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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飘落下来,其中一片树叶像被突然掷出的一个锋利的暗器,瞬间从一个女孩的脸上削过。
女孩尖叫一声用手捂住了脸,大家急忙围过去扒开她的手,女孩的半边脸上已出现一条微红的擦痕。
大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虎子爹从愣怔中惊醒,热情地招呼迟到者入座,迟到者在火堆旁安静地坐了下来。
“朋友,你怎么才来?是怎么来的?”虎子爹问道。
“我白天没有时间,我是开车来的。”迟到者面无表情地回答。
“可我们怎么没有听到有车来呢?你的车呢?”那个高个女孩转头看了看河对面,奇怪地发问。
“我的车坏在大路上了,我是从大路走过来的。”迟到者解释道。
“你的裤子怎么了?”虎子爹看着他的眼睛问。
“我刚才过门前那条小河时,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迟到者回答。
大家又拾起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继续谈论起来,但气氛却明显没有来由地压抑了,失去了刚刚的喧闹和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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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迟到者 文/魏晓昕(4)
5
篝火熊熊燃烧着,迟到者的衣服开始蒸发出白色的雾气。
有人突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奇怪地问道:“咦?怎么少了一只狗啊?”
大家转头一看,八个人八条狗,没错。
但发现问题的那个长发男生说,可是我带了两条啊。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迟到者的身上,大家刚刚想起,他没有带狗。
迟到者正沉默地坐在篝火边,火光把他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大家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没有参加大家的话题,只是低头盯住篝火,默默倾听着。
现场再次寂静下来,大家感觉这个迟到者很陌生,似乎对他没有一点印象。虎子爹开口问道:“对不起,我好像忘了,你怎么称呼?”
迟到者面无表情:“我在坛里一直‘潜水’,从没露过面,我想你们不认识我。”
虎子爹有些疑惑:“哦……是吗?那你怎么没带狗呢?”
迟到者依然平静地回答:“我的狗死了。”
大家全都愣住了。
虎子爹吃了一惊:“死了?怎么死的?”
迟到者将手里一块木柴扔进火堆:“我把它杀了!”
四周很寂静,火堆里的木柴发出吡吡啵啵的爆裂声。
长发男生半信半疑:“你真的那么干了?”
迟到者没有吭声。
猎狼十分激动:“你怎么能那么做呢?”
那个矮个女孩也忍不住了:“是呀,你怎么能杀了自己的狗呢?”
迟到者抬起头扫视了一家一眼:“因为我要报复,这就是最好的报复。”
气温似乎突然间降了下来,虽然只是初秋,但看来乡村的温差却比城里要大很多,还穿着短裙的两个女孩儿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并抱紧了双肩。
大群的蚊子在火光外打转,寻找下嘴的机会;几条大狗趴在各自主人的脚下低声呜咽着。
虎子爹举起瓶子里的啤酒大口灌着,然后站起身猛地将瓶子砸向远处,酒瓶撞在墙角的石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爆碎声,所有的狗都跳了起来,耸起背毛警惕地观察着情况。
虎子爹转身大步走开。
在座的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也静静地陆续起身离开。他们的狗也一个个跟在主人的身后走开了。
迟到者一个人坐在火堆边,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跳跃着,忽长忽短。
火焰慢慢暗了下去,然后渐渐熄灭了,最后一缕清烟升上夜空。
迟到者依然一动不动地端坐在火堆边,月光给他的身体画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轮廓。
6
凌晨一点。
大院子被刚刚的喧闹衬托得异常宁静和冷清。
进门是一间客厅,天花板上吊着的一只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光线。屋内摆放着一些陈旧的老家具,靠墙的桌子上摆放着两只老花瓶,里面各插着一只鸡毛掸子,似乎两位老人还活着,随时都会走出来用它们掸掸灰尘。
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房门,通向两个房间。那对情侣之中的小伙子先打开每个房门张望了一下,然后选中了一间只有一张床的小房间,率先占领进去,他的大狗也随即钻了过去,房门很快就关上了。
