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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振隔得太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夏学问一张一合的嘴巴，金小胖时不时点头，偶尔看一眼吴振。
“吴振，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这个人渣的。”
等夏学问说完，已经过去了一分钟，吴振很担心夏学问把自己的事抖出来，杀戮空间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只有自己知道最好，也许夏学问不太懂，可是传到一些人的耳朵里，意义就不一样了，秘密就该埋在心里。
“吴天，你把我害惨了。”
“放心，那个小胖子不会懂的，可能也会认为你是个变戏法的进化者。”
“希望吧！”
吴振一脸平静地看着金小胖，没有说话。
“你……”
夏学问听到金小胖的话，脸色大变，转身要跑。
一道绿影闪过，夏学问的身体定格，扑通一声倒下，砸在地上后诡异的裂开，成为好几块碎肉，半秒之后，血才开始渗出来，弥散开。
恐怖的丧尸。
吴振眨眨眼睛，回过神来之后，竭力将心中的阴影驱散，看着那个笔直站立犹如一杆标枪的丧尸，生出一些敬佩。
霸道的丧尸。
这个丧尸身上是一套白色的休闲服，沾了很多灰和干枯血斑，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瞳孔深邃，目光迷茫，垂下来的双手指甲很长，上面只残留着一些血色肉丝，没有血迹，因为速度太快了。
绿眼丧尸发动的瞬间，吴振的眼睛被一道绿光占据，身着白衣的丧尸在他印象中只留下绿色的影子，眼睛看到的是白影，心里出现的却是绿影。
丧尸的眼睛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那双眼睛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丧尸进化的终点又是什么样子？”吴振喃喃自语。
“汪！”小狗疑惑，还有害怕，于是叫了一声。
“吴振，进化是没有终点的，你想知道它们会成为什么样子，就和他们保持同样的进化步伐，一直向前，这样就能随时看到他们的变化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恶魔。”
“恶魔？”
绿眼丧尸杀了夏学问之后，恭敬地站在原地，金小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地上的残尸，恶狠狠地说道：“你该死，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字。”
金小胖絮絮叨叨了很久，就像是在和一个活人说话，期间还配着一些很生气很愤怒的肢体动作，吴振都看烦了，考虑到这些丧尸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丧尸就是丧尸，他忍住了下去听听金小胖在说什么的想法，伸手到背后，左手心光芒一闪，一只死耗子出现。
金小胖终于说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在他背后的一只丧尸突然探出手，手上拎着一个大水壶。
金小胖接过水，拧开，咕噜噜灌了几口。
绿眼丧尸一直安静地站着，这时突然扭头，直愣愣看着在吃老鼠肉的吴振。
“你可以走了，朋友，戏演完了。”
对上那双绿色眼睛，吴振之前的感觉又涌上来，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明显清晰。
吴振没有看丧尸，看向了低头坐在地上的小胖子，问道：“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确定放我走？”
绿眼丧尸又说话了。
“嗯，走吧！同是人类，我们无冤无仇，何必互相过不去，秘密么？你知道我的，我也知道你的，交换而已。”
“小胖子，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就叫小胖子。”
吴振站起来，四处扫了一眼，在这附近竟然没发现一只落单的丧尸，敬佩地看了一眼小胖子，转身跑了几步，跳下房顶，无视背后密密麻麻的丧尸，埋头狂奔。
