踪影,只觉得邪门。
若是说幻觉吧,大家都看见了,幻影吧,展昭他们都登上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唉,都别皱着眉头如临大敌了。”见众人愁眉不展,闵秀秀走了上来,拉着卢方道,“该忙什么忙什么,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卢方也觉得是那么回事,赶紧招呼众人回去,别被刚刚那事儿乱了阵脚。
众人往回走,展昭忽然拉了白玉堂一把,低声问,“刚刚……看到没?”
白玉堂刚刚只是回头一瞥,没看台清楚,就问,“是同一只猫?”
展昭点头。
两人正说着,就见公孙回过头来,凑近问,“你们刚刚说猫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点头,“是啊……”
“黑猫?”
“嗯!”两人纳闷,公孙莫非也看见了?
“啧,招魂这东西,最忌讳碰黑猫了!”公孙皱眉。
“为什么?”展昭和白玉堂不明白。
“西域招魂术,那里头涉及巫术、咒术等不少东西……黑猫是通阴,一般若是碰到黑猫,那就该走魂或者诈尸了。”
“诈尸?!”展昭和白玉堂惊得说了出来。
前头小四子回过头,睁大了眼睛看两人,
“咳咳。”展昭和白玉堂拉着公孙低声问,“公孙,那招魂术究竟什么说道?”
公孙皱眉,“说实话,这方面我倒是真不太懂……不过据我所知松江府有这方面高人!”
“什么高人?”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地问。
“哦……”公孙眼珠子一转,对前面赵普招招手,边捏了捏跟在身旁小四子肚子,“小四子,想去太白居吃银鱼鸡蛋羹么?”
“想!”小四子立马点头。
公孙就抱起小四子,对前边闵秀秀等人说,“大哥大嫂,小四子说想去趟城里,我们饭就去松江府吃了。”
“这样啊……”卢方和闵秀秀都点头,嘱咐众人小心些,早点回来。
公孙和展昭等人转身上了船,赶奔松江府,去找那位“高人”,询问这招魂之术奥秘了!
07 印堂发黑,凶兆
展昭白玉堂等登船去了松江府,一起去找那公孙所说高人,询问关于招魂术事情。
展昭很好奇,问公孙,“什么高人啊?”
“我之前在附近买药时候,碰到了一个算命假瞎子,想骗钱。”公孙笑着回答,“可是攀谈了一阵,这可是个真活神仙,学识渊博。”
“那么神还骗钱?”赵普不太相信这些。
“骗钱瞎子……”白玉堂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毕竟是本地人,了解情况多一些。展昭见他神色,就问,“什么人啊?有印象?”
白玉堂脸上神情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为难,半晌才说,“我不去了,你们自个儿去找吧。”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唉。”展昭赶紧拽住他,“怎么了?”
“没……”白玉堂摇头,那神情可不是没事,而是打死不说样子。
展昭等人都狐疑——怎么了这是?
“我去前头找个酒楼坐坐,你们去吧。”白玉堂摆摆手,“快去快回。”说完还要走。
展昭拽住他不放,“你认识他啊?”
“猫……”白玉堂要将手抽回来,“大街上,别拉拉扯扯。”
“那你说,那老头儿是谁?”展昭好奇心吊起来了,死拽着不放。
“&那老头是我克星。”白玉堂挨不住展昭逼问,只好老实回答,“我最烦见他。”
“哦?”众人一听到“克星”两个字,都惊诧不已,谁那么大能耐,竟然能“克”了白玉堂。
“莫非……那老头是白兄什么人?”公孙询问。
“是我小时候文夫子。”白玉堂问,“他是不是姓梨,叫梨远清?”
“嗯,大家都叫他梨老疯儿。”公孙琢磨了一下滋味,“梨远清啊,好儒雅名字,怎么疯疯癫癫啊?”
“他年轻那会儿据说还中过状元,挺正常一人,也不是这般不靠谱。”白玉堂摇头,“据说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