另外三个女孩早已洗漱完毕带着她们的狗钻进了西侧的一个小房间,虎子爹和猎狼、长发男生也在中间的大屋子里各自收拾好床铺躺下了,几只大狗各自跳进主人的毯子里,安静地趴了下来。
几个房间的灯陆续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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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迟到者 文/魏晓昕(5)
被大家冷落了的迟到者依然独自坐在外面熄灭了的火堆旁。
大家谁也睡不着,都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却谁也不想说话。
四周异常安静。
虎子爹欠身伸手拽过搭在沙发上的衣服,从口袋里摸索出一盒香烟,撕开,抽出一支点燃了狠狠地吸着。
猎狼在黑暗中伸出手跟虎子爹要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后便剧烈地咳了起来。
一个女孩儿轻轻推开房门,弯腰将一个点着的蚊香放在门后的角落里,然后又轻轻回手把门关上了。
长发男生从墙边的沙发上坐起身,似乎想打破这种沉寂,自言自语地说:“我有点儿冷,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虎子爹吐出一口烟:“你打开柜子找找看吧。”
长发男生走到房间角落里站立的衣柜旁,拉开柜门,摸索了一会儿,抱出一床被子回到沙发上,抖开了盖在身上。
“被子有点儿潮……”长发男生嘟囔着。
猎狼捉弄地插嘴:“那可是死人盖过的被子,一定是有日子没人动过了……”
长发男生愣了一下,怯怯地转向虎子爹:“真的吗?”
虎子爹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好了好了,快睡吧!”
四周重返寂静。
虎子爹把烟蒂扔到地中央,然后枕着双臂平躺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
烟蒂上那豆大的一点火光也慢慢暗淡下去,最后完全熄灭了。
黑暗的大幕终于合拢,密密匝匝,整个世界被紧紧裹住。
7
凌晨两点。
零星几个蚊子从某个缝隙里现身出来,微弱地嗡嗡着。房子四周各个角落里也发出各种诡异的声响,似乎有一个微观的世界正在渐渐苏醒,开始了忙碌的活动;似乎还有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吱呀”声,并且有像猫一样轻盈的形体在屋子里魅惑地走动。
这一切响动和感觉像是黑暗给人实施的催眠术,令人不由自主地朝着深不见底的梦境里一直跌落。
虎子爹突然觉得手背冰凉,不禁忽悠一下惊醒过来,发现黑暗中的虎子绿莹莹的双眼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虎子爹伸手抚摸着它的头,虎子把头趴下来,冰凉的鼻头再一次触到虎子爹的手背上。虎子爹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他翻了个身,拽过毯子蒙住了头,继续朝梦境里跌落下去。
梦里满是漫天飘落的树叶,奇形怪状,大如手掌,一个个襞面打来,让人躲闪不及……
虎子爹正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梦境里挣扎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拽着自己的毯子。他扑棱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谁?”
“嘘……是我们……”
两个黑影猫腰在床前轻声耳语道:“我们房间后来的那个女孩不见了!”
“噢……是你们……吓我一跳!”
虎子爹看清是隔壁房间的两个女孩,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去厕所了吧?”
“没有,我们醒过来就发现她不见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虎子爹朝那扇紧闭的小房门看了看,小声说:“别大惊小怪的,可能是去那个房间了……”
两个女孩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
“我们睡不着,有些害怕……”
“你俩睡在床上吧,我去睡地铺!”虎子爹说着抱起毯子下了床。
两个女孩把夹在胳膊下的毯子扔到床上,一起跳到床上蜷缩在一起。
虎子爹刚躺下松了一口气,睡在墙角沙发上的那个长发男生嘴里突然发出嘟嘟囔囔的呓语,然后又挥动着手臂四处乱打着,怪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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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迟到者 文/魏晓昕(6)
大家一下子都跳了起来,虎子爹伸手拉开了灯:“怎么了怎么了?”
长发男生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睁着一双懵懂的睡眼看着大家。
虎子爹走到他面前:“怎么了?做梦了?”