“你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会变戏法么！”金小胖撇撇嘴。
最外围的丧尸扭头，目送吴振离开，当他从所有丧尸的“目光”中消失后，金小胖望向绿眼丧尸。
“数量统计出来没有？”
绿眼丧尸点头。
“五级绿眼丧尸9个，四级血眼丧尸257个，三级红眼丧尸1699个，二级白眼丧尸174个。”
金小胖想了想，说道：“两小时内，让红眼丧尸把白眼丧尸全部吞噬，四小时内，将所有掠食者捕杀吞噬，遇到人类……也抹杀掉，六小时后，我要看到一支真正的军队，明天一早，大军向内城推进。”
“是。”
主街道另一边，吴振的脚步慢下来，四周安安静静的让他有点不习惯，一些藏在角落里的掠食者看到他之后也立刻转身钻进黑暗里，这可不像掠食者的性子，吴振笑着摇摇头，空气中的压抑让他不适，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吴振四处望了望，又向小狗确认了周围的情况，点点头，伸出左手。
砰！
地面轻轻一颤，一辆汽车出现在地上，吴振打开车门，小狗看看他，抬腿跳进去，吴振坐上驾驶座，启动汽车，油门一踩，汽车轰鸣，呼啸而去。
“嗯，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一些暗疾已经被修复，吴振，以后千万千万别再用屏息法了。”
“咦？那叫屏息法吗？”
“……”
“我随便起的名字……”
窝在副驾驶座上的小狗倍感无聊，头一直点啊点，吴振左手伸过去，悬空，哗啦啦！一大堆零食砸在小狗身上，直至把它覆盖。
小狗鼻子动了动，眼睛一亮，从零食堆里站起来，埋头狂吃。
“吴天，那个小胖子会不会也拥有印记？”
汽车疾驰，一路畅通。多亏了小胖子，路上没有遇到一只丧尸。
“看他那个傻样，应该没有，你放心，他就是个拥有控制丧尸能力的普通进化者，对印记这种东西一点都不了解。放心。”
吴振撇撇嘴，想着若是被成千上万的丧尸围困，是投降好还是自杀好，倍感无奈。
“控制丧尸，普通吗？”
“也许，很牛？”吴天也不太淡定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进化的能力多种多样，他只是比你牛一点点，其实还是很普通的。”
“……哦。”
***
第二章完成，晚上还有一章。请多多支持黯影。
第四十二章 雨夜（三更）
还有十余里。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一幢幢建筑飞速向后倒，吴振打开车窗，呼啸的风吹乱了他的长发。
吴振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入狱前刚剪的小。平头，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头发梢都盖过了鼻子，从监狱出来就没洗过，乱糟糟的，揉在一起胡乱地搭在头上。
末世已经两月有余。
“我要理发。”
吴振看着后视镜，平静地说道。
没有人理他。
“我！要！理！发！”
吴振一字一句地说道。
周围没有人，甚至连一只丧尸都没有，所以没谁理他。
小狗吃的饱饱的，舒舒服服卧在座位上，听到他的话，小眼睛睁开随意扫了他一眼，闭眼接着做自己的美梦。
嘎吱！
吴振狠狠一脚踩下去，将刹车踩死，车轮在地上摩擦，划出两道黑印子。
小狗睡得好好的，忽然身体不受控制，从副驾驶座上摔下去，滚进车座子地下。
吴振一把拉开车门，手一抓，将后视镜整个扯下来，端端正正摆在前车盖上。
小狗从车里钻出来，跳上去，迷茫地看着吴振。
吴振一挥手，把小狗扫下去。
“你挡着我了。”
小狗又跳上去，不过没有再站在镜子前面。
吴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蓬松的长发，落满灰尘，混合着汗水、血痂，往日清秀的脸完全变成另一副模样，被一层黑色的泥垢盖住，胡子拉碴，眼袋明显，憔悴落魄。
吴振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到越来越陌生，扭头盯着和自己反差很大的小狗，不开心地说道：“我是不是很衰？”
小狗点点头。
左手一张，小刀出现，拎起头发，割草一样把刀捅。进去，划拉来划拉去。
一撮又一撮头发飘落，吴振顶着一头参差不齐的头发，眼睛发着光。
“这样是不是好点？”
小狗认真看了看，又看了看，忽然原地一卧，打着滚，咧嘴憨笑。
“滚！”
吴振挥手，小狗又掉在地上。
吴振认认真真地照着镜子，将头发弄到自己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才罢休。
若非工具不够，吴振肯定会剪个光头的。
“我要洗澡。”
吴振自顾自说着，然后将一瓶有一瓶矿泉水拿出来，倒进一个大桶里。
……
“我要刮胡子。”
“我要……”
吴振着了魔一样，自言自语，忙东忙西，几个小时过去了，小狗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砰！
车门被关上，小狗惊醒，看着一个陌生的人坐在驾驶座上，那个人眼睛很亮，透露出疲惫和兴奋，还有一丝哀伤。
汪汪汪！
小狗狂叫，叫着叫着停下来，它从这个陌生的人身上闻到了吴振的气息，所以明白了，这就是吴振。
觉得下巴有点疼，吴振伸手一摸，几点血迹。
刀能割头发，也能割胡子，只是会疼，会流血。
“吴振，你冷静下来了吗？”
“嗯。”吴振将车窗关上，拎起小狗，放在怀里面，座位放平，闭上眼躺在上面。
“你这个样子挺好的，很帅，张昕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
“……”
车外，扬起一阵阵大风，飞沙漫天。
“她活着，我会高兴，死了，我会伤心，不见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能看开就好。”
“其实，我很紧张，很紧张。”
啪啪！
几滴雨打在车窗上，没过一会儿，雨更急了，密集的雨点撞击在汽车上，然后炸开。
听着车外急骤的雨声，吴振的心反而缓下来。
哒！哒哒！
一种不同于雨声的奇怪声响传进吴振的耳朵。
吴振坐起身，扭头，看到雨幕里，一个骨瘦如材的身影艰难地行走着。
下意识的，吴振选择先去看他的眼睛，身影一直低着头，渐渐靠近这里，可能是知道这里有车有人。
一秒，两秒，三秒，吴振无动于衷，冷眼看着身影，有一瞬间，身影没有站稳，那双眼睛稍稍出现在吴振的目光中。
灰白色的眼睛。
一级丧尸。
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种稀罕的东西了。吴振把车窗摇下来一点，大约两指宽的距离，车外的阴冷空气立刻钻进来。
吴振畏惧地缩了缩肩膀，伸出手在副驾驶座上摸了摸，摸出一个被小狗啃掉了一大半的棒棒糖。
手随意一挥，棒棒糖准确地从车窗上的缝隙飞出去，穿越重重雨幕后，小半块糖果终于碎裂，脱离小棍，落在湿地上。
空中，还有一支小圆棍在飞。
小圆棍破开阻碍，如一柄利剑，从天外飞来。
咔！
丧尸忽然定住，原地摇晃几下后，被风雨推倒，抽。搐一下就不动了。
丧失的眉心，一个小小的圆孔里缓缓渗出白色的粘。液。
“吴天，基数涨了多少？”
“杀死一只一级丧尸，进化基数累积了0。001。”
“果然。”
杀死一级丧尸只能提升0。001，要一千只才增加1，吴振现在的基数是40。9，还差9。1进化到六级进化者，要杀死9100个一级丧尸才行，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以后会更慢，10000只都不一定够。
吴振不会浪费时间去杀一级丧尸，因为，一级丧尸太难找了，别说10000只，100只都不一定找得到，这才是问题。
为什么很难再看到一级丧尸？难道它们都死了？
一级丧尸曾经是数量最多的丧尸，现在却不是了，它们都已进化成更高等级的丧尸。
丧尸如此，人类也是如此，所有能进化的东西都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都在提升，从低等级到高等级，没有别的方法，唯有杀戮。
仅仅是金小胖所待的襄城边缘，近十万的人口，本来会有近万的人类，其中有近千进化者，现在还剩几千丧尸，其他的不是被吞噬就是逃离了这个地方，但无论逃到哪里，不是杀别人就是被杀。
以这种方式进化到最终，还会有活人吗？
也许，进化就是个错误。
“吴振！”
吴天一声大吼，震得吴振头昏。
吴振清醒过来，自嘲地笑笑，如果只剩一人，那个人是自己的几率为0，倒是小胖子还有点可能，既然走不到那么远，想太多实在是庸人自扰。
“不想了，睡觉，明早见女朋友去。”
*
求……收藏。
晚安喽！
第四十三章 南城（一更到）
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皎洁，四周宁静无比，公路中央，一辆汽车随意停放着，和附近那些弃置的汽车被什么两样，人类也许能分清他们的区别，丧尸却没这个能耐。
偶尔一阵微风起，路上丢弃的报纸随风飘起，飘到很远的地方才落下。
天渐渐亮了，雨过天晴，一道很淡的彩虹挂在天边，不仔细看很难看到，如此美景只怕真正看到的人不多，活着的人忙着亡命天涯，死去的人再活过来已经是丧尸。