男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我……梦见有人跟我扯被,还说,不要盖我的被子,不要盖我的被子……”
猎狼嘻嘻笑起来:“那一定是那对死去的老夫妻,他们不喜欢你盖他们的被子……”
两个女孩尖叫一声钻进了毯子里。
长发男生眼睛直直地看着身上的被子:“真的有鬼魂吗?”
虎子爹喘着粗气走到床边,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香烟。
“咦?我的烟怎么没有了?”
虎子爹纳闷地把烟盒冲着地下控了控:“我昨晚刚打开的一盒呀,怎么一支也不剩了?”
大家睡意顿消,全都坐了起来。
猎狼看了看地上,只找到两个烟蒂。
“可我只抽了一支呀?”猎狼也觉得奇怪。
“你一定是记错了,肯定你的烟盒里只剩下两支烟了!”高个女孩边说边期待地看着虎子爹,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捉弄大家。
虎子爹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将烟盒用力攥进手心里,捏成一个团扔在了角落里。
大家被他的神色吓住了,都一声不吭地安静下来。
“算了,可能是我记错了,大家接着睡吧。”虎子爹勉强挤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同时伸手要去关灯。
“别关灯!”矮个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虎子爹:“别关灯了,咱们就这么睡吧。”
虎子爹只好作罢,重新在地铺上躺下了。
8
沙发上的长发男生不断翻来覆去地折腾着,大家相互听着各自不均匀的呼吸,知道谁也没有睡着。
“不如我们聊聊天吧,反正也是睡不着!”猎狼忍不住翻身坐起提议。
“好好好,咱们聊天吧,等天亮了再睡!”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赞成。
“那么我们聊点什么呢?”猎狼问道。
高个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人还在外面吗?”
虎子爹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们有谁听说过他吗?”
所有的人都摇头。
“他不是说他在坛子里一直潜水,从没露过面吗?”
沙发上的那个男生看了看大家,小心地问:“你们说,他会不会把我们的狗也杀了?或者是……也杀了我们?”
“算了吧,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猎狼嘲笑地反驳他。
“不过,这个人给人的感觉真的很怪……”高个女孩迟疑地自言自语。
虎子爹想起跟他握手时的感觉,他的手冰凉,那股冰凉顺着自己的手一直传输到了自己的全身,竟然令自己暗暗打了个冷颤……
这个人的确有些怪异。
虎子爹伸出手“啪”地一声打死一只蚊子:“现在几点了?”
猎狼抬手看了看表;“差一刻三点,天可能快亮了。”
两个女孩偷偷嘀咕了几句,然后又看了看小房间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说:
“后来的那个女孩跟我们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虎子爹猛然抬头看着两人:“什么话?”
高个女孩迟疑地回答:“她说……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阻止他们……不想让他们来到这里……”
“她还说有个声音在赶他们走,让他们离开这里……”矮个女孩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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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迟到者 文/魏晓昕(7)
“我想她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还有你们两个,总是疑神疑鬼……”猎狼莫名地激动起来。
“虎子爹,你说我们屋那个女孩真的进了那个房间吗?”高个女孩轻声问道。
似乎在解答她们的疑问一样,紧闭的房门里传出压抑着的说话声。
趴在地上的几只大狗抬起头来警惕地侧耳倾听着,有的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变成了情绪激动的争吵。
“乡下的蚊子咬人可真凶,一咬一个核桃大的包!”
长发男生似乎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一边低头查看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自言自语。
“砰”地一声,女孩突然拎着行李夺门而出,她看到大家注视的目光,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然后大步冲出门去,两只大狗也迅速跟在她身后跑了出去。
那个小伙子也随后跟了出来,他无奈地冲大家耸了耸肩:“哦……对不起……她说她不想再待在这里……有人偷走了那只手表,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说着便追出门去。
夜色中很快传来发动汽车的轰鸣声,并渐渐远去。
大家面面相觑。
高个女孩默默冲虎子爹伸出一只手,手里是那只手表。
虎子爹默默接过手表,起身穿好衣服:“我要去厕所。走,虎子!”