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玻璃，强度减少了很多，热度却没怎么减少，在封闭的车内反而显得更加闷热。
吴振是被热醒的，醒来之后全身是汗，见小狗还睡得很熟，心想动物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打开空调后，顿时凉爽了许多，看着外面的天，还有天边那道彩虹，心里的燥热降了不少。
忽然想起什么，吴振左手一伸，一个小巧的银色收音机躺在手心。
当初离开时，韩文杰把这个送给了他，过去这么久，自己一直在战斗战斗战斗，已经好久没听广播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收音机打开，由于没有调台，还是那个国家紧急频道广播。照例是兹兹声，十几秒后，声音猛然消失，安静无比，吴振下意识地坐直身体。
安静了几秒，收音机里传出很清晰也很沉重的呼吸声，没有说话。
听得到那人在调整呼吸，试图用相对冷静平缓的语气说出一些可能不太好的消息。
“咳咳！大家好，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在听广播，我是主持人叶子，好吧！其实，叶子已经死了，我是她的表妹，现在播送一条重要消息：我们没能撑住，祖国，我们没有撑住，所有的士兵都死了，广播台沦陷了，研究所沦陷了，基地沦陷了，不过还有幸存者，是的，那就是我，唯一的幸存者。”
“不用担心，我有水有食物，我能活得很久，祖国，你要加油，人民，你们也要加油。”
“……”
“下面是唱歌环节，昨天有一位听众朋友点了首歌，要送给全国各地为了活着而努力的人们，《猪坚强之歌》，唱歌的也死了，只有我，我唱了啊！”
“你膘肥体壮的确有点胖，憨头憨脑日子过得很坦荡。你的肚子吃得像个大粮仓，不管好的坏的都往里装。你……可是当灾难突然从天降，你创造的生命奇迹叫坚强。像猪一样坚强，积蓄更多的能量。在绝境中把最美的梦想守望，不会害怕不会慌张……”
“……咦？有听众给我回消息了，他要点一个歌，叫《海阔天空》，好的，我记下了，明天一定唱，下面是讲故事环节。有一只小白兔，它最喜欢的事就是去森林里散步，有一天……”
吴振安静地听着这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自说自唱，不知为何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脸上有些痒，伸手一摸，原来眼泪早就流下来了。
“呜呜呜……都死了，都死了，还有没有活人啊？我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吗？我不要啊！我……我不想孤单地活着。”
“表妹，你要像猪一样坚强。”吴振低声呢喃，关掉开关。
韩文杰的情况不知如何？有没有回到家？是不是已经在去武城的路上？
吴振摇摇头，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又担心起别人来了。
睡醒了，该上路了。
吴振准备启动汽车，忽然听到一些声音，扭头从后车窗望去，几只丧尸正在接近，而且全都是红眼丧尸。
丧尸的进化太迅速了，随便遇到几只都是三级丧尸，吴振将车发动，在轰鸣中从大路上消失。
七八只丧尸摇晃着从路的另一头走过来，动作僵硬，骨骼咯吱响，在静谧的夜里传出去很远，显得颇为诡异。
一只丧尸无意间踢到石块，石头滚动，喀拉作响，当听到汽车的声音时，抬头一看，汽车已经不见踪影。
襄城南城。
宽阔的公路上，一辆辆废弃的汽车把路全部堵死，放眼望去，阻隔带的长度足有百米，至少有三四百辆车杂乱地摆放在这里，也许对人来说可以过去，对车来说就不一样了。
刺耳的刹车声后，一辆汽车停在隔离带的这边，想要入城，必须从这里过去，问题是，过不去。
车门打开，一个黑大个当先站出来，犀利宁静的眼睛左右扫了扫，没有发现危险，于是招了招手。
嘭！嘭！嘭！
其余三个车门全部打开，一个又一个人从里面钻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七个。
咔吧！
韩文杰打开后备箱，两个身体瘦小的孩子从里面跳出来。
“阿宁阿宇，没事吧？”
“老大，我们没事。”两个孩子摇头。
这么小的车挤了十个人，可想而知那得有多痛苦，尽管苦不堪言，也没人说什么，眼神下意识地看向黑大个，一行人能活下来，这位当过狱警的老大功不可没。
“老大，我们只能弃车过去了，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