虎子爹说着开门走进了院子里,虎子听话地站起身跟在身后走了出去。
月亮在云层中间穿梭着,时隐时现。虎子一出门就竖起耳朵警惕地朝远处凝视。
虎子爹冲着墙跟拉开了拉锁,同时把头转向大树下。
熄灭的火堆旁已经空无一人。
9
凌晨三点半。
“虎子爹怎么还不回来?”矮个女孩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有人吭声。
空气有些莫名地压抑,卧在一边的几只狗也都紧张地绷紧了身体,四处张望。
猎狼沉默了一会儿,猛地起身下了地,推开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虎子爹的身影,也看不见虎子。
白色面包车静静地停在院外小河边,玉米地里似乎有两点绿莹莹的光一闪而过,像野兽的眼睛。
猎狼眨了眨眼睛再次望去,玉米地里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动静。
猎狼摇了摇头,抬脚走了出去,房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轻轻关上。
矮个女孩紧紧盯着墙壁上挂着的时英钟,这才发现那个石英钟只有时针和分针,而没有秒针,看起来几乎是停止的,但再盯上一会儿,那个长长的分针便会突然阴险地跳出一步,然后又静止下来。
差一刻四点了。
“猎狼怎么回事?他怎么也不回来?”两个女孩有些焦急了。
“没事,说不定两人睡不着,在外面聊天呢。”长发男生安慰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哎,你,快点出去看看,他们俩怎么还不回来?”高个女孩对长发男生说。
长发男生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不情愿地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两个女孩用毯子紧紧裹住身体坐在床上等待着。
长长的分针已跳到四点十分。
“你说……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矮个女孩终于忍不住轻轻问。
“不知道……”高个女孩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们出去看看吧?”矮个女孩说着下了地。
“不,别出去!”高个女孩猛地伸手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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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迟到者 文/魏晓昕(8)
“可他们为什么一个个走了,却都不回来?他们去哪了?为什么把我们两个人扔在这里?”矮个女孩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
“别害怕,他们会回来的……”高个女孩安慰着她。
“他们三个……会不会是正在外面谈论什么?”矮个女孩突然如梦初醒般怔怔地问。
“谈论什么?”高个女孩不解地看着她。
“谈论我们两个……”矮个女孩伸出一根手指神神秘秘地比划着。
“我们两个?为什么要谈论我们……?”
高个女孩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你想哪去了?你太紧张了,放松点……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矮个女孩神经质地不住点着头。
屋内寂静下来,压抑的空气已经让人呼吸困难,两人听得见对方的心跳正在加速。
四点半,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门外静悄悄的,三个出去的人依然没有回来。
“我说过……那个人还活着……你们不相信,我们会遭报应的……”矮个女孩突然捂着脸哭泣起来。
“别胡说!你疯了?”高个女孩制止她。
“你才疯了,你们都疯了!天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矮个女孩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哭泣着。
“是啊,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高个女孩呆呆地自语,“我真希望时间能够倒流,重新回到七点三十五分……”
10
九个小时前,白色面包车正急驰在山间公路上。
夜幕降临下来。
车上的年轻人像一个个出笼的鸟,不断发出唧唧喳喳的欢笑声,开车的猎狼伸手打开了音响,震耳的音乐声顿时弥漫在整个车箱,猎狼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晃着身体。
“你这家伙,好好开车!”高个女孩笑着大声提醒他。
猎狼笑着,猛踩油门,面包车飞快地转过一个弯,一车人全都倒向了一边。
“慢点开慢点开!”矮个女孩发出害怕又兴奋的尖叫。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虎子爹以过来人的宽容微笑着摇了摇头。
猎狼变换了车灯,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破旧的小桥,两侧护栏上的水泥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扭曲断裂的钢筋。
“这桥是个分界线,过了这个桥,就没有信号了。”虎子爹在音乐声中大声对大家说。
大家不由自主地掏出各自的手机